恐怖无距离

 
恐怖无距离
2016-07-05 16:26:54 /故事大全 /被围观

恐怖无距离1---你要恐怖,我就给你比你要的更恐怖
序言:
很多人以为恐怖小说应该从慢慢塑造氛围起,然后渐渐进入情绪期,高潮期,最后给你一个超大的镜头特写。让你的何尔蒙一下迸发出来,这才叫好。
……
那是做爱,不是恐怖。
我写恐怖小说,会从开始到结束都每时每刻都紧紧揪住你的心,直到最后,当你以为我终会将手放开的时候,猛的一把将你的心捏碎,让你至死也记得那种恐怖到绝望的感觉,而无从将它宣泄出去。
这就是我的文字要给你的恐怖,不管是写成了散文也好,诗歌也好,小说也好,不是东西也好,我就是要把那种恐怖的感觉硬灌到你心脏里去。
在别人的小说里,会写一只狗如何如何变得疯狂,你如何如何的不慎和它接近,然后陷入危险,解决危险。
在我的故事里,开头你一觉醒来,就会突然发现一只你从没见过的怪物在床头鞠腰伸舌舔着你的鼻尖。
你要恐怖么?我就给你比你想要的更恐怖。————姻合。
发一篇很久前写的:食物
巴哲是部落里最出名的勇士,因为他是唯一向雪山挑战过3次的男人,虽然都失败了.
这是巴哲向雪山挑战的第四次,与前几次独来独往不同,他明白了人多力量大的道理,动员了部落里最强壮的青壮年,背着村里几乎所有能找到的食品向雪山进发了.
食物是越来越少,身体比较差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倒下了,巴哲铁青着脸,亲自将逝去的同伴埋葬在每一个显著的崖边山洞里,希望他们的英灵能见证活着的同伴征服那遥远的峰顶.
终于,在某日.巴哲和最后一个同伴在峰顶见到了从没有人见过的日出,在欢呼,雀跃中吃掉了最后一份口粮.
夜里,听着峰顶鬼哭狼嚎的风啸,巴哲和同伴在山洞里默默生起了一摊篝火.
巴哲用藏刀拨弄着柴火,边低沉着嗓音问.:好兄弟,你家里还有什么要我照顾的吗?同伴苦笑了一声:你也别安慰我了.最多还有一天,我们就要饿死在这雪山顶了,说实话我连回去的路也懒得走了.
巴哲没有抬头,依然低沉着嗓音道:好兄弟,知道为什么我前三次都半途而废吗,因为这样陡峭的山路,牲口根本无法登的上来,而不管来多少人,有多强壮,他能携带的食物都是有限的.所以.......
巴哲缓缓抬起头来,火光印的他的脸色游离不定,如雪山传说的恶鬼一样狰狞:26个沿途死去的兄弟,就算给我留了26份食物;省点吃,我想应该够支撑我走回村庄了....好兄弟,你不介意做我的第一份食物把....
这篇的主题是友情的背叛,可现在这年头谁还注意友情这个词,所以,它所体现的恐怖已经过了保质期,垃圾!
再发一个同期写的:分享
张先生和张太太是有名的恩爱夫妻,虽然2人看上去并不般配.
张先生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而张太太则其貌不扬,朴实平凡.很多人奇怪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走在一起.有闺中密友私下含蓄的问过张太太有没有担心老公有外遇,张太太自豪的对闺友说:打动男人心的最佳办法,就是打动他的胃,婚前老张就对我发过誓,如果以后有二心,情愿我把他做成红烧肉吃掉呢,呵呵!
随着某夜张先生的酒后醉话,幸福的大厦哄然倒塌.吵闹,争斗充盈了以往温馨的小家庭.随着矛盾的升级,终于有一天张先生飘然离去不知所终.
可怜的张太太,一场大病后,看上去就象一个黑眼睛的幽灵,默默的在住宅区游荡,让人看了辛酸,却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几个闺友实在看不下去了,某日相约了到张宅开导张太太,在一整天苦口婆心的劝说后,张太太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生机.
晚上,张太太留3位好姐妹共进晚餐,下厨做了葱爆獐肉等几个拿手小菜,配上了红酒,端上了餐桌,大家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段你来我往的美好日子,快乐的谈笑着.直到某姐妹酒酣中对张太太说了一句话,大意是张先生这样的男人,本来就是很难被一个女人独享的,与其为那样悲伤,不如学会和别的女人分享.半醉中的张太太"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其他女人边抱怨说错话的姐妹边忙着安慰张太太,可这次不管用了,张太太抽泣着喃喃::还要我怎样,还要我怎么做..他都告诉了我你们背着我和他的关系,我都没怪过你们....你们还要我怎样?...现在连他身体最后剩下的部分我都和你们分享了...还不行吗?...你们还要怎么样和我分享呢.....
众女大惊,却腿软脚麻,再也站不起来.张太太哭泣的声音渐渐小了.慢慢站了起来,提起桌上的剔骨刀,:我知道,你们也都是优秀的女人,都是男人痛爱的狠不得吃下肚子的女人,不象我这个没人痛的女人..是啊...恨不得吃下肚子...
桌上,一盘盘盛过炒肉,烧肉,水煮肉的碟子已见底,在灯光下反射出骨质的惨白..........
爱情呵,你可千万别分享!
这篇的主题是爱情的背叛,在现在的社会那算是比强调友情更离谱了,所以,更垃圾!
今天,你吃了没有?
现在发不久前写的:镜子
装潢的时候,在厕所门右边的梳洗台上镶了一面和人一样大的镜子.
于是每天夜里上厕所,总有些怪怪的,明明一个人开门进了厕所,却总觉得有旁边也有个人影也一晃同时进去了,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方便时总不觉得想向背后望去.
终于忍受不了了,有天夜里,我起夜进厕所时猛的退了出来,狠狠的瞪着镜子里的我,镜子里的我也狠狠的瞪着我,呵呵,我突然觉得好滑稽,一下笑了起来,同时对镜子里的我挤了一下眼睛.
就在那一刻,我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我对镜子挤的是左眼...而镜子里的我....它朝我挤的眼睛分明在我的右手侧........
突然,镜子发出咯拉咯拉的声音,似乎想努力摆脱墙的束缚,不对,应该说,什么东西正努力从镜子里挤出来.咯拉...咯拉.
我迅速的冲到门口,想打开保险门冲下门去.但门把就象橡皮泥软软的一样不受力,在我手中扭来扭去.
开不了门!
身后咯拉咯拉的声音突然静止了,周围一片死般的寂静,凌晨二点的寂静.
我眼角的余光能看见镜子前面突然多出了一个黑乎乎的身影.
我能做什么,我只能一步步的退回到床上,用被子蒙上头,惊恐的听着有什么东西呼呼的轻轻喘气来到我的床头.
呼哧...呼哧....
啊!!!!!!!!!
凌晨两点,我猛地坐起,惊恐的看着四周,然后又倒下沉沉睡去.
清晨,在阳光中我得意的照着镜子,只是,谁又知道我才是昨夜那个从镜子里爬出的东西.你问这个身体的主人?...,呵呵,您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这个身体就是我的了.
照着照着,我忽然觉得不对劲了.我既然是从镜子里爬出来的,那现在镜子里的我又是什么?
猛然,从镜子里伸出一只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一声凄厉的叫喊:还我的身体来啊!
更近点的:指路
我小时候住在医院家属区,旁边就是太平间,每个刚死去的人都停留在里面化装,然后隔天火化.虽说不是干净的地方,但确是我们童年的乐园.在里面躲猫猫是我们的最爱.
我善于躲而不善抓.每次能藏的天衣无缝,抓起人找起来却是天昏地暗,按有的小朋友的话说:都藏的睡着了.但终于某一日,咸鱼大翻身,抓起人来勇猛无比,数完数就直奔躲藏地揪人,那个带劲呀,到晚上太阳下山时,我已经成了偶像级人物,大家约好了明天再来,然后各自回家了.
"明天来我照样抓得住你们,"我最后一个离开太平间时暗想,一边又不由自主的朝停尸床上的尸体望去,那只露在白布外的左手,后3指弯曲,拇指和食指伸出,形成一个路标状,正随着各个小朋友回去的方向摆来摆去.
可惜很多事等不到第二天的,晚上,我睡得正熟,一只手轻轻的推醒了我.
我朦胧中朝床前看去,一个人裹着白布趴在我床前,手指呈路标状指着我,黑暗中只看到他的头也蒙在白布里.
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看到了他,手缩了回去,手指形成的路标箭头又指向了床下.
我好奇的趴下来望床下望去,你知道我望见了什么?
两只闪闪发亮的眼睛?不是!
一个奇形扭曲的怪物?不是!
或者是白天的小朋友都躲在床下盯着我笑?也不是.
你别问我了,事实上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从那以后我就在黑暗中行走,我看见母亲疯狂的寻找我的下落,看见我熟悉的伙伴从我身边嬉笑经过.然而他们都看不到我,也摸不到我.
我奔跑.哭泣,但就是找不到光明的出口.
那只路标,将我引进了黑暗世界,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现在起,请你深呼吸,坐好,连载即将开始.(序言完)
上面两篇故事自然都是我写了骗人的,事实上,我从来没被什么东西替代和诱骗过,一直好好的活在和您呼吸着同一口空气的世界上,没准哪天还曾经和您擦肩而过,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一定要相信,嘿嘿.
既然您相信了,我就继续象您介绍我自己.我是个很普通很普通的男人,搞装潢出身,客气点么您可以称呼我经理.不客气的话一般大家都叫我包工头.在每个城市里您都可以看到我这样的人.我们这个装潢行业的特点就是:不管您花多少钱买了房子,先进去待一段时间的必然是我和我手下的工人.是的,在您还没和房子沟通以前,先做好沟通工作的可是我这样的人.
就象您历经千辛万苦娶了一位理想中的新娘,可初夜权一定是我们的.您最后享用的一定是我们所改造过的新娘.那么,交到你手中的她,会被我们改造成什么样子呢?
嘿嘿,不要怀疑,我可是和你一样的人类,生活在您身边的人类,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中午,我还没丢下筷子,手机响了.接通后里面传来油漆工长火烧火燎的声音,"老板,老板,你这两乳胶漆从哪整的."
"什么情况?"我最恨手下人遇事不冷静了,一点不讲素质.再说,地球人都知道啊,乳胶漆这玩意是无毒的,加点香精就可以气味芬芳.什么名牌国家免检都赶不上小厂生产的杂牌乳胶漆---实惠,以上是我个人专业意见.
"哪整的,哪整的?"那家伙还在鬼叫,我毛了,开口骂道:"有话好说,有P就放,你丫嚎什么嚎."电话那头一下子噎住了.
半饷,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哀嚎,"老板,那不是漆,是血啊!"
丫的乳胶漆又不是防锈漆,乳胶漆是白的,防锈漆才是红的,莫不是油漆商喝多了把防锈漆灌进了乳胶漆筒子里.我迅速追问:有铁锈味没有.看清楚是防锈漆还是乳胶漆?
工头急了,叫道:“老板,我做了10几年油漆工拉,会分不清是防锈漆还是乳胶漆那?真的是血啊,血腥味冲得好几个工人都吐了.你自己过来看啊.”
我挂了手机,心里一个激棱.丫的,出事了。
火烧火燎的赶到别墅施工现场,工头好象见了救星一样一把拽住了我:“老板,邪门了,邪门了,这TM到底是什么.”
我定睛一看,两筒开了盖的乳胶漆筒里,红彤彤的的一团.工头说的不错,确实不会是漆.随便什么电脑配色,也调不出这么自然的血红来,如果说真的是自然的产物,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血浆.奇怪的是,却没有工头说的血腥味.
这个垃圾油漆商,就算背后人家都叫老子吸血鬼,你也不能这么赤裸裸的给我送两筒血浆来啊.我气的全身发抖,拔通油漆商的电话就骂.对方却哈哈大笑,“张总您太幽默了,开兄弟这么个玩笑.兄弟是卖油漆的,可不是开血库的.就是想,上哪给您弄两筒血浆去,总不能自己放血把.”娘的,说的也是啊.
不管怎么说,这么血淋淋的事是不能发生在我工地的.传出去我还做生意不.所以,第一:任何不吉利的事情是不会发生在我工地的,如果发生了,当然还参照第一条.
工头还不知趣的嘀咕:“老板,你没闻到刚开盖那血腥味啊,冲,比TM咸菜味还冲,老陈小张当时就吐了.说了也怪,一根烟功夫,什么味道都没有了,你说...”
“住嘴,”我大喝一声,“什么血腥味,这是血吗,这是最新的仿生态环保纳米漆,你丫没见过骆驼就说马背肿,看这颜色,多正,你那水平配得出来吗?”
工头不服气,:“老板,俺们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小猪跑吗?血就是血,漆就是漆,这个....”我危险的眯起了眼睛,:“血?那血腥味呢?我怎么没闻到?被你吞了不成?”工头张了张嘴,看到我的表情,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了,那好好的材料可别糟蹋了,我当极立断,拿这两筒鬼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不,最新的仿生态环保纳米漆,给主家在主卧的床头墙涂出了一面女儿墙,涂好后一看,嘿,别说,红得都有点艳,听性感的,感觉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我曾经给自己的职业做过一个定义:装潢,其本质就是修补.还有一句我没说出的话:装潢,其特点就是变废为宝.只要外面金镶玉,哪怕里面驴屎蛋.什么叫环保?人造的东西哪有环保的,何况就算是纯天然材料,经过人的手,也保证加入人为污染.但这话不能当面说,想赚钱就得玩命鼓吹,再不环保的东西,经过俺们的手,也变成十全大补膏了.君不见,有款油漆广告,漆里还能养鱼呢,看了乐得我..
以前看黑社会电影,里面有那没钱还高利贷,又实在没利用价值的苦主,被帮派老大一顿暴打,然后往在建工程的混凝土里一塞,就这么成了活人俑.您还别看了胆寒,我们搞装潢砸墙的时候也不是没掏出些小细隔壁小腿骨什么的.自然,都秘密处理了,毕竟,这不是我们住的房子啊.眼不见为净.真告诉您,绝对与我们的腰板无益.何况,人辛苦一辈子买间房子也不容易是不,不忍心告诉您啊实在.
当然,您要是真有兴趣,我不反对您夜里起来耳贴着墙使劲听,要是没听到什么怪声您找我,最起码有这么几种:一:很沉默的哼哼声,二: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三:轻轻的爪子绕绕声.四:喀拉,喀拉,远处偶尔传来什么东西正在挣脱的声音.
吓您?您晚上靠近墙听那...别出声,别回头,当心一双爪子悄悄的搭上你的肩膀。
但最让人伤脑筋的,倒不是这些.您想,人,活着是活人,死了是死人,就算变成鬼,也脱不去一个人形.让人毛骨觫然的,还是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
几年前的话了,我还是小工头的时候,有户人家下水道堵塞,几次清淘都不得畅通,一气之下多找了几个工人,沿水道挖了有一米深的洞窟向前,结果掏到了一个上面有水泥板,四周砖头砌成的大洞,正好容一个人钻进去.由于太臭,只有一个工人愿意进去,不料进去有一分钟左右,
突然听到了他在里面传来恐怖之极的哀号,然后是一阵谁也形容不出的动静.感觉就是骖人,骖人的很.
我们个个都吓坏了,趴着洞口张望,喊着他的名字,因为白天,谁也没带电筒,根本看不清里面什么情况.可哀号突然结束了,大白天的洞里死一般的沉寂,外面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好.
没办法,那时候我是工头,总不能就让工人这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把.绑好安全带,我正要往里冲,突然洞口伸出个脑袋.
先前钻进去的工人,名字我都忘了,我们就称呼他李某把,就这么完好无损,面无表情的又从洞里钻了出来,在发生那么凄凉的惨叫之后,钻出来反跟没事人一样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李某见大家都盯着他看,奇怪的问:什么情况,我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你们都盯着我干吗.大家倒抽一口冷气:问我们?刚才不是你在洞里叫唤来着?
李某被问得塄楞的:叫唤?谁叫唤了,叫唤什么了?我进去通了淤泥,也就3分钟的时间,干吗要叫唤?大家互相看了看,又朝李某看了看,再朝洞窟看了看,隐隐感到一阵寒意,在这太阳暴曝的时候.
"封洞封洞",我回过神来,大叫,"把它给我填了"可工人却畏缩着不敢动手."一帮废物"我暗骂一句,跳下坑就是一鳅土往洞里掀去.突然!
我的天,那是什么?由于当时就我在坑中,水平视线上,就我能看到的位置,洞窟里一双眼睛在闪烁.
一双细长的,豆荚形的,绿绿的倒三角眼,它也在看着我.我都能感觉那双眼睛在笑了.突然,它眨了一下.
妈呀,我一声怪叫,连滚带爬出了坑,不是我胆小,换你你也骖.眨眼这个动作我们每天都做,属于没什么技术含量的.眼皮从上往下一拉,就算完成.问题是..这双眼睛的眨眼不是从上而下,而是水平眨动的..
明白不?就是左眼向右,右眼向左,在鼻梁中间会合,对眨了一下..
"封了,封了",我气急败坏的大叫.工人们奇怪的看着我"老板,你说谁疯了.""说你姥姥疯了,耳朵坏了脑子也坏了?快把这鬼洞给我填了."
老板发火,工人不敢怠慢,七手八脚立刻把洞给回土了.至始至终,我都没刚再朝那洞看一眼.
您是不是要问我那个洞里眨眼睛的到底是什么..大哥,我是搞工程的,可不是研究灵异现象的.那玩意我避之则吉,谁还去刨根问底啊.不过从那以后,我走水池边都哆嗦,水池塞子一拔,我总觉得旋涡里有双绿澄澄在眯着我.喀嚓,对眨一下.
再仔细想想,如果那双眼睛的身躯是细细长长的话,那夜深人静的时候,当你酣睡,它会不会从下水道里沿水管钻到你家,在你的客厅里游荡,甚至推开轻掩的房门,来到床头带着笑意看着你,而你却以响亮的呼噜做回应.
慢慢的它游来了,慢慢的它游走了,慢慢的...
话说远了,还是来说说我用那两筒血漆刷的背景墙.装潢上本有装潢上的规矩.比如,夫妻房间一定不能用紫色,否则再和睦的夫妻也要拌嘴吵架;未婚女儿房间门不能直冲着大门,否则容易孩子性格乖僻,嫁不出去...太多了,先说这几个.
曾经有夫妻俩新买了房子,十八楼。小房间10岁的女儿住,门口正对了客厅大门。夫妻俩住在离客厅6,7米的大房间。帮进去第一天,夜里女儿来敲父母房间的门:妈妈,我害怕。妈妈把房门打开放女儿近来,女儿哧溜一下钻进了父母的被窝,用被子蒙住了头。还躺在床上的爸爸笑着拍了拍女儿,“丫头自己房间多漂亮啊,怕什么啊。”女儿说“我怕呢,总有人敲门,还有人在门外嘿嘿笑。”
夫妻两无奈的对视笑了笑,这小家伙,为了和父母亲亲近什么谎都编得出来啊,一起睡就一起睡把。于是小女儿左膀搂着爸爸,右膀搂着妈妈,幸福的睡了一觉。
但从那以后小丫头天天到晚上就溜到爸爸妈妈的床上,怎么劝也不肯回到自己房间去。更要命的是每天做作业也不安定,不时跑出来看看大门,一看就是呆呆几分钟,成绩直线下降。这下父母可犯愁了。
晚上,夫妻两商量,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不行,一定要让女儿适应新房子。晚上夫妻两听到女儿的敲门声,却不开门,叫女儿回自己房间去睡。女儿拼命敲房间,就是不回。夫妻两也被女儿的犟脾气惹毛了,就是不开。
然而女儿的叫声渐渐凄厉了起来“妈妈,开门啊,爸爸,开门啊,它进来了啊,它来了啊。”老婆有些担心了,问丈夫:有点不对啊,还是开了看看。丈夫不以为然,”又在骗人,这孩子,越来越不诚实了,不理她。“正说间,女儿猛然带着哭腔叫了声“救命,救命那爸爸”,一声惨叫后没了动静...
父亲猛的从床上蹦了下来,一下把门拉开。他看到了什么?
女儿血肉模糊的倒在地板上,脸上留着长长的抓印?。。这么想您一定是电影:猛鬼出笼看多了。
还是地板上盘着一条巨蟒,蛇肚上鼓起如小孩般大小的一大块,还在蠕动?……早说过叫你不要看狂蟒惊魂了。
或者女儿披头散发的垂着头,忽然抬起如纸一般白的脸来盯着他……。您就这么喜欢午夜凶铃里的贞子吗?
事实上不是看到什么的问题,而是父亲一下子从噩梦中惊醒了。睁眼就看到女儿乖乖的搂着妈妈的脖子,均匀的打着小呼,睡得好甜。
这是什么样的梦啊,父亲如释重负。突然想开门到客厅抽根烟。
门开了,恩?女儿房间门开着,居然没关灯,父亲走过去想把灯关掉。
忽然他楞住了,房间里面趴在书桌上写作业的不就是自己的宝贝女儿么。
那睡在自己床上,在自己和妻子中间打着呼的是什么?…………
女儿抬起头,问父亲:爸,你怎么还没睡?父亲口吃的问:你,你怎么在这?"女儿奇怪的说:我写做业啊?怎么了?最近作业多,我天天都写到这么晚."
父亲惊慌了,连问:你不是每天晚上早早都来和我们睡觉吗?女儿用奇怪的眼光看着父亲,:您说什么啊,我上小学以后就没和你们一起睡过啊,不是你们告诉我要勇敢吗?
父亲退后了两步,疯了一样向自己房间奔去.猛的掀开被子,他看到了什么...
其实这时候他最希望看到女儿没和自己夫妻睡在一起,希望刚才只是女儿跟着自己溜出去然后顽皮的和自己开了一个玩笑.不幸的是,他看到的女儿正甜蜜的搂着妈妈的胳臂睡的正香.
他寒毛都涑立起来,刚才女儿还在外面和他说话,不可能这么快又回来睡在他床上,那,现在床上的是谁?或者说,是什么?联系到开始的梦,他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父亲轻手轻脚的朝妻子走过去,但妻子却忽然醒了,睁眼看到丈夫鬼祟的朝自己走来,惺忪着眼睛说:老公,你要干吗,亲热也得避着女儿点把.丈夫连连摇头,手指竖到唇边做了个嘘的姿势,看着丈夫煞白的脸,妻子也意识到可能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不由拉开了女儿抱着自己脖子的胳臂,坐了起来.
丈夫如老虎一般扑了过去,左手一把将老婆拉下了地,右手拉起被子蒙住了床上和那个女儿一样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紧紧压住了.妻子睡意全无,拼命的叫喊:你干什么,你疯了,你干什么.在丈夫后面使劲掐了,咬了,往后拉着.
丈夫喘息着回答,我没疯,你去小房间看看,那个才是我们女儿.妻子压根不理,哭着骂着:老王你疯了,你真的疯了,快松开女儿啊.要出人命了,快松开啊.丈夫紧紧压住身下被子里蠕动的东西,回头骂妻子道:你去小房间看哪,我们女儿在那那,快去保护好她,和我纠缠什么....
忽然他愣住了,似乎什么地方不对劲。不对,不对,这么大的动静,按说女儿早该跑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到现在一点声响也没有,会不会……他不敢再想下去,一把把被子掀了起来,被子下小女儿脸都憋紫了,眼看就要喘不过气来。
妻子嚎啕着抱起了女儿,丈夫跳下床往小房间奔去,门关着。推开门,灯都没开,哪有什么学习的女儿。
从此女儿看了父亲就跟耗子就猫一样绕了走,父亲心里那个恨啊,恨自己鬼迷心窍发梦厣,差点害死了亲生骨肉.可那梦也太真实了,真的很难说服自己是一场梦.
可这事还没完,一天晚上,父亲路过小房间门口,突然听见女儿叫他:爸爸,爸爸.尤其女儿发生那件事以后一直见他祛生生的,现在主动喊他,当然很高兴,连忙进房间问女儿什么事情.
女儿很认真的对他宣布:爸爸,我要结婚了.
"这鬼丫头,"父亲忍不住笑出声来,"哦,是吗?和谁啊?"
"和它",女儿很认真的朝书桌上一指.。....
父亲顺女儿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是一本老鼠娶亲的连环画.而女儿指的正是一个摇头晃脑吹着唢呐的穿红衣服的老鼠.画画得很逼真,都可以看出老鼠的笑容可躬来.但就是一双绿豆般的眼睛似乎斜睥着人,看得人心里发毛.
父亲突然觉得这老鼠面目可憎,忍住心里的厌恶,笑着对女儿说:好难看的新郎哦,""不会,我觉得比米老鼠好看",女儿脆生生的回答."那新娘准备怎么钻到老鼠洞一样大小的新房里去啊."父亲继续拿女儿开玩笑,"没那么小啊,老鼠长的比我还高呢."女儿说."你怎么知道?"父亲问."它每天晚上都来找我玩啊,每天夜里它敲门,我就开门让它进来."
看着女儿很真诚的脸,父亲到抽一口冷气,说不出话来.
这天晚上父亲是真的失眠了,翻来覆去到夜里还睡不着.夜深了,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的父亲突然感到隐约听到什么声音.他一把推醒妻子,"醒醒,听到没?什么声音?"妻子迷迷糊糊的回答:谁家的电视把,好象放到娶亲了,吹唢呐呢.""唢呐...!!!"父亲一古脑从床上蹦起来,直往小房间跑去.
灯黑着,女儿被推门声惊醒了,"爸,什么事情"父亲仔细看了一遍房间"乖女,没听到什么声音把?""什么声音啊?"女儿奇怪的问."...没有就好,继续睡把"父亲关了灯,回到自己卧室.
迷迷糊糊刚睡着,妻子推醒了他:老公,不对啊,唢呐声好近呢,好象,好象就在咱家吹的."父亲立刻又蹦起来,直往小房间跑去.
灯还是黑着,女儿均匀的打着小呼,开灯看房间还是什么都没有.父亲搔了搔头皮,继续带上门回卧室.
突然,他愣住了,大厅里的白色地砖上,两排清晰的黑脚印,从大门口,一直伸向小房间里面.脚印后面圆圆,前面四趾,不象人的,如果说象什么,那就是老鼠的爪印,不过,大小倒是和人一般大小.脚印后面还有根绳索拖过的痕迹,难道..那是尾巴?....
父亲诧异得快要发疯了,一脚揣开女儿房间的门,门里哪有什么老鼠,只有女儿被揣门声吓得坐了起来.父亲一把抓起那本老鼠娶亲的连环画,伸到女儿面前问,"这书哪里来的."女儿眨巴着眼睛可怜夕夕的反问"前几天我一醒来就看见这书放桌上了,我还以为你们给我买的呢."父亲气急败坏的把书撕成了碎片,女儿哇的哭了出来.
正在这时,突然,门外砰的一声,然后是急匆匆的下楼脚步声,父亲一个箭步开门冲了出去,天那,他看到了什么.
电梯正在缓缓关上,借着最后一条缝,他看到一只...一只和人一样大的老鼠正在电梯里转过身来,冲着他狞笑,两只绿豆小眼睛和连环画上的一模一样,那么的邪恶.
"哧溜",老鼠尾巴在电梯收拢之前收了进去.父亲腿莫的一软,瘫到在门前.
我听到一个声音对我说:吹把吹把,反正吹牛不要上税。使劲吹把你,我们爱看你吹。唉,我心情沉重的告诉大家,那个父亲就是我的一个同学,他家房子就是我装潢的。以上这个大家认为我吹牛的故事,绝对无一字虚言。
事实上,当那位父亲--我同学对我讲在他家发生的事情的时候,面容憔悴,头发一夜都花白了,真的很让人同情。我知道这个时候他是多么需要老同学的安慰,所以我轻轻的告诉他,其实在我的装潢生涯中,也遇到过这种怪事情,而且,还知道解决方法。
可以想象他那时候的激动,对我是言听计从。于是,我们一起去一位有名的风水高人那里请了一座开了光的玉石貔貅,三万块钱。然后,我帮他在大门和女儿的房门之间打了一个屏风隔断,就将貔貅象放在了隔断上,从此,他家再也没发生过异常的怪事,小女儿也一天天恢复了神采。
谢谢大家的鼓掌,下面,我要告诉你我驱邪的原理。首先,暗夜中的一切生物,最有代表性的就是朝没夕出的鼠性,而貔貅,又称“辟邪”,是古代五大瑞兽(龙、凤、龟、麒麟、貔貅)中最威猛的一个。其性属猫。是一切鼠性黑暗生物的克星。特别是经高人开过光的,请一个放在家里,可保贵宅平安,亲戚和睦。材质从塑料到玉石不等,自然价格越高,性能越好,有意者可与我联系,QQXXXXX,手机XXXX。。再次谢谢大家的鼓掌。
然而,当您听完我的教诲自觉得益非浅,叹息着走开后,我也将得意的走进我的暗室,看着从高人那分来的两万块钱,再看看挂在墙上的毛绒玩具老鼠装,不禁自己也佩服自己的狡猾头脑。
是的,您该明白了,一切都是我的阴谋。首先,我那同学是个有钱人,而且非常痛爱他的女儿。一旦女儿有意外,他准担心则乱,而且不惜任何代价。这在过去的交往中我早已得知。
其次,他家房子是我装潢的。呵呵,是不是有人告诉你装潢有装潢的专用钥匙,在装潢结束后,用特定钥匙一开,给装修公司的装潢钥匙就没用了啊?火箭都上天的时代,根据装潢钥匙配把您房门钥匙有何难哉。所以,开始他女儿夜里听见的怪声,和敲门声都是我夜半到他家门口干的。脚印是我穿着老鼠装---话剧团里借的--夜里打开他家故意留下的,那本连环画也是我留在小丫头书桌上的。
不好意思,我不会吹唢呐,只好在电视上录了一段放在我手机里,配合演出需要深夜里在他家放了几次。可是有一次穿着老鼠装的我居然被他女儿发现了,本来我的第一个念头是掐死她,但瞬间我的艺术细胞爆发,居然给她表演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鼠游戏,胡弄了过去,真是不佩服自己都不行啊。
但最惊险的还是我居然不慎在门口弄出了声响,被我那老同学追了出来。如果那时候电梯没有跟上,我就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说实话,他在电梯外看我看的冷汗直冒,我在老鼠戏服后流的汗可一点也不比他少。
不管怎么说,几夜的辛苦总有回报,看着两万人民币,我嘿嘿的笑了。
什么,你问我老同学有天半夜看见的他女儿分身的事情是我怎么导演的。哎呀大哥,求你别提这事了,不错,那天我确实在场,事实上我那同学和女儿对话时我就躲在离他不远的厨房里。可我那时候就看到我那同学对着书桌自言自语,好象他女儿就在书桌前一样,可那时候我明白的看见,小房间里连灯也没亮,别说书桌前有什么人了。
我情愿他是梦游.否则想到我居然半夜在那样诡异的房间里做怪,不禁自己寒毛也竖起来。
(第一章夜半鼠影完)
说完了门不对门的装潢规矩,底下说说室不露紫的装潢惯例.
也许很多女孩子会说,紫色?紫色怎么了,我就喜欢紫色.紫色代表温馨,浪漫,是我的最爱......好把,这样,麻烦您对着一块紫布连续看上几分钟,看看有没有心情突然烦躁的感觉.
明白了把,紫色是一种催化色,会将你的情绪加倍挥发出来.所以你要是心情愉快,盯住紫色看也罢了.要是正逢不爽...看完了也可以准备吵架了.
不过装潢上强调夫妻卧室不用紫色倒不是怕小两口心情烦躁拌嘴的原因...我还是继续讲个真实的故事把.
一对小夫妻刚搬进装潢好的新房,乔迁第一天,妻子摸着床头涂成深紫色的背景墙,深情的对丈夫说:"好浪漫的颜色"丈夫轻轻的从后面抱住了妻子,"恩,浪漫的颜色下,最适合做浪漫的事了."妻子幸福的笑了(以下省略500字)
完事后,丈夫闭上了双眼,动也不想动.妻子轻轻的推了推他,"老公,你看这是什么."丈夫懒懒的转过头来,看到妻子手指上卷了一根长发,不禁微笑了"你该不会怀疑我和别的女人在你之前在这里...嘿嘿"
妻子摇了摇头,"不会了,我只是奇怪,什么样的女人会有这样长的头发,又怎么会在我们床上,刚才我还没看到呢,一下就出来了",说着展开了指间的头发.
丈夫揉了揉眼睛,有点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只见那根头发越放越长,最后竟有二,三米的长短,而且端头还是一断面,真不知道不断的话该有多大长度.
?灯光照在这根长发上,也不知是不是墙面颜色的反射,发出一种淡紫色的光芒."也许是哪阵风吹进来的把."丈夫嘀咕了一句,摇摇头不去想它
一夜无话.
第二天的晚上,正当夫妻两亲热的时候,丈夫突然抬起头来,盯着床后的背景床,停止了行动.妻子不满的扭动着身躯表示抗议,抬头却看见丈夫一眨不眨的看着墙,眼眸被印成了妖异的紫色,很是骇人.
"怎么了"妻子顿时也失去了兴致,奇怪的问.丈夫还是盯着墙,吃吃的说:刚才...墙上有人
恐怖的,好象挺吓人,偶不敢看啊
妻子连忙推开丈夫,翻眼向床头望去,但见紫影彤彤,倒跟无数人走动一样,连忙闭上了眼睛.丈夫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妻子被他的笑吓得叫了起来,丈夫低头亲了一下妻子:胆小鬼,吓你呢.妻子这才醒悟过来,气得小拳头在老公背上乱捶:坏蛋,坏蛋,吓死我了.丈夫笑得打跌.不过这么一闹,谁也没兴致再继续下去了.翻身准备睡觉.
妻子临睡前,深深的朝墙上看了一眼,转身紧紧的抱住了丈夫.
这天中午丈夫下班回家,按了几下门铃都没人开门.于是掏出钥匙开门进家,发现妻子楞塄的坐在床边看着床头的紫墙出神,似乎没发现自己回来了.叫了两声她的名字,也没反应.
丈夫走上前推了推妻子的胳臂,妻子猛地回过头来...
妻子一把抱住了丈夫,哇的哭了出来.丈夫手足无绰,连连轻拍妻子的的肩膀,问"不哭,不哭,老公在,发生了什么事情."
妻子哽咽着回答"尾巴,我看见一根长长的尾巴钻到墙里面去了.真的,最后尾尖还在空中圈了一下."
丈夫凝视着那面紫色的墙,眉毛渐渐打起了结.突然,门铃响了起来.
丈夫开了门,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门口,长相很普通,属于那种丢在人堆里就找不着的那种.很貌似一个推销员.
这时候丈夫自然没精力理会这种人,也不请他进门,堵在门口没好气的问.:什么事.
陌生人很卑微的笑了,就是那种一看就知道是习惯了低声下气,让你毫无戒心的笑.典型职业推销的那种感觉.然后,陌生男人猛地伸长了脖子,鼻子一直触到站在门框里的丈夫的鼻子,脸上还是带着那种卑微的笑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丈夫的眼镜,急切的问:有吗?
一股说不出的腥膻味从陌生人口中发出,就象菜市场里卖不出去的要死不死的剩鱼发出的那种粘乎乎的腥味,丈夫禁不住连忙退后一步进入室里,:什么有吗,有什么?
陌生人更进了一大步,头还是直直的贴进了丈夫的脸,呼呼的喘着大气,依然急切的问:有吗?有吗?
丈夫发现情况明显不对劲了,狠狠的把陌生人往门外推搡,边推边骂:你这个疯子,出去出去."陌生人右手死死的抓住门框,声音尖长的嚎道:有吗,有吗?嚎叫声中,被丈夫渐渐推了出去,只右手还是抓住门框不放.
砰丈夫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劲关上了保险门.陌生人的半只手被轧在了门里.在门外痛苦的疯狂拍着大门.""有吗?有吗?"嚎叫渐渐变成了怒吼,拍门声越来越大,门里的半只手也努力的反转过来,似乎想去握住门把,但很明显距离不够,但还在徒劳的转动着....
妻子闻声赶来,见有人的手被门夹住,惊叫一声,就要开门。
丈夫一把拉住了她,指着被夹住的半只手,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被夹住的半只手已经完全变成了紫色,就跟床头背景墙的颜色一样紫,依然在打着转想握住门把。问题是……手已经打了几个转了,就拧的象麻花一样,指缝间隐约可见到如鸭蹼一样的东西,指甲又黑又尖,还向下带点弯曲,就和捕鱼的鱼鹰一样。
这还是人的手吗?
妻子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有吗?有吗?。门外的哀嚎越来越响,偌大的保险门被拍的似乎要倒下来一样。....(回复有理,沉默有罪.以顶贴为荣,以白看为耻
妻子抖声问丈夫:他要什么,什么有没有?丈夫看着那只手,也抖声回答:我怎么知道啊,开始以为是个精神病呢,现在我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谁还知道它问的是什么啊.
"我们报警吧”妻子一句话提醒了丈夫。丈夫提起手机就拔110。“滴”,“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正忙,请在……”丈夫一把将手机甩向了沙发。“搞错,110都这样。”丈夫狠狠的咒骂了一句。
突然,丈夫看见了门口的通话机,如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抓了起来,拔通了小区门口保安内线。“上帝,基督,阿米驮佛,可千万别不通了。”还好,通话机里面传来了他熟悉的保安队长的声音。“李队,快,快上1810来,有怪物啊。“丈夫大叫道。”什么什么?是王先生么?你说什么。”那边队长回答。“别管我说什么,救命啊!“丈夫声嘶力嫉的大喊。
突然,后面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角。
丈夫回头一看,是妻子拉着他的衣角,指着门轻声说:看,那只手没了.
丈夫看了一下,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下.被夹住的手真的没了.外面刚才惊天动地的拍门声和鬼哭狼嚎也没了踪影.
丈夫松了口气,拉着通话器凑到猫眼前张望.外面静静的,象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
通话器里保安队长还在大叫着问:王先生,王先生你那里怎么了?丈夫依然警惕的看着猫眼外,"我也说不清楚,你等等,我再看看告诉你。"
"那要不要我带几个人去"队长问.
"好象也不要多少人,你来一下把."丈夫确定外面没人了,长吁一口气,对着通话器说.
就在丈夫眼睛离开猫眼时,突然,砰的一声,什么东西撞在了门上,丈夫心一抖,连忙将眼睛凑上去望,门外一只紫色的眼睛由远及近,一下子贴在了猫眼上,一眨不眨的和丈夫的眼睛对望.
"有吗?有吗?"门突然又被拍的砰砰响,叫声又想了起来.
丈夫大叫一声,连忙对通话器喊,"李队,快来人啊,救命啊."通话机里传来的却是"喀卡喀喀"的杂声,丈夫急得拼命的敲打通话器.
"咯",通话器通了,但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保安队长的声音,"您好,保安处,什么事情.""快,快叫李队接电话.""李队不在,什么事情您说好了."丈夫舒缓了一下,"那他一定是过来了."
"什么过去,到哪去?李队昨值的夜班,一早就回去了.这会估计在家睡觉呢.您找他什么事情?"
丈夫嘴张了张,觉得喉咙发干,想说却没说出话来。
这时候,叮铃铃电话铃突然响了,丈夫看着电话却不敢伸手,今天的怪事,实在太多,已经没人知道底下会发生什么了.
还是妻子镇静,接响了电话."对,对,对,是我们,你们快来啊."妻子接通后惊喜的大叫.丈夫奇怪的问:是谁?"
"110",妻子捂住话筒,回头对丈夫说,"问我们为什么接通电话不说话,是不是需要援助.我让它快来."
丈夫痛苦的呻吟一声,抱着头蹲了下去.是啊,刚才他只用手机打了报警电话,而且没通.怎么会有110回到家用座机电话上呢,也不是一个号码啊!那么,自称闻讯赶来的110,会是个什么东西?
"叮当",外面怪声停止不久,门铃响了.
妻子要去看看,丈夫一把抱住了她."不要去,谁知道又是什么."
妻子轻轻推开了丈夫的手,"没准真是警察呢."
"警察","哼哼,警察."丈夫苦笑了一下,又抱住了妻子,"现在,我只相信你,别的我谁也不信".
妻子也抱住了丈夫,轻轻在他耳边说:可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丈夫毅然决然的往门看了一下,松开了抱住妻子的手,"恩,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说着站起来去厨房拿了把菜刀,站在门口望猫眼外望去.
门外的确实是两个警察,一胖一瘦,瘦的那个正不耐烦的又按了下门铃."叮当,叮当."
"很象啊,"丈夫冷笑了一下,打开了门.
"是你报的警?"两个警察进了门,胖的那个四处打量着问.
"不是!"丈夫把刀藏在了身后,冷冷的说.
"什么?"警察奇怪了,"明明是你家电话拔了110叫救命,现在居然说没有.你什么意思?"
"奇怪吗?"丈夫盯着警察的脸,"我还奇怪呢.报警电话没通警察就跑来了1说把,你们到底是什么,想和我要什么?"
两个警察对望了一眼,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朝躲的远远的妻子看了一下,回过来看着丈夫,"你手放后面干什么,到底有什么,拿出来我们看看."
丈夫向后退了一步,"想得美,先说你们要什么?"
瘦警察不耐烦了,大声道:什么我们要什么,就算我们要什么,你,有吗?!
丈夫一听瘦警察叫了一句:有吗?,大叫一声,抡刀劈了下去..
远处的妻子惊叫一声,要说警察的身手还不是盖的,瘦警察一个反擒拿托住了丈夫的肘部,就势一拧,将丈夫按在桌上,转身对胖警察说:"NND,老张,快把这家伙铐了,要不是进来就发觉这家伙不对劲,一点不提防没准真遭了这家伙的毒手."
丈夫挣扎着大叫: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人面兽心的怪物.怪物!"妻子缩的远远的只是哭,都不敢发出声来.胖警察随手煽了丈夫一个耳光"MD居然敢污蔑我们人民警察,你个疯子.老刘,把他带所里去."
一耳光打下来,丈夫倒是清醒了许多,愣愣的看着两个警察.忽然反手抓住了瘦警察的手,"你们真是警察同志啊,唉,唉,不是我诽谤你们,是我真的遇见怪物了.真的,不信你问我妻子."
瘦警察一把把他的手又按了下去,厌恶的说"不用你操心,我们会问的,不过是在把你送走之后,象你这样拿刀威胁,你老婆想说什么还不是听你的."胖警察已经掏出手拷,拷住了丈夫的双手。
“老张你留下问个口供,我把这疯子送所里去”,瘦经常对胖警察说,丈夫带着哭腔,用脚踢着门框,挣扎着对妻子大叫,“老婆你对他们说啊,说我们真的看到怪物了,你说啊。”妻子远远的蜷缩成一团,哭泣哽咽的抬不起头来。瘦警察愤怒的一把将丈夫扯了出去,“你Y的还不老实,吓谁呢你,给我走。”
叫喊声,哭泣声,以及院子里邻居出来看热闹的议论声,渐渐随着警车的远去而散去。
警察局里:
胖警察点上一支烟,肯定的对瘦警察说:“这家伙疯了。”
瘦警察掐灭了手上的烟头,“要不要再找个医生确诊一下。”
胖警察摇了摇头,“不用麻烦了。首先,他妻子已经证明他那天回来后,就一个人自言自语在房间里兜圈子,一会就冲出来拿了菜刀挥舞,说是有怪物,他要保护老婆,吓得那娘们……哎,一定吓的不轻那,那么漂亮的一张脸,白成啥样了。”
瘦警察嘿嘿的笑了起来。
胖警察白了瘦警察一眼,“瞧你那小样。”“他老婆还说他一会自己跑出去敲门,一会自己进来抵门,你没见那,那门被拍的漆都掉了。这家伙劲还不小。”
瘦警察点了点头,大有同感,“是啊,老张,你知道我是特警退下来的,没想到锁住那家伙的手他还能反抽出来,好在抓的快,不然这么危险的疯子在外面游荡,对大家是个严重威胁啊。”
胖警察也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那家伙还一口咬定保安队的李队也是他说的怪物同伙,一会在,一会不在的。要不喊来问下?“
瘦警察摇了摇头,”听他瞎扳,老李我认识,大高个,挺帅,人老实,才死了老婆,整天闷闷不乐的,工作起来挺疯,说他怪物,靠!!“
胖警察也笑了,”是啊,都疯子说的话,他丫的还说不是他报的警,结果呢,一查记录就是他家的座机号码。真是鬼话连篇啊。“
瘦警察也笑了忽然想起了什么,”哎。我说老刘,会不会是短暂性神经受损,还治得好把?“
胖警察悲哀的摇了摇头,:估计不是。听他老婆说,搬进新房子起那人就神经叨叨的的,还老说床头墙上有人,三番五次的说,他老婆都拿手机录了音的,你说,唉,哪还有得救。算废了。
瘦警察也摇了摇头:废了!
某精神病院里,一个男人来到接待人员前,“我是王德东的朋友,想见见他。”接待员甲正要翻名册,接待员乙捅了捅他:就是那”怪物“。甲恍然大悟,立刻合上了名册,面有难色的说:不好意思,您朋友这时候不适合见人。
男人冷冷的看着接待人员,:哦?为什么,是不是要我去找院长。接待员乙一把拉住了他,”先生,实在对不起,事实上是你那朋友总是说他见到了怪物,谁不相信他就和谁拼命。现在病区的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就叫”怪物“。没办法,我们就,,,多给他打了几次镇静剂……您能理解把……我们也是为了其他病人的安全。
男人冷冷的说:我就是要看看我朋友,别的和我无关。甲和乙对看了一眼。
十分钟后,在一座只有一个布满栅栏的小窗户的房间前,男人对接待员说,“请你走远点,我有几句私话和我朋友说说。甲和乙连忙走得离男人远远的,这时候甲才对乙说:这人邪门啊,我不知怎么,见他就发寒,乙赞同的说:是啊,打心底寒,总希望离他越远越好,没准他就是他疯子说的怪物呢。
男人见接待员走远了,扒在窗户上轻声的喊:王德东,王德东。
房间里丈夫听到喊声,目光呆滞地转过头来,呆呆地看着那男人。
男人轻声的说:王德东,王德东,还记得我吗?丈夫盯着男人看了一会,慢慢摇了摇头。
男人盯着丈夫的眼睛,轻轻的对他招手,“来,你来,你来我就告诉你我是谁。来啊”
丈夫象被蛇盯住的青蛙,慢慢的爬下了床,向窗户边走了过去。
终于丈夫走到了窗户边,隔着窗户看着男人的眼睛,头向左歪了歪,眨了眼睛想了想,又向右歪了歪,眨了眼睛又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男人将脸凑得离窗户更近,“真的不记得了?来,再近点,再想想,来。”
两人凑得几乎脸对脸了,突然,男人口中伸出一条紫色分岔的长舌,舔在丈夫凑得正近的鼻尖上,及其凄厉的叫了一声,“有吗?”
丈夫象是从噩梦中惊醒,“怪物,怪物”的狂叫起来,疯狂的想把手从窗户的栅栏上伸出去掐住那男人,男人退后了一步,冷冷的看着发了疯的丈夫。
看护闻声赶来,用警棍敲打着丈夫的手,手都被敲烂了丈夫还是执着的拼命向外伸着,疯狂的大叫:怪物,怪物,离她远点,离我老婆远点。
男人站得远远的冷冷看着丈夫,然后掉头走了。
一星期后,男人在一个站台前和一个高个子男人擦肩而过,然后两个人都站住了。
高个子头也不回地对男人说:刚才放你兜里的是剩下的20000元,你点点,”,男人在阴影里摇了摇头,说:不需要。
高个子起步要走,突然又站住了,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又忍住了,紧接着终于忍不住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演员,”,阴影里的男人冷笑了一声,回:‘你是我见过的最冷血的怪物。“
高个子嘿嘿一笑,问“那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对吗?”,阴影里的男人放步向前方走去,边回:“没准,也许很快就会再见。”
高个子打了个冷战,摇了摇头,也向前方走去。
1810的房间里,还是那面紫色背景墙前的床上,一男一女在缠绵。
事毕,女人软绵绵的趴在男人胸膛,手指轻抚着男人的胸毛,突然问:你是怎么找到那个男人的?“缘分呗”,被她抚摩的那个男人遐意的闭上眼睛,得意的说。
“在你劝你男人买了这房子后,我有天巡夜,就发现这个男人鬼鬼祟祟的躲在小区楼道里,带回去一审,居然还是个失业的演员,有饭吃啥都干。我本来想让他去杀了你丈夫的,不料无意中看见他居然用舌头舔了一下鼻尖,心里一动,才想出了这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女人心有余触的说:不过看见他那被夹住的手,还真不敢相信他是个正常人啊。男人嘿嘿一笑,“假的,橡皮的,能转是里面穿了根铁丝。不是你乘你男人不注意开门缝放他抽出去,还怕露馅呢。”
女人被男人在胸上摸了一把,娇哼了一下,搂住了男人的脖子,“要不是我在他回家前就拨了110电话,警察哪正好来看他发疯啊。对了,当时保安处接电话的都是你把?”
男人亲了一下女人的鼻尖,“当然是我,两次都是我啊,嘿嘿,也就那傻瓜会上当。他哪知道你在里面开了手机,我们在外面对你们在里面的情况都一清二楚啊,哈哈,哈哈。“
女人捶了男人一下,”死样,还笑,不都是为了你啊,说起来他对我还真不错,怎么我就偏偏看上你了呢。“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么”,男人得意的亲着女人说。
“对了,那你老婆的死……”“男人笑而不答,眼睛向上看着那面紫墙。‘怎么当时会把墙涂成这个颜色,有些骖。”’女人说“那你就不知道了,我听人家说过,男人在情绪紧张的时候看到紫色,就会使神经收紧,容易产生幻觉,你以为我男人就那么容易情绪激动啊,还不是因为我让装潢的把这面墙放在了床头,折磨的他精神异常,都为了你,你还不谢谢我?”
男人依然看着那面墙,随口答道,“谢谢,谢谢,不过明天赶紧把颜色换了,赶明别把我逼疯了,女人娇笑起来,用腿缠住了男人:”那你先紧张一下给我看看。”
“……怎么了,”女人看男人没动静,不由停止了动作,斜起来看着男人的脸,男人皱着眉头,“别说,好象真有幻觉了,我好象看见……。”女人打了个寒噤,钻进了被窝:“你们男人怎么都爱吓人啊,真是的”“没事,可能太紧张了把,你先睡把”男人说。
一会女人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声,可男人盯着那面墙越来越不放心,站起来轻轻的抚摩着那面紫墙,当然什么事情也没有,男人长舒了一口气,刚想爬上床,突然,墙中间伸出和墙一样的颜色的两只手,或者说是两只爪子,一把掐住了男人的脖子,紧接着那个在门外大叫过的的男人的头从墙里面穿了出来,伸长舌头厉声大叫:良心,你有吗?有吗?!!!(第二章紫墙完)
要说我为什么对紫墙的事情那么清楚,不好意思,他家就是我装修的。本来我就对妻子坚持要丈夫把墙涂成紫色觉得奇怪,不合常理,所以我一直注意他家的发展。
最后,在那座精神病院里,我从那丈夫和妻子的疯话中,(没错,是丈夫和妻子。因为后来大家发现那个姓李的保安队长死在房间的床上,脖子上两道紫印,不过致命的却是他的心脏突然破裂。而妻子赤身裸体的缩在床下,嘴里一直喃喃着“怪物,怪物”,后来人们就把她也送到了丈夫在的那精神病院里),得出了大概情况。
不过装潢规矩里倒没说过不能把墙涂成红色,所以我这点问心无愧。当然也没人说能把墙全部涂成血一样的红。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经验告诉我们,往往你害怕什么,就来什么。验收那天,房主---就是那别墅老板,大力拍着我的肩膀,“好,小张手艺不错,看这墙上,几朵红玫瑰画得多象啊,有水准。”
我腿一软,当时就矮了半截。谁画玫瑰了,居然还夸我画得逼真?不就是一面简单的红墙么,咋硬看出玫瑰来了。我怎么看不到?这墙上,到底涂得是什么鬼东西。
?但帐都结了,人家新房子我总没道理说些晦气话扫人家兴把,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只能求上帝保佑我顺顺当当了,希望那两桶漆不要跟我做怪。
当天夜里,我睡得正迷糊,手机响了,一看号码,就是那别墅的主人--尤总。我猛地一个激令,坏了,出事了。
出乎意外,电话那头尤总倒不是我想得那么暴跳如雷,或者是胆战心惊,而是一种很平静的语气,带着几分疑惑,“小张,你给我墙上涂的是什么?”
我脑子嗡的一下,立刻结巴起来,“尤总,是这样,你知道,装潢上,那个乳胶漆是白的,当然……当然红的更环保,红的那叫,那就不叫乳胶漆,叫……”我自己闭上了嘴,知道说下去估计自己也吐不出什么好话来。
估计电话那头尤总也是一头雾水,沉默了半天,吐出一句话来:你明天早上来我公司一下。
啪,电话挂了,我翻来覆去看着天花板,只希望这个黑夜没有尽头。
但,天,还是亮了。
熬到了八点钟,我穿上西装出发去尤总的建筑公司,一路心里忐忑不安是可以理解的,但更不安的事,似乎从出发开始就有人注视着我。
你有没有一个人在黑暗中走夜路的经历,或者半夜起来在等亮不了的旅馆里上厕所,对,就是那种觉得被人注视,但猛回头突然什么也没有的感觉,叫人心里发毛。
娘的,这可是白天啊,我暗骂了一句。
“汪汪,汪汪”,突然觉得身边什么东西在蹭我。我低下头,晕,那来的京叭狗,更要命的是……你见过狗笑吗?这京叭狗就长了一张天生的笑脸。笑的骖人,还拼命的咬我的鞋跟。
“晦气,”我暗骂一句。望望四周没人朝我看,左脚轻轻一勾,满指望那京叭狗会成个滚地葫芦,不料……那狗居然一个人立,向后翻一个跟头,我眼都看直了,险些闪了自己的腰。
那京叭狗依然人立着,突然对我说:“有狗你老前?”吓得我连退几步,定了定神,睁大眼睛看那地上的狗。那京叭狗这回倒没人立,气定神闲的看着我,笑着说“有狗你老前?”。
我的吃惊大家可想而知,狗咬人不算新闻,狗骂人那可就是爆炸性新闻了,可我还是把握不准它是不是在骂我,“什么有狗你老前?意思在我老人家的前面有只狗?这倒挺象英语里的倒装句了。”停,停,现在不是考虑这狗说的人言是什么意思,而是为什么这狗会说人话把。“逮住它,”我脑子里迅速闪过这个念头。“逮住老子就发了。”
我正准备扑过去,那狗一直微笑着看着我,却似乎也感觉到我的意图了。退后几步,忽然,做了一个动作,一个我以后经常在噩梦中惊醒的动作。
那个京叭狗看着我,忽然张开了嘴,嘴越张越大,30度,45度,90度,很迅速的张成了180度。
也许您在这看我说感觉不到,我当时可吓得要发疯了。您想象一下,狗嘴的上颚和下颚翻成了一个平面,两行蜒水顺着嘴角流到了地上,“汪”,忽然,从张开嘴后能清晰看到的喉咙管里叫了一声。
我搂了搂眼睛,没错,不是幻境,太阳下我看得比谁都清楚。何况……旁边几个行人也惊叫起来:“天那,那是什么,快看那狗,好可怕啊。”原来不是我一个人看到。
狗嘴翻成了原状,又成了那张讨厌的笑脸。再盯了我一下,“有狗你老前?”,说完踏着小碎步悠闲的跑开了。这回打死我也不敢动逮它的念头。
“有狗你老前?”?!!我忽然不由自主的想,这话似乎好熟悉啊,可怎么就是不明白,我以前当然不可能听过这么没逻辑的话,可怎么就是觉得熟悉呢。
八点半了,不能再拖了,狗也好,狼也好,那个尤老板可是不折不扣的老虎,我甩甩头,小跑起来。
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啊。“扑”,一团鸟粪落在我衣服上,“靠。”,我立刻站住掏出面纸擦拭,“扑,扑,”眼镜上又落下两团,邪门了这也太,我抬头看去,一只乌鸦正在我头上盘旋。
见我抬头望去,乌鸦也不飞了,就地落在旁边的电线杆上,冷冷的盯着我。我还从来没被一只鸟这样瞪过,要说感觉把……感觉那就是一...鸟人,真的,怎么看那眼睛都是有灵性的,我一点都不怀疑它马上就要对我说话。
不过……我弯腰拾起一石子就要砸过去。今天已经够霉了,我可不想再听乌鸦对我说什么。乌鸦查觉到了我的意图,“刮刮”叫着飞了起来,然后直线向我冲了过来,狠狠的在我头上凿了一下。
我啊的大叫一声,想抓住它,可它溜的比烟还快,眨眼又回到了电线杆上,看着我猛然叫道:油蝈立牢铅,油蝈立牢铅。
我打了个寒噤,站住了,它,不对,是它们,到底想对我说些什么?
手机响了,一接是尤总的,“小张你到哪了?”“是尤总啊,我就到,就到。”我慌忙合上手机,玩命的向前奔去,临走不忘看了一眼那乌鸦。
乌鸦立在笔直的电线上间,缩着头,铁铸一般站着,鸟眼悲哀的看着我。
跑不上二三十步远,忽听得背后“哑——”的一声大叫;我悚然的回过头,只见那乌鸦张开两翅,一挫身,直向着远处的天空,箭也似的飞去了。
这场景怎么眼熟……晕,想起来了,是鲁迅的药一文中最后的场景,记得那里面有个人被人家用馒头蘸血吃了……血……血一般的漆。。天哪,我到底招惹了什么。
我脑中一片混乱,不知不觉就到了尤总的办公大楼前,推开转动门,迎接我的居然是。。一只拖把。
我向东,拖把也向东;我向西,拖把也向西,我忿然对那拖地的女工说“大姐,你是拖地还是拖人啊。”
那清洁工缓缓的抬起头来,妈呀……
我吃惊并不是因为这女工长的有多丑,而是她脸上那种表情。一种咬牙切齿痛恨的表情,好象不是她拖把挡了我的路,而是看到我故意踩死了她孩子,还在尸体上跳舞一样。我看看四周,没人,也就我看到了把。
我不禁想问:大姐,至于吗?貌似我不认识您那。干吗做出这么吓人的表情来。可女工的一个动作打断了我想问的话。她猛地放下拖把,贴近我耳边,恶狠狠的说了一句。然后拾起拖把就走。
我愣塄的站着,忽然大叫起来,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我真的明白了,原来,什么有狗你老前,什么油蝈立牢铅,它们和刚才那女工在我耳边说的话一样,那是一句:油锅里捞钱。
很普通的一句话,人们常用来骂我们这些生意人的一句话,难怪我耳熟。
可不至于这么鸟飞狗叫人抱怨的都来骂我这句话把,带着疑问,我走进了尤总办公室。
室里尤总正在玩弄一支万宝龙签字笔,听我进来,头也不抬,问:你知道我最喜欢闻什么味道?
我还真没准备进门就回答这个问题,楞了一下说“美酒?”尤总不抬头,笑着摇了摇头。
“女人?”我继续猜,尤总不抬头,继续笑着摇了摇头。
我找了张椅子坐下,“汽油味?”很多人都喜欢闻汽油味道的,尤其是喜欢冒险的男人,我估计这次不会错了。
尤总抬头看了看我,笑着又摇了摇头。
我咬了咬牙,说了出来,“血腥味。”脑子里浮现出曾经油漆工头给我打电话时那种带着哭腔的声音:“老板,那不是漆,是血啊!”我发现自己说话也开始带哭腔了。
尤总随手把签字笔一扔,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
尤总笑着朝我招了招手,我站了起来,却没敢过去。
“过来,怕什么?”尤总打开了身边的大保险箱,让我过去。
我靠近一看,”喝“,箱子里全是钞票啊,有捆好的,有散落的,密密麻麻,我看得面红耳热,不自觉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鼻尖。
尤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陶醉的说:‘你闻到没有?”
我也跟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空气里好象只有点旧报纸腐烂的味道,只好摇了摇头。
尤总朝我看了看,继续的深吸了一口气,“难道你没闻到钞票的馨香?”
我老老实实的回答,:闻到了,不过不是我的,没感觉。”
尤总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边说,“年轻人,要感觉到自己钞票的馨香,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数不清的风险和陷阱等着你闯,就好象……。“
我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脱口而说,“就好象……油锅里捞钱。”
尤总突然睁大眼睛看着我,脸色变得和发过水的鱿鱼一样惨白。他退后几步,猛的从办公桌里掏出一把手枪顶住了我脑门,西斯底里的大叫:你TMD到底是什么?
"我是人,“我慌忙答道。哎,这答案回得自己脸也红。不过等你哪天遇到狗说话鸟吵架的日子你就明白我的感受了。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尤总听了我这话还死盯着我,貌似非常怀疑。
当你被人家用枪指住的头,还用非人类的眼光看着的时候,你才能知道这是怎样的难堪啊。
”尤总,尤总,有话好说,”我真哭了,“别冲动,千万别冲动。”尤总不放下枪,怒吼道“你是从那里听到这句话的。”……我该怎么回答。如果说是从狗嘴鸟啄里听到的,估计他会毫不犹豫的扳下板机。说是从扫地大妈那听的话,估计这枪抵到晚上他也不会放下。
我装做委屈的样子说:尤总,这算什么啊,油锅里捞钱这句话我哪天不被人家面前面后骂几句,怎么到你这就成禁句了呢?
尤总将信将疑的看着我,漫漫放下了枪,:“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给我装的那面红墙,夜里会发出我喜欢的味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闻钞票的味道?”“啊……。!难道是哪个不张眼的工人把旧报纸,旧纸箱之类的捣碎刷漆里去了?”我暗想。
尤总象看穿了我心思一样摇了摇头,:“不要蒙我,那是经久的成打成打的钞票所特有的香味,我是不会闻错的。说,你到底在墙上抹了什么。”
说……说什么说我,我再能忽悠现在也编不出东西来了我。我TM想哭。
尤总困惑的看着我的窘态,“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那每天晚上……”尤总突然什么也不说了,弯腰在保险柜里拿了一扎钱,“你自己装潢的房子,自己在里面过三天,过完这一万就是你的。不然……”瞧他那意思又要去掏枪。
没有什么好选择的,晚上,我一个人趴在尤总床上,直勾勾的看着那红墙.
看累了,就睡着了,还做了个发财梦.
早上起来,发现精神极好,这一万块挣的好容易啊.
不对,不止一万块,我起身的时候,突然发现,枕边多了几张百元大钞,旧而且皱,不是那种新成色的.
这哪来的?我不禁抬头看看上面,上面是墙,滴水不漏.
不管了,我一把把钞票抓进口袋,嘿嘿的笑了,这样住一年我也干啊.
让钞票来得更猛烈一些把.我大叫.。
第二天晚上,我早早就熄了灯,躺在床上等入眠,却怎么也合不上眼睛。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早上床上出现的钱。这钱是哪里来的呢?
屋顶我早上看过了,不可能;门窗我反扣了,也不可能;我翻眼看了看红墙,很密实,估计也不会长个缝吐出钱来。那……我寒毛突然粟起来了,床,有缝的只能是这张床。
我身下的这张床。
我轻轻的敲了敲床边,“咚。咚咚,”没动静。我暗笑了一下自己的疑神疑鬼。还没笑完,“咚,咚咚。”从床下也传来了轻轻的敲打声。
床上的我立刻全身僵直了。
我努力的把自己的身体往床头凑,蜷起双腿,拼命的缩成一团,往床周围望去。
什么也没有。
“咚。咚咚,咚咚咚,”床底敲得更急了。我觉得自己被那敲击声快要逼得发疯了,哆嗦着探头往床下望去……一双白亮亮的眼睛正望着我。
我吓得立刻缩头往床上窜,一个和面匾一样大的东西也跟着窜了出来,正擦着我的头皮过去。
那是个什么东西?
有手,有脚,就象人的手脚一样,可它是在地上爬行的,就象一个四肢被拗断后重新被扭曲结合的大蜘蛛,可爬起来又象螃蟹一样横着走,有点惨不忍睹的感觉。
怪物头朝下横爬着,突然好象感觉到我在注视它一样,停了下来。我往被子里缩了缩,以为它要转过头来看我,谁知道它四肢不动,身体古渌禄一个翻转,由原先背对我的姿势换成了头对着我,月光下看得明白,居然是我去尤总公司时遇到的清洁女工的脸,狞笑着看着我。
我看到它嘴长了长,以为她又要说出一句:油锅里捞钱,不料它嘴张后突然对着我头顶的墙角吐出一串丝,紧跟着拽着粘在顶上的丝“扑”的飞到了墙角,在屋顶四处游走转眼结了一张大网,然后就蹲在网心一动不动。
我这时候唯一的念头就是逃出这房间,再也不要回来。不过我那裤子口袋的钱……我不由自主的看了一下放在凳子上的裤子,不看也罢。一看全身哆嗦起来。月光下,一只比我腰还粗,比我大腿还长的斑斓大青虫正慢慢的爬上椅子,朝我笑了一下,那,那虫头不是尤老板的脑袋吗?只见那人头虫上了椅子,慢条斯里的嚼吃起我那塞满了钱的裤子。
“逃把,”我念头不停的在脑子里转动,可就是感觉两条腿象放进了棉花堆里,软软的使不上劲,而且痒酥酥的好不舒服,我知道不妙,揭开被子一角偷偷一看,两只小一点的人头虫正慢慢的顺着双腿向头部蠕动过来,身下的小触角吸在我腿上就是那软酥酥的感觉。
“让我死了把,现在。”我真不知道这虫爬到我头上后会做出什么来。肚子,胸膛,脸,鼻子,眼睛,很快虫子就到了跟我脑袋平行的位置,却没张嘴咬我,而是把我的头从枕头上拱了下来,翻过枕头,对着我藏在枕头下的那些钞票大嚼起来。
我动也不能动,只能听到耳边蚕食桑叶般的声音:沙沙,沙沙。我绝望的盯着头顶,却发现我不是室里唯一注意人头虫的。头顶上,那个蜘蛛般的怪物看了看我,又贪婪的看了看那几只只顾狼吞虎咽着钞票的巨虫
突然耳边沙沙声停止了,我努力的将眼睛转向左方,只见那胖胖的人头虫已将钞票全吃了下去,却做出了一种痛苦的表情,有点象……有点象我们人类吃太多那种感觉,它软软的身体抽噎般地蠕动起来,越来越快,忽然嘴一张,吐出了一堆嚼碎的钞票和粘液,似乎感觉好了点,放松了下来。突然又是一阵猛烈的痉挛。张嘴又吐了起来。
这回吐出来的开始是粘液,但不久就发硬变白,变成了丝状的东西。虫子在开始吐出的碎钞票和粘液上滚动起来,并把丝不停的缠绕在身上,不久,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蛹,虽然没看右边,但我想另外一大一小两只虫子应该也在发生相同的变化,倒是看见头顶那只象人又象蜘蛛的怪物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就象我们饥饿的时候忽然发现一只香喷喷的烧鸡一样。
很快蛹里发出了动静,似乎什么东西在破茧而出。突,突,蛹顶上开了一个小动,清晰的看到两只长长的触角升了出来。
“啪”,蛹倒在了地上,一个皱把把的丑东西爬了出来。
那丑东西在地上倒躺着,长长的肚子似乎在不停的喘息,肚子后面还有两片长长的薄膜,往上看头部大大的眼睛下面是个弯曲的吸管,随着呼吸一抖一抖的,突然那东西用力将两片薄膜向下顶起,一下翻了过来,慢慢的往地上呕出了一摊腥臭的绿水,身下伸出六只底部分叉的爪子,支撑了起来。
我的身体不自觉的哆嗦,只想离那玩意越远越好,可偏偏就是动弹不得,好在那怪物站起来以后,甩了甩头,抖了抖那渐渐变硬的薄膜,舒展了开来。
……我看到了什么……天那,一只如车轮大的蝴蝶,还是很色彩斑斓的蝴蝶,唯一美中不足的……长了个人头,和尤总一样的头,就连复眼里也闪动着尤总一样贪婪的光芒。
更美中不足的是,人头蝴蝶那弯曲的吸嘴也随着翅膀的坚硬而坚硬了起来,尖的象是一根削尖了的中空木棍。蝴蝶舞动翅膀,低低的飞了起来,复眼紧紧的盯着我。我觉得,它盯的部位是我血管。
人头蝶低飞了几圈,忽然如直升机一般挺着尖嘴,直直的朝我脑门飞了过来。
原来,它要的不是血浆,是脑浆。
忽然它翻滚着从空中跌了下来,是那只人面蜘蛛不知什么时候沿着网悄悄的到了它的上方,猛的跳在了它的身上,亮起獠牙,狠狠的咬了下去。
两个怪物不停的在地上翻滚,发出咭拮几几的声音。我躺在床上,只能不停的祷告:两位老大,不关我的事,我是来做附卧撑滴。
很快蜘蛛怪制服了人头蝶,用丝把蝴蝶裹的象个吊死鬼虫一样,得意的叽叽叫着,边沿墙角往上爬边用力拽着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头蝶,人头蝶在蜘蛛网裹成的套子中发出垂死的呜呜声。
突然空中一个阴影闪过,我看到另一只人头虫蜕化成的蝴蝶在空中掠过,狠狠的撞在正在往上爬的蜘蛛身上。
“啪”,人头蜘蛛被撞得重重的落在地上,翻到在地。
人头蜘蛛恨恨的看了空中的蝴蝶一眼,翻转过来,又往墙上爬去。
刚要爬到墙顶,“啪”,人头蜘蛛又被飞来的蝴蝶撞得重重的落在地上,翻到在地。
人头蜘蛛翻转过来,恶狠狠的冲着空中的蝴蝶叽叽乱叫,拖起地上的蝴蝶又往墙上爬去。
当这次人头蝶就要撞到蜘蛛的时候,蜘蛛忽然敏捷的一跳,跳到了另一面墙上,人头蝶砰的一下撞在了墙上,摇晃了几下,歪歪斜斜的就要往回飞,蜘蛛一个虎跳,骑在了人头蝶背上,手脚抱住了人头蝶的肚子,叽叽大叫着朝脖子咬了下去……
可以想象蜘蛛怪物对那人头蝶有多痛恨,一口下去,蝴蝶的人头骨溜溜掉了下来,滚到了床底下。蜘蛛得意的呱呱叫着,对着人头蝶断开的脖子继续啃了下去。
很快蜘蛛怪物肚子就鼓了起来,一把推开了残余的人头蝶尸体,艰难的拖着涨大了两倍多的肚子,想继续往墙上爬去。
“啪”,爬不几步,蜘蛛又掉了下来。
蜘蛛怪物困惑的看了看屋顶,又继续往墙上爬去。
……
继续“啪”!
蜘蛛只好肚子朝天躺在地上,不断喘息。
我突然有点想发笑,但看了看靠着床边的另一个怪物,硬生生的把笑声咽了下去。
如果说刚才被蜘蛛抓住的两个怪物是蝴蝶,那这个怪物就是蛾子,硕大无朋的人头蛾。
人头蛾比刚才的人头蝴丑陋多了,没有鲜艳的颜色,全身灰灰的,似乎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鳞粉,两只短而小的翅膀,腆着一个大极了的肚子,看头形还是尤总的,但却扭曲的如一个被拧成几圈的玩具,只有嘴部的一根尖锐的吸管是直的。
很明显是刚才吞吃我裤袋里钞票的那只大青虫蜕成的.
但让我吓的不敢出声的倒不是人头蛾那丑陋的外形,而是它那阴森森的目光,始终注视着蜘蛛的一举一动。蜘蛛抓住第一只人头蝶的时候,它没动;蜘蛛咬断第二只人头蝶的脖子时,它也没动;现在蜘蛛吃饱了身形臃肿不能动弹的时候,它动了。
真难以想象人头蛾那小小的翅膀能撑起它那庞大的身躯,而且闪电般的飞到蜘蛛上空,伸出吸管,一下准确的扎进了蜘蛛怪向天袒露的大肚子里去。
蜘蛛痛的呱呱乱叫,却被牢牢定在木地板上翻不了身。但人头蛾吸管扎入蜘蛛身体后倒没往外吸,似乎是在吐什么体液往蜘蛛体内,吐完了就很快拔出吸管离开了,低飞着冷冷的看着蜘蛛,蜘蛛翻过身来,却再也没了刚才的神气劲,不停的抽触着,身体越来越小,最后竟融化成了一堆皮,软趴趴的缩在地上。
人头蛾除去了蜘蛛怪物这个大威胁,得意的停在床头朝床上的我看了过来,吸管一翘一翘的。原来,这场赌博中最大的彩头还是我啊。我苦笑了一下。脑中不由浮现出了我的一张人皮。
蛾子伸出了吸嘴,也不飞了,慢慢的向我爬来,很快,吸嘴的尖端就抵住了我的脚心,痒麻麻的。
我闭上了眼睛,知道不久之后降临的就是无比的剧痛。
我抬头看了看窗外,应该已经是临晨了把,太阳就要出来了,可惜我已经看不见了。
想想钱,为了钱,我那么的贪婪,到处昧着良心油锅里捞钱,原来和这虫子是一样的啊。
等钱吃得太多,终有一天也会去吃人肉,喝人血了把。
BYE了,我所爱的一切,如果有来世,我想做个好人,不为了钱抛弃良心,抛弃尊严,抛弃原则。
我再次闭上了眼睛,感觉脚底微微一痛。
突然,从我床顶的红墙后,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就象……你们有在夏天满是蝙蝠的广场上乘凉过没有,就是那种感觉。虽然听不到声音,但你能感觉到有音波在周围拥动。
脚底的刺痛停止了,我突然发现自己能动了。
我抬起身体看去,那只人头蛾跟疯了一样,不停的撞击着房门,似乎房间里有什么让它感到恐怖之极的东西,逼得它一定要逃离这里。
碰,门倒下来了,人头蛾慌张的飞了出去。
我跟起来到门口一看,倒抽了一口冷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灯已经被打开了。借着灯光,我清楚的看到,客厅已经成了虫窝。
大大小小的人头虫已经占据了天花板顶,四周墙面和地板,到处都是蠕动的肉肉的青色,我本来准备迅速越过客厅冲出房间的,这下倒楞住了,早知道还不如在房间里不动呢。
可随着门的被撞开,本来似乎只冲盈着房间的音波也冲出了房间。所有正在蠕动的人头虫忽然全停止了行动,头转向房门口,楞楞的看着站在房门口的楞楞的我,似乎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啪”,只有那不停向前飞去的人头蛾撞开了一扇窗户,慌张的消失在了这别墅外黎明前的夜色中。
下一秒,所有的人头虫都迅速蠕动起来,向着浴室,厨房的下水道口,马桶,浴缸下水管,所有有洞的地方,你挤我涌的钻了下去。
到底是软体动物,那么大的身体,居然能从那么小的洞口钻进去,也许原来也是从那出来的把。
最后一只爬上马桶的人头虫回头看了我一眼。“喀嚓”,两只眼睛对眨了一下,扑通一下滑进了马桶。我不由得想起了曾经在下水道里看过的一双眼睛,原来,是它们。
黎明的一线阳光透过人头蛾撞破的窗户,照在了这一片狼藉的别墅中,我暮地腿脚一软,晃了几下,却一把扶住了门框,没有倒下。
“咚,咚咚。”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门打开了,尤总急冲冲地冲了进来。
看着房间的一片狼藉,他张大了嘴,看着我。
我突然想起了那只人头蛾的头颅,不自觉颤了一下。
尤总察觉到了我脸色的变化,一下子从腰上掏出了枪,对着我脑袋吼道: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他色厉声锐,我却觉得,其实他比我更害怕。何况,经过昨夜发生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我更害怕了。
我看着尤总的眼睛,冷冷的说:“对不起,请把您的枪拿开。”
尤总用枪触了我脑门一下,吼道“你先说。”
我一把推开了枪口,“应该你对我说,你让我在这过夜究竟什么意思。”
尤总吃惊地打量着我,我看着他,也不说话。
他颓然的坐倒在客厅的沙发上,用手埋住了头,象个孩子一样哭泣了起来。
我站在他旁边,说:说把,你搬进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尤总梦呓般的说:你知道,我对你刷的那面墙很喜欢,真的很喜欢,有种很亲切的感觉,就象,就象是用很多很多的钞票堆成的。你不明白,我知道你不明白的,可就是那样的感觉……“
我点点头,”你继续说“
尤总低头看着地面,“然后有一天晚上,我忽然闻到墙上发出钞票的香味,真香,香的想让人咬一口。我想站起来去摸一摸,却发现自己只能在地上爬行,原来,原来我变成了一条虫子,你能相信么,一条虫子啊,虫子。”
我悲哀的看着他,他却不抬头,说得越来越快。“忽然我感到那墙上都是钞票,而且还不停的往下掉钞票,那么多的钞票啊,我……我突然觉得那吃起来一定很美味,很好吃,于是我就不停的吃,我吃,我不停的吃……”
我打了个寒战。
“我吃,我吃得很快乐,我希望就这样一直吃下去,我不想告诉任何人,那么多的钞票,都是给我一个人吃的。我知道那不是梦,我每天醒来,都看到床上有嚼碎的钞票,我知道那都是变成虫子的我吃得,那么多,哈哈,那么多……”尤总忽然神经质的笑了起来。
我倒了一杯水,他感激的接了过去,但他的眼神却渐渐变得恐怖,“可有天,我忽然觉得,我在吃钞票的同时,有双眼睛一直盯着我,就那样的盯啊,就象我盯那些钞票一样,我知道,我知道的……”
尤总的声音越来越凄厉,“我知道它想吃了我,它在观察我,它在看我有没有一天天变得肥壮,在看什么时候吃我才最美味。那些钞票……那些钞票都是它用来喂我的啊。”
尤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指甲掐到了我的肉里,“可我爱那些钞票,我想吃钞票,我控制不了自己啊,我知道吃得越多,就会越早被它吃掉,可我每天晚上还是情不自禁的回到这里,我要吃啊……”
我抽回了自己的手。
尤总又抓住了我的手,紧紧的握着:你也住这里了,你一定都看到了把,救救我,你想办法救救我,我给你钱,我有钱……“
如果他给我的一万元没给虫子吃掉(那虫子应该也是他把),我一定掏出来砸他脸上。可是我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和他讨论钱的问题,虽然我很想问他:你吃钱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吃人。
“尤总,我觉得你最好还是离钱远点,别人救不了你,你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我还是先走把。”尤总翻着死鱼般的眼睛盯着我,突然跳了起来,“你不能走,你知道油锅里捞钱的话,那面墙也是你放这的,你脱不了关系。”他拔出枪对准我,“你立刻把墙给我砸了,立刻。”
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已经不是个正常人,如果我说半个不字,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开枪的。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我闷声走进卧室,尤总举着枪也跟了进来。
我敲了敲墙,啊,怎么可能,这居然是个夹墙,石膏板做的夹墙,这里开始装潢时明明是实的啊。“床头三尺空”,我脑袋里闪电般的掠过这个词。
“床头三尺空”,装潢中最大的忌晦,一般来讲,不是有深仇大恨,谁也不会在装潢中做这手脚。说穿了也很简单,就是用板材将床头的实墙隔开,留下一定的空距,这样能将整座房子中以及周围所有不干净的东西都集聚在这夹墙里,然后正对着睡觉人的头部,结果可想而知。
不过这也只是个传说,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没干过,。没想到居然出现在自己装潢的房子里。
我一声不吭的搬起一张红木沙发,猛地朝墙上砸了过去。墙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大洞。
我又搬起一张,再砸了一下,洞变得大得可以塞下两个人。
尤老板急切的跑到洞边一看,忽然哈哈大笑起了。我也凑过去一看,洞中的水泥还没干,里面地面清晰得可以看到很多杂乱的光脚印。
尤总手舞足蹈的说,"我就知道是人捣鬼.都是人干的,我不怕了.都是人在吓的,我不怕了."
我保持沉默,我绝对不相信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是人导演的,是的,我没良心的时候,也半夜扮老鼠去吓过人.可是,实在无法想象怎么才能演出昨天的一幕来.
何况...我拍了拍尤总,"尤总,我知道你在怀疑我,可你看看,人类的脚会长成这样吗?尤总这才仔细看去.
一瞬间,他的脸变的惨白惨白.地面上的脚印,虽然和正常人一般大小,可是,居然有六个趾头,而且脚趾间明显有蹼,就象鸭子一样,或者说,象潜水员穿了那种水蹼一样.
"油锅里捞钱,油锅里捞钱啊.他来了,他回来了啊."尤总哀号起来,忽然他转身直直的看着我,低声都咙了一句,:"油锅里捞钱","啪"的一枪,打碎了自己脑袋.
随着枪响,尤总的头轰的炸开,脑浆和鲜血在近距离内绽了我一脸,我踉跄几下,一屁股坐在地上,但头脑却突然觉得无比清晰.
原来,所有问题的焦点,不是行规床头三尺空,叫你全家疯;也不是那血漆,而就在油锅里捞钱这句话上.这句话一定和尤总之间有某种极其隐晦的联系,但却不是我所能猜出来的.
油锅里捞钱,大不了也就是说某个人疯狂捞钱,不择手段把.可你就是当我面说10000遍,我脸也不会红一下.可尤总听了后居然就这么自杀了.
就是发现自己变成虫子,要被怪物吃掉,也没自杀的尤总,居然就这么自杀了.死前还说的是那句油锅里捞钱.看来,这句话才是他最大的恐怖,可这句话到底恐怖在哪啊.
我摇摇头不去想,我又不是警察,不需要去考虑这个问题.让警察去想把.我现在只想就地昏迷过去才好,一夜没睡,居然还遇到一个人当你面自杀,我...我真的晕了过去.
醒来后已经在警察局里,这时候我才发现,想让警察考虑这么复杂的问题根本是我的痴心妄想.
一:别墅里一片狼藉,而在那过夜的是我;二:床头有面奇怪的墙,墙里有奇怪的脚印,经调查:房子是我装潢的.三:尤总自杀了,在我面前一米距离里.三点证据,得出结论:我是凶手.
我口干舌躁的跟警察说着"油锅里捞钱"的重要意义,聪明的隐瞒了人头虫等怪物怪事的发生.可警察同志看我的眼神还是渐渐意味深长了起来,我闭上嘴,仿佛看见那对关在精神院里的夫妻在冲我招手.
那谁也没注意到,尤总公司里那对来协助调查的保安每当我说一遍"油锅里捞钱",脸色就白了几分,最后当我说到那奇怪的脚印的时候,咕隆一声,年纪大点的那个保安捂着心脏,从椅子上滑到在地面上.年纪轻点的那个保安看了一眼倒下的同伴,忽然大叫起来"警察同志,我自首,我坦白,油锅里捞钱,我知道什么是油锅里捞钱.他回来了啊,他真的回来了啊...".
一个保安的供词:
3年前,我通过一家劳务中介来到了尤总的建筑公司当保安。我们老板尤总是个喜怒无常的人,粗暴并且喜欢骂人,所以,我们这些底下做事的人都尽量不和他发生直接接触。我进公司两年,基本就没和他说过话。但有一天,一年前的一个星期天,我和老宋(就是刚才心脏病突发被送去医院的那个),却意外的因为一件事情,和尤总拉近了距离。
那天中午,天气很热,但我们在公司的空调中却没感觉,很是昏昏欲睡。突然直接通往尤总办公室的电铃响了,我和老宋连忙乘电梯上了48楼,进了尤总的办公室。
尤总站在办公室中央,手里拿着一把手枪,正朝着靠着窗台上的一个中年人挥舞,嘴里大声咒骂。见到我们来了,对我们大叫“把他丫的推下去,推下去,NND吓唬谁呢。”
我们一时分不清尤总是气话还是真话,但想那人靠在窗边万一自己跳下去,也是个麻烦事,于是就想走上前把他拉过来。
那人见我们要过去,一下爬上了窗户,手朝我们摆了两下。我们看得清楚,那是个瘦瘦高高的中年男人,脸上尽是刀刻般的皱纹,两个眼窝深得象骷髅一样。
那个男人冲着尤总颤声说:尤总,做人总得有半点良心把。我从山里把乡亲们带出来,就是想让大家日子过的好点,你们公司欺负我们不是汉人,找不到好工作,哄我们在工地做苦工,吃得不如狗,干的比别人多一倍工作量,还只给我们一半工钱,我们认了;到年底你把我们工钱挪了去买别墅,只给我们回家的路费,我们也认了;可你今年实在不该哄我来拿工钱,却欺负我是苗人不懂汉字,在你倒塌的楼房工程的责任书上划押。那些出问题的工程,是你和你底下的人偷工减料引起的,现在出了人命,你却哄我在上面摁指印。你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啊,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那人说的激动,忽然哽住了。我觉得那人说话声调很古怪,好象真不是汉人,也许是他自己说的苗族人把。
我们听了不自觉偷偷瞄了瞄尤总,尤总却惚然不觉,狞笑着挥舞手上的一纸合同:良心算什么,人命算什么,看到没有,红印,你亲自摁的,你还能怎么样。良心?我呸,你们这些苗狗,比猪还臭,跟我谈什么良心。老子可怜你们,供你们吃,供你们住,做点工还咭咭歪歪,挑三拣四,操你妈,就是天生的贱命。现在到了该报答老子的时候,居然还咬起主人来了。跳楼?你倒是跳啊,你他妈不跳楼我还准备找人帮你跳呢。
说着尤总把枪对准了我们,“去,给老子去,把他给我扔下去,TNND,我还没去找他,自己就送上门来了,蠢得跟猪一样。摔死了,就说畏罪自杀,正好死无对证。
我们被枪指着,只好慢慢的向那人移动。
那个男人突然大吼一声:慢:,我们一鄂停住了脚步。
那人指着尤总,一字一顿的说:逼死我,你真的一点愧疚也没有?尤总大笑:你TM吓谁?想咬我啊?你知道汉字咬字怎么写?口字旁,一个交。口交哎。你TM愿意我还不干呢,等你死了,叫你老婆来把,哈哈哈哈。
那人用一种让人心寒的目光盯着尤总,冷冷的说”你放心,她会来的,来吃你的血,喝你的肉,让你活着不如一条虫,死了不如一滩泥……。”尤总暴跳如雷的打断了他的话,“给我上,给我上,把他给我推下去,让他TM的才变成一堆泥。”
那人看着我们,我们都觉得心寒,磨蹭着跨不开脚步,那人脱下了鞋子,脱下了衣服,裤子,都扔在地上,“这是用你发的路费买的,都还给你,记住,你欠我的,我一样会回来拿走,你等着我,别忘了”我们突然惊讶的发现,那个人脱了鞋子的脚居然有六个趾头,而且脚趾间有鸭子一样的蹼。尤总惊诧的大叫:你TM是个什么东西
那人苦苦一笑,一纵身,跳下了48楼,临终的大叫由近而远,“姓尤的,你真是油锅里捞钱啊。”
“啪”,我们似乎都听到了身体摔碎的声音,连忙跑到窗边向下望去,一个人形远远的如一个纸折般的大字趴在楼底,只有那"油锅里捞钱,油锅里捞钱"的回音一直回响在城市的噪音中。(第3章油锅里捞钱完)
保安的供词洗清了我的杀人嫌疑,放出来后,我到家倒头就睡.虽然血漆事件中,很多诡异的事情都没有答案,但毕竟已经与我无关了,不是吗?
而且我从这件事中学到,有些事是真的不能做的,报应这个词可不是说了玩的.而我到目前所做的最没良心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去想,反正,过去就过去了,我以后也不会再做了.
真的能就这么过去么?
我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也不确定自己到底睡着了没有.朦胧中忽然听到一阵热闹的声音,忽远忽近,象是...象是谁家做喜事哎,不过那喜乐很奇怪,似乎比正常的喜乐慢一个节拍,听了就象看到一条被拉长的蛇,反正就是浑身不舒服.
乐声中有很多人飘渺的一起唱,或者说是嚎,声音很是尖细,我隐约听明白几句:鼠老七,鼠老七,留了胡子找老婆.....(中间听不清)...找个娃子防天阴啊....(还是听不清楚)...猫儿来了不怕它啊,扒了皮儿一起煮哇...."反之很奇怪,不知道唱的什么玩意.
近的时候那歌声好象就在我耳边窃窃私语,我努力想转身看个究竟,可虽然神志清醒,就是全身轻飘飘的,连指头也动不了一下.梦魇了,我心里嘀咕,以后可不能这么趴了睡了,也许压迫住心脏了把.记忆就到这里了,底下发生什么,想不起来了.
清晨我在阳光中醒来,想想昨天的梦,笑着摇了摇头,人还是不能做亏心事啊,不然,睡觉也不安宁.
突然,我楞住了.枕头边,有一张老鼠娶亲的年画,上面密密麻麻踩满了小脚印,画的上面,压着一把玩具唢呐.
我还没醒过神来,房间里突然响起了唢呐声.
?我吓得蹦了起来,连忙四处找声音的出处...原来是手机响了.
不对啊,我的手机里虽然有以前扮老鼠的时候录制了用来吓人的唢呐铃声,但没把它当做来电显示啊,我一直用的是"青花瓷"这首歌.怎么换了.
我疑惑地拿起手机,原来是我那老同学的电话.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他疲惫的声音,"宏山,你赶紧联系上次那个给我貔貅象的高人,老鼠,又回来了."
我握着手机,忽然感到一阵恶寒.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高人...那个和我有长期合作关系的神棍早就进号子了,置之不理把,我刚拣回来的良心准说不过去,何况,现在发生的事也和我脱不了关系,昨天和今天在我身边发生的怪事很好的说明了这点。
我赶到了老同学家里,他夫妻两的脸色都惨白,两只眼睛都红红的,丈夫闷头在沙发上抽烟。我简单的向他叙述了一个高人不能来的理由,他也详细的和我讲了一下昨天发生的怪事。
夜里,夫妻两睡得正香,突然房门口响起了轻轻的爪子抓饶声,因为以前发生过的事情,他两对这些怪声特别敏感,一古辘就爬了起来。
门一开,他们发现黑漆漆的客厅里餐桌旁坐着一个黑影,妻子吓得尖叫一声,丈夫一下摁亮了客厅大灯的开关。
灯光下,女儿披着头发坐着,听到妈妈的尖叫,缓缓的转过头来,眼神直直的看着父母说,“爸,妈,它们回来了,老鼠回来了。”..
我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奶奶的,今晚上,我和你两个大男人,守在侄女床边,不管它是活老鼠还是死老鼠,倒看它能干什么。”
老同学夫妻两感激的看着我,我有点脸红,心想:就是赫出名,也要把欠你们的都还了。
晚上,我和老同学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一心想把夜熬过去。但到了12点,两个人就哈欠连天的有点盹了,于是我对老同学说:伙计,我守到3点,你先趴这睡;等到时候我喊醒你,你顶上,我再睡。总比现在两个人都精神恍惚的好。”
老同学点点头答应了,我守到三点,老同学自己醒了,于是我看了看蒙着头睡得正香的小丫头,叮嘱老同学:你就坐在床前这张凳子上,我趴那角学桌上睡了啊。有情况,叫醒我。
老同学说:你睡。你睡。我现在精神好呢,到天亮没问题。你安心睡。
于是我很香的睡了,一夜无话。
早上醒来,窗外天都亮了,我脸一红,心道天亮老同学你也不叫我。看看他还一动不动的死盯着床上睡的小丫头,心里暗笑,也苦了你了,哥们。
我站起来轻轻拍了拍他,他不动;我又拍,他还不动,我这下发现不对劲了,一把把他的肩头扳了过来。
阳光下他的嘴角不停哆嗦,努力的想说出话来,但就是开不了口。我一急上去给了他两耳光,厉声说:说,有什么快说。
他猛的一甩头,尖声大叫,“老鼠,老鼠。”..
我慌得四周张望,什么老鼠。哪有老鼠,老鼠毛也没一根,这家伙紧张过度,神经过敏了把,等等,我想起了以前我作怪时留下的老鼠脚印,又低头好好看了看地板……连个老鼠屎也没有。
我刚要抬头说我那同学,他一把抓住了我胳臂,指甲掐进了我肉里,扳起我身子望上看。
我只瞄了一眼,就一跟头坐在地上,陪他一起哆嗦起来。
从门头开始,成千上万的,杂乱无章的老鼠脚印从进门那块的天花板开始,从垂直的天花顶上留痕,一直奔到床的上方,沿紧靠着床边的墙下来,最后脚印消失在床单和墙搭界的位置。
而床单旁边。就是他女儿窝着睡的被子,中间鼓起那么大一块,本来我们都以为是小孩子睡姿不好,但现在……我们都没有勇气去揭开被子,那里面的会是什么……
我看了那可怜的父亲一眼,一咬牙,站了起来,一把掀开了床上的被单……
啊!我们同时惊叫起来。
被下空空如洗,两个大男人眼都不眨的看一小女孩,居然把人看没了。
我同学疯狂的把床板掀了起来。然后是柜子,桌子,还是没有。
“女儿,女儿,”他一下瘫在地上,一副要哭却哭不出来的样子。我同情的握住他的手,希望他能镇静一点。
他感激的看了我一下,猛地想起什么一样,大叫,“快。快扶我起来。去我房间看看淑芳(他老婆名字),不能再有事了。”
我扶起他跌跌爬爬的向他房间冲去,房间门紧闭着,怎么也敲不开。
我大吼一声,一脚把门踹了,冲了进去。
室内看到的让我揉了揉眼睛,仔细看看,又揉了揉眼睛。.
只见母亲抱着女儿在床上嗦嗦发抖.看到我们进来,吓得更厉害了.女儿把妈妈抱得更紧.
不过人在就好,再害怕,总比消失了的好,我心想.
我同学上去就要抱住女儿,这时候,怪事发生了.
那女孩见父亲要抱自己,惨叫起来,...叫得就象一只被掐住脖子的猫.,想大声又不敢大声的样子,然后一头钻进妈妈怀抱里去.
那妈妈猛的拿起枕头,没头没脸的朝父亲头上乱打,边骂:你个怪物,滚.离我女儿远点.父亲榨不防备,连退几步,摔到在地.
我忙想把他扶起来,不料女孩探出头来,焦急的对我喊,"叔叔,叔叔.离他远点,那不是我爸爸,那是老鼠."。..
我谔然看着我的同学,老鼠?这么肥头大耳的,说猪我就信。何况五官方正,怎么看也不是怪物啊。
女孩看我怀疑的样子,更急了:叔叔,他真是老鼠变的啊,我晚上都看见了,他不是我爸爸,叔叔,叔叔,你打他啊,让他把爸爸还给我。
我感觉自己都没章程了,又看看他老婆,晕,很明显她相信自己女儿胜过相信自己丈夫,也用仇恨的目光看着我同学。
我同学站在那里,尴尬的不知道是该前进还是退出去。我叹了口气,拉着他胳臂把他拽了出去。
出了房门,我同学拿出包烟,抖出一根,递给我,我看着他,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自己放到嘴边,然后掏出打火机点燃。
吸了两口,他忽然拿下烟头,狠狠的按在自己手背上,立刻发出烫焦皮肉的滋滋声,我惊叫一声,想扑上去拉开他手。他一把推开了我,直直的看着冒着青烟的烟头说:宏山,你告诉,这真的不是一场恶梦么。你告诉我。“猛地抬头看着我大吼:”你告诉我啊!”
我心里真是百感交激,说时候,如果我面前的这个男人真是怪物变的,那这个怪物都可以去领奥斯卡金像奖了。所以,我毫无疑问的认为,面前这个人就是我同学,从小玩到大的老同学。
但为什么他家里人会出现这样的反应,我也不觉得是他家里人在演戏,那么,这么一个父慈女乖的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同学看了看母女在的房间,惨笑了一下,“宏山,还记得上高中的时候,我们学的:诗经·硕鼠么,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汝,莫我肯顾。逝将去汝,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我那时候总读成: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幼女,莫我肯顾。你们都笑我,说我家养的老鼠会吃三岁女孩子。”我噗刺笑了起来,“是啊,那么久的事情,你还记得啊。”
老同学白了我一眼,“怎么不记得,那时候起我就总做一个女孩子被老鼠吃了的噩梦,可谁知道现在居然变成真实了。逝将去汝,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你说,我家是不是到该搬出这个房子的时候了。。”
我摇了摇头,“没用的,看嫂子和侄女对你那样子,只怕搬到哪里都一样,我看真正的关键是要找出问题的原因来,老同学一场了,放心,管它什么怪事,我陪你。”
我同学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忽然想起了,“对了,你不是说那貔貅属猫吗,怎么我请回来几个月老鼠就不怕它了。”
“猫……猫……”我突然大叫起来,“我有办法了,有办法了。”..
两个小时后,我同学看着我拎回来的笼子,赞叹道:好猫.狸腰虎形,够气派.
我得意的说:那当然,都快比一只大狼狗贵了.今天晚上...哈哈哈.
我们两人相视而笑.那只大黑猫也凑趣的瞄瞄叫了两声.
一整天我们都没喂猫吃的,饿的大黑猫在笼子里抓的钢板滋滋作响.但我们就要的这效果啊.入夜了,我刚要打开笼门,我同学一把按住了我的手,:伙计,等下,等夜深,别现在放出来,万一它跑走找食,怎么办.
我想想也对,于是关上所有窗户,并打开室内所有房门,保持各个房间的连通性.然后坐等入夜.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黑猫渐渐不对劲了...各位见过猫叫春没有,现在我们面前的就是一只在冬天里叫春的猫,叫的凄楚无比,而且不停的撞击铁笼.
我兴奋的对同学说:兄弟,有情况,你看大猫都无法控制战斗热情了.我同学也喘着粗气说:行,这回准行,管你什么妖怪,一物将一物总不会错.再等等,再等等放出来.放出来准定"
可再等下去我渐渐也觉得不对劲了,怎么叫声越来越象哀号了,我同学看了我一眼,估计也觉得纳闷."放把"我们同时说,然后一起搬下了笼门.
下一刻里,黑猫嚎叫着冲出了笼子,一下窜上了桌子,然后穿过大厅,迅速的在各个房间奔跑.我和同学兴奋的跟在后面追着.可那猫简直就是不停留,我们跟也跟不住.好容易看到它在阳台的栏杆上停住了,我们忙气喘嘘嘘的跑过去.
大黑猫蹲在栏杆上,面对着我们翘着尾巴.你们见过绝望的猫吗,我敢发誓它见我们慢慢走近,眼中闪过了一丝绝望的表情.
猫随着我们的走近,盯着我们慢慢在栏杆上侧步移动,忽然,栏杆到头了.黑猫如铁筑的站在栏杆上一动不动,弯着腰,眼睛越发的绿了,整一个进攻的姿势.
我们轻轻的伸出手,"乖,猫猫乖,让你捉房间里的老鼠呢,不在这耗啊,乖"黑猫突然脚爪一动,似乎要朝我们扑来,我们下意识的一让.
再下一刻,大黑猫回头望了一眼窗外的月亮,一声悲嚎,猛的掉头和身撞破了阳台的玻璃.
我大叫一声,"别,这可是18楼..."猫儿已经随着撞破的玻璃向楼下坠去,撞残的玻璃尖上还留下了几滴血和挂住的肉丝,我边往窗户边冲边不由自主的想:原来它刚才满屋乱窜是在找洞逃啊.
"啪",到了窗户边正好听见楼底传上来的东西摔烂声,冰凉的寒风从撞破的玻璃洞中刮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现在问题简单了,猫怕成这样,有两个可能:1房子本身有问题,里面一定有古怪;2:不断接近它的两个人有问题,把它吓得逼猫跳楼了.
解答:一房子是我装潢的,没发现问题.二:我以人品担保自己很正常,...那余下的问题关键明显在...,我一把让过了同学拍向我肩膀的手,退后一步,警惕的看着他.
他一楞,然后苦笑了:宏山,连你也不相信我了啊.
我不说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离开了阳台.
晚上,我向他摊牌了:明白说,你妻女对你不放心,我也对你的表现不放心.两个选择,一:你老婆委托我向你提出离婚,从此你不要再靠近他们一步,二麻烦你坐好,我把你绑上后观察一夜先。
等绑好后,我退后几步,问他:你真的不知道晚上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情?他茫然的摇了摇头。
我打开房门,他的妻子女儿走了进来。
我拍了拍老同学的肩膀,“兄弟,你也不要怪我,我这么做,也是尊重嫂子的意见。但是,说实话,嫂子和你女儿说的关于你的事,我听了也将信将疑。那么,只有今天夜里让事实说话了。”
我同学茫然的看着我,“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摇了头摇,“别问了,看晚上把。”他苦笑了一下,“不问就不问,只要你们相信我,爱绑多久绑多久。”
到了夜里两点,他妻子女儿都朦胧着趴下睡了,我坚持到两点半,也哈欠连天,一个盹打了过去。
“?哪里来的磨牙声?”我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看见学桌上小钟已经三点了。“格,格,”磨牙声还是很刺耳,我困惑的抬头看去……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灯光下,我那老同学,被绑在椅子上的老同学,正伸长脖子,转头死劲咬着肩膀上的绳子。..
如果说他以前肥头大耳的不象个老鼠,那现在他就象个肥头大耳的老鼠.小时候我看过被关在笼子里的老鼠磨牙,他扭头咬绳子的姿势就和那时候那只老鼠一模一样.
我慌张的想喊醒他妻子和女儿,却忘了自己还坐在凳子上,砰,凳子被我碰到在地,他听到猛的扭过头来瞪着我,嘴眦起来朝我磨了磨牙,两只充满血丝的眼睛发出幽幽的红光,低下头加快咬起了绳子。
我什么也顾不上了,拉起已经惊醒的母女两,飞快的往门口跑,一下反锁上了房门。站在门口喘息。他妻子紧紧握住了我的手:宏山,你都看到了,不久前我夜里醒来,就发现他变了这个样子,在房间里到处乱爬,我吓的只好闭上眼装睡,可到了白天他又跟没事人一样,到处喊了叫了要抓老鼠。我几次试探他,他都跟不知道一样。
我无语了,一直喊了抓老鼠,老鼠原来就在我身边,
女儿也说:那天叔叔和爸爸在我房间守着我,到了夜里我想起来上厕所,看见叔叔趴那打呼,爸爸,不对,那个老鼠,爬在地上嗅着叔叔的腿,我吓得溜下床就往妈妈房间跑,它发现了就跟在后面追,是我进了房间锁了门。”“然后它就在门外抓啊绕了一夜,我们家到底招惹了什么啊。”我同学妻子说着哭了起来。
汗死,原来我睡觉是这么死的,那天发生那么大的动静都不知道。可容不得我想更多,突然门上钥匙动了一下。晕,这锁是我装潢时装的,特点我知道,就算外面用钥匙反锁,里面还是可以开啊。
我一把握住了门锁把手,不让它转动,回头对同学妻子大吼:打电话啊,快打110。”同学妻子把女儿拉到身后,同样对我大吼,“打通了你让我怎么说,你以后我没找过警察吗。知道我说了后差点被他们送医院去,留下我女儿和这怪物一个人在家吗?”
……。
这时候吼的的可不止我们两个站门外的,里面那怪物的吼声也越来越响了。门被拽的跟鼓足了风的帆一般乱抖。他娘的,老鼠不是趴地上爬的么,怎么够着那锁把手的,但貌似这时候,我没时间问问我那老鼠同学,怎么做了怪物还这么不按常理出牌了。我只知道,对门这家伙,劲大的邪门。我手都震麻了。要守不住了!(待续)
“往阳台走”,我突然想起那天大黑猫掉下去的场景,心头一动,对母女两大喊,母女两慌忙往阳台跑去。
我看看差不多,赶紧松开快蹦坏的门把手,也往阳台奔跑。
门砰的被打开,我回头一看,我同学的头钻出了房门,点点口蜒从嘴角流下,左右看了看,窜的穿了出来,四肢着地,飞快的朝我奔来。
我边跑边想,他如果不是被耗子附了身,就是狂犬病,反正不管哪一种,被他逮住也准被咬死。我要是猫,也不如自己直接跳楼算了,不过我比猫强就强在……我一个翻滚,倒在被大黑猫撞开的窗框下,幻想后面的怪物一个收势不住,直接撞下楼……
可惜没听到我想象中头顶的风声,我暗叫不好,爬起来,看着我同学,不对,那个怪物---老鼠两眼放光,慢慢的朝我们走来,在我身旁,是梭梭发抖的母女两。母女身旁,是手无寸铁的我..
我同学……不,是大老鼠狠毒的看了我一眼,我以为它要扑过来了。他看了看却没行动,反而转身向母女两走去。我见它不注意我,连忙想绕到客厅里去,它立刻掉头朝我低吼了一声,我吓了一跳,站的笔直。
见它又掉头去望着母女两,我侧身又向厅里移去,因为我看中了那里的一把钢椅……很好的武器啊,边移动边警惕的看着它。
它慢慢地爬着,到了和母女两仅一指的距离。女儿吓得要尖叫起来,母亲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拉到自己身后,仇恨的看着眼前这个怪物。
怪物见母亲挡在了面前,犹豫了一下,踱开几步,看着小女孩虽然被藏在母亲身后,但还有一只小手露在外面。怪物低低嘶吼一声,伸出舌头轻轻舔着小手。
母亲楞住了,女孩塄住了,刚够到钢椅想一把砸过去的我也楞住了,这很象一只宠物啊,哪里是猛兽,刚才追赶我的凶气到哪里去了。
我一下坐在钢椅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已经让我神形皆疲了。
突然,不知从那里传来了奇怪的音乐,我鄂然抬起头,真正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那音乐虽然奇怪,却不陌生,老鼠娶亲么,就是我那手机的铃音,越听越熟悉,还真就是我那手机响了,可我那天早上不是又把铃音调回青花瓷了么,怎么又变回老鼠娶亲了。
而且,临晨四五点,谁会打电话我啊。
可这些都可以放了以后去想,关键是面前的老鼠怪物听到老鼠娶亲的铃音,猛地转身面对大厅,警惕的看着通阳台门的方向,突然疯狂的怒吼起来。
下一刻,从房间里的天花板,墙上,地上,涌现出无数的细小的老鼠脚印,一起向阳台奔去。
我尖叫一声,感到很多毛绒绒的小东西从我脚下,脖子里掠过,还有些掉到了我的衣服里,到处乱窜,但我,我什么也看不到,就是能感觉到。
一切在老鼠娶亲的音乐声中,感到成千上万的小老鼠在室内涌动,在我身上乱钻,但我的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这种感觉,已经不能用诡异来形容了,我疯狂地挥动手中的钢椅,却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我这时候顾不上阳台上的母女,但却有人没忘记她们,或者说,有人正为她们拼着命。
阳台上那只大老鼠,不,我同学,他这时候看起来已经不象老鼠,倒象一头发怒的狮子,挡在阳台门面,对着地上不断接近的大批老鼠脚印怒吼。突然,他冲出几步,对着看不见的敌人猛咬,猛撕,前进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子都拥到了他的身上。
我小时候看过这么一个场景,一群蚂蚁叮着一只甲虫身上,甲虫不断震动翅膀,翻滚,就想甩掉身上的蚂蚁,但是徒劳。现在在我面前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不过我同学看上去要比当年的甲虫凶悍,他蹦跳,嘶吼,不但想抖落身上那看不见的老鼠,还主动的扑杀任何一个想越过阳台门的脚印。不久他身上的棉衣就被撕落的不成样子,眼镜也耷拉了一只镜腿下来,脸上,手上,凡是暴露在衣服外的位置,都被看不见的牙齿啃咬的血乎乎的。他还是一步也不退缩,狠狠的滋着牙,从嘴里呼出热气。
终于,他嘶叫一声,突然站住了,所有的老鼠脚印也随他的停止而停顿了一下。
下一刻,我同学转过头,四忮一用力,扑到了抱成一团的母女身上,紧紧的遮住了她们。
下一刻,无数的老鼠脚印涌过了阳台,对着父女三人扑了过去……
我同学背挡着妻女,很快背后就被看不见的爪子和牙齿抓咬的血肉模糊,但他肥壮的身躯却如石头般一动不动,渐渐有的地方已经露出了骨头。
我看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但是身上那看不见的老鼠已经够我慌乱的了,实在跨不出脚步去帮他。
“不对,不对,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我脑海中迅速的闪过。为什么他们一家被不停的撕咬,而我身边同样这么多看不见的老鼠,却连根寒毛都没少,太不合常理了。“冷静,我要冷静,没准这就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我苦苦思考。
首先这些看不见的老鼠是哪里来的,我沿着房门的方向望去,地面上的脚印,按着痕迹,应该是从墙上下来的,那墙上呢,我再顺着看,是从天花板上……天花板……
天花板……你姥姥的,靠它老鼠个祖宗,厌胜,原来是厌胜,我气急败坏的大叫起来,测算了一下方位,一钢椅朝一处天花板的吊顶砸了上去。
秃的一声,椅子掉回到地上,吊顶上破了个大洞,我冲上去拾起椅子,朝天花顶又是一家伙。”
“哗啦”无数的老鼠剪纸从洞口中倾瀑下来,我抓起一把,闻了闻,有鼠尿的味道,不会错了,是厌胜。
老鼠剪纸掉下来后,看不见的老鼠群变得混乱起来,脚印变得四散杂乱,我回头看看我那同学,他一下倒在地上呻吟起来,不过发出的那已经是人类的声音了。
”德全,德全“我大声喊,他艰难的抬起头来,“打火机,把你打火机给我。”我大喊。
一把接过同学扔过来的打火机,我打着后一下扔到那堆老鼠剪纸里去,锓透鼠尿后干透的纸一遇到火苗,哄的一下燃烧起来。
瞬间,满天的看不见的老鼠凭空在空间中蒸发了,我的怒火却没有随着老鼠的消失而消失,而随着面前的这堆火越烧越旺。
现代社会居然有人用厌胜这么狠毒的招数来害人,而且我居然还没察觉,险些眼睁睁见我同学在我面前遭了毒手。我不会就这样算了的,不管是谁。
这时候,第一线阳光透过阳台的窗户照在了房间里。
天,亮了。(第四章老鼠娶亲完)
正文外:
我眼中的厌胜术
大家都知道汉族,也知道历史上有个辉煌的朝代叫汉朝.
汉朝有个汉武帝,武功强胜,基本中国人都知道.毛主席说:秦皇汉武,稍逊文采.汉武就是说得他.这个皇帝对厌胜就深信不疑.
为什么说他深信不疑,因为当时有人说太子--就是他亲生儿子,搞厌胜术,埋个小纸人想诅咒老子,他就信了,要抓儿子.儿子不让抓,就反了.最后他就因为相信厌胜术的存在逼死了他的亲生儿子.
厌胜术前进了一小步,历史倒退了一大步.
这就是厌胜术在历史上的光辉.
下面说和建筑有关的厌胜.
杜甫有诗:君不见秦时蜀太守,刻石立作三犀牛。自古虽有厌胜法,天生江水向东流。蜀人矜夸一千载,泛溢不近张仪楼。今年灌口损户口,此事或恐为神羞。这首诗讲的是战国水利专家李冰的都江堰,在保证了1000年的蜀地“旱则引水浸润,雨则杜塞水门,故水旱从人,不知饥饿,则无荒年,天下谓之天府”后,在唐时终于灌口损田,酿成大祸的事情。
杜甫在诗中明确提出,这个水利工程里使用了厌胜法,决口就是当年用妖法的报应。
那到底是怎么用的。
木工里有个传说,当年建张仪楼的就是公输班,也就是鲁班本人。在楼建好后,鲁班在横梁的凹处放了一个挑担的小木人,两边担上各放了一粒稻粟,保持木人的平衡,留了一句话:木人不倒,水不近蜀。
1000年后,都江堰决口那年,在发水灾之前,蜀地爆发了大规模的鼠灾难。
所以杜甫说:自古虽有厌胜法,天生江水向东流。
尤其厌胜术不能在同行间使用,更不能在不是自己建造的工程上使用。用了,摆明就是对建造的人说:我就是知道你不懂这个,就是欺负你,怎么着。
历史上曾多次发生过大规模的厌胜群殴事件,比较著名的有清朝洋务运动中保守派和激动派的那场,非常壮观。
都是开染坊的,谁没有三分颜色。(完)
在老鼠娶亲的事件中,我同学满身伤痕,在医院做了一次彻底的检查,当然,也包含精神分析.
下面,我摘录一段精神医生的分析报告:
该患者在青春期曾受到比较强烈的关于老鼠的刺激。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一个很深刻的,不可违背的印象:老鼠很强大,老鼠很凶悍。
我们通过催眠知道,该患者曾在高中时期,将诗经中的硕鼠一文理解成是吃小女孩的大老鼠,并受到同学的嘲笑。于是,在他心底留下一个渴望真遇到吃人老鼠,并与之搏斗的强烈愿望。以证明自己没有错误。该愿望在受到某些特定外因的诱导下,在他脑下皮层形成一种强大的刺激,并容易在临晨这一人体控制能力最差的时间爆发出来。
而这一愿望又不可违背的与患者脑海中强大的老鼠不可战胜观念相违背。于是两种矛盾观念斗争到最后出现了一个协调产物:只有老鼠能战胜老鼠。于是在他身上产生了拟态这一自然界中常见的现象---简单说就是某些昆虫在自然进化中身上某些天敌相近或重合的花纹。
就是说病人感觉到或者说幻想到有老鼠要伤害到他的家人,于是他将自己拟化成一只最强大的老鼠,去保护自己的家人,当然,这一切都是潜意识发生的。患者自己毫不知情。
关于患者朋友所说当时房间里到处的老鼠脚印,我们现场调查的结果是:墙壁地面天花都已经被火烧坏或者被烟熏黑,无法确认,可以理解为当时在场的人在目睹患者发生拟态变化后产生极度恐慌而引起的错觉。
关于患者身上的伤口,我们曾经也遇过这样一个病例:一个盲人在某些小孩恶作剧的在窗外呼喊着火后不久,居然身体出现了不可思议的大面积烫伤痕迹,医学上称为:心理感伤的实体化效应。我们可以肯定:在这名患者的身上同样发生了这种神奇的效应,是一例很好的个案。
本次报告完毕。
……
如果从科学角度的解释,我们可以推论出我同学所受强大的刺激外因不就是目睹那次我假扮老鼠的后遗症么。如此说来一切恶果都是我引起的啊。
不,我不服气,那该如何解释那天夜里发来的手机铃音。如何解释吊顶上的老鼠剪纸。要知道,隔行如隔山,医生是无法理解手艺人的厌胜法术的。
我记得很久前我手下一个老木工和我讲过:海有海眼,房有房穴。一座房子的风水就看它的房穴。房穴的位置就在:房子横度的黄金分割点和竖向的黄金分割点之间的直向连线,再取直向连线的黄金分割点,这一点就是房穴。房穴上要是被人放了浸泡过鼠尿的老鼠纸片,房主全家可是都要受鼠啮而死的。不过这种术法太过阴毒,用了可是要受报应,不得好死的。更可怕的是,房子是我装潢的,我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我想有必要和我老同学谈谈。
医院里,我同学躺在那里,很是虚弱。我轻轻在他床边坐下。“德全,我想和你好好理摸一下发生的事情。”他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我不想再谈这件事了。”
“不过……”我还没说完,我同学声音高了起来,“我说过我不想谈了。”
“不过很明显有人在害你家啊。”我急了。
“害我么?”我同学冷笑了,“那是一定有的,那不就是你么。”
“什么,”我一下跳了起来。
我同学盯着我,“宏山,我一直讨厌你这个舔鼻尖的动作,你知道么。从认识你我就讨厌。你知道么,这真的不象一个正常人的动作。但我一直不想提醒你,因为你是我朋友。现在,我告诉你,我很讨厌你,讨厌关于你的一切。”
……这家伙,迷糊了把,说什么呢。“是谁这次救了你,”我大叫,“你TM居然反说是我害你。”
“是啊,是你救了我,可还有谁知道我从小对老鼠的感觉?还有,房子是谁装潢的,你不要告诉我有人可瞒着你把那么多怪东西放在吊顶上。”我同学越说越激动,挣扎着拿起床头的花瓶要砸过来,“还有那个貔貅,那个被抓起来的你所谓的高人,已经全把你供出来了,你还装,你是畜生,你TM就不是一个人……”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真的,真的没想到会这样,我确实曾经不是个好人,不过,我这次真的是被冤枉的,但我已经说不清了。
朋友妻子走了进来,握住了丈夫的手,对着我说:“宏山,你走把,我们知道你会一些我们不能理解的东西,我们也不敢追究你做过的事;不过请你现在离开我们越远越好,我们夫妻不想再看见你,算我们怕了你了,你不要再逼我们采取行动了。”
我晕头晕脑的走出医院门口,冷风吹来,我头脑清醒了点。仔细想想,太可怕了,难道,这一切都是冲我来的,我隐约感到在我身边有一个可怕的人,或者说,可怕的东西,在一步步把我逼上绝路。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要找出事情的真相。
到家后,我打了几个电话,摸出了以前和我讲过厌胜术的老木匠家的地址。原来他是山东乡下的,于是我买了火车票,出发去山东。
后来,我但愿当时我没有出发。
火车上,正当我迷迷糊糊想打个盹的时候,一个瘦瘦高高的年轻人坐在了我的旁边
坐就坐把,反之夜里的火车,周围也没人。我只想好好睡一觉。
但那年轻人开口了:“张先生。最近还好吗?”
是在和我说话吗,我看了看他,不熟悉。
“哦。哦,你是……“我在努力回想这年轻人是谁。
他轻轻的笑了,“半年前,我给你工地送----准确的说,是调换了两组漆,血红血红的漆。”
我一下子坐正了身体。
年轻人继续轻轻的笑着”床头三尺空,让你全家疯,对吗,你看,很多建筑装潢的规矩,不只有你们汉人懂,我们苗族的人也知道一点哦。”,他蹭掉鞋子,把脚放在鞋面上,借着灯光,我清晰的看到,他的脚趾有六个,趾间象鸭子一样有蹼。
我努力的想离他远点,可我坐在里面,他却是后来来的,坐在外面,我再远也只能拉开不到一米的距离。很明显他脱鞋的动作就是给我看的,见我往里缩,他穿上鞋子,冲我摆了摆手,“不要紧张,我现在来找你,是因为我有事情求你,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把。”
“你说得轻松,”我暗想,你当然不紧张,在你旁边的可是一个大活人,可你是什么,锁命冤魂哎,没准还不是人类的魂。就在离我不带一米的地方,我可是连跳楼的心都有。
那个年轻人看着我的神情,忽然笑得前仰后翻,然后伸出了手,“不好意思,我以为你已经全部想通了那件事情的关键呢。原来还没明白啊。正式介绍一下,我姓蒙鲁,名姆尤,蒙鲁姆尤,苗族人,在云南民族医学院上大三,曾经被尤中华(尤总的全名)逼死的,那是我父亲。”
不是鬼啊,那就好办了,我也伸出手,和他的手握在一起。
"叮铃,叮铃”,一串清脆的铃音由远及近,蒙鲁姆尤,那个苗族青年大学生,弯腰抱起了一只小狗,“来,张先生,见见老朋友。”我刚放松的神经一下收紧了,这不是那只会笑,会说话,会嘴张到180度的小京八狗么。
“咯咯咯咯”,蒙鲁姆尤又笑了起来,“张先生,看你紧张的,放松,放松,你知道,对于一个医学院大三学生来说,动点小手术改变狗脸的部分结构可不是什么难事。”他将拇指和食指伸进狗嘴里,撑开京巴叭狗的两颊,”小小的划一刀再缝合,可爱的狗狗就有了一张永远的笑脸,不是么。““还有这里,”他拿出手指,掏出一块狗粮,逗弄着小狗的下颊,“在这里划开,连上人造软骨,狗嘴可就想张多大张多大了。”
蒙鲁姆尤将狗饼干举到了狗头上,小狗慢慢的把上下腭张成了一条平线,汪的一叫,蒙鲁姆尤手一松,狗饼干直接掉进了京八狗的喉咙里。我看着面前这个长相清秀的年轻人,忽然觉得一股寒意涌来。面前这个青年,是人还是魔鬼。
小狗吞下饼干后满足的甩了甩头,蒙鲁姆尤边笑着看边对我说:很灵巧的狗狗,不是么,我收养它前它可是马戏团的明星呢,会做很多高难度的杂技动作,来。狗狗,翻一个。”他伸出指头要弹小狗,小狗一个敏捷的空翻,躲了过去。
我看着这一切,忍不住问:那狗说话是因为你改变了它喉骨的发声构造?蒙鲁姆尤听后一愣,一下笑地前仰后俯,“张先生你一定是科幻小说看多了,什么喉骨改造手术,你收到过明信片把,打开会唱歌那种,我在狗项圈里放了一个相同的发声器,在远处按下遥控器……”他忽然直直的看着我,“油锅里捞钱。”“呵呵,是这个声音把。哈哈”。
…………一切恐怖事物的真相,要么平淡无奇,要么比事物本身还恐怖----有个叫姻合的写恐怖小说的三流写手这么写过,我现在觉得他说得真好。
“那只会说话的乌鸦……”我突然发现自己问的很愚蠢,也不想再问了。“乌鸦?晕,你说那是乌鸦?哈哈,张先生真幽默。你没见过鹩哥吗?别说,你一说我还真的觉得那象乌鸦,哈哈。”蒙鲁姆尤笑的很疯狂。
(鷯哥,外形略似鸦。是有名的能学说话的鸟。体长约25公分(10吋),羽毛黑色有光泽,人养的能模仿人说话,比它的主要对手灰鹦鹉学得还像。)---作者释
“还有那个清洁女工是你找的人?”我随口问了一句。蒙鲁姆尤突然不笑了,盯着我的目光渐渐变得阴森:“不要在我面前提她,记住。”
我没想到他有这么大反应,鄂然住口。蒙鲁姆尤低头沉默了一会,:“那个女人,是我母亲。”
啊……我记得那个女人变成了人头蜘蛛,最后还死在了尤总变成的人面蛾手下,连尸体都没剩。如果那个怪物是他母亲。那我眼前这位……我又缩了起来。
蒙鲁姆尤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笛子,看不出是什么做的,有点象象牙,在手上把玩着。“张先生,其实,那天晚上你在房间里看怪物们争斗,我就站在你床头的墙后,通过小洞也在看着。”他把笛子往空中抛了一下,又伸手接住。“我完全有机会吹响骨笛,惊走虫子,救下我母亲的,可我没有,你知道为什么?”
我茫然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那笛子,心想:原来那天惊走虫子的超声波是从这发出的。
蒙鲁姆尤把脸贴近了我,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说:因为我爱我父亲,恨我母亲,恨,恨不得她去死。
“张先生,你知道什么是蛊么?”蒙鲁姆尤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问。“蛊……晕”我知道啊,我真的知道。在我没做装潢这行之前,我在小说电视上就经常看见这玩意,但那时候都只把它当神话故事看。不过做了这行后,在前辈师傅和同行的日常闲聊中,常听说蛊这玩意,而且,据说我们行规很大程度就是从防蛊中演变出来的。
蛊,音同古,在古代科学没盛行的时候那可是热门,是一种用来害人的古老的神秘巫术。就是近代,在中国的南方乡村中,也折腾得非常厉害,没人听了不害怕的。有句成语,谈蛊色变就是这意思。你想,都成语了啊。
古代的建造师,也就是木匠,我们装潢业的老祖宗,一般都是未学手艺,先学治蛊。我前面说过的墙头三尺空其实也是一种蛊术的延续,就是比较简单罢了。而墙不露紫,门不对门,也是比较简单的防蛊之法的流传。不过那都是形式罢了。真正的蛊术,博大精深,除了一些荒远山区和少数民族地区,早失传了,在城市里,那可是听都不太听到了。
《本草纲目》里说:“取百虫入瓮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此即名曰蛊。”换成白话就是:造蛊的人捉一百只虫,放入一个器皿中。这一百只虫大的吃小的,最后活在器皿中的一只大虫就叫做蛊。这只叫蛊的虫就不再是虫,有了神通,成了会损人利己的神虫。而养蛊的人就不是人了,等于有了妖术,是人妖……额,说妖人比较好听。
蛊,没想到很久没听到的词,居然从这个年轻人的嘴里吐了出来。蒙鲁姆尤没有回头,继续说:我知道你很震惊,不过在我出生的地方,蛊可是和你们这里的养鸡养鸭一样普遍。其实。说穿了,在我上了大学后回头看蛊,也就是介于生物学与心理学之间的一种比较冷门学术,比较难理解的也就是涉及的生物之间形态和性能的转变而已。可是……”,他忽然转过头来,声音变得凄厉,“你们不懂,我们那里也不懂,都把蛊神话了。因为养蛊的都是女人,所以男人在我们那里,一点地位都没有。张先生,你知道我的名字,蒙鲁姆尤,在我们族语里是什么意思?蒙鲁姆尤就是没出息的男孩子,也就是你们说的废物,我们村里,都以生女孩为荣,生男孩为耻。
随着火车的轻微晃动,蒙鲁姆尤给我讲述了一段一个关于养蛊民族在过去与现代社会中的历史。
以下为蒙鲁姆尤作第一人称的叙述:
我出生在云南遥远山区的一个苗寨里,那里还是母系社会---就是以女性为中心,男人只能做为体力劳动和传种接代工具的地方,那里的族长,祭司这些有地位的人全都是女人。她们不懂得你们汉人的法律,如果有人犯了错,就由族长出面请求神灵的裁决。
族长会把他放到山寨后山的一个山洞里,无罪,神灵自然会宽恕他放他出来;有罪,他就再也别想走出来……不过千百年来,也没听说谁进去后能出来过,除了我。
我们信奉的神灵是青蛙神,图腾也是蛙。相传是远古的蛙神和人类交合后产下了我们的祖先,所以我们的脚上都有和青蛙一样的蹼。这是我们的自豪,因为我们不怕任何虫类,不但不怕,我们从古代开始就以虫为主要食物,后来发展到驯养虫子,就象你们汉人养鸡养鸭一样,再后来在长期的与虫共舞中发展出了一门独特的学术:虫术。
开始我们养虫的目的只是想刺激虫类大批量的生产,还有改良出更听话,更好吃的虫子。但很不幸,历史上你们汉人不喜欢虫子,也不喜欢看到我们养虫子,因为不喜欢,就要打我们。于是历史上我们苗人和你们汉人就有了连绵经年的战争。开始我们打不过你们,死人比你们多。但后来我们渐渐发现原来虫子不但可以吃,还可以用来打仗,因为你们汉人都怕虫子。于是我们就培养虫子战斗,培养的目标就是让虫子杀死你们更多的汉人。这样培养出来的虫子越来越厉害,也渐渐摸索出很多连自己以前也无法想象的御虫本领。
但培养出来的虫子越厉害,它要吃的食物也越多。可战争时候人都没得吃,拿什么喂虫。于是战争中成千上万死亡的尸体就派上了用场。长期吃尸体的虫渐渐产生了变异,变得和人类越来越接近。我们这时候也发现这些变异了的虫子更有威力,也更难控制,不是人人都能控制得了的。于是我们挑选出一批专门有能力伺养这些变异虫子的人,同时要研究怎么能让虫子更变异,更具有威力的杀人本事来。
这时候的虫,就不是虫了,是蛊;这种本事,也不是虫术,而成了蛊术。
说到这里,蒙鲁姆尤停下来看了看我,“张先生,你能想象千万年下来,我们都已经将虫子培养到什么程度了么?
我恶寒了一下,想起了人头虫和人面蜘蛛。
蒙鲁姆尤看我抖了一下,轻轻一笑,又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
有个很奇怪的现象,就是能养蛊的都是女人,也许虫子也有追求母爱的本能把。但是族中的女人,母性都给了虫子,精力,心血都放在了虫子身上,一心要养出比别人养的更厉害的蛊来,也就没有母性留给我们这些被她们生下来的孩子了。”
蒙鲁姆尤停顿了一下,抬头看着我,牙齿深深的咬到嘴唇里去,:张先生,你能想象吗?我们这些亲生的孩子,在她们,她们这些母亲的眼里,连虫子都不如。哈!不如虫子啊!
“父亲?我们的族里是走婚制,有走婚关系的男女只在夜间相聚,白天装作谁都不熟悉。所以没有孩子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是谁。但只有我,”蒙鲁姆尤骄傲的挺直了身躯,“我们族里只有我知道我父亲是谁,只有我。”
但在12岁以前,我也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我和族中别的男孩一样长大,一样从懂事起就要每天起早贪黑去喂那些贪得无厌的虫子,你知道它们要吃什么吗?
我们的血,男孩子的血!母亲们饲养她们的虫子,养料却是我们这些她们眼中低贱的儿子的血。每天凌晨和下午的六点,中午和夜里的十二点,我们都要在身上划上口子,让那些虫子趴在上面吸吮,然后再喝下她们给我们熬好的补血的中药。中药又酸又臭,每次我喝的时候都想,到底生我们出来做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做虫子的粮食么?然后我就拼命的喝,喝很多,我怕,我怕不喝足就补充不了血,就会被那些虫子把血吸干。我母亲,那个女人就在旁边欢喜的看着我喝,喝她亲手为我熬出来的药,欢喜我明天又有更多的血去喂她那些亲爱的虫宝宝。
我恨寨子里每一个人,每一个女人,每一个男人,女人们都是怪物,男人们都是废物。每次我放血给那些怪物喝的时间,我都想反过来抓住那些虫子狠命的咬,咬穿它们的皮肤,咬断它们的肚肠,把它们吞进去的母爱都咬回来,可是我不敢,我不是怕虫子,我是怕那个女人。
蒙鲁姆尤又抬起头来,“你知道我怕她什么?怕更失去她的爱,呵,她从来没给过我一丝爱,我也不知道她对我的爱是什么样子。我怕她是因为……”他凑近我,在我耳边低语:“是因为她是一个怪物。”
我楞楞地看着这个很不正常的年轻人。
蒙鲁姆尤逗了一下小狗,“12岁那年,我已经是一个早熟的少年了。我那时候是多么的想知道我的父亲到底是谁,我想问问他,为什么要把我带临到这个丑恶的,充满虫子的世界。但在我们那里寻找自己的父亲是很大的罪过,要受到青蛙神的审判的,可是我不管,我看寨里哪一个男人都象自己的父亲,看谁又都不象。这个念头折磨的我要发疯。我一定要找出自己的父亲。”
“有天夜里,放完血后,因为恶心想吐,我没喝那个女人给的药,而是乘她不注意倒进了自己的袖子里。那天晚上我破天荒的没有倒床就呼呼大睡。不久,我突然听见外面有动静,然后发现一个黑影摸进了那个女人睡的蛊屋。我突然想到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我的父亲,这个念头让我浑身发烫,兴奋不己。我爬起来,偷偷的溜到蛊屋下,隔着窗户往里望去。”他一把掐住了小狗的脖子,掐的小狗在桌上四脚直蹬,喃喃的对我说: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我脸红了一下,没好意思回答.
蒙鲁姆尤看了看我的表情,一下子哑然失笑,摇了摇头.
"室里,那个女人,正骑在一个男人的身上,所有的虫子,也爬满了他们的身上,随着他们的扭动而蠕动.那时候我和你想的一样,以为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脸红的厉害,但,我突然发现不对,那个男人怎么看也不象自己在动,倒象是...有什么东西在他体里游动,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摆动.
那个女人突然低下身去,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脑门上,咕鲁鲁的吮吸着里面的脑浆,虽然油灯昏暗,我看不清她的脸,但确确实实看到男人白白的脑浆从她嘴边滴下来,然后两个人身上的虫子都欢喜的发出叽叽声,向男人的头颅游去.那个女人一抬头,所有的虫子迅速往她在男人脑门上咬出的洞里拱进去,男人的身体一阵痉挛,顶动的女人一阵快乐的哼叫,我这时候才看清那个女人的脸,那个怪物.
那是一张蜘蛛的头,顶在人的身体上.
你知道么张先生,在我们山寨里,女人们可以养各种各样的虫,但是却不能养蜘蛛.因为蜘蛛虽然本身也是虫类,但却吞吃百虫,算是虫中的叛徒,而且夺走了同样能吃百虫的青蛙神的荣誉.所以虽然蜘蛛蛊是传说中最厉害的虫,但族中严禁女人们饲养,一但发现,立刻抛进山洞,交给青蛙神处置.
没想到,我现在居然看到了养蜘蛛蛊的人,而且已经和蛊合为一体了,这个人,就是我称为母亲的女人..
男人身体剧烈的痉挛后,就此停止了一切动作.那个女人也趴在床上不停喘息,一边以一种期待的目光看着男人的尸体.
忽然,尸体猛烈的扭动起来,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哗的一下从两边撕开,一条硕大的,和人一般大小的,粘乎乎,全身沾着人的内脏的虫子现了出来.
那个女人欢喜的尖叫一声,扑过去抱住了虫子,以看着爱人一般的目光欢喜的看着虫子,双手轻轻在虫子身上抚摸.
虫子也不断的轻轻扭动,似乎很满足这样的待遇.
忽然,那个蜘蛛头的女人张开大嘴,狠狠地咬在了虫子的颈后,虫子似乎也没想到女人会对它下毒手,痛的满屋子乱窜,上下翻滚,却怎么也逃不出女人紧紧咬在它脖子上的獠牙.
很快,虫子抖动了几下,肚皮朝上,再也不动了。
那个女人依然头朝天趴在虫子头下,紧紧的吮吸,眼看那虫子身体被越吸越小.
屋外的我终于恶心的不行,控制不住的发出干呕.
那个女人似乎听到了我发出的声音,突然抛下虫子,跃上窗台,往窗外看去.
看到了目瞪口呆的我,一个有我母亲身体,却有个蜘蛛脑袋的女人,看到了站在窗外的儿子...
蒙鲁姆尤死盯着窗外,很久的说不出话来.
我也陪着他沉默.
"那次我逃脱了,"终于他又开始回忆,声音平淡的和水一样."而且我知道死去的那个不是我父亲,因为,他的年龄比我大不了多少.
但我也仅仅逃过了那个晚上,天刚亮,族长带人冲进了我家,把我抓了出去,罪名是破坏我母亲炼蛊,杀死了幼虫,要交与青蛙神处置。
绑我的时候,我挣扎,叫喊,想说出真相,但我发现我再也说不出话来,,原来,昨夜,那个女人虽然没杀我,却给我下了哑蛊。在族长面前诬告我的人,自然也是她。
三天后,我被押在山寨的神洞前,听着族长宣布我的罪行,我虽然不能说话,但眼睛依然狠狠的瞪着那个女人,她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好象被审判的是别人的孩子,我恨,我好恨,如果手能挣开绳子,我会毫不犹豫的掐死她,我真的好恨啊,妈妈,妈妈,你真的是我的妈妈吗?”
蒙鲁姆尤突然惨叫起来,周围廖廖的几个旅客纷纷朝我们看来,我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和大家打招呼,“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朋友做噩梦了。”
蒙鲁姆尤冷静了一下,低低的对我说:“是的,她是我的母亲,因为,简单的证明就是,这时候,我父亲来了。”我注意到他的声音充满了光荣与自豪,以前的阴郁一扫而光。
“族人正要把我推下山洞的时候,人群里忽然发生了一阵骚动,两个穿着汉服的陌生男人分开人群走了上来。其中那个瘦高的男人一直走到我身边,推开押住我的人大声呼喊:谁也不准动我儿子。
我发现瘦高个,就是我爸爸,大声呼喊的时候,族中所有中年男人的眼睛,那做了多年奴隶而麻木的眼睛,都开始闪烁泪花,如果说泪花中还有别的什么东西,那就是希望,一种多年熄灭的希望的火苗又被点燃的欣慰。
“蒙鲁,蒙鲁”不知道是谁振肩大喊了起来,很快,就象一支支火把在男人中不停的点燃,传递,所有的男人都在振肩大叫,“蒙鲁,蒙鲁。”那个叫蒙鲁的男人,我没见过面的爸爸,紧紧的抱住我,对女人们大声吼道:“蒙鲁,姆尤,我的儿子,谁想伤害他的性命,将受到我以生命化成的血蛊诅咒,我的生魂,将得不到大神的宽恕,而留在世间,终日与仇人纠缠不息,让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让其生子代代为奴,生女代代为娼,让其日日衰老而不得解脱,看着自己的身体腐烂生蛆而永远清醒。”
所有的女人都退了一步,即使是大声咒骂的族长,也不敢靠近我和我父亲。族长大叫:蒙鲁,你这个投奔外族的叛徒,居然还有脸回来,愿青蛙神的愤怒降临你和你的贱种,愿你们变做虫豸填饱大神的神腹……
骂归骂,她就是不敢接近我们一步,父亲已经解开了我身上的绳子,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望向了和他一起来的那个陌生人,那人不说话,站在大树的阴影下,我父亲也就没有行动。
我突然明白了,所有的女人,即使是大叫大喊的族长,她们畏惧的不是我父亲,而是和我父亲一起来的这个人。她们与其说对他视而不见,不如说是根本不敢朝他在的方向看,我看到她们的身体都在微微发抖,象看到了蛇的青蛙一样发抖。
但那个男人真的没什么可怕的,我看得很清楚。长相太普通了,属于根本让你记不住的路边擦肩而过的那种人。就是放在我们这个小山寨,也没什么特别的。很象有时候来我们这做交换生意的汉人的小商贩。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笑容,就象想要和你商量拿走你什么珍贵东西,又明知道你不肯,却还非要和你要的那种感觉。
那个男人见我朝他望,好象朝我笑了一下,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鼻尖,站在树阴下还是没有动。
但一个女人动了,我称为母亲的那个人,走上前,和我父亲一起紧紧的搂住了我。
这时候,我原谅了一切她对我所做的,忘记了一切她的丑恶秘密,我觉得我这时候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我只想叫一声:爸爸,妈妈。
下一刻,那个女人猛的把我和父亲推入了山洞。
蒙鲁姆尤的表情是如此可怕,我不得不试探着问“还是不要说了把。”
蒙鲁姆尤静静的摇了摇头,“让我说,我想说。”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黑暗中父亲紧紧搂着我,我心一松,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了父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的发着光,警惕的看着前面。
我顺父亲看的方向看去,一双绿幽幽的,有人的脸那么大的眼睛在瞪着我们,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我们四周,也有无数的和人眼一样大的红通通的眼睛在闪烁,看着我们。
我吓得连忙挣扎了起来,不想不动还好,一动地上都是滑黏黏的和浓痰一样的东西,一个打滑,居然将父亲也拉倒在地。
这个动静立刻惊动了周围的眼睛,四周响起了一片震耳欲聋的呱哇声,无数的红眼睛上窜下跳起来。
我立刻明白了,这里是蛙神洞,我们四周都是青蛙,从眼睛大小看,应该还是巨蛙。这让我松了一口大气,因为我们都知道青蛙是不吃人的。不过为什么周围都是红眼睛,就我们前面的是绿眼睛呢?还有,为什么以前进来的人没有一个能走出这个不吃人的青蛙洞。
父亲的声音很是不对,低声道:姆尤,我的孩子,你把眼睛闭上,我喊你跑你就睁开,跟着我拉你的方向跑。我答应了,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父亲大叫,“跑”,我睁开眼睛,感觉到父亲拉着我在地面上滑动,好在刚才闭上了眼睛,现在我睁眼看到父亲手上亮着的一个微型强光电筒,并没眩晕,倒是周围的一切快让我晕了过去。
地上到处是滑腻腻的青蛙卵,在石头地面上铺盖了厚厚一层,不时可以看到一段段白幽幽的人的骸骨散落地面上,我们周围,都是呱呱乱叫的磨盘大的青蛙,
但最让我想晕的,就是我们面前的那双有人脸一样大的绿眼睛的东西,那不是青蛙。那是一只一人多高的蟾蜍,一只满身疙瘩,通体土黄,看着我们馋蜒欲滴的大癞蛤蟆。
要是不是我开始闭上眼睛让父亲牵着跑,我早掉头逃了,绝对不可能象父亲现在这样迎着蛤蟆跑……难道英勇的冲进它嘴里去么?但很快我就知道了父亲的用意。
由于父亲一直用电筒照着蛤蟆的眼睛,那个怪物一时呆呆的没有动弹,但不久就反应过来,就在我们将要冲过它身边的时候,蛤蟆吐出了红红长长的舌头,卷向我们。
不过正是因为舌头太长了,所以我们在它近处,它反不怎么灵活,只见一条红红的舌头在我们身边卷来卷去,却没有准确的碰到我们。如果我们开始就向后逃的话,只怕进蛤蟆肚子多时了。
不过这个优势维持不了多久了,蛤蟆肚子里发出急促的咕沽声来,已经转动笨重的身体,移向我们,父亲大叫一声:姆尤趴倒,我顺势在地上滑了出去,一条长长的舌头从我们头顶抽了过去,打在壁石上,发出啪的一声。
我和父亲在满地滑腻腻的青蛙卵中滑了出去,滑刺向远处一个洞窟中。
洞窟不是很大,也就能容纳4,5个人的样子,里面有一具还没完全腐烂的尸体和一具巨大的青蛙骨格,看了比外面那蛤蟆小不了多少。
我们一进洞窟,立刻那个蛤蟆的舌头也跟了进来,父亲一把抓过旁边那个青蛙的腿骨,狠狠的扎在了蛤蟆舌头上,外面听到蛤蟆对洞口一阵乱撞,舌头迅速收了回去。
父亲不去注意外面的动静,反而呆呆的用电筒照着那付人的残体,突然跪倒在地,叫道:大哥。
我愣愣站在那里,父亲一把拉住了我,“姆尤,快给你大叔磕头。”我磕了几个头,和父亲都缩在洞的角落里,听父亲给我讲叔叔的故事。
原来,这个人不是我亲叔,而是一个汉人,但很久以前就来到了我们寨子。虽然他也不识汉字,但却教会了父亲那一代很多年轻人什么是男人的尊严,什么是男人的梦想。但在那次被发现的叛乱中,父亲逃了出去,而他被抓住后推下了蛙神洞。
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又见到了他,只是已经去世了这么久。父亲言下不胜唏嘘。我听完父亲的话,好奇的又看了看我叔叔的尸体。我看到了什么?居然看到了叔叔尸体的破衣上有黑色的苗族字迹,我跑过去,可惜我还没开始认字,于是又喊父亲来看。
父亲读着衣服上的字,嘴唇渐渐颤抖起来,猛然一脚踢开了我叔叔的尸体,怒吼道:你这个骗子。我看着父亲扭曲的脸庞,不禁一阵害怕,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袖子。
父亲余怒没消,指着尸体骂道:“姆尤,记住,这是个骗子,最大的骗子,他来苗寨的目的,只是为了盗取我们世代传说中的金蚕蛊。什么为了救我们出苦海,说的好听,其实都是为了挑拨我们起内哄,他好从中下手。这个该死的骗子,死的好。死得好。
可这个骗子做梦也没想到,金蚕蛊的原料根本不是什么蚕虫,而是青蛙大神产下的金色蝌蚪,这么多年他找寻不到,却在最后被推下神洞后才发现了这秘密,可这时候神蛙却因为年老力衰,终于无法抵挡外来的恶蟾蜍的进攻而垂死了,据他说他找到了金蚕,却被恶蟾蜍围在了山洞里等死。一直到死,也没有逃出洞窟。死的活该,死的好啊。”
父亲说得手舞足蹈,我却感到一阵恶寒,难道,我和父亲也一样要被困在这个山洞中陪这个尸体一起腐烂么,可为什么蛤蟆的舌头不伸进来吃了他的尸体呢。明白了,我明白了,一定那个蟾蜍只吃活的生物而不死尸体。
我正要把这个发现告诉快要疯狂的父亲,一根红红的舌头伸进来围在了他的腰上,嗖的把他卷了出去。
我连忙向洞外奔去,只见一片红红的青蛙眼睛海洋中,那个蟾蜍得意的将父亲用舌头卷在空中,左右摔弄了炫耀一样。周围青蛙都沉默不语,看着这一切。
我对父亲大叫:装死,装死。父亲一下子明白了过来。立即垂下手臂一动不动,那个蟾蜍正享受猎物的挣扎,突然发现猎物没了反抗,大惑不解的把父亲丢了下来,父亲还是一动不动。
蟾蜍愤怒的咕咕乱叫着,大头四处乱望,忽然舌头一伸,卷起来一只青蛙,囫囵吞进了肚子。青蛙在空中不断四脚乱蹬挣扎,却敌不过蟾蜍的巨力,头部慢慢的悲鸣着从蟾蜍的喉咙口下滑,最后隐约见蟾蜍的肚子里颤动了一下,终于没有了动静。
蟾蜍又卷起了一只青蛙,得意的昂头卷在空中,正要下咽。
下一刻,我见到我父亲拾起地上一根人腿骨,冲了上去,捅在了蟾蜍抬起的雪白肚子上
蟾蜍痛的一下甩开了舌头上的青蛙,一舌头把父亲抽出去老远,恶狠狠的瞪着面前这个胆大的人类,父亲喘息着爬起来,手持尖利的人腿骨,毫不畏缩的死盯住蟾蜍。
周围的青蛙没有动静,仍然沉默的看着这一切。
当时还是小孩子的我,看得热血沸腾,握紧洞里的青蛙腿骨,冲出去挡在父亲面前,大喊道:爸,我们一起上。
父亲一愣,随后笑了,拍了拍我的肩膀,“好,我们父子今天死也要死在一起。”
周围的青蛙没有动静,依然沉默的看着这一切。
下一刻,我们父子挥舞着手上的骨头呐喊着冲了出去。
蟾蜍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但很快摆出了进攻的姿势。
下一刻,一个绿色的身影跳到了蟾蜍的身上。是那个父亲救下来的青蛙。
再下一刻,无数的绿色身影跳在了蟾蜍的身上,是那些始终沉默的青蛙。
很快黄色的蟾蜍就被淹没在了绿色的海洋中。每一只青蛙都紧紧的抱住蟾蜍,捂住它身上的所有毛孔,然后不断有新的青蛙压上去,压上去。
蟾蜍变成了一只庞大的青蛙球,很久以后当青蛙散开的时候,因窒息而死的蟾蜍轰然倒地。
我和父亲愣愣的看着这一切,父亲喃喃道:原来,那个骗子说的并不全是骗我们的啊,我们还是可以战胜她们的。”
听他这么说,我决定不把我在尸体口袋里发现的东西给父亲看,省得破坏那个人刚又给他的一点好印象,又让他生气。那是一个金黄色的象蝌蚪一样的东西,好象在冬眠。
我听过传说,我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金蚕蛊。
所有的青蛙都排成两排,一直延续到我们掉下来的洞口边,我和父亲顺着它们的方向来到洞口边往上看,呱的一声,一只青蛙跃了出来,趴在洞下方向。又呱的一声,另一只青蛙跃在了它背上,很快一个大型的青蛙梯就搭到了洞口,我和父亲顺着蛙梯爬出了洞口。
身后的青蛙大叫着,我知道,它们是在用叫声给我们祝福送行。
蒙鲁姆尤脸上露出了微笑,"然后,我就和父亲一起逃出了山寨,一起在你们汉人的社会中生活,父亲是个坚持原则的人,他宁可苦,宁可累,用自己的双手辛勤劳动,也不用他在山寨里偷学的蛊术走外门邪道.而且,他还送我上学,用辛苦在工地挣来的每一分钱一直供我上到大学....
蒙鲁姆尤突然厉声叫道:"这样一个人,却被你们中的无良富人活活逼死了..."我吓的一下站了起来.
蒙鲁姆尤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慢慢叹了口气,"张先生,请坐,自从我父亲死后,我情绪一直不稳定,希望你能理解."
我连连点头,"理解,理解."
"其实我有钱,只是那些钱是从那个山洞里得来的,我怕父亲知道我用了生气,从来没敢说过.没想到最后父亲居然被钱逼死了.他是怕他活着人家会一直追究到他的儿子赔钱,怕连累到我.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最后居然会活活让钱逼死,呵呵,张先生,不怕您笑话,从我得知父亲死讯的那一刻,什么道德操守,什么正义良心,我都不再相信了,我那时候想到的只有两个字:复仇.
流浪天涯的时候,我从父亲嘴里知道了当年的一切.当年我才出生,他为了让我以后不再做象他童年一样的行尸走肉,号召村里的男人不再做女人们的奴隶,号召男人们带着孩子走出那个小山寨,相信山外面一定还有一片自由的天,结果却被我母亲出卖,族长她们要对他下蛊,但最后还是被他仗着偷学的蛊术,带着一些青年逃了出去.
后来他从别人的嘴里得知我要遭受青蛙神的审判,又不顾自己的危险,回到山寨想救出我...张先生,你们汉人有句古语: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至,以前我读了一直没有体会,直到我父亲走了..."蒙鲁姆尤的声音哽咽起来.
"你那时候不是还有母亲..."没说完我就骂了自己一句"猪"
蒙鲁姆尤冷冷的说,"第二次了,张先生,你们汉人里有句话,事不过三.我不要再听你说这个女人一遍."
我哪还敢说啊,连忙岔开话题."不说女人,不说女人,我们说男人,对了,你不是说和你父亲一起去救你的还有一个男人?"
蒙鲁姆尤古怪的看着我,脸上现出一个奇怪的表情:"你问他?"
"恩".我觉得我问得没错啊.
"哈哈哈哈"蒙鲁姆尤突然大笑起来."滑稽,你居然向我问他,真是太滑稽了"我楞楞的看着他,感到一阵寒意,这个人到底怎么了..。
蒙鲁姆尤止住了笑,冲我摆了摆手,“这个人你迟早都要见到的,我们不去谈他。既然你刚才提到了那个女人,我一向把事情全告诉你了。
在我得知父亲的死讯后,来到你在的城市准备找姓尤的算帐。谁知道居然在这里遇到了那个女人,还口口声声说因为觉得对不起我们父子,特地来为父亲报仇。
呵呵,她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她找姓尤的干吗。那是因为姓尤的最适合用来炼蛊。练苗疆最厉害的蛊:钱虫蛊。
张先生,也许你不相信,我们山寨虽然贫穷落后,却有一个地方比你们社会好。那就是我们那里的人绝不惟利是图。如果我们那里骂一个人:油锅里捞钱,那绝对比骂人断子绝孙还毒的多了。可在你们这地方……”蒙鲁姆尤笑了摇了摇头,“就怕油锅里放不下那么多的手啊。”
我脸通红。
“所以,那个女人找我合作,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也许正好有机会把这两个人一起除掉,用来祭奠我的父亲。不过……意外发生了。”蒙鲁姆尤继续说。
“我们怎么也没想到,姓尤的实在太适合炼钱虫蛊了,适合得非常过份,进化的程度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事情发展的超出了控制。而且,张先生,你还记得我当时送的那两组红漆么,那是炼钱虫蛊的引子,是用人血和十年以上旧钞的纸浆加些材料混合而成的,也没什么副作用,谁知道在你们的城市使用以后……”
蒙鲁姆尤尴尬的笑了笑,“使用了以后,居然产生了虫暴。
”虫暴?“我一下想起了那时候满屋子到处乱爬的人头虫。
蒙鲁姆尤点了点头,“算是技术性失误把,我们也没想到,在你们城市里居然有那么多自动进化成的钱虫,要知道,在我们山寨里,想培养出一条来也得几十年的功夫,你们这居然能自动进化出这么多来,真是神奇的社会啊。”
……。。
“结果所有的钱虫都被“钱虫引”---那墙上涂的红漆引了出来,而那姓尤的变成的钱虫又迅速开始繁殖蜕变,那个女人防不胜防,结果反死在了蜕变后的钱虫手里。呵呵。”蒙鲁姆尤又摸了一下那个骨笛。
“你不是说你当时要吹响骨笛就能救下你妈妈……。”我这张惹祸的嘴啊……
不出所料,蒙鲁姆尤腾的站了起来。
我紧张的看着站起来的蒙鲁姆尤,不料他忽然一笑,“不要紧张,张先生,我可没那个胆惹你。你应该记得把,我开始说过,我来找你是有事相求的,什么事情都告诉你就是为了表达我的诚意。今天只要你答应了我求的事情,无论你说了什么,我们一笔勾销。”
哎,他可别求我让我牺牲自己去给他炼什么钱虫蛊啥啥的,没准我就是块比那姓尤的死鬼更好的材料。
“你先说,我考虑。”我拿出了奸商的嘴脸。
“…………”蒙鲁姆尤汗了一个。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难,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张先生你当面说一句:我和蒙鲁姆尤毫无关系,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我们从此天各一方,永不相见,你看如何。”蒙鲁姆尤紧张的盯着我说。
……这么……幸运?丫头生的才想和你有关系呢。别说让我说一句,一百句也没问题。等等,不是这句话是下什么蛊的引子把。我脑袋里飞快的转着。
“那你先发誓,不得对我下任何的蛊或者别的什么毒手,以你死去的父亲的名义起誓。”我故作威严的盯着他的眼睛。
蒙鲁姆尤一愣,苦笑着摇了摇头,照做了。
好把,看来没危险了,我站起来对蒙鲁姆尤说:“看着我的嘴,我,张宏山,和。。额,你叫什么来着?蒙鲁什么的……”
蒙鲁姆尤打断了我的话:“我叫蒙鲁姆尤,而且,不是你这么说,我再说一遍:我和蒙鲁姆尤豪无关系,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就这样。”
“蒙鲁姆尤,”我嘀咕了一下,“好拗口的名字。我和蒙鲁姆尤豪无关系,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我说话的时候,蒙鲁姆尤真的在紧张的看着我的嘴,一直到我说完,他才松了一口气,给人有点拣回一条命的感觉。”
山东站到了,我提起行李就要下车,感觉离眼前这青年还是远点好,蒙鲁姆尤一直在看着我,突然扬声道:张先生,友情提醒你一下:目前你所遇到的,还是一些可以去思考怎么发生的事情;走下列车,你将遇见到就是一些怎么可能发生的事情了。
我头也不回的朝后面挥了挥手:现在的大学生啊,说话都跟哲学家似的难懂,思想都往牛角尖钻,还不如我这早就出来闯荡的高中生呢。
下一刻,我踏下了火车。(本章火车异客完)
第七章恐怖无距离
我看着远去的火车,想到这个孤独的青年从此要浪迹在天涯的未知旅途中,也有些惆怅,但现在,面前要考虑的还是我自己的问题。
终于找到了那个老木匠的地址,可惜……人都死了两个月了。他的儿子倒是很热情,留我吃饭过夜。
饭桌上,他儿子突然很随意的问:“张老板,你们那的人是不是舌头都很长,我看你们都能舔到自己的鼻尖。”
“啪”的一声,我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你什么时候看过这样的人,还有,你看到我做那个动作了吗?”我拾起筷子,强作镇静的问。
“恩,我父亲死的前几天,有个小商贩来过这里,就是和你一样的口音。他就做过这个动作。”他儿子说。
“他长什么样子?”我追问。
“什么样子啊?……就是小商贩的样子啊……小商贩什么样子?就是平常人的样子啊。哎,你别说,我还真想不起来,反正笑眯眯的,平常人把。”他儿子迷糊的说。
“你父亲是怎么死的。”我惊慌的问。
“心脏病啊,早上起来就看见他不在了,应该是心脏病夜里发作把。”儿子说的有些悲伤。
我想起来了,在涂了紫墙的那家发生事情后,我听警察说那个保安队长也是心脏破裂死的。
我打了个寒噤,看看桌上的菜,什么胃口也没有了。
那天夜里,我怎么也睡不着,看着墙上的镜子,我爬起来,努力的对着镜子,伸出舌头,想舔到鼻尖看看。
也就能舔到人中把,我尽了最大的努力不过如此。
现在一切的矛盾焦点都集中在那个不断出现的神秘人身上,我相信,当年和蒙鲁姆尤的父亲一起出现的也一定是这个人。
这个人,满中国的转悠,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怎么走到哪里,哪里就有死亡。
我决定回去探望一下那对被关在精神病院里的夫妻,也许能问出点什么,毕竟,疯子应该不会骗人把。
我一直想到临晨三点,才昏昏睡去。
早上,我没惊动那家人,一个人悄悄的回到了我的城市,直奔精神病院而去。
死了,夫妻两都死了,心脏破裂而死。。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家中,突然接了个电话,我同学一家翻车而死。据法医说:所有遗体的心脏都破裂了。
我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黑影,那个黑影伸出舌头舔了下鼻子。
我突然联想到一些事情,那曾经出现在我床上的老鼠娶亲连环画,那被纂改了的手机铃音,想起我曾经配过别的钥匙半夜进人家门,我发抖起来。
晚上,我关上门,轻轻的将一根头发丝用吸铁石钉在门吸上,然后蒙上被子努力想睡着。
我真的睡着了。
早上起来。门吸上的头发已经断了。夜里,有人开了门,进了我的房间,在我安睡的时候。
我是在临晨三点睡着的。
第2天,我换了门锁,用桌椅顶住大门,还在门吸上放上头发,然后静静的坐在床上等天黑的降临。
夜深了,突然从床下传来古怪的声音,一个人四肢展开,全身贴在地上,慢慢的从床下一拱一拱的游了出来。
我啊的一声从噩梦中惊醒,大汗淋漓。
我起床看了看门吸,头发没断,手机上显示的是二点五十分。
我上床昏昏睡去。
早晨,门吸上的头发又断了,有东西来过了。
在我换了门锁,顶了大门的情况下,居然还有东西进入了我的房间,在临晨二点五十分以后。
我想起了蒙鲁姆尤提醒你的一句话:目前你所遇到的,还是一些可以去思考怎么发生的事情;走下列车,你将遇见到就是一些怎么可能发生的事情了。
我想现在我懂他的意思了。
我们都听过楼上传来蛋珠掉在地上声音,还一弹一弹的,或者家具拖动的声音,不然就是剁饺子馅的声音。问题是,这些声音响起的时间不光是白天,还有夜里,无时无刻的响,响个不停。
更大的问题是:谁家小孩会半夜趴在地上砸弹珠玩;谁家在夜里扛着家具到处乱窜,谁家剁饺子馅能持续一个小时不停。
你们有没有身边走过某个人感觉很熟悉但却从没见过。当你对着他看,他却更诧异的盯着你。
但你们就是没见过。
谁能告诉我这一切的答案。
恐怖,是没有距离的。
而现在,恐怖,就在我身边。
我很难相信,这个不知道是人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深夜悄悄来到我家,只是为了来观摩我的睡姿。我的身上,一定有什么它想要的东西。那么,它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想知道。
但它都是临晨三点以后来的,那时候我已经睡着了,看不到它想干什么。
等等,仔细想一下,为什么我临晨三点就一定要睡着呢?
再仔细回忆,我的记忆里居然一点没有我临晨三点后做过什么的印象。
一个人从小到大,总有水喝多了起夜之类的事情把,但我印象里没有,从来没有。
在我的一生中,临晨三点到六点之间,就是一段空白。
原来,它,这个怪物,居然从我出生时就在跟随着我。
不对,还是不对,我想起来了,母亲说过,在我六岁以前,她经常三四点夜里起来给我换尿湿的床单,不然我就一直哭,一直哭,闹得全家也睡不着。
就是说,六岁以前,我在临晨三点以后曾经醒来。
母亲还夸过我,过了六岁,就长大了,能一个人睡,从来没吵醒过大人。
那么,在我六岁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惜我父母早就去世,我想问也没地方问。不过我知道,这种潜藏的记忆还有一种人可以帮我发掘出来----催眠师。
在一家心理咨询所里,我在一位催眠大师的协助下进了催眠状态。
醒来后,我发现他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或者说,恐惧的目光.
“大师,请问您发现了什么吗?”我问。
他拼命摇头,“没有,没有,一切都很好。”
“一切都好,就是你水平不好。”我心里嘀咕了一句。
“那真打搅你了,对了,在哪结帐?”我问。
“不要钱,不要钱。”他又开始拼命摇头。
“医德还不错,”我心想。
“那再见了,耽误您时间真不好意思。”我伸出手想告别。
他没握,而是紧张的往后退了一步。
……
“再见”,我有礼貌的说。
他看我的眼神,分明在说“希望永远不再见。

第二天,我越想越不对劲,那个催眠师分明是发现了什么而瞒着我。
我拔通了他的热线,接电话的是他助手。
助手很沉重的告诉我:“卞大夫已经离我们而去了,繁重的工作,使他一直不好的心脏出了问题。”
“而且”,助手神秘的悄悄告诉我,“卞大夫走的时候,精神也有点不对。在他面前,放了一张纸片,上面写满了三个字“它来了"
是的,它来了,它无处不在,可它到底是什么。
难道它要杀死每一个和我有关系的人?
等等……每一个……一股寒意从我心底涌将出来。
我,张宏山,男,独子,32岁,母亲去世。父亲也去世,从不和亲戚往来。而在这世上和我有关系的人,有:曾经的老师,同学,同事,朋友……等等。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难道……
我找出电话本,翻看着上面的电话。
先从我小学时候的老师开始把。
“喂,是李老师家吗?啊,我是……什么,他已经?心脏病……哦哦。没什么,打搅了。”
“张老师在吗?什么,十几年了?怎么会,他的岁数?心脏病?哦哦……”
“请问刘老师是不是心脏病死了?什么?神经病?哦,你说我啊,那刘老师?早死了?哦哦。”
全死了!全是心脏病。
我的汗淋湿了头发。
然后是初中,高中,大学里所有的老师,同学,凡是有号码的,我都打过了……除了3个,全死了,依然是心脏病。
这3个,是和我一直有往来的。
底下是同事的电话,还好,除了三个调离我单位后长久没有联系的心脏病突发而死,别的都在。
但这已经不能作为我安慰自己的借口了,汗水已经淋湿了我的衣服。
不是身为当事人,谁也无法理解我这时的恐怖。
若大的星球,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存在,和我亲密接触过的,全死了。
等等,三个未死的同学,三个已死的同事,我相信,如果我无法解开六岁那年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三对三就是唯一的线索。
职业,年龄爱好,都没类似的,他们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呢。有,就是他们都曾经是我身边亲近的人,不同的就是:离开我的死了,在我身边的还活着。
我的老同学,就是(夜半鼠影)和(老鼠娶亲)里的主人公,也是在和我断绝关系以后死去的。
老木匠,是在离开我回家乡以后死的。
母亲,父亲,是在离开我去另一个城市养老后死去的。
我的那些老师,同学,也是毕业后失去联系而死的。
三个同事,是工作调动,离开我身边死去的。
(紫墙)里那对夫妻呢,他们和我什么关系?
他们家是我装潢的,装潢完以后,我们的合同关系也就解除了。
我的汗沽沽而下,一把拿过手机,拔通了我所有的曾经客户名单。
所有的客户都已经因为心脏病发而死,只要是我装潢过的房子。
原来,只要是和我有过互动关系的人,关系结束后,都将列入它的屠杀名单。
我仿佛看过,一座座的门轻轻的被敲响,门开后,外面一个笑容满面的推销员舔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一个个开门的人捂着胸口倒下。
一场无尽的屠杀,它,到底是什么,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为什么要以我为媒介?
我猛的把手机砸在墙上,声嘶力竭的哭喊,“你TM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手机碎了,滑落在地上,播发出一首音乐: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我听说过一种蝴蝶效应,据说一个蝴蝶在巴西轻拍翅膀,可以导致一个月后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我感觉我现在就象瓦片掠过河面泛起的那个圆晕,它可以通过我无限扩张圆晕的范围,范围里,接触到的人都得死亡。
它要什么,一场死亡的风暴么?
我想,如果我能在临晨三点坚持不睡着,我可以和它当面谈谈。
但我从来没有坚持成功,除非……
晚上,到二点钟的时候,我给自己注射了兴奋剂。
三点到了,我下了床,打开门,走到了大厅里。
我呆呆的在沙发上坐了两分钟,忽然问:你真的那么想知道么?
三点到了,我看见我下了床,打开门,走到了大厅里。
我看见我呆呆的在沙发上坐了两分钟,忽然问:你真的那么想知道么?
我看见我轻轻的笑了,笑着说:这样说话是不是很不方便。
我看见我走进了卫生间,对着墙上的大镜子,镜子里,我的脸色惨白,充满了惊恐。
我看见我的脸在不断变幻,一张是我的,一张是一个我没见过的男人,一个我早就听说过的男人。
那个男人长相很普通,你只能说,这是一张男人的脸,别的,你说不出来。
男人的脸一直在笑,说话前,他喜欢伸出舌头舔一下鼻尖。
一条长长分叉的舌头。
我努力的想说话,可我的喉咙却不是我的。
我轻轻的摸着我的脸,“你不该回来的,知道么,你不该回来的。”
我从哪里回来?是你进了我的身体,你这怪物,我想大声吼叫,却说不出话来。
我轻轻的笑着:很激动是把,要真相么,我给你就是。
我看见我用手在镜子玻璃的水汽上写下三行字
?床下的是我。
镜子里的是你。
我一直在你身边。
天亮了,我起床后依然回味着那个奇怪的梦。这是我一生中能记住的第三个梦。
但我在卫生间愣住了,镜子玻璃上,我看到了三行字,三行我自己的字迹:
床下的是我。
镜子里的是你。
我一直在你身边。
我终于知道我六岁那年发生了什么,也知道了我和它的关系。
童年里,我被困在黑暗中哭泣,奔跑,但我却从来没想过我就那样奔跑了那么多年,更想不到将我指引进黑暗的怪物已经用我的身躯生活了那么多年。最想不到的,这并不是一个梦。
但我终于在镜子里回来了,我通过镜子,逃离了黑暗世界,回到了我的身体,而那个怪物,它也没有走远,他共用了的身体,我共用了他的记忆。
他一直在我身边。
一切都不是梦。
但我现在知道的能意味什么,我不知道它是什么,占据我的身体要干什么。
我不能让自己如此恐惧的活着。
深夜,我在床头纸上写下:你是什么,你要什么,你想做什么。
然后,我给自己注射了兴奋剂,静静的等着临晨三点的到来。
我看到自己站了起来,静静的在纸上写着:
我们在你们人类还是猿猴时代就在地球上生存。
我就是恐怖本身。
我需要人类临死前最后的恐怖。
我需要力量让恐怖重新将主宰地球。
药效过了,我晕了过去。
我瘫坐在床上,看着黎明的曙光,不知道它能不能照亮我心中的黑暗。
那片被不知名的怪物占据的黑暗。
当阳光洒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又感觉到了人世的温暖,但太阳终有落下的时候。
我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我起床,刷牙,然后做了早饭,一口一口的强迫自己吃着。吃完了,打开网络电视,看了自己最喜爱的节目:郭德纲的相声。电视里德纲正和于谦说《我要旅游》的段子,正好说道一句:他不是一个人。
他不是一个人。好笑,真的好好笑。



真好笑……
我操你妈的!我端起茶几上的杯子朝电视狠狠砸了过去。
哗啦,电视屏幕碎了一地。
他不是一个人!
我真的该做点什么了。我开了门,走下了楼。
傍晚,我回到了家中。
看着窗外缓缓落下的夕阳,我打开买来的安眠药,一把把的吞下去。
我扔掉了空药瓶,想了一想,走到客厅中,拾起一块电视屏幕碎片,深深的扎进了自己的血脉中,然后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发呆。
在太阳下山前,这个身体还是我的,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是吗?
我真希望能和自己身体里的另一个我说早安,如果有明天的话。
但我决定扼杀自己的希望,没有人可以在杀害我身边的所有人的情况下活下去,即使那个人是我自己。
我无法容忍它继续残害我身边人的生命。
晚安,我亲爱的怪物先生,或许还是说永别比较合适。
杀害我身边的所有人--------忽然一个危险的信号闪过我的头脑。
我明白了,我明白它真正的目的了。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死了,都死了,认识我的人都死了。
“你问他是谁……哈哈哈,滑稽,真滑稽。--------只要张先生你当面说一句:我和蒙鲁姆尤毫无关系,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恩,我父亲死的前几天,有个小商贩来过这里,就是和你一样的口音。他就做过这个动作。”老人的儿子说。
“请问刘老师是不是心脏病死了?什么?神经病?哦,你说我啊,那刘老师?早死了?哦哦。”
卞大夫走的时候,精神也有点不对。在他面前,放了一张纸片,上面写满了三个字“它来了"
一个个镜头凌乱而迅速的在我头脑中闪过。
我上当了。
它设下假象让我觉得它会不断杀害和我有关系的人。知道我一定会发现这个秘密从而停止和外界的接触。
于是我就自己将自己彻底和外界绝缘了。
同时以后再也没有人能认出它使用我身体时的异样。
它需要我的身体,失去生命,能完全被它使用的身体。
于是我自己就将自己的生命终止了。
那个怪物根本不是在我身体里,它只是想让我觉得自己和它是共体。
当我想结束共体的生命时,其实是在一步步将自己唯一的躯体抛弃。
然后它才可以正式的进入我的身体。。
它一直在我身边,而不是在我体内。
血一滴滴的留下,我听到房门叽呀一声开了。
我抬头看到一个黑影慢慢的走了进来。
我已经无力站起来了。
黑暗里影子轻轻舔了舔鼻子。
夜里我在敲门
千万别开门.
剧终,谢谢收看.
猫妻:
写在文章前面的话:
不要攻击我的文字简陋,逻辑混乱,结构松散,也不要攻击我的文学功底。
因为你想所说的,我很久前就承认了:
这就是我的文字要给你的恐怖,不管是写成了散文也好,诗歌也好,小说也好,不是东西也好,我就是要把那种恐怖的感觉硬灌到你心脏里去。————摘自恐怖无距离---你要恐怖,我就给你比你要的更恐怖之前言。
你就当它不是东西把。
想打动一个人的心,说句我爱你远比长篇大论更有说服力。
也不要对我说我写作不该在恐怖效果来临时非要开开玩笑。
社会可以黑暗,网络可以虚伪,作品可以阴郁,现实可以沉闷.我们自己不可以不快乐.
怎么快乐怎么活下去,爱不是做出来的,快乐不是()出来的.
刮号里的字,各人自己填。
我的深沉,绝不在这里表现。
我只想给你恐怖,不是给你绝望。
我一定要告诉你,再黑暗的日子里,也有阳光存在,如果你看不到,我就指给你看。
这是我写作的风格,也是我为人的原则,至死不虞。
恐怖无距离外传---猫妻
正文:
这是一个中国东部的很小城市,如同很多中国其他城市一般,有很大一部分先富起来的人,更有更大一部分没有富起来的人。
我们的故事将在一对下岗职工夫妻中展开。
男人叫黄某,女人我们就叫她黄妻把。
寒冬的积雪即将消融,春的气息却没有吹入夫妻两的心。下岗两年,夫妻两做过许多小生意,却无一例外的赔本。现在,妻的肚子里已经开始孕育着小生命,底下的日子,很不容乐观。
床上,夫轻轻抚摸妻的胸脯,低声地商量:我们还是等等再要孩子把。妻闭眼感受丈夫的爱抚,同时也似乎感受到自己腹中的孕动,坚决的说:不。
丈夫亲了妻子的额头一下,“好,再苦我们也要把孩子生下来。”“还要给他上学,读书,要做一个比我们有出息的人。”妻子幸福的憧憬。“恩。”丈夫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那一夜,室外的野猫叫得很黄,很疯狂。
不久,丈夫做了决定,借钱承包了一个溜冰场,由于溜冰场离他们以前单位房改时买的房子很远,于是丈夫将房子租给了别人,带着妻子反租了溜冰场旁边的一个小楼的2楼。
丈夫在溜冰场营业的时候,妻子就在旁边开了个小冷饮摊。但因为肚子反应比较强烈,也就不开了,大部分时间都一个人在家里,在初春的天气里,烧饭看电视。
某天下午,丈夫回来的时候,妻子对他说:楼上的小孩子好活泼,一定经常玩弹珠,就是总掉地上,弹来弹去的声音好让人心烦。
丈夫亲了一下妻的额头,“乖,都是租房的人,将就点啊,也许大人也象我们一样忙,没时间带孩子,说了人家也尴尬。”妻子默默的点了点头。
夜里,妻子推了推丈夫,“我们还是换个地方租把。你听楼上夜里回来就不停搬家具,我们窗外的猫又叫那么疯,好象全世界的猫都跑我们屋外闹了。叫人怎么睡啊。”
丈夫不耐烦了,冲了妻子一句,:周围哪里还有房子啊,我明天还要工作,你别闹好不。
妻子没吭声,钻到被子底下去了。
半夜,丈夫感觉妻子又在推自己,惺忪着眼睛问:又怎么。
妻子惊恐的说:黄,外面有小孩子哭,你听,有小孩子哭啊。
丈夫坐起来叹了一口气,“我服了你了,哪来的小孩子哭啊。”
妻子紧紧抓住丈夫的手,:黄,你听外面。”
丈夫仔细听了听,站起来一言不发,下床推开窗户。妻子听到外面喊了声“去”,然后是什么硬东西落地的声音。
一阵鬼哭神嚎后,丈夫回到了床上,嘴里嘟啷“猫叫罢了,什么小孩哭啊。我看你啊……”
“可也奇怪,楼下怎么那么多猫,起码也有五,六十只把,没准选什么超级猫声呢……”丈夫喃喃着进入了梦乡。
黑暗中妻子依然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不敢入睡。
第二天晚饭的时候,妻子给丈夫盛了汤后问,“黄,你看到楼口角落那些耗子药了么?”
丈夫说:看到了,全民灭鼠么。可咱这楼前天天夜里那么多猫开会。那还有耗子敢待啊。没准能药几只猫是真的……你这肉汤放什么了,好鲜。”
妻子愣愣的想着什么事情,没说话。
天又夜了。
妻子迷糊的半睡着,突然觉得丈夫在轻轻的舔着自己的手指,轻轻的打了一下丈夫的脑袋,“别闹,孩子都3个月了”
那是个毛绒绒的脑袋。
妻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连忙爬坐起来。
床边一对绿幽幽的眼睛在瞪圆了看着她,似乎要扑过来。
妻子想叫,却吓得叫不出来,惨叫声就这么哽在喉咙里。
绿幽幽的眼睛离她的脸越来越近了。
突然,楼上传来了玻璃珠掉在地上的声音,随后又在地上弹了几下,然后一路地滚到墙角去了。
眼睛一下停住了,似乎在仔细凝听着楼上的声音。
“呷拉”,楼上忽然传来一声大响,好象楼上人把很重的衣橱从房间一角拖到了另一角。
绿幽幽的眼睛猛地离妻子的脸拉开了距离,随着“瞄”的一声大叫,一个黑影穿过了房间的窗户,翻下了2楼。
妻子连忙拉亮了灯,摁住了蓬蓬乱跳的心,走到了窗户前关上了窗户。
听着丈夫的小鼾声,妻子心响,谁家的孩子夜里不睡觉趴在地上玩弹珠呢。
一夜过去了,然后是又一个太阳落下去了,夜里睡觉前妻子把窗户全部关得严严实实,心想这下野猫再也不可能进来吓人了。
夜里睡得正香,妻子突然觉得有人在使劲摇着自己。惊醒后一看,丈夫正严肃的盯着自己,妻子刚要说话,丈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你听。”
妻子睁大眼睛,惊恐的听去,只觉得外面猫闹的厉害,也没什么特别的声音。
妻子推开丈夫的手,“猫叫把,我还以为又是楼上……”
丈夫竖起了一根指头,做了一个嘘的姿势,一手指着大门,“你再听。”
妻子再听就毛骨愫然了,原来,猫的叫声,不是在楼下,而是在楼道里,就在自己家门口。
而且,猫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不久就开始把门撞的蓬蓬乱响。老房子,没装潢,还是以前的木门。先是传来试探性的爪子抓门声,一会儿抓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多,滋滋的让人心里发毛。
夫妻两面面相觑,丈夫试探性的说,“要不,我开门看看。”妻子一把抱住了他,“别,怪吓人的,别去。”丈夫叹了口气,没动弹。
夫妻两就这样静静的听着门外的猫叫,妻子突然对丈夫说,“你听,它们好象叫的有点得意,跟人一样。”
丈夫恨恨的说,“那么多耗子药,怎么药不死它们。”
妻子突然又推了丈夫一下,“黄,你听啊,一楼有脚步声了,有人上楼了。”
楼下脚步声响起的那一刻,门外的猫突然集体沉默,片刻后,响起了足有百十只猫儿的哀号。
也许租在这座小楼里的都不是什么富裕人家,没有富贵的脾气,猫儿如此嚣张。人们依然沉默而坚忍着。
猫不是在抓门了,而是直接撞门了。“砰,砰,”磕头般的撞门声如雨点般响起。妻子抖声说:它们这是怎么了?
一直仔细听的丈夫也抖声说,“好象外面有什么让它们怕极了的东西,你听,猫叫的哪还有半点得意的样子,它们撞门是想逃进来啊。”
是什么东西让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野猫如此害怕。
楼下的脚步声一步步的接近了,这下子谁都听出猫的恐惧了。叫得那个凄楚,好象正在被一起集体扒皮,然后用开水浇一样。
妻子奇怪的问丈夫,“猫怕了不能往楼上跑么,为什么还停在我们门口。”丈夫也疑惑的说:不知道,反正为什么开始不到人家去,全溜在我家门口我还没想通呢。
脚步声好象就要到二楼口了,突然,所有的猫叫声全停止了。深深的夜,静的有些怕人,只有慢慢上楼的脚步声。听上去外面好象一只猫也没有了。
丈夫忍不住要站起来,‘我去看看怎么猫都没了。”“妻子死死地拉住他,“黄,别去,求你了。“
脚步声到了二楼门口,似乎停住了。夫妻两好象听到门外有人在低声的喘息。
那个人也不敲门,也不说话,就站在门外不发出动静来。
丈夫看了看妻子:“好象那人站在外面在看什么东西把”妻子颤声说,“要不,我们报警把。”
这时候,三楼传来叽呀一声。三楼的门开了。门口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一直到了三楼,砰,三楼的门关上了。
丈夫舒了口气,“原来是楼上的人回来了。哎,也不知道怎么他一回来门口的猫都不见了。”正说着,门外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合叫:“喵……啊”,紧接着所有的猫疯号的声音从门口响起,迅速的往楼下窜去,越来越轻,最后没了声响。
原来所有的猫都畏缩在门口没敢发声啊,当楼上的人回来的时候。
“明天,我早上去楼上看看,”丈夫轻声的说。
“恩。”妻子说。
折腾了半夜,两个人睡得很香,直到被早上的“砰砰”的扑门声惊醒,外面有人大叫:“老黄,老黄,黄师娘,你们快出来啊。”
夫妻两连忙穿上衣服,没刷洗就开了门。门外堆集了楼上楼下的邻居,都在议论纷纷,见他家开了门,都以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
扑门的是对门的邻居,见他们出来,朝门旁指了指,没说话。
夫妻两往门旁边一望,妻子腿一软,瘫了。
一付血淋淋的动物肠子挂在门口的牛奶箱上,还有一根猫尾巴缠在肠子上面。地上却有一个啃得都看不清模样的猫头。
邻居默默的把丈夫拉到旁边,掩上一点门又让他看。
一根猫骨头从一只完整的猫喉咙里穿过,将它钉在了木门中央。猫嘴大张着,似乎笑得很开心。
妻子忽然大叫起来:我知道是谁干的,一定是我们楼上的人,三楼昨天夜里回来,把门口的猫都吓慌了,他还在我们门口停了两分钟,一定是那时候……”
邻居都惊讶的看着她。
妻子喘了口气,“还有他家小孩总半夜玩玻璃珠,夜里回来总要搬家具,你们不信上去问啊……”
对门邻居蹲下身来,轻轻的在妻子耳边说:黄嫂,你家楼上房子还没租掉呢,目前里面没人。。
喧闹的早晨过去了,妻子死死拉住丈夫不让他去溜冰场。妻子一定要求丈夫搬回到自己家的房子,丈夫怎么劝也没用。丈夫急了要走,妻子就死死的拖着他的衣角不放。
丈夫毛了,一把把妻子推倒在地上,大声吼道:你以为我做生意的钱是哪来的,借?这年头谁借钱给你?是我把房子卖了凑的钱,除了这个交过租的房间,我们还能到哪去?”
丈夫激动的挥舞着肩膀,“房子没有了,没有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你明白么?明白么?”。
妻子坐在地上楞楞地看着眼前这个变得陌生的男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砰”。门重重的关上了,妻子趴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葛拉”,楼上突然剧烈的一声传来。妻子惊恐地缩成一团,慢慢的在地上挪到床边,死死地盯着楼顶。
楼上再也没有了动静。
“喵”,一声猫叫从床下传了出来……
一只猫头从床下探了出来,然后是猫身,然后是猫尾巴。
一只黑猫从床下钻了出来,而且是相当的大的一只黑猫。
黑猫的眼睛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幽幽的深不到底,妻子感觉自己就象被蛇盯住的青蛙,麻痹的一动也不敢动。
黑猫踱着小步在面对妻子不到三米的地方走到东,走到西,忽然象下了什么决心的样子,慢慢的向妻子走来。
妻子惊呼一声,连滚带爬的翻上了床,缩到了床头。
黑猫一个跳跃,也上了床,歪头看着不断发抖的妻子。
黑猫看了会妻子,轻轻伸出舌头,舔着妻子的手心。妻子觉得痒痒的忍不住想笑出来,突然觉得这猫也不是那么恐怖。
妻子忍不住翻手摸了摸猫头,黑猫也没有抗拒,反而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爬到了妻子床头,缩在枕头旁边,抬头看着妻子。
没有人陪伴了,除了眼前这只看了很温柔的黑猫,妻子心里泛出一种说不出的情绪。怀孕女人的孤独,不是只有肚子里的心跳陪伴就能解决的。妻子想,有个猫做宠物也不错。
黑猫打了个哈欠,看上去似乎摆出了一付笑脸,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妻子消除了紧张,也慢慢躺了下来,脸朝黑猫看着。
黑猫伸舌舔着妻子的耳垂,痒麻麻的好不舒服,妻子格格地笑了,伸手轻轻的抚摩着黑猫。
手摸到猫尾巴的时候,妻子用了点劲,想把猫从自己脸部拉远点。
尾巴掉了下来,留在了妻子的手里,妻子愣住了,想起早上门外插在猫肠子里的那根尾巴。妻子感觉好象突然闻到了强烈的血腥味,要吐。
在躺下来后的平行部位,妻子这才看到猫的肚子中间,有那么长的口子,伤口惨白的向外翻着,露出了一根根雪白的猫的横骨。
猫的肚子里,空空的,没有内脏。
面前的,是什么猫?
黑猫似乎察觉到了面前这个女人的惊恐情绪,一下子弓起了身子,喉咙里,不,是肚子里发出呼噜咕噜的声音,身上的毛如针一般竖着,恶狠狠的盯着妻子。
妻子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一人一猫就这样僵持着。
这时候,门口突然传来转动钥匙的声音,惊动了黑猫。黑猫喵呜一声大吼,对着女人的耳朵凶猛的咬了下去……。
一口正咬在女人的耳垂上,女人痛的大叫,还没来得及推,黑猫低吼一声,叼起自己尾巴,钻进了床下。
开门的是丈夫,他听到了女人痛苦的叫声,只见女人捂着耳朵在床上痛哭。忙问:怎么了,怎么了。女人抽搭着说:猫,床下有猫,咬了我一口钻下去了。
丈夫一把拿过扫帚,对着床下就是一阵乱捣……什么动静也没有。
丈夫困惑的抬起头,问妻子:什么时候钻下去的?“刚才,你用钥匙开门的时候。”妻子说。
丈夫趴下来对床下看,又用扫帚捣了几下,站起来摇摇头:‘没有。”
妻子急了“怎么没有,你看我耳朵,还流血呢。”
丈夫凑近看了看,妻子耳朵上真的渗出了几滴血珠。
“邪门了,”丈夫困惑的摇了摇头,“到底我家是怎么了,上辈子和猫结了仇么?那就先去医院打个狂犬针把。“
这天晚上,妻子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床下有轻轻的抓挠声,紧紧的握着丈夫的手,连眼也不敢睁。到了夜里,才朦胧睡去。
“劈,啪!”一声猛烈的惊雷将妻子从梦中惊醒,外面大雨倾了下来。她想推醒丈夫让他查查窗户,丈夫却翻了个身,低低的梦呓了几声:“猫,死猫”,睡得更沉了。妻子好气又好笑,只好自己走到窗边。
窗帘遮着没动,没有风,窗户应该关着把,窗外黑黑的什么动静也没有,估计那些叫春的野猫都给雨淋熄了欲火把,一点怪声也没有。
妻子正要转声回床上,一道闪电刷的照亮了窗外的天地,一个硕大的惨白猫脸紧紧贴在窗户上,脸和窗户一样大。
妻子怪叫起来……。
一声响亮的惊雷盖过了妻子的尖叫声。
雷声惊醒了丈夫,他睁眼看到的是妻子连连倒退的身影,丈夫连忙爬起来,抱住了妻子:怎么了,怎么了。
妻子把头埋在丈夫怀中痛哭:窗外有猫,窗外有猫啊。
丈夫左手搂住妻子,右手一把拉开了窗帘,打开了窗户,疑惑的对妻子说:什么猫,外面什么也没有啊。
妻子半睁开眼睛,迅速的向窗户看了一下:真的什么也没有。
丈夫搂住妻子又向前走了一步,“你看,看仔细。”
窗外远远的只有几盏路灯闪烁,灯下,一个夜归的人披着雨衣走远。
丈夫摇摇头,对妻子说:你啊,想得太多了,我看你才象只猫,象猫一样多疑。
…………
早上,丈夫刚出门,突然又开门进来了,神秘的对还在床上的妻子说: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猫?”妻子一下紧张了。
“什么猫啊,我看你想猫都想疯了,是楼上租出去了,我看到上面的人在往里搬东西。主人就在楼下呢。“
妻子一古录爬起来,跑到窗口向下望。
一个瘦瘦高高的青年在指挥工人搬家具,,一只京八狗跟着他脚后跑来跑去,脖子上一只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那个高瘦青年似乎感觉到有人看他,抬头朝她的放心笑了一下,牙齿很白……。。
丈夫走了,那个青年搬完东西也上楼了,妻子就象所有的女人一样,好奇的想象着。想着想着就想到了那些夜里发生的怪声……是不是应该提醒那个青年一下,作为邻居么。
女人开门上了楼,敲了好几声没有人答应,“奇怪,没见楼上有人下来啊。”妻子自言自语的想要放弃,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那个年轻人惊讶的出来看着这个肚子微微突起的女人。
“哦,我是楼下的,见你来了就……”妻子不知道说什么了,“,,,就上来看看。”年轻人微微一笑,:谢谢大姐啊。进来坐坐把。
女人进去后,四处看了一下,本以为这么久没人住的房子,一定是很脏很多灰,四处蜘蛛网,但眼下看到的居然如此清洁,别说蜘蛛网,连灰都很难看到啊。
但屋里少了点女人敏感的东西:厨具。别说灶具,连锅碗都没有。青年微笑着看着女人打量这个房间,“大姐,以后还请您多关照啊。”
女人“恩”了几声,看着青年,“你租房子的时候没听说什么吗?”青年一付茫然的样子“什么,没啊,说什么。”
女人觉得眼前这个青年很无辜,压低声音对他说“你没听说这房子不干净?”青年一下子笑了起来。“什么啊大姐,哪有什么鬼啊,您说的不是色鬼把。”
女人“扑簌”一下笑了出来。
不错的年轻人,很开朗,很有礼貌,妻子下楼时想。
中午妻子做的是肉馅饺子,做好后等丈夫回来,不知道怎么又想到了楼上,连吃饭的东西都没有,一定是准备叫快餐把。虽然打扫得那么干净,男人还是不会照顾自己啊。
“大姐,以后还请您多关照啊。”妻子想起来青年人说这话时候的笑容。
妻子找出家里有的快餐盒,以前给丈夫送饭的时候还剩几个。装了一份饺子,又敲响了三楼的门。
青年很高兴的收下了,然后一直把她送下二楼。
第二天早上妻子去丢垃圾,看到三楼那只小狗在扒着垃圾堆。妻子笑着摇摇头,刚要回去,突然听到小狗很高兴的在背后汪汪叫。
妻子好奇的回头看了看,突然她感觉自己血液都要凝固了,垃圾堆里,露出一个白色的快餐盒,小狗正用鼻子拱开它。
那个白色的盒子她熟悉,盒子里的东西她更熟悉,她亲手包了送上去的饺子一个不少的躺在原来的盒子里,小狗正美美的吃下第一个饺子。
楼上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一个女人受到最大的侮辱,有一种就是自己亲手做的饭菜被人家看不起.妻子气得双手发抖,立刻就要找三楼理论.不过...
女人还有很强的直觉:这是单纯的讨厌自己做的饭菜么?明明是怕自己送的饺子有毒,他为什么这么怕?对了,什么样的手脚能片刻间把房子打扫得那么干净。
再想起楼上曾经发出的怪声,还有那天夜里停在门口的脚步声,妻子心里有的就不是怒火了,而是深深的寒意。
那个青年微笑着说:世界上哪有鬼啊。露出了雪白的牙齿。是的,也许他知道世界上没有鬼,是因为他知道一切事情都是人做的。
是不是他?
妻子越想越害怕,两腿发软的摸到家,砰的关上了门。回头一声惊叫。
那个哈吧狗正蹲在她后面。使劲的摇着尾巴。不过难为它狗嘴里咬着4,5个饺子,嘴被撑到无大不大,一眼望去简直就是狗身子,饺子头,要不是知道这是3楼的狗,妻子简直就要笑出来。
这个该死的家伙,自己不吃,也不给狗吃,妻子愤愤不平的想,眼看哈吧狗艰难努力的想把饺子塞下去,忙去厨房找了盒牛奶到碗里。
出来时狗眼正噎得发白,见了她的牛奶跟见了救星一样欢喜的扑了过去,伸出舌头玩命的舔,妻子楞楞的看着这只好玩的狗:原来有东西这么喜欢自己做的食物啊。
妻子也就没赶狗出去,自己到厨房做起了中饭,小狗也溜了进去,四处在厨房转了一圈,东嗅西嗅,没准是闻到了锅里肉骨头的香味,欢喜的大叫起来“汪,汪”
妻子轻轻踢了它一脚,没管它,转身出了厨房,去餐厅剥起了毛豆。
忽然,妻子感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在注视她,就是那种女人的直觉,一种不怀好意的东西。妻子手都抖了起来,不敢转身,但又不得不一寸一寸的转过身来。
那只黑猫慢慢的从床下钻了出来,邪恶的眼睛死死的盯住她,似乎在说:现在,你是我的了……
黑猫的样子比起上一次看到的时候更不象一只猫了,身上的毛都不知道怎么蹭得差不多掉光了,秃秃的好不难看,身体也变大了快有一倍,把身上的皮肤撑破了好几个口子,露出大片裸露的红肉。尾巴象狼尾巴一样在身后耷拉着(妻子想:上次不是拽断了么),脸上也没有胡须,就见猫嘴裂开了一个洞,仔细一看,原来是被变大的牙齿撑大到了极限,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嘴角两颗獠牙。
更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双诡异的发蓝而不是普通绿色的猫眼,妻子越看越觉得那是一双人的眼睛,而不是属于猫的,眼睛里有一种只有人才有的疯狂的邪恶,一种怎么也遮掩不住的带有明显侵略性的企图。
现在向妻子走来的,就是这么一个怪物。
妻子突然有个想法,如果被眼前这个怪物碰一下,还不如自己撞死的好,但是,她连自己的指尖都动弹不了,被那双猫眼死死盯住。
20步,15步,10步…………还有5步就要碰到了。黑猫伸出舌头舔了舔鼻子。
一道白色的闪电在地面掠过,飞快的撞在了黑猫的身体上,黑猫防都不及防,若大的身体被那白色的东西撞了个趔徂,差点在地上滚了一下。爬起了惊讶的看着跑出来的东西。
白白的京巴狗借着撞黑猫的弹力,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落地后勇猛的站在妻子面前摇着尾巴,却没有叫喊---它的嘴里同样勇猛的紧紧咬住一块比它嘴长出两倍的大骨头。
那是我放锅里堡汤的,一个念头在妻子脑海里闪过。
黑猫甩了甩头,继续向妻子走来。
“喀嚓,”却是京八狗当黑猫面一下子咬断了那根菜刀都砍不动的大骨头,示威般的将断骨吐在了地上。
黑猫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京八狗死盯住黑猫,黑猫也死盯住京八狗,妻子是想动动不了,场面僵持了起来。
京八狗的一个动作打破了僵局,它虽然死死盯着黑猫,却又忍不住瞄了一下地上的骨头,不久,又瞄了一下,又忍不住低头迅速去舔了一下那根骨头。
这只馋狗,妻子气急败坏的在心里骂,不过不是因为馋才喜欢吃饺子也不会跟我回来,不回来也不会帮我挡住这个怪物。
真是一顿饺子引发的血案啊。
不过黑猫并不在意妻子这时候在想什么,趁京八狗低头舔骨头的瞬间,黑猫毫不犹豫,箭一般的射了过来……
眼看黑猫就要越过京八狗的身体扑在妻子身上,京八狗低吼一声,猛的抬头,象算好了一样,一口咬在正好掠过自己头顶的黑猫喉咙上,将黑猫从空中拽了下来。
黑猫痛苦的扭动,两个爪子就势按在了狗背上疯狂的抓扰,一会小哈巴狗的背上就变得血肉模糊,肉渣连着血沫不断的落在地板上。妻子焦急的看着小狗,但却不禁打了个寒战。
京巴狗的眼睛这时候射出的,居然是和电视节目:动物世界里狮子猎杀野牛时一般的狂野光芒,根本没在乎背后的伤痛,喉咙里低吼一声,一抬下鄂,居然把有它两个大的黑猫整个甩在了空中,咬着猫喉咙摇着头甩来甩去。
黑猫四个爪子急的在空中乱蹈,却再也够不着狗的身体,喉咙被狗咬住,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狗嘴咬着猫喉咙,同样也没声音,妻子是想发声音却吓得声带禁挛再也叫不出来。
一场无声的战斗。
终于半空中的猫头渐渐垂了下来,四爪也不乱抓了,就那么垂在那里。
猫,死了。
京巴狗猛的松开了嘴,猫身在半空中翻了个跟头,“扑”的摔在远处,一动不动。
京巴狗喘息着站在妻子面前死死盯着猫的尸体,过了半晌,确定了猫是真的死了,这才“汪”的一声,叼起了骨头,转头向妻子大摇其尾,样子很是温柔得意。妻子低身一把抱住了血淋淋的小狗,失声痛哭起来。
京巴狗被妻子抱了一会,突然象发现了什么,丢下骨头,奋力挣开妻子,跳下地跑向猫的尸体。
京巴狗要到猫尸跟前的时候,停住了。然后小心的一步步接近,突然又停了下来,朝猫尸“汪,汪”的狂吠一通,猫尸一点动静也没有。
京巴狗扑在猫的尸体上,东嗅嗅,西闻闻,疑惑的看了又看,终于摇摇头,侧身想回头。
狗身旁猫的尸体忽然从中间硬生生的撕开,一个壁虎样的黑影猛然从猫腹腔中钻出,抱住了狗身子,一口咬在侧身的京巴狗的肚子左侧……
京巴狗悲吼一声,拼命在地上翻滚,想把身上那个黑影甩出去,但那个黑影的四肢就象有吸盘一样。怎么甩也甩不下来。很快狗肚子就被拉开了一个大缝,肠子流了出来,京巴狗“呜呜”的低鸣几声,朝妻子的方向悲伤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翻滚中妻子一直看不清黑影的样子,现在,看到黑影放开了抱住京巴狗的四肢,狞笑着朝妻子走来。
那个黑影看起来就象一个发育不完全的三岁小孩子,或者说,很貌似娃娃鱼,四肢纤细,头扁扁的,身子也扁,光滑的皮肤上象抹了一层油,但却长满了疙瘩,但他是站立行走的,走起来摇摇晃晃,速度不是很快,蓝幽幽的眼睛死死盯住妻子的腹部,发出人类才有的欲望。
他边走边笑,狰狞的笑,笑声就象一只青蛙被蛇缠住后的那种轻微呱呱声,很快就靠进了妻子,伸出长满疙瘩的小手轻轻摸着妻子的腿部……。
“砰”,一声巨响,木门瞬间被撞了开来,怪物受到了惊吓,趴下身子,迅速的向后游走,楼上的那个男青年冲了进来。
男青年迅速看了一下室里四周,目光停留在了小白狗身上,大吼一声:小白。然后愤怒的转眼看着那个怪物,似乎要冒出火来。
怪物毫不迟疑,直向床底游去,年青人大步追去。但怪物已经钻进了床底,年青人一把把床朝外面拉了出来,却见床底墙面一道狭长的横向裂缝,裂缝外面还见怪物的两条细腿蹬了蹬,然后就没了。
2,3公分的缝,那个怪物居然钻了进去,而且好象在里面迅速游走,因为妻子听到墙壁里发出那种明显的弹珠落地的登登,登登的声音,然后很快就是楼顶横向传来移动重物的噌噌声音。
这个怪物能自由的在大楼结构体内游走。
青年人摇了摇头,也无可奈何的样子。转身抱起了死去的小白狗,走到妻子身边,腾出手来轻轻的拍了拍她,:大姐,你有针线没有。
妻子忽然发现自己能动了,她没理那个青年的话,一把抱住了京巴狗,痛哭起来。青年人拍了拍她肩膀,“大姐,别哭了,想把小白救回来您就快拿针线来,要细,太粗不好。”
妻子立刻冲进了房间,拿出针线盒放在桌上,看青年一边熟睨的在狗肚子上进行手术,一边嘀咕,“比我刚把小白拣回来时被车子撞的那次还厉害,这姓尤的还真越来越厉害了,再进化下去我也快治不了它了。人头蛊的传说中还真不是忽悠人的。
妻子听得迷糊得很,但有个地方她是明白的,忍不住问青年:你说姓尤的,难道刚才那怪物是人,哪有那样的人啊,还姓尤?”
青年头也不抬,专心缝下最后一针,说“曾经是人,油锅里捞钱的人,哎,大姐,剪刀在哪。”
妻子看看针线盒,连忙去厨房拿了一把剪刀,出来时发现年青人已经蹲下用牙咬断了线,站了起来。
年轻人在妻子端来的清水盆中洗干净了手,看了看躺在桌上的小京巴狗(我们以后就叫它小白把),说:这回起码一个星期不能吃东西,不然没准肚子伤口又撑裂开来。小白闻声醒来,先看了看地上的骨头,再看了看焦急的妻子,然后很不屑一顾的看了主人一眼,对刚才的话表现了严重抗议,“汪,汪汪”。
妻子目瞪口呆,这小白真的很馋,很强大。
青年上去给了狗头上一个栗凿,“很这么贪吃,早和你说苗人不能吃猪肉,你是我的狗,也不准吃。肉馅饺子我都扔了你还去垃圾堆拣,丢人不你。
小白埋下头,把两个爪子搭耳朵上,做出一副很不想听教的姿势。
妻子
青年人继续教训,“你这狗头挂了不要紧,不过伤害了你身体里的金蚕蛊怎么办。那是多么贵重的蛊种啊……”
虽然妻子不明白,但也听不下去了,拍了拍桌子,同时听不下去的还有小白同学,愤愤跳下桌子就往门口跑,大有老子不干了的意思。
年青人摇头苦笑:这到底是哈巴狗还是胡八一啊,革命气焰这么嚣张.对了大姐",他抬头看着女人,""门我很快帮你修好,那个怪物也不会再来找你了.我正常不在家,你找不到我也别奇怪.记得看到的事你别告诉别人.就这样,我去看看小白,伤才好,别再出什么事."
年青人要出门的时候,突然对女人说:大姐,您来,我告诉您个事.
女人走过去,年青人低头轻轻在她耳边说:当心你身边的人.
"什么",妻子没懂他意思,问.
"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说,反正,"年轻人摇了摇头,"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我也不是很明白,也没时间问,你照顾好自己把."
年青人看了一下女人的肚子,轻轻说"照顾好自己和宝宝,如果生个儿子,将来一定要让他上大学啊.|如果我还回来,会来看你们的."
年青人走了,妻子呆呆出神,突然见小白又溜了进来,叼起了地上的骨头,冲女人点点头,踏着小碎步跑下楼了。
要当心你身边的人!!
几天后的中午丈夫对妻子说:我晚上请几个过去同事来聚聚,你烧几个菜。
妻子点了点头。
晚上几个老同事都很高兴,尤其夸妻子菜烧得好。肉炒得嫩,汤烧得鲜。
有位老同事很感慨的说:现在猪肉都没以前好吃了,难为弟妹还烧这么可口。
又一个同事捧道:是啊,买到这么精瘦的肉可不容易了现在。
妻子挺个肚子微笑着看着他们,被夸得很高兴。
酒酣的时候一个同事问丈夫还有辣椒酱没有。丈夫想了想说:冰箱里有,自己拿。
同事醉薰薰的跑开去开了冰箱,到处翻找,猛的他鬼叫起来。
正谈得热火的几个人吓了一跳,那个老同事不满的骂道:老胡你被龙虾夹了手了?鬼叫什么?
开冰箱的同事回头怪叫道:老鼠,老鼠。
冰箱里有老鼠?怪事了,几个同事连丈夫都跑过去看热闹。
下一刻,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冰箱里放满了密密麻麻被扒了皮的老鼠,有的用保鲜膜裹着,有的就用盘子盛着,一个个被扒了皮的老鼠头大张着嘴,露出尖尖的牙齿。
妻子正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上端了一盘醋溜肉片,看大家都围在冰箱边,奇怪地问,:大家不吃菜干什么呢?
所有的人都盯着她手上的肉片,一步步的后退,丈夫啪的一下关上了冰箱。
大家争先恐后的向门口涌去,有的人已经忍不住要吐。
妻子奇怪的问丈夫:大家这是怎么了?丈夫惊恐的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客人都走光了,丈夫大吼着问妻子,“你今天是什么意思?有你这么对待客人的吗?你当他们是什么,是猫吗?”
妻子愣愣的反问:难道大家不是猫吗。
丈夫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突然想到一句:对了。那么多老鼠,你哪买的,我们这里什么时候卖这个了?
妻子简单的回答:猫送的。
丈夫倒抽一口冷气,更说不出话来。
晚上,丈夫看着妻子耳朵上那曾经被黑猫咬出的洞,愣愣的出神,再也闭不上眼睛。
忽然,丈夫听到门外好象有什么动静,但仔细听,又没有具体声响,但总觉得外面有东西在往房里窥探。
丈夫想了想,没有惊动妻子,悄悄的爬下床,走到门边通过上次闹猫后才装的猫眼往外看去。
绿油油的好象是什么东西堵住了猫眼,看不到外面。
但立刻,那个绿东西见丈夫眼睛贴了上来,立刻后退了。
是猫眼,猫眼窥视器外面,是一只真正的猫的眼睛,绿油油发光的猫的眼睛。
刚才就是它,在透过猫眼窥视器往里面张望。
一只只猫象叠罗汉一样堆在黄家门口,最上面一只猫就在朝里面张望。
猫们似乎知道丈夫在门对面望着它们,狞笑一下,很快跑下楼去了。
第二天一早丈夫就去了以前曾给妻子打狂犬育苗的医院,找到那个医生,详细的追问。
丈夫问医生:狂犬育苗有没有失效的可能。
医生答:很有可能。
丈夫大惊:那失效的后遗症是什么。
医生答:那患者很有可能象猫一样疯狂。
丈夫快要瘫痪了:那她会不会认识自己是只猫,还逮耗子吃?
医生一下子抬起了头:这位先生,我建议你现在立刻就去打一针,我发现你比猫还疯狂。
丈夫
无比郁闷的丈夫回到家后更加无比郁闷了,因为妻子已经把自己的枕头被子都搬到了沙发上。并且已经不和他说话,就象眼里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丈夫觉得妻子最近做的事情是故意给自己脸色看,但也不好说什么。都说怀孕期的女人性情古怪,也许自己最近也太不关心她了把,没准她还对那次把她推倒的事耿耿于怀。
夜里,丈夫摸着黑,轻轻的起身,抚摩着沙发上妻子的手。
妻子在沙发一下子弓起了身子,象只猫一样趴着,头侧向丈夫。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幽幽的闪着光,丈夫一下子想起了昨天夜里在门口看到的猫眼,浑身都寒了起来。
夫妻两就在黑暗中静静的对视着。丈夫觉得喉咙发干,清清嗓子,:老婆,我只是想……
妻子喉咙里低吼了一声。不象猫,象老虎。
丈夫吓得连忙跑回了床上,心想,难怪人家说女人象猫,肚子越大越象。
不过再过两三个月生了就好了,想着想着,丈夫想着想着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丈夫早早起来,到厨房烧好了早饭(过去这都是妻子的事),然后轻声喊妻子来吃饭。
这一刻,丈夫知道真的出事了。
妻子象猫一样四肢着地,一步步的爬了过来,大大的肚子拖在地上,俨然一只怀崽的母猫。
丈夫惊叫一声,连忙跑过去想把妻子扶起来。不料妻子低低咆哮一声,一下抓在他的脸上,长长的指甲划破了丈夫的面皮。
几滴血慢慢的从爪印中渗了出来,丈夫捂着脸退了好几步。
妻子就象看不见丈夫的伤口一样,继续爬到桌下,沿着桌边,用手扒着桌腿,人立起来,伸长脖子,很快的舔光了桌上盘子里的早饭,又拖着大肚子慢慢爬回了沙发,蜷在上面继续睡觉。
丈夫一步步的退出门外,喊来了所有的邻居。大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人多不但帮不上忙,反而叽叽喳喳的都快把丈夫吵晕了,也吵醒了沙发上的妻子,警惕的看着面前这些人,低低的咆哮着。
丈夫都急得快哭了。
有老成的邻居问起怎么会变成这样,丈夫委屈的回答:谁知道啊,只是前阵子被只黑猫咬了一口。
所有人大惊,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狂犬病这三个字,立刻退出了门外,并且火速建议丈夫去打狂犬育苗。
丈夫还在犹豫,立刻几个热心的邻居不由分说的把他押进了出租车,直奔医院而去。
门砰的关上了,孤零零的房间里,一个孤零零的女人,象猫一样的女人,轻轻的用手抚着自己如盆的腹部。
医生一眼就认出了曾经来过的丈夫,立刻就给他打了针,然后强制隔离了他24小时看反应。
丈夫在恐惧中渡过了24小时。
等折腾够了出来的时候,丈夫这才想起,一天过去了,自己不在家,家里的妻子吃什么,总不能指望现在都和猫一样的妻子再能自己烧饭吃把,而且是个怀孕的女人。
丈夫火烧火燎的回到家,一下开了门,却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房间里,沙发前,围了几十只猫,都在默默的看着妻子,有的猫嘴里还含着正在挣扎的老鼠。
妻子正狼吞虎咽的啃着半只老鼠,周围一堆老鼠骨头,还有新鲜的鼠尸在地上,还有几根鱼骨头。
听见开门声,妻子没反应,但所有的猫都掉过头来,冷冷的眼睛幽幽的看着门口的丈夫。
丈夫嚎叫起来,用手中的钥匙狠狠的向面前这些猫砸了过去。
“喵”的几声,所有的猫都纷纷的跑动起来,从二楼的窗户翻了下去。
丈夫呆呆的看着这个沙发上正啃着老鼠的自己已经不认识的妻子,猫妻。
当丈夫走出楼道口的时候,所有的邻居都同情的看着面前这个憔悴的男人,终于他的对门邻居忍不住喊住了他:老黄。老黄。
丈夫愣愣的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的大家不说话。
对面邻居走到他身边,低声说:你老婆的事,大家很同情,不过”他声音压得更低了,“那个孩子,你还准备让它生下来吗?”
丈夫浑身一震:是啊,他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可现在的妻子,生下来的会是什么,会是一个正常的婴儿?
一个吃老鼠,和猫一样的女人,会生出一个正常的孩子,还是一窝……。
丈夫全身都抖了起来。
对门邻居回头看了看大家,大家默默的点了点头。
对门邻居轻轻的对丈夫说:这个孩子,不能留。
丈夫死死的盯着他的嘴。
邻居中年纪最大的老头走到丈夫身边:小黄,你听过宋朝狸猫换太子的故事么?丈夫点点头。
老头悲哀的摇摇头:我是研究宋史的。狸猫换太子的故事只是后人编排了掩盖真相的。当时,那个皇后生下的确实就是个猫一样的怪物。而书上说,那个皇后怀孕的时候,也被一只黑猫咬过。以后她的表现,就和你老婆现在是一样的。
不过,”老头继续说,“这也并不是没办法医救。
丈夫扑通一声跪在了老头面前:王老爹,王老爹,求求你救救我老婆。求求您了。
老头叹了口气,低低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丈夫眼里射出狂热的光芒,:好,我掐死它,我一定掐死它。
夜里,丈夫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沙发上的猫妻,眼泪一滴滴的掉了下来。早上老头说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等你老婆把那个怪物生下来,你亲手掐死它,就能恢复你老婆的神智。如果一个时辰内不掐死它,你老婆就会永远恢复不了,而它,那个孩子,活下来就会成为一个吃人的怪物。你想好了,是救老婆,还是救那个怪物。”
要是换个时候有人对他这么说,他一定毫不犹豫的选择掐死这么说的人。可现在……
看着沙发上的猫妻臃懒的翻了个身,象猫一样的环着,丈夫哽咽了起来。
一个房间,一个哭泣的丈夫,一个猫一样沉沉睡着的妻子。
妻子生产的这一天,终于来临了。。
丈夫听从邻居的安排,请了一个大家介绍的熟悉的接生医生,邻居里留了王老爹和几个稳重的大婶,就在家里准备将孩子生下来。
妻子四肢被绑在一张木椅上,不住的挣扎厉嚎着,由于生育前的阵痛,发出长长的猫嘶。丈夫扭过头去,不忍心看将要发生的事情。
接生医生开始行动了,妻子的猫嘶声变的越发凄厉,丈夫死死的咬住嘴唇,掉过头去,眼泪滚滚而下。
随着妻子猛的一声大吼,接生医生叫了一声:“生了,”然后将一团血肉捧给了王老爹。
王老爹默默的将那团血肉捧给了丈夫:小黄,你自己看了办把。丈夫愣愣的看着那团血肉,是个男孩。
不象他们讲的那样是个怪物,虽然身上残留着母亲的血液,全身皱皱的象个小耗子,但还是一个很漂亮的男孩。
丈夫愣愣的看着手上的胎儿,泪水一滴滴的掉在正哭闹的婴儿身上:我怎么能舍得下手,这是我的亲生骨肉啊。
突然背后妻子厉叫起来,挣扎着想挣开四肢上的皮绳,接生医生连忙用劲按住妻子的头部,没注意手一滑,妻子一口咬住到了嘴边的手,连皮带肉撕了一大口来,恶狠狠的吞下肚去。接生医生痛得抱手大叫,旁边一个大婶拿起医生的手术箱,对妻子头部就砸了下去,立刻妻子头上冒出了鲜血。
但妻子没有晕过去,反而挣扎的更厉害了。几个人都摁不住她,反而连人带椅子被她挣的咯咯乱响,啪,妻子左手的皮绳被挣断了一根。
王老爹对着丈夫大吼:快下手,快掐死这个怪种,不然,你妻子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丈夫头上青筋一根根的暴了出来,两手抖得跟筛子一样,就是掐不下去。
两个大婶死死按住了妻子挣脱出来的手,但妻子见丈夫就要下手,一声厉嚎,反手把抓自己手的大婶远远的摔进了墙角,一抓又撕断了绑住脚的一根皮绳,就想站起来。不料一个平衡失去,连椅子带人倒在地上。
王老爹啪的一个耳光打在丈夫脸上,厉声骂道:你他妈还等什么,掐啊。
妻子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悲嚎,丈夫一声惨叫,青筋暴起的右手朝哭闹的婴儿粉嫩的小脖子掐了下去。
所有的人的眼睛都在死死的盯着丈夫的手,王老爹和邻居的眼里都发出贪婪的光来。
就在这时,乒琅一声,窗户的玻璃被撞碎了,一只只的野猫挣先恐后的跳了进来。
很快室里就挤满了五六十只野猫,围在妻子旁边肆无忌惮的嚎叫着,几只个子大的就去咬断妻子手脚的皮绳。丈夫鄂然停下了手,看着面前疯狂的这一幕。
王老爹气急败坏的咒骂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把里面的黄色液体向那些野猫撒去。野猫虽然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却对那黄色液体甚是忌惮,左右叫着奔躲。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踢开,然后是汪汪的狗叫,租在三楼的那个青年带着小白狗走了进来。
丈夫抱着孩子,王老爹捏着瓶子,妻子也不乱嚎了,所有的人呆呆的看着这个走进来的人。
那只小白狗直冲到妻子的面前,舔了舔女人的手,对着所有的野猫汪,汪汪叫了两声。所有的野猫都站得笔直,齐声叫道“喵……”很象:首长说:同志们辛苦了。同志们说:为人民服务。
那个青年弯腰用食指在地上蘸了点刚才王老爹洒的黄色液体,放在鼻子下仔细闻了闻,又用舌尖轻轻一舔,点头道:果然是尸油。还真是降头。
青年面向王老爹,鄙视的摇了摇头,:我最烦你们这些玩降头的,一点人性含量也没有。
除了王老爹,所有的邻居互相看了看,一起向青年站的方向逼近了一步。
青年笑着摇了摇头,把身后藏的一个放了气的猫脸大气球扔在了地上,“各位也就适合在窗外放放气球吓吓人把,还是不要说话的好。要说话,还是让房东老爷子跟我说把,老爷子你说对不对啊。”
王老爹眼放寒光,一字一顿的说:三楼的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年轻人一把把抱着孩子的丈夫拉到了身后,笑着说:老爷子您可别吓人,我不说谁能想到您堂堂一个东南亚归侨居然是个降头上师呢。不过您这么处心积虑的炼鬼仔,当真不怕报应么。
王老爹狠狠的说:你租你的房,我炼我的鬼仔,关你什么事?
丈夫在后面听不明白了:什么?你们在说什么?我的孩子不是怪物吗?那我妻子变那样是什么回事?
年轻人头也不回,盯着王老爹:那就要问面前这位德高望重的王老爷子了,他老人家为了让你亲手掐死婴儿,得到怨气最重的婴尸炼小鬼,可花了不少血本啊。先是在你们门上洒了猫最爱的猫草粉,引得周围的野猫夜里在你门口谗的乱跳。又让人半夜跑你门外放气球,把嫂子吓得神经衰弱然后趁机给她下了蛊。
丈夫火吼一声,抱着孩子就要冲上去。
年轻人一把拉住了丈夫,继续盯着王老爹说:王老爷子,现在孩子你是肯定要不到了,这里也没你们什么事了,各位还是有事忙事去把,你看怎么样?”
王老头狠狠盯住年轻人,眼里要冒出火来:这个就不要你操心了,小子你有事就滚把,今天这小鬼我是要定了,至于谁下手我倒不是那么在乎。年轻人,老爹教你学个乖,记住,有总比没有的好。
年轻人拍了拍胸,“哎呀,老爷子您不是在吓我把,听口气你是要和我这小辈的决斗呢。”
王老头阴阴的笑了,“也许我的降头术正少个新魂做冤鬼引呢。”
年轻人紧盯着王老头一伙人越来越近的步子,猛地拉丈夫退出了门外,大喊一声:小白,决斗开始。然后紧紧拉住了门。
下一刻,室内响起了狗嘶猫叫人喊声,然后门被扑得震山响。很快门内的大叫救命声就盖过了小白的汪汪大叫声。
年轻人紧紧的拉着门把,回头看看目瞪口呆的丈夫,笑了笑:有时候,决斗,就这么简单。
丈夫抱着孩子,涅喃着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年轻人恍然大悟:你是怕嫂子有意外是把,没事,有小白和它手下那些猫兵猫将在,没人动得了她。
丈夫长叹了一声,:我以前一直以为那些猫是怪物,对它们是防了又防,没想到。。
年轻人耳朵贴在门上注意听着里面的动静,嘴里说:也不怪你提防,小白和我出去的时候,好象命令那些野猫日夜看着你家不让嫂子受伤害,但那王老头的降头确实厉害,还是绕过它们给她下了猫降。不过听说那次你没回得来嫂子饿得不轻,于是它们……
年轻人尴尬的回头看了看丈夫:猫吗,对把……总以为耗子就是最好吃的。听说送了不少到你家啊。。
丈夫也尴尬的点了点头:是不少。
年轻人嘘了一声:听,王老头也在叫救命了,马上就可以开门了。
丈夫也贴过去听,忍不住又问:那些猫就那么听你狗的话?
年轻人全神贯注的听着,随口道:不听它就咬,行了,我们进去把。
年轻人微笑着开门进去,见王老头和一群邻居畏缩在角落里,脸上满是猫抓狗吻,小白正带着手下的猫兵猫将耀武扬威的在人前走来走去,王老头见年轻人进来,忍不住破口大骂:卑鄙!
年轻人笑了笑:老爷子火气真大,是不是还要决斗一下?王老头立刻闭上了嘴。
妻子楞愣的看着和年轻人一起走进来的丈夫,想说什么,张开嘴却是瞄的一声。
年轻人皱了皱眉头,对王老头说:老爷子,你是不是该做点什么,把你下得猫降全解了。
王老头脸上阴晴不定,最后一跺脚,:好,算我栽了,听你的就是。年轻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王老头从怀里掏出一瓶尸油,洒在面前,嘴里念念有词半天,突然脸上变出青红两个颜色,闪烁不停,只听脖腔里一阵苛察作响,王老头的人头从脖子里硬生生的拔了出来,脖子下面是喉管,再底下连着肚肠,就这样在空中飞升起来,地上却连一滴血也没滴下。
年轻人面色大变,失声大呼道:人头降!!王老头的人头在空中狞笑了一下,露出嘴角两颗尖利的獠牙,低头向身边的一个邻居脖子咬了下去。。
被咬住的邻居惨极而呼,但立刻就倒下去没了动静,脖子里没被吸完的血沽沽流出,余下的邻居都吓得四散奔跑,年轻人脸色苍白,看着面前的一切,手微微颤抖起来。
那个人头吸了血后,变得比原来大了一圈,看众人想跑,闪电般的拖着内脏堵住了门口,疯狂的狞笑着。
所有的猫都趴下哀鸣了起来,小白跳上了桌子,警惕的看着门口。丈夫紧紧的把妻子孩子搂住。
不知道是哪个邻居大叫:和这怪物拼了!所有的邻居搬起桌子,椅子,朝门口冲了过去。然后一个个人头被咬断,腔里的血被吸的一滴不剩。
当最后一个邻居倒下的时候,人头已经变的和门一样大了,舔着嘴边的血滴,恶狠狠的盯着年轻人和老黄一家子,慢慢的向前漂动。
年轻人咬了咬牙,一口咬破了中指,将滴出的血涂在了小白的头部狗毛中间的旋子上,然后不管小白不情愿的挣扎,一把将它拎起来朝人头砸了过去。
做完这个动作,年轻人全身一软,面色灰暗的瘫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小白被甩在半空,回头狠狠的朝年轻人瞪了一眼,眼睛一闭,扑在人头上张开180度的大嘴对准耳朵就咬了下去。
刻蹦一声,耳朵纹丝不动,狗牙倒有点松动。小白痛的呜呜大叫着从人头上翻落下来,在地上直滚。
人头狞笑了一下,越发张大了嘴,对着夫妻三人的头颅咬落下去,年轻人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晃了两晃还是没起得来。
但人头却咬了个空,气得呱呱大叫,低头一看,原来是小白死死的咬住人头下拖着的肠子,将人头拖后了一步。
飞浮在空中的人头猛的将肠子往前拖去,却又被往后拉了一步,人头狂暴的把肠子甩动起来,小白被带到了半空,一会撞在墙面上,一会撞在地面上,一会就狗毛纷飞,遍体鳞伤。但小白眼中闪着愤怒的火焰,越发把牙关咬得紧了,再也不放口。
所有的猫都站了起来,眼中同样闪着愤怒的火焰。
人头见甩不脱小白,朝面前的目标看了看,又低头看了看身下拖着的小白狗,一下子冲上前,再次对准黄家三口咬了下去。
丈夫怀里的孩子突然哭了,哇的叫着,一泡童尿正好撒在人头大张着的嘴里。人头怪叫起来,连连漂浮着后退。
小白忽然发觉嘴里一软,原来咬的牙齿发痛的钢铁一般的肠子突然变软了,也来不及多想,一口使劲咬了下去。
人头越发鬼叫起来,痛的在空中翻滚。所有的猫对看了一眼,一起爬高朝人头猛扑了上去。
门板大的人头连内脏立刻被扑上来的群猫压到在了地下。猫们兴奋的抓着挠着咬着,人头痛的也张口乱咬,有的猫立刻被咬死了,但也有囫囵被吞进了肚子,然后立刻咬开肠子钻了出来,继续抓咬。人头上的皮肉越来越少,渐渐只看到一颗滚动的超大骷髅头上面盘着一堆猫。
骷髅头挣扎着带动群猫,往自己躯体的方向滚去。王老头失去头骨的身体还站在那里,当骷髅头滚动身体旁边的时候,猛的一跃,将自己安在了原来的身体上,立刻房间里出现了一个头和身子一样大的怪物,然后怪物挥舞双手将头上的猫抓了四处乱抛。同时头颅好象在吸气的气球一般慢慢开始恢复皮肉。
忽然,空中一道白色的闪电掠过,小白大张着嘴一口咬住了人头与身子连接的喉骨部位,狠狠的使劲咬了下去。喀,人头滚在了地上。转了几圈,终于闭上了眼睛。
妻子啊的一声大叫出来,一切都结束了!
后记:
三楼的又要搬家了,老黄一家带着刚下好的猪肉馅饺子来敲门,小白耸动着狗鼻子欢天喜地的从房间里迎了出来。
黄妻帮小白去拨弄饺子了,年轻人逗着老黄手里的孩子,边说:长大了一定要让他上大学。老黄点头道:那当然。
年轻人又说:记得让他念硕士,要法律系的。老黄奇怪的问:为什么?
年轻人说:作者安排,原因详见第10页olinkalulu同学的回复,记得,一定要念法硕。
老黄:好把,既然作者都这么要求了。不过,你底下要搬去哪里?
年轻人看着远方的窗外流过的白云,淡淡的说:搬到一个能找到怪物的地方,它欠我一笔血债。要么还我,要么,再加上我这一笔。
恐怖无距离外传猫妻完。
恐怖无距离2___谁,在我身边(请勿夜间独自阅读)
序言:
每天早晨我们习惯在闹钟声中醒来,某天,当闹钟坏了,但你一样会在固定的时刻惊醒。这种事情,你一次也没遇见过么?
遥远的地方有个朋友突然想起你了,他拔出手机开始CALL你,手机尚未发生声响的瞬间,你有没有一种忽然心中一动的感觉。
你有没有遇过这样的事情,某个人从你身边走过,你突然心中一动,觉得和他有特别熟悉的感觉,但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他。
于是你忍不住掉头朝他看去,却发现他更诧异的看着你。
因为我们有感觉,就算听不到,看不到,我们的感觉一样可以提供给我们某些特定的信息。
现在让我们做个小小的试验:临晨三点,请你从床上爬起来,遮断一切能发出光源的东西,走到你房间的中央,闭上眼睛,站在那里,静静的去感觉。
你感觉到的是一个人的孤独,还是感觉到一样有人静静站在你身后,或者,是感觉四周有人紧紧挤着你,把你压迫的喘不过气来。
谁,在我身边?!
我小时候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我是城市里长大的孩子,从我懂事起,就经常回奶奶和三爷家的乡下去过寒暑假,在那里我认识了很多小孩子。但玩的最好的,还是我三爷家的两个男孩,也就是我的两个表兄弟。一个叫大干,一个叫小干。尤其是小干,和我同年,更合得来一些。
我总记得晚上他喊我一起去捉萤火虫,捉到很多以后,就放在一个盐水瓶里,照亮蚊帐里面,两个孩子睡在一起静静数着瓶子里的星星,他数的总比我少一个。
这个印象一直持续到我八岁二年级那年。
二年级的暑假,父亲又送我去乡下。到了三爷家,我就欢天喜地的大喊:小干,小干,我来了。
三爷回头对房间里叫:小干子,出来,大志来了。
应声出来的是大干,朝我点了点头。
我欢喜的一把抱住了他,然后问:小干呢?他一愣:什么小干?我不在这呢么?
我直摇头:我说的是你弟弟啊,小干啊,你不是大干么?小干哪去了?
大干愣住了,抬头看着我三爷--他的父亲。我三爷也愣住了,抬头看着我父亲。父亲拉住我脖子的领口,笑着说:坐车坐迷糊了把。你三爷家是独子啊。
我以为父亲在跟我开玩笑,死命挣扎着不让他拉我,直跑进了内堂。
内堂和过去一样,我想找个小干的衣服什么的去证明我很聪明,他们发现我没被骗住以后就会哈哈大笑,然后躲着的小干就会笑着出来,拉我的手去我们常去的鱼塘游泳。
什么也没有,真的什么也没有。我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我一直哭到吃晚饭的时候,哭了闹了要找小干玩。大家的情绪被我闹的很不好,最后父亲火了,打了我一个巴掌,命令我从饭桌上滚下去睡觉。
我哇哇哭着躺到了床上,心里充满了委屈。后来不久大干也躺到了我旁边的床上。那天晚上我们都没有出去玩。
夜深的时候,我下了床,走到大干床边,轻轻的问:大干,你们为什么要骗我,小干到底哪去了。
大干躺在那里,黑漆漆的眼珠看着蚊帐上方的屋顶: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很诚恳的说:你告诉我,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小干到底哪去了。
床上这个孩子,我喊他大干,别的人喊他小干的孩子,摇了摇头:你不要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长大后,我还想得起他说这句话的声音,那时候,我已经懂他说话时的情绪是畏惧。
但当时我还不懂这种情绪,我叹了口气,继续回床睡觉。
那个暑假我开始过的不快乐,因为乡下所有我认识的孩子的印象里都没小干这个人。但后来我在嬉闹中也渐渐投入,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只是离开的时候,我还有些忧伤,我始终还是记得那个和我一起数萤火虫的孩子,他总是比我数的少了一个。
但这回,所有人把他数丢了。
还是小时候在乡下。
奶奶家的屋子后面是一个大鱼塘,夏天,一直是孩子们的最爱。
我那时候也是孩子,开始也超喜欢在里面玩。后来,那个鱼塘成为我一生的噩梦。
是七岁时的暑假,我印象里小干还在的时候,那时候很多孩子一起在鱼塘里游泳,我永远是在浅水区来回走动的那个。
我一直就学不会游泳……但就是喜欢水。夕阳了,所有的孩子都走掉了,只有我一个人还恋恋不舍的玩水。
那时候水已经有凉意了,我心想,也是该走的时间了把,
突然我觉得一阵凉意直涌到心里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却不知道是在水里,还是岸上,远方,还是近处。
而我就象被蛇盯住的青蛙,手脚一动也动不了。就象多少年以后我梦魇的感觉。
我哇的哭出声来,但还是动不了手脚。
正前方离我不远的地方,突然水中翻了几个泡泡,然后附近湖水开始轻轻的晃荡,晃荡的幅度在轻轻加大。
泡泡翻的越来越密集,我能听到沽沽的声音,忽然水面开始出现了旋涡。
开始是很小的一个,然后越旋越大,从酒杯的尺寸到饭碗,然后很快有水桶一般大了,而且还在不停扩大。
这时候周围发出一种腐烂的鱼腥气味,很难闻很难闻,就是那种菜市场卖鱼区收摊后发出的味道。我感觉很想吐。
这时候感觉到有种隐约的吸力,但感觉倒不是往旋涡的方向吸,好象是四面八方的吸力。
忽然听到小干焦急的在岸上喊:大志跑啊,快上岸,快上岸。
我瞬间感觉手脚又能动了,连爬带跑的趟向岸边,同时听见身后的水哗哗的响,却再也不敢回头看。
要到岸边,小干一把拉住我伸出的手,连拖带拽,我连爬带蹭,两个孩子跌倒在地上,但总算上岸了。
我抱着小干大哭起来,他一动不动,也不说话,我想那时候他是在死盯着我后面。
当时我后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回家的路上我拼命问小干这个问题,小干却始终闷头不说话。
要到家了,小干忽然一把拉住了我,低声说:今天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说,不然我以后再也不和你玩了,知道没。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后来我就没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情。
五年级的夏天,距离所有人告诉我根本没小干这个孩子的三年后,我又来乡下度暑假了。
那年大旱,塘水都干了,塘底是一道道的裂纹。
我看着已是黄土地的塘底,想起4年前的事情,不知怎么就有冲动往底下走一走。
走了几步,没事,我又向前走了几步。大概也到了当时有旋涡的那个地方。
我后悔了。脚下的泥土外面看了很干燥,底下居然潮湿的很。我跨出去的右脚已经陷了下去。
但左脚下的土还是坚硬干燥的,我急着想借左脚力把右脚拔出来,但一点用也没有。
右脚下的土剥剥的分开,感觉我的凉鞋有千斤重,别想拔出来一点点,越用劲越坏,不一会整个身子都倾斜了。
就在这时候,我惊讶的感到,右脚下踏着了泥潭深处什么东西,坚硬的东西,而且还在蠕动。
就象踩在了蹲在地上的一头牛的牛角上,而那头牛正在要站起来,有一种向上的顶力。
那种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没办法和你说出来的,后来我看武侠小说:某某落在一头洪荒巨兽的身上。
应该就是那种感觉,虽然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所谓的洪荒巨兽。
不过借着那股向上升起的顶力,我使劲把右脚向上拔,啪,鞋带断了,我的脚倒提了上来。
我马上掉头,一脚光一脚鞋的狂奔向岸边,一口气爬上岸,瘫在地上大口喘息。
塘底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刺拉拉的巨响,就象雨天时猛烈闪电的声音,很闷,很绵长。
我看到被我踩过的那地方忽然陷出了一个盆口粗的大洞,然后一股黑水涌了出来,越涌越快。
下面呢?下面没有了,我拔腿就跑,一口气跑回了奶奶家的灶房,哆嗦在烧灶的三妈身边话都讲不出来。
这件事始末就是这样的。
最后一个童年在乡下的故事,应该是四年级暑假把。
奶奶家的房子是那种上面有瓦片,下面好象是泥土合青砖起的那种房子。有两间,一间是灶房,里面带了半间放农具的小屋。
还有一间是正房,很大,中间饭堂,两边是卧室,有间卧室后面还有个小屋。门总锁着,有时候我听见里面有扑扑的声音,但从来没进去过。
但这个小屋和目前的故事无关,我们要讲的是正堂,就是吃饭的地方。中间一个很大的八仙桌,正对着墙边的狭溜桌台(就是乡下自己家打的靠墙放的狭长的桌子,比较高),桌台漆的是枣红色,台的上面挂着我二爷爷的遗象(死了好多年了,我没见过真人)。
台下呢,是我奶奶的棺材。
对,你没看错,是我奶奶的棺材,那时候她才八十没到尾的年纪,精神好的一塌糊涂,后来又活了十几年,终于在离100岁生日差几天的时候走了。走的前一天,还拄个拐杖去鱼塘边看孩子们捞鱼。
但她可能在六十岁的时候就准备好了这口棺材,然后就一直把它放那桌台底下寒碜人。
这样就造成一个效果,我对棺材之类的有了免疫力,天天见,熟悉了。
那年夏天很热,入睡前奶奶就给我在帐外扇扇子,等我醒的时候一看,老人家都没影了。我热,就迷迷糊糊下床找凉。
走到正堂,感觉这里风比较大,就想爬到八仙桌上去睡。但最后没上去,因为我找到了一个更好的地方。
桌台下的棺材旁边,有一股特殊的凉气,很适合睡觉。而且越接近越凉快。我就搂着棺材睡着了。
迷糊状态中我不知怎么就用指甲抓了抓棺材盖子,很快,棺材里也传来了同样的抓饶声。
要知道,这棺材盖是用很多钢钉钉死了的,要到我奶奶走的那天用的时候才打开。
虽然我不怕棺材,但我怕在棺材里的东西。我再也感觉不到热了,我全身哆嗦。
然后,听棺材里传来断续的咳嗽声,老年人的那种。好象被痰卡在喉咙里,恩荷,恩荷的声音。
一声轻声的叹息。后来在轩辕剑游戏里壶中仙那句:悠悠世外隔秦间,不忍凄凄乱世烟---唉!、
那声唉(读三声),我怎么听了怎么象我那晚听到的棺材里的叹息。
我正要大叫起来,黑暗中看奶奶站门口愣愣的看着我。
我就爬起来一头钻到奶奶怀里去,哭着说:奶奶,奶奶,棺材里有人啊。
奶奶轻轻的拍着我:别怕,别怕,是你大爷爷。没事了的。
我那时候才知道我有两个爷爷。先走的是大爷爷,后走的是二爷爷。
大爷爷是我父亲的爸爸,在我父亲10岁那年就走了;然后我奶奶逃荒跟了我现在的爷爷,就是我二爷三爷的爸爸,就是我二爷爷。
在棺材里的,就是我大爷爷。比较复杂。
大家应该可以松口气了把。
哦,对了,忘记告诉大家,我们这把死一般说成走,比如:人死如灯灭,就说成人走如灯灭。
大爷爷在我父亲10岁那年就走了的意思,就是大爷爷在我父亲10岁那年就死了。
当时在棺材里的,就是我大爷爷的骨灰。我奶奶逃难前烧的,一直带着。
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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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来揭开所有故事的谜底,让大家久等了。
谜底是这样的:
…………
揭个头的谜底,我也不知道啊,我还想找人来告诉我呢。
因为这些事情,是确实发生在我童年的事情,都是再真实不过的事情。
这个世界就这么奇怪,越是虚假的事情,就越有尽可能多的答案。
但真实发生的事,想找一个适当的答案就太难了。
我找了20几年,最后的答案是:不知道。
谁知道尽快告诉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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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结束,底下开始正文。
话说我得到这份工作的经过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
在董事长办公室前徘徊了半个小时的我,正考虑是否应该提前走人。眼看一个个精神比我饱满,西装比我笔挺的同龄人昂首挺胸走进去,垂头丧气走出来,我心中早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正准备开电梯开溜的时候,电梯口站着个清洁工,由于他横着拿着拖把,我只好耐心等待她先进去,问题是她似乎犹豫不知道该去哪一层,看着电梯上显示屏显示器发呆。
也就这10秒钟时间,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青年又被退了出来,我听见里面叫:13号。13号就是我。
我回头走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很大,很宽敞,宽宽的老板桌后是董事长,长得比日本人还日本人,正斜对着老板桌的墙面放着一套真皮组合沙发,长的上坐了三个男人,单的上坐了一个带眼镜的30来岁女人,手里拿着笔和记录本。
还有一个单沙发空着。
我进去的时候,董事长在盯着我,别的3男一女都没看我一下。
我四处望了望,没凳子,就不客气的坐在了空着的沙发上。
3男一女都朝我望过来,然后互相望了望。
带眼镜的女人看了看手里的阅历表:陈辉,大专毕业,生物工程系,有过3年助教经验……她合上了本子:陈先生,要知道我们是招销售副管。
我苦笑一下,果然还是没希望啊,算了自己闪人把。
正当我要站起来,对面董事长说话了:陈君你看我是什么人?
这长相,这说话,还用想吗?我嘴一张说:日本人。
董事长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董事长站起来激动的说:陈君,你是个正直的人。为什么别的应试的就不能象你一样坦白。我就是个日本人,但我爱中国。陈君。你的,明天找黄小姐报到,就这样的。
那个带眼镜的女人站起来对我说:恭喜你,陈经理。明天到18楼找我。MISSHUANG,内务科。
我愣愣看着董事长那激动的一抽一抽的仁丹胡,明白两件事情。
一:我现在的大老板是个日本人
二:BINGGO,我中奖了。
啊,人生多么美好,站在电梯前我忍不住想来段探戈,可惜没有舞伴。
这时,电梯门开了,舞伴出来了,额……还是算了,我打消了旋转的念头。
电梯里又是那个清洁工,真不明白她怎么老在电梯附近出没。不过上回不是她占着电梯门,我哪有机会留下参加这次面试。
在电梯里,我真诚的说:大姐,谢谢你。
清洁工转头惊讶的看着我,因为她带了个大口罩,我看不清她的脸,不过一双眼睛还是很年轻的,也许没我认为的老。
我朝她笑了笑,她拿下口罩,也朝我笑了笑。
我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她拿下口罩后,一张嘴从左耳根一直拉到了右耳根,一笑露出了里面尖尖长长杂乱的牙齿。
她朝我走近了一步,“不要过来”。我撕心裂肺的大喊。
这时候,电梯门开了,她迅速带上口罩,转身出去了。
我好象看见一根毛茸茸的尾巴飞快的收回到了她工作服里去。
刚扶着电梯壁起来的我一下子又瘫了下去,眼睁睁看着那个东西走到大厅,然后不知到哪去了。
然后又有两位女士进了电梯,看我坐在地上,对望了一眼,立刻又走了出去。我脸一红,连忙爬起来,拐出了电梯。
真是手脚发软啊,看来人太兴奋,一定会看到幻觉的。幻觉,幻觉,这一定是幻觉,我坚定不疑的告诉自己。
回到我租的地下室里,一个老台式电脑,就是我的全部家当,床?开玩笑。有床我的被子还会铺在地面上?所有的食粮就是最后一包方便面。
所以,就算不是幻觉,我也只有去那公司上班,即使被怪物吃掉也比困顿而死的好把。何况一座市中心的大楼里,会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发生呢。
夜里,我好象听到了有人敲我的门,又好象听到有女人哭。居然还梦到了小时候看的731部队,想起了童年时乡下的事情,想起了水潭,棺材,小干……
天一亮,我就爬起来洗脸刮胡子,拿起脸盆旁边的小镜子,我看到:镜子里的我左脸,清晰的印着一个手印,很长很细的手印。
是什么东西在深夜里轻轻的抚摩了我的脸?再看看……没准是狠狠煽了我一耳光。
不过我没时间关心这个手印是哪里来的,也不关心这个手印是人的还是……我这时候最关心的是:手印洗不洗得掉,今天可是我第一天上班啊。
洗不掉,洗了脸后红红的手印显得更红了。。于是我只好挺着留了个大手印的老脸昂首走在大街上。我现在要去的公司,全名是:中联贸易进出口公司。我面前的这座34层大楼,就叫中联大厦。
我进了大楼门立刻用手捂住了左脸,装出一付牙痛的表情,迅速走到了电梯门口,先确定了周围等电梯的人当中没有清洁工,然后随着大家进了电梯,摁下了18楼。
所有的人吃惊的看着我,靠。没见过人装牙痛么,我要拿下捂脸的手你们看了那手印保证更吃惊。
电梯门开了,我挺胸走了出去。爷,以后也是一白领了。
很顺利的找到了MISS黄,安排好了我的职务与座位,然后MISS黄告诉我:公司的规章制度墙上有,我就不多说了。在这里我只对你陈经理有一个要求,就是:说话做事一定要有逻辑性,记住,逻辑!我点头说是。
MISS黄又看了看我还捂着的左脸:陈经理,你的牙还痛啊,进门我就看你捂着了。我连连点头。MISS黄很关心的说:手快放下让我看看肿成什么样子了?我大惊。
反应还是迟了,MISS黄见我哼哼叽叽不肯放下手,看来她也是个超级热心人,不由分说就一把拉下了我胳臂,于是本人脸上的大手印立刻昭然如揭。MISS黄惊叫一声:陈经理,你女朋友相当剽悍那。
额……女朋友……MISS黄你听我说,我的身边至今还没有异性呢,其实……这个手印是……我急的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MISS黄的眼睛眯了起来:陈经理,我对你的性取向不做评价。今天的话就当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好了,OK?
晕死,MISS黄你听我说啊,我脸上这手印不是女人的,更不是男人的,是……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MISS黄站了起来:陈经理,我再次提醒你,逻辑,逻辑,你的话太没有逻辑了。这种没有逻辑的话希望你以后就不要再提起了,现在,我们还是去看看你的办公桌,再和同事们打个招呼把。
当我出现在新同事面前时,大家听着MISS黄的介绍,却都盯着我脸上的手印,等MISS黄一离开,所有的人再也忍不住了,哄堂大笑起来。
其中笑的最厉害的一位是个高个子女孩子,长的很漂亮的说,但我不光注意了她的脸蛋,我更注意的是她的手。
手,又细又长,我好象在哪里见过。
上班一个月了,我和大家已经很熟了。一天下午,正当我整理文件想要下班的时候,忽然隔壁桌的女孩子(我们办公室里女的多,男的少)小李低声对我说:陈经理,你熟悉邮差么?
所有的事情是从这一句话开始的。
“恩,就是那个穿一身绿衣服,每天来投报纸到邮箱里的么?我从小就见多了,怎么了?”我奇怪的问。
“不是,是那种送快递的,这个行业你熟悉不?”小李连忙说。
“这个我就不怎么熟悉了,只能说打过交道”,我说。
“唉,这样啊,那算了。”小李郁郁的说。
“什么情况啊?小李”我奇怪的问。
“恩……算了,过几天看看再说把。”小李说完就走了。留下我一头雾水。
这女孩子是很腼腆老实的,长的不是很漂亮但也算甜,可没见她说话这么吞吞吐吐过。
“邮差,快件,哼哼哈哈,我挥舞双截棍,”我最后一个下班,,哼唱着关上办公室的门也离开了。
第2天,我第一个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一眼看到小李办公桌上有个快件包裹。“小丫头,没准是男朋友寄的。”我不怀好意的想。但也没当个事情。
很快人渐渐都来了,当我看到小李在门口出现的时候,我一愣。
一夜功夫,小姑娘怎么变成熊猫眼了?
底下发生的事情更让我愣住了。小李一眼看到了桌上的快件包裹,象见了鬼一样大叫起来,连忙躲出了门去,不敢进来。
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我跑到门外去,小李一把握住了我的手:陈经理,陈经理,桌上那快件谁送的?
“不知道啊,我早上一开门那包裹就在桌上了……”我一下不说话了,昨天最后关门的是我,早上开门的也是我,哪个快件公司能把这东西送进来,快递员怎么进的门?
我看了看惊恐的小李,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劲,进门一把抓起那快件端详:上面就写了李小晴收,没地址。也没落款。
“NND,什么玩意”,我低骂了一句粗话,三下五除二的撕开了外面封套。
封套里面还是封套,小一号的封套。
“靠!”一把撕开。里面还是封套。
“……我再靠”就这样撕开无数的封套后,我“妈啊”一声叫唤,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好远。
快件里面是一个黑乎乎的人指头,黑是因为血液都凝固成了黑色的固体,底下衬了一张明信片,上面也用黏黏糊糊的黑色固体写着:我说过要把自己的全部给你,这只是我的340分之一。(待续……)
好容易安慰好了小李,然后大家听小李连哭带说的说了最近发生在她身边的事情。
邮差!
上个月的一个星期天,小李睡了一个懒觉,到天中才起床。突然门口响起了门铃声。
小李开了门,门口站的是个黑瘦的年轻人,手上拿了一个包裹。见小李开了门,很有礼貌的说:您是李小晴小姐么,这里有您的一封快件。
小李连忙接过包裹,一看是苏州的妈妈寄来的,很高兴,转身就往房间走。年轻人喊住了她:李小姐可不可以请你找个笔,在回单上签个字?
小李脸一红,连忙说:好的,好的,你等一下啊。拿了笔转头一看,那个年轻人已经随她走进了房间,上下打量着她租的房子。
小李在回单上签了字,递给那个年轻人,年轻人却不接回单,转身走到窗边看了看,然后回头说:李小姐您一个人住这里啊?
小李啊了一声,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自来熟,一点规矩也不懂。看那个年轻人又走到了饭桌旁,看着小李说:李小姐我上楼走得急了,有点渴,你这有茶没有。
小李只好又去倒了一杯纯净水给他,心想这个人可不怎么讨喜。
年轻人慢慢的喝着水,小李尴尬的站在那里,气氛很沉闷。
年轻人水喝到一半,突然抬头盯着小李,眼神很是诡异,轻轻的问:李小姐你离开父母一个人住在上海,不孤单么?
小李被他盯的凉飕飕的,不得不说:对不起先生,我还要出去有事,以后有机会再讨论这个问题把。
年轻人狞笑了一下,放下水杯走到了门边,转头对小李说:我想我们一定会有机会的,你说是么?
不等小李回答,他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脚步声下楼去了。
小李气得说不出话来,半天都不能动弹。直到后来打开了妈妈寄的包裹,看见里面都是妈妈买的好吃的,这才高兴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小李刚起床准备梳理上班,门铃又响了,开门一看,吸了一口冷气,门外站的又是那个年轻人。手里还是拿了个包裹。
年轻人见小李开了门,微笑看着她:李小姐,你的快递。小李砰的关上了门。
不一会小李又拿了笔开了门,那个年轻人把包裹递给了她,然后微笑着递上回单,小李签了名,砰的又关上门,听门外那个年轻人的脚步又下楼去了。
小李看着手里的包裹,上面就李小晴收4个字,没有地址,也没有落款。
说到这里,小李哭着指着地上我拆开的快件包裹封皮说:就是这样的。
我点点头,问:那当时包裹里是什么?
小李紧紧的抓住我的手:那里面。那里面都是食品,和那前一天我妈妈给我送的一样不少,分量都不差。
我不禁问:你妈这么快又给你寄了一份?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忘了已经寄过了?小李哭着说:怎么可能呢,我立刻就打电话问了妈妈,她说……她说……
旁边的同事问:她说什么?小李咬咬牙:她说不要说这次,上一次也不是她寄的啊。
我们都吓了一跳:可你说上次寄来的都是你喜欢吃的,除了你妈谁这么了解你啊?小李又哭了: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啊。
“不过就是送点吃的,也没什么大不了,怎么现在又送起这么恶心的东西了?”我指了指地上的断手指。
小李抽泣着说:因为他底下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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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第2个邮包的第2天早上,小李早早就起来,去外面吃了早饭。然后就直接上班,生怕又见那个年轻的快递员送包裹来。
下晚回去的时候,还好,门口没她想象的被放了什么包裹。
就这样,到了夜里三点左右,小李朦胧中被敲门声惊醒。“谁啊,这么晚的”小李晕晕的走到门边问。
“李小姐,您的快递。”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小李一下子睡意全消,惊恐的叫了起来,直往后退。
“麻烦您开门签收。”门外的声音又大了些。小李退到桌边,拿起桌上的茶杯往门上砸去,“滚,你滚啊,那不是我的东西,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门口的人嘿嘿的笑了:我只是一个邮差,李小姐您还是开门把,不要为难我了。
小李大叫道:你滚啊,不然我就叫110了。
门外一下子没了动静,然后那个邮差说:那快件我放这了,改天我来拿回单。接着传来了下楼的脚步声。
小李贴在门边听了半饷,确定门外的人已经走了,轻轻的将门拉开一条缝,想看看门口是不是放着快件。
猛然,一只胳臂伸了进来,一股撞力恶狠狠的从门上传来,把小李冲了个踉跄,紧接着,那个年轻的邮差的半条腿和半边脸都挤了进来,邮差充满血丝的眼睛在灯下闪着狂暴的红光。
小李冲过去一下撞在门上,邮差怪叫了一声,迅速把被轧了的身体缩了回去,小李立刻锁住了门,按住碰碰乱跳的心倚着门瘫在了地上,闭着眼睛大叫:你这疯子,走啊,走啊,我打电话叫警察了。
门外那个邮差格格的笑着,边笑边说:我一定会亲手交给你的,我一定会亲手交给你的。然后门外就没了声响。
小李靠着门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小李请人在门上装了一个猫眼,下班后才敢回家。
夜里睡得正香,突然被一股香烟味熏醒,眼睛一睁,吓的大叫起来。那个邮差正坐在桌边,边盯着她边抽着香烟。
小李抓紧被子,大叫:你怎么进来的,滚出去,你快滚出去。邮差格格的笑着说:出去?没我陪你夜里不觉得孤单么。
边说邮差边走到了床边,小李拉着被子全身都抖了起来。但邮差只是低下头靠近了她的脸,低低的说:你要不接受我干吗接受我送的快件?小李清晰的闻到他嘴里发出浓烈的腥气。
小李大叫起来:我怎么知道那是你送的,我真知道是你送的早扔掉了,你这疯子,滚啊,救命,救命啊!那个邮差丝毫不理会小李的呼救,依然低低的说:你撒谎,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吗?你还知道么?我会把我自己一部分,一部分的寄给你,慢慢的,慢慢的让你接受我,我陪着你就再也不会孤独了,不是吗?
小李全身一颤,晕了过去。
早上起来,小李想起昨天的梦依然全身发抖,突然她又大叫起来:桌子上,整齐的放着3个烟头。
小李报了警。可警察来后怎么也查不出门有被动过的迹象,只好把3个烟头拿回去研究了。
晚上小李再也不敢一个人回家,打电话约了一个过去的女同学,是个大学里的体育老师,空手道有段数的,一起回到了家。
到家后,那个同学声称要减肥,坚决叮嘱小李只准煮粥,于是小李去淘了米,放好水后,按下了电饭锅的按键,然后就出了厨房陪同学看电视。
喝粥的时候,小李才喝两口,那个同学已经一碗下肚了,连喊可口。小李连忙又去厨房给她盛粥。同学特地嘱咐:要实点的,要熬夜呢,别太稀。
厨房里传来小李一声尖叫,然后是啪啦碗摔碎的声音,那个同学忙奔进去一看,立刻和小李一样呕吐起来。
电饭锅被小李推翻了,滹出来的粥里一根煮熟的人指那么明显,原本压在锅下的还有一个快件封套,上面写着:李小晴收。
听到这里我们都紧张了起来,一个女同事连问:那底下又发生了什么?小李抽泣了回答:底下就又在这看见了那个快件。这是第2根手指了。
我们纷纷议论开了:这疯子会不会是自虐狂啊?还有他是怎么能不声不响,不被别人发现就进了房间的,就象进入被我锁好的办公室一样。争论来争论去也没有结果。一位中年的女同事开始仗义了:小晴你晚上住我们家去,我们一家老小5口人,不信那家伙还敢缠着你,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有本事把那破玩意送进来。
小李感激的看着她。我总觉得这快件能送进办公室和我脱不了关系,毕竟这门是我最后一个关的,又是我第一个开的,于是我咳嗽两声:小晴要是你放心的话,你住刘大姐家这段时间,我先在你家帮你看看房子,见到底还有人骚扰了没。
小李立刻递上了钥匙。
我在小李家睡了几天沙发,见一切正常,看看小李也一天天脸上有了血色,也放松了。这天晚上正想着明天是不是该把钥匙还给小李。看着电视想来想去就想睡着了。
深夜突然惊醒的时候,感觉室里风强了点,于是我从沙发上站起来想关上窗户,一拉开窗帘:窗外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正象壁虎一样四肢展开,身体奇怪的扭曲着趴在纱窗上朝室内张望,见我一拉窗帘,它也楞住了。居然没有动作。
我更愣住了,过了半分钟才大叫起来。
那个男人,如果那还算是个人的话,在我叫出声音的同时,低吼一声,压破了纱窗扑进了室里,正好将我扑倒在地,双手交差了剪在我脖子上,力道奇大,瞬间我就喘不过气来。好在就手摸到了一根窗条,竖着就望它眼睛里插去。
运气还不错,一下子就插了进去,它怪叫一声,握着窗条往后踉跄到了窗户边,我这时候才注意到他握窗条的手,最后两个指头果然缠着严实的绷带。它看到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它,突然阴森森的笑了:看?喜欢么?喜欢就给你。说着一把拽出窗条。窗条上粘糊糊的扎着一层晶皮,晶皮上还一滴滴的滴着浊水,再看他的被扎的眼窝里只有一个黑乎乎的眼洞。
我不禁大大的倒退了一步,它格格大笑起来,忽然把窗条朝我扔了过来,好在没扔中,然后见它拿下了两个手指上的绷带,扔在了地上,只见他那只手上被绷带包住的地方居然不是我想的没有指头,而是有两只短细一点,惨白的手指。
它朝我竖起了那只手,活动了一下五指,然后说:没用的,李小晴,注定是我的,躲不了的。说完背对着窗户翻了下去,我连忙跑到窗边,只见那个象男人一样的东西,反身平坦着,头朝上,四肢朝下,紧紧吸在窗户下的外墙上,见我伸头,脸对着我狞笑了一下,迅速的游走了。
就在楼房的外墙壁上,象壁虎一样游走了。
那一夜我如何能睡得好。那是个什么东西?
第二天上班的路上我不停盘算着要不要告诉小晴这件事情,但到了办公室门口我还没决定好。不过进了办公室,我也没时间去考虑这个了。
里面一群人团在一起叽叽揸揸,我一进去,刘大姐推开人群,对我叫道:了不得了,了不得了,陈经理,昨天晚上,小晴她……
刘姐说的话:
昨天夜里,我比小晴睡得早,睡的时候她还在看电视。哦,我是把我男人赶去睡了几天客厅,我和小晴睡的一个床。后来迷糊的感觉小晴也睡上了床,还听到好象是她手机关机的声音。
快到临晨的时候我突然被我自己的手机声音惊醒了,一看号码,居然是我老公的手机,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于是接了想骂他几句。
谁知道……电话那头居然不是我男人的声音,而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边说还边格格笑:告诉李小晴,我要给她的,她躲也躲不了。我大声问:你谁啊,怎么用我男人的手机。睡我旁边的小晴也醒了,朦胧的问我:大姐,你这么晚和谁说话呢?
电话那头估计也听到了小晴的声音,突然大声了起来:我是谁?我只是个孤独的邮差。小晴也听见了,大叫了起来:是那个人,是那个人,他怎么有大姐你的电话。
我这时候可顾不上想这个,我担心的是我男人,睡在外面沙发上的他手机怎么会落别人手上,难道……我越想越怕,穿着睡衣就跑到了客厅。
客厅上我男人睡在沙发上正均匀的打着呼,我一把推醒了他:快起来,快起来,你手机呢?我男人迷迷糊糊的说:什么?
突然,我房间里传来小晴一声凄厉的惨呼,然后陡然停住了,就象一只鸡忽然被割断喉咙的感觉,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说……可。。真就那种感觉啊。我和我男人寒毛都竖起来了,连忙奔回房间一看,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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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没了?”我还没会过意来。刘姐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小晴没了,睡在床上的小晴不见了,警察也去找过了,但谁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就这么没了。
旁边的人赶紧劝在哭的刘姐,只有我一个人呆呆发楞。
“你家窗户晚上关不关?”我突然问刘姐。这回到刘姐发愣了:陈经理你不是想说那个人是从窗户把小晴逮跑了吧?我家可是23楼啊……
“我现在就想去你家看看行不?”我打断了刘姐的话。周围几个同事也纷纷说要同去。于是我们很快就到了刘姐家。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客厅窗户外的墙壁上,有几个淡淡的手印,然后我指着客厅和卧室交接的地方的门框:看,这又有手印,他先爬进客厅,然后用你老公手机给你打了电话,躲墙上趁你开门,从顶上爬进去攻击了毫无防备的小晴,然后……
我走到卧室窗户边,指着外墙一路而下的手印:就这样带着小晴跑了……
众人惊呼一声:陈经理你说的是个人吗?这可是23楼。
我苦笑一声:23楼和32楼估计对它来说区别应该不大,我倒希望我说的是个人,可昨天晚上遭到这怪物袭击的可不止就刘姐和小晴,我跟它的接触还正面呢。各位……
现在最让我们头痛的是:线索找到了,可怎么能将它反映给警察而又能让警察相信呢?
商量了半天没结果,我们只好先回公司。到了办公室,发现留下的同事都站在门口,见我们来了,都表情怪异的看着我们。
我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就第一个踏进了办公室门,立刻我惊叫起来。
李小晴稳稳的坐在办公桌前打着文件……
刘姐哭着跑过去拉着小晴的手:小晴你没事把?没事把。小晴轻轻的缩回了被拉住的手:没事。
刘姐又问:那你昨天夜里怎么突然不见了?小晴说:因为我那时看你接了电话后就起床,神情就跟梦游一样,我害怕,就趁你不注意开大门走了啊,你都没感觉。以后谁还敢到你家去睡啊。
刘姐尴尬了:你个死丫头,我说怎么都象一场梦呢……原来我还有这毛病呢,也不早上打个电话告诉我。不过更牛的是人家陈经理,居然说的玄了又玄的……吓死我们了。
所有人看着我哄笑起来,只有我没笑。[淘$書$客TaOshuke]
一天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下午,大家都走了的时候,我掏出钥匙,对小晴说:小晴你是不是能对我说实话?小晴摇了摇头:陈经理。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好把,真的不想说我就把钥匙还给你,记住,想要我帮助的时候,告诉我。”我把钥匙递给了小晴。
小晴走到门口,忽然回头说:陈经理,您是个好人。但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人帮不了的。那一刻,我看到她的眼睛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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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一份辞职报告放在了我的桌上,我看了一下,是李小晴的,我真的想和她谈谈,但那天她没有来。电话也关机。
于是我下班后就去她家找她,门敲了很久都没人应。于是我掏出钥匙----我当时复制了一把她房门的钥匙,以防有什么特殊情况--当然没告诉她。---开了门。
一进门,我惊呆了。
房间里没有人,但这哪是我印象里那个干净,整洁的小晴的房间,这是一个……。洞。
没错,是一个洞。
所有的橱柜,沙发,桌子等大大小小的家具都堆在一起,形成一个诡异的三角形,三角形的正中,留下了一个大大的黑洞,而那个家具堆成的三角形的表面上,有一层淡淡的腥红色的薄膜硬壳,所有物体就是通过这种硬壳连接在一起的。
而三角形正中的黑洞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发出沙沙声的动静,我慢慢的,小心的,一步步的走到三角形的旁边,探头向洞里看去……
哧溜一下,什么东西在我的头探进洞之前就钻了出来,很快的沿墙攀上了屋顶,四肢贴着屋顶反身看着我。是那夜在窗外出现,后来和我搏斗的那怪物。
这时候它就用肢体吸着天花板,狞笑着往下看着我。我也警惕的抬头看着它,忽然听到黑洞中传来微弱的呻吟声。
是小晴的声音。
我急忙转身弯腰想进去拉她出来,刚动作,脑后一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我已经被绑在了凳子上,抬头一看,那个怪物站在那里,手里紧紧抱着好象没了魂似的小晴。
那个怪物只要不爬墙,看了倒也和正常人一样,是个黑黑高瘦的年轻人,长相很平凡。
怪物见我醒了过来,也很礼貌:陈经理既然你不请自来,正好请你做我和小晴结合的主婚人了!
我不禁问:你怎么知道我姓陈?你认识我?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怪物哈哈一笑:何止你,你那里的人我哪一个不认识,而且认识的可比陈经理你清楚多了,至于我是什么……
它诡秘的朝我眨了一下眼睛,意味深长的说:你迟早会知道的,迟早。我的心没来由的猛跳了一下,又不禁大叫:你这话什么意思?
怪物不耐烦的拿毛巾堵住了我的嘴:现在,你只要坐好看着。
我唯一后悔的就是当时没闭上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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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怪物---------虽然它现在站着和人一样,但它底下做的事情终于证明它终究是一个怪物-------低下头问怀里的小晴:晴,你愿意一辈子都让我陪伴你,永远不再孤独么。我在心里大叫:去你妈的,她不愿意。
但小晴好象中了什么迷药一样,看着怪物的眼睛,慢慢点了点头:我愿意。
怪物得意的朝我看了一眼,高声说:现在,陈经理,就请我见证我们的结合仪式了。
我还没搞清楚它的意思前,就见它闪电般的硬生生的折断了自己右手的拇指,痛苦的闷哼了一声,我看到那被折断的地方流出一种淡淡的腥红的液体,但绝对不是人类的血液,黏性要大的多,而且迅速硬化了,变成了连接那个家具金字塔的薄膜硬壳一样的东西。
原来那个洞是用他的血组成的啊,之前不知道他把身上的部位折断多少才有这么多的液体。我暗想。
但他那折断的手指根部立刻有惨白的肢芽慢慢顶出,不一会就长成了新的手指,就是比原来小一号。我这才发现它的头部和右手的指头都和身体其他部位有很大比例的悬殊,要大得多,应该是其他部位都折断重长过了把。
只有头和几根手指估计是原来的。但他折下的身体部位都哪里去了呢?
我还没想完,就见他把折下的手指往小晴口中硬塞了进去……
小晴面无表情,象个布娃娃一样把口里的东西吞了下去。那个怪物看着小晴的表现,眼中射出欣喜若狂的表情。立刻兴奋的又折下了一截手指,重复了刚才的动作,我发现他折断后新长出的的部位看上去脆弱的很,苍白的很诡异。
但我没有丝毫同情这个怪物的意思,如果我能挣断身上的绳子,我会毫不犹豫的掐死它,再把它撕成一片一片的,可怜的小晴啊。
很长时间以后,怪物终于完成了所谓的结合仪式,愣愣的看着小晴。小晴全身一怔,好象清醒了过来,也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个苍白的人形怪物。
忽然怪物猛的搂住了小晴,呻吟了一声:从此我们将永远不分离。然后一阵剧烈的抽缩,眼前这个苍白的人一样的东西象一个被放了气的皮球,就这样在我眼前软化了下去,由立体渐渐变得平面,最后变成了一个空空的皮囊,瘫在了地上。
小晴看着眼前的一切,晃了几下,似乎要倒下去,我急忙拼命的挪动凳子,想提醒她赶紧松开我。
小晴这才注意到了我,惊叫道:陈经理你怎么在这里?连忙来解我身上的绳子。
当她的手刚碰到我背后的绳结的时候,突然停住了,我急忙的大叫:小晴快点,你干什么呢?但立刻发现不对劲,掉头看去。
小晴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痛苦表情,张开嘴大声的喘气,想叫然而却叫不出声来。突然她伸出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那么用力,很快舌头都伸了出来,眼睛也开始向上翻白,似乎宁愿掐死自己也不愿忍受此刻发生在她身上的痛苦。我听到她身体里发出格格的骨节撞击声,然后一个侧身在地上痛苦的翻滚。
这该死的绳子,我看着她如此痛苦,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突然她的左肩背后部位的皮肤啪的裂开了一个大洞,留出的却不是血,而是我先前在那个怪物折断肢体时候看见过的那种腥红的液体,然后一个胳臂缓缓的在洞中伸了出来,接着是右肩,小晴发出母兽分娩时的痛苦悲嚎,我再也看不下去,使劲的闭上了眼睛。但耳朵里还是被那种不属于人间的哀号声刺激的心象一下下被尖针刺激,每刺一下,又用力的把针尖在心里用力的挑起几个皱折,然后就把那连在一起的皱折猛烈的搅动。当针如此深入,针尖已经在心脏另一个部位冒出的时候,再捏住针头和针尾,就这样平平的猛烈的一下下的硬拉出心脏。
我听到就已经是那样的感觉,真不敢想象她当时究竟是怎样的痛苦。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在小晴的背后,已经又长出一个人来,就是那个怪物,身上满是那种硬化后的腥红液体,脸就长在小晴的后脑上,四肢反接在小晴四肢的背面,狞笑着看了看我。怪物背后长着小晴的正面,头耷拉着已经昏死了过去。
我终于磨断了身上那该死的绳子,两眼通红的站了起来,手颤抖着操起背后的椅子就往那东西的脸上砸去。那怪物让开椅子,就势滚在地上,四肢着地迅速的飞窜上了窗台,对着窗外的圆月嚎叫了一声,翻了下去。
我连忙奔到窗户边,见那怪物在月下沿着高楼的墙壁迅速游走,背后和它连成一体的小晴依然昏迷着低垂脑袋,脸庞在月光轻抚下犹如一朵清纯盛开的百合花。
我无声的跪了下来,泪流满面,我知道再也救不回她了,为她的不幸,也为我的无能流泪。
和怪物连为一体的小晴在我的模糊的泪眼中成为了一个黑点,最终消失在月光照不到的远方。
这座城市是钢筋混凝土做的,而被包裹在钢铁中的人类却是如此脆弱,就象我和小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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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却惊讶发现在我的文档里被人新建了一个文件夹,文件夹的名字是:李小晴。
我双手颤抖着打开了文件夹……
文件夹里有个记事本,记事本的名字就是:李小晴给你的话。我迅速点开。里面很杂乱的记着:
陈哥,我知道了很多事情,所以我决定还是选择放弃抵抗。
也许,答应他结合的要求真的不是最痛苦的,继续生存下去到那时候才会更痛苦。
当你看到这个留言的时候,我一定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类了,但希望你记得曾经有个傻女孩总是偷偷的看着你,还生怕你知道她喜欢你。
陈哥,你要有勇气面对未来将发生的事情,我是个懦弱的女人,我选择了逃亡,但我希望你坚强。
很多事情我知道,但我不能说,陈哥,相信我,我不告诉你是因为真的不能告诉你。
当心你的身边,陈哥,一定要当心。
如果一切不是这样,那该有多好……陈哥,如果一切不是这样,你会喜欢我吗?
原谅他,他也是个可怜人。
陈哥,保重。

NO。KKKOO4566
原话大概意思就是这样,但比较乱,我真的很看不明白。能明白的几点有:
1:小晴喜欢过我。
2:小晴最害怕的不是怪物,而是别的什么,她宁可和那怪物结合也不敢面对那东西。
3:这样东西我也迟早要面对,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
不明白的有:
1:NO。KKKOO4566,这串数字是什么意思?
2:那个怪物到底是什么?小晴为什么要我原谅他。
3:这世界上还能有比与那怪物结合更恐怖的东西吗?
4:这个文件夹是谁留在我电脑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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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格式上看,这个留言是别人帮小晴打在我电脑上的,他怎么知道我的电脑密码?怎么有机会把话留在我电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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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电脑上的留言,心中低唤一声:小晴,眼中又流下泪来。(第一部邮差完)
第二部:众夫所指
小晴的事情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在上海这座大城市里,一个办公室里谁都不会在乎曾经在你身边有过谁。
烦琐的工作足以让你几天就遗忘一个曾经在你身边的人。两个月后,除了我,别的同事已经渐渐记不得李小晴了。
我现在的月薪,已经够我从那破地下室搬出来,在宝山路轻轨附近租了一间房子。破旧的老楼,3楼。
然后一日一日的乘轻轨,挤公交,上班,下班,越来越变得麻木。
直到有一天。
我下班后,在中山公园上了轻轨,车上的人不是很多。有位年轻的母亲带着女儿坐在我对面,小女孩很可爱,穿着红裙子,扎着蝴蝶结,不停的缠着母亲问这问那,我们车厢的人都微笑着看着她。
看得出母亲也很痛爱孩子,很有耐心的给她解答问题,一直到了中山公园的下一站,上来了一个流浪汉打扮的中年人,这个人上车后很奇怪,车厢里有的是座位他不坐,偏偏站在母女的面前,手拉着吊杆。
我觉得好奇,就比较注意他的行动。
然后又到了下一站,那个流浪汉突然放下拉吊杆的手,牵起坐在母亲身边的小女孩就下了车。母亲就跟没有感觉一样,还呆呆的坐在那里。我又看了看周围的人,大家各做各的,好象也没看到这一幕。
难道是离异的夫妻?妻子把女儿送到这,丈夫来带?看两个人的年龄和装扮都不象啊。那个小女孩看我奇怪的看着她,甜甜的朝我挥了挥手:叔叔再见。那个流浪汉听到了,回头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唇角翘起,露出黄牙朝我狞笑了一下。
然后车门关上,轻轨又朝前开动了。我忍不住和那母亲搭讪了一句:您女儿很可爱啊。母亲微微笑了:是啊。然后立刻奇怪的问:您怎么知道的?以前您见过她吗?
我抓了抓头:?以前?没有啊。也就刚刚她在你身边的时候见了。
那母亲惊讶的看着我:什么在我身边?她今天是奶奶带的,这时候应该在家呢把。
我一下子结巴起来:那刚才,刚才那个在你身边的小女孩是谁?穿。。穿红裙子,扎蝴蝶结的。
那母亲怀疑的看着我:你说的就是我早上给女儿的打扮啊。你怎么知道的?你什么意思?
我急了,大声问周围的人:大家刚才不都看见了,那小女孩,问妈妈问题的,她妈妈不是还笑了回答的?大家给我作证。
所有的人都在沉默。有的人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有的人摇了摇头,坐在我身边的人都往旁边缩了缩。我立刻被孤立了起来。
今天真是见鬼了,正好下一站到了,我愤然站起来,准备就在这下车,大不了乘下一班。
我跨出门的同时,后面那个母亲站了起来,朝我大叫:那个人,那个人,你站住,等等。
我头也不回,听到后面的轻轨又开动了。
晚上我看市区新闻的时候,突然看到:七岁女孩在校无故失踪,校方坚称被母亲带走,家人坚称女孩奶奶到校没有带到,不过该母亲声称在轻轨上有一奇怪男子对其提及其女后迅速逃窜,故警方疑此为绑架案。
警方初定该男子为疑犯,该疑犯年约30,穿红色T恤………………。
我倒抽一口冷气,这不就是说我么……。
本来我想去和警察说明情况的,但仔细一想:就是我去惹火烧身,说出来的话估计也没人相信,还是再看几天到底是什么情况把。
第2天上班,我穿上了白色T恤,疑神疑鬼,抱着潜逃犯的心情熬到了加班后晚上下班。
上了中山公园的轻轨没几分钟,我看到那个流浪汉打扮的人又在那一站上来了,冷冷的站在了一个牵着儿子手的父亲面前。
我一个箭步跨到了轻轨门口,盯着看他下一步的动作,他似乎也认出了我,也不言语,冷冷的直瞪着我。
下一站到了,我见他一把抓住那小孩的左手,使劲顿下了孩子握着父亲的右手,拉着孩子就往车厢外走。
车厢里所有的人,包括孩子的父亲,都跟没知觉一样,视而不见,全凭他为所欲为。
我大叫:你干什么,放下孩子!说着展开胳臂拦住了车门,想挡住他不让他出去。
那个流浪汉一手拉住孩子,一手不耐烦的一把握住我手脖子,使劲一甩,力道大得出奇,我的块头也算不小了,居然被他差点当空抡了起来。我拉住车门的手一下脱了臼,被他甩在地上滚了几下,气都喘不过来。
那家伙恶狠狠的回过头来,声音很低但是很清晰的说:再挡事,削了你!他的声音有种奇怪的金属感,亢腔亢腔的,听了感觉有人用刀片刮玻璃一样,听得心里难受。
然后他就下车了,带着孩子。
我终于明白了,我又遇见了一件人力不可以阻挡的事情,从上次小晴的事情来看,一我管不了,二我能保住自己的安全就不错了。于是我决定明天起改坐公交回家,慢就慢点,安全。
可是事情的发展往往不是由人所能预料的,这天晚上下班后,我收拾好东西刚要走,赫敏叫住了我。
赫敏也是我们办公室的,细挑个,身材特棒,长得漂亮,但我见了她一般都绕道走,原因说了大家都得笑,就在她那双细细长长的白嫩的手上。
在我第一天上公司报道的时候,我脸上多了一只手印,那可不是被人家打的,而是我晚上梦见有人摸我的脸,然后早上就印在了我脸上的。对了,通俗的说:就是鬼手印。后来我仔细看,怎么看怎么觉得那手印就象她的手印上去的。
那么修长的手可不多见啊。
所以,这姑娘虽然长得美,但在我眼中,却是美的妖异,美得让我想逃。可偏偏在我遇见流浪汉怪事的时候,她又找我,真是祸无单至。
“小敏啊,什么事情?”我装着镇静的问她。她回答的很快:陈经理听说你最近搬到宝山路去住拉,我们正好一路啊,有的问题正好在车上向你请教,真好。”
“啊。其实,我这个,今天,不对,明天……”我暗暗叫苦,一时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拒绝。赫敏一把抓住我的手:走拉,有事到轻轨上再说,马上就到高峰了。”
我身不由己的被拉着奔了出去,握着姑娘柔滑的纤手,我突然想起一句词:最难消失美人恩。
主啊,保佑我今天能平安到家把,阿门!
到了轻轨入口,已经是下班高峰期了,两个字,人多。不过这样也好,比较有安全感,随便什么怪物,我想也不可能在这人多到接踵摩肩的地方作怪把。
还有个更好的现象:我深深忌惮的赫敏同学已经不知道被挤到哪里去了,哎,说实话,她一拉我手,我就打颤,现在眼不见,心不惊,我只需拉着把手,闭目养神就好。现在的我,累的站着都能睡着。
只眯了一小会,就听见广播:宝山路到了,请乘客右门下车。“好象时间不对啊,有这么快么?难道我真睡着了刚才?”我心里嘀咕,但还是挤到门边伸脚往外跨。
瞬间我寒毛都竖起来了:这哪是站台?只见我脚下的路面车来车往,万家灯火,轻轨居然悬空停在轨道上开了门。难道轻轨总台的电脑控时出毛病了。
我连忙手忙脚乱的转身往车里挤,心里暗想,好险,差点就一失足成千古恨了,可是根本挤不进去,门口的人一动不动,冷冷的看着我。而且,我感觉到一股力量正从车厢里往外挤,原来,他们是要把我挤出去啊。
我紧紧拽住车门,心里涌过一缕绝望。我怎么可能一个人挡住一车人的力量,为什么他们要害我,为什么他们要把我排斥出车厢。突然我的血液都要凝固了,我看见,车厢中人群里不远处,那个流浪汉龇着黄牙,狞笑着看着我。他的身边,站着赫敏。
“赫敏,赫敏,离开他远点,快,快。”我顾不得自己已经是泥菩萨过江了,对着赫敏那头大叫。赫敏好象听见了我的叫唤,一声不吭的排开人群,向我走来。这时候车门口的人已经伸手在使劲把我朝外推。我扒住门的一只手已经被人扳开手指,拽了下来,另一只手也渐渐不支了。
以一个人的力量对抗众人是可悲的,它会让你感到一种莫名的悲愤,一种被全世界遗弃的感觉,尤其是你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要伤害你的时候。
但愿赫敏没事情把,至于我……我手一松,做好了融入无边夜色的准备。
突然,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了我已放开车门的手,如此有力,而且是我熟悉的手,是赫敏,原来,还有一个人是正常的,没有抛弃我。
当我还没想完,那只手把我使劲甩了出去,这哪里是个人能有的力气,我被狠狠抛出了车厢口,扔在了30几米的高空,身下,是坚硬的水泥地。风声在我耳边呼啸了一下。
我往日里乘轻轨路过大柏树站的时候,看到那紧凑轨道边堆的如山一般的集装箱,常常想:如果我跳出轻轨,顺着高高低低的集装箱爬下去不知算不算一项吉尼斯记录。没想到今天居然有机会付诸实践。
“啪”,瞬间我摔在了集装箱上,滚了几滚,又差点顺着堆的低点的箱子滑下去,好在一把标住了箱边。然后?然后我只好顺着一个个箱子爬,爬几下,诅咒几声;诅咒那个半人半鬼的流浪汉,诅咒车里的乘客,更诅咒大叛徒赫敏。“早看出你不是个好东西,你们全家都是陈水扁”,我愤愤的想。
脚下一实,我居然也爬回了地面。看着头上高高的轻轨,我首先感谢了上帝,然后感谢了父母,娘哎,我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如果没那些堆在轨道边的集装箱,现在我现在的身体应该是平面的了。
打了的回了家,我脱去爬的一身汗的衣服,迅速冲进了淋浴房。当我把洗发露涂满头发,不得不闭上眼睛的时候,我的身体突然僵硬了。
我背后有人!
虽然我睁不开眼睛,但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在我背后一米的范围里有人在静静的看着我。我连忙伸手去拿毛巾,但却扑了个空。刚才还挂在那里的毛巾居然已经不在那个位置了。我强忍着心里的惊恐,大声问:谁,谁在后面。
后面没有声音,我猛的转过身来,伸手向前一摸,好象碰到了什么,又好象什么都没有,该死的洗发露,我没法睁开自己的眼睛。
我反手立刻又打开了淋浴头,水哗的冲了出来,我借着水冲开洗发露的瞬间,睁开眼睛看去。
什么也没有,回头再一看,挂在架子上的毛巾掉在了地上。难怪刚才我摸不到。
熊的,再遇这些事情,我神经都快崩溃了。我暗骂一句,正要继续洗澡,浴室里的灯闪了两下,熄灭了。
透过窗外投射进的朦胧灯光,一个人影清晰的印在我淋浴间的磨砂玻璃上,原来真的有人在外面。
那个人影一动也不动,就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我立刻用浴巾围住了下半身,大吼道:谁,不说我出来了。玻璃外的黑影还是一动不动。
我一咬牙,正要推开玻璃门冲出去,啪啦一声,身旁一瓶洗发精掉在了地上,我下意识的侧头看了一下,就这功夫,再推开玻璃门外面又是什么也没有。
……
我还是洗澡把,我苦笑了一下,今天这是怎么了。
刚拧开龙头,忽然浴室外我房间里惊天动地的一声“砰”,我立马推开玻璃门往房间冲。晕,浴室门的把手居然怎么也开不动,外面,晕死,有人从外面把门反锁了。
“啪”,又是一声,难道刚才到现在做怪的都是传说中的小偷?可也不至于这么嚣张把,偷就偷你摔我东西干吗。我心急如焚,听着外面不断传来的辟辟啪啪声,暗暗叫苦……我新买的家具啊。
可我真的冲不出去,原因很简单:我在浴室,基本裸体,想撞门是不现实的。至于工具,如果洗发精瓶子能用来砸门,我倒可以试试,别的真没工具了。
忽然外面沉默了,什么声音也没有,我贴门声听了听,动了一下把手:门开了。
我的天那,我的房子,我的家具,我的……外面就象被非洲野象群蹂匿了一遍一般。家具没一件完整的,横七竖八的躺着,更离谱的是居然到处是斑斑血迹,难道这个小偷有严重自毁倾向,看中我房子,跑我这来宣泄自杀了?可尸体呢,尸体哪去了。
今天是怎样的一天啊。
整理完房间,我习惯性刮了点室里的血迹,准备明天让我大学里的同学帮我化验一下。(我原来是生物工程系,当过3年助教。)
第2天早上我起了个早,把血样送去我同学那里后,到了班上却看到一件很不合逻辑的事情,MISS黄脸上缠着绷带,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办公室。
据说她昨天晚上被摩托车撞了。
没想到她这么强悍,早上包扎了依然坚持到岗。不亏是老板亲信,我辈楷模。我正要上前表示慰问,又忽然低头做鸵鸟状。因为门口又出现一个更强悍的人物。
赫敏正神采奕奕的走进办公室,我头已经低的迟了,只听她大声喊:陈经理,怎么你昨晚不声不响就走了,我当时好象睡着了,醒来一看你人都没了。
全办公室的人都掉头惊讶而暧昧的看着我,我虽然一肚皮闷气,听这丫头说的如此容易招人遐想也不禁暗暗叫苦。不过我是真的不敢招惹她了,只好摇头苦笑,能少说句就少说句把。
黄小姐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冷哼一声:陈经理,麻烦以后不要把你的私人生活带到工作场所来,非常希望你以后做事有点逻辑性。
我当作没听见,辟辟啪啪的敲着键盘,心想:逻辑?谁来告诉我最近发生在我周围的事情的逻辑是什么就好了。
但不合逻辑的事情还有更厉害的的,下午要下班时候,我的手机响了,电话那头我同学兴奋的大吼大叫:辉子,辉子,你从那搞到的这血样,速度过来,哥们要得若贝尔奖金了。
他的话足以证明玩科学的脑袋就是和正常人不一样,但我还是决定去他那看看,这样就不至于和赫敏一路回家了。
敲他的实验室没人答应,不过门倒是虚掩的,我推门进去看我那同学正聚精会神的弯着腰凑在显微镜上看,我进去他连头也不回,这书疯子,我暗骂一句,上去从身后扳了下他的肩膀。
我同学仰天直直的倒在了地上,右眼上一个血洞。看来是有人趁他全神贯注把眼睛贴在显微镜管上看试片的时候,用力打在了他的脑袋上,以至镜管透过眼框立刻扎到了脑子里去。是什么人,如此残忍,如此凶狠。
身后门叽呀一声,我涑然回头,那个流浪汉关上了房门,露出黄牙阴森森的看着我。原来他一直躲在门后。
我操起显微镜就砸了过去,却被那家伙一把抓住,随便捏了几下,精钢做的显微镜居然被他捏成了面团似的,眼见他又砸了过来,我连忙滚在地上。
啪的一声巨响,那个铁团撞在墙上后又落在了地上,我出了一声冷汗,要是落他手里骨头还不给拆了啊。逃把,可是能往哪逃。
眼看那家伙狞笑着一步步逼了过来,我眼睛朝桌子上一瞟,急中生智,抓起桌上的一个瓶子又往他脸上砸去。那家伙毫不犹豫的一把抓住,使劲一捏,瓶子碎了,里面液体四溅,溅得他脸上手上到处都是。
那家伙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捂住脸翻滚起来。
那个瓶子里,装的是实验用的盐酸。
我连忙从他身边跑过,他虽然一只手捂住脸,但好象还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滚在地上还一下抓住了我右脚,好在我的皮鞋不是有鞋带那种,我立刻挣脱了鞋子,抽出脚又跑,这时候看见他抓住我鞋子的手已经被盐酸腐蚀的不停翻着黄泡,鞋子被他一抓之下成了两截。
我跑出门口,看到不远处就有一出租车停在校园里。我立刻冲进车里,“宝山区,宝山区,快开。”身后传来砰的一声,试验室的门被撞飞了出去,那个流浪汉捂着脸跌跌冲冲的追了出来,我急的把皮夹扔到了前排的司机身上,“老大,速度开到宝山区钱就全是你的了。”
车后那个家伙一下扑了过来。同时车呼啦一下开了出去,流浪汉擦着车尾扑在了地面上,我回头望去,等他站起来车已经离他很远了。
一路上我思绪纷乱,不是司机告诉我宝山区到了我还没回过气来。下车到了房门口,我突然想起,刚才那司机的声音有点耳熟,好象在哪听过,但我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过我开了门就不去想了,因为我惊呆了。室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了。
什么也没有的意思就是。。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家具,地板,电视机,门,窗户,都给拆走了。甚至连墙皮都给铲了。我一把扼住自己的喉咙,咯咯的叫也叫不出来……难道我遇到史上最牛小偷了,简直TMD鸡犬不留啊,老子刚翻身当小资,又一夜回到旧社会了。
不过我终于明白了,很明显身边有人要对我下毒手,而且还不想留下任何痕迹。报警?报警还是免了把,我好象还貌似绑架儿童的疑犯呢。看着不忍目睹的租房,我决定立刻跑路,希望房东看在压金的份上放我一马。
我又搬回了地下室,而且明天还得继续上班,不上班马上连吃饭的钱也没有了。打工族的辛酸啊。
要是能提前知道第二天会发生在办公楼的事情我宁愿饿死也不去了。
第二天我在办公室磨蹭了不想下班,毕竟这几天已经住惯了空调间,想到要回去面对那潮湿阴暗的地下室,我就要抓狂。所以我使劲的蹭着办公室的空调,直到一个内线电话的打入。
是一楼保安的线路,我接过一听,门口保安的声音:是贸易公司把,请问陈辉陈经理在把?有人找,是放他上去还是?
“哦,我下来把。”再不走也不了,总不能在这过夜把。我下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大厅里就保安一个人背对我站在那里。我东西张望了一下,没人。
“请问谁找我?”我奇怪的问。“我!”保安低沉着回答。然后那个保安高壮的身体倒了下去,喉咙那被挖出了一个大洞。原本被他尸体遮住的流浪汉露出了全身。
我立刻魂飞魄散,那家伙的头部现在都成半个骷髅头了,皮肉绽开的地方有的结上了黄疤,有的还腥红,鼻子没了,露出两个黑洞;嘴唇没了半边,黄牙眦在外面。就一只眼睛尚属完好,朝我射出恨绝了的光芒,另一只眼睛眼皮都没了,眼珠就几个血线连着,挂在眼框下面。
流浪汉伸出一只手指向我,那只手上骨头直接连着指甲,皮肉荡然无存,估计死去的保安喉咙就是这只白骨爪抓通的。我也不等他说话了,拔腿就往电梯跑,那家伙看我腿一动,怒吼着就追。好在我离电梯距离近,一下子溜了进去,习惯性的按了13楼,看电梯门合上才喘了口气。
可是电梯门哗的又开了,那个骷髅脸正愤怒的瞪着我,原来他用指甲把门扒了开来,我乍不及防,和他来了个面对面。我看他也愣了一下,立刻趁机会拉断了他挂在眼框外的那个眼球,远远扔了出去。
骷髅脸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大吼,来不及抓我,慌忙转身去拣眼球,我立刻死命的按关门键,边随电梯上升,边暗暗叫苦:这仇可真越结越深了。
真被他抓住,活吃了我也不奇怪。
上了13楼,我就沿着楼道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望哪逃,可我知道万万不能被他抓住,实在不行就在楼里和他捉迷藏把。
可进了楼道我就有种强烈的异样的感觉,跑得越远,这种感觉就越强烈。太不对劲了。但是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呢?
我忽然寒到了全身:难道是……可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
这个13楼,不是我平常上班的13楼。虽然每一间办公室,挂的名称都跟我上班的13楼都一样,位置也一样。但肯定不是我天天上班的13楼。
原因很简单,所有的办公室都没有窗户,而且也没有玻璃门,都是严实的铁门关禁着,里面传来阵阵奇怪的声音。
我是不可能按错楼层键的,因为每天按13楼已经成了我的习惯,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这栋办公楼里有夹层,有两个13楼。白天电梯通往我办公的13楼,晚上白天电梯通往现在的13楼。
我想起了我第一天上班时在电梯里按下13楼按键时周围人对我投来的惊骇眼光,对于我上班的这13楼,一定有什么希奇古怪的传说,只是我当时没有想到。
后来追我的不知是人是鬼,前面跑的路不知是明是幽……管不了许多,先冲出这见鬼的13楼把。
好在楼道不是很长,我跑到了楼梯那里……前面无路,居然是个死胡同。这一层是个死楼,不通上也不通下。看来电梯是唯一的通道。
我立刻往回跑,刚到了电梯口,看到电梯楼层数字已经亮了,赫然是13这个数字。
那家伙已经上来了,现在的我是瓮中之鳖:房间的门都是大铁门紧闭。该有楼梯的出口却是实墙一座。想溜出去,除非我能飞。
飞?我心中一动,看看头上的天花顶,再看看后面的路。在楼道的尽头,虽然没有窗户,但在窗户应有的位置,却有几个小小的横铁栏,一道道的上下码着插在墙上。
电梯的数字已经闪到3楼了。
来不及多想了,我转身向楼道狂奔。几乎是跳跃着登上了铁栏。不远处传来电梯开门的声音。
我站在最高的铁栏上,身体侧贴着天花板,大气也不敢喘。那个流浪汉要是抬头往上一看,我立刻就暴露无疑了。我不知道这样鸵鸟能撑多久,但看他出电梯后东张西望的,就是没往上看。
我以前在辅导班学到:这叫利用敌人心理的盲点,但不知道能利用多久,突然我看到了一丝黑线。
在刷得雪白的天花板上,我眼皮底下,居然不可思仪的出现了一道黑线。可我发誓几秒钟前我也看过那个部位,上面可什么也没有。
那个流浪汉左右张望着向我走来,越走越近,昏暗的光线里那个骷髅头显得格外可怕。
很快他就站在我脚下,我低头就可以看见他头发都被盐酸腐蚀的稀稀落落,有的地方已经可以看见里面的头盖骨,白森森的衬着外面腐烂的黄皮。
那个脑袋就在我脚下晃来晃去,我不敢再看,把注意力集中在出现在天花板上的黑线上。这一看看出了名堂。原来天花板上有一道缝。本来估计是没有,不过我贴在天花板上的双手用了劲,结果顶起了一张方形的板子。
我心中一动,使劲继续把那张板子往上顶,居然是一张很重的钢板,钢板顶起后露出一个很大的方洞,我把头顺势伸进去,看到远处好象有光亮。
有出口!
我一激动,手一滑,钢板一角砰的落在了洞口,底下那个骷髅头怪物听到声响,立刻抬头望上看。
我脚踏墙上的铁栏,手撑天花板,一副董存瑞炸碉堡的姿势,手足无措的暴露在他仇恨的要射出火来的独目下。
没有考虑的时间了,我索性把钢板拉了下来,狠狠砸在了骷髅脑袋上,尖角深深的扎在了腐黄的头中央,那家伙痛得大叫起来,连忙双手伸到头上去拔钢板。
趁这功夫我一溜烟的攀进了方洞,拼命的向有光亮的地方爬去,底下传来那流浪汉的怪叫,突然一声惨嘶,估计他把钢板拔了下来,然后刷的一下,钢板侧着,尖角穿过天花板,钉在了我脖子旁边。差点就切断了我的喉咙。
可怕,我现在爬的这管道可也是钢做的啊,他这么一扔,居然就把钢板穿了进来。这家伙还是人吗?我不敢去想落他手里会什么结果,加快了爬的速度。
后面传来稀碎的声音,他也爬了上来,就跟在我后面。我都不敢回头去看,玩命的向前爬。
好在过道不是很长,我终于爬到了发光的洞口,可一个收势不住,居然从洞口里栽了下去,好在手快,一把抓住了空中的一根缆绳。
晕,我居然爬进了电梯口,底下是电梯间,周围都是钢缆,而在我掉下来的地方,那个该死的骷髅头正慢慢伸出来,看我的眼睛里寒光闪闪。
突然电梯上升了,妈的,什么时候不好升,偏偏现在。缆绳带着我迅速的向那家伙的方向上升。那个流浪汉已经贴着洞口站起来,兴奋的直搓手,就等我升到和他水平的位置直扑过来……
我毫不犹豫的顺着缆绳往下滑,一直滑到电梯间的上头,但电梯间也很快滑到了流浪汉的位置,他立刻跳了上来,我迅速后退几步,往电梯间下口看看,暗暗叫苦:这么高,跳下去也是死。抬起头再看看他渐渐逼近的愤怒的骷髅脸……老子和你拼了。
我大吼着朝那家伙冲过去,果然这反应反让他愣住了,估计在他眼里我也就逃跑的本事把。但瞬间我就被他一下子撂倒在地,而且他只用了一只手。
但事实告诉我们,最后站着的不一定都是赢家,就当他那恶心的骷髅脸得意的高昂的时候,电梯瞬间升到了顶部。
在这瞬间,我躺着,拼命的把身体贴着下面。他站着,以胜利者的姿势站得笔直。
我听到头部传来喀嚓一声巨响,电梯间与楼顶的巨大接触力把流浪汉的脊梁骨压成了两截,齐齐的从中折了下来,满露骨头的脸正好垂在我的脸上,一股腥臭味传来。我强忍恶心把脸转开,正好看见他的下半截直直的卡在电梯和楼顶之间,给我支撑出了保护空间。
电梯又开始往下减去,流浪汉的尸体倒了下来,正好叠在我的身上,我一把推开他的尸体,连忙站了出来,现在着急的是怎么逃出这个地方,不然下次再升上去就换我成肉饼了。
但真的找不到地方出去,除了那个我爬出来的黑洞,可跳出来容易跳进去难,如果一次不准,到顶层我也就和公司永别了。
我正急得抓耳饶腮,忽然从那个洞口垂下了一根绳子,我顾不得去想是谁放下的,连忙接住绳子使劲往上爬。
突然觉得脚下一重,低头一看,我赫得大叫起来。那个已经瘫成两截的流浪汉,居然抬起头,又伸手抓住了我的脚跟,但他毕竟脊梁断了,站不起来,就凭手上的劲把我使劲下拉。
我手都软了,这是什么东西,生命力这么顽强。有他拉着,我根本爬不上去。更要命的是,电梯又开始往上升了。要不是看到他里面露出的确实是人类骨头,我一准怀疑他是个钢铁做的魔鬼终结者什么的。可来不及多想,电梯已经快到那个黑洞口了,我还是被他拖住一步也动不了。
忽然洞口传来一股大力,拉着绳子把我和紧拉我脚跟的流浪汉一起拖了进去。不对,应该是我和紧拉我脚跟的半个流浪汉,他的下半截终于没来的及进来,被电梯和洞壁间的夹力硬生生的夹断后带了上去……
我跌在天花板洞里,喘着气抬头想谢谢这个把我救出来的人。然后我揉了揉眼睛,立刻考虑是不是还继续跳下电梯间的好。
面前的是位老朋友了,说起我进公司她功不可没,可我没有丝毫抱恩之心,只想一辈子不再见到她。
清洁工!她趴在我前面,手里提着绳子,还是穿着厚重的工作服,但带着口罩,我知道口罩下面是一张长长的裂口,里面是参刺的尖牙,没记错的话她身后还应该有根毛绒绒的尾巴。
一句话,和她比起来,流浪汉起码还算有个人形。
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看我的眼神里,好象有几分女人的温柔,就这几分温柔,让我不觉的对她有了几分好感,心理的恐惧减少不少。
我就顾看着她,没提防喉咙一紧,原来那流浪汉的上半身居然挤到了我上部,忽然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立刻听到自己颈骨卡卡作响,在这矮矮的天花板洞里,他一下手,我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眼看只能坐以待毙。
呲拉一声,流浪汉的两只手被女清洁工硬生生的从身体上撕了下来,血喷了我一脸,然后见女清洁工手抓在流浪汉脑袋上,使劲一提,流浪汉脑袋分了家,无头的半截身子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赫敏”,我大惊,叫了起来,那双手我太熟悉了。我死盯住抓着流浪汉脑袋的手,手指纤长,很白很光滑,和曾经留在我脸上的手印一个模样,是赫敏的手。
“赫敏你怎么变成这个模样,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切都是怎么了?”我急切的想知道答案。但那个女清洁工摇了摇头,用一种很低沉很沙哑的声音回答:我不是。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她提在手中的骷髅脑袋忽然反口一下狠狠咬在她手上,女清洁工一声大叫,一把把脑袋朝洞口扔去,我慌忙挪开身体,脑袋从我身边擦过,掉下电梯间,远远传来扑扑的两声,然后没了动静。
我看到的最后一个镜头是那女清洁工滴着血的手,上面一排清晰的牙印,然后这只手在我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我晕了过去。(第二部暗战完)
第三部:
醒来的时候,我正趴在自己的办公桌,窗外的黎明正露出第一线头角。
难道昨夜发生的一切只是我的一场梦?我看看身上,衣服裤子很多地方都撕碎了,还有斑斑血迹与手印,我站起来看看玻璃窗,玻璃里我脖子上面居然还有一道深深青痕。
一切都不是梦,难道昨天那个女清洁工击昏我以后把我拖到了这里?有可能,我想,不管她怎么否认,一定就是赫敏本人。只是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唉,不要又象小晴那样才好。
我的心又刺痛了一下。
个把小时后,同事们都来了,惊讶的看着我这身狼狈不堪的打扮,私下议论纷纷,我顾不得这些,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口。果然不久,赫敏哼着歌,依旧那么精神的出现在了门口。
我冲上去高高的拉起了她的右手,所有人都被我的动作惊呆了。我仔细的看着,抚摩着:没有牙印。
别说牙印,连个蚊子叮的红点也没有。昨天晚上出现的清洁工,居然不是赫敏,只是有一双和赫敏很象的手。
“啪,啪,啪”,我被掌声一惊,这才发现周围的同事都纷纷鼓掌看着我。赫敏的小脸蛋通红,扭捏的脸朝地看。
我的头哄的一下大了,“不是,不是,我是控制不住自己……我……”刘大姐在背后拍了拍我,“知道,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自控能力就是差……”
“啊。。我。。我”我越发结巴了,好在有人这时候给我解了围。MISS黄阴沉沉的声音从隔壁办公室传来:陈经理,请你立刻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我正好借坡下台,连忙放下赫敏的手,走到隔壁办公室去。室里MISS黄冷冷的目光正从眼镜上方向我透射过来。我深吸一口气:MISS黄,我知道我今天的着装和举动都很不合逻辑,不过我可以解释给您听……
我的脑袋飞快的转动着正想编个很符合逻辑的故事出来搪塞一下,忽然听到一句非常无逻辑的话从MISS黄嘴里冒出来:逻辑个屁!
我怀疑的拉了拉耳朵,是幻听?不是,因为我又听见MISS黄说:别装了,我知道你在想编故事。拿去,看看这个人你认识不。
我接过MISS黄递给我的文件夹,刚翻开第一页,脑子就嗡的一下,所有的血都涌上了头顶。
我一把合上了文件夹,一拳捶在MISS黄的办公桌上,大吼道:他是谁……
文件夹里档案的第一张就是个年轻人的照片,黑黑瘦瘦,很高,长相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就是那个能象壁虎一样游走在城市的高楼大厦间的怪物,就是那个拐走了小晴,当我面用他那所谓的肮脏的结合仪式把小晴也同化了的怪物,就是那个我发誓一定要亲手毁灭了他的怪物。
MISS黄居然有他的照片,我根本没兴趣继续看文件,我逼近了MISS黄,一字一顿的说:请你,立刻,告诉,我;他!是!谁!
MISS黄一点都没有惊慌的意思,坐在座位上动也没动:这个人除了你和小晴,赫敏等几个新进公司的人,我们这里别的人都认识他。在你进来之前,你的经理位置就是他的。
如霹雳在我头上炸响,我隐约感觉到自己在接近一个阴谋的核心,但却隔了一层纸一样的东西模糊不清。
MISS黄看着我发愣的样子,突然又冷笑了起来:陈经理,请你还是耐心看完这份档案把。说完又把文件夹扔了过来。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文件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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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文件夹里的答案,我把文件夹又扔回了MISS黄的桌上,一言不发。
MISS黄冷冷一笑:这么快就看完了,请问还有什么要问的么?我亲爱的陈经理?或者,应该称呼您:陈科长,国家安全局特别行动科的陈辉陈科长。
我微微一笑:随便了,不过能告诉我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真实身份的?
MISS黄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那个我面试时的日本董事长哈哈大笑着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彪型大汉:陈君,你的本事大大的,不过的,我们做生化公司的信息系统厉害更是大大的。陈君你的递上阅历表的,我们已经知道你的是谁的。
我苦笑了一下。这下栽得真彻底。
是的,我在大三的时候就加入了中国国家安全局,接受了培训。我们那一批人就是人们说的高级特务,高级间谍。大学生物系助教只是我毕业后的一个掩饰身份。我的真实职业就是专业负责调查外国生化公司,领二级中尉军衔。
这家披着合法外贸公司的外壳,实际从事非法生化武器试验的中日合资企业,最近引起了局里的注意,但我们一直无法确定公司的试验室的具体地点。也无法掌握他们到底具体在做什么样的试验。
所以在少数几个高层领导的策划下,我以应聘的形势进入了这家公司,想找出他们进行试验的证据。
昨天和流浪汉纠缠的误打误撞下,我已经找到了他们的实验室,本来我以为赫敏就是他们的试验对象,只要将赫敏带走,物证,人证就全了,我们就可以合法搜查这座大楼。
没想到赫敏居然不是,更没想到我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人家掌握了,现在……
日本董事长拍了拍手,他身边那几个保镖都走到了我身边,把刚站起来的我又按坐在了沙发上。。
那个日本董事长哈哈大笑:陈君,你的,不要太紧张的。我们对你的,没有恶意的干活。不然的,你的来应聘的时候就已经死拉死拉的。MISS黄,你的,给陈君看看我们诚意的干活。
MISS黄面无表情的把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到我面前,我看到一段影音,一段让我牙齿格格作响的录象。
画面上一堆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围着一个生物做着试验,他们不断的用手里的电棍刺激着那生物,电棍和生物肉体接触的部位发出淡蓝色的火花,每次火花闪过,那几个白大褂就迅速低头记录数据。
那个生物发出的声音很奇怪,类似是一个男人怒吼和女人悲号混合的声音,我透过白大褂之间的空隙看到了……我怒吼着想甩开了按在我身上的保镖的手,没想到这几个人的劲大的邪门,我稍一挣扎,骨头就在他们手下发出格拉格拉的脆响,痛的我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我在白大褂之间的空隙,看到的是小晴的脸,小晴悲号的脸。
这些狗日的日本人果然在拿中国人做人体生化试验,就象当年侵华日军731部队对中国人民犯下的淘天罪行一样。
那个日本董事长始终在观察我的神色,见我冲动起来,伸出食指,在我面前晃动:NO,NO,NO,陈君你的太冲动的不要,我们的,也不想伤害你的女朋友的。她的,本来不是我们专门安排变成这样的。
我深吸一口气,平缓了自己的情绪,掉头不去看电脑画面:那么,还请你告诉我在小晴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日本董事长朝MISS黄挥了挥手:MISS黄,你的,给陈君的解释解释。
MISS黄还是那种平缓的语调,就跟没事人一样的阐述:“陈经理,本来在我们的试验中只有你的前任,就是你最痛恨的那个和李小晴结合的人。在对他的基因链进行了和壁虎基因融合的强化改造后,初步具有了和壁虎一样的攀爬能力。不料他居然忘恩负义,不但不对公司赋予他的超能力感恩图报,还从试验室里逃走,并以壁虎类野蛮的结合方式强行占有了你的女朋友。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们的疏忽,也是我们不想看到的局面……
因此,我们现在费了很大的精力,把他抓了回来,你刚才所看到的,并不是我们在虐待李小晴。我们刚刚在进行的实验,正是想把他们分离开来,把李小晴还给你……”
我冷冷一笑:MISS黄,你说的话真有逻辑,以至于我深深相信,你放屁也一定很有逻辑。MISS黄迅速的和那个日本董事长对望了一眼,日本董事长截道:陈君,你的,说话什么意思的干活。
我看都不朝他看一眼:其实李小晴一早就是你们的试验对象了,你们在对我前任做了基因改造后,就瞄上了她。那个壁虎人逃出来就是不忍心让她成为和自己一样,最终成为被你们关在试验室里的试验品,想提前救走她。正是因为他们体内有你们植入的一样的基因,所以,那个壁虎人始终认为只有自己和小晴是一对。至于那个所谓的结合,我想一定是那个壁虎人什么地方搞错了。我记得有种壁虎,其生育方式是和蜘蛛,螳螂类的生育方式是一样的,都是公的主动送给母的吃掉后,才能产下下一代。
如果这不是壁虎人的本能反应,就一定是他们基因链里有什么缺陷,或者,”我狠狠的盯住那个日本人。“或者自始自终他们都在公司的控制内,壁虎人逃出来,到与小晴结合,都是你们的试验,对不对?壁虎人把要发生在小晴身上的未来都告诉了她,小晴除了答应他结合的要求,不然只好沦为做你们关起来做试验品的结局,对不对?你们通过这个途径让他们自愿结合,对不对?你们不光玩弄人类的肉体,还玩弄人类的心理。说到底,你们才是真正的怪物。
那个日本人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突然鼓掌大笑起来:了不起,了不起,陈君不亏是中国政府严格训练出来的高级特工,连这么隐秘的事你都能分析出来,不错,事实上,你们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是试验品。不,应该说整座楼的人都是公司的实验品。在科学面前,在我们日本人面前,所有的中国人都是:马鲁大。
(注:1949年12月,关于日军使用细菌武器的审判在苏联的哈巴罗夫斯克(伯力)举行,受审的12名侵华日军细菌战战犯交待:在被送往第731和第100部队当作“木头”(日军把细菌实验的受害者称作“受实验的材料”,日文读作“马鲁大”,意为“剥了皮的原木”)
那个日本人继续说:你们中国人有句古话: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陈君你的刚才能被MISS黄说动,也许我们现在还有合作的空间,不过现在,只好委屈陈君你了。
他手朝我一指,按住我的一个保镖掏出了一个针筒,我立刻闻到了氢化钾的味道,然后保镖将针头向我脖子凑近。
豆大的汗珠从我额头滴了下来,只要那针头擦破我一点皮,不要注射,我也会在0。01秒内死去。虽然我不怕死,可这样死去,却是做为一个失败者的死法让我屈辱。
我似乎感觉到有尖锐的东西碰到我脖子了,就在这瞬间,我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个场景,我忽然大叫:KKKOO4566。
那个日本人的脸色立刻变了,疯狂怒吼道:住手,住手,别杀他。
针尖抵住我脖子,在擦破我表皮前收了回去。我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这一宝押对了。
那个数字,是写在小晴在电脑上留给我的信件结尾的,我一直不知道什么意思,但直觉告诉我一定很重要。在生死关头念出来,果然引起了日本人的重视。
日本人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八噶,你的,怎么知道这个的?说,是谁透露给你的,公司里是谁在做你的内应。
我知道现在主动权都掌握在我手里了,我闭上眼睛,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那个日本人瞪了我半天,突然笑了起来,松开了我的衣领,还帮我顺了顺:陈君,让我们忘记刚才不愉快的事情,回到原来的合作话题上来。我很欣赏你的勇敢和机智,能和你合作,是公司的荣幸。
我睁开眼睛,朝他笑了笑,心想:你丫就哄鬼把。
日本人也看出了我眼中的嘲讽之意,却不以为然:陈君,你们中国人有句俗话,人心隔肚皮,害死你的人,往往就是你身边的人。莎士比亚也有句名言:这个世界上,你永远不知道该去相信谁。
我看到他身后MISS黄的脸白了一下,很明显他们之间内部矛盾也不小。
日本人手一挥,几个保镖按住我的手放了下来。日本人说:所以有些事情,交给自己人做反而不放心。陈君你虽然是我们的敌人,但我很尊重你的职业操守。我想和你谈一笔对双方都有利的交易,不知道你的有没有兴趣。
我很干脆的回答:没兴趣。
日本人也不理我,继续说自己的:如果你能做到我们的要求,我们将释放李小晴,并且将她和你的前任分离开来,还你一个健康正常的大美女,同时,我们将释放所有的目前在我们手中的中国人试验品。在那以后,我们再进行一次公平的较量,你看如何。
我抬起头来:你先说说是什么样的要求。
日本人很平淡的说:很简单,我们需要你合作帮我们弄出一个人来,很普通的一个人,少了对你们国家并没有什么损失。因为他只是一个疯子,目前关押在你们的精神病院里。
我不禁问:就这么简单。
日本人很严肃的点点头:是的,他叫张洪山,不是你们国家的高科人员,只是一个平凡的建筑商……
我截住那个日本人的话头:“好,如果真象你说的那样,我们成交。”那个日本人一楞,随即满脸堆笑:陈君爽快大大的,你们的松手松手。我一等保镖的手松开,立刻一脚踢翻了沙发,做势向日本人扑过去,所有的保镖怒吼着要跨过沙发,奔向主子的方向,我趁机在跌倒的沙发脚子上一蹬,跳在空中,沙发立刻又在他们跳过上方一半竖了起来。
几个保镖防不胜防,失去平衡再大的力气也没有用,被沙发拌倒跌成了一片,我不理那已经摆好架势的日本人,在空中反身扑向MISS黄。我有直觉,她一定是公司里一个重要人物。否则,她绝对不敢在日本人说话不尊重时明显在脸色上不满。
MISS黄可能再也没想到我的真正目的是她,好象惊呆了一动不动,我的脚在老板桌上一垫,落下时已经落在了她的身后,然后我一把捞起早瞄好的桌上一支派克金笔,一下抵住了MISS黄的太阳穴。大喝道:“都别动。”
一支勃郎宁小手枪抵住了我的胯下部位,我鄂然看着面无表情的MISS黄,她的右手垂在下面,手里握的正是那支玲珑的手枪。
我长叹了一声,握住钢笔的手垂了下来:“MISS黄,麻烦你把手拿开好么,这个姿势实在很不雅,一个女孩子可不该随便指着男人的这个部位。”
MISS黄象没听见一样,枪又往前顶了顶:“陈经理,麻烦以后千万不要让我看见你做这么不合逻辑的动作。”
“啪,啪,啪。”那个日本人笑着鼓起掌来,“陈君又一次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啊,我对你完成这次任务的期待越来越高了,既然你和MISS黄已经这么熟了,那么,具体情况就由MISS黄和陈君继续解释把。我就不打搅2位的雅兴了。”
几个保镖都站到了他后面,随他向外走去。“等等,”我叫住了他,他们都转过身来,那个日本人问:“陈君,还有什么事情。”
我甩手把钢笔掷了出去,立刻深深的插进了一个保镖的眼睛。所有的人都没有行动,只有那个保镖慢慢的拔下钢笔,仔细看了看插在钢笔上眼睛水流干后留下的皮膜,然后走过来把钢笔放在了桌上,面无表情的退了回去。
我点点头,对日本人说:“这也是你们的实验产品把,不是还有一部分这样的人散布在市区里帮你们拐骗实验对象,比如在地铁上拐骗小孩子么。我希望我们的谈判条件,也包含立刻中止这种行为。”
日本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陈君你的顽皮大大的,有话不好好说的,损坏我的实验产品的。这样很不好的。呦西。同意你的条件,只希望你尽心完成你的任务。”
日本人出去了,关上了门,我还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突然听见MISS黄说:“陈经理,你就不要打绑架他来交换李小晴的主意了。坦白说,没有别人的帮助,你连执行外勤的偏向脑力强化的克隆一型实验人体都斗不过,象他现在身边执行内务,专门经过体力强化的克隆二型实验人体,你去了也就是个死字把。”
我嘿嘿一笑,收回了目光:“那没准,谁规定体力化的会比脑力化的厉害,我可对那家伙控制全车群众来批斗我的情景记忆尤新,对了,赫敏被你们做了什么实验,我记得她的爆发力也很惊人啊。”
MISS黄愣了一下,摇摇头:“不知道,她不是我们的人,不过,陈经理,我对在你身后保护你的那个神秘人物倒是很有兴趣。那天去你宿舍杀你灭口的两个克隆人居然至今下落不明,我们虽然后来在你宿舍搜走了所有东西研究,还是推断不出是什么人物动的手。”
我和MISS黄对视着,突然一起哈哈大笑起来。MISS黄抹抹笑出来的眼泪:“真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啊。我们还是抛开这些枝叶,直接奔主干把。现在我要向陈经理你仔细介绍一下你马上的任务……”
“停,”,我打断了MISS黄的话,“公司里有那么多能人,那么多神通广大的试验人,这么个简单的任务,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呢。”
MISS黄苦笑了一下,转身倒了杯茶给我,“陈经理。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任务就象荒田君说的这么简单把。事实上,我们为了弄出这个张洪山,别说试验品,公司的顶级特工已经都快没了。”
“原来那个日本人叫荒田,好熟悉的名字,但在哪听过呢,”我一边拼命的在脑里搜索线索,一边被MISS黄的话说的一愣:“什么没了。都死了么?”
MISS黄摇摇头:“不知道。没了就是派出去后再也没有回来,消失了。”
消失了?有多少人消失了?我不禁有点紧张。
218人,都是顶级特工高手。说实话,身手都不在你陈经理之下。MISS黄的话让我肃然一惊。坐直了身体。
那麻烦MISS黄告诉我这个张洪山的具体情况,到底是什么身份,值得公司花这么大代价。我说。
MISS黄摇摇头:不能说。
我。
那麻烦你告诉我他的长相,特征等。我让了一步。
MISS黄摇摇头:不知道。知道的人都已经消失了。
我头上开始出汗了:那么,我该去那里找他,我执行任务的地点在那里?问完我就盯住MISS黄的脑袋。
果然MISS黄又摇摇头:真的不知道。
我喝了口茶,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明白了,MISS黄,我建议你找孙悟空去执行这个任务,没准福尔摩斯也可以。
MISS黄尴尴的一笑:我明白陈经理你现在的感受,不过在这个任务上公司还是可以帮你做些什么的。
MISS黄盯着我的眼睛:起码,我们可以把你送到张洪山在的地方去。
我微微一笑:你们都不知道在哪,却可以把我送过去,送到你们都不知道在哪的地方?哈,哈哈。
我凑近MISS黄的耳边,轻轻的,却狠狠的说:那么,MISS黄我要如何相信你的话,一个卖国的女人,一个为了金钱不惜投靠禽兽般的日本恶魔的女人,一个为了金钱不惜拿自己国人去给日本人做人体试验的女人,请你告诉我,我该如何相信一个这样的婊子的话。
“啪”。一个重重的耳光煽在了我脸上,我摇了摇头,感觉被打的天悬地转。只听MISS黄在我耳边大叫:闭嘴,你给我闭嘴,你们才是叛国贼,没有你们这些叛徒,我们满洲帝国就不会覆没。日本人,日本人算什么,他们只是我们满洲帝国的走狗,我才是满清帝国的正统继承人,爱新觉罗。颖仪格格。公司是我的,中国也是我的,我要把失去的一切都夺回来。,重建帝国的荣光……中国,是不可以没有皇帝的。
我的头晕得越来越厉害了,想说话却说不出来。有问题,一定有问题。我的眼光瞄向了刚才MISS黄倒给我的那杯茶,努力的想支撑起来,但终于倒了下去。
迷糊中似乎看见了日本人站在血流成河的中国人的尸体上狞笑,似乎看到MISS黄身穿黄泡坐在龙椅,底下无数留着辫子的满清遗老在三呼万岁,似乎看到小晴站在空中朝我微笑,然后缓缓向天际飘去。突然,耳边传来真实而凄惨的悲叫,似乎有什么大屠杀就发生在我身边,我一惊,努力想睁开眼睛,却终于还是感觉自己慢慢滑向黑暗的深渊。
我彻底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惊醒,睁开眼睛,却被一片白光刺激的要流出眼泪来……
我使劲闭住眼睛,隔了一会终于睁开。这下才看清了周围的情况。
还是一个字:白。白的天花板,白的墙面,白的橡胶地面,地面上坐着躺着站着上百个穿着白衣服的人,有的在喃喃自语,有的在不断的拿头撞墙,有的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周围回响着一种嗡嗡的声音,就是很多人同时低语的那种声音。
我的头也嗡了一下,想起了MISS黄--不,现在应该称呼她为满清末裔,爱新觉罗。颖仪格格,对我说过的那个地方,张洪山被关着的地方。
我想站起来,不料胳臂却没随我所想的抬起,这意料之外的失去平衡让躺着的我不禁在地上滚了一转,才发现我的双手居然被牢牢的交叉缚在胸前,缚着我手的就是我身上穿着的白色紧缚衣。
周围所有的人的身上,都穿着白色紧缚衣。难道那个叫荒田的日本人没有骗我,张洪山确实是个疯子?被关在精神病院里?可他们这么重视这个疯子干吗?
不过进来就好办了,我就不信我不能带人逃出个破医院,我滚到墙边,挣扎着依墙站了起来,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地方。
我眨眨眼睛,又眨了几下再看。晕,我没看错,这地方居然少了两样东西。
门,和窗户。
墙上白茫茫的一片,而且还包着橡胶板,怎么,怕病人自杀么,我苦笑一下,说实话我真的想自杀了。
但没有门,没有窗户,我是怎么被送进来的呢。
我甩了甩头,不去想这些,决定先解决核心问题。我吸了一口气,大叫道:谁是张洪山?
一个响亮的声音回答:我是张洪山,我大喜。
没等高兴结束,又有一个声音大叫:我才是张洪山。我谔然。
没等谔然结束,又有一个声音大嚎:我才是真正的张洪山。
底下就更热闹了,无数鬼哭狼嚎的声音在呼喊:我是张洪山,我真的是张洪山啊,然后有的人就开始以头呛地,有的人上下蹦跳,更有的人趁乱四处咬人,我又急又气,险些晕了过去。
没准以前的特工都是这么气死的。
忽然有一个人在我身后碰了碰我,我回头一看,是个落腮大汉,神情倒很正常,只听他低声对我说:你真的在找张洪山?
我又是一喜,同样低声问:怎么,你才是张洪山?
他忽然扭捏做态:其实,俺是张洪山的老婆。你找俺家老张干吗?
我呻吟了一声,真的气晕了过去……我在这鬼地方就这么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这里没有钟),渐渐也在一片混沌中摸出了一些规律。
首先,每天,估计是每天了,反之有一段时间,地上就会无故出现牛奶面包,但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出现的。而在这段时间来的时候,我们身上的紧缚衣就会松开,让我们自己动手吃饭。
然后在某段时间,身上的紧缚衣又会自动缚起,我也不知道怎么缚起的,反正好象低头一看,衣服自己就缚好了。
其次,里面的人好象也不全是神经病,有的人看上去还是很正常的。不过这些人不是单独在发呆,就是在喃喃自语,不象那些一看就知道是有病的到处找人说话。
我决定先从这些看上去比较正常的人沟通落手,看看有什么收获。
但一件突然发生的事情差点彻底推翻了我的推论。
在我做出决定不久,我发现在一个角落里有两个人正在下棋。就是那种三子棋,地上被他们划了一个田字,两个人各拿三颗面包屑为子,用脚推来推去,在你攻我守。
我心里一喜,能下棋,就说明他们脑中还有逻辑,说明还算正常,我连忙移过去,饶有趣味的看他们下。
眼看坐我身边的那个要输了,急得抓耳饶腮。我心里一动,决定卖个人情。于是我伸出脚,点了点下一步棋的位置。然后他赢了,高兴的朝我点头,而对面那家伙无比怨毒的看着我。
我想我是帮对人了,起码这个赢的比那输的友好。
我也朝他点了点头,回了一个友好的微笑。两个人的距离立刻拉近了起来,我听他对我说:这位兄弟你来了多久了?
我想了想,回他:没多久把,也就才吃了七顿饭,老哥你呢。
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我可吃了几百顿饭了,唉,还是外面好啊,哪象这里,跟和尚似的,只能吃斋。
我点点头,大有同感:是啊,吃了七顿牛奶加面包,我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
他忽然高兴起了,不过这次总算有肉吃了。这可是几百顿饭里我第一次看到肉啊。
我心里一动,难道这鬼地方送一顿饭时间就意味着一天,然后周末大放松吃荤,其余吃素?这么说我已经进来7天了。可要是周周有肉为什么这个赢棋的说他几百顿下来才吃这一顿肉?
想到这里,我眨了一下眼睛,也就这一会功夫,地上突然出现了无数牛奶和面包。
牛奶和面包,我揉了揉眼睛,谁也不知道它们是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我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我关心的是,哪有那个赢棋的说的肉。
身上的紧缚衣已经松开了,我咬了一口拣起的面包,又弯腰拾起一袋牛奶,朝赢棋的看去。
我立刻将嘴里的面包吐了出来。
那个输棋的面无表情的走到赢棋的面前,伸出左手,那个赢棋的狠狠一口咬断了他伸出来的左手的小指,然后放在手掌里,贪婪的摸来摸去,就跟一只饿了很久的狗突然见到一根久违的肉骨头一样,又把断指放在鼻下陶醉的嗅来嗅去,就象一个被逼戒烟的老烟鬼突然看到一根中华烟一般。
然后,他仔细的把断指卷在面包里,大口大口的啃吃了下去。血从他的嘴角流下来,一滴滴的滴在白白的地面。
原来他们下棋的赌注居然是人肉,我不禁朝那个输棋的看去,那个输棋的用紧缚衣的长袖口包扎着伤口,边毒毒的看着我,似乎狠不得从我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但我现在害怕的倒不是这个,我害怕的是:周围很多人正眼馋的看着大嚼人肉汉堡的赢棋人,眼里放出纂取的光芒,很快有几个忍耐不住了,荷荷大叫着冲向赢棋人面前滴落的血迹,趴在地上象狗一样舔食着。
那个输棋人一声大吼,上去拳打脚踢,驱散了他们,然后用紧身衣的袖子蘸干了地上的血迹,伸到嘴边边吸吮边恶毒的看着我。
我做特工也做了好几年了,但从来没有深入过这么诡异的地方,这是哪里,我面前的到底是什么人,我咬紧了牙关,不知如何面对……
在这个一片苍白的鬼地方,只有一件符合正常逻辑的事,就是吃喝。每个人都必须吃喝不知怎么突然出现的牛奶和面包,不吃就会饥饿。除了吃喝,余下的事情都变得诡异。没有任何表示时间的显示,没有睡眠,甚至也不需要上厕所,每个人看上去不是象疯子,就是象行尸走肉。
但现在,就是吃喝这一唯一符合正常人生理逻辑的事情。也因为我目睹周围那些看上去还比较正常的人好食人肉的表现,而变的诡异起来。
现在我才明白,在这里。看上去不疯的比看上去疯的更疯狂。这次吃人事件后,我才注意到,当紧缚衣松开,大家伸手拿面包的时候,很多人的手上都缺少了几根指头,看来,这样的人体赌博早就在大批的进行着。
我的周围,有着无数的食人者,而只有在吃饭的时间,我才可以从他们伸出的手指中判别出谁才是我身边最危险的人物。
但我也隐隐感觉出了这里还有一个潜规则在维持,就是:食人交易只可以在那些保持正常思维的人中进行,而不会延祸到那些真正的精神病人中去。这种规则不可能是自发形成的,从根本自然规律来说,弱肉强食,食人者最好的猎物应该是那些目光涣散的精神病人,而没必要花百分之五十自残的危险和同类赌博。
那么,是谁,在什么时候给他们灌输了这个强制性游戏规则,联想到总是忽然出现的牛奶和面包,我突然明白了,我警惕的朝四周的墙壁看去,不会错,在这些墙的背后,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一定有一双双眼睛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这个白房子里的人,都是实验用的白老鼠,当然,也包含我。
我不知道这里是谁,在进行怎样的实验,但想离开这里,我首先必须打破实验者制定的游戏规则,要打破游戏规则,我必须先找到一切不符合常理的事件的根本所在。
为什么我们只要吃喝,不需要睡眠与方便。为什么实验者要提供给我们吃喝却抹杀了我们的睡眠与方便。
我越想头脑越混乱,混乱中我发现自己身上的紧缚衣不知什么时候又已经被牢牢扣上了。
然后那个输棋人慢慢走到了我面前,用脚在地上的灰尘画了一个田字,然后把一堆面包屑推到我面前,死死的盯住我的眼睛,沙哑着叫道:挑战。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看着我们。
我的头哄了一下,我明白了,刚才我帮那个赢棋人赢了那一局,已经充分证明了我不是一个疯子,有着正常的思维。那么在这个只有疯子和食人者存在的封闭空间里,按照实验者的规则,我只能做为食人者参加这个赌博。
然后,吃了他或者被吃。无论那种结果,对我都是糟糕透顶的结局。
输棋人看我迟迟不愿坐下,不耐烦了,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低吼:挑战。
周围的人情绪都激动了起来,不知谁先喊了一声:挑战,然后围着我们的所有人都兴奋的呼叫起来:挑战,挑战!
看着周围兴奋的人群露出的一排排白森森的牙齿,我估计如果我说个不字,可能立刻就会被人群用牙齿撕个粉碎,也许这就是规则下弃战者的下场。
不管我猜测的对不对,我都不敢去亲身验证。在这鬼地方再好的身手也没用,毕竟大家的手都在紧缚衣里缚着呢。想较量,那是名符其实的君子动口不动手。看看周围饥渴的眼神,我想我一个不字出口,只怕几分钟后连骨头也剩不下来。
我只好接受了挑战,慢慢的坐了下来…………
由于我们的手都被锁在紧缚衣里拿不出来,这里只能用脚下棋,本来我想,我站旁边看,都能帮赢棋人赢了输棋人,轮到我自己下手还不是有赢无输。赢了我就留着他的手指,没准他还会感谢我。
但我忘了一句俗语: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
输了!
我看着对面狂笑的输棋人,不,他现在已经是赢家了,输的是我,冷汗一滴滴的冒了出来。
我不可能就这样心甘情愿的让自己手指成为他的美餐,我打定主意,在面包牛奶出现,我们身上紧缚衣松开的时候,我一定要想办法赖掉这场赌注。
但现在,我只能装做愿赌服输的样子乖乖的找个角落,呆在那里。
那个赢家立刻跟了过来,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也坐了下来,边磨牙边贪婪的在我身上瞄来瞄去。
MD,这样叫我如何思考问题。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我还没有想好用什么理由能赖掉赌注,瞬间,不知哪来的牛奶面包已经出现在了地面。
赢家迅速争脱双手,狞笑着拾起一个面包,向我走来;我挣脱双手,正要后退,发现退路已经被周围那些食人者堵死。看来他们已经发觉了我的意图,根本没有留后路给我。
如果不乖乖把手伸过去,看看围围贪婪的眼神,我想我离被分尸而食就不会太远了。
赢家已经走到我面前,白生生的牙齿已经被口水浸湿,我缩回去的手被周围人群死死的拽了出来,一直伸到赢家面前…………
我头上流出的汗已经快流到脚跟了,就在这瞬间,我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情。
我大叫:放开我,放开我,这是我们的赌博,我自己来动手。周围的人鄂然放开了我,赢家也愣了一下,闭上了正在张开的嘴。
我微微一笑,收回了被拉出去的手,然后朝赢家挤了挤眼睛。
他还没领会我意思之前,我一把撕开了身上的紧缚衣,恶狠狠的用牙使劲咬着。周围的人都惊谔的看着我的举动。
当紧缚衣被咬出口子的时候,我猛然把它抓回到手里,疯狂的边撕边把碎片在空中挥舞,嘴里大叫:撕掉,撕掉。周围的食人者用看着疯子的眼神死死的盯住我。
赢家气急败坏的狠命跺脚,却再也不敢对我眦牙。
我知道自己赌对了,根据这充满食人者和疯子的空间中的潜规律,他们逼我接受赌博的依据就是我神智正常,所以我不是疯子。不是疯子,在这里就是食人者。所以我必须接受食人者的游戏规则,接受挑战。
但现在,我是个疯子,不管我是装疯还是假疯,不管我在成为疯子以前是不是食人者,根据食人者不得对疯子下嘴的强制规则,赢家已经没办法再打我的主意了。
我没有破坏这里的规则,但我利用了这里的规则,拯救了自己。我死里逃生了。
我疯狂的大笑,拼命的挥舞手里我脱下的紧缚衣,已经被我撕成条条的紧缚衣,这时候谁敢说我不象个疯子,谁敢说我不是个疯子。
要知道这里的每一个人身上都只有一件衣服,就是----紧缚衣。里面什么也没有,我脱掉这件衣服某种程度上也是将自己逼上了绝路,从此我就不得不赤身裸体游走在这一堆疯子和食人者之间。也许某天我真会把自己压垮。
但未必,我在那堆拿着面包和牛奶却合不拢嘴的食人者外,还看到了一堆人。
那群疯子,他们也在看着我,但眼睛里却有一种狂热的光芒,好象看到了自己被压抑许久的欲望,好象看到了疯子的王,很多疯子已经不自觉的在抚弄自己身上的紧缚衣。
我突然有了一个恶作剧般的想法,但我做梦也没想到这个想法后来引起了怎样的后果。
我推开周围的食人者,冲到了那堆疯子面前,边跳边叫:脱掉,脱掉。
大家应该听过杜德伟的脱掉吧,我现在就在边唱这首歌边挥舞手里的破布条:
外套脱掉 脱掉 外套脱掉
上衣脱掉 脱掉 上衣脱掉
面具脱掉 脱掉 龟毛脱掉 脱掉
通通脱掉 脱掉
脱! 脱! 脱! 脱!
HeyYoh!!!!!11
脱! 脱! 脱! 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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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群里立刻炸锅了,所有的疯子都被传染了,兴奋的大吼大叫,迅速的扒下身上的紧缚衣,疯狂的咬着,撕着,挥舞着,一起哼唱着。很快疯子群全都赤条条的了。我感觉现在我就是他们心中的王,他们都在崇拜的看着我的一举一动,而食人者龟缩在角落里,惊恐地看着这世界末日般的一切。
不是想吃老子么,老子先扒了你们的皮,我恶狠狠的想,看着那些高潮中的疯子,我大吼道:把他们也脱了,脱! 脱! 脱! 脱!我把手里的布条揉成一团向食人者那里扔了过去。。
尖叫声立刻响了起来,扑向食人者的疯子玩命的撕扯着食人者身上唯一的一件衣服。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现在食人者群朝我投来的目光可以在瞬间把我杀掉千万次,但没有一个食人者有时间朝我扑来,他们都在玩命的拯救自己身上的衣服。
在道德底限上,食人者无疑比疯子走得更远,但在羞耻底限上,谁是疯子的对手。
疯子们捍不畏死的扒着食人者身上的衣服,不畏尖抓,也不畏利齿。狼和羊的位置瞬间颠倒了,羊群勇猛的对狼群发起了攻击,扒下撕碎了一张张狼皮。
赤裸的食人者有的抱头痛哭,有的含着泪水茫然行走,有的坐在地面上捶着碎了一地的面包和牛奶喃喃自语,而赤裸的疯子们抓着布条没心没肺的嘻闹着。我有些漱然了,也许我真的彻底将这里变成了疯子的王国,更要命的是,我推翻了这里实验者制定的规则,使这里变成了真正的混沌状态。
我更不知道如何从这里出去了,比这更要命的是……这场闹剧损坏了所有的食物,基本没几个人吃了什么……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激动的情绪已渐渐平息,房间里现在清晰的界限分离了出来。我和疯子们蹲在房间的一个角落。另一个角落里蹲满了已经恢复过来。窃窃私语的食人者。两个群落里没有不同的就是:大家都已经赤身露体了。
不对,还有一个相同的地方,就是饥饿,刚才的疯狂中所有的面包和牛奶都被挤压成了泥状,一摊摊的布满了地面。想吃的话只有趴在地面象狗一样舔食了。我不干,食人者也不干,但对疯子来说,这倒没什么。
于是当饥饿发生的时候,大部分疯子都开始趴在地上狂舔脏西西的面泥,只有我和食人者依然保持正常人的矜持,苦忍越来越激烈的饥饿,我突然又觉得好象这时候我又和食人者在统一战线了,为了人类最后那点尊严而苦苦支撑。
但是我错了,当所有疯子一起吃光了地面的食物心满意足的拍着自己的肚皮的时候,我看到了食人者眼睛里垂涎欲滴的目光。
我心里一沉,知道自己和食人者根本就不是一个战线上的。在这里,其实到处都是他们的食物。只是以前有规则限制了他们。他们就象驯化出的狼,只能承担牧羊的使命而不能吃羊。
但我这一闹,彻底打破了规则,首先:羊侵犯了狼的尊严,狼要报复。其次,我打翻了狼的饭碗,狼很饿。最后,紧缚衣脱掉了羊身上最后的保护,也脱掉了狼身上最后的固诏。
如果不是顾虑到疯子的数量远远多于食人者,他们早就扑过来了。
但终于,强烈的饥饿驱使一个食人者站了起来,然后所有的食人者都站了起来,向我周围的疯子走来。眼里闪出狂野的光芒。
我示意所有的疯子都站起来,看看周围疯子的数量,我对不让这场屠杀得逞的信心还是有的。
但就在这时候,我最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我身边所有的疯子在同一时间抽缩了一下,全部倒地昏睡过去,留下我一人面对正走来的群狼……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激动的情绪已渐渐平息,房间里现在清晰的界限分离了出来。我和疯子们蹲在房间的一个角落。另一个角落里蹲满了已经恢复过来。窃窃私语的食人者。两个群落里没有不同的就是:大家都已经赤身露体了。
不对,还有一个相同的地方,就是饥饿,刚才的疯狂中所有的面包和牛奶都被挤压成了泥状,一摊摊的布满了地面。想吃的话只有趴在地面象狗一样舔食了。我不干,食人者也不干,但对疯子来说,这倒没什么。
于是当饥饿发生的时候,大部分疯子都开始趴在地上狂舔脏西西的面泥,只有我和食人者依然保持正常人的矜持,苦忍越来越激烈的饥饿,我突然又觉得好象这时候我又和食人者在统一战线了,为了人类最后那点尊严而苦苦支撑。
但是我错了,当所有疯子一起吃光了地面的食物心满意足的拍着自己的肚皮的时候,我看到了食人者眼睛里垂涎欲滴的目光。
我心里一沉,知道自己和食人者根本就不是一个战线上的。在这里,其实到处都是他们的食物。只是以前有规则限制了他们。他们就象驯化出的狼,只能承担牧羊的使命而不能吃羊。
但我这一闹,彻底打破了规则,首先:羊侵犯了狼的尊严,狼要报复。其次,我打翻了狼的饭碗,狼很饿。最后,紧缚衣脱掉了羊身上最后的保护,也脱掉了狼身上最后的固诏。
如果不是顾虑到疯子的数量远远多于食人者,他们早就扑过来了。
但终于,强烈的饥饿驱使一个食人者站了起来,然后所有的食人者都站了起来,向我周围的疯子走来。眼里闪出狂野的光芒。
我示意所有的疯子都站起来,看看周围疯子的数量,我对不让这场屠杀得逞的信心还是有的。
但就在这时候,我最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我身边所有的疯子在同一时间抽缩了一下,全部倒地昏睡过去,留下我一人面对正走来的群狼……(待续
接正文: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这里的一切,除了吃饭本身这件事情,都是违反常识的。那么这里的创造者为什么要留下这件正常的事情在这里,因为它就是一切问题的突破口。
牛奶面包里有问题!
我相信,在所有人吃下食物后,会有一段不知道是多长的昏厥期,这段时间一定很长,所以,这里的人没有睡觉的概念,因为在那段时间里根本就补充足了睡眠。
这段时间,我们是意识不到的,因为我们会在同一时间睡去,又在同一时间醒来。在睡去与醒来之间的这段时间,就是观察我们的人,也是试验者对我们进行研究解剖的时间。
这是一段失落的时间,我们脑中没有印象的时间,所以这里没有任何关于日夜与时间的显示,有人害怕我们发现了在24小时内有很长一段时间消失了。
所以这里的人不需要睡觉,不需要方便,所有的程序都在那段时间内被动完成了。
牛奶面包出现的时候应该也有一段短暂的消失的时间。
我低头打量昏睡在我身边的疯子们,因为以前大家都被包裹在紧缚衣里,而脱光后我也没好意思看人家裸体,所以现在认真看了才发现,每个人的肚子上,都有几公分的淡淡红杠,我拔开一个疯子的头发,果然脑上头发后也藏有一个小小的圆弧痕迹。
这都是手术后激光修补伤口的痕迹。
在这里我们都是高级小白鼠,被人家做着人体实验!
做实验的机构,实力绝不会在公司之下,我隐约觉出,如果公司着重的是外形的改造的话,这里的机构就是在进行对意识的改造。
既然这样……我坐了下来,半合上了眼睛。我相信,这里的管理者一定已经发现了这里的骚乱。他迟迟的不采取行动,估计也是对我的动作充满了好奇。但现在,他不可能容忍食人者们将要进行的事情。
这对他是一个多大的损失!
食人者们已经跪了下来,贪婪的抚摩着地上的肉体,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
突然警报声充盈了整个空间,我只觉得脑子里好象被强大的电流迅速刺激,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好象要把脑子撑裂下来,我呻吟着抱着头在地上乱滚,而身边所有的食人者都和我一样哀号着抱头乱滚。
隐约中我看到好几块地板翻开了过来,几个穿白衣服的人钻了上来,然后我就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坐在对面的桌子后面好奇的看着我,这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带着金丝眼镜,很博学的样子.
看我醒了过来,他翻了翻书上的档案,念道:陈辉?普通白领,硕士毕业。从你档案看,你不象一个有反人类罪行的罪犯的潜力啊。
我苦笑了一下,我本来就不是萨达姆。侯赛因,我又不会吃人肉,哪会犯什么反人类罪,鬼知道我怎么会被关那个破地方去的。
请问这是哪里?我怎么会被送到这里来的?我有礼貌的对他询问。
他哈哈一笑:你可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当面问我的试验品,不过我想可能他们真的弄错了。你怎么看都不象疯子或者食人者,请问送来的犯罪记录:你杀了你办公室的三个同事并分尸烹食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脑袋嗡了一下,我终于明白公司为什么能确定可以把我送到张洪山在的地方里。原来这里是拿反人类罪犯做试验的机构。这种机构当然是相当隐秘的,所以他们只能把特工送进去,却没办法和特工联系。可以前进来的特工都哪去了?
公司栽我的脏,把我树造成了反人类罪犯,可是死的是那三个同事?有没有赫敏?我的心动了一下。
还有这个机构到底是属于什么单位,我可不可以说出自己的身份和目的?我思考了一下,决定暂时保密。
我冷冷的对白大褂说:那么请问,拿人体做实验算不算反人类罪?做这种事情的人,是不是罪犯?
白大褂又是哈哈一笑:手段并不重要,关键是目的。我们实验的目的,是创造一个和谐的社会,在我实验的乌拉邦社会里,所有的不和谐因素都会因为自相残杀而消亡,而且不会对正常人产生任何威胁。你看,在实验空间里连疯子都会很安全。不过,,,
白大褂点点头:感谢你的出现,把我们快要定论的结果全都推翻了,该吃人的吃人,该发疯的发疯,一切回到了原来的老路上。你就和以前那个姓张的一样,结果把实验搅成了一锅粥。不同的是。姓张的把食人者和疯子都逼得联合起来对付他;而你是把疯子联合起来对付食人者……
我眼前一亮,姓张的?难道是:张!洪!山?我终于找到了关于他的线索。
我努力压制住自己的兴奋,淡淡的说:哦,有人这么厉害?有机会我倒想见见……
白大褂听了我的话沉默了一下:我觉得你们见面的可能性不大,说实话,陈先生,我怎么看你都是一个非常正常的人,和张洪山根本不是一回事。
我摇摇头:不要被我的表现所迷惑,没准我比他更疯狂。
白大褂微微一笑:陈先生的意思,是我应该继续把你扔回食人者和疯子中去?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虽然这样会显得我们政府太不人道了……
“啊?可别,麻烦你给国安局拔个电话,998678755,内部电话,直接接王刚王局长,我叫陈辉,编号677855,任务编号75644。转告他我调查的公司确实有状况,我被人家陷害了。”我迅速说了出来。
白大褂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啊陈先生,请你理解我们的工作。我们工作性质太特殊,绝对不可能让外界知道,所以,我们没有可以和外界联系的工具。除了固定每年不定期上面有人来巡视我们,我们连出都出不去这里。白大褂看了看我,又说:不过你放心,我们这里牛奶和面包库存都很充足,还有温室蔬菜,只是没有容易激发人杀戮本能的肉类食品。
我张口结舌,难怪公司那么庞大的情报机构也找不到这个地方,它根本是与世隔绝的。不过这对我可不是什么好事,我如何才能证明我也是政府人员呢。
那个白大褂好象知道我脑子里想的:不过陈先生放心,我完全相信你所说的话,毕竟我在这里工作了这么久,一个人正常不正常我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你放心,等上面人来视察的时候,我会让你们见面的。现在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他按了一下桌上的电铃,一个工作人员走了进来。
白大褂朝我指了一下:把陈先生身上的绳子解开,请恕我不能亲自动手了,他从桌后推着轮椅出来了。
原来,白大褂腿上有残疾,不过从他的笑容上一点也看不出来。
我对这个和善的人很有好感,站起来问:谢谢您的信赖,先生贵姓?白大褂微笑说:免贵姓秦。“哦,秦先生。”我说。
工作人员更正了我一下:是秦博士。“哦。秦博士您好。”我立刻改口。
秦博士微微一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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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我的生活就很单调了,不过比起在那个白色空间里的刺激让我省心多了。我一边等待外界人员的到来,一边旁敲右测着张洪山的情况。不过秦博士的口风非常紧,他清楚声明对我的任务不感兴趣,不过也不允许我打听他的实验,更不可以接触他的实验品。
除此以外,秦博士是个很和善而健谈的人,而且非常博学,我在他那里学了很多知识,日子感觉过的也不沉闷。
不知道小琴和赫敏她们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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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秦博士和我谈到了这里的蔬菜来源,然后就谈到了蔬菜施肥问题,这倒解决了我以前的空间里人员没有方便时间的疑问,我开玩笑的说:这可真是肥水不落外人田啊。秦博士哈哈大笑。
突然我心中一动,肥水不落外人田,为什么我在试验室里的时候,食人者和疯子只有牛奶面包供应,却从来没有见过蔬菜。难道这温室蔬菜不是用来吃的吗?还是温室里另外有些别的东西,会不会和张洪山的下落有关。
看着哈哈大笑的秦博士,我也意味深长的笑了。
晚上,我走到温室门前,果然,门上一把铁锁锁的严严实实在。不过这个自然难不倒身为特工的我,我用铁丝打开了锁,推开门走了进去……
出乎意外,里面居然真的是在种植温室蔬菜,一个个塑料薄膜搭起的白色大棚,看上去有点农家乐的味道。我钻进塑料棚里仔细看了看,里面确实是种的蔬菜。
我有点失望,转身想离开这里,走到了门边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迅速走回去,强忍着刺鼻的怪味,拔开一个温室棚蔬菜下的肥料:一只苍白的手袒露在我的面前。
说是手,也有点不形象,严格来说是手骨。我迅速的往底下扒去,一具完整的骸骨浮现在我面前,在肥料中发出腐烂的臭味。
我跑出温室棚,大口的呕吐着,好容易稳定下了情绪,又去拔开了另一个温室棚蔬菜下的肥料。
依然有一具骸骨。每一个温室棚蔬菜下的肥料里,都有一具骸骨。
这个温室里,一共有20几个温室棚,就有20几具人的骸骨,上面的肉都快被啃光了,只有零星几点肉沫连在骨头上面……
我突然想起了来之前MISS黄对我说过的一句:我们派出了几十个特工去那里,可都消失了。现在我想,现在我看到那些消失的人了。
或者说,是那些消失了的人的骨头,他们躺在这里,躺在刺鼻的化肥味道当中,肉体已经成了别人的食物。我终于明白,原来在这个研究所中,试验室外比试验室内更危险。隐藏的食人者比公开的食人者更可怕。
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那个和善的秦博士,不过仔细想想,应该能排除他。毕竟这是一件需要非常隐瞒处理的事情。也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他一个残废想做得这么天衣无缝不为人知恐怕不太可能。
而且他那腿也很难走近这个温室。底下,有怀疑的只有一个人。我记得秦博士和我讲过这里蔬菜温室都是由一个人打理的。就是那天他按铃让他尽量解开我绳子的工作人员,好象姓刘。
这样的人留在秦博士身边太危险了,我必须立刻回去告诉秦博士。我刚做好决定,还没站起身来,听的脑后一阵风声,连忙伸手向上格去。
没想到后面的人的力道出乎意料的大,我一格之下,整个胳臂都剧痛的抬不起来,只听后面风声又响了起来,速度快得避无可避,我一咬牙,把头一缩,硬顶了一下,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趴倒在地,感觉后面的人还要对我下手,突然温室外面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我昏呼呼的抬起头来,正看到那个姓刘的工作人员的背影跑出了温室。不能让他接近秦博士,我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我挣扎着爬了起来,一步步挨着走向秦博士的办公室。
不出我所料,从门缝里就看见姓刘的背对我正举枪对着坐在轮椅上的秦博士,我迅速端起走廊上的花盆,一脚踢开房门,趁他惊讶的转头看我的时候,一花盆砸在他脸上,他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我迅速捡起地上的手枪,对准姓刘的,秦博士推着轮椅走到我旁边,激动的说:好在你来了,不然我可危险了。我张张嘴,还没说话,突然什么东西狠狠的砸在我的太阳穴上,我一下子晕了过去。。
醒来以后,我第一个反应就是:震惊。我被捆绑在轮椅上,秦博士反而站在我面前,站直了个子居然比我还高一个头,依然那么和善的看着我。但这时候我只觉得他的笑容无比诡秘。
秦博士微微一笑:“怎么,奇怪么?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说过:不要被你看到的表象所迷惑。谁规定坐在轮椅上的人就一定是个残废呢。”
“那你为什么要装成一个残废?我问完就觉得自己很愚蠢,闭上了嘴。”果然秦博士哈哈大笑起来:“为什么?为了不让别人怀疑啊,为了方便吃人啊。”
秦博士突然脸色一正:“是的,我是一个食人者。”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秦博士脸上露出了沉思的表情:“我给你讲一个故事把,有一个小男孩,从小就因为小儿麻媲症只能坐在轮椅上,同龄的孩子都嘲笑他是个瘫子。看着同龄人在他身边自由的跑来跑去,你知道他是什么心情么?”
秦博士脸上的肌肉歪曲起来:“所以他拼命读书,学习,努力想在智力上表现出他的优越感。可是,即使他年年拿到奖学金,别人的一句瘫子,就能把他不断努力换来的自尊击成臬粉。
所以他想,只要能站起来,只要能站起来,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只要能站起来。
终于有一天,他在一本古老的印第安巫医的记载中,看到了站起来的可能性。”
秦博士沉默了一会,凑近我耳边说:“关键就是,吃人。
印第安人相信,通过同类之间的猎食,能实现优良基因的继承,从而让弱者变强,战士变得更剽悍。说实话,当时我很怀疑这种说法的合理性,但这是唯一能让我看到治愈双腿的可能性的曙光。
我没法拒绝这种诱惑,我必须在实践后才能证明这种说法的对错。可是你想,我能猎杀谁呢,我是个瘫子,离不开轮椅的瘫子。”
看着他的眼睛,我感觉到了隐藏在金边眼镜后的疯狂,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秦博士直勾勾的看着我:“只有一个人符合条件,就是一直照顾我的女友,一个始终不计较我的残疾,欣赏我的智慧的女人。在她22岁生日的晚上,我开了一瓶香槟,然后告诉她,我是那么的爱她,以至于恨不能吃了她,我这辈子都会感激她一直以来对我做出的牺牲,可惜她当时没听懂我的意思,微笑着喝下了香槟,我亲手为她开的香槟,放了安眠药的香槟……”
“你这个自私的杂种,疯子。”我毫不留情的痛骂。
秦博士哈哈大笑:“别忘了,你现在已经落在了这个自私的杂种与疯子的手中,安静,听我继续说下去。”
秦博士推了一下鼻子上的金丝镜架:“说实话,我本来以为你要谴责我吃掉我女朋友的时候,心里有没有一丝人性的愧疚的。不过虽然你没问,我也可以告诉你,没有。
有的只是一点点害怕和兴奋,就象小时候偷吃糖又害怕被父母发现的感觉,对了,说到父母”他格格的笑了起来,“你猜我在吃完女朋友后接下来吃的猎物是谁?”
我打了个寒噤,我明白了,我面前这个文质彬彬的博士根本就是天生的人格缺陷,什么治疗腿疾,都只是他的借口而已。
秦博士斜睨了我一眼:“说实话,我本来并不准备对我父母下手,可当我将女朋友消化过后,我突然发现,我的腿好象能感受到了一点疼痛,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么兴奋啊,我迫切的需要找到下一个猎物,可是你想,我虽然腿上能感觉到了一点疼痛,但离站起来还远的很,这样的状况,我能猎杀谁呢?
只能是对我毫无防备的人,因为万一被别人发现,我立刻就有生命危险,我想来想去,最后只有请假从大学里回到了家。
我先谋杀了我的父亲,但不巧被我母亲发现了,奇怪的是她居然没有说出去,只是默默流泪。我可想不了那么多,也迅速的结果了她。陈先生,你想,如果不是他们给了我这个残废的身体,我也不会为了健康而去对他们下手。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报应把,你说对不对?”
我摇摇头:“不对!”
秦博士一楞:“陈先生有什么高见?”
我一字一顿的说:“都是你父亲的错,错在他就不应该姓秦,否则怎么会生下你这个禽(秦)兽。”
秦博士哈哈大笑:“陈先生真会说话,我想你的舌头一定很好吃,听你口气你一定对我底下的故事没兴趣了,那么……。”他弯腰拣起了地下的手枪。”
我冒汗了:“且慢,我对你底下的话很感兴趣,继续说把。”
秦博士举枪对准了我:“不好意思,我突然不想说了,SAYGOOGBYEFOREVER!(永别了!)”
我看着黑洞洞的枪口,知道姓秦的可不是在开玩笑,面前这个人没有常性的,说开枪立刻就会开枪。
我在部门里受的心理分析训练这时候终于派上了用场,万千思绪在我脑中迅速闪过,最后定格在四个字。
我一口气说:“祝你健康!”
秦博士握枪的手忽然颤抖了起来,我冷冷的看着他眼镜后突然充满血丝的眼睛,毫不退缩。
秦博士忽然仰天长叫起来,声音如狼嚎,如鬼啼,远远的传了出去,他一把扔下了手枪,单手握住我的脖子把我连人带椅子提在空中,怪叫道:“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知道些什么?”
我被卡的喘不过气来,心里反而不恐慌了,我知道我压对了这个赌注,现在就是请他杀我估计他也舍不得了。
我索性闭上了眼睛。
果然他盯着被拎在空中的我,慢慢的平息了呼吸,轻轻的把我放了下来。
我睁开眼睛看他在室里来回的度着步,突然停了下来,死死的盯着我:“陈先生,我们做个交易把,你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并答应帮我保密的话,我就想办法放你出去,如何?”
我冷冷的说:“还是先请你继续说。”
秦博士眯起了眼睛:“你不是都知道了么,还用我说?”
我暗骂了一句老狐狸:怎么?到这时候你还怀疑我在忽悠你?好把,我只说一句话:“当一个人追求他想要的东西的时候,上帝往往还塞给他一些不想要的东西。”
秦博士连连点头,再也没有怀疑了,张口就继续往下讲。
我暗暗呼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忽悠成功。其实秦博士这样绝顶聪明的人,本是很难骗过他的。但他正巧又是个极度自私的人,而且身上一定又发生了什么我推想中的变异,所谓关心则乱,他就是太关心自己了,所以居然被我轻易骗过去了。
当他的枪指着我的头的时候,我想到了小琴,变异的小琴,在自己被硬塞入了另一个人的身体后尚且要发生那么大的变异,象秦博士这样四处出击,吃了那么多的人,没点变异鬼才相信。
起码,能把我连人带椅举起的怪力就不是正常人能有的。
那么,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静静的听他说下去……
秦博士继续从他上次说停下的地方说起:“随着我的猎物越来越多,我的腿果然恢复了正常,那时候我真是又惊又喜,原来印第安人的传说果然是真的,我不但治疗好了我的腿疾,而且发现我的力量越来越增强,最后居然远远超出了正常人的范畴。”
说着,他用力的扳住了办公桌的一角,使劲一撅,喀嚓,桌角被他硬生生扳了下来。
我冷冷一笑:“那要恭喜你了啊,你成超人了。”
秦博士脸上没有得意的表情,苦笑了一下:“如果单纯这样那当然好了。问题是……”
他长叹一声,继续说下去:“随着我的力量增大,我得到猎物就更简单了。但康复的我已经不想再找人做食物了,我的起初目的只是想以一个健康人的身份融入这个社会……谁知道……”
他啪的又扳下了一块桌角:“吃人也会上瘾的,就跟吸毒一样。不过这还是小事,要命的是,无至尽的吃下去后,我身体越来越强壮,最后终于……远远的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秦博士脱下了白大褂,转身将他的后背显示给我看,我惊噩的睁大了眼睛:他的后背两肋高高突起,非常高,然后又往两侧张开,就象……就象用乌龟的甲壳给他做了一对骨质的翅膀安在后面。而翅膀之间都是滑膜,一句话,很象蝙蝠翅膀。
秦博士苦苦一笑,迅速的穿回了白大褂,立刻把翅膀遮盖起来:“看到了把,所以我就是腿好了也只能装成瘫子躺在这轮椅上,因为我根本就没法融入正常人的生活,真被发现,我就不是拿别人做实验品,而是给别人做实验品了。
所以我毕业后没有过上我梦想的正常健康的生活,只好申请了政府的研究基金,躲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进行实验。政府的目的是想构造一个和谐社会,我的目的就是能研究出要么能治疗食人癖的药物,要么能遏止我身体继续异化的方法。
结果这么一耗就是20年”秦博士忽然眼中凶光大盛,哪里还有半点斯文模样,一拳把桌子捶了个洞:“我都不明白自己这么辛苦牺牲了一切,最后怎么会是这么个下场,出生就不是个正常人,辛苦努力这么久,居然更不象人,老天注定要捉弄我吗?”
我看了看桌子上的洞,慌忙安慰他:“变这么强壮也不是什么坏事把,起码现在大家不是都还把你当人类吗?”
秦博士颓然坐在轮椅上,摇了摇头:“你不明白,后来我在印第安人的文献中,终于查出,原来我这种异变在很久以前在他们那里也发生过,而且他们还把变异后的模样当成了他们的图腾。简单说,就是再变化下去,我就成了印第安人心目中的神……”
我忍住强烈的笑意:“做神好啊,我们中国人那么多人一辈子修行想做神仙,还做不到,你吃几个人就成神了,不是很合算么?”
秦博士居然没听出我话里的讽刺,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你不明白的,文献里说,这种异变的最终形态,就是冬眠。冬眠26年清醒26天,在这26天里必须大量的掠夺人体,供足下一个26年里冬眠的养分,就这么不死不活,循环下去……我看了文献里的图片……”
秦博士诡秘的看着我:“你知道这种异变的最终形态是什么样子?”
我摇摇头。
秦博士神经质的笑了起来:“我说个谜语让你猜:头上张角,尾巴长长,脚下羊蹄,背后双翅象蝙蝠,夜晚就在你身边。每个西方国家小孩都知道的谜语,你能猜出来不?”
我楞住了:“你说的是基督教里的恶魔?那是意识形态的范畴把,怎么可能真实存在,还和你有关?”
秦博士点点头:“是的,异变的最终形态就是印第安人称为掠夺之神,基督教里谴责的魔鬼。美洲印第安人本就是一万年前中国人迁过去的,所以我这种异变,既可以说是基因突变,也不排除返祖的可能性,但一切诱发因素,我想还是因为我打破了禁忌,猎食了同类……”
秦博士接着说:“所以,为了自己的利益考虑,我和政府合作成立了这个秘密实验所,我个人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能有更好的视角观察除我以外的食人狂,希望能从他们身上探索出对我有利的东西,可结果……”
秦博士推了一下金丝镜架:“看来这种异变很大程度还是以遗传基因为决定的,结果这么多年以来,就没有一个和我有一样反应的食人者出现,看来魔鬼也不是这么容易当的。。”。
我忍不住又讽刺了一下:“这充分可以说明你天赋异秉,成仙成神指日可待啊。”
秦博士猛地站了起来,在室里连兜了几个圈,急燥的说:“不可能,就是世界末日到了我也不想变成那种东西,那样哪里还有一点做人的乐趣,我不可能那么委屈自己,我的要求只是做一个平凡的人,这样的要求很过份吗?”
我淡淡的说:“过不过份你得问那些被你吃掉的人。”
秦博士再次把我拎了起来,恶狠狠的说:“不要以为我有求于你就有资格对我这么冷嘲热讽,在温室里要不是老刘正好路过,我一早就杀了你。也托你的福,才让老刘发现了温室肥料的秘密,对我产生了怀疑,跑来这里威胁我。”
我苦笑了一下:“滑稽的是我还跑来救你,把他打晕了。秦博士阴阴一笑:你以为你不打晕老刘,他的那支枪就能对我勾成威胁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也和前面那些人一样,是为了那姓张的把,呵,我看你也是不知死活,你以为那姓张的又是什么善茬?没准他比我还让你吃惊呢……不过,只要你告诉我,你对我这种异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资料,我可以把他送给你……”
我压住砰砰乱跳的心,尽量平静的说:“既然你知道我的目的,更应该知道没见到张洪山之前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的。”
秦博士象只狼一样盯了我一会,迅速对倒了地上的老刘开了几枪,然后又对准他自己胳臂开了一枪,一把扯断了我身上的绳子,把枪塞在了我的手里,放声大叫:“救命啊,救命啊,杀人拉。”
我还没会过意思来,破门而入的保安人员已经一把把我摁在了地上,另外几个搀扶起来瘫在地上的秦博士,连声问:“博士你不要紧把,博士你不要紧把?”
秦博士喘着粗气说:“这个人太危险了,太具有攻击性了,快,快把他关起来,就关在和那个张洪山一起的地方。”
保安答应一声,推着我就走,我暗想:这丫不去当演员太可惜了…………
我被关进了一个全封闭的小房间,只有两个拳头大小洞口,既用来呼吸,也用来递食物,就是这样,不送食物的时候还用铁栅栏挡着。这么严密的房间里,里面只有一张床,床上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人抱腿坐在上面。
这个人就是久闻大名的张洪山。
说实话,我无数次想象过这个张洪山是什么样子。什么青面獠牙,希奇古怪,甚至半边脸红,半边脸黑的大花脸我都觉得有可能。
可怎么也没想到真人会是这个样子。
我面前的是一个男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估计丢人堆里就找不到了。而且看着我的脸上,有种职业性的有事求人的馅媚的笑,让人很容易有种对他看轻的感觉。
这样一个男人,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公司对他这么重视,也看不出有一点秦博士所说的攻击性。
不过他带笑看我一眼后,也没说话,依然坐在床上抱腿摇晃着身子。倒是我忍不住了,先和他说上了话:你就是张洪山?
他又转头看了看我,馅媚的笑了:我是啊,我是啊,您是?我揉了揉眼睛,刚才好象看见他象爬行动物一样,迅速伸出舌尖舔了下鼻子。
错觉把?我怀疑的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句。不过看这个人倒挺好说话的,我就开门见山了:是就好,你知道我是来救你出去的就行了。
他朝我古怪的一笑:救我出去?我干吗要出去?
我的头嗡了一下,这是我第2件没想到的事情,我一直都把自己当作是来救援自己面前这个人的,却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就是:面前这个人需要不需要我去救,他愿不愿意和我一起逃走。
在这个鬼地方,想救走一个人已经千难万难了,何况现在他不愿走的话,任务的性质已经由救援变成劫持了,难度无疑又加大了十倍。
我看着这个笑着看我的人,脑里很快的转动,是打晕他拖了他跑?不现实!唯一的办法还是尽量说服这个人。从这里的生活质量看,似乎劝他逃走还是比较有说服力的。
可我还没开口,他倒先开口了:你晚上睡的熟不熟?我楞了一下,说:还行把。
他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古怪的微笑:那很好,那很好,睡熟多好啊!
我有点发僳:难道这个人是个疯子?也好,总比他是个食人者好。
张洪山打了个哈欠:那我先睡了啊,不等我说什么,倒头就呼。我听见了铁链发出的铛的一声,原来他的一只手是被铐在这张铁床上的。
我苦笑着摇摇头,真不知道怎么能把他弄出去了。只好有样学样,倒头也睡,折腾了一天,确实有点累了。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我突然感觉一阵胸口疼痛,睁开眼睛一看,黑暗中那个张洪山蹲在床头,捧着一团黑呼呼的东西在大嚼,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胸口被开了一个大洞,鲜血正汩汩流出。里面心脏没有了。
我骇然大叫,张洪山听见了我的惊叫,狞笑着转过身来,原来他嘴里正叼着我的心脏,嘴角两颗长长的獠牙,只见他背后一对巨大的肉翅缓缓伸展开来……
我大叫着从梦中惊醒,按住扑扑乱跳的心脏,还好,只是一场梦,心还在。
突然我楞住了,室里,寂静的小室里,只有我一颗心脏跳动的声音。
两个人,一颗心跳……
我扑上去按住张洪山的心脏,一点跳动都感觉不到。我不死心的使劲摇晃他的身体,直得我确定我在苦苦追寻的人,心脏已经彻底停止了跳动。
他,死了!
目前我所做的一切,都已经没有了意义,我松开他的尸体,瘫倒在地,一切目前我所辛苦努力的希望支柱已经瞬间倒塌了,我感觉自己的呼吸正一丝一厘脱离自己的身体。
突然,我听到了心跳,不是我自己的,是另一颗心脏跳动的声音,不过不是床上张洪山尸体的方向发出的。
心脏跳动的声音从铁门外由远即近,进入了房间里,我惊讶的抬头看去,什么也没有,虽然心跳的声音一样的发出。
也不能说什么也没有,似乎眼角依稀看见一个黑影闪了一下,但只是似乎。毕竟,黑夜里怎么能看见黑影呢。
我的感觉就是刚才我看的方位似乎比房间里浓烈的夜色更黑了几分,但也就是一闪而过,一定是错觉。
接下来我就更加目瞪口呆了,床上张洪山的尸体,清晰的传来了心跳的声音:砰,砰砰,强有力的跳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醒耳。
床上的张洪山的尸体翻了个身,梦呓了几句,又沉沉睡去。我缩在地上,惊恐的看着这个离我不到50公分的人,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天亮了,张洪山打了个哈欠,翻身起来,笑了笑看着我:睡的还好把?我好容易挤出了难看的笑:还好。
一个白天我们就这么默默无言,张洪山就那么呆呆的环腿坐在床上,看着小窗口外的阳光。我保持着和他的距离,坐在地上,不时偷偷的打量他。要到傍晚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张洪山嘀咕了一句:你到底还要跟我耗到什么时候?
我摸不清他是在对谁说话,因为他说话的方向倒不是对着我。不过室里又没有别人,所以我只好接了一句:你以为我想啊,我是想出出不去啊。
他微微一笑:你想出去啊?我点点头:怎么,你有办法出去?他直直的看着我,突然古怪的一笑:我不!
然后又不说话了。我被他弄得很郁闷。到了晚上的时候,他突然又说了一句:要好好的睡啊,睡着了多好啊!
我打了个寒战,但那天晚上我居然真的睡得很香。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我和他每天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但渐渐感觉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直觉在这间巴掌大的小房子里还有第三个人,不光我有感觉,张洪山也有,因为他很多话都好象对那个看不见的人说的。
一天,中午的阳光透过栅栏射到昏昏欲睡的我的脸上,耳边正传来张洪山的喃喃自语,我知道他又和室里那个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人说话了。因为司空见惯,我决定不去管他,美美的睡一觉算了。正想着,突然听见那个张洪山哎呀一声大叫,把我吓得又睁开了眼睛,只见张洪山两眼翻白,翻倒在地上不断痉挛。我立刻扑了过去,捏住他的下颌不让他在神智不清中咬断自己的舌头,一边大叫: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救命。
忽然我觉得胳臂上一阵剧痛,低头一看是张洪山的指甲死死的掐进了我的肉里,只听他低声喘息着说:别叫,别叫,扶我起来,扶我起来。
我连忙松开捏住他的下颌的手,扶他坐了起来,他感激的朝我点了点头,我却被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眼睛居然变成了紫色,发出一种妖异的光芒。我担心的问:老张你没事情把,你的眼睛……你不是有什么隐疾把?
张洪山被我说得一愣,随即苦笑一下:也算是了,唉,快了,快了,越来越快了,没有时间了。
我被他说得莫明其妙:老张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张洪山直直的看着我,我的天,我发现他在不停的伸出舌头舔着鼻尖,简直不象是个正常人的动作。我听见他说:小陈,你会不会杀人?
我当然会,这可是我的主要工作之一.不过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当然不会,我又不是杀手.
张洪山冲着我嘿嘿的笑:不会啊,不会好啊!不会的好!突然他面色一正:如果有人杀了你的全家,杀了你的朋友,杀了所有你认识的人,就留你一个人在世界上孤零零的受苦,你会怎么办?
我会杀了他.我冲口而出,然后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立刻纠正说:不过哪有那么可怕的人,又怎么谁会那么厉害,呵呵.
张洪山还是那种古怪的笑:没有么?真的没有么?没有好啊,真的没有该多好啊!忽然他下了床,走到我身边,弯腰贴住我的耳边说:如果那个人就是我呢?如果那个人就是你呢?我杀光了我的一切,或者是你杀光了你的一切,或者是我杀光了你的一切,或者是你杀光了我的一切,哈哈,哈哈.
我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这个人疯了,一定是疯了,或者他本来就是一个疯子.
这个疯子突然抬直身子看着我,然后出乎意料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太阳穴,急促的说:朝这打,朝这打,来,来啊,打死我,打死我啊,我受够了,求求你打死我把,我看到他看着我的目光充满了渴望,在说着这么诡异的话语的时候,他的眼睛居然充满了真诚,好象在企求我为他祝福一样,更让我觉得恐怖.
我连说:老张你这是干什么,你干什么.立刻就要拉他起来,在我的手就要触摸到他的时候,他忽然惊恐的缩起了身子:不对,不对,你要是杀了我你就变成了我,不对,那样他就还是没死,你别过来,别过来,千万别杀我,别杀我啊.
我叹了口气,原来他疯得这么厉害,还是别管他了.
张洪山突然趴在地上痛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在这个时候出现,我终于能杀死他的时候你却跑来干什么,你来了他就死不了了,你该死,你该死啊.我看着地上这个男人抽缩的肩头,忽然觉得他也很可怜.
可我正在可怜他,他却渐渐停止了抽噎,抬头用一种恶狼般的目光盯着我,喃喃的说:对,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对啊...呵呵,呵呵.他兴高采烈的拍手笑了,笑声在中午的阳光中听了也让人发寒.
晚上,我睡的正香,突然觉得气喘不过来,我挣扎着睁开眼睛,发现张洪山骑在我身上,一双大手死命的掐着我的脖子...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大劲,我是个久经锻炼的人,可一样被他掐的一点劲都使不出来。我呼吸困难,眼见周围的墙壁开始旋转起来,突然张洪山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
张洪山松开了左手,然后用左手使劲的开始扳自己紧紧掐住我脖子的右手手指,同时上身呈现出一种奇怪的角度向后倾斜,就象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在使劲把他的身体从我身上往后拉开一样。同时他的脸上显出一种惊骇欲绝的表情,似乎有什么极度恐怖的事情正在他的身上发生。
我考虑不了那许多,趁这机会一把把他从我身上掀了下去,连滚带爬的扶床站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而张洪山被我掀下床后,滚到在地上,面朝下趴着一动不动。
我稳定了呼吸后,看着那张洪山还趴在地上装死,不禁无名火起,上去对着他就是一脚,痛骂道:你这个疯子,我哪对不起你了,居然想要我的命。
那个张洪山还是面朝下趴着一动不动,我不禁又有些不放心:不是又死了把?于是我立刻蹲下身体,把他的身子翻了过来。一翻之下,我惊叫一声,跌在地上,随即手撑地连退几步,迅速和他拉开了距离。
月光下,张洪山的眼睛诡异的滴溜溜的转着,脸上在月光下呈现一种深深的紫色,不过这不是我如此惊吓的原因。最让我吃惊的是:这个人,这个半分钟前被我推倒的张洪山,绝对不是张洪山。
半分钟前是,但现在的绝对不是,他们的长相,没有一点点的共通之处。但很难说有谁会和我面前的,穿着张洪山衣服的人,不,是某种东西,有什么相似。我不能确定面前这是个人,虽然他一样有人的外形,但他的嘴里却伸出了如蛇或者蜥蜴才有的尖尖分岔的舌头,在鼻尖来回的舔拭着,紫色的眼珠外没有眼睑,溜溜转动着盯着我,看这东西的表情居然在笑。
然后他就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就象一个单薄的影子,是一节节的慢慢的伸直身子,缓缓的探直起来的。就象是一个渝蛞般的软体动物。
张洪山哪里去了?我还没搞清这个问题,只见对面那个东西站直后朝我伸出了手,手也是紫色的,手指中间有如鸭蹼一样的东西,指甲又黑又尖,还向下带点弯曲,就和捕鱼的鱼鹰一样,同时似乎从它的喉咙里发出了一些单音节的东西。
突然……
插个作者写的小故事。
中秋团圆夜
八月中秋之夜,窗外陆续的响起了鞭炮声,杨青看着自己亲手做的一桌菜,,和桌上点的两根蜡烛,愣愣的留下泪来。
都是中秋月明团圆夜,但是杨青知道自己丈夫今天夜里不会回来了。一切都因为那个女人。
杨青知道自己老了,曾经她的脸上也如苹果般的圆滑,丈夫也曾深深痴迷于自己的笑容,但那都是曾经。
自从刘艳做了自己丈夫的秘书以后,丈夫的眼中就只有了那个年轻女子的身影。杨青知道自己再怎么化装,再怎么保养,也始终只是一个冷冻了的橘子,而不能象刘艳那样如刚摘的苹果,引起男人的垂涎。
杨青并不想和刘艳去争,虽然只有自己才是丈夫的合法拥有人。但他真的不该连这顿团圆饭也不陪自己吃。七年了,结婚七年了,一顿团圆饭的时间都不能陪自己度过么。
杨青看着桌上的菜,一股熊熊的无明火在胸间燃烧了起来,烧到了自己的骨头里去。
就在这时候门被敲响了,杨青兴奋的从凳子上跃了起来,回来了,原来丈夫的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够了,足够了,杨青决定今夜要给丈夫最大的温存,好好的过好这个团圆夜。
门开了,门外站着的是丈夫刘伟的司机:小王。杨青只觉得头脑里有个炮仗碰的炸了一下,两边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的跳个不停,感觉全身都充满了火药,被那炮仗点燃,四分五裂了去。
小王估计也被杨青的表情吓到了,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的说:刘,刘总关机了,他下午吩咐过我这时候带家里来接他的,我,我打不通就自己上来了。他,他要是不在,我,我先走了。不打搅了。
杨青看着门外慌张的年轻人,突然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一个在她34岁的脑海来从来想都不敢想的疯狂决定。
她一把攀住了转身要走的年轻人的胳臂,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对小王说:进来。
小王乖乖的在跟在她身后进来了,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奇怪的的问:刘总呢,怎么他会不在。
杨青坐在了自己的凳子上,指着对面的凳子,对小王说:坐。小王一惊:这怎么行,这是刘总坐的位置啊。
杨青突然大吼了起来:我叫你坐你就坐,小王慌忙坐了下来。
杨青用遥控器关掉了客厅的灯,拿尖起子拔下了香槟的塞子,给小王倒上了半杯,又给自己斟上半杯,举起杯子,轻轻的说:谢谢你来陪我度过这个团圆夜。
小王呢喃着说不出话来,不敢举杯,也不敢举筷。
杨青凄凉的一笑,放下了杯子,捂住了头:小王,我头痛,过来,扶我去沙发。
小王慌忙绕过桌子扶住了杨青,成熟女人的肉体象没有骨头一样瘫在年轻男人的肩头,耳边灼热的呼吸让他的心脏随着女人的呼吸快速起伏。他几乎是艰难的扶着女人到了沙发上。
杨青一把搂住要后退的小王的脖子,在他耳边吹气如兰的说:抱紧我。
小王慌忙后退:可不敢,可不敢,刘总知道了我就死定了。杨青突然竭斯底里的大哭起来,边哭边说:你TM还是不是个男人,你TM还是不是个男人。
小王这时候已经退到了门口,正要开门,听到这话,突然楞住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沙发上哭泣的女人,然后狠狠的扑了上去。
年轻人手忙脚乱的喘息着在杨青身上摸索,杨青一边应付着他,一边拿过沙发上的手机,拔通了刘伟的号码。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手机里传来的是服务小姐甜美的声音。
杨青愣住了,想起小王进门时候说的话:刘,刘总关机了
杨青突然觉得这场游戏变的索然无味了,既然无法让丈夫听到她背叛的声音,那一切都变的没有意义。她使劲推开小王堵住自己嘴唇的嘴,努力的把男人从自己身上掀了下来,冷冷的说:你,滚。
小王吃惊的看着她,然后再次伸出胳臂想抱住她。杨青啪的一个耳光扇在小王脸上,大吼:滚啊。
然后杨青站起来走到桌边想收拾掉给男人倒过酒的杯子,忽然男人从身后抱住了她,将她的上身按在了餐桌上,边用劲撕她的裤子,边恨恨的骂:你这个婊子,你这个婊子。
杨青拼命的挣扎,桌上的菜盘被不断的推落地面,发出辟啪的声音。突然她的手抓到了什么东西的柄,她想也不想的朝背后扎去,第一下扎空了,好象是被身后的男人让开了。然后第二下扎实了,杨青听到身后的男人大叫了一声,感觉按住她的手猛的紧了一下,然后松了下去。
杨青转过身,看到小王眼睛,鼻子都流出血来,太阳穴上,自己用来开香槟的起子深深的扎了进去。
他死了!
怎么会这样,杨青不敢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自己只是想让丈夫回来陪自己过一个团圆夜。谁知道却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怎么办,怎么办。
突然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一定是丈夫回来了。
杨青慌乱的拔下了起子,把小王的尸体塞到沙发下,拿沙发巾盖住地板上的血迹。然后打开了门。
门外的中年男人她不认识,而且看到她开门好象也吃了一惊。中年男人问:刘总呢?
“他不在”,杨青很快的回答完就要关门,男人一把抵住了门:等等,房间里怎么有血腥味,怎么回事情,里面怎么这么乱。你是什么人,这里发生了什么?
男人推开了杨青,已经走进了房间,看着室里一片狼藉疑惑的问。杨青不等他掉头,一起子又扎在了中年男人的颈后,男人大叫一声,转过身来,颤抖着手指指着杨青说不出话来。杨青畏缩在门边,牙关不停的打战。
男人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来,仰天到了下去。起子在柄和地面接触的瞬间,透过男人的喉结插了出来。
杨青慌忙关上门,连忙走到中年男人身边,探了探他的鼻息。
他死了。一会功夫,自己居然杀了两个男人,里面还有一个陌生人。
杨青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想哭却哭不出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么惩罚自己?底下自己应该怎么办。
忽然背后有人紧紧的掐住了自己的喉咙,她使劲想扳开掐她的手,却因为那双手上的滴血太多太滑而使不上劲。
但也是这个原因,那双手也使不上劲。挣扎中沙发翻倒下来,她和掐他的男人都翻在地上,杨青趁机挣脱了出来,依着电视柜不断喘息。
藏在沙发下的尸体这时候暴露了出来,翻滚到地板上那具中年男人尸体旁边。而还有一个男人踞在地上不断喘息,边用仇恨的目光注视着他。
是她丈夫:刘伟。刘伟的脸上一条长长的刀痕贯穿了整个脸部,刀痕两边的肉翻卷着,血还在不断的流下来,看上去象个刚从地狱逃出来的恶鬼。
刘伟也挣扎着站了起来,朝杨青扑了过去。杨青尖叫一声,就往阁楼方向跑。虽然她不知道丈夫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房间里,为什么会这样疯狂的要杀了自己,但杨青的本能告诉自己,被刘伟抓到自己一定会没命的。
刘伟踉跄着紧跟在杨青的后面。
杨青在木楼梯的中间跌倒了,身体向下滑去,刘伟扑住了她的大腿,恨恨的在她腿上咬出了牙印。杨青痛的尖叫起来,双腿拼命的蹬,正好蹬在刘伟脸上的刀痕上,刘伟痛的捂脸大叫起来,骨碌的滚了下去。杨青趁机到了阁楼,进屋反锁住了门。门外刘伟疯狂的咒骂着,敲打着,门被擂得象暴风雨中的一页小舟,越来越有倒下的迹象。
杨青急的不知如何是好,阁楼没有窗户,也没有电话,她无法向外面求救,而且整个房间里只有一个衣橱,一张床,躲的地方都没有。
啪,门上一块板裂了开来,一把菜刀劈了进来,杨青连滚带爬的跑向衣橱,拉开了衣橱的门。
一个躯体倒了下来,砸在了杨青身上,白白的眼珠正好对着杨青因为恐怖睁大的双眼。
更恐怖的是,杨青清楚的看到,现在从衣橱里掉出来的尸体,居然是自己,是自己的尸体,睁着眼睛,死不螟目。
杨青感觉自己要强烈的呕吐,她捂住嘴,不顾还在外面疯狂劈门的刘伟,拉开门一下冲了出去,正好撞在防不胜防的刘伟身上,巨大的撞力通过刘伟撞断了木拦杆,两个人在空中翻滚落在了一楼。
杨青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刘伟怀里。刘伟大睁着眼睛,象自己在阁楼的衣橱里发现的自己尸体一样死不螟目,后脑勺上,一堆血已经凝成了黑色。
杨青慌忙的爬起来,再也不想在这个见鬼的房间里稍做停留,一心只想冲出门去。她冲过浴室门口,就要冲到大门边的时候,突然停住了。
杨青转过身来,一步步的,小心异异的向浴室走去。要到门口的时候她停住了。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朝门里看去。
浴室的门开着,露出里面墙上的镜子,杨青只看了一眼,就疯狂的大叫起来。
刚才路过时的一睥,并不是幻觉。镜子里印出来的,是刘艳,不是杨青。
我是刘艳,不是杨青!瞬间所有的记忆如潮水涌来。自己是怎么苦苦挽留刘伟和自己度中秋;刘伟怎样执意要回家,自己如何不忿的到他家和杨青摊牌;在争吵中自己是怎么的失手杀死杨青,藏尸在阁楼;刘伟怎样正好遇见自己要逃,追杀自己,被自己一刀劈在他脸上。
底下的记忆就断了,然后自己就感觉自己成了杨青,多少个夜晚,刘艳羡慕杨青能合法的拥有刘伟。可以自由的可以和刘伟度过每一个中秋团圆夜。
也许就在自己失手杀了刘伟夫妻后精神极度脆弱的瞬间。这些一直蚕食自己心灵的欲望占据了自己的大脑,使自己和死去的杨青身份发生了错位。
也或者是死去的杨青想让她体会:杨青的处境也不是象她想的那么幸福。
刘艳看了看阁楼,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门又敲响了,刘艳愣愣的看着门,听到外面有几个人在说话:郭总怎么上来这么久也没动静,不是说就是和刘总见个面吗/
刘艳看了看中年男人的尸体,拔下了起子,藏在身后,走向门口。(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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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我觉得自己的心脏如一列缓缓开动的火车,轰轰,轰轰,火车从缓慢到高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我使劲按住自己胸口,但手立刻被疯狂跳动的心脏弹了开来,我感到两耳耳膜在不停往外扩张,好象七窍都已经留出血来,同时脑袋似乎在一寸寸的膨胀起来。
那个东西站在对面心满意足的看着我,我恐惧的想对它大吼大叫,但剧烈的心脏使我说不出话来,我用颤抖的手指着那个东西,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软了下去,跪倒在地上。然后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的一声巨响,底下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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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的时候,一线从铁栅栏中刺进来的阳光象剑一样刺进了我的眼球。我的头好痛啊。昨天发生的,是梦还是现实?我惊恐的四下张望。只见张洪山背对我面朝墙站着,好象听到了我爬起来的声音,掉过头来。
还好,一切都是梦,张洪山还是张洪山,不是那昨夜梦见的紫色的怪物。我松了一口气。
张洪山依着墙看着我,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我正要跟他打招呼,他忽然对我苦苦一笑:昨天晚上的,你都见到了把?
我张口结舌:不好!一切都不是梦。我面前的这个张洪山,到底是什么东西?
张洪山慢慢走回床边,一屁股坐在床上,把头埋在两膝盖间哭了起来。他抽泣了一会,抬头看着窗户说:现在,我告诉你我身体里某种东西,你应该会相信把。
我重重点了点头,追问道:那是什么?……
张洪山正要对我说什么,突然诧异的又看向窗户,将手指放到嘴边做了个嘘的姿势,我一愣之下,屏息听去,门口明显有淡淡的呼吸声,好象门下有人也在和我现在一样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
我不知道是谁在外面,但张洪山已经开始闭目养神,不再说话。过了好一阵难耐的沉默,他忽然睁开眼睛,说:走了。我连忙跑到窗边望去,看到秦博士的背影正在走远。
他也对张洪山的事情感兴趣?我还没想完,就听见床上的张洪山问:是那个姓秦的把?我吃了一惊,回头对张洪山说:你怎么知道是他?
张洪山哼了一声:那个人不是好人,而且身上有古怪,还我图谋身上的东西,我这还是能感觉出来的。把你送进来也不是什么好意,你提防他点。
我没接他的话,而是直接问:现在你可以讲讲我昨天夜里看到的是什么东西了把。
张洪山张了张嘴,又苦笑了,他摇了摇头:虽然这个东西在我身上缠踞了这么多年,可我还真不知道它是个什么东西。看着我怀疑的眼光,张洪山急了:孙子才骗你,我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但我知道它缠踞我身上以后都做了些什么。这个东西,是以惊恐而死的人的生命为力量来源的,一句话,它存在的目的就是要吸取人的生命。而且越多越多,对夺取人的生命有一种偏执的本能和无至尽的贪婪,而且……
张洪山看了看我:不管你信不信,它有很高的智商,很高,非常高,比我们高多了。说实话,自从我发现它的存在后,不知道想了多少方法来铲除它,你知道吗,我所有的亲人,朋友,都死在了它的手上,但所有的方法想过以后,最后它还不是在我身上好好的。所以我真的没办法了,我想到了自杀,但却根本死不了,或者说每当我夜间死去,到了白天又活了过来。终于有一天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我想让你去杀人不如我自己去杀……我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成了连环杀手,而且那些刑事专家根本分析不出我的动机,也一直抓不住我。直到有一天我不巧在现场被捉住,然后政府对外面宣称我被枪毙,实际却把我送到了这里。
在和那些疯子和食人者关在一起的日子里,我才醒悟过来,我已经堕落成了和那个怪物一样的东西,没准它本意也是这样,希望我最后和它同化,最后彻底占领我的躯壳。
没想到的是,它却作茧自缚,做梦也没想到在那个房间里没有白天和黑夜的区别,而且全部都得依靠药物睡眠。它再也出不来了。只能焦急的潜伏在我的身体里,你可以想象当时我是多么的兴奋,我感觉它因为吸收不到人的生命而力量渐渐衰落,可就在这时候,一些人出现了。
这些人好象就是专门来找我的,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途径进了这里,不断的接近我,劝说我和他们想办法一起逃出去,但我根本不想离开那里。结果他们打晕了我,想强制带我逃离那里。
这么做的结果就是我昏迷的时候它被放了出来,由于长时间吸收不到人的生命,它狂暴的攻击那些疯子和食人者,造成了一场浩劫,我想,那里所有人听到我的名字一定会吓的抓狂,就是疯子也不例外。混乱中那些来找我的人也丧生了。所有的疯子和食人者都联合起来对我进行反击,直到最后姓秦的那帮人将我从房间里隔离了出来。
由于那时候我已经醒来,所以姓秦的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摄象设备已经早被来找我的那帮人破坏了。不过他好象有很强的直觉,看出我身上有古怪,一直在盯着我。但我也能感觉出他的身上也不正常,所以我也一直防备着他,结果我们两个人就这么耗上了,直到你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平衡。
我也很奇怪昨夜你见到它以后是怎么还会活下来的,这不符合它的风格,说实话,我总觉得这里面有猫腻,当然,不是我希望你死啊,不过确实很奇怪。
也许你听我前言不搭后语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别怪我,我也不是很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如果是你遇到我这些事情也会和我一样精神错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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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感觉就是在听卫斯理小说,不幸这小说还是真人真事,而且就发生在我面前,我弱弱的说:会不会是什么外星高等生命……
看着张洪山死盯住我的眼睛,我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闭上了嘴巴。
我如果去写小说一定很畅销。
但大家一切都谈明以后,反而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总不能老去提他身体里的东西去刺激他,他也不可能来问我你怎么还没被杀死啊,于是日子就在沉默中过去,沉默到每次秦博士来偷听我们的动静我门都能发现,因为室里太静了。
有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猛见秦博士紧紧的掐住张洪山,身后展开一双巨大的翅膀,疯狂的狞笑着,张洪山的头垂了下去,然后从他身体里一种紫色的东西钻了出来,钻进了秦博士的身体,很快秦博士变成了那天夜里我见到的模样,阴险的朝我看了一眼,然后展翅飞去……
我从大汗淋漓中醒来,惊讶的发现张洪山正趴在栅栏上看着远方,我也下床看他在看什么,远处的窗外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光,但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张洪山回过头来,我从来没看过他脸上有过现在这种焦急,害怕,恐怖,绝望混合的表情。
张洪山轻轻问我:小陈,你还想不想逃出去了……
“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你以前不是说你不愿意离开这里?”
“以前是以前”,张洪山烦躁的说:“现在如果我还留在这里,不但消灭不了我身体里的异型,而且很有最后落在秦博士这种人手里的危险,那时候他很可能会强大到谁也消灭不了。既然这样,我还是越快逃离这儿越好。”
我抓抓头皮,“不是把,要下手他应该早就对你下手了,不会到现在才……”
张洪山烦躁的打断了我的说话,“你没看到刚才的闪光吗?”我追问道:“看到了,那是什么?你好象很害怕那个?”
张洪山欲言又止,最后苦笑道:你知道那是我的克星就行了,反正明天日出之前,我要还是逃不出这里,一切就都完了。“
他逼视着我:我完了,代表你也完了。你不是来想带我出去么?今天就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我心中一动,隐约感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时间已经来不及去想那么多了。我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和他商量对策。
“老张你比我先来这么久,应该对这地方比我了解,你先说说”,我诚恳的对他说。
张洪山脸上阴晴不定,看着窗外远处的闪光,“这个地方每隔一段时间就有直升机来投送食物和生活用品,看得出政府对这里还是很防备的。基本是没人进来也不让人出去。我原来是搞建筑装潢的,根据窗户外的建筑的走向和落差,我肯定我们是在一座山谷的谷底,而且还是很深的谷底。”
我的头嗡了一下:那就是说?
张洪山苦笑道:就是说今天晚上我们要长出两对翅膀才能逃出去,当然首先要打开面前这座铁门……
翅膀?我眼睛一亮,根本没去听他底下的话,自顾自的陷入了沉思。张洪山说了一阵,发现我心不在焉,也就闭嘴奇怪的看着我。
我凑到张洪山耳边嘀咕了几句,他一下子跳了起来,怀疑的问:这样能行吗?
这回轮到我苦笑了:要不你来想个更好的,我反正没辙了。张洪山愣了半饷:就按你说的干吧,赌死赌活就这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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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张洪山忽然大叫一声,从床下滚了下去,我连忙扶起他,焦急的问:老张你怎么了。老张你怎么了?
他气如游丝的说:不行了,我的病我自己知道,看来是熬不过今天晚上了。小陈,你听好,要让我死后那东西不继续附到你的身上,你必须这样杀死我……这样……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只好把耳朵凑到他嘴边才听清楚。刚听清楚张洪山忽然又大吼起来:快,快动手,不然就来不及了。
“老张……我怎么下得了手?”我惊叫,同时在心里说:“老张……你就是一个演员!”
张洪山挣扎着滚到了铁床下面,抬起一条铁床腿压在自己的心脏部位,喘着粗气说:快,压下来,给我个痛快的,我这辈子,,都会记得你这个朋友。
“老张……我们下辈子还是朋友”我含泪咬牙弯身朝床上按了下去。,“住手,快住手”,哐啷啷一阵急促的掏钥匙开门声后,躲在外面偷听的秦博士大叫着冲了进来,一巴掌把我掀出去了老远,急切的弯腰去查看张洪山的生死。
突然,一直憋住呼吸的张洪山睁眼一把掐住了秦博士的脖子,我也挣扎爬了起来,从后面扑过去死死的按住了秦博士。
这就是我天衣无缝的越狱计划,如果不是我算漏了一点的话。
秦博士仰天怒吼一声,一下就把紧紧抱住他的我远远挣了开去,然后一把把地上的张洪山掐起来扔到了床上,全身一攒劲,西装破裂,露出了肌肉博结的身体,身后一对巨大的肉翅也随即展现开来,面目无比狰狞,在夜色中看来就象刚从地狱脱逃的魔鬼。
我和张洪山对视苦笑了一下:这双翅膀就是我们越狱计划的关键。可按现在情况看来,我们根本左右不了拥有它的主人。
这家伙远比我们想象的强悍,强悍的太多了,我们原定的制服他的计划根本实施不了。
秦博士看着喘息的我们,冷笑一声,整了整领带,梳理了一下身上撕破的西装,转身就朝门外走。
计划完了,我脑海里闪电般的掠过这个念头。
不料秦博士刚走到门口,忽然捂着心脏大叫一声,瘫在了地上。然后寂静的夜空中响起了剧烈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扑扑扑,越来越快。
我惊讶的看到床上的张洪山已经变成了那个紫色的怪物,它边指着秦博士,边慢慢的走了过去。我看着连大气也不敢出。
紫色的怪物走到瘫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的秦博士身边,喉头发出了声音。可这次不是那种奇怪的音节,居然是清晰的张洪山的声音:带我们逃出这里。
秦博士喘息着说:怎么逃,我自己都出不去,你要知道我们这个研究所根本没有出口,除了直上直下的直升机,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紫色怪物格格的笑了:你不是有翅膀吗?用你的翅膀。
秦博士全身一震:你疯了?我自己都没想过这双翅膀能飞,没有试过,不可能。
紫色怪物恶狠狠的笑了一下:那现在就试把,如果你不想心脏跳破的话。“还有你,”紫色怪物一指我,“跟我一起走”。
“不对,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了。”我的直觉在大叫,但理智告诉我,现在是唯一能逃离这里的机会,什么疑问都放到逃出去以后再说把。
紫色怪物推着秦博士到了门外,紧紧抓住他的胳臂,阴笑着指着夜空说:现在你可以试了。秦博士无奈的抖动了肉翅,一阵巨风顿时刮的我喘不过气来。只见他居然真的飞了上去,而且越飞越熟练,不停的在夜空里盘旋,忽然对着地面上的我冲了下来,我一把抓住了他的另一只胳臂,秦博士摇晃了几下,很快就稳住了翅膀,越飞越高,身影遮住了半空中的月亮,带着我和张洪山凌空远去……
(第3章越狱完)
章四:惊天阴谋
我们就这样朝着月光飞去,飞了也不知道有多久,渐渐的秦博士也没力气了,最后我们缓缓飞落在一片草地上。
我和张洪山滚倒在地,不住喘息,秦博士也收回了肉翅,翻滚在另一边,边喘息边恶狠狠的看着我们。
我看了看张洪山,他已经变回了正常人的模样,但我想了想,还是往旁边翻了一翻,和他拉开了距离。
先说话的还是秦博士,他喘息着说:行了,张先生,我已经送你逃这么远了,现在我是不是能走了?
张洪山格格的笑了,简短的说:想走,留下躯体先。秦博士全身一震,吃惊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同时全身一震的还有我,我也吃惊的看着张洪山,这分明是那个怪物的笑声,可在我面前的形态分明还是张洪山。
张洪山同样得意的看着我,忽然我想起了过去的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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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中只有我一个人的心跳,失去呼吸的张洪山。
不停的伸出舌头舔着鼻尖的张洪山,
张洪山轻轻贴在我耳边说:如果那个人就是我呢?
张洪山抽泣着说:现在,我告诉你我身体里某种东西,你应该会相信把。
张洪山看了看我:不管你信不信,它有很高的智商,很高,非常高,比我们高多了。
“老张……我怎么下得了手?”我惊叫,同时在心里说:“老张……你就是一个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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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洪山得意的格格笑着:你终于明白了,真正的张洪山早就死了,一直是我在占据他的躯壳。现在,感谢你为我找到最适合我寄生的躯体。
他一指恐惧畏缩的秦博士,对我说:没有你的帮助,我怎么能最后得手呢?格格,格格,不枉我花了那么大的努力,用了那么长时间,现在终于可以实现我的计划了。
“今天,你将有幸亲见地球上最强大生物的诞生。”张洪山的身体已经渐渐变形,边狞笑着说:也有幸成为第一个牺牲品。
秦博士在张洪山朝他一指之后早就捂着心脏哀号起来,整个空间都回荡着他激烈的心跳,我盯着张洪山的紫色的眼睛,冷汗不停的流下来。
很快秦博士的心脏在最后一跳后,突然失去了动静。同时张洪山的身体也倒了下去,那夜在暗室里见过的紫影又从他身体里飘了出来。飘进了秦博士的心脏部位。
秦博士的尸体渐渐变紫,突然睁开了紫色的双眼,坐了起来。我注意到他的身体好象比以前大了一倍。
他缓缓站起来,向前走去,每走一步,脚下踩过的草地迅速由青变黄,然后又变成死沉沉的紫色,枯萎倒卧。同时他的躯体也好象在渐渐一寸寸变大。
他站在张洪山的尸体边,一手举起大嚼起来,同时阴森森的看着我,身后紫色的翅膀迎风招摇,我瞬间想起传说中的死神。
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可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自度必死的的我突然心中一动,我好象看到了什么东西的光亮一闪而过,而且好象在哪里看过这种亮光……
想起来了,这就是那晚让张洪山恐惧得决定逃跑的反光,可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我们在谷底看到的光源并不是存在于谷底的,而是从这里投射下去的?
是不是有人故意这么做出假象从而将张洪山从谷底逼了出来?先是蓄谋已久的秦博士,然后是将计就计的张洪山,结果难道在一切的背后还有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真正最后得利者?
紫色怪物很可能从我的眼睛中注意到了闪光的存在,惊恐的大吼一声,展翅就要冲天飞去。忽然四周光芒大盛,人声鼎沸,无数潜伏的人影晃动起来。我被强盛的光源刺激的眯起了眼睛,隐约看见无数人影手持一件明晃晃的东西,而一道强光在这些东西中不停的被反射辉映,最后在高空中融为一体,象一座金字塔形的光墙。
紫色怪物飞到了空中,但怎么怒吼挣扎也冲不脱金字塔光墙的笼罩,反而随着光墙的逐渐缩小被硬生生的从空中压了下来,最后光墙随着拿着映射物的人的距离逐渐缩小而成了光圈,一个紫色带翅膀的影子从秦博士的身体里被挤了出来,越挤越小,最后挤成了一个紫团落到了映射物搭成的正方体中去。
啪,秦博士的身体落在了地面上,两只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盯着夜空,了无生气。
“啪,啪啪”一个人鼓掌大笑从人群后走了出来,“陈经理,你这次可真是给我们带来了了不得,不得了的礼物啊,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完美。MISS黄,你说我们应该奖励他点什么呢?“
那个人的背后跟着一个30来岁的女人,高傲的鼻梁上架着一付金边眼镜,这个女人就是MISS黄,不,应该说是:爱新觉罗。颖仪格格。
那个人就是我以前的老板,日本人荒田。经过这么多的磨难之后,我们终于又重逢了,不过当然没有老友重逢的欣喜,相反,我看着他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焰来。
“卡,”什么东西打在我的后颈上,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好象又回到了秦博士的试验所里,依旧是白晃晃的一片,不过感觉这白晃晃的一片里只有我自己的存在。我翻身下床,四处寻找出口。
出口很快就找到了,但不幸的是又是一面紧锁的铁门。我感觉自己都要抓狂了,在和张洪山一起被锁在那间小屋子里那么久,现在我都快有空间忧郁症了,那里还能忍受又被关在这局促的空间中。
我决定了,管它什么锁,我现在要做个陈跑跑,牺牲一切,在所不惜。
我掀起铁床连续向铁门砸去,哐啷,哐啷,门没坏,我的手倒麻了,就在这时候,房间里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哈,哈,哈,陈君,欢迎回到你的工作岗位上,这么久不见,你还是一样的性急啊!’是我原来日本老板荒田的声音。
我顿时全身无力,再也掀不动铁床了。听他口气,这里应该就是我曾经在夜间被追杀逃窜的地方,我所在办公楼的夜间13层,公司的秘密研究所把,在兜了那么一大圈以后,我居然又回到了这里。
突然我想起来了以前我和他的交易,虽然知道等于与虎谋皮,但多少还是给了我一点希望。我向屋顶望去,很快找到了一个传音摄象装置。
“荒田,张洪山我已经帮你找到了,现在如果你还有一点你们所谓的武士精神,放了小琴,让我们公平的决斗把。”我对着传感装置大吼。
荒田阴森森的笑了:陈君,你的知道我最欣赏你的什么的干活。你的天真!中国式的天真。当然,如果你坚持要求慢慢欣赏一具标本的话,我荒田木四郎可以满足陈君你的。
我的头嗡的一下,我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我声嘶力竭的大喊:荒木,你它妈的畜生,你给我出来,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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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记得曾经有个傻女孩总是偷偷的看着你,还生怕你知道她喜欢你。
陈哥,你要有勇气面对未来将发生的事情。
陈哥,如果一切不是这样,你会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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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如果你坚持要求慢慢欣赏一具标本的话,我荒田木四郎可以满足陈君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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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田,荒田木四郎,终我一身,必杀此獠……
荒田木四郎,这个名字如一道闪电惊掠过我心头,我知道他是谁了。但,怎么可能?如果真是那个人,活到现在,他应该已经90多岁了把,怎么会是我现在看到的这个中年人模样。
荒田木四郎,二战中的甲等战犯,日本侵华军中最年轻的少将,1934年在日本国内被誉为富士山下最年轻的医界之天手力神,后来主持731部队,暴露出其丧心病狂的本性,成为种族灭绝和人体试验的鼓吹力行者,欠中国人民最著名的滔天血债是活体解剖红军著名女将领赵一曼将军和制作抗日著名将领杨靖宇将军的尸体标本。
难怪我曾经在听到荒田这个名字的时候有熟悉的感觉,但这个人魔不是在50年前就被送上绞架了吗,怎么还会继续在中国做他的血腥勾当。
荒田一定在监视器中注意到了我表情的异常,得意的笑了:很惊讶把,陈君,死而复生,长生不死,不仅是你们中国皇帝的梦想,也曾是我们731部队重点研究的课题。托无数“马路大”(日本对用做人体试验的中国人的蔑称,日语意思是木头)的福,实验成功了很多年了。我,死一次不算什么的,复活对我们是非常容易做到的。
荒田的声音突然带了几分狡黠:陈君应该不是第一次见过我这样僵而不死的人的,你们中国人有句俗话,做人不可数典忘宗,陈君不知道对自己的长辈事迹还记得多少?
我想起了,我真的想起来了。小时候,我在我奶奶备下的棺材中,装着我大爷爷的骨灰的棺材中,听到的咳嗽声,叹息声,指甲轻轻的抓桡声,他们正曾是生活在日军占据区那时候的居民,当年的侵略者,对他们做了什么?
荒田哈哈大笑着:中国政府也对你们隐瞒了很多啊,如果不是解放后你们政府发现苗条不对,迅速大力推行火葬,现在的中国,应该早被我们实验成功的活尸死后复活占据了把……
但更让我震惊的是荒田怎么会知道我童年的经历。这更引发了我一直埋藏在自己心底下的疑问:荒田是怎样能那么准确的知道秦博士的研究所在哪个谷底,而且张洪山出谷完全是我们临时决定的,他们怎么能那么恰到好处的在那么埋伏好等我们上钩。
难道在我身边,有一个隐形的敌人始终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可是我早仔细检查过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异样,不可能被敌人植入了什么监听装置,就是有也不可能探知我童年的秘密。那么,是谁在我的身边?
象是又知道了我的想法,荒田哈哈笑了说:陈君,不要去想那么多。你是个聪明人,女人算什么?现在,请说出你对KKKOO4566计划知道多少吧!说出来我们应该还有很大的合作空间!
KKKOO4566计划!我清楚的记得,这是当年小琴留在我电脑上的数字代号,在上次我被荒田他们识破身份要灭我口的时候,也是我喊出这个数字才让公司投鼠忌器,改而与我合作的。
可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KKKOO4566是什么意思,还是现在荒田自己说出来我才知道是一个计划的代称,但鬼知道这是个什么计划。
等等,有什么地方不对。荒田不是对我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吗,怎么却始终不知道我对这个计划根本就毫不知情。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人在他面前遮掩了关于我和KKKOO4566计划的关系。
那个我初次进公司时遇见的裂口女,也就是后来在那场午夜追踪中帮我除去流浪汉的清洁女工,渐渐浮上了我的视线,对,以她的清洁工身份,完全有办法帮小琴在我的电脑上留言,而显然荒田不知道这个神秘女人的存在。
我又想到了那个清洁工又细又长的手,和赫敏一样的手,看过了那么多的变形,我真怀疑她是不是就是赫敏的化身。
可她,究竟是什么身份,难道在这个庞大的罪恶公司里,我一直不是在孤军奋战。
我完全有理由相信,现在我回来了,她也很快就要出现了。
但在她出现之前,我一定要想办法找出荒田安排了谁,或者说是安排了什么在我身边来掌握我的动向。
可从哪里突破呢?我没去理会荒田的话,绞尽脑汁的推想身边发生的一切,不料荒田居然有点不耐烦了:陈君,请不要以为你还可以象上次那样威胁我,明白说,没有张洪山,KKKOO4566计划确实是我最重要的王牌。是我这么多年的心血结晶。但有了张洪山,KKKOO4566计划很快就是一张废纸而已。我现在问你,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计划,知道我的计划在哪里有漏洞而已。你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我闷声说:也不是我不想说,说实话,我对这个计划也是一知半解而已,不如你先给我上上课,让我比较一下再决定是否有告诉你的必要性把。
传音中荒田的声音似乎滞了一下:陈君你的真是狡猾大大的,按你们中国人的话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跳黄河心不死把。既然如此,希望你不要因为知道计划真相后悔才好。反正KKKOO4566计划已经过时了,我们就看看彼此到底掌握了多少秘密把。
墙壁的一边凹了下去,一排保镖中,荒田正向我含笑招手,我努力压住想掐死他的冲动,慢慢的走了进去……
MISS黄还是面无表情的站在荒田身后,见我走进去,似乎金边眼镜后的眼睛有了点诧异,但也许那是我的错觉。
我四处打量这墙壁后房间的布置,一个个巨大的玻璃容器盛满了液体,液体里浸泡着希奇古怪的生物标本,但都有一个特征,就是还能看出人的形状来。
我想这些异型的原型一定不是日本人,这里根本就是荒田拿中国人做试验的修罗场。再向前走,我停住了脚步。
小琴惨白的尸体也浸泡在一个巨大的容器中,再旁边是刘姐一家子,一路下去触目惊心的都是我曾经在这座办公楼里的同事的尸体,浸泡在散发出刺鼻异味的福尔马林液中,我不敢再看下去,悲愤的掉过了头。
荒田饶有兴趣的看着我的表情,见我掉过头去,哈哈大笑起来:陈君,你的,同情心泛滥了的。一点不象我们KKKOO4566计划培育出的精英。要不要我提醒你,这里的人,可都直接或间接的丧生在你的手里哦。
什么?荒田的话如晴天霹雳落在我的头上,我不敢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荒田冷冷的笑了:你就是KKKOO4566计划,KKKOO4566计划就是由无数个你组成,陈君,你不是很怀疑为什么我们始终掌握你的一举一动吗?现在请你看清楚。
MISS黄按了一下手中的遥控器,墙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屏幕,一个孩子在无声的奔跑。
那是童年的我,不会错的,但这是什么时候的录象,他们是哪里来的。
MISS黄又按了一下遥控器,屏幕上展现的是一个男生和女生手挽手在散步,啊,那是我的初恋,就是我身边的人也没几个知道的,但在这里却被丝毫必现的展示着。
荒田看着我震惊的表情非常得意,拿过MISS黄手里的遥控器:陈君,希望你看看这个。
画面上我穿着国家安全局的制服,庄严宣誓:我,陈辉,发誓以生命捍卫祖国的庄严。
荒田又按了一下遥控器,屏幕上展现出局长给我交代这次潜入公司任务的画面。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我们精心策划的潜入计划,原来在敌人眼里只是一出闹剧,我们一直都被敌人牵着鼻子走,而且,听荒田的口气,我的身份,居然和公司密切相关。
我一直在苦苦追寻的叛徒,我身边的隐身人,居然就是我自己,但我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做了叛徒……
荒田诡异的朝我眨了眨眼睛:没想到把,陈君,不过你也不用太内疚了。荒田指了指屏幕:这里可不是就有你一个人的资料,事实上,你们整整年轻一代的资料都在这里面,在我们眼中,你们中国这一代是名符其实的垮掉的一代。
不错,几十年前那一场战争是我们日本输了,但在我们被迫从中国本土撤离的时候,KKKOO4566计划就已经开始启动了。当年你们的政府虽然破坏了我们留下的毒气站,细菌站,但是我们早已经在你们的祖父辈身上植入了信息反馈基因。由于这种基因是隔代遗传的,所以我们无法从你们的上一代身上得到什么。但到了你们这一代,基因终于开始发挥作用,但我们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取回。
但终于你们政府无意中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我们顺当的取回了当年存放在你们祖父辈身上,现在转移到你们身上的信息反馈基因,所以,你们这一代在我们面前根本毫无秘密可言。等你们这一代掌权的时候,就是我们日本真正占领中国的时候。因为对付你们,比打碎裸体暴露在我们面前的泥偶还要容易。
我看着荒田狰狞的面目,一时再也说不出话来。但突然听到MISS黄冷冷的说:荒田所谓的契机,应该值的就是共产党更换二代身份证,居然愚蠢的使用了你们日本西门子(汗一个)公司产的最新解码器这件事把。不知道荒田的电脑里,会不会有我的资料存在。
荒田打了个哈哈:黄小姐说笑了,当年被植入信息反馈基因的,只有那些来领良民证的贱民,怎么会有您祖上皇室贵裔在,您多心了,女人哪,哈哈哈。,,
荒田按了一下遥控器,但这次屏幕上出现的居然是一片雪花,荒田皱皱眉头,对我说:陈君,我现在只对一件事情感兴趣,你在公司的那段时间内,居然有几段时间你的反馈信息被遮断了,我想你诚实的告诉我那几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
MISS黄还是那冷冷的口气截断了荒田的话:我们女人虽然多心,但还不象荒田君这么健谈,看荒田君这么坦诚的把一切向陈经理说的这么清楚,应该不会还对我这个合作伙伴隐瞒了什么把。
荒田笑而不答,MISS黄继续怀疑的看着他。我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对MISS黄高叫:KKKOO4566计划已经被荒田废置了,难道他的新计划没有对你讲吗?
MISS黄和荒田瞬间都变了脸色,MISS黄向前一步,逼问荒田道:我觉得荒田君应该向我说明你从张洪山那里到底弄回来了什么东西?它和你的新计划到底有没有关系?是不是?
荒田后退了一步,嘿嘿笑道:MISS黄你要知道男人也应该有保护自己隐私的权利。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们吸引了过去,我一把推倒身边的保镖,夺过他手里的手枪甩手就是一梭子,一个翻滚滚到了大型玻璃容器后,甩手两枪又打掉了日光灯。
光线立刻昏暗下来,室里乱成一团,叫骂声,枪响,呻吟声乱成了一团……
片刻的混乱以后,我突然楞住了。不知道是谁打开了墙上的大屏幕。屏幕上清晰的映射出我在这室里做的一举一动。
我钻到右边第二个玻璃容器后面几秒钟,屏幕上清楚的显示出我迅速的钻到右边第二玻璃容器后面。
砰,砰砰,一连串的子弹呼啸而来,敌人都盯着这里打,玻璃钢容器迅速被爆裂了,里面的液体流了一地,不知道是什么的尸体也随液体流出来软软的搭在我的身上。
我连忙推开尸体,迅速猫腰跑到左边第三个玻璃容器后面。
该死的屏幕上显示出我已经钻到左边第三个玻璃容器后面。
砰,砰砰,又是一连串的子弹呼啸而来,我估计敌人根本就没瞄准我,完全看着那屏幕来确定我的方位了。
姥姥!气急败坏的我躲到下一个方位之前对准屏幕就打,子弹打的墙壁上白灰四溅,但没用,那图象是投射在白墙上的,就把墙打烂了它还在。
躲都没地方躲,荒田疯狂的狞笑着。我也快没子弹了,而身边的枪声越来越密集,脸有点痛,一摸,被弹片擦出了血。我惨笑一下,要捐躯了今天。
不知道有没有人帮我交下个月的党费。哎,原来死前真的会象电影里演的那么想。那么就让我再看看会不会还和电影里演的枪里正巧还有一颗子弹把。
我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扳下了扣机……
枪里没子弹,还是请敌人代劳把,我正要站起来。突然周围的枪声弱了下来,然后迅速停止了。外面响起了荒田的大声咒骂。
我好奇的探头出去,屏幕上一片雪花白,所有的保镖在呆呆的看着屏幕发愣,不远处荒田正跳脚咒骂,不时和身旁的MISS黄争执什么。
“砰”的一声,原本关上的大门猛的被撞飞了起来,一起飞起的还有背朝门站的两个保镖,昏暗中好象有什么东西掠进了室里,靠门边的余下几个保镖也遭到了袭击,身首分家。
沿着我的方向,一团蓝影在保镖群里跳跃舞动,保镖如秋后的落叶一般纷纷倒地,人群里迅速分开一条肉眼可见的路,我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切:这些保镖可都是荒田改造的强化人啊,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蓝影很快的闪到了我的身边,原来是一个穿着蓝衣服的女人。老朋友了,我一直在等待她的出现。好象每次我有了危险她都会出现在我身边。
是那个清洁女工,还是带着那大口罩,我知道那口罩的下面有一张畸形的裂口,但有什么关系,外面那些看起来正常的人可都等着要我的命呢,只有她是来救我的。
我感激的朝她笑了一下,她朝我眨了眨眼睛,拉住我的胳臂就往门外拖。
……好大的力气!
只听荒田在怒嚎:开枪,给我开枪,你们都是死人吗?砰,第一声枪响居然是从MISS黄手中的枪里发出来的。只见她一枪撂倒了一个举枪的保镖,同样高声怒吼:不准开枪,不准开枪,抓活的,谁开枪伤了我妹妹我TMD第一个毙了谁。抓活的,抓活的。
荒田愤怒的抢过身边保镖的枪对准了MISS黄,怒吼道:你的疯婆,给我闭嘴。MISS黄毫不示弱的掉转枪口也对准了荒田。
场面乱得不能再乱了,以我的意思很有兴趣继续观赏一下,但那个女清洁工……不对,她是MISS黄的妹妹,难道也是满清皇室后裔,也是什么格格?---一路拉着我飞奔,我不由自主的脚不沾地的跑着,气喘嘘嘘的问:恩人,怎么称呼?
“爱新觉罗。淑怡。你叫我淑淑把。”“额……淑淑……叔叔”,想到她口罩下的那张狰狞巨口,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
她可能感觉到了我刚才的寒噤,底下没在说话,拖着我继续在楼道里飞奔。后面那群保镖也追了出来。
章四阴谋
十:皇室密辛(一)
淑淑拉着我没跑多远,前面的楼道就没路了,我不用回头也可以听到身后喧杂的追赶声.而这层13楼是没有上下阶梯的,我们奔走的又是和电梯间相反的方向.
回头和他们拼了,我决定了正要掉头,淑淑使劲的把我拉住,同时塞了一个冰凉的东西在我手里:钻进去,从这跳,快。她指的是墙上的垃圾通道,铁盖子正拿在她手里.而她的一只腿已经跨进了通道里去.
我毫不犹豫的相信了她,一看她的全身没在了通道口,我就跟着往里钻,身后一个保镖已经怪叫着扑了过来.抱住了我一只没来的及钻进来的小腿.
奇怪.这是一条直直的铁皮通道,但最底下垃圾堆上却看不见淑淑的踪影.我突然有点后悔跟她进了这条死胡同,连反抗都没办法反抗.这不是等人家来抓吗.我心里想着,腿上蹬着,终于把死死抱住我小腿的家伙连鞋蹬掉了.
身体瞬间失重,向下直冲而去,我感觉血液都向头皮涌去,忽然半空中一只手伸了出来,拉住了我的胳臂,是淑淑在铁皮后挖了一个洞,此刻她在洞里揭开铁皮把我拉了进去.
我苦笑一下:上次我和流浪汉的搏斗中她也这种手法救了我一次,看来她对这座大楼还真不是一般的熟悉.不过和这么一个丑怪女人挤在一起心里还真有点忐忑,同时听到外面荒田的怒吼隔着铁板传来而显得有些遥远:下去,都给我爬下去追.然后就听到扑通扑通的下饺子般的声音,我心里不禁大乐,心想:你就是把通道都塞满了人也发现不了我们.
突然我心里一动,低声惊叫:不好.淑淑瞪大眼睛奇怪的看着我,我焦急的低声说:那个信息反馈装置,荒田很快就会知道我们躲在这里了...
皇室密辛(二)
淑淑被口罩遮掉一半的脸似乎轻笑了一下,她用手轻轻的拍了拍我右手拿的东西:没事,有这个在,他们发现不了我们的。
我这才仔细看了看逃进通道前她塞进我手里的东西,是一块晶莹的黄色石块,拇指大小,中间一道黑纹似乎是一只有灵性的眼睛。这是……我轻呼道:猫眼石。
淑淑点点头:是啊,姐姐说这种宝石能发出强磁场,让别人感应不到你的脑电波,姐姐什么都知道。我惊讶的问:你姐姐?你说MISS黄?她会帮我?淑淑摇了摇头:颖仪是我大姐,宝石是我二姐给我的。我二姐你更熟悉,她叫爱新觉罗。赫敏,就是在你们办公室化名赫敏的。
淑淑低低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忧伤:大姐什么都好,就是太要强了。听说文化大革命里我们的父母都因为被镇压而死,她就一直想要报仇。后来又遇见了那个日本人,说是可以帮她恢复皇室的荣光,她就什么都相信那个人,挖掘出了当年我们祖先埋下的宝藏,还诱拐你们汉人给那个日本人做活体试验。
我和二姐怎么劝她她都不用,她总是口口声声说要当皇帝,重振满清帝国。不过大姐对我们姐妹真的很好,就是知道我们私下和那个日本人做对也帮我们遮掩着。我们也不好太明了和大姐翻脸,就私下做一些我们力所能及帮助汉人少受公司祸害的事情。听二姐说她在你进公司面试成功的晚上,就在你脸上留了血手印想吓退你,可你傻的跟驴子一样硬往公司里面冲,她也没办法。
但后来二姐渐渐发现你是一个有特殊使命的人,于是我们一直在暗处保护你,在外面由她照应,在公司里面就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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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来在地铁上不是赫敏把我扔在集装箱上,我早就尸骨无存了。
还有那天在我家浴室里,反锁上门后和追杀我的流浪汉打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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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脸刷的红了,那天在浴室站着的人就是赫敏么?我不是春光外谢了么!这丫头...
洞里光线很暗,淑淑没查觉我脸上的异样,继续说:你那个女朋友,也是二姐告诉他公司的秘密的,可惜没有逃得掉,反而引起来荒田的警觉,着急动手了.他抓走你后,借口清除余党,,瞒着大姐对你办公室以前所有的同事都下了毒手,但后来尸体里没有发现有二姐,我想她那么机警,一定逃走了.不过她底下也没有和我们联系.但这样这样已经引起了大姐的很大不满,她和那个日本人的裂痕已经越来越深了...
皇室密辛(三)
忽然听到荒田在洞外高声叫道:给我重重敲的,敲铁皮的干活,看有没有空心或者暗室的,我就不信的,他们,天上去了的。我和淑淑对望了一眼,淑淑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奇怪的光,似有几分畏惧,又象有几分坚决。
她轻轻的对我说:还有个地方能逃出去,但把握不大,风险很大。我微微一笑:总比束手待毙强把,带我去把。淑淑看着我说:但那里有……她没说下去。
有什么?我追问。淑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那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我也很少去那里。
“咚,咚咚。”已经有人敲到我们藏身的那块铁皮了。淑淑不再说话,很快的在内壁上推了一个洞出来,迅速推亮电筒,拉我往洞里走去。
这座大楼里居然有着无数的密道,和人体血脉一样川流密布。但地道都很窄,只容下双膝着地,慢慢爬行。我边爬边好奇的问淑淑:这里密道都是你挖的。淑淑回头看了我一下:不是,我只是发现了而已。你知道,我长得和正常人不一样,都不敢随便在公司里走动,但我天性又好动,所以一个人就在电梯井这些没有人到的地方出没,再后来就发现这些密道了。
我楞了一下:不是你,难道又是荒田那鬼子?他又在搞什么阴谋?淑淑爬在我的前面,说:不是他,是别的什么。你别问了,再问我都不敢继续带你往前面走了。
她这么好的身手也有怕的东西?我不禁打了个寒噤,连忙加快了速度,紧跟在她后面。不意距离太近(底下我不和谐一下),借着昏暗的电筒光看到淑淑工作裤被浑圆的臀部两个半丘绷的紧紧的,随着妙曼的腰肢扭动而在我眼前闪动,不禁咽了一口吐沫,暗自叹息,这么健美的一个女孩身体怎么配了那么畸形的脸蛋。一想就出了神,没发现淑淑已经关了电筒,停了下来,一下脸就深深撞入了半球,而且撞上了也没立刻醒悟过来,伸手向前摸想去搞明白到底撞到的了什么。
一声尖叫,“扑”。我闷哼一声,知道脸上一个鞋印是少不了的。听到淑淑怒姹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早知道不救你了……
我脸上汕汕的,知道这种事情越描越黑,连忙岔开话题:淑淑,淑淑,别生气,对了,你长得是天生这样还是后天遭遇了什么?
说完我就想继续在自己有个鞋印的脸上扇几下,真是忙中出乱,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问这个,好在淑淑的声音倒没生气,她说:是这样的……
皇室密辛(四)
前面已经有光亮了,好象出口就在前方,但淑淑没急着出去,我在她后面当然也出不去,两个人就这样挤在洞口,淑淑回头看着我说:你知道我们满族在历史上和你们汉人建立的明朝有过很大的政权,后来满族人胜了,建立了清朝。
我点了点头,基本这个是地球人都知道的。没什么希奇。
淑淑又说:其实我们满族在历史上和你们汉人争夺天下很早就开始了。在你们汉人政权还叫宋朝的时候,我们满族人的祖先女真族就建立了朝代,叫作金。我们满清也叫后金,就是从这里来的。
我点点头,岳飞痛打金兀术的故事可是我小时候最爱听的,可这和她长成狼形有什么关系。
淑淑的眼中露出凄苦的表情:当年建立女真国家的就是我们满族公认的祖先,叫完颜阿骨打,我们最早的萨满教(早期女真宗教)里,完颜阿骨打是由母亲梦孕狼灵而生,也有人说他是个弃婴,由母狼乳大,是狼群里的首领。在我们祖先的画象里,他就是狼首人身象。
我啊了一声,小时候老看电影里那些金朝人带个球帽,帽子边挂两条狼尾巴似的,手下人都称呼他们大狼主,二狼主,三狼主什么的,没想到还真是狼的传人。
淑淑声音里带了哽咽:传说里我们的祖先铜头铁臂,勇悍绝伦,所以才能建立了那么大的帝国,这是我们满族的荣耀。在后来的历史里,象是要验证祖先的传说,我们皇室血统中也隔几代就生出一个狼型的孩子,这些孩子生具异象,在战场上身披重甲,脸带铁具,剽急如风,成了族中的传说,中兴满族的英雄。(狼战士的传说见努尔哈赤十三盔甲起兵的传说以及东陵盗宝中关于满清列帝失落的黄金面具考证)
可我只想做个普通的女孩子,我不想做什么中兴满族的女英雄,我只想做个正常的女孩子,和其他女孩一样能在阳光下歌唱,舞蹈。
而且我出生的时候,我们满族皇室已经到了最衰败的时候,听后来找到我的大姐说:那时候我父母生下我以后不但不以我为荣,反而因为被镇压怕了,怕我的畸形引起麻烦,就这样将我抛弃在荒野中,听天由命,好在狼群抚养了我。后来大姐寻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被人捉住关在马戏团里很久了。大姐就杀掉了马戏团里所有的人,把我抢了回去。
其实我觉得团里的人对我挺好的,毕竟他们是我从出生以来唯一愿意和我接近的人,是他们教会了我说话,走路。姐姐要杀他们的时候我扑过去咬了姐姐,但姐姐冷冷的盯着我,狠狠的打我的耳光,告诉我说努尔哈赤的子孙绝不容许人如此侮辱,何况我是狼之骄女,我应该亲手杀了那些亵渎我的人。
然后姐姐带我回到了正常社会,教我文明,教我礼仪,教我知识,但我始终忘不了她在我面前杀了那些人,那些愿意和我正常相处的人,那些我喜欢的人。教我文明礼仪知识有什么用,我一样见不得人,一样要躲避正常人。
我知道姐姐对我是狠铁不成钢,不能帮她振兴祖先的事业,但我对自己说:我决定不会再听姐姐的安排,不会让她再杀了任何我喜欢的人。
第一次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在电梯里对我一笑,那么那么久了,我从来没见过别人对我笑过,所以我就……
淑淑忽然不说话了,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的手就在我的旁边,我犹豫要不要伸手去握一下。
忽然身后黑暗伸出一只手拖住了我的腿。
十一:泥潭巨怪(一)
我毫不犹豫的学习淑淑一脚往后面蹬去,身后一声闷哼,拖住我的腿松了一下,我掉头一看,原来敌人已经摸过来了,可淑淑还是磨蹭了不出洞口,我急了,大叫:你个傻丫头还在等什么?出去啊,快点。伸手就去推她。
淑淑被我一推,就势坠了下去,我大吃一惊,连忙矮身冲上前想拉住她,一把没拽住,反而自己也收不住掉了下去。扑的一声,双双跌在一堆烂泥里.
原来那洞口是在一个垂直高度上,底下是一个绿绿的泥水沼泽,散发出刺鼻的臭味,可就这么低高度,至于不敢往下跳吗?我有点奇怪淑淑的反应.她不象这么胆小的人啊.而且就是掉下来以后,她也惊慌的东张西望,努力的拉着我朝横在泥沼上方的一根大铁管游去.
扑通扑通,那些黑衣保镖纷纷从洞口跳了下来,我连忙加快速度跟着淑淑往铁管游.淑淑先爬了上去,我搭住铁管,双手正要使劲,突然身后黑衣人的叫喧好象突然停顿了,声音在我耳中凝结了起来.一种说不出的寒意瞬间冲上了全身,我四肢无力,险些从铁管上摔了下来.
淑淑一把拉住了我,把我提了上去.
黑衣人正在努力追赶我们,忽然一声闷哼,游在最前面的两个黑衣人眨眼间沉下绿沼,没了踪影.所有的黑衣人都停了下来,浮在泥面上不安的四处张望.
这个沼泽里有什么东西,我很熟悉的东西,因为它带我我一种熟悉的恐怖感觉.我想起了小时候我陷在泥塘里,遇到的那一诡异景象,好象那一幕历史又在我面前重演了,多少年缠绕我的噩梦,又重现在眼前.
我不安的问淑淑:这里是哪里?淑淑也在不安的张望着,边说:这是公司的排污系统,你问过我这座楼里哪来的那么多秘洞,我一直怀疑挖掘那些洞的东西就躲在这里.
我简直想吼起来:知道这有怪物你还带我来,但想想这是我自己赞成的提议,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忽然好象泥沼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没,紧接着两个黑衣人被两根突然出现的长鞭抛在半空,头朝下的迅速掉入了泥底,再也没有出现过.那鞭子在空中示威般的竖的笔直,然后嗖的抽回了泥潭,沼泽表面又恢复了平静.
猛然一个黑衣人怪叫起来,拼命的双手划向前游来,身后内脏散落在沼泽表面,原来游的只是他上半截,下半身却不见了去向,他扑腾了几下,浮在泥面也不动了.
我和淑淑脸色苍白的看着这一切...。
泥潭巨怪(二)
陷在沼泽里的黑衣人们再也顾不得抓我们了,不顾一切的拔枪四射,我和淑淑只好尽可能把身体缩在水管后面,好容易等枪声稀落一些,我探头看去,不见沼面上有任何异常,倒是好象黑衣人又没了一个。
突然什么东西在水面掠过,一个黑衣人惨叫一声,只见他高举起的持枪的双手象被剪刀剪断,从齐肘处平整的滑落下来,痛的他在沼泽里连连翻滚,不停溅起泥花,但这下我们清楚的看到确实有个红红的东西迅速的又缩回泥底,而旁边一个带独眼罩的队长模样的黑衣人似乎始终在注意着沼泽的动静,见他一声不吭迅速拾起沼面上同伴断手握着的枪,随着那红影的没入泥底而跟着潜了下去。
沼泽底下不断响起了沉闷的枪声,片刻的宁静后,沼泽底下开始不停的冒出巨大的气泡来。气泡越来越多,沼泽中的黑衣人惊骇的看着身边诡异的一切。忽然那个独眼黑衣人的身子被从沼泽底下抛上了半空,不过已经被分成了两截,紧接着两个巨长的软鞭在空中接住了两截身子,两把巨大的红色巨钳将软鞭缠绕着的尸体一阵乱剪,猩红色的血团抛落在绿色的沼泽面上分外鲜明。
我心里一动,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模糊的影子,我问淑淑:这个排污系统是不是荒田专门处理试验失败的人体的地方?淑淑盯着沼泽中的发生的事情,点点头:对,不光是尸体,有的时候失去利用价值的活体也被抛在这里,我也曾经想在这里尽自己能力救一些还有救的试验体,但差点自己也坏刚才出现的那东西手里,我问过姐姐那是什么,但她也不知道,还警告我荒田的事情我最好少管。
淑淑继续说:我发现这座大楼里的所有洞的最后方向都通向这里,但我想以我们看到这里的景象来说,这个怪物的身体是一定钻不进那些洞的。所以我想这个东西原来一定没有这么大,后来在这里它的身体渐渐越来越大,很可能再也钻不回洞里了,于是它就在这里定居了下来。成了这里的霸主。到了这里的生物,只要被它吞噬的命运。
我没有太仔细的听淑淑的话,只是联系了她话中的一些细节:吃腐尸,会打洞,水陆两硒,联系刚才看到的景象,我突然想起曾经在国安局绝密档案看过的一份资料,我知道沼泽下面的这个东西是什么了。我紧紧的握住淑淑的手,发现她和我一样,手心里都是汗,我对淑淑说:答应我,千万别和水下这个东西硬拼,能逃,你就一个人逃。
淑淑盯着我的眼睛,没有说话,她的眼睛里有野性,一种野性的纯真,很漂亮。但我顾不上看这个,我在紧张那个怪物什么时候会向我们进攻。
这个我童年时的噩梦,是真正的噩梦,它是没有缺点的。
就这片刻,沼泽里的战况又起了变化,队长的死激起了黑衣人的愤怒,他们对望一眼,都潜入了沼泽下面,底下传来了沉闷而密集的枪声,这下似乎真正的惊起了泥面下的东西,沼泽下响起了冰棱冻裂般的卡卡声,似乎有东西正在努力拔起身来,忽然无数的白骨和骷髅头伴随着黑衣人破裂的尸身浮上了水面,然后水面形成了巨大的旋涡,卷着沼泽里的一切排进了沼泽底下一个巨大的黑洞里。
绿泥散去,沼泽里的怪物终于现身了。
泥潭巨怪(三)
这是个足有两三人大的怪物,全身披着坚硬的红色甲壳,下半身环曲在一起,头部呈梭子形,一根长长的甲刺直接挑了出来,甲刺的下面是一张不停的伸缩着无数布满刚毛的小触角的扁嘴,嘴的两边各高高耸立着两根软鞭一样的触须,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和身子一样长短的大钳。
我一阵恶寒:早些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这种东西,可今天没准就要连本带利还回去了。龙虾见多了,可还真没见过这么巨大凶悍的主子。我以前在局里看的一份资料迅速又在脑中过了一遍。
以前有份绝密档案,有个天然气公司的小组声称在下水道里遭到了巨大龙虾模样的怪物袭击,全队9人只有一人侥幸逃脱。当时局里科技部对这件事情进行了假设,结论是龙虾如果长大到如此模样就会被自身甲壳重力压垮,所以排除了龙虾变异的可能性,而推断为是另一种未知生物。
但一个退休老专家却坚持另一种意见,他声称淡水里本不应有龙虾生长,我国常见的克氏螯虾,就是那种十三香龙虾的原谅,本就是二战期间驻中国的日军生化部队,对日本本国龙虾进行基因改造后,用来处理侵华战争中大量的中国人尸体用的,所以基因极其不稳定,具有很大的天然基因诱变性。但因为这个老专家是个有名的神经西西的阴谋论者,所以上面也没注意,直接对他无视了。
荒田很可能开始培养了很多龙虾用来处理那些试验人体尸体,所以我和淑淑才会在楼体里见到那么多层层叠叠的洞,应该是它和同伴们幼年时期发挥龙虾天生钻洞本能的杰作,但荒田自己也没有想到,那么多变异尸体吃下去,培养出了这么一支硕大的怪物。因为龙虾具有在蜕壳中吞吃同类的习性,当它将所有同类消灭干净后,直接用自己的下身堵住了排污系统的下水口,心安理得的把环境改造成了最适合自己生存的沼泽地,在这当起了土霸王。
如果那个老专家在这里,一定为能证明自己的猜想而激动,当然他不会比我现在更激动,因为这只龙虾……我们叫它恐龙虾把,似乎发现了蹲在铁管上的我和淑淑,两只竖在眼杆上的黑眼球闪着邪恶的幽光,死死盯着我们。
跳下来的洞离我们太高,是回不去了,能出去的只有一条路,就是恐龙虾身后的排水洞。我轻轻推了推淑淑:我引开它,你抓紧机会跳下洞。说完我就要跳下铁管,可淑淑一把抱住了我,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怪物已经察觉了这一点点动静,身下无数的细腿划动,迅速无比的向我们撞了过来,两只大螯在空中挥舞。
篇外:龙虾十三香
中国本没有龙虾的,龙虾也是不生活于淡水的,但我们都在吃的麻辣小龙虾是哪里来的呢?
这是一个特例。
小龙虾的来历要追溯到二战时期,驻中国的日军生化部队因为要处理大量的尸体,但是考虑到用焚尸炉彻底焚烧的能源消耗太大,而如果采取初级火化,再分解成小块排放的话,会造成周围水体的严重富营养化,因此日本人想到了当时日本国内随处可见的克氏螯虾(小龙虾的前身)。经过一系列的基因改造,克氏螯虾被成批运到日军驻地,担任起水体清洁的工作。改良后的克氏螯虾表现出比起前辈更出色的适应高腐败水体的能力,更强的繁殖能力,尤其是适应矿物性毒化水体的能力更是出色。
一句话:环境越差它活得越滋润。
从此克氏螯虾借着疯狂摄食中国人未火化完全的尸体,在中国大陆生存了下来,随着日军的投降,撤退。日本军方带来的克氏螯虾却并未淡出中国大陆,相反的,克氏螯虾吃着腐败的动物尸体,被农户过量使用DDT毒杀的浮游生物,各种动物的排泄物,和人类丢弃的生活垃圾,渐渐地发展壮大,
就是说:它越活越滋润。
这种体长只有10多厘米的“龙虾”,善于打洞挖穴,洞穴深可达1米至5米,直径6厘米至12厘米不等,数量多时洞洞相连,把江坝、河堤弄得千疮百孔,是江河溃坝决口的最大隐患。1998年,长江洪水泛滥,规模之大,危害之广为百年所未遇。诚然,“天灾”不可否认,但“动物祸”也是事实。龙虾就是其中的一个“罪犯”。克氏原螯虾常常混养在农作物(如水稻)田中。不需要人工孵化,一旦池塘投放了原种,可实现自我维持,它们能在临时性水体中生存,且食性广泛,建立种群的速度极快,易于扩散。对当地鱼类、甲壳类、水生植物极具威胁,破坏当地食物链;因其取食根系而直接对作物(尤其是水稻等水生、半水生作物)和天然植被有灾害性破坏;筑穴引起灌溉用水的流失及田地破坏;
这时候它开始活腻味了,开始玩命折腾。
由于克氏原螯虾适应性强,抗逆能力强,食性广泛,种群增殖速度快,很长一段时间里对克氏原螯虾尚无有效的防治方法。
说明它折腾并快乐着,很邪恶,也很强大。
于是在某一天,突然一种叫十三香的调料出世了,轰轰烈烈的龙虾美食节办起来了。
中国人民吃起来了。
龙虾们颤抖着,忏悔着,但都掩盖不了它们一样可以被烹制的无比美味的事实。不到几年,中国人民终于发现了危机:再不节制的吃下去,龙虾总有一天会变成珍稀动物的。
于是当年人人诛而后快的祸害被恭敬的请到了池塘里去,饲养员每天都亲切的对它说:今年就多产几次崽把,乖。
龙虾们沉默着,故乡的武术道精神在撕心裂肺的燃烧着这熊熊耻辱。中国人民的眼中同样也注视一团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快点,锅里的龙虾,还没熟吗?
中国政府笑笑:小样,不要把我的宽容当成你不要脸的资本,再嚣张吃了你。
泥潭巨怪(四)
砰的一声巨响,我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被抛了起来。距离太短,龙虾太大,它一个收势不住,重重的撞在了铁管上。虽然那铁管很是结实,但也有点微微歪曲了。呆在铁管上的我,更是被直接震飞了起来,远远的落在墙角。
淑淑呢,淑淑哪去了,我焦急的挣扎爬起来,甩甩直冒金星的脑袋,四处张望淑淑的落。一望不禁惊叫起来:淑淑正站立在龙虾的脑壳上,握住龙虾的眼杆,狠狠一口朝中间咬断下去。
龙虾的眼珠滚落在地,痛的发出唧哜的怪叫声,身子迅速的向后反弹了过来,砰的又撞在了铁管上,这下铁管可歪曲的不成形状了,龙虾背上的淑淑也被冲击得飞了起来,重重的背朝墙撞了一下,又反弹在地上,爬不起来。
龙虾伸出触须就向淑淑卷去,我连忙打一个滚从变形的铁管下转了过来,抱着淑淑一起躲到铁管后面。龙虾伸长钳子想把我们从铁管后掏出来,可钳子不会转弯,急的它咭咭直叫,突然它停了下来,身子朝后退了几步,幽幽的独眼死死的盯住我们。
我乘这机会低头去看淑淑,淑淑微弱的睁眼看我一下,低声说:对不起,刚才我有机会带你跳进洞里的,但我以为能斗得过它,都怪我。我苦笑一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眼泪:怪你什么?没有你,我的尸体早就被送来喂龙虾了。要怪,就怪我没用,保护不了你。
淑淑还没说话,突然用最后力气推开了我,同时我们上方用来遮挡的铁管突然没有了,我抬头一看,那只龙虾居然用螯将铁管剪成了两段,示威般的举在空中,独眼看着我们放出一种狂喜的光芒。我叹了口气,这个怪物,刀枪不入,居然还这么聪明,下一刻,被剪成两段的应该就是我和淑淑了把。
我伸出手,反正死定了,我想也不用去介意淑淑长什么样子了,就让我们握着手一起死把;就在这时候,半空中传来龙虾的惨嚎,一种让人不忍咋听的鬼叫声,我惊讶的抬起头来,只见那铁管里流出一串串的水滴,闪出一种银色的光芒。由于被龙虾举在空中,那水滴正滴入到龙虾被淑淑折断的眼杆里去。
龙虾的身体一被水滴进入,就象遭受了非人的痛苦,怪嚎着,整个身体都在打颤着,但它却不知道把铁管放下,就这么举着铁管象在热锅上的鱼一样在洞里乱蹦着,好象什么也看不见了。我这时候才发现从被折断的铁管中缓缓流出这种液体,就象被拉长了的银丝连绵不断,而且已经渐渐在我们脚下堆积起来。
是水银,这个铁管里储存了大量的水银。难怪龙虾如此痛苦,古代给犯人用来做剥皮酷刑就是将人埋在土里,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头顶用刀割个十字,把头皮拉开以后,向里面灌水银下去。由于水银比重很重,会把肌肉跟皮肤拉扯开来,埋在土里的人会痛得不停
扭动,又无法挣脱,最后身体会从开好的那个口「光溜溜」的跳出来,只剩下一张皮留在土里.现在那只龙虾就是无意中给自己实行了这种酷刑,可以想象它有多痛苦。不过荒田那家伙在铁管里储存这么多的水银干什么?
我顾不上想这些,也顾不上同情在那乱蹦的龙虾,拉起淑淑就朝排水洞口跑。但已经迟了,那个折断的铁管里的水银已经在开始的点滴状态变的汹涌起来,迅速就要漫过我的鞋子了。只要见肉,我想我的下场比龙虾好不了多少。
突然身后一声惨嘶,好象水银上涨的速度又慢了下来,我和淑淑三步并两步一下跳进了下水洞,我的眼角余光看见原来那个龙虾在盲目状态中居然蹦到了铁管的断口下,自身的重力将尖利的铁管断口压进了自己的头壳中,所有的水银硬涌进了它的身体里,我看到它痛苦的眼珠都崩裂了开来。
但也幸亏这样水银的流量才被它挡住了,就这片刻,后面传来啪的巨响,应该是灌满了水银的龙虾炸了开来,但我和淑淑已滑入洞里很远了。
十二:死城(一)
当我们推开阴井盖的时候,外面已经是深夜了,我大致测定了一下,这里应该是离公司3,4里的一个在建小区工地里,看来晚上工人都下班了,一个人也没有,我倒是不用担心淑淑的样子吓到什么人。
现在我着急的是怎么能和国安局联系上,手机是不可能的,这里有的只是起了一半的楼房,连个鬼影也没有,于是我大致确定了一下方位,带着淑淑沿着公司相反的方向逃去。一阵夜风吹来,我打了个寒噤,脱下身上撕得破烂的衣服递给淑淑。淑淑不要,我说:听话,多穿多遮点,不然见了人不好看。
淑淑看着我,微微笑了一下,很快的披上了衣服,说:哪有什么人啊?我一直还以为公司外面都是象姐姐们说的那样人山人海的,。
我心里忽然一动,却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劲,拉上淑淑,速度走得更快。
四周静的可怕,只能听到我和淑淑急促的脚步声,惨白的月光把我们身后的影子拉的长长的,随我们的步伐而晃动,但走得越急,走得越远,我心里的不安感就越强烈,是什么地方不对劲?我回头看看淑淑,发现她的眼睛里也流出恐怖之色看着我。我停下脚步,问道:怎么,你也觉得什么有问题?
淑淑摇了摇头:不是,就觉得害怕,但不知道为什么害怕,就是心里不安。我发现她握我的手越来越紧,看来怕的还不轻。我抬头往远处看去,月色很冷清,路灯亮着,空荡荡的街道上连个路人也没有。
我看了半晌,拣起一块石子朝远处一家窗户砸去,一会过去了,什么声音也没有。我皱皱眉头,拿起一砖头往附近亮灯的住房砸了进去。
玻璃碎裂声后一片死寂,没有叫骂声,也没有怒吼声,只有死寂。淑淑歪头奇怪的看着我的动作。我脸色苍白,手微微颤抖,在秦博士那里关得太久,我已经忘记了城市夜晚应有的喧闹样子,到现在才发觉公司附近的异样。
太静了,静的四处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我带着淑淑从砸破的窗户里爬进了一楼的人家:桌上还放着没有动过的饭菜,但人却没有了。没有任何挣扎和打斗的痕迹。
我们又去了几家,都一样,就象是在晚饭时间刚要入座的时候人突然消失了,而且门都在里面反锁着。没有丝毫有人出去的痕迹。
我拿起桌上一块面包递给淑淑,然后用房子里的电话拨通了我们系统的电话,没有人接!我直属领导的电话也是通了没有人接。当忙音响起的时候,我的心都凉了。
上海,这座中国最繁华的都市居然成了一座死城,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死城(二)
职业敏感告诉我,眼前发生的这一切绝对和荒田脱不了关系,是他把附近的人都抓去做实验了?还是发生了别的什么?这座死城的延续范围到底有多远,想到荒田的神通广大,一股寒意涌上了我的心头:国安局那里会不会也出了问题,如果那样,我去那里于事何补?
瞬间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转身对淑淑说:你留在那里,我决定现在还回去公司,一定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淑淑想都没想就说:好,我们回去。
我楞了一下,纠正她说:不是我们,是我回去,你留在这里找个地方躲起来比较安全。淑淑几乎是哭叫了起来:不行,越危险我越要跟你去,而且,除了在你身边,我能往哪去?
想想也是,虽然她很勇悍,但到底还是个女孩子,让她一个人留在这个死城里是说不过去,何况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荒田也一定想不到我居然敢在逃出后立刻就潜回公司。“好把”,我对淑淑说:我们一起回去。
淑淑高兴的叫了起来,挽住我的胳臂就往回走,哪象要陪我去闯龙潭虎穴的样子,倒象个要去陪情郎去郊游的女孩。我抓抓头皮,这女孩不看脸倒还挺可爱的,不知道以后整整容会不会找到丈夫。
如果我知道后来在公司发生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让她和我一起去的。当时我每走出的一步就是带她向死神接近了一段。
人总是在失去以后才知道身边事物的可贵,尤其是男人。
胡思乱想间很快就接近了公司,突然淑淑一下将我按在了地上,我不满的嘀咕:干吗?她趴在我身边,指着前方,同样低声说:看,那是什么?
我这时候才看到,在公司大楼上方似乎笼罩着一团紫色纱布一样的东西,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象雾,又象一只大鸟,看不出来是不是有生命的。
忽然那团东西拔高了身形,在公司上方盘旋了几圈,我似乎听到了一声尖利的怪鸣,然后那团巨大的东西如鸟一般展翅向和我们相反的方向飞去,越飞越远。
直到它消失于我们的视线,我们才敢站起身来,发现彼此的手中都是汗珠,那是个什么生物?怎么能如此巨大?更让我奇怪的是,我对那东西好象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象有点熟悉。
但我发誓应该从没有见过那东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也许只有出其不备的抓住荒田才能知道那是什么?才能解决一切问题。我看了看淑淑:走把!看来只有靠我们自己的力量和荒田决战了。
淑淑拉住我的手:我帮你对付那日本人,但求你千万别伤害我姐姐。我看着她哀求的目光,苦苦一笑:希望她别伤害我倒是真的。
这场决斗战胜的可能性不是不大,而是基本不可能。但有些事明知道不能做,还是要做的。
公司里的夜晚一如往常的寂静,我决定先上40楼荒田的办公室,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价值的资料。我们没敢走电梯上楼,还是沿着淑淑经常走的那些洞爬到了40楼。确定了办公室是从外面反锁的,里面没有人后,轻轻撬开门溜了进去。
忽然灯光大亮,一道铁栏杆落下挡住了撬开的门,房间里传来荒田惊喜的声音:陈君,怎么到现在才回来。让我久等了!
我虽然一直知道这是场必输的赌局,但没想到输的这么快,这么彻底。
死城(三)
灯光下荒田坐在老板桌后,满面笑容的看着我们,身边两个保镖正举枪对着我们。哐啷一声,一个大铁笼从上面落下,将我和淑淑罩在里面,荒田绕过桌子走到我们面前,看了看我们眼中的怒火,哈哈大笑道:陈君,你身边这位女士就是NISS黄的妹妹,屡次坏我大事的,传说中的满族战神,爱新觉罗。淑怡格格把?据说面罩后面有一张很野兽派的娇容啊!你们中国有句成语的,叫困兽尤斗,用在这里真是形象的很啊,哈哈哈哈。
我感觉淑淑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于是冷哼了一声:能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我们中国还有句成语:作茧自缚,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荒田停下了脚步,身体僵了一下,立刻又笑了起来:陈君,你一直是我最赏识的对手,也是唯一能让我感到危险的对手。他凑近笼子,神秘的说:我有过很多机会可以直接杀了你,但一直没下手。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冷冷的说:哦?你是要告诉我你爱上我了吗?但我宁愿喜欢外表野兽派的,也不会喜欢内心野兽派的。还是不要表白了把。淑淑在旁边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荒田尴尬的咳了几声:陈君真是一个幽默的人啊。为了不让你乱猜,我就明说了。留你一命,也是为了你们中国的一句成语:锦衣夜行,知音难遇。我做了这么多事,取得如此的胜利,却没人知道我的成就,不免美中不足。何况,我计划成功的最关键一步还是陈君你给我带来的,不和你交代清楚,让你走的明白,怎么对得起你啊……
我打断了荒田的话:谢了,不过我对你那些肮脏的计划真的没什么兴趣,你就不要猫玩耗子了,给个痛快把。我走之后自然还有别的中国人对付你,最后送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黄泉路上等荒田。
荒田诡异的说:陈君这样着急干吗?他压低声音:你就不想知道张洪山的真正秘密吗?我心里一动,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荒田得意的笑了,在笼外度着方步:陈君,先问你一个科学问题。地球从有生物开始已经有几千亿几万亿的历史,但真正的发展却在有公元纪年后的短短几千年之间,而且发展神速到了飞出地球的范畴,你不觉得奇怪吗?
所以很多人质疑达尔文的进化论,认为是外星高智慧生物带给了地球人高科知识,可这总究和神话传说一样飘渺。虽然我们解释不了地球上很多奇异的现象和生命,但凡是遇见这种情况都往外星人身上一推,绝对不是严谨的科学态度。
我不觉点点头,这鬼子虽然作恶多端,但学问还是渊博的,不亏是个活了上百年的老不死。
荒田继续道:陈君你应该知道,我是个学生理医学的,对哲学不是很有兴趣。但我在少年时医术就已经在日本医学界无出我右者。于是我遇到很多医学难题都无法找到人告诉我答案了。其中最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一个没有人注意过的问题。也是一个很滑稽的问题。
陈君你应该知道恐龙把。谁都知道恐龙的反射神经是无比迟钝的,理论上说:将一只恐龙的尾巴割下,15分钟后它的大脑才应该感觉到疼痛。而这段时间你都可以把它割下的尾巴生火烤熟了。所以理论上恐龙世纪是一个蠢蠢蠕动,没有惊恐,没有猎杀的世界才对,因为要吃的和被吃的都会反应不过来。
可事实呢?剽勇凶猛,逃生反应,没有比恐龙更完美的动物?这样矛盾的问题,谁去仔细想过?只有我,在研究动物的中枢神经时候发现了这个问题,并且钻研下去。
死城(四)
但因为恐龙是找不到活体解剖的,而研究化石是没办法研究神经的,这个难题一直到1938年日本海边发现了一头海兽尸体才给我的研究带来了曙光。当时日本政府召集了所有的医学精英对海兽进行了解剖研究。由于尸体已经严重腐烂,很多学者都敷衍了事,只有我发现这居然是侏罗纪蛇颈龙的孓遗后裔,并且随着解剖的深入,发现了一个完全违背生物常识的秘密。
恐龙,居然有两个大脑。它的反射神经,并不是和头颅相连接的。而是在背部偏下部分有一个鼓胀的神经节,这个鼓胀的神经节就像一个控制中心,和全身的神经网络相通,从而控制肢体,遇到危险时根本不经过第一大脑,而是直接和神经结---就是第二大脑之间产生沟通,做出本能般的反应。
所以亿亿年的进化里,恐龙的运动神经在不断完善,完善到了完美的地步,但它的脑容量却始终保持在很小很小的范弧。所以恐龙基本是依靠运动本能生存的动物,很少使用到大脑,从而最后走入了进化的死胡同。
但凡事有弊必有利,恐龙第一大脑使用频率之低,正如它第二大脑使用之高。在漫长的进化岁月中,它的第2大脑,就是那个神经结,被使用到了惊人的频率。最后出现了一个不可预测的结果:第2大脑神经结远远的超过了第一大脑进化的程度,也是超出了自己的生存载体,不再做为恐龙生存的共体存在,而和恐龙形成了一种类似于寄生的关系。
由于第二大脑是在恐龙做为生存本能的惊恐争斗的使用中完善起来的,于是当神经结进化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也就是模糊有了自己做为个体的意识的时候,它的生存本能告诉自己,在生存环境的变化中,恐龙这种庞然大物必然会走上种族灭绝的道路。那么,如果自己不想和恐龙同归于尽,必须尽快找到更适合自己的生物载体。而在恐龙称霸的世纪中,哪种生物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呢。
不,不不,陈君,你错了。不是你想象中的猿人,那时候还没有猿人的干活,而是。
接死城(四):
荒田道:而是人猿的祖先,最早的哺乳动物,摩根兽,学名(Morganucodon),陈君一定觉得这个名词很陌生把,但说起它的形状,你一定很不陌生.
这种动物个体和一个拳头差不多大,嘴巴尖,牙齿三尖式,有较发育的齿环.能以昆虫为食.陈君是否想到了什么?对,就是现在的老鼠,我们人类,和一切哺乳动物的共同祖先,就是这种老鼠一样的生物.
让我们想象一下,在白噩纪的巨大洞穴里,一只垂死的巨大恐龙在烦躁不安的甩着尾巴,但它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它的身边,几只微小到恐龙基本都看不到的耗子一样的小摩根兽在跑来跑去追逐着昆虫.
突然恐龙觉得自己的身体剧痛起来,好象有什么东西在努力的从自己肚子部位往外钻出来。恐龙痛不可耐,最后不得不用用自己的爪子扒开了肚皮,想减轻一点痛苦。但这一最后的努力送掉了它的性命。
随着恐龙肚皮的撕开,一团血乎乎的东西滚了出来,这东西是什么样子呢?我们大致可以认为它就象一团粗纤维组成的线团,无数的线头在周围缓缓的舞动着。但它却没有能力自行移动。只能躺在那里。
这时候呆头呆脑的小摩根兽们好奇的凑进了这没见过的生物,有一只小摩根兽甚至伸出鼻子去嗅这没见过的东西。
突然这个神经结用线头,就是它的触手,死死的抱住这种小摩根兽的脑袋,将线头不断向它的鼻孔,耳洞里伸进去。旁边的摩根兽们吓得叽叽乱叫着四处奔逃,被缠住的这只摩根兽痛苦的在地上乱滚,却怎么也甩不掉这个东西,一任它渐渐的钻到了自己头部去。
这样的事情不断在白噩级末期的大地上上演。而这些被侵入的摩根兽非但没有死亡,反而显示了远远超出同类的强壮与聪明,也从这一刻开始,哺乳动物的大脑和小脑才开始分开运作,进入了正规进化的第一步。
到了朱罗纪的末期,地球气候巨变,恐龙群没有足够的智力来对付这样的变化,走上了灭绝的道路,而这些初期进化的小哺乳兽却凭自己的智力和生存本领,躲过了这一亟,当地球再次复生的时候,成为了地球的霸主。
再然后小哺乳兽里进化的最完美的,就是我们人类,即开始的类人猿。
陈君你听完这些一定觉得已经接近了答案的真象,以为寄生在张洪山身上的就是那个诡异的神经结。但真相远远不是这样的,经过这么多年的进化,这种神经结早就和人类融为一体了,就在这个部位!”
荒田指了指自己的大脑,“就是我们用来思考的部位,人的大脑,而当年原始哺乳兽的原始大脑却发展成了控制我们四肢运行的小脑。但当初的恐龙身上的神经结脱离恐龙的躯体的时候,一定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同样被别的东西寄生了。这种东西才是张洪山力量的来源……
十二章死城(完)
十三章真象(一)
荒田继续说:陈君,你的想想,所有高等动物都是从单细胞进化而来,可为什么会出现单纯的食草动物和单纯的食肉动物呢?是什么决定了动物的天性?事实上这种决定性因素早在恐龙出现以前就已经存在了!荒田敲了敲笼子上的铁枝:不是上帝,不是真主,也不是我们的天照大神和你们中国神话里的盘古氏。
荒田猛然摇晃着铁栅,几乎是吼了出来:决定性的因素就是虫!陈君,是虫!细菌一般的寄生虫!不起眼的!看不见的虫!无数的!在任何生物,不管是动物!植物!生前!死后!都会被其不停的繁殖生衍的虫!
这就是生命的奥妙!能量的源泉!不论我们在任何地点!任何时间!我们的身上!我们的身边!都逃脱不了虫的存在!淑淑在我身边
尖叫起来,荒田充耳不闻,声音越发的狂号:谁掌握了虫的力量,谁就是上帝!谁就是创造者!谁就是毁灭者!
荒田喘着粗气大叫:NOW,I’MTHEGOD!!!!!
和我掌握的虫的知识相比,你们中国苗族被传的神乎其神的蛊术,”荒田竖起了小指:就是这个的!在731部队里,做了无数的细菌试验和人体试验后,我已经可以利用虫的力量来控制人的生老病死,可以利用细菌战来迅速毁灭中国的人口,为此当时天皇颁发了帝国勋章来表扬我的发现对战争的卓越贡献,可这点破坏力算什么,我真正最大研究一直都没有对他们公布。
这就是虫的最终形态,以吞锷一切生命能量为生存本能的虫王的存在。陈君,在你们中国唐代就有吞锷五十万唐军的门虫的传说;我们日本有吞锷宇宙的八奇大蛇的传说;北欧,有称为诸神黄昏的吞锷天地的魔狼传说;法国,有封印在巴黎圣母院深处的吞锷世界的黑洞传说;英国,有拿破伦时代被乌云吞锷的帝国先谴军的传说。那么,为什么在相隔这么远的地方同时出现这么多毁灭传说。因为这些都是虫王存在的证明。
接真象(一):
我和淑淑疑惑的交换了一个眼神,但立刻被荒田注意到了,看得出他很受刺激,大吼道:你们居然不信?那看好了。他一把扯掉了上衣,我和淑淑同时惊叫起来:荒田的上身居然是一个腐烂的骨骼,无数的细长的虫子在骨骼上缠绕打结,游来游去,进进出出。
一眼看去,他的身体居然就是用虫子构成的,荒田阴森森的看着我:陈君,现在你该相信我说的话了把?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利用虫体的快速繁殖恢复能力维持我身体再过个几百年也没有问题。
我吐了口吐沫:好,就算我相信你,可你的虫和张洪山有什么关系?荒田哈哈大笑起来:你还不明白么,陈君,那个张洪山体内寄生的就是虫王,以吞谔生命为食的虫王,如果用你们中国人一知半解的说法,就是蛊王!
用科学的眼光看,虫王的由来,应该是远古时候寄生在恐龙神经结里的一种寄生虫,而且是肉食性恐龙体内独有的。在恐龙时代,最大的陆地霸主,是暴龙,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霸王龙,这种恐龙最区别于其他恐龙的特性就是:以单纯杀戮其它恐龙为本能,而不是因为要获得食物才猎食其他恐龙。
同时生物学家无法解释的是:暴龙显示了其他恐龙所无法达到的智商,也早早的出现了直立走路,使用上肢的现象,这在几亿年后才在进化到最后阶段的原始人身上再次显现,也就是说:暴龙在所有恐龙进入进化的死胡同之前,已经走入了进化的正规。
但这种在恐龙时代里智商,力量都到达颠峰,代表了正确进化方向的暴龙,最后却是最早绝种的恐龙之一,陈君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它具有无比强烈的排他性,除了交配期,你绝对不可能找到同一区域里两只暴龙同时活动痕迹,暴龙追求的就是杀戮,特别是同类同样强大的力量的杀戮更能吸引它。而这一切只是出于一个动物的本能吗?
不!这完全是因为它脑里产生了异变,异变的原因就是它体内决定了生物习性的寄生虫的需求,而当恐龙普遍进化出第二大脑的时候,这种寄生虫也随着神经结脱离本体转移到了哺乳动物的体里。
由于暴龙的排他性导致了种族数量的稀少,所以决定了这种寄生虫的稀少,而就算转移到了哺乳动物的体里,由于生物生理的本能排斥性又减少了很大一部分,没有排斥成功的那一小部分,因为要适应从恐龙这种冷血动物到哺乳兽这种恒温动物体内环境的巨变,而在人体里自动冬眠起来。
就在这里,荒田指了指自己的脑门正中:医学上称为松果腺,宗教传说里称为第三只眼,人类身体中最神秘的部位,人人都知道这里潜藏着无尽的能量,却一直不知道,它的本体只是一条虫。
真象(二)
荒田继续说道:陈君,你一定觉得很神奇把。不过这就是真相,事实上在你们中国历史上,有很清楚的有人体内松果腺觉醒的记录,这个人你一定不会陌生,不,不不,不是传说里的L洪志大师,那只是个三流骗子。这个历史上有记载的体内虫王觉醒的人,在你们中国历史上有个响亮的名字:爱新觉罗。努尔哈赤!
淑淑惊叫道:我们的圣祖?怎么可能?
荒田狰狞的朝她一笑,披上保镖给他递来的衣服,遮住满身游走的虫炙:淑仪格格,你不相信我的话只能说明你年轻!你真以为你们野蛮落后的清太祖能战胜当时代表最先进生产力的明朝,只是靠他那十三副破锈铁甲?真的以为历史发生转折点就是因为你们圣祖的英明神武?NONONO,借用MISS黄的一句名言:不要说这么不合逻辑的话!
事实上,当年我找到你姐姐,她对我是根本不屑一顾,但是我立刻说出了当年努尔哈赤死亡的真相,这是只有在你们满族皇谱中才有记载的真相,努尔哈赤根本不是在当年宁远城外死于袁崇焕的炮击,而是在吸收了大量战死或屠杀生命的能量后,在即将蛹化成形的最脆弱的时候,被当时其他的爱新觉罗氏--他的兄弟和子女合谋杀害的。那已经是在宁远大战的8个月后。
你们清太祖爱新觉罗。努尔哈赤遗体面上遮盖的黄金面具,根本就是为了遮盖真相,为了遮盖遗体上他眉心上方的黑洞,遮盖那第3只眼,你们的清太祖,才是个真正的怪物。
我指出这些真相以后,告诉你姐姐只要和我合作,便能解开你们满清太祖纵横天下的力量之源,让她得到祖先的力量,重新让满族掌握中国,她没办法不相信我,只好死心塌地的追随我了。
淑淑愤怒的说:所以,你根本就是欺骗了我姐姐,真正想得到这种力量的其实是你自己,你在利用我姐姐对不对?
荒田嘿嘿的笑了:没想到在淑仪格格野蛮的外表下居然有一颗聪惠的心,不错,我是利用了你姐姐,利用她得到一个人,一个只有她才知道下落的人,直到今天,这个人才出现在我的面前。陈君,如果不是隔着这个铁笼,我一定热烈的拥抱你,是你让美丽的天照大神打开了封印之门,将我捕获的张洪山体内的虫王进化到极至的最后一把钥匙带到了我的面前……
最后一把钥匙?难道是……?我面如死灰,嘴唇颤抖起来,慢慢的转头看着脸上毫无血色,僵立在我身边的淑淑。
耳朵里荒田的声音隆隆传来,却感觉那么遥远:那就是爱新觉罗。淑仪格格,满族传说的战神,复醒了爱新觉罗。努尔哈赤虫血的后裔,她的兽形就是体内流传了虫血的证明。祭祀的时刻已经就要到来了。
“也许没那么快”,房间里突然响起了MISS黄的声音。随着两声巨大的轰鸣,MISS黄出现在黄田办公室的窗口,跳了下来,双手里各端着一支削短了枪管和枪把的来福枪,眼睛里透出愤怒的火花:荒田,你瞒得我好!
荒田身边的两个保镖的头颅随着枪响开了花,尸体抖了一抖倒了下去,MISS黄慢慢走近,枪口对着荒田,一字一顿的说:打开笼子,放了我妹妹!荒田盯着MISS黄说:何必呢,MISS黄,难道你一点都不珍惜我们这么久的的亲密合作关系吗?
“放了我妹妹,”MISS黄靠近了荒田,将枪口凑在荒田太阳穴上,“再交出虫王的控制办法,你也许还可以见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荒田吸了一口气,“好,开启笼子的机关在办公桌后面,我可以去开,但你先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虫王的事情的。
MISS黄手中的枪随着荒田坐在办公椅子上而低下了一点枪口,依旧对着荒田的太阳穴:好,我告诉你,也好让你知道我们爱新觉罗的子孙并不是你想的愚蠢如猪,事实上,你才是个猪。
荒田的身子动了一下,MISS黄立刻将枪顶住了他的脑袋:几年前,当你承诺帮我取得我们满清祖先神秘的力量后,我就发现你突然对当时网络上发生的死亡网站事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当时中国突然有大批人死于不明原因的心脏破裂,经过长期的调查排除,我们发现死亡人员的共同点就是曾经登陆了一个共同的网站,浏览了一个神秘的网页。
我们调用满清最好的心理专家,生物学家等有关科学人员分析了这个网页上的文章后,惊讶的发现:这个文章的文字组合居然可以产生一种类似生物电的作用,也就是相当于诅咒的作用,可以吸取正常人的生命;再深一步分析后,我们发现这篇看似胡言乱语的文章里还有一个隐藏的真相,写作的人似乎想绕过什么东西的阻止,向我们表达一个真相,一个关于虫的真相,告诉我们他因为被一种怪虫咬鄂后,已经产生了变异,成为了一种吞额别人生命为食的怪物。
于是我们暗地里随着你的追查而追查,最后目标锁定在一个名叫张洪山的普通中国人身上。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那个张洪山豪无预兆的消失了,同时那个网页也失去了吸取别人生命的力量。开始我们以为他已经落在了你的手里,但隔天你突然宣布满清力量的钥匙掌握在一个叫张洪山的人手里,让我们无论如何配合你把他找出来。
这样说人就真的不在你手里。于是我们将计就计,假装与你配合。但由于我们双方互相防备,谁也不愿张洪山先落在对方手里,进展太慢!正好这时候国安局特工陈辉,就是我们的陈经理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里。于是为了事情的快速进展,我提议让布局让陈辉这个局外人代替我们行动,你也欣然赞成了。
但我没想到你棋高一着:陈辉居然是你早期实验对象的后代,到公司也应该是你放出风声,暗中布局,甚至很可能你在国安局高层中有内奸,这样你可以随时监察他的一举一动,结果最后还是变成了你主动我被动,眼睁睁的看着你把张洪山体内的东西得到了手。
更没有想到的是,我的小妹淑仪居然对这个陈辉产生了感情,私下救了他好几次,最后还和他一起落在了你的手里。本来我还不准备立刻和你翻脸,但我绝对不允许别人伤害我的妹妹。于是我本来是想偷偷把她救走,但没想到在窗外听到了你的话,才知道你根本没准备最后让我们满清取得天下,甚至连傀儡政府也不想让我们组立。
“你的真正目的”,MISS黄扣着扳机的手指紧了一下,“根本就是想毁灭中国,从你的身体看,你根本就不想以这副丑恶的躯体再存活下去了。你的真正目的,是让整个中国,甚至整个世界做你的陪葬,对不对?
荒田嘿嘿一笑:我太小看你了,MISS黄,不,满清公主,爱新觉罗。颖仪格格,没错,我是想拉这个世界陪我一起走进死亡。实际上当年关东军从满洲撤退,天皇宣布投降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我的心死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跨世纪的征服,最后居然变成了一场闹剧收场,天皇宣布投降昭书的那一刻起,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小丑,我不是一个征服者,而是一个溜进别人房子的乞丐,最后还要灰溜溜的被主人赶回大街上去!
所以我活过来就是要报复,报复赶走我的中国,报复投放原子弹的美国,报复无耻投降的天皇,我拼命追求释放虫王的最大力量,就是因为它可以带给这个世界毁灭,抹去我一切耻辱的证明!第一个报复的目标,就是我现在在的这个城市---上海,上海就是第一座虫口下的死城。
我当然也要死,不过是在世界上所有的人死光之后,因为只有我掌握控制虫王的力量……
MISS黄眼中放出了只热的光芒,也不催他着急打开笼子,打断了他的话:说出来,快说出控制的方法来,我们还可以商量……
荒田笑而不答,问:MISS黄,你知道为什么张洪山会突然失踪吗?
真象(三)
荒田继续说:虫王生存的唯一本能就是吞谔能量,当时张洪山的消失就是因为他感觉到了远方更强大的能量,所以它立刻不耐烦继续慢慢的,一点点的,在布下的死亡网站陷阱中吸收能量,而带着寄体追随它感觉到的那股强大的能量而去。
所以我们在那段时间失去了它的踪迹,死亡网站也失去了维持运转的能力,我们无从得知吸引它的能量究竟是什么,也许是一种我们未知的生命体,但最后,我们可以确定它获得了自己想要的能量。
因为,当我们在陈辉和张洪山出现的那个山峰上,捕获的是已经又进化了一步的虫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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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想起了秦博士,原来那个时候的张洪山根本就是虫王的化身,我无意中做了它的帮凶。我突然有些可怜那个秦博士,吃了那么多人,其实他自己也是别人眼中的食物而已。
食人者,人恒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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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田眯起眼睛,盯着MISS黄:但即使那样,我们捕获的还是没有完全进化的虫王。颖仪格格,就算我现在放手,把虫王的力量完全移交给你,你也得到的是个不完整的生命体。如果真想完全取得你祖先的力量,称霸中国,不,中国算什么,只要你杀了你妹妹,把她的尸体交给我,我保证你会得到完全进化的虫王,得到你梦寐以求的力量。
现在,你考虑清楚,是要我按下这个键释放笼里的人,还是掉转你的枪口对准她们。请快一点做决定,虫王就要回来了。决定迟了,我也没有办法了。
淑淑大叫起来:姐姐,别相信他的话,日本人是没有信用的!MISS黄枪口对着荒田,视线却移向了我们,头上的汗滴漫漫渗了出来。荒田面上露出笑容,看着MISS黄不说话,室里寂静的可怕,清晰的听到MISS黄头上的汗珠滴在地上的声音。
我看了看MISS黄,又看了看淑淑,正要说话打破沉默,淑淑上前一步站在了我面前:好,大姐,如果你真的那么希望能到你想要的力量,开枪把。妹妹只有一个请求,我死以后,你放过陈辉。
我推开了淑淑:MISS黄,希望你记得你的名言:不要做这么不合逻辑的事情。要开枪先朝我开把,希望你开枪的同时想到,你的下一枪将打在你的妹妹身上。
MISS黄冷哼了一声,没说话,也没行动。
淑淑和我并肩站着,双手再次握在了一起,闭上了眼睛。荒田饶有趣味的看着我们三个,边说:MISS黄,再次提醒你,时间越来越少了。
“砰”,室里响起了巨大的枪声。
我睁开眼睛,发现枪弹并没有打在我和淑淑的身上,倒是荒田的左手随枪声远远的飞了出去。只听MISS黄咬牙切齿的说:我再说一次,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我妹妹,荒田,不要再耍花样了,打开笼子!快!
淑淑一声欢呼,拉着我的手使劲摇晃:我就知道姐姐不会伤害我们,我就知道姐姐不会伤害我们!我被她的手劲拉得痛得眦牙裂嘴,但还是比荒田好点。荒田的手都被打断了,但里面却没流出几滴血来,他摇头苦笑:女人哪女人,总是有心软的弱点。好把,我开笼子。
荒田正要按下按键,MISS黄突然说:慢。她看着荒田的眼睛:我来按,你按我不放心!
荒田耸耸肩膀:有区别吗?既然颖仪格格这么说,女士优先!
MISS黄右手枪对着荒田,放下了左手的枪,按下了按键,笼子慢慢向上伸去,同时MISS黄一声尖叫,我拉着淑淑滚出笼子的同时,看到MISS黄身上冒出了蓝光,一股强大的电流窜遍了她的全身,MISS黄痛苦的抽缩成了一团,我们还没来得及扑过去,荒田已经拣起了枪。对准了我们,哈哈大笑道:女人,还有一个弱点,就是多疑!
MISS黄抽缩了一会,慢慢的直起身子来,仇恨的看着荒田。荒田弯腰用枪轻轻拍打她的脸蛋:我尊敬的爱新觉罗。颖仪格格,对你亲爱的妹妹还有什么告别语吗?MISS黄盯他看了一下,慢慢的掏出一个手机:可以的话,这是我最后能给她的生日礼物了。
荒田伸手想去接,却发现自己左手已经没有了。MISS黄冷笑一声:我也不希望你的脏手碰到它。她忽然把手机扔给了我:陈经理,希望能由你亲手交给我妹妹,替我照顾好她!!
我一楞,看手机已经抛了过来,只好接住,看了一看。
荒田摇头道:感人,相当感人!只是我尊敬的格格,难道你不知道他们很快就会和你见面了吗?还有什么心愿没有?
MISS黄一口吐沫吐在荒田的脸上:杂种,去死把!
荒田也不抹去脸上的口水,点点头:我知道了,那你就去死把。对着MISS黄的头扳下了扣机,血花四溅开来。
淑淑撕心裂肺的大喊起来要扑过去,荒田立刻把枪口对准了我:别动,否则我杀了他。
淑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姐姐的尸体,突然瘫了地上大哭起来,我正要走过去安慰她,荒田的枪口立刻对准了淑淑:NO,NO,陈
君你也别动,否则我一样对她开枪。
我只好停下了脚步,荒田看着我突然笑了起来:有意思,相当有意思,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有意思了。不如我们再做个趣味游戏。
荒田把手中的枪扔到了我和淑淑的中间,随手端起了另外一把枪:陈君,给你出了选择题。看到这个按键没有,这是召唤虫王归来的信号键。现在你有两个选择:1等待虫王杀光全上海的人后归来,眼看着上海成为死城。2拿起枪,杀了你面前哭泣的女人。我召唤虫王归来,起码今晚一半的上海人可以看到明天的日出。
我愤怒的看着荒田,牙咬的咯咯作响。
荒田没理我,对着淑淑说:不好意思,淑仪格格,打搅一下你的悲痛,麻烦你也参加这个小游戏好不好?同样两个选择:1什么都不做,听天由命看陈君杀不杀你。2杀了这个男人,我现在就用虫体把你姐姐重生,也许可以象我一样再活个百十年。
荒田看了看淑淑的脸上的面罩:淑仪格格,我是个善良的老人,我最看不得女孩子难过了,所以我决定另外再赠送个小优惠。杀死陈君,救活你姐姐的同时,我再用虫术恢复你的脸,让你也看一下自己也可以做个美丽的女孩子。如何?你应该相信这对我只是举手之劳把。
我和淑淑同时看向了地上的枪,荒田立刻道:NONO,不要做出愚蠢的行动,慢慢来。如果我发现两位拿枪后的枪口位置不对,比如说指向我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先打死另一位,再打死拿枪的。
现在你们有一分钟的时间,我开始数数,时间到都没反应就由我来开枪了。60,59,58。
真相(四)
"荒田,你这个玩弄人性的魔鬼",我愤怒的骂道:你TM不会有好结果的.荒田点点头:"对,我知道,56,55,54,对了,介于枪里只有一颗子弹,谁要是抢枪自杀或者一枪打不中对方要害,我承诺的条件可都不能兑现的,53,52,51...
听到他的话,淑淑刚跨了一步又停了下来.
我的心在纷乱着,这个选择于淑淑也许千难万难,毕竟她那么爱她的姐姐,何况如果能恢复正常的容颜,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哪怕看一眼就死她也愿意啊.但让她对我开枪,我不是傻瓜,我只是装傻,我知道我是她唯一爱上的男人,对我开枪,她怎么做得到.
而我,我并不喜欢上海这个烦乱而拥挤的城市.何况在我陷入整个阴谋的时候,有哪个人来救过我,只有淑淑一次次的帮我解围.
有谁真心的爱过我?如果失去真爱,拥有整个世界又有什么用?
35,34,33...
淑淑的手放在枪上,却抖的怎么也拿不起来,两眼在看着我,我读不懂那双曾经野性而倔强的脆弱.
32,31,30...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弯腰,把手放在淑淑颤抖的手上,我们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
29,28.27...
你知道,现在,我们必须有一个人要先走.
26,25,24...
我知道,我听你的,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23,22,21...
你不怪我吗?
20,19,18...
我说过了,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17,16,15...
荒田慢慢的把枪口对准了我们.
淑淑抽回了她的手,站了起来.我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双手端枪站了起来,对准了淑淑的胸口,掉过了头,不忍心再看她的眼睛.
淑淑一定在静静的看着我,看着我扳下了扣机.
6,5,4.3,2,1,
砰,泪水和子弹一起飞溅出来.我扔掉手中的枪,飞快的抱住了淑淑倒下的身体,她胸口的枪洞在沽沽的留出鲜血.
对不起,我是个特工,我没办法因为自己的感情而背叛我的国家,和这个国家的人民.
我必须救这个城市里另一半的人,如果牺牲我的生命有用的话.
我是多么希望只要我的生命就能救回他们.我是多么痛恨必须牺牲你的性命.
但我们都没得选择,不是吗?
最后的瞬间,我不想再做无谓的辩白,就让我再次握你的手直到你离开.
我的爱人!
淑淑的呼吸急促的起伏,她一只手握着我的手越来越紧,另一只手紧紧捂住自己脸上的口罩,象生怕我摘掉她的面罩.她手指纤长而美丽,白色的接近透明,象所有美丽的女孩子一样.
我凄楚的一笑,轻轻抬起她放在口罩上的手,在她手心深深一吻,然后将她的手轻轻放在我的左脸上.淑淑眼中露出满足的笑意,温柔的抚摸着那个曾经留下她的手印的部位,我感觉到她的手在慢慢变冷.
若再生,执子之手;等来世与子相守.
整个大厅里除了我们的呼吸声,只有荒田在疯狂的拍桌大笑:好看,真TMD的好看,所谓爱情,所谓亲情,所谓人性,不过如此.
我轻轻放下淑淑渐渐冰凉的尸体,在荒田嚣狂的大笑中冷冷的说:现在,你是不是可以遵守诺言,召回虫王了?荒田停了下来,阴笑着看着我:对,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你看我都差点忘了,那么好把。他按下了桌子下面的一个键,顿时夜空里响起了一种奇怪的低频声,感觉有点象蝙蝠的音波。
“不过这时候上海有没有活人我就不敢保证了,”荒田一边说一边欣赏我脸上的表情,“也许你杀了那个女人根本连一个活人也没救下来,哈哈,陈君,如果那样你是不是感觉很讽刺的?没救到人,却亲手杀死了你的爱人?"
荒田突然面色一正,让我告诉你真正的真相把:其实就是你不动手杀死爱新觉罗.淑仪,我也一样会动手的.问题是她得心甘情愿的献出生命才能保持她生命完整的能量,才能解开虫王最强力量.所有问题最难解决的就在这里.事实上我早知道她的存在,也可以轻易的杀了她,可我没办法让她情愿的交出生命.何况那时候我还没有得到虫王.
原本我的计划是由MISS黄动手的,没想到她虽然冷酷无情,对这个妹妹倒是真的好的很.我试探了很多次没有成功的可能性.不过不要紧啊,还有你,陈君,我伏下的第二部棋子,你真的以为你一次次从我手里逃脱是因为你的幸运和我的无能?陈君,从国安局安排你进入公司,到你遇见淑仪,还有那个小琴的变形,再到复制人对你的追杀,都是一个局.
明白不?你一直都是我的一个棋子.我让她看到你的深情,你的机智,你的正直,让她一点一点的对你产生好感,最后还放你们进行了一场巩固感情的浪漫逃亡之旅---你真的以为你一次次从我手里逃脱就是因为你的幸运和我的无能?呵呵,陈君,你真是幼稚的可爱.
就是猫眼石能阻隔你身体里的信息传输的谣言,也是我透露给MISS黄的.实际上,一台你看不见的电脑前一直有人一直在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你就是一个真人秀,我编了剧本,你演,在这里我不得不说你是一个很好的演员.
现在她终于心甘情愿的死在了你的手里.虫王的封印终于完全解开了.剧本也到了尾声,很快回来的将是一个完整的强大的虫王,当然,陈君,做为酬谢,我会让你活着见到我最成功的作品的.
还有点时间,陈君,你能不能告诉我人狼恋的感觉如何?很刺激把?
我一口血涌上了喉头,硬吞了下去.窗外远处传来巨大的翅膀扑扇声,我狠狠的对荒田说:好,就让我看清楚你的杰作把.荒田对着窗边做了个请的姿势.我走到窗边,想了一想,回头问荒田:如果虫王真的象你说得那么强大,你就不怕你是下一个牺牲者?荒田微笑了,摸着身边的一根管道一样的柱子:这个就不要你操心了,虫王的弱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我突然心里一动,好象有什么东西在心里闪了一下,巨大的翅膀扑扇声更响了,我来不及仔细想下去,一字一顿的对荒田说:好.如果你没有死在自己制造的怪物手里,那就是上天注定你要死在我的手里.等我!
我面朝荒田,迅速的背朝后翻下了窗户,40楼的窗户...(第十三章真相完)
第十三章:决战(一)
在身体落下的瞬间我看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一根尼龙绳,这种特制军用尼龙蜘蛛丝粗细的一根就可以吊起一辆军用吉普,我紧紧抓住了绳子,在37层左右缓住了自己下落的身体。
这就是我跳下的原因,MISS黄临死前扔给我的手机上有一条短消息,上面写的是三个字:窗,跳,绳。当时我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惜却被荒田逼的太紧,没机会和淑淑靠近窗边。
但现在,我一定要先逃离这里,才能为淑淑复仇,为MISS黄复仇,为千千万间接或直接死在荒田手下的中国人报仇。
远处巨大的翅膀扑簌声已经越来越近了,我隐约看到不远处的高空,月光下一团黑影正高速往我这里移动。
是虫王,虫王回来了。再不离开,和它遇见我就是一个死人。
可这钢丝绳也就不到20米长,我根本没办法顺它溜到楼下,我深吸一口气,晃荡起绳子,想蹬破37楼的幕墙玻璃破窗而入。
荒田阴魂不散的脑袋从40楼的窗口伸了出来,笑眯眯的俯身看着我:陈君,你总是带给我太多的惊喜。不过,你看,我恰巧想起了MISS黄就是从这个窗口爬进来的,更恰巧的是,我这里居然有一把不错的剪刀。
荒田的手中一把剪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他慢慢的将锋口凑近绳子,嘴里低吟:人生百年,尤如大梦一场,一旦再生,杀尽天下……陈君,永别了。
我的心彻底凉了,这种尼龙纤维的竖向拉力非常好,但却是万万不能剪的。绳子一断,我就是一堆肉泥。
荒田如猫捉耗子一般一根根的剪断纤维,边用一种嘲弄的眼神看着我,这时候翅膀扑扇声已经响在了我的头顶,一个巨大的紫黑色影子盘旋在办公楼上的上方遮住了月亮。虫王也回来了,我抬头看去,因为太巨大了,距离又近,反而看不清楚是什么样子。但一双紫色的巨眼在夜空中瞪着我,翅膀的扑扇声越来越急,似乎就要对我扑下来。
忽然荒田抬起头来,惊讶的说:那是什么声音?我也听到了,夜空里响起了一种巨大的马达轰鸣声,在寂静的死气沉沉的城市里分外刺耳。
就在荒田愣神听声音的时候,我还听到了另一个声音----我腰里MISS黄给的手机响了,我想也不想,迅速腾出一只手接通了手机,手机里传来一个不容置疑的声音:跳!与此同时,我看见上方那个巨大的虫王身影已经朝我压了下来。荒田也听到了手机声,低头看我。
根本没时间考虑了,我使劲双脚在玻璃上一蹬,身体晃荡到了空中,还没来得及松手,荒田大叫一声,一剪刀剪断了绳子,半截绳子随着我的下落在空中拉的笔直。
我在37楼的高度沉了下去,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我感觉自己在不断的下坠,估计到地面也就要十几秒钟把,那时候我应该已经不成人形了……不对,我怎么感觉不是在下坠,而是平行向前?还有,和我擦肩而过的巨大轰鸣声是什么?
我挣开眼睛,眼前的景象让我大骇一下,我居然在空中飞翔……不对,应该说我随着拉住的绳子在空中滑翔。绷的紧紧的绳子的另一端在空中另一个人的手里,那个人一手死死拉着绳子,另一只手在把着龙头,摩托车的龙头!
这应该是辆铃木750,小日本产的摩托功率还是没说的。
这个人在我掉下的瞬间,象特技演员一样在别的楼顶飞车而起,在半空中截住了我。好身手,她应该就是电话里叫我跳的人。
也就来得及想这么多。哧拉一声刹车声,摩托已经在离我们办公楼不远处的一座20几层的楼顶着陆了……我不知道除了用着陆这个词还有什么词更确切,虽然听了也别扭。巨大的冲击力让我再也抓不住绳子,随着惯性躺在楼顶上滑了出去,好在手快抓住了楼边才没掉下去,悬在了半空中。
一只带着皮手套的手出现在我面前,我拉住那只手一用力,翻上了楼顶。不远处虫王正在我跳楼时的地点回旋,荒田趴在窗户上,月光再次把他的脸映的惨白,他张大了嘴,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呆呆的看着我们。
我狠狠的伸出中指,对他比了个不雅的手势,他怒吼起来,转身跑进了室内。
救我的骑士带着头盔,看不到她的脸蛋,但从紧身皮衣看绝对是个女人。我心里一动,看着怎么这么象淑淑。
“走,没有时间了”,骑士拉着我向摩托奔去,她刚启动,我刚坐稳,荒田再次把他那阴魂不散的脑袋从窗口伸了出来,手里拿着来福枪朝这瞄准。
决战(二)
第一声枪声响起的同时,摩托已经如离弦之箭飞了出去,跳跃在半空之后瞬间稳稳的落在了又一座楼顶上。枪声陆续响起,摩托也没有停顿,在楼顶间不停的飞跃。
楼层建得这么密集还是有好处的。
眼看就要逃出射击范围了,突然我感觉空中的摩托剧烈的震荡了一下,我低头一看,原来荒田打中了油箱,漏下的油滴被半空中前进的强风吹成了一条火龙挂在我们身后,只听到骑士高叫一声:抱紧了。然后摩托突然在前进中下沉,对着前方的一座楼的窗户正撞了过去。
我抱紧骑士,将身体埋在她身后,只听到巨大的玻璃破裂声,我们一头撞进了楼房,骑士反身一把抱住我跳了下来,掉在……掉在房间里的一张大床上,摩托余势不止,直冲过房间的另一边窗户,在空中轰然爆炸出绚丽的火花。
骑士伏在我的身上,捂住了我的嘴,朝荒田的方向指了指,手指竖在嘴边做了个嘘的表情。我点点头,慢慢的随着她滑落到床下,伏下来透过穿透的窗户玻璃向办公楼的方向看去。
……太远了,根本看不清楚。骑士一把拿下了头盔,长发顺了下来。我差点叫了起来:是赫敏!
看到她我就想到了淑淑,鼻子一酸,连忙控制住了情绪。她的表情也很悲痛,点点头:不用说了,我都看到了。可惜一直没机会救出她们。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复仇,杀了荒田,还有那个怪物。
“好”,我立刻赞成。“你有什么计划?走哪条路线先逃走?赫敏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公司的方向:我们不逃,我们进攻!
我发楞的瞬间,赫敏已经解开背后的大包,拿出零件,迅速组合成了一把阻击步枪,正要瞄准。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让我来!
赫敏看了我一会,轻轻点了点头,把枪交给了我,我对着公司的方向调整了一下远视镜,不料却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那个巨大的紫黑色虫王整个身体趴在公司40楼的窗外,我借着远视镜这回看得清楚,基本已经不能再叫它虫了,更准确的说:它已经蛹化了,现在出现在我远视镜里的就象一只巨大的蝴蝶。
有触角,有爪子,有巨大的翅膀,更有伸的长长的脖子。长长的脖子一直将它的头送进了荒田的房间里,一个头就已经几乎塞满了整个房间。荒田面对蝴蝶伸进来的头正坐着,脸上居然还挂着笑意。
我说的诡异就是:既然虫王的身体遮住了整个40楼,那我就应该看不见办公室里的景象,但事实不是这样。我看见了虫王蝴蝶样的身体,但同时也透过它的身体看到了荒田和办公室里的一切,真的很诡异。
好象它的身体只有幻象在这个世界,而实体却存在于另一个空间。它那伸在房间里的头颅前方有巨大的复眼,我在这么远也能看到它是不怀好意的盯着荒田。
我明白了,荒田那由虫的力量构成的身体对它来说一定也是巨大的能量存在,而吞扼能量是它的本能。但它似乎对荒田也有所忌惮,所以双方对峙了起来。
我将瞄准镜缓缓的对准了荒田的太阳穴,说实在的,我下一个的目标一定是那巨虫,但在这之前,我决定助它一翅之力。就这瞬间,情况又发生了变化。
荒田的手举了起来,手中持着一个高压龙头一样的东西,后面还有一根管子连到了他身后的柱子上去。虫王的头似乎往后缩了缩,我好象听到了一声尖利的暗……。。的声音。
有点象小孩子的哭。那个虫王在害怕。
荒田饶有趣味的看着面前的虫王脑袋,将龙头对准了虫王,做势要按下去。
虫王害怕的把头一下子拔了出来,趴在窗口畏惧的看着荒田。荒田哈哈大笑,轻轻的按了一下龙头开关。
龙头里立刻出来……什么也没出来。我揉了揉眼睛,再次瞄准。
荒田惊慌的站了起来,不停的按着开关,虫王奇怪的看着面前的人,确定龙头里确实什么也没出来后,再次把头伸了进去,凑近荒田,森森的看着他,我觉得它的表情只有一个词能形容:馋蜒欲滴。
荒田不断的后退着,嘴里在大叫什么。他每退一步,虫王的头就向前伸了一步。不能再等了,我决定我还是要亲手杀了荒田。在荒田靠近窗户的瞬间,我扳下了扣机。
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子弹似乎在穿过虫王那透明的身体后就消失了。荒田也在这瞬间跳下了窗户,但虫王迅速的在空中飞掠过他的身体,荒田在虫王掠过他的身体后也在半空中消失于无形。
我终于明白了,虫王的力量有两种可能:1它的身体就是连接一个未知空间的通道。2它本身就是一个能量消化器。不管是什么都不是好事,因为它可以很快的把我们这个世界存在的生命能量全部吞个干净。
更要命的是,它似乎被我刚才的子弹惊动了,头颅正朝这里转了过来。
决战(三)
它的眼睛就和昆虫一样是在头侧的两个包,同样闪着紫黑色的邪光,在和它视线接触的瞬间,我觉得一股寒意涌上脑门,呆呆的居然不能行动,眼睁睁看它扇起了翅膀,朝我们这里飞来。
好在赫敏看到我举动有异,推开我朝瞄准镜里看了一眼,大吃一惊,一把推开了我,我回过神来,这时候已经能肉眼看到虫王狰狞的面孔了。
走楼道逃已经来不及了,我一把将床上席梦思推在地上,拉过正想瞄准开枪的赫敏,叫声:来不及了,走拉!她还没反应过来,我一下把她扔在席梦思垫子上,右脚使劲的一蹬床,推着席梦思从十三楼被摩托撞开的窗户里滑了出去。
运气不错,当我手忙脚乱的爬到垫子正面,轰的一声,席梦思已经落地了,在地上反弹了一下,我们毫发无损的落在了楼底,我擦擦头上的冷汗,看到了左手不远处一辆现代SUV,连忙拉起赫敏向汽车奔去。跑了没两步,手上一空,发现赫敏挣脱我的手,居然又回头跑去。
我大吃一惊,来不及转身就大叫:你干什么?她边跑边叫:我看下这席梦思什么牌子,你先跑,我就到!我一听差点一口气没接过来,连忙回头追她,边叫:姑奶奶,这不是看家具的时候!她已经到了席梦思前,一把捞起了垫子上她丢下的背包,朝我一笑,继续朝我这跑来。
我这才吐了一口气出来,掉头跑到车旁,脱下衣服包住拳头一把捣碎了玻璃,打开车门,搭了两次线没点着火,回头看虫王已经穿越了我们刚才的房间,正向我们调整翅膀的方向。
赫敏也钻进了车,一把推开了我:让开!哧拉一声搭线打火成功。我汗了一下,车子象脱了缰的野马奔了出去,回头看那虫王正举翅朝我们追来。
赫敏左手打着方向盘,右手把背包递给我“看有什么能用的就打它把!我一把撕开拉链,里面东西滚了一车,手忙脚乱的拿起一把微型冲锋枪,头和手伸出窗户就对着追在空中的虫王一梭子。
子弹打倒是打到了那怪物,然后就这么没了,打出去的子弹没了,就跟打到了水里去一样。我咒骂了一声,也不节省弹药了,索性扳了个连发,反正没用,扫射把!
果然没用,倒是把街上路灯扫掉了一片,火花四溅。虫王正要俯冲下来,突然一声怪叫,又拔高了身子。
恩?难道它怕光?
子弹光了,我一把扔掉冲锋枪,对车内大吼:给个有光的东西给我.赫敏把汽车开得跟过山车一样颠仆,头都不掉的大叫:你面前,面前车窗上就有电筒.
这该死的马达声,也难怪,现在我们的车速起码有180码,还不是在高速上.
我欣喜的抓起电筒,还是强光狼眼那种,这车主有品位,看来还是个野外生活爱好记者.虫王又一次俯冲了下来,我连忙对准它按下了电筒.
......
我回头冲车里大叫:有电池没有,电量不足.
电筒里可怜巴巴的射出比萤火虫尾巴亮点的光.
虫王冲了下来,眼看就要穿越我们的车厢了,完了.
突然见虫王从我们头顶掠了过去:下坡了,幸运的下坡路!赫敏万岁!
赫敏一句:电池,包里有!我赶紧胡乱摸索着:找到了!
......
我一把扔掉手里的7号电池,朝赫敏叫道:这个太小了,大号的有没有?
赫敏专注的看着前方:家里有,我没带!
***********************************!
好在包里我又摸到了什么东西,我心里一动,连忙掏出来一看!
我的好赫敏啊,你简直就是机器猫它妹!兜里什么宝贝都有啊!
虫王两次扑空,估计也恼羞成怒了,又一次冲了下来.
一道强烈的弧光从我手上闪了出来,冲下来的虫王在半空中被打得翻了个跟头,迅速拔高了身形,盘旋在空中不敢下来。我看了看手上从背包里翻出来的信号枪:果然好使!
我精神大振,高叫着赫敏:开慢点,开慢点,太快了我不好瞄准!赫敏一放慢速度,我抬手又是两枪,虫王暗的一声怪啸,身形拔的更高了。
我叫赫敏把车停下,下了车瞄准又是一枪……高度不够,那虫王看来对枪相当忌惮,但就是徘徊了不走。只听车里赫敏幽幽的说:你悠着点,枪里一共就六颗照明弹。
…………
我立马钻进车里:大小姐,早提醒啊你,快开车!
反光镜里空中的虫王又低下身来,我暗暗叫苦:这怪物简直就是游击队啊,敌进我退,敌拄我搅,敌退我进,这日子没法过了。
看它样子又要冲下来,我心生一计,爬到后车厢,掉过枪把,使劲砸掉了后窗玻璃,将两只脚伸外去,背靠着前排的坐椅背,反坐在后排椅上,端起了枪。
不成功变成仁,死虫王来把,老子以身作饵,跟你拼了。赫敏反手对我竖了下大拇指:英雄,我哼了一声:这丫头还是以前爱闹的性格,怎么就没长进呢。
虫王跟了车子一段时间,估计被我的姿势激怒了,加快速度对我直冲了过来。我盯着它那紫黑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10米,8米,6米,赫敏配合我一下踩住了刹车,我瞄准它那直冲而来的张开的大嘴扳下了扣机……
哑弹,可能刚才砸玻璃把枪砸坏了。这下真完了,我脑袋一嗡,耳朵还听见赫敏低骂一句:这白痴……
决战(四)
出于下意识的动作,我面对已经快冲到面前的巨大虫王,对着它的脑袋一脚蹬了过去。
这是个非常让人汉颜的动作,没有一点点的头脑含量,纯属垂死挣扎。
没想到这一脚居然不象我想的那么直接被虫王身体穿越吞鄂了进去,我好象蹬在了一个实体上。那诡异飘渺的虫王身体居然被我蹬了个踉跄,我感觉它身体轻飘飘的一点重量也没有,就这么被我蹬了开去。
我愣住了,已经停下车听天由命的赫敏也愣住了,虫王展翅飞上天空也愣愣的看着我们。
时间瞬间给人定格了的感觉。赫敏嘴皮颤动着,半天冒了一句:陈辉,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我没理她,看着空中虫王脸上的一个亮点出神,那是一个清晰的鞋印,那一小块遮住了虫王脸上紫黑色的轮廓,闪闪发亮,发出金属特有的光泽。
是水银,我鞋子上还沾着流满龙虾洞里地面上的水银。
我明白荒田是怎么死的了,他那根水管里本应该充满虫王畏惧的水银,但没想到被我和淑淑在和龙虾的搏斗中把水银放光了。
淑淑,我给你报仇了!
虫王最厉害的就是它那能吞扼一切的穿琐于两个空间的身体,但水银很明显可以起到让它身体实体化的作用。
水银可以对它起到反重力的效果。
我怪叫起来:开车,快开车,赶紧找水银,赫敏,周围有没有废金属处理场什么的?朝那开。
赫敏发动了车子:这是市中心,不是工业区,找不到那玩意。
我抓紧时间修理信号枪,边说:那不行,找不到也要找,这怪物再冲下来你不能指望我每次都踹的这么准把。
赫敏沉默了一下:我倒是想到个地方,就是……首先我们方向已经开倒了。
我大叫:现在还有什么就是不就是的问题,赶紧朝正确方向开把。
赫敏一咬牙齿,猛的把方向盘打了个满圈,我怒吼:这是高速,你怎么可以随便掉头?
…………=。=
我忘了,这已经是座死城,就是车子在高速上打滚也没人问。
赫敏掉转了车头,边踩油门边看了看我,“扑哧”笑出声来:我都不知道我妹妹喜欢你什么,跟呆头鹅一样。
我的心痛了一下,没理她,身体探出窗户看空中醒过神来,更加愤怒的虫王。
汽车在高速上风驰电掣,后面虫王穷追不舍。
赫敏居然把车开到了外滩上,一片霓虹闪烁,映的空中虫王的身影斑斓璀璨,越发诡异。来这里的这段路上虫王又扑过来两次,我已经用光了修好的信号枪里的子弹。
眼看虫王又不怀好意的俯下身子,我急的大叫:姑奶奶你再到不了你说的地方,我们就要和这怪物最后一次亲密接触了。
赫敏一踩油门:别催,这不到了么。“哪里?哪里有水银”,我连忙四处张望。
“上面,正前方。”赫敏的车开始拐弯了。我盯前面看半天还是没收获:没有啊,什么形状。
“头再抬高点,看半空那个球形,里面你要多少水银都有。”我抬头看去,倒抽一口冷气:不远处是有一个巨大的银色巨球在闪烁,这个球形插在一座巨大的塔形建筑偏最上端,球形顶端还有个尖针一样的东西。
赫敏已经开始换一档往台阶上冲了,我怀着沉重的心情问她:这个水银球似乎不适合下手,有没有别的选择?
赫敏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有,我可以现在停车,你和我一起下车去慰劳穷追着我们的那家伙。
我没说话,等她的车到了台阶中间,我忍不住又问:我们是不是再商量商量。
赫敏怒道:你和它商量把。我看了看越追越近的虫王,叹了口气,闭上了嘴。
赫敏驾驶着SUV如怒吼的犀牛,一下冲近了东方明珠的一层展示大厅,停在了电梯口,抓起她的宝贝背包先冲下了车,我犹豫了一下,也追了下去。
多少恐怖分子梦想炸毁的目标,今天估计逃不出我的手心了。希望只破坏明珠的水晶球顶就能解决问题,否则我只怕离国家头号通缉犯的位置不远了。
东方明珠高468米,居亚洲第一,世界第三,由塔座、3根直径为9米的的擎天大柱、下球体、中球体和上球体(太空舱)组成。其中上球体太空舱置于335到至349米的高处,直径为14米,因为考虑到模拟太空状态的失重状况对建筑的影响,在球状建筑墙壁的外壳夹层里放置了大量的水银,其原理就象作弊的骰子里裹的水银一样,始终维持物体的垂直性。
里面的水银数量只怕得以10万吨计还不打折,所以垂直高度335米以上的太空舱就成了我和赫敏此行的目标。虫王不是能飞吗?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比它飞得更高更快---坐电梯飞。
以前看过美国鬼子在帝国大厦上打金刚,没想到我和虫王的最后决战,也要在半空中进行的。
其实……我有点恐高。
高速电梯带来不适反应使我的耳朵嗡嗡作响,电梯停的时候,我直觉有点目眩。赶紧走出电梯紧靠窗户一看:虫王还远远的在我们下面飞呢。
我连忙拉住赫敏:快,告诉我怎么把水银弄出来,现在发下去估计正中目标。
赫敏愣住了: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你要水银最多的地方,我就给了了,至于怎么用好象不是我的事情。
我狂汗,我怎么知道她指给我的是这么一个地方,我原来的想象中是象荒田一样拿着龙头喷的。
再看看窗外虫王已经就要飞到和我们平行的位置了,赫敏迟疑着从包里掏出一个方块:要不,用这个试试。
我的手颤抖着不敢去接,那是个微型TNT装置,说白了也就是液体浓缩遥控炸弹,把整个太空舱炸了也跟玩似的
我一咬牙还是接了过来,要死顶硬上,如果能活下去最多以后报告里不写这段。赫敏在一旁兴奋的指点着:位置我觉得还应该靠中间一点,线再长点,对,对,就靠那块墙壁中间,爆炸的时候保证水银从缺口里喷的跟瀑布一样,我去包里找个数码相机……
我恶狠狠的盯着她,她看了看我脸色,装作看窗户玻璃。
我埋头继续安装好炸弹,刚抬起头来,看到盯着窗户的赫敏脸色苍白,低呼:糟了。
我往外一看,立刻明白了她的担心。东方明珠太灯火辉煌了,这么亮的光,虫王根本不敢冲过来。
我们忙了半天的装置,居然派不上用场。
我想了又想,对赫敏说:你去看看平面图,找到电闸的地方,把所有能发亮的都给关了。赫敏说:那也没用,那时候紧急照明就亮了。
我真急了,以前就怕那虫王追我,现在我就怕它等久了不耐烦先跑了,那可真麻烦了,它还得祸害多少人啊。
赫敏眼睛发亮:要不我找到总机房,用这个……她手指的是我刚装好的TNT遥控炸弹。
“那不行”,我连忙阻止。“东方明珠的电力可是和整个上海电力联系在一起的,你那么折腾,估计整个上海市区的电力都得给你关了。再说你拿走了这装置,我拿什么炸?
赫敏毫不在意的说:关了就关了贝,这上海现在谁还会有意见。至于炸弹问题,她掏出一小瓶,倒光里面的液体,太空舱里立刻香气弥漫:我从你那分一香水瓶炸药就够了。
我的手又颤抖起来,赫敏看了看我的手:倒液体炸药的时候你可别抖,抖的厉害该提前炸了。
我的手抖的更厉害了,一半是给气的。
…………………………。。
赫敏捧着香水瓶要出去了,我坐在太空椅上,静静的看着远处盘旋的虫王:我们就等着黑暗的来临把,你来之黑暗,最后也将在黑暗中消失。
赫敏突然回头看着我:消灭它,让我姐我妹的死,都成为有价值的牺牲。
我重重的点点头。
赫敏想了想:你也要保重,我等你。
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还有,自组餐厅在哪一楼的”
“…………滚!”
赫敏一笑走进了电梯,我看到虫王的眼睛在幽幽的发着紫光,不知道它能不能看得到我眼里的光芒。
黑暗来临的时候,决战把!
不知道什么原因,迟迟不听见底下传来爆炸声,明珠依然灯火阑珊,我盯着窗外远处盘旋的虫王,心里越来越焦急,深怕它掉头飞走。
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我站起来走上电梯,到了174层的露天观景台上,这里是整个塔灯光最少的地方。
我爬上了观景台的沿边,在强劲的夜风中站直了身子,反身甩枪打碎了这一面的照明,远远的把枪扔下了塔,展开双肩面对着远处的虫王,右手紧握着遥控炸弹引爆器。
现在整个塔上,最昏暗的就是我这里,希望这样能吸引虫王。当然不管成败,我的结局都是唯一。我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虫王盘旋着在漫漫对我接近,我按着遥控器的拇指在逐渐使劲,一切该结束了。
虫王越来越近了,我计算着距离……3,2,1……
哄的一声巨响……怎么回事,响声居然在楼下传来,而且我好象还没按下遥控器把。
更惊讶的是象一条黑龙从塔中飞跃出去,瞬间上海滩的霓虹象被黑龙闪电般的吞扼了下去,一条黑线在霓虹里急剧的窜烁。
几秒后,整个上海滩变成了一片黑土,所有人工发亮的东西都黯灭了。只有微弱的月光映着天空盘旋的那个怪物。
噶拉噶拉的声音从我脚下传来,塔身开始向我面对的方向倾斜,我来不及跳开,反手抓住了观景台口的铁栏,塔身倾斜到和地面平行的时候停住了,上下轻轻的颤动,我看到巨大的塔身已经被拉出了裸露的钢筋,而且好几根已经断了。
我悬在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半截塔就要掉下去,更糟糕的是:遥控器从我手中滑落了下去,掉进塔下无尽的黑暗。
虫王飞到了和地面平行的塔身上,停在了离我一百米的地方冷冷的看着我,我惊讶的发现它正好倒挂在太空舱下,如果这时候能引爆炸药的话……
我愤愤的暗骂赫敏:什么时候不炸,偏偏这时候炸,害我在这等死。
虫王已经做起了起飞的姿势。
突然塔上一只手伸了出来,牢牢的抓住了我的手腕,我连忙借力爬进了塔内,黑暗中赫敏脚下放着她那宝贝背包,扛着一把组合的微型火箭桶,对着太空舱按下了发射键。
我大惊,要知道这一炸虫王就算跑不了,水银也得先给爆炸的热能蒸发光了,那根本起不了效用,不过事情不象我想的那样,火箭弹头打在了太空舱上,却没有爆炸,只有把太空舱钻出了一个洞,水银喷泻而出,喷在了虫王身上,水银迅速的在它身上游走。
一刹那虫王凝固了起来,成了一座银色的雕像,这时候它终于成了僵硬的实体,而且翅膀也扇动不起来了,直直的向塔下落了下去。
赫敏看看我说:弹头里的火药被我拿去混合液体炸药炸电闸了,所以动静大了点……
挂落下的半截塔身也终于承受不住重力,追着虫王一起落了下去,最后落在东方明珠底楼的地面根基上轰然巨响,炸了开来。
爆炸的火花中有银色碎片四处飞舞,整个东方明珠开始摇晃倾斜,我微微一笑,对赫敏说:我们把塔折腾成这个样子,摔死陪葬也是活该了。
赫敏一把抱住了我,我刚要推开她,想了一想,轻轻叹口气,也就没推,只听她在我耳边说……
说:你看这个象不象个降落伞。我瞪圆了眼珠,看她把背包抖开,变成了一个小降落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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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我抱着赫敏,看着天边渐渐亮起了曙光,死城在黎明阳光的照耀下忽然充满了生气,我轻轻说了一句:有光明的地方,总会有生命的重生。赫敏格格的笑了起来:你也不是那么笨么,哎,这有我从自组餐厅搜刮来的面包,你吃不吃……小口咬,痛,咬着手拉,你个白痴痴!!!!!(完)
恐怖无距离2外传犬子
前言
现代社会,男女之间,有感情可以结婚,没感情可以离婚,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当然也可能出现男的要离女的不愿,女的要离男的不愿的情况,但最后还是要离的。
只有孩子是绝对不愿意父母离婚的,但就是法院,也不会去听孩子的意见。
在父母分手的瞬间,孩子感觉自己还不如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犬子(一)
方进两年前和前妻黄兰离婚后就去了泰国做生意,没想到得到突然通知,演员黄兰突然在拍外景时被暴风卷入河中丧生。
他立刻结束了手中的业务赶回上海照顾方小华。方小华是方进和黄兰的儿子,今年十二岁,五年级。方进出国后他一直和母亲住在别墅区。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方进回国的第三天,开车送方小华到校门口后,正在去做自己事情的途中,忽然接到了警方的电话。
警方通知他立刻赶到阳澄湖警亭:方小华落水被救起来了。
方进大惊,连忙掉转车头,奔向阳澄湖。黄兰就是在阳澄湖边落水的。一定是儿子没进学校而是跑去了他母亲落水的地方。
警亭里小华正裹着毛衣哆嗦着,警察在旁边给他端着热水。方进冲进去一把搂住了儿子。
儿子冷冷的推开了他。
方进的心痛了一下,儿子始终不原谅他和黄兰离婚的事情,于是他连忙感谢警察,连连询问是哪位恩人救了自己的儿子。
警察犹豫了一下,指着蹲在角落里哈舌头的一只硕大的狼狗说:是它。狼狗垂着尾巴走了过来,紧紧的靠在方小华的身边。
方进愣住了,一肚皮准备好的感激话全闷在了肚子里。
不久,方进和方小华走出了警亭,方进打开车门,让小华坐到后排,到前门准备开车。
方进叫了一声:小华,把车门关上。
他没注意,那个狼狗也溜上了车,一动不动的伏在方小华脚下。
(二)
方进下了车,打开车门,方小华也下了车,方进惊讶的看着那个狼狗紧紧的跟在小华后面往家门走去,连忙上前拦住了它:我把它送回去,这是警犬,我们不能带回家的。
狼狗看到方进挡在了自己和小华中间,嵫牙低低的咆哮了一声,把方进一惊,一脚踢过去:去,去,快上车里,我送你回去。
“不准,不准你踢它,”方小华在他身后尖起嗓子大叫了一声。方进额然转过身去,看见儿子嵫牙荷荷的喘着粗气盯着他。
方进不自觉的退了一步,他不知怎么感觉儿子的表情很象身后那只狗,只听方小华继续说:你送他回去,我就不上学,天天去湖边看他。
方进心里有点发寒,在儿子和狼狗中间让了开来。狼狗随着儿子走进了家门。
方进楞愣的站着,有种说不出来的被孤立感觉。
晚上,也许是房子里多了一条生命把,方进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起床到客厅看了一会电视,电视里放的是:激情燃烧的岁月。
方进看着电视想着自己的心事,一个黑影在电视的萤光里悄悄的走近了他,依偎在他的脚下。是那只大狼狗。
狼狗趴在他脚下和他一起看着电视,方进突然觉得心里烦躁,拍了拍狗头,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起身去睡觉。
走到房门口,突然身后电视又响了,吓了他一跳,回头一看,原来狼狗嘴里含着遥控器又打开了电视。
方进摇摇头:这狗是警犬还是宠物啊?随它去把,睡觉!
他一打开房门,狼狗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在他前面冲进了房间,对着窗户汪汪的狂叫起来。
方进一巴掌拍在狗头上:别叫,这么晚了,打搅别人睡觉。
狼狗叫得更凶了,极力想爬到窗台上去。方进连拖带踹的把它赶了出去。
“这死狗,明天带它去防疫站查查”方进都囊着脱下睡衣钻进被窝,很快进入了梦乡。
朦胧中听到有东西在玻璃上轻轻的敲着,声音越来越响。是窗户那的。
方进睁开眼睛愣了愣神,爬起来拉开窗帘,外面什么也没有。
方进打开了窗户,伸头往外面看,冷风吹的他一激灵,但还是看不到什么东西。
夜色很黑。
方进伸回头,关上窗户,拉上窗帘,正往床上走,想想回头把窗帘拉开,然后上床准备继续睡觉。
窗户外那敲击声又响了,方进连忙往玻璃外看,还是什么也没有。
方进咬咬牙,正要再起来上床,突然不动了。
窗外一个女声在唱: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言心好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声音就象有人紧贴在玻璃上对着屋里唱,但窗外连个影子也没有。
声音在继续: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就说苏三福命短,破镜只怕难重圆。
这是他老婆活着的时候每天吊嗓子的戏腔。
(三)
确实是黄兰的声音,黄兰虽然是小有名气的演员,但不是戏剧学院毕业的,所以唱腔并不正。但她又觉得念戏是最好的练嗓办法,所以总一个人早上起来在家练几声,外面的人都不知道。
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言心好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就说苏三福命短,破镜只怕难重圆。
黄兰总是习惯的把县读成扇音,短读成断音,说这样比较好提气。在他们还是夫妻的时候,方进总爱拿这个开玩笑,这是只有他们夫妻才知道的闺密。
现在,窗外开始唱第3遍了,
苏三离了洪洞扇,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言心好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就说苏三福命断,破镜只怕难重圆。
是妻子,不会错了,虽然回来后和妻子的遗体道别了,虽然声音怪里怪气,但确实是妻子的声音,而且这些词的念法是别人想模仿也不知道的。
你回来了吗?回来看我了吗?方进眼框湿润了,正要起床去开窗户,突然听到外面的声音尖叫道:别过来,别过来,你这畜生。你不是人。
方进一下愣住了,痛苦的在床上呻吟:兰,是我对不起你,我也不想走啊,你还不原谅我吗?
窗外的尖声又叫道:你不是狗。你不是狗,你是什么,是什么?你这个怪物,走开,走开啊。
锁上的房门叽呀一声开了,狼狗狂吠着冲破了窗户玻璃,扑了外去。
拼乓的玻璃碎裂声音后。狼狗站在外面的草坪上对着月亮狂吠。空中不停传来:你不是狗。你不是狗,怪物,怪物的声音。
等方进冲出房门,追出去看的时候,天空上什么也没有,草坪上狼狗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咽呜着从发愣的方进身边慢慢走过,进了别墅。
隔壁的别墅的灯还亮着,一个穿戏服的女人的身影露在蒙了窗帘的窗户上,方进揉了揉眼睛,别墅里一个男人的身影加在了窗户上,抱起了女人,然后,灯灭了。
屋外的冷风吹的方进一个哆唆,回到自己房间前,黑暗里儿子方小华站在门口,一双黑眼睛如幽灵般在黑暗中依然发光,见他回来,把手里他房门的钥匙扔在地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上了楼。
方进觉得小华的眼神和狼狗在屋外看他的时候好象。
(四)
这一夜,方进没怎么睡着,直到天亮才迷糊躺了一刻。等睁开眼睛。七点半差一刻,离儿子上课还十五分钟。
方进惊慌失措的爬起来披上衣服就往客厅跑。开了门他愣住了,儿子在餐桌上吃着牛奶面包。狼狗盘在他腿边咀嚼着什么。
儿子见他开了门,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吃面包。他只觉得汕汕的不好意思,嘀咕说:昨天睡的不好。没爬起来给你做早饭,你吃,我去开车。
儿子还是没说话,狼狗低声咆哮了一下。
方进将车子从车库里开出来再进屋,儿子已经不在房间里了。他连忙追出门,看见儿子已经蹬上了一辆的士。他追上去的时候,的士已经发动了。
狼狗从屋子里跑出来,嘴里叼着一张纸条,上面是儿子的笔迹:如果妈妈在就不会忘记我的早饭,你如果是我爸也不会忘记我的早饭。我不知道你是谁,来我家做什么,但我知道你不是我父亲。
方进把纸条又看了一遍,似笑非笑的揉碎了纸条,抛在了草地上,狼狗吐着舌头看着她,打了个哈欠。
方小华中午在学校吃,下午方进早早就去学校门口等,终于把儿子带上了车,父子俩在车上都没说话,进来房间,方进喊住了要上楼的儿子:小华,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和你妈,但不管你怎么想,我就是你父亲。
方小华深深的看进:你是不是我父亲你自己心里知道。虽然你装的很象,但我迟早会查出你是谁。
这是个五年级的孩子说的话吗?方进苦笑了。身后狼狗从他身边挤了过去,跟着方小华上了楼。
夜色又降临了。方进就靠在窗边坐着,等着妻子声音的出现。但一直到他迷糊睡着,也没听到什么声音。
方进突然被窗外远处一声狗鸣惊醒,发现窗外还是浓浓的夜色,今天没有月亮。他把头伸出窗户,看到隔壁别墅的草地上,狼狗正围着一个穿着戏袍的女人打转。
那么黑的夜色,一个女人就那么孤零零的站在那里。一阵风吹过,那个女人宽大的戏袍带着身子轻轻晃荡,象一个漂浮的幽灵。狼狗哀鸣一声,夹着尾巴溜了回来。
一股寒意随夜风涌进了方进的房间。外面的风又大了。
忽然那个女人的整个上身被风吹的旋转了起来,方进一声惊叫:瞬间他看见那个女人的下身一点没动,还是反向对着他,但上身却直直的对着她,那张惨白的脸正是黄兰,白得在黑夜中有微微的闪光,脸上的表情有一种说不出的死人的诡异。
(五)
方进冲出门去,不错,不是幻觉,黄兰还站在草坪上看着他,上半身和下半身呈反向扭曲着,眼睛黑洞洞的没有一点生气。
妻子的尸体不是自己亲眼看着火化了么,原来世界上真的有鬼魅啊。方进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僵硬了,他强忍住不叫出声来,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黄兰没有消失,身体轻轻的在风中摇摆,方进站在她的面前,夜色里感觉不到一点活人的气息。方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突然在他屋子的方向响起怪声怪气的唱声:
苏三离了洪洞扇,将身来在大街前。
未曾开言心好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方进吓了一跳,边朝房子望去边连连后退,不小心就撞到了黄兰。他连忙伸手想稳住黄兰的身体,慌乱中却一把抓住了黄兰的头发,头发一把被抓了下来,方进也失去了平衡,跌倒在地。
黄兰的头颅也随着头发被抓落而掉落下来,骨碌碌的一直滚到方进的身后,被方进跌倒的身体压的粉碎,方进惊慌的反身去抓起一把粉末细看:居然是蜡做的。
他站起来看看黄兰的身体,一件宽大的戏袍下面是一根长长的竹杆,长竹杆最靠上部分呈十字形绑着一根很短的竹杆,正好挑起小半截袖子根部,杆头上还有些蜡粉,原来那个蜡像头颅就是插在竹杆头上的。
方进看着面前这一切,怒火慢慢的升了起来,是谁和他开这样的玩笑,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还有那怪叫的是什么东西?他正思考的时候,月亮从云端里升了起来,陡然他感觉眼角有一丝反光,猛的掉头,看见自己房子二楼阁楼上窗户开着:方小华正趴在窗台上冷冷的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旁边那只狼狗也端起前爪趴在窗户上吐着舌头。
方进愤怒的回到房子,儿子的门没锁,他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压抑住怒火沉声说:小华,不管你对我有多大的意见,都不可以和我开这样的玩笑,尤其不可以拿你母亲的事情来看玩笑。
方小华没理会他的话,双腿环在床上,两只幽灵一样的眼睛看着方进,方进突然觉得有些口呆,不知道底下还可以说些什么,只好决定转身出去。
身后方小华突然问:你到底是谁,方进转过身来,张了张嘴还没说话,趴在窗台上的狼狗对着窗外疯狂的叫了起来。
方进抢到窗边一看:窗外草坪上那个假人没有了。
(六)
一切和儿子没有关系了。毕竟他进屋以后,小华就没有出去过。方进只觉得口干舌燥:小华,爸爸以为……你刚才是不是看见了什么,和爸爸说说好吗?
“你不是我爸爸。”方小华冷冷的说了一句,把被子蒙上了头。
方进只好关门走了出去。
到了自己房间,方进看看手表已经深夜一点半了,想着那奇怪出现的假人,怪声,还有假人的消失,他怎么也睡不着。忽然他想起来那天夜里在隔壁别墅里看见的窗户上的穿戏服的女人的身影,还有那突然关掉的灯。
如果那个身影就是假人的话,那一定有别人在关灯,一定有人将它拿出来再收回去,他决定明天送小华上学后就去那家看看。
夜更深了,方进还是睡不着,感到室内温度在逐渐降低,他突然楼上没关的窗户,担心起儿子来:不知道小华有没有掀被子,会不会受凉。
方进站起身来,走上楼去。因为怕吵醒儿子,他放轻了脚步,一直到了儿子房间门口,正要推门,一下子愣住了。
房间里隐约传来嘀嘀咕咕的声音,难道儿子没有睡觉,而是在和狼狗说话?他把耳朵凑到门上,仔细聍听:不对,不是对话的声音,是梦呓,而且是奇怪的梦呓。象是在恶毒的诅咒,或者是辛酸的抽泣,更象是来自地狱小鬼的窃窃私语。
最让他吃惊的是,这不是方小华的声音,这是一个成年人的声音,和小华没发育完全的童音截然不同。
是谁,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儿子的房间干什么?
方进屏住呼息,悄悄推开了门。
从门被推开的那一刻起,梦呓声突然停止了,屋里只有小华香甜的呼声。狼狗趴在那里,听他进来,睁开黑黑的眼珠在滴溜溜看着他。
方进四处巡查了一下,什么也没发现,连原来打开的窗户也关上了。狼狗看着他,脑袋随他转来转去。
方进靠近床边,掀开儿子蒙着头的被子看来一下,小华脸蛋红红的睡的正熟。刚才绝对不是他在说话。
一股寒意涌上来方进身体,这房子是黄兰留下的,是离婚以后黄兰买的,自己并没有住过。这次回来,他也是睡的黄兰房间。
也就是,他对这个房子根本不了解。在这座别墅里,和别墅的周围,现在看来都透着无尽的诡异。
也许,他现在能相信的,只有这条救过儿子的狗。
(七)
方进正要退出房间,一不小心碰到了凳子,发出的声响惊动了床上的方小华。方小华一下子坐了起来,惊恐的看着方进。方进连连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上来关下窗户。
方小华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我父亲怎么了?你到底是谁,冒充我父亲来做什么。方进走近了一步:小华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真的是你父亲啊。
地上的狼狗咆哮了一声,方进只好停住脚步,方小华低声说:虽然你外表和我父亲一样,但你骗不了我的。
方进摇头走了出去,关上门,靠在门上看着楼下,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回到自己房间,方进刚睡下,突然衣柜里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声音很轻,但非常清晰。
方进倒抽一口冷气,坐了起来,大声问道:谁,谁在里面。
里面立刻没有声音了。
方进爬起来就去开柜门,门一开,一个人朝他扑了过来。
提防中的方进闪身让过,一把朝那人的背后抓了过去,不料抓了后是轻飘飘的的感觉,那个人从衣服里脱了出来,倒在地上。
方进连忙把灯开亮,地上又是那个假人,半边戏服破裂被自己抓在手上,方进刚松了一口气,地上那个假人低声道:你抓住我了。
方进惊的跳了起来,只听那个假人又道:你抓住我了。
一阵所所声后,一只虎皮鹦鹉从地上假人身上半边戏袍里钻了出来。歪头看了看方进,飞到了衣橱上唱道:
苏三离了洪洞扇,将身来在大街前……
原来是它搞鬼,可这假人是怎么跑到自己柜子里去的呢?联想起小华房间的梦呓声:难道这座别墅里还有一个看不见的人?
他,是谁呢?
(八)
第二天是星期,早饭时方进装做不在意的样子问小华:你妈这两年是不是养了一只鹦鹉?方小华头也没抬:是,不是你以前买给她的吗?方进愣住了,仔细想了一想,肯定的说:不是,我印象里没有这件事。
方小华抬头笑了:那就是我记错了,应该是你走后李叔买了送她的吧。她一直留在身边,不过最近忽然发脾气把鸟放走了。
方进想了一想,问:哪个李叔?方小华指了指隔壁的别墅:就是那个李大唯,你应该知道吧?李大唯?方进一下想起了这个名字。
这是个比较有名气的导演了,据说在和黄兰拍对手戏过程中还有点小绯闻。想起被黄兰放走的鹦鹉曾经学过的一句话:别过来,别过来,你这畜生。你不是人。方进的心猛地一沉。
下午他就去敲响了隔壁别墅的门,但没有人开门。方进看看四周没人,猛的用劲扭断了门锁推门走了进去,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腐臭味。
方进暗叫不好,连忙走到内厅,臭味越发浓郁了,他随着臭味的根源摸到了正对着自己卧室窗户的房间,看到窗口架着一付支架望远镜,一个穿戏服的女人端坐在望远镜旁边的椅子上,背对着自己。
窗帘拉着,室里光线很暗,但浓烈的腐臭味的就是从这个房间里传出来的。方进进房间后隐约见那个女人的身体似乎动了一下,却没有掉过头来。方进舒了口气:能动好歹说明面前的这个人不象自己想的那样是个死人。不过问题也来了,怎么向人家解释自己进门的呢?
“刚才看见有人在你门前撬门,我赶过来的时候把他吓跑了,见门锁坏了,我就进来看看有什么事情没有,”方进边编着故事边走近那个女人,一直到她面前见她头垂着,就问:没事吧?我是你邻居黄兰的丈夫,请问李导呢?要不要我放点光进来?
见女人还低头不说话,方进一把把窗帘拉开,午后灿烂的阳光射进了昏暗的房间里,两只毛绒绒的大老鼠被惊动了,叽叽叫着从女人身上钻了下地,很快的跑到客厅去了。
方进一把托起了女人的头,立刻进眼的是满脸的络腮胡子,李大唯,这个穿着戏服的女人是李大唯,不过现在他的脸只是一付干尸而已,两个眼洞深陷了下去,鼻子,耳朵都被老鼠啃的残缺不全了,再也不是在新闻报纸上常见的样子。
方进仔细搜索了一下,更吃惊了,李大唯是被绑在椅子上的,两只手被齐肘剁了下来,扔在椅子后的床上,更吃惊的是手上的皮肉被削的很整齐,基本都剩白骨了。
花这么大劲把肉削下来干吗?肉呢?看着李大唯皮包骨头的尸体,方进想到了什么,使劲捏住他的腮,果然,李大唯的嘴里还有一块没咽下去的腐肉,散发着臭味。
有人把他绑在这里,砍下他的胳膊,等他饿的不行,就一刀刀的割下膀子上的肉喂他吃。
还有新的发现:李大唯下身的戏服被绳子扎成了两截,一截在脚脖上,一截在腰上,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口袋,口袋上有被老鼠咬开的洞。方进解开了绳子,戏服下李大唯什么也没穿,掀开戏服,李大唯的下身已经被老鼠咬的残破了,腿上满是老鼠的爪痕。
在椅子和望远镜间的地面上,有椅子经常移动的痕迹。有人曾经在李大唯的别墅里绑架了他,砍下了他的手,然后每天推他看望远镜外的风景,同时在他的下身放进了饥饿的老鼠,饿了,就割下手上的肉喂他。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他才死去,方进凑到望远镜上望去:自己房间里的布局一目了然。
(九)
看李大唯尸体的风干程度,死了绝对不是近期的时间,那个时候住在房间里应该还是黄兰。方进看着面前的一切,直觉黄兰可能不是意外死亡那么简单。
他不在的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方进看看床上放的一堆色情杂志,趴下身去,仔细搜索着床下有没有疏漏的东西。
床下又找出来几个啃剩的苹果核,风干的程度和李大唯尸体基本一样,从李大唯房间的布设来看,他是个爱干净的人,不可能做出这么无稽的事情,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凶手吃剩后丢底下的。方进又找出来一根断了的橡皮筋,回头看看李大唯下身大腿靠近裆部的位置,戏袍上明显有箍过的痕迹。
当时应该是这样的:李大唯裸身穿着黄兰曾经穿过的戏袍,盯着望远镜里换衣服的黄兰在自渎,突然有人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制服了他,然后将他绑在椅子上,在戏袍下半截放进两只饥饿的大老鼠,两头扎紧,同时用橡皮筋箍紧李大唯裆部,继续把他推到望远镜前让他观看黄兰。
这时候李大唯如果勃起撑开皮筋,老鼠就会钻过皮筋间的空隙,到达他裆部啃咬他的生殖器官,直到吃饱为止。也许还不止吃饱,别忘了老鼠是要磨牙的。
方进揭开李大唯身上的戏袍,果然从他空荡荡的裆下自根部起钻出来一个通道,一直到肚脐部位开了个盏大的洞口,老鼠应该就是从下面这样啃出洞钻了上来,不过这样李大唯还能活着到把自己被砍下的膀子上的肉吃光吗?
方进皱起眉头。看看李大唯被砍下的手上仅有肉的部分上密集的针孔,看有人给他提前打了麻醉剂和兴奋剂,然后慢条斯礼的进行这些行动。
很可能那个人就坐在床边,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割着李大唯膀子上的肉,问他:你饿不饿?
自然李大唯饿了也只能吃自己的肉,在注射了兴奋剂后,一个人很容易感觉到饥饿的。
他这样吃了几天?在自己被老鼠活啃的时候!
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仇恨,要这样折磨一个人?方进身上陡然一冷:随身带苹果这种行为要么是个女人,要么……是个孩子!
方进感觉自己的心有些抽,不敢再继续推测下去,他用屋里的电话拔通了110,报警后退出了李大唯的房子。
方进坐在自己房间里愣了很久,开车出去买了几斤红富士苹果,洗了几个放在餐桌上的果盘里,不久方小华带着狼狗回来了,进门就看见了桌上的苹果,洗了洗手就拿起一个啃了起来,方进站在自己房间里透过门缝看着,觉得方小华一下下的就象在啃着他的心。
饭桌上,父子两默默的吃着饭,方进先打破了沉默:我们隔壁,李大唯李叔叔死了。方小华哦了一声,头也不抬继续吃饭。
方进抬高了声音:小华我不在的时候你和他接触的应该多点,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方小华推开了饭碗站起来:我吃完了,先上楼了。
方进啪的把筷子甩在桌上:你说话对父亲就这个态度吗?你到底知道什么?做了些什么?方小华将果盘里几个苹果塞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抬头看了看方进:有些事情,我是想告诉我爸,可你是谁?
方小华头也不回的上楼了,狼狗垂着尾巴跟在他后面,方进站在那里,看着桌上空空的果盘,感觉自己的手微微发抖。
下午方进在房间里看着窗外方小华带着狼狗走远,立刻打开门走上二楼,方小华房间的门依然没有上锁,里面的东西非常杂乱,到处堆满了学习资料,在一番搜索后,方进真的在
书桌背部的隐蔽处找到了几个针筒。
方进紧紧握着针筒,有一种掉进冰窟的感觉。说实话,他是有怀疑早熟的方小华,但他无论如何不能相信一个五年级的孩子能做出这样事情,会做出这样事情,这太不合常态了。但针筒就摆在自己的眼前。
楼下传来了狗叫声,方进将针筒塞在原来的地方,走下楼到门口拦住了方小华。方小华开始没意识到方进是在故意拦住自己,想从旁边挤进去,但方进又挡住了他。
方小华吃惊的吸了一口气,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方进尽量镇定的说:小华,我想我们真的应该好好谈谈。方小华接口道:好啊,你说就是了。方进想了一想:我们还是到你房间谈吧。
方小华没反对,到了方小华房间,方小华刚在床边坐下,方进没说话就推开了书桌。
书桌后面什么也没有,方进吃惊的看着自己刚才放针筒的地方。
确实什么也没有!
身后方小华淡淡的问:你要和我说什么?
(十)
方进想了一想,转身就想拉开狼狗的嘴,不会错的,在他下楼和方小华上楼之前,只有这只狗溜了上来,东西如果没有,只可能是狗藏起来了。
狼狗呜呜的咆哮了,边警惕的看着他边退后,方小华护在了狼狗的面前,大吼,你要干什么?
方进看着方小华愤怒的目光,反而愣住了,手有点不知道往哪里放。
方小华指着方进说:你不就是想知道是谁杀了李大唯吗?不要以为我人小就什么都不知道,他死得活该,为什么活该你去问我妈的同事,道具科的欧阳洵去,他知道的最清楚了,你在这欺负我个小孩子算什么本事,你看我这么小能杀死一个大男人吗?
方进看着理直气壮的方小华,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真是自己冤枉了儿子?可自己刚才确实看到针筒了,最奇怪的是,为什么针筒突然不见了。
方小华使劲往外推着方进:你出去,出去,以后不准你进我房间,我跟你没话说。
方进就这么被推出去了。方小华在他身后大叫:我迟早让大家都知道你根本就不是我爸爸,把我爸爸还给我。
方进边慌张下楼边摇头苦笑,说真的,他拿这个宝贝儿子一点办法也没有,总不能真的大义灭亲吧。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这么残酷的事情和自己儿子没关系。
所以儿子提供的这个知道内情的电影厂道具科的欧阳洵就成了方进的救命稻草,他忘记了今天是星期天,开车去了电影厂才知道欧阳洵没有上班,于是他从值班的保卫那里问清了欧阳洵的住所,直接找到了欧阳洵的家。
开门的是一个带眼镜的瘦小男孩,象是一个初中生,警惕的看着他。方进问:你父亲在家吗?男孩摇了摇头。方进看男孩没有放他进去的意思,决定下楼去车子里等。这时候男孩叫住了他:你是不是找欧阳洵?
方进吃惊的掉过头来:这个男孩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完全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声音。男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让开了门口的路:进来吧,我就是欧阳洵。
方进坐在沙发上,依然目不转睛看着这个自称欧阳洵的人。欧阳洵倒了一杯茶,递给了方进,也坐下笑着说:很奇怪吗?不奇怪。我脑袋里有肿瘤,压迫发育神经,在十二岁的时候身体就停止发育了。所以身体就保持在那个时候的状况了。
方进摇了摇头: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来……欧阳洵看方进喝下一口茶,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来干嘛的。也没什么好奇怪,小华今年不也是十二岁吗,你看我的身材是不是和他差不多?
方进愣住了:你知道我是谁?欧阳洵微笑了反问:难道你不是黄兰的丈夫?方小华的父亲?难道你来不是为了想知道李大唯是怎么死
的?
方进点点头,欧阳洵做了个请他继续喝茶的姿势:我拿点东西给你看你就明白了,然后欧阳洵起身走进来内屋。
方进刚喝完茶,欧阳洵手里拿着一卷绳子出来了,见茶杯只剩下茶叶,兴奋的搓了搓手:坦白说,李大唯是我杀的。首先,我溜进他家,在他早上喝了一半的茶里放了点抑制神经的药粉,恩,就像我刚才在你茶里放的一样。
方进这才感觉自己浑身没劲,站不起来。
(十一)
在毫无反抗能力的情况下,方进只能看着这个自称欧阳洵的男人将绳子一圈圈的将自己绑在沙发上,最后这个男人还跟孩子一样精心将绳子末端打成了一个蝴蝶结,后退几步得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
然后这个长相和孩子一样的男人走进内屋拿出了一个工具箱放在方进面前的地上,当方进面开下来,拿出一把钳子,拨开方进上唇看了看,摇了摇头,又放了回去。
方进刚舒了一口气,男人又从箱子里掏出一瓶姿宝打火机用的煤油和一个打火机,盯着方进的头发看了又看,方进的心一下又悬了起来。
好在男人又把手里的东西放了回去,这回方进没敢舒气,死盯着他底下会掏出什么东西来。但这次男人掏出的东西太小,握在拳头里看不清楚。只见他象孩子一样欢呼一声,在方进面前摊开掌心,方进大叫:你到底要干什么?
那个男人手里的是一把没拆封的飞鹰牌剃须刀片,他见方进大叫,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表情,拆开刀片,拿起一片放在方进嘴边:麻烦你把嘴张开好不好?
方进紧抿着嘴唇,男人叹了口气:不听话就不好玩了,乖啊。他伸手捏住了方进的鼻子,几十秒后,方进不得不张开了嘴,男人立刻将一片剃须刀的两面锋端插在方进的下门牙牙缝里,这样方进如果还要闭嘴,那锋端就会深深切进他的牙龈里。
方进只好就这样张着嘴,任凭面前这个跟孩子一样的男人精心把刀片一张张放进自己嘴里,放完了一封又是一封,最后方进连吐沫都不敢咽,就这样把嘴大张着。嘴里堆满了横七竖八的刀片。
男人满足的叹了一口气,在裤子上擦了擦手上方进口中的蜒水:这样你就不会乱叫了,有的时候,你们大人就是不听小孩子说什么,总喜欢打断他们的说话,底下我说话的时候你就不会犯这个毛病了。
方进嘴大张着,恐惧的看着面前这个有孩子面容却有着魔鬼行为的人。
男人见方进死盯住他,拿了张椅子,椅背对着方进,腿叉开在方进面前坐下,轻轻笑着说:仔细看,看出什么没有?方进脑袋里一片混乱,但总不由的觉得:这个男人非常面熟。其实从一进门方进就有这种感觉,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只好摇了摇头。
男人扳起椅子又靠近方进一点,叹了口气:还没看出来?所以说你们大人看不起小孩,而且看来你也不是个好父亲,居然没看出我和你儿子长的这么象。
方进瞪大了眼睛,荷荷的叫出来,现在他才发现,面前这个孩子一样的男人和方小华长的有七成象。男人轻轻笑着说:不用惊讶,说起来我都可以喊你一声爸。我当然不是欧阳洵,我是欧阳洵和黄兰的儿子,比你儿子方小华大一岁,我生下来就被他们抛弃了。
奇怪我说话是大人的口音吗?不奇怪!我有早衰症,活不过16岁的,除了外表,我的思想比我那个爸爸还老,总有5,60岁的思想了把,不过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当年他们没结婚生下我又要抛弃我,为什么我母亲最后选择了你。
所以我就回来问问,想请你们告诉我啊,对了,你不是来找我爸吗?这个男人,不,男孩进卧室推出一张电脑椅来,椅上同样绑着一个男人,嘴唇上下密密的绞着针线,痛苦的不停扭动。
男孩温柔的看着电脑椅上的男人,对方进说:可他就是说不出我要的答案,就知道不停的求饶,不停的叫,你说他是我父亲啊,这么叫唤被别人听到印象多不好,于是我就把他的嘴缝上了。叔叔你觉得我懂事把?
现在,你们两个都能说是我的爸爸,你会不会做的比他好,不骗小孩子呢。男孩温柔的看向方进。
方进没敢看他,纽头去看椅子上的欧阳洵,他真的不知道黄兰在和他结婚前和这个人生过孩子。欧阳洵见方进看他,立刻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男孩看了看他们两,微笑摇了摇头,随手在方进嘴里抽出一片剃须刀片,方进只觉嘴里一凉,片刻后才感觉疼痛。
他看着男孩走到欧阳洵身后,轻轻的拍了拍欧阳洵胳臂:爸爸,这就是你不对了,叔叔看你你怎么可以不看人家呢?多没礼貌啊?你不想看看我妈妈后来嫁的人吗?你真的不想看吗?哦,那你就闭着眼睛把。
男孩突然揪起欧阳洵的左眼皮,剃刀慢慢的在眼皮上深深划下去,很快欧阳洵的眼皮就被割下了捏在男孩的两指间,欧阳洵的眼珠立刻没有彰碍的蒙着血雾在眼眶里鼓了出来,身子痛苦的扭来扭去。
男孩把欧阳洵的左眼皮扔在地上,轻笑着在他耳边说:不过很多事情闭着眼睛也可以看到的,爸爸你现在知道没有。别睁,眼睛别睁,睁了我不好捏眼皮,划伤眼珠就更看不清东西了。
他用同样的手法割下了欧阳洵的右眼皮,在欧阳洵的肩膀上擦了擦手上的血,将电脑椅扳正使欧阳洵没有眼帘的双眼珠正对着
方进的双目:现在,请两位爸爸仔细看清对方。
然后他看着欧阳洵,反手拿下支在方进牙龈里的刀片,问方进:如果当年是你和我妈妈生下象我一样的方小华,你会不会抛弃我?
方进含着刀片,模糊不清的说:不会,绝对不会。
男孩立刻尖叫起来:闭嘴,闭嘴,你开始就撒谎。边狠狠一巴掌扇在方进脸上。血和碎肉立刻从方进嘴里蹦了出来,脸颊上透出了刀片。
方进身体立刻抽缩起来,欧阳洵瞪着没眼帘的眼睛身体带着电脑椅努力想站起来。男孩的手也给刀片划了一个小小的口子,他呀的一声轻呼,连忙按住了伤口,掏出面纸按在上面,带着歉意看着方进:叔叔你不会怪我把,我还是个小孩子呢,一任性就不注意手挥了过去。你不会真的怪我把?
别生气,别生气,大人不可以和小孩生气的哦,”这个男孩稚嫩的脸蛋,嗓音里却诡异的发出成年男人的沙哑声,吃吃的笑着:我现在就帮你把刀片拿出来。你不可以再生气了哦。
男孩用指甲捏住一张透出方进脸颊的刀片,一下子将它从方进脸上拖了出来,放在方进的手心里:别动,还有1,2,3、、、7,8,最后一片了。
男孩将透出方进脸颊的刀片全拖了出来。
方进满头大汗,眼睛睁的比欧阳洵还大,嘴里其余的刀片都被格格响的牙齿嚼成了碎片,血象蚯蚓一样从嘴角流量出来。
男孩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好了,叔叔你继续讲话吧,这次我一定不打你,可你不能再撒谎哦。
突然屋子里响起了电话声,男孩嘘了一声,进去接了个电话,方进只听见他在里面说:好,他要来了吗?我都安排好了。大约多久?
男孩出来对两个男人摇摇头:不好意思,马上最后一位客人就要到了,两位爸爸先回避一下吧,边说他便将欧阳洵推进内屋,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个针筒,将液体注进了方进的手腕里。
方进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卧室里,身体被绑在那个男孩坐过的椅子上,脸上被胡乱的裹着毛巾,门外正响起了敲门声,然后是开门声。
再然后有人问:欧阳伯伯在家吗?
是方小华的声音。
然后是那个男孩装出尖细的声音:你找我爸?他去超市买点东西,十分钟就回来。你进来等把。
方进听到了脚步进门声,他和被绑在旁边的欧阳洵对看了一眼,汗水流了下来。
外面传来方小华的说话:你是欧阳伯伯的儿子?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也没听他说过?
那个男孩说:我生下来爸妈就离婚了,一直在我乡下外婆家住。你听我声音,我喉咙有问题,这次没办法才来市里动手术的。你喝茶把。
方小华啊的一声:怎么欧阳伯伯也这样啊,都不知道他们这些大人怎么想的。我不喝茶。
那个男孩说:怎么?你父母也离婚了?那我给你换杯开水把。
方小华说:是啊,我爸妈两年前离婚了,我妈上个月去世了,我爸才从国外回来。谢谢了,我等欧阳伯伯回来就好,不麻烦你了,不要倒水了。
那个男孩啊了一声:我妈上个月也去世了,我们身世怎么这么象啊。你多大?
方小华说:我12。男孩说:我13,你可以叫我哥了。水都倒好了,你还是喝一口吧。
方小华恩了一声。
方进咬咬牙,使劲晃动弄翻了椅子,发出砰的一声。倒在地上的时候嘴里刀片剐心的疼痛。外面方小华放下了杯子:里面什么声音啊?
男孩说:我在乡下养的狗,也带着了来了,怕它乱叫,关里面呢。
方小华高兴的说:是吗?我也养了条大狼狗,在楼下没带上来。
男孩说:原来你不怕狗啊?喝水吧,待会我爸回来我把它牵出来给你看。
方小华兴奋的说:行,待会我们一起溜狗去。我那狼狗可通人性呢。
然后是杯子放下的声音,男孩阴森森的问:要不要再倒一杯。狗再通人性也没人好玩。
方进只觉得血往头上一涌,晕了过去。
(十二)
现在客厅里有四个人了,显得有点挤。三个人坐着并且被捆着,脸色也相当不好,只有男孩带着笑意站在那里。
唯一比以前要好点的,就是欧阳洵和方进都能说话了。欧阳洵嘴唇上缝的线已经被剪开,方进也吐出了嘴里的刀渣,只有方小华看上去吓的有点痴呆了。
男孩正在方小华身边附下半身,指着欧阳洵轻轻的说:你看,这是我爸爸。又指指方进:那是你爸爸。
男孩站起身来:他们里面到底谁更喜欢自己的儿子多点呢?弟弟,你真幸运,马上就可以知道你爸爸爱你有多深了。你看我多可怜,我整整过了13年还不知道我爸爸喜欢不喜欢我。
男孩突然抓过茶几上的杯子,狠狠甩在地上,在玻璃的碎裂声里歇斯底里的大叫:不爱自己儿子的父亲,就没资格活下去。
男孩一把捧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抢上前双掌将尖锐的玻璃尖捂在欧阳洵睁的老大的没有眼帘遮盖的眼球上:爸爸,你如果爱我就把脸往前面来点。
不然,男孩一字一顿的说:我就知道你根本不爱我了。
欧阳洵的嘴唇急速抖动起来。
方进忍不住大吼:住手,他到底是你父亲,男孩回头阴笑看着他:对,所以他应该爱我,但是”男孩掉头看着欧阳洵:他曾经抛弃了我,所以,他必须证明自己还爱我。
不过,”男孩微笑抽回了自己的手“叔叔说的对,儿子是不应该亲手伤害我爸爸。而且,”他看了看方进:叔叔你还没证明自己的父爱呢,还是你们先比较一下吧。
男孩撒掉了手里的玻璃渣,拿起茶几上一根吸管插进方进嘴里,将方进推到和欧阳洵面对面的位置,指着欧阳洵的眼珠对方进说:叔叔你帮我试试我爸愿意不愿意把我看的比他眼珠更重要。
男孩简短的加了一句:插进去,把他的眼珠吸出来。
方进呸的一下吐出了吸管:你杀了我吧,要我这么做,绝不可能!男孩不做声的捡起来吸管,走到呆住的方小华身边,在方小华眼帘上蹭干净吸管,重新将吸管插入方进的嘴里,低声说:不被父亲爱着的孩子。同样没有活下去的必要。
男孩再次指指欧阳洵:吸,以此证明你愿意为了儿子做一切事情。否则。
他没说下去,站到了方小华身后。
方进全身抖动起来。
男孩将手绕到方小华面前,轻轻将食指在方小华鼻梁上擦着,方进颤抖着咬着吸管,慢慢的伸头将吸管尖端凑近欧阳洵的眼睛。欧阳洵的眼球滚动着,瞄向少年,汗滴在地上却不敢避开,只听少年笑着说:别说话,你们大人常说小孩吃饭的时候乱说话要把嘴巴缝起来的。
欧阳洵立刻收回了目光,但也不敢看眼前尖尖的吸管,只好尽量往上伸眼球。方进却早就闭上了眼睛,嘴里的吸管只在欧阳洵眉间鼻上乱点。突然觉得头被人往前一推,眼前欧阳洵一声狂叫,嘴里有什么凉凉涩涩的液体涌进了咽喉。
身后那个男孩静静的说:我帮叔叔瞄准一下。
方进吐出吸管狂呕起来。
(十三)
欧阳洵的左眼被戳瞎了,男孩拿面纸细心的擦着从欧阳洵眼眶中流下的眼汁,问:爸,痛不痛?比起你把我抛弃的时候的心痛,哪个更痛一点?
还是,当年你根本就没感觉过心痛?
欧阳洵颤动着嘴唇:儿子,儿子,当年你们出生的时候是医生说你们先天有特殊的早衰症,活不了,我们才把你们……
男孩一把捏住了欧阳洵满是血洞疤痕的嘴唇,大叫起来:我不听,我不听,有理由就可以抛弃自己的亲生儿子吗?这就是你们做父母的想法吗?
男孩腾出手,啪的一个耳光扇在欧阳洵脸上,反手又是啪的一个,突然笑了起来:爸,别解释了,有心解释过去不如留了现在来证明你还是爱着儿子的。
巴掌打在欧阳洵脸上,方进却感觉这巴掌是打在了自己的心上,火辣辣的痛,他愧疚的转头朝被绑在沙发上的方小华看去,发现方小华也象被催眠了一样直愣愣的看着他,父子的目光对视的时候,方小华突然对他低声问:有理由就可以抛弃自己的亲生儿子吗?
那个男孩高兴的过来拍着方小华的肩膀:弟弟,你终于长大了。他指指痛的发抖的欧阳洵,又指指死死盯着这里的方进:看清楚,这些就是曾经抛弃过我们的父亲啊。
男孩继续指着方进在方小华耳边低语:现在,弟弟你告诉我,想怎么证明你爸爸是爱你的。
方进对着男孩大叫道:你想对我做什么都行,冲我来,别去害我儿子。离他远点,离他远点。
男孩对方小华说:你爸真不礼貌,干吗要打断我们小孩子的谈话啊?你说你去剪了他的舌头好不好。
男孩话音刚落,方进狠狠的将嘴里一样血乎乎的东西吐在地上,是被刀片划的都是伤口的半截舌头,被他咬断吐了出来。
方进昂首看着愣住的男孩,又看了看方小华,对着儿子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笑容。
方小华哇的哭了出来,对着男孩大叫:别折磨他了,他不是我爸爸,他真的不是我爸爸,别折磨他了,别再折磨他了。
男孩捂住了方小华的嘴,低语:你再吵一句,我就立刻杀了他。方小华含着眼泪连连摇头。
男孩走到欧阳洵身旁,拍了拍他的脸:爸爸,你看,人家爸爸可把你比下去了,一点不象你,为儿子做点牺牲就叫的要死要活的,唉,好难过,我都为你丢脸哦。
这样吧!
男孩进入内间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两支注射器和一个油箱,注射器里有半下子澄黄的液体。男孩走到方进的身边:叔叔我觉得你真的很爱很爱你的儿子,我很感动,我真羡慕,算你赢了,我决定让你和小华走。
不过,”他看着方进,我很羡慕,我也很嫉妒,为什么我就没有你这样的父亲呢?他看了看欧阳洵,转回来对方进说:这不公平!
我想把这一切变得公平一点,叔叔你要理解一个小孩子的的任性哦。
男孩举起手里的一支注射器,格格的笑着说:叔叔,这里面也没什么,就是混合了一点狂犬的血液和口液而已。他看着方进:如果你同意我给你注射这个,这里就没你们父子的事情了。不过狂犬病的潜伏期谁也说不准,当然死是死不了的,但是以后你就是再爱你的儿子,你们两也不可以再接近哦。
就像我和我爸,那么多年,就是活着,也没有在一起生活过一样。叔叔你同意不同意啊?不同意就算了,我也很希望继续把小华留下做游戏啊。
方进瞪着男孩手里的注射器,缓缓点了点头,男孩笑了,立刻在方进胳膊上注射了管中的液体,然后将方进连椅子推到方小华身边:现在没你们父子的事了,我还有点悄悄话和我爸说。
欧阳洵的全身立刻颤抖起来,男孩叹了口气:爸爸你看你又不勇敢了,就不能学一学人家的爸爸吗?他举起手里的没注射过的一支注射器:你说我们那么久没见,我怎么舍得给你注射象叔叔那样的东西,我还会拉开我们的距离吗?
不,当然不会!这里面只是镇定剂啦,用来这个你就不会再痛了。不过”他看着舒了一口气的欧阳洵说:这个油箱里装的是汽油,注射了镇定剂你睡过去烧起来肯定不会痛的。
欧阳洵不顾一切的大叫起来,方进也忍不住大叫住手,男孩回头对方进做了一个嘘的表情,将汽油纷撒到欧阳洵的身上,然后给欧阳洵注射了镇定剂,欧阳洵立刻昏睡过去。
男孩将余下的汽油倒在自己身上,方进叫道:你要干什么?快停下来。男孩对他笑了摇摇头:你们大人还是不知道孩子的想法啊。我要做什么?我要和我爸爸永远不分开啊。你看,我们以后永远都是一家人的。永远。
谁也分不开。
他手里拿着从口袋里掏出的火柴,对方进和方小华挥了挥手,转身双膀紧紧的抱住了欧阳洵的脖子,在欧阳洵额头亲吻了一下,叹了口气,呻吟般的叫了一声:爸爸。
火柴点燃落了下来,立刻在欧阳洵和男孩身上燃起了熊熊火焰。火焰里男孩轻轻的唱:世上只有爸爸好,没爸的孩子象根草,投进爸爸的怀抱,幸福……声音很小,渐渐消失在噼啪的火焰燃烧声中。
火焰越烧越大,离方进父子越来越近。
(十四)
房间里不断响起皮肉和油脂烧灼的滋滋声,还有家具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烟雾弥漫熏得方进的眼睛根本无法挣开。方进急的大叫,但因为舌头少了半截,声音模糊,也不知道在喊些什么。方小华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晕了过去。
正在这绝望的时候,砰,砰。门外有人不断的撞门,方进焦急的看着门,叫的更大声了。
好在门不久就被撞了开来,几个人影闪入房间,噪杂声中手忙脚乱的把方进父子两往外搬。
方进心里一松,陡觉天悬地转,晕了过去。
方进从眩晕中苏醒,发现自己睡在医院的病床上,一个大高个警察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看着他,见他醒来,做个手势:躺下,躺下,不要起来。你儿子也被救了。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
方进啊,啊的表示感谢,警察怜悯的看着他:方先生你不要多说话了,现场被烧的很厉害,我们无法找到那半截舌头,所以无法给你缝合,很遗憾。
当时可能你家的狗在楼下闻到了烟火味,跑到门口一个劲的叫,惊动了周围的邻居,才把你们救了出来,你要谢,得谢谢这条通人性的忠犬啊。
我是公安局刑侦处的。案子情况我们基本已经掌握了,这里有从你儿子那问到的情况,还有我们曾经处理过的案宗。事实上,那个折磨你的少年人,我们半年前才和他打过交道。
方进啊,啊的叫了起来。
高个警察点头说:不用奇怪。半年前,一家游荡的马戏团突然失火,除了救出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余下的人全部葬身火海,
但在后来的审查事件中,我们惊讶的发现这个少年是个和常人不一样的人,他患有一种奇怪的早衰病,严格说应该是先天性的脑分泌失调,他身体发育速度和正常人一样,但脑发育却是正常人发育速度的五倍。
也就是说:我们遇见的是一个有着六十岁思想,十二岁身体的少年老人。更骇人的发现是,随着深入的调查,我们发现:这个少年就是纵火的原凶。
但他的法定年龄只有十二岁,而且医生诊断,随着脑垂体发育后的衰退,这种病很难活过十四岁,所以最好只还将他送进了精神病院。
这个少年,就是欧阳洵和你前妻黄兰的儿子,当时他们未婚生子,但生下后才发现彼此居然是失散的近亲,于是抛弃了才出生的孩子,并将这段历史隐瞒了下去。
这都是我们当时追查的真相,因为和他们关系不大,考虑到双方都是由地位的人,我们没有公开。
当时出生的是一对双孢男婴,我们不知道这个少年是哥哥还是弟弟,理论说他的兄弟也应该在哪个马戏团里,但是登记的户口里没有记录。也许有什么变故失散了吧。
说到双孢胎,我插一句:我也是双孢胎之一,我叫陈明,有个哥哥叫陈辉,在以前上海国家安全局工作,现在调到国家安全部去了。但就相隔这么远,我们之间对有些事情还是有感应的。
但向那个少年问他兄弟的事情,他总一口咬定不知道,就我个人意见,不是他兄弟已经死了就是他在说谎。
不过这个和案件关系不大。不多说了。
但为了提防他兄弟也和他一样凶残不正常,会继续这场报复,我们还是在方小华身边安排了特别人员巡护。至于你,张先生。
陈明沉默了一下:找到特别的治疗狂犬病的药剂前,不会允许你离开这里,比较,这种直接用狂犬病毒注射血管的手法,我们也是第一次遇见。
方进闭上眼睛,泪流了出来。
陈明也沉默了一下:桌上有电话,你可以随时和外面联系,话机旁有我的号码。但在医生处理好你说话的问题前,你主要还是靠我和外界联系,案子了解前我会经常来看你。
就这样,你先休息吧。对了,你家的狼狗是条好狗,我已经嘱咐你儿子随身都带着它,我想有这条狗在,别人想伤害小华也不容易。
如果当时小华把它带上楼,也许就没有这场悲剧了,唉,有些事情是没办法说的。
我先走了,多联系。
陈明反锁上了门,方进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半天没有动。
突然他一下子跳了起来。
(十五)
方进的眼角瞄到了桌子上的电话,瞬间他想到了那个凶残的男孩在方小华来欧阳洵家之前接过的一个电话。
当时男孩对电话那头讲的是:好,他要来了吗?我都安排好了。大约多久?
然后男孩对方进说的是:不好意思,马上最后一位客人就要到了,两位爸爸先回避一下吧。
是谁在电话里告诉男孩方小华要来了?男孩在方小华到来以后做的一切都是电话里的人的安排吗?这个人怎么对方小华的行动那么清楚?
难道,在方小华的身边一直有人在暗处监视他?方进隐约感到似乎有一个模糊的狰狞黑影站在自己儿子的身后,但方小华只是一个孩子,失去了母亲,对,还有父亲------自己看来是出不去了---的孩子,有什么好企图的呢?
不管怎样,方进知道一种危险正在悄悄接近自己的儿子,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唯一能做的,也是方进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拔通家里的电话,听听儿子安然的声音。
方进拔通了电话,却迟迟没有人接,他的心立刻提了起来。又连续拔通了几次,好在半小时以后电话终于接通了,方进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可电话那头就是呼哧呼哧的喘气,方进正在惶恐,突然电话里汪的一声,方进不禁微笑了,家里这条狼狗快通灵了,好在还有它在儿子身边,能让自己安心一点。
他呀呀的含糊不清的叫着,希望狼狗能把儿子找来。却不料死狗啪的一下把电话挂了。
方进暗骂一句,又开始拼命往家里打电话,奇怪的是,电话里传来的是:你所拨打的电话有故障。
怎么这么快就出问题了?难道?有人掐断了家里的电话线?方进开始急躁起来。抱着万一的希望,他拨起来自己以前的手机。
好在接通了,手机那头是方小华。虽然方进的声音含糊,但儿子还是立刻听出来父亲的声音,一下哭了出来:爸,爸,是你吗?他们说你一看好病就回来,我好想你啊。
方进的眼睛也湿润了,他含糊不清的叫着儿子的名字。方小华哭着说:他们说要把我送到亲戚家里去,我说我不去,我就要等你回来。爸,你放心养病,我有大黄陪我,没事的。谢谢你把它送给我,你不在的时候,看到它我就跟看到你一样。
方进愣住了:方小华在说什么?他怎么会觉得那条狼狗是自己送给他的呢?那不是不久前因为救了方小华,小华从湖边带回来的救生犬吗?
自己在场的啊,这一切是不可能错的,现在儿子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方进的心乱了起来,底下方小华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听下去。
等他回过神来,手机已经挂了,再打过去,提示手机已关机。
方进开始对儿子身边的那条狼狗不放心起来,想来想去,拨了警察陈明的电话,好在陈明的电话没问题,很快就赶来了。
但方进没敢肯定自己的想法,毕竟那是一条救过自己儿子的狗啊,而且,方小华在受理那样的刺激后,很难说记忆会不会发生问题。在这个时候,要是自己想错了,警察把狼狗和儿子分开,儿子就失去了最后一道防范了。
于是方进在纸条上含蓄的请陈明能不能把以前那个马戏团的案子卷宗给自己看看,陈明痛快的答应了。然后方进请陈明到湖边派出所找巡警查查那只狼狗的来历。
陈明走了。方进半天里都在焦急等待,直到陈明的再次出现。
(十六)
但一直到天黑陈明都没有出现,然后又是一个白天和黑夜,陈明依然没有出现。
更让方进抓狂的是:封闭的病房里的电话出来故障,一点声音都没有,彻底和外面失去了联系。
来送饭的医护人员根本不听他说话,丢下饭菜就走,对他避之则吉。毕竟他体内流着狂犬病毒啊。
又过去了一个白天,陈明仍然没有出现。方进连抓狂的力气也没有了。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黑夜中方进焦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突然,门锁传来插入钥匙的声音,然后有人在转动钥匙。
吱呀一声,门开了。黑暗中一个影子闪入了病房。
方进立刻紧张的按下了房间里灯的开关,出现在他眼前的是陈明和死人一样惨白的面容。
方进扑过去一把拽住了陈明的手:陈警官,陈警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这几天哪去了?
陈明的手冰冷的惊人,他直勾勾的看着方进:你一定不会想到我查出了什么,现在赶紧跟我走,你儿子有危险。
方进紧跟着陈明上了停在医院外的车子,陈明边发动车子边问方进:你知道那条狼狗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你们身边的?方进想想:应该是在它救了小华以后吧?它原来应该是在阳澄湖边巡逻的救生犬吧。
陈明摇了摇头:我问过了,阳澄湖边的巡警说,那根本就不是他们那里的狗。而是你妻子黄兰的剧组在阳澄湖边拍戏时才出现在湖边的。
我又问了剧照里的人,他们回忆说:那条狗应该是欧阳洵带过去的,而且也是突然出现在欧阳洵身边的,以前并没人见过。
陈明把着方向盘沉默了几秒:黄兰失足掉下湖的那个晚上,那条狗就在她的身边,奇怪的是,方小华掉下湖被它救了,黄兰却没有。
方进的头嗡了一下,他耳边响起了那只鹦鹉曾经说过的话:你不是狗。你不是狗,你是什么,是什么?你这个怪物,走开,走开啊。
难道,黄兰就是狼狗推下湖的吗?黄兰临死前那只鹦鹉应该也在吧,它和黄兰看到了什么?那只狗原来真的有问题!
在方小华身边的最后一道保护屏障,居然才是最大的威胁。
方进听见陈明说:我们安排在方小华身边的警员,上午起就已经联系不上了。
方进啊啊的叫了起来,想去抢陈明手里的驾驶盘,陈明右手一把推开了他:冷静,冷静,继续听我说!
方进被陈明推回座位上,陈明看着前方的道路告诉方进:前天我从你的口中听出来你对那条狼狗的怀疑,开始没当回事。
但后来突然想起我兄弟陈辉对我说过的他以前曾经破获的一个案子:有段时间我们国家的军事情报经常泄密,但调查的结果是排除了所有情报人员叛变的可能性,可同时情报还在泄密。
最后调查矛头直接指向了情报机构的顶级领导,可说他有卖国嫌疑连鬼都不信,但在一系列艰苦的侦破以后,案子破了。
你知道最后的泄密者是谁吗?
方进摇了摇头。
陈明冷冷的说:那个领导人曾经出访其他国家的时候,对方领导人赠送给他一条名犬,他爱若性命。但是,狗皮下面的却不是狗,而是一个人。
方进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想了一想,拼命摇头。
陈明说:我知道你不能相信,开始我听到这个故事也并不相信,所以很多细节也没仔细问。但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
陈明没说下去,方进头上的汗水滴了下来。
陈明踩下了刹车,方家的房子到了。里面没有亮灯。
(十七)
方进和陈明下了车子,发现门没有锁,立刻悄悄的摸进了房间,黑暗中方进被地上一个物体绊了一绞,爬起来时随手一摸,他摸到了一只人手。
冰冷的,没有一丝生气的死人手。
方进惊慌起来,连忙按亮了客厅的灯,他生怕发生不测的是方小华。
但躺在地上的是个警察的尸体,脸朝下,背朝天,后脑门上开了一个枪洞,流出的血和脑浆已经凝固了。
方进舒了一口气,但这回换陈明惊慌了,他扳过尸体,仔细看了看抬头对方进说:这是我们布置的警员,他的枪不见了。
方进打了个寒战,陈明把他拉到身后:跟着我,我们去你儿子房间。
陈明抬步向楼上走去,方进愣了一下,拉住了陈明,指了指头顶大厅里亮着的灯。
陈明点点头,关掉了楼梯旁的开关,走到楼梯中间,似乎踏错了台阶,闷哼了一声,连着身后的方进又滚了下楼梯,纠缠了一下后,半天没有动静。
终于两个人又爬了起来,摸黑上了二楼,二楼的门一样没锁,掩开的门缝中透出灯光,方进抢上去一脚踢开了门,里面方小华安静的坐在床上,狼狗静静的蹲在他旁边,一人一犬静静的看着方进,还有他身后持枪的陈明,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三人一犬就这么互相注视着,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直到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
一个沙哑,诡异的声音,是方华噩梦里经常听到的声音,和那个凶残的男孩很象,但又有区别。
这个声音方华并不陌生,曾经午夜里他在方小华的门口听到过这种声音,象是恶毒的诅咒,也象辛酸的抽泣,更象是来自地狱小鬼的窃窃私语,如梦呓一般的声音。
原来他以为是幻觉,但现在他听清楚了,再难听这也是人类的语言,但它是出自方小华身边的狼狗口中。
狼狗的眼睛中象燃烧着两团鬼火,死死的盯住方华:现在,我想你已经猜到了,我,就是欧阳洵的第二个儿子。
方华荷荷叫着想扑过去把目无神光的方小华拉过来,突然身后一个冷冰冰的东西顶住了他的脑勺。
身后的人只有陈明,方华慢慢的转过身,看到陈明的枪口正对住他的脑门,眼神和方小华一样空洞。
身后的狼狗笑得就象犬吠一样:方先生你可以选择坐那边椅子上仔细坐下听我说,或者,选择被陈警官一枪打死。
方华只好走到椅子边坐了下去,陈明也跟着他走了过去,枪口依然指着他。
狼狗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方小华的脸,方小华一动不动,方华的牙格的咬了一声,狼狗转头看着他:我现在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孩子,曾经是你的儿子,我名义上的兄弟。但过了今夜,他就是我的儿子了。
作为补偿,我会把一切真相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只求你能安静的听下去。哦,对了,你已经不能说话了。
狼狗喘息着笑了起来。
方华的目光只停留在方小华身上,耳朵听着那只狼狗说话,脸上并没有表情。
只听狼狗说:我当然不会生下来就是这狗样。当年我和弟弟被抛弃后也不知道是谁拣到了我们,然后在我能有记忆的时候就记得我们兄弟俩不停的被转卖,最后在我们五岁那年被卖到一个马戏团里之后,定居了下来。
因为我们是双胞胎,所以一直被当着小丑来培养。你知道的,双胞胎之间有一种特殊的心灵感应,在表演上有天赋,可以完成很多高难度的动作。
而且我们的智商发育比别人快,小小年纪就能做出很多让观众意想不到的表演,所以很快成为了团里的台柱子。
所有的人都宠着我们,但再好的节目看多了也会厌烦,尤其人类是种奇怪的动物,他们不喜欢看同类表现,更欣赏的是畜生的表演。
似乎这样更能让他们体会到做为人的优越感。但其实呢?你看,我现在是一条狗,却能把你们所有的人都耍的团团转。
但并不是我自己想做一条狗,那是在我7岁的时候,狼狗转头又舔了一下方小华:就是小华上学的年龄吧,我们兄弟在马戏团里的黄金时代已经到了尾声的时候,有一天团主把我们兄弟喊了去,招待我们吃了一碗牛肉面。
这对我们来说太丰盛了,也许是我吃多了,也许是我吃饱想睡觉了,总之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一间小黑屋里,身上脱光了泡在一个大罐子中,罐子里浸满了黑黑的液体,散发出浓烈的酸味。
是醋!而且好像是放了药的醋,药味很重。我挣扎了想站起来,但发现自己全身的骨头好像都软了,根本抬不起一个指头来。
不久我就知道,事实上,我的骨头确实软了,软的就象橡皮泥一样,可以任意的揉捏。
底下我就记得每天固定的时辰都有一双手熟练的在我骨骼上揉捏,拉开,组合,拉开,组合,腿,手,脸,这是怎么样的噩梦啊,我好像就在那个梦里永远无法醒来。
我真的希望那是一场梦,可惜不是。
终于有一天,我看见了久违的光亮,亮的让我的眼睛只掉眼泪。我看到团主和一个老人还有一只狼狗站在罐子旁边。
我想喊,却发不出声音,老人点着头看着我,伸手在我脸上揉捏着,我汗毛都竖起了,我认出这就是黑暗中在我身上摸索的手。
但这一刻,他没有揉捏我的骨头,而是在我脸上捏下来一层皮,很快就是全身,方先生你看过蛇蜕皮吗?没有吗?没关系,我也没有。
但我看过自己蜕皮,一片片,一块块,就这么捏捏撕撕就下来了,奇怪的是,一点也不痛,也不出血。我看着自己的血管就这么暴露在鲜红的肌肉上,只是觉得奇怪。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十八)
忽然团长从口袋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小刀,一下子割断了狼狗的喉管,麻利的活剥下了狗皮,那只狼狗好像也提前被灌了药,一点反抗都没有,狗眼呆呆的盯着我看。
我看到它的眼睛湿润了,湿润的狗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
你看,就是我现在这样的眼睛,你看那。
方进顺狗眼看去,似乎看到里面燃烧着两股蓝蓝的火焰,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却移不开自己的目光。
狼狗盯着方进的眼睛:再然后,那个老人象在配合团主的动作,飞快的在我身上抹一种难闻的药膏,一抹完,团长就将才扒下的血淋淋的狗皮套在了我身上,老人接着掏出针线缝合。
缝完了,我就是这狗样了,你看,从人到狗就这么简单。就是我不愿意也没用,那个老人会催眠术,很快我自己也把自己当一条狗了。
狼狗又喘息着笑了起来,声音很像一个沧桑的老人。
狼狗突然掉转了话题:方先生,你看过马戏表演吗?
方进看着狼狗的眼睛,点了点头。
狼狗说:那有没有注意过小狗做算术,小狗钻火圈的节目?
方进摇摇头。
狼狗叹息着说:可惜,不然没准我们以前见过面呢。如果你见到一个象小华一样的男孩拿着鞭子站在狼狗旁边,那个男孩就是我弟弟,他现在在我爸爸的怀抱里,而那条狗就是我了。
不过就是经常见面又怎么样,团长他们天天见我,最高估计也就把面前这条狗的智商当个孩子。
可是对他们来说,不幸的是,我的智商发育和他们不一样,虽然我活不过14岁,但我的智商在七岁的时候就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但他们谁也不知道。
于是我反过来学会了那个老人的催眠,一把火烧了马戏团,和我弟弟一人一狗流浪在这个世界上。
但我们不会再流浪太久了,我们心里都知道,我们兄弟最多只能再活一年了,在这一年里,我们都想得到自己最大的愿望。
我弟弟最大的愿望就是得到一份父爱,但是,他太懦弱,太善良了,不会争取,也不会表达,我很可怜他,就和他做了一个交易。
他主动接受我的催眠,我帮他找到父爱,但有个附加条件。
狼狗再次笑了起来:方先生你知道我这辈子最恨谁?不,不是我父母,也不是马戏团里的人。
就是我那可怜的兄弟,只是他自己不知道。你要问为什么,我告诉你。
狼狗厉笑起来:很简单,为什么当时团主选择了我做狗不是他?要知道我们可是双胞胎,选谁都一样的,可为什么是我不是他?你知道吗?每次表演他拿着鞭子象个白痴一样站在我身边,我都想一下扑过去咬死他。
可他是我唯一的兄弟,我不能!
但现在我们都活不久了,我可以满足他的愿望,但他也必须帮助我的愿望。
首先,我用催眠帮助他变的坚强,催眠后的他为了证明他的坚强,毫不犹豫的去惩罚了那个欺负过我们母亲的那个坏人李大唯。看到他的表现,我放心了,我带他去找了欧阳洵。
底下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多么完美的父子情深啊!
狼狗朝方进挤了挤眼睛,方进呆呆的点了点头。
狼狗继续说:我帮助了他,他当然也要回报我。底下,就要说到我的愿望了。
不,我不是要母爱,黄兰就是我推下水的,也是为了我小小的愿望,花这么大的力气来对付你,更是为了我的愿望。
那么我的愿望是什么?很简单。我想有个儿子,一个真正依赖我,心里真正把我当父亲看待的儿子!
合适的对象就是方小华。所以我杀了黄兰,却不能再杀了你,否则小华就要被送到孤儿院,我也见不到他了。
但也不能让你们见面,我已经领略你们的父子之情了,说实话,本来我早已经催眠了方小华,让他感觉你不是他的父亲,而是别人伪装的,但我那个笨兄弟做的太过火了,反而刺激了方小华清醒了过来。
不过没关系,我本来就准备把你送走的,只要体内有狂犬病毒,你一辈子都靠不近你儿子,他最后还是要靠我。
哪怕只有一年。
(十九)
方先生你放心,一年后,我如果还能好好的活着,我会继续对小华好的;当然,如果一年内我的病不允许我再活下去,你也放心,我不会让他留在世界上受人欺负的-----我会带走他的!
方进迷蒙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了一丝亮光,狼狗见了,轻轻的对他汪了一声,方进的眼神又迷茫起来。
狼狗摇了摇头:本来我真的不想在小华活着的时候就让你死去,只是不想你和小华再联系了。不过昨天我看到这个警官来和看护小华的警察嘀咕,眼神对我不利,我就知道你已经察觉了什么。
于是我先下手催眠了他,让他先杀了看护我们的警察,又设计让他把你引到这里来。
等我说完,他会开枪打死你,然后这位警官会查看你的尸体,不幸的是他也会中一枪。
这一枪是小华打的,当然是我催眠他打的,用的手枪,自然是死去的那个警察的手枪,也是这位警官拿来打死那个警察的枪。
不过上面是你的指纹。
关于这个故事的解释是:你凭自己身上有狂犬病毒,用诡计劫持了警官来看自己的儿子,然而警员发现不对,不让你看。
你就夺下了他的枪打死了他,当你见到你儿子,激动的时候警官乘机反击,又打死了你。
然后在警官检查你尸体的时候,小华拿起来你手里的枪,替自己父亲报了仇。
最后,当然就是我想要的,我和小华一人一狗浪迹天涯,相依为命。一切阻碍我们父子相处的障碍都消失了。
反正我只能活一年左右。我会珍惜这一年的时间的。
长话短说了,方先生,你知道我为什么想有个儿子?因为我怕孤独,做狗不可怕,狗一样的孤独才可怕,你总不能让我真的去找条母狗生个狗崽子吧?
狼狗笑着吠了一声。
何况,小华是和我有血缘的孩子,毕竟他体内有我母亲的血,想到这我就有快感,报复的快感。
对不起方先生,我这几天单独和小华在一起,真正深深的感觉到被有人需要的快乐,作为人之父母的快乐,很好,非常好,正是我想象中的那样,我的愿望实现了,我不会让任何人再破坏我得到的这一切。
我真奇怪你以前怎么会愿意放弃和儿子相处的时光,不过不要紧,我以后会帮你珍惜的,起码在这一年里------狼狗再次舔了舔方小华:至于你,我猜小华很快就会忘记你的。
狼狗小跑着拱开了窗户,回头低声召唤方进。方进一步步走了过去,站在窗边。
狼狗跑回陈明身边,冷冷的吩咐:开枪吧!
枪声响了
子弹正中狗腿上,狼狗一声惨吠,趴了下去。死死盯着冷冷看住它的陈明。
同样带着几分怜悯看着它的还有站在窗口的方进。
狼狗舔了舔伤口,惨惨一笑: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陈明持枪退后几步:那你得问老方,我是在上楼梯的时候被他打醒的,既然我醒来,我们就都有了防备,再强的催眠术对心有提防的人也是无效的。
方进苦笑着说:很简单,进门灯没亮,我都被警员的尸体绊了一跤,而陈警官却没有。只能说明他早知道那里有尸体。
于是上楼的时候我关了灯,操起准备好的花瓶就砸了下去,没想到把他砸醒了,和我分析清楚后我们布置好一切然后才进了房间。
要不是你一直在小华旁边,我们早就动手了。不过现在你离开了小华,就象离开了护身符,事实上,不是他需要你,而是你需要他。
就像一个庇护在父亲羽翼下的孩子,说实话,我们听了你的话都很可怜你,虽然你的思想邪恶到令人恐怖,但你内心还是个渴望父爱的孩子。
你以为能把所有人玩弄在鼓掌间,但真正始终被玩弄的,只有你自己。
你看不起的不是你兄弟,最恨的也不是你兄弟,而是你自己。你报复的最后目标,其实就是你自己,只是你自己不知道。
在真正的父爱面前,你那种扭曲的愿望不勘一击,孩子,真正的父爱,是为了子女而包容,智慧,勇敢,绝对不是你这样充满了自私,阴谋,暗算的行为。
狼狗看着方进,突然象狼一样嚎了起来,陈明立刻将枪对准了它的头,但一个人挡住了枪口。
是方小华,他的目光不再混沌,看着陈明露出乞求,眼泪流了出来。陈明愣住了,和方进同时叫道:小华快让开。
方小华摇了摇头,一动不动。他身后的狼狗借机咆哮了一声,对着窗口的方进扑了过去。
方进连忙闪身让开,巨大的狗影擦着他的鼻子带着一阵腥风冲出来窗外。陈明急的一剁脚,追到窗口见狼狗一瘸一拐正在草地上逃命,甩手就是两枪。
狼狗对着月亮一声长嘶,倒在地上。陈明和方进对望一眼,直觉头晕目眩,差点栽倒。
身后的方小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后记:方进躺在病床上,见陈明推门走了进来,奇怪的问:陈警官,你的脸色怎么了?
陈明没说话,把手上一堆资料甩在病柜上:你看看狼狗的解剖报告。真是太奇怪了?
方进问:又怎么了?
陈明捡起一张纸:狗皮下当然是个人,但绝对不是欧阳询的儿子。你看,这副骨格的报告,明明是个六十以上的老年人。而我们都知道欧阳家兄弟两只是脑下垂体发育过快,身体发育还是正常的。
方进一惊:要么是因为他的身体长期在狗皮下,产生变异了吧?
陈明摇摇头:绝对不可能,我们把狗皮下人体和火场里那个男孩的尸体组织做了基因对比,绝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方进看着陈明,陈明也看着方进,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犬吠,两个人同时打了个寒噤。
犬子完,
画皮
倩女画皮结局版
倩女画皮
引言:
知人知面难知骨,画人画皮难画心
谈天谈地不谈情,人伤人时比鬼深。
(一)
我每次端起酒杯,不是为了提醒别人注意自己的存在,就是为了提醒自己忘却自己的存在。
然后就可以熟睡。但再熟的梦里也会见到一个女人在熊熊火焰中挣扎,嚎叫,看着她的皮肤被一寸寸烤焦,干裂,脱退。看着她悲伤而愤怒的瞪着我。
我大叫着醒来,坐起看着床头一本白话聊斋,愣愣的定会神,从枕下摸出一片阿斯匹林泡腾片和着口水吞了下去。
这本聊斋在我印象里一直在我身边,但我都忘记是什么时候买的。
窗外,天,已经快中午了。
梦境和现实还是有距离的,也许还没有网络和现实的距离近,我下床打开了电脑,登上了QQ,百无聊奈的看着屏幕想着心事。
自己从北京回家乡已经6个月了,存折上的钱眼看就要空了,却还没找到工作,只能一天到晚环在父母留给自己的小房子里上网.
而这个房子我并不想呆,我从北京回来以后住在这里就一直做着那个噩梦。我不认为这座房子的风水有利于我。
作为一个30岁的男人,我是不成功的。
我拿起手机准备打个长途给北京的朋友,看能不能先绰点MONEY救急。奇怪的是,手机里传来的不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停机,就是,您打的用户忙。
见鬼了,我暗骂:好像回家乡后北京的电话就没打通过,正在恼怒,突然电脑里传来滴滴滴的声音,有人找我
(二)
自己这个QQ号是新号,上面还没加人呢,是谁?我好奇的朝电脑看去。
是个叫小倩的陌生女孩,也是个新号,里面没什么说明。但她说的话很奇怪,她说:你是谁?
我嘀咕一句:我还想知道你是谁呢。随手回了一句:你又是谁?
她沉默了半分钟左右,回了一句:知道了。
然后,再没有反应。
我摇摇头,决定去吃早饭,哦,不对,中饭,反正就一餐。
饭后回来,发现那个号码已经加我10几次了,怀着不放过任何一个送到嘴边小兔子的野狼心态,我允许她加了我。
但立刻被她的第一句话雷倒了:你用的银行卡号多少?我给你打5000块钱。
原来是个骗子,我怎么这么霉,上个QQ遇见的第一个好友就是这类型的?我刚想拉黑她,转念一想,拿出自己的银行卡,把后面两个数字改了告诉她。
左右闲着,玩吧。
她那头又没声音了。我倒寂寞的有点想和她继续说说话,可惜她已经下线了。
到了晚上,她又开始出现了,问我:你叫徐林?我一愣:不是!
她说:可你报的卡号主人就这名字,我找你确定一下,明天给你汇款。
我一下呆了:她玩真的?想想告诉她也没什么,我就说了自己卡号,然后告诉她我叫严飞。
她又下线了。
第二天,我去取款机一看,我的卡上多了一万块。
(三)
我可以相信天上掉石头,没准是四楼小孩玩耍时砸的,我也可以相信天上掉馅饼,没准是五楼大叔实在吃不下扔的,但从天而降一万人民币的事情,我做梦也没想过。
要相信这个,我早就去买彩票了,在我印象里,凡是纸质的东西在我头上飘啊飘最后都会落到别人头上去。
但现在这一万块就摆在我的面前,我的第一个念头并不是急着去买些该用的东西,而是想和这个小倩联系上。
钱我是不会还的,但起码也得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但一直到晚上十二点QQ上她都没有出现,我熬不住了,只有关了电脑先去睡觉,迷糊迷糊的时候却听到QQ里发言滴滴滴滴的声音,我一惊醒来,见电脑上那个小倩正对我说话:钱收到了吗?
我连忙爬起来打字:收到收到,不过我很想说明,貌似我和美女你以前没什么经济往来。
小倩沉默了一会,说:现在不是有了吗?
我发了个坏笑的表情:不过你后悔已经迟了,到手的钱我是不会还你的,我现在很需要钱。
小倩很快的说:我不会后悔的,希望我们都不会后悔。
我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她的头像已经不亮了。
我想她一定是发现汇款汇错了同名的人,又发现与事无补,下去哭鼻子了。
今夜就这样了,怪事在第二天晚上发生。
(四)
我承认我不是个正人君子,回来家乡之所以没有找过女人,不是没兴趣,而是钱不够用。但现在既然有了钱……
我准备去红灯街潇洒潇洒,话说我们这里娱乐业还是比较发达的。不过我刚出小区,就发现了目标。一个不算漂亮,但看上去很风骚的女人正在对街走来走去。
当她走到第三圈的时候,我确定她是个流莺,于是上前搭讪,不出所料,一百元就谈拢了一夜,于是带她回了自己的房子。
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好像比我还饥渴,折腾的我够呛,一直到了夜里两点才昏昏睡去。我搂着她光滑的身躯,一点没有想让她离开的念头。
没准明早还可以来一发,我正想着,突然电脑里又传来滴滴滴的声音,我悄悄推开怀里的女人,披上睡衣来到电脑前:是那个小倩。
她象正常一样打着招呼,我拿了人家的钱不好意思,当然也敷衍几句。不料她忽然说:你今天晚上有没有遇到不正常的事情?或者不正常的人?
我望床上的女人看了一眼,坚定的说:没有,一切都很正常。小倩立刻回话:可是你的身上有妖气。你身边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汗了一下:就是有你也看不到啊,我这又没有摄像头,开不了视频。小倩回答:相信我,世界上很多东西是你不知道的,就象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给你钱一样。你现在闭上眼睛,闻闻房间里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被她一说完我还真有点寒,依言闭上眼睛用鼻子嗅:这是什么味?很淡,很腥,哎呀不行,越来越腥,象是那种爬虫类的腥,不行,再闻我要吐了。
我连忙睁开眼睛,看着电脑正要问小倩这是什么味道,看她已经发言过来:当心,不然来不及了,快看看周围有什么不对?
我连忙向床上看去,那个女人没了,被子瘪瘪的,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壮起胆子掀开了被子,里面确实没有人,却有一堆鱼鳞片,散发着刺鼻的腥味。我拿过一片看看:天哪,这不是鱼鳞,是蛇鳞。
我浑身发软,瞬间又回到我童年的噩梦里去。我这辈子最怕蛇了,小时候和邻居孩子在野外捉迷藏,曾经掉过一个坑里去,那坑里密密麻麻的都是蛇,粗短长细,也不咬我。就在我身上游来游去,那冰冷滑腻的感觉我也辈子也忘不了。
没想到现在在我的被窝里,居然这么一大堆蛇鳞,难道昨天陪我过夜的女人是?
蛇精?!
突然床下一个东西缠住了我,把我往床下拉去。
(五)
我连忙拉住床边,努力把脚往外面拔,想把床下拖我的东西拽出来,两边力量都差不多,一时僵持不下,但毕竟我有整张床做支力点,渐渐把床下拖住我的东西拔了出来。
是那个女人,又不是那个女人,我不知道怎么说,说她是那个女人,因为这个裸露的身体我很熟悉,毕竟我曾经抱她在怀。
但她现在整个趴在地上,一只手紧紧的抓住我的脚脖子,脸朝下,头发披散着,我打了个寒噤,我怎么都觉得她全身都跟没骨头似的,在地上游动,联想到刚才床上的蛇鳞,我立刻全身没力气了。
那个女人抬起头来,长发披到了后面去,我瞟了一眼立刻全身都快瘫了,她的两只眼睛瞳仁已经变成了黄色,竖在那里,死死的盯住了我,我感觉自己就象被蛇盯住的青蛙,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抓住床边。
终于她见拖不动我,还是从床底游了出来,我见她就靠住床边,一扭一扭的直起来身子,头伸到我耳边,我用眼角一瞄,见她吐出分叉的长舌,在我耳垂上舔了一下,然后舌叉直伸入我耳孔里去。
冰冷的,滑腻腻的感觉一直从耳膜里传到我脑子里去,我全身不停的打颤,手再也抓不住我的床边了,哀叫一声倒了下去,正好靠在电脑椅上,紧紧拉住扶手才没滑下去。
那个蛇女也顺着我的腿缠沿到了我身上,我忽然觉得耳边一阵剧痛,伸手一摸耳垂,摸到的却是一把头发----她咬在了我的耳垂上,我突然感觉一阵麻痹感从耳垂上传过来,一直到脑子里去,视线开始模糊起来,好像周围的事物都开始打转。
她牙齿上有毒?我晕了后会怎么办?难道她想吃了我?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荒谬的事情?我正要闭上眼睛,突然电脑里传来了滴滴滴的声音。
我努力的挣眼望去,只看到那个小倩传来了视频要求,还有一句话:想活命就快接。
昏昏迷迷中我按下了鼠标,底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六)
我醒来的时候,室里一片狼藉,散发出刺鼻的腥味,到处是蹭破的鳞片,但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
我使劲的晃着脑袋,想弄清楚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只能回忆到按下鼠标这一段,耳垂钻心的痛,我突然想起是蛇就有毒这句谚语,不寒而栗,连忙下楼打了个的直奔医院。
在车上我才缓过神来,自己遇见的事哪里是应该现实里有的,不整一个聊斋么?一切都是在那个小倩出现后才发生的,等等,在书中那个小倩好像是一个鬼,那么……。
我发现我这几天总是打寒噤,不知道是身体虚还是蛇毒发了,好在医院已经到了。
我的伤口让医生大惑不解,问我:毒是没有毒,但哪有这么大的蛇牙啊?
我悄悄告诉他:我养了条蟒蛇做宠物,但没许可证,你别告诉别人。
他心领神会的点点头,给我开了点消炎药。
我拿药刚出医院,手机就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接通后是个沙哑的女声,但仔细听还挺有魅力的,有点周迅讲话的味道,她说:你好点了?
我立刻反应过来:你是小倩?你到底是人是鬼?
电话那头的女声说:我当然是人,而且还是一个给你钱,救你命的女人。我就问你好点没有。
我想了想说:医生说没什么,不过……
她又说:那你以后还乱找女人不?
我苦笑:不敢了!
她沉默了一下说:很好,记住你的话,否则你要付出代价。
然后电话就挂了,我再打过去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愣了半天,才敢回家。
晚上,我刚打开电脑,QQ上小倩就呼我,我一看,她是用手机登陆的,说:你下楼,我在楼下等你。
我飞快的冲下楼,在楼底终于看到了这个自称小倩的女人。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有女人味道的女人,年纪应该在25,6,身材非常的好,最奇怪的是,她给我一种熟悉感,好像和我自己有种很密切的关系。
但我搜遍脑子也找不出她的信息。这种感觉太矛盾了,更矛盾的是,不知为什么,我看到她还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好像内心里有非常想见到这个女人的渴望,但又深深的惧怕她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朝我笑了一下:你的手机怎么关机了?
她的笑也给我一种矛盾的感觉,我从她笑的那一刻就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但这毕竟是一个给我钱,救我命的女人,我笨嘴笨舌的说:也许手机没电了吧,我马上上楼去换电池。
她很自然的说:不请我一起上去?我连忙说:请,当然请。她微微一笑,和我一起上了楼。
她翻了翻床边的聊斋,突然问我:你真的什么也记不得了?我奇怪的问:记得什么?她摇了摇头,放下书,突然抱住了我:你还记不记得这种感觉??
我淫荡的笑了:你再加点提示,也许我就记得了。
她没说话,一下子拉灭了灯,将我摁在了床上……。(此处省略500字,向一位姓贾的大师致敬)
当我醒来的时候,小倩又已经不见了,“难道我遇见的女人都要这么来去匆匆?”我嘀咕着想看会书,正好枕边只有那本聊斋,我随手拿过,发现里面有两页被折起来了,我打开一看,一页是小倩,一页是画皮。
我看到最后二页,发现上面有一行清秀的字:上一世,你是宁采臣,我是聂小倩,这一世,你忘了我,我还记得你。
妄想症,我低骂一句,继续看书。书翻完了,我一惊:后面还有一行字:姥姥也记得你,上一世,她是树妖,这一世,她是蛇精。
我救得你一时,却救不得你一世,她在你楼下,我不得不走,保重!
我身上立刻出汗了,连忙推开窗户往下看,街对面路灯下一个女人站着,见我窗户开了,抬头对我阴森一笑。
她的眼睛是黄色的,瞳仁竖着----是那个蛇女,蛇,我TM最怕蛇了,我见到蛇基本就失去思考能力了。我颤抖了关上窗户,瘫在地板上。
要不要报警?告诉警察有个蛇精在我楼下,还陪我睡过觉……骚扰110好像也是有罪的,我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小倩了。
电话响了,我一看是小倩的,接过就怪叫道:我是宁采臣,我是宁采臣,我都想起来了,快救救我。
(七)
电话那头小倩冷静的说:淡定,我已经联系到了转世后的燕赤侠,你开门,他就在门外。我连忙打开门,一个一米八几,一脸络腮胡子的壮汉正站在我门外,他一把推开了我,走到窗台前推开了窗子,我顿觉有了壮胆的,连忙也跑过去看,窗户对面的路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燕赤侠哼了一声:跑得倒快。我眼珠瞪的滚圆:他正在把手中一把枪收回怀里。
我结巴道:我以为打妖怪都是用剑的,壮汉白了我一眼,什么年代了,要打倒对方,最好的武器就是手枪。
我肃然起敬:大侠有什么要吩咐我做的?
燕赤侠一挥手,有方便面没有?可饿死我了,快泡两包来。我一愣,连忙去泡面,听见燕赤侠在外面喊:要辣口味的,我是四川人,最好是辣旋风系列口味的。
这是一个草根侠,我在心中给他下了一个评定。
草根侠以后就住我这里,整天猫屋里,也不出去。有的吃就吃,没得吃就睡觉,颇有点猪的风采,不过想到他在这蛇精就不敢来找麻烦,我也没什么意见。
但我更希望和我住一起的是小倩,我很怀念和她在床上的那一夜,说实话,我真的好象对那感觉很熟悉,好像我们前世真的在一起做过爱一样。
燕赤侠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欢把他那破枪到处乱放,我几次都在沙发上捡到他放枕头下的破枪,还有就是说话象土匪,太粗。
还有爱吹牛:我在网上看杨佳袭警案,他突然在后面叫了一声:杀的还没老子多。我大惊,忙问:你也杀过警察,他恶狠狠的一笑:老子吹牛不行啊。
我哑然,正要不理他,他突然又来了一句:老子坏是明坏,不象有些人,专门在暗里害人,什么人都不放过。
我觉得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在看着我,眼神很诡异。(
(八)
一天我出外回家,惊讶的看见家里又是一片狼藉,燕赤侠躺在沙发上直喘粗气,看完进来摇摇头:不行了不行了,宁采臣我告诉你,当年打败姥姥可是我,你,小倩三个人合力的结果,你们现在把事情都推我身上,我可抗不住了。下次蛇精再来,我可不保证还能赶跑他。
我颤抖道:那怎么办?
燕赤侠说:你再找小倩,让她想办法唤醒你前世的记忆,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你。我急得直跳:可为打她电话总是关机啊,到哪去找?
燕赤侠怒骂:你是猪吗?不会QQ给她留言?
我依计而行,果然晚上电话又响了,是小倩的。
电话那头她对我说:下楼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楼下的小倩依然妩媚,但给我的感觉总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我现在活命要紧。
小倩带我去了一个黑暗的巷子,七拐八拐后来到一间小屋子,里面有个和善的老头,小倩对我说:只有用催眠来唤醒你前世的记忆力。
我连连点头,老头对我说:首先,催眠的对象不能有抗拒心理。我忙说:我一定配合,一定配合。
老头也笑着点了点头,我放松心情,听着他和睦的声音,不知不觉就进入了迷迷糊糊的壮态。
我在黑暗中奔走,却怎么也找不到出路,就这么跑啊跑啊,突然发现前面有一团亮光。
我欣喜的向亮光奔去,越奔越近,终于发现那是一团熊熊烈火,火很大,象人一样奇怪的扭曲,呻吟着,漫天的火焰前背手站着一个长发男人,在端详着那火焰。
我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猛然掉过头来,长长的舌信一直舔到我的鼻子上去,原来他的脸居然是张蛇脸。
我大叫着惊醒,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面,小倩焦急的看着我,问:想起什么没有?
我悲哀的摇摇头:没有,我只看到一团火焰。
老头抱歉的说:没办法,他的记忆被更高级的催眠术锁住了,我解不开
(九)
回去的路上,小倩和我都没说话,难道我只有被蛇妖吃掉的命?要到家门口的时候,小倩突然拉住我,坚定的说:你去和我一起住吧。
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谁也不想天天看见燕赤侠那张土匪脸。
原来小倩一直住在宾馆里,当天晚上,她抱紧了我,喃喃的说:想不起来那就不要想了,就这样就好,能继续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我有些感动,也许我确实应该珍惜这个前世的伴侣吧。
我们每天疯狂的在床上探索,直到彼此精疲力尽的睡去。有时夜间醒来,我会发现小倩面朝我睁着眼睛看着我,眼睛里都是泪水。
她见我醒来,都会哭着问我:你真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了么?你会不会又在骗我?
我会搂着她说:不会,不会,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她就会露出幸福的笑脸。
蛇妖一直没有出现。
现在我们最大的麻烦反而是燕赤侠。
我就不明白,我连房子都让给他住了,他怎么反而越来越狂躁了,他好像知道小倩宾馆的电话,总用我家的电话打这里的电话。
如果是我接,他就要找小倩,如果我说不在,他在电话那头就要骂娘。如果小倩接了,最后两个人总是要吵起来,最后小倩总是愤愤的挂上电话。
直到有一天,我接了电话一听是燕赤霞那粗喉咙,很快的说:小倩不在,就要挂电话,燕赤霞怒道:我不找她,我找你,我告诉你,你们不要以为能再象以前一样合起来骗我。告诉那个婊子,老子杀过人,也不怕再杀人,你们不要以为能甩掉我,我晚上就去……
啪,一只手按在电话上,挂掉了电话,我抬头一看,小倩面色苍白的站在我面前,紧张的说:快收拾东西,我们走,燕赤侠已经被蛇妖附体了……
小倩和我又转到了别的宾馆,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不知道为什么,和她在一起越久,我的心里总觉得越来越不平静,和她的温存方式也渐渐变的粗暴。
某天夜里,我的手越来越控制不住,终于,在她的后背上撕了一大块皮下来。
可是欢愉中的小倩却没有发觉,而且伤口没有流血,我边动作边能清楚看见她撕去外皮的伤口里裸露着的红肉,肉上面还覆盖一层淡淡的黑疤,看不见筋脉,也没有体液。
我突然想起从见她面开始就对她的表情有一种怪怪的感觉,现在我明白了,她的表情总比她的语言和动作都慢半拍。
是不是因为她身上的皮肤和她的肉体不是紧密结合在一起的。
我突然想聊斋里另一个故事:画皮。
我细心的把从她身上抓下来的皮肤藏在床垫下面。
身下这个自称是我前世爱侣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她所编造的故事,我到底能相信多少?发生在我身边这些古怪离奇的事情,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阴谋?
趁她熟睡,我翻了她的包,包里除了女人必备的东西,还有一大瓶药丸,和一把超市的搁物柜钥匙。
我倒出一片药,拿走了钥匙,找到了一个医生。
医生告诉我,这种药是一种镇痛药,正常是火伤烫伤后辅助治疗用的。
火?我脑海里又浮现出催眠时那一片熊熊火焰,一个男人平静的背手看着火焰在燃烧。
我打了个寒噤。
在超市的搁物柜里,我找出了一个塑料袋。里面有蛇鳞,有类似蛇眼的隐形眼镜,还有一个皮套。
我忽然想起,每次蛇精出现的时候,小倩都不在场,虽然第一次和蛇精搏斗的时候她在QQ上,可我怎么能确定电脑那头就是她在呢?
也有可能是燕赤侠,我反正都看不到。而他们开始肯定是一伙的。
难道蛇精也是小倩装扮的,她一定知道我最怕蛇,一定会被吓得乱了方寸,这样她就成为我唯一的依靠,才会对她言听计从。
可他们到底要在我身上得到什么?
燕赤侠,对,我可以去找我问,他现在已经和小倩闹翻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
(十)
我乘小倩不在回到了自己家里,奇怪的是一直躲在我房子里的燕赤侠居然不在。
我一惊,连忙跑沙发枕头下摸枪,还好,枪没被他带出去。
我想了想,把枪下的10颗子弹,又揣了回去。过了一个小时,燕赤侠还没回来。
我又想了想,从枕头下掏出枪,装上子弹,别在自己腰后。
我发现自己的动作非常熟练,也许警匪片看多了吧。
但天渐渐黑了,燕赤侠始终没有回来。
我渐渐烦躁起来,掏出枪,扳开了保险,无聊的摆弄着,突然门上钥匙一响,燕赤侠走了进来。
我下意识的举枪瞄准了他。
燕赤侠看着拿枪的我,站在门口不敢进来,扶着门,退又不敢退,脸色渐渐变白。
我也惊讶的愣住了,从来没见过他有这么害怕的表情,就跟看到了洪水猛兽一样,我手里的枪一时还真放不下来。
扑通一声,燕赤侠跪在了门口,涕泪横流:洪老大,洪老大,我知道你都想起来了,我怎么敢来骗你,我哪有那个狗胆,都是小倩,小倩那个贱人,她挑拨我合伙来骗你的啊,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啊。
他双膝着地,匍匐向我爬来,我随口叫道:燕赤侠,你给我停那别动。
燕赤侠立刻站了起来,怪叫道:你叫我燕赤侠?你还不是宁洪,你骗我?
他直扑了过来,我豪不犹豫的开了枪,一枪击中了他胳膊。
燕赤侠停下看了看流血的胳膊,毫不在乎的又冲了上来。
我连着两枪打在了他两个膝盖上,他诅咒着,用一只手慢慢的撑着爬过来。
这家伙还真是强悍,看来除了那个他嘴里的洪老大,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子。
我将枪对住了他的脑袋:说,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燕赤侠诡异的看着我:你是真的想不起来了是吗?好,很好,宁洪,我宁愿去死也不愿见你再回来。
他一把按住了我的扳机,把枪对住了自己脑门大吼:开枪啊,你开枪啊,我不要钱了,我要你的记忆陪我一起终结。
抢夺中枪声响了,燕赤侠仰天倒了下去,两个眼睛死不瞑目的瞪着我。
我打死了燕赤侠。
(十一)
可惜燕赤侠错了,他的死,才是打开我记忆之门的最后钥匙。
我坐在黑暗中,轻轻的抚摸着桌上的手枪,看着自己闪着蓝光的手机,等待铃声的响起。
我知道手机里很快就会传来小倩的声音。
那一枪,打死了燕赤霞,也打死了宁采臣。
打碎了所有的画皮,打碎了一切光陆离奇的世界。
现在,坐在这里的我,是宁洪。
枪响之前,我是宁采臣,电话那头的是聂小倩,倒在地上的是燕赤霞。
完美的除妖三人组。
枪响之后,我是宁洪,电话那头的是江倩,倒在地上的是燕强。
三个冷血的抢匪杀手。
我摸摸额头,被强催眠术封印太久的记忆,突然涌入脑中,让我的头有点要炸裂的感觉。
我摸摸脸,难怪阴雨天总是淡淡的痛,因为整过容,蒙了一层画皮。
可惜,两年前解开记忆的设定,就是听到一声枪响。
画皮么,总要揭开的,不揭开我怎么去享用那杀了好几个警察,才劫来的半吨毒品可以换来的财富。
毒品埋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埋在被催眠了的记忆深处。
可我没想到的是来揭开我画皮的是小倩。
当年的江倩,我已经厌倦了的情人。
当年我亲手把她推进燃烧的警车,看着火苗舔尽她的每一寸的衣服盖到和盖不到的地方,看她成一个人形的火焰在痛苦的扭动到平静。
没想到这样她都不死,还敢找上门来,还和早就吓跑了的燕强来哄我。
她始终记得我怕蛇,始终记得我夜黑前讲给她听的聊斋故事,好,很好,不亏是我宁洪的女人。
但今天一切还是要有个了结的。
(十二)
门轻轻的开了,我朝门的方向举起了枪,但进来的不是江倩。
从屋外地面游来的是一群毒蛇,同时传来的还有门外墙边江倩格格的笑声。
笑的疯狂,笑得和当年的我一样,也许我教会她的东西太多了。
这样的女人,不能留。留她在我身边,我会连觉也睡不好。
小倩:想不起来那就不要想了,就这样就好,能继续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好吗?我怎么觉得比什么都不好?
我对着地上的毒蛇开了几枪,蛇尸在地上弹跳起来,其余的毒蛇受了惊吓,纷纷外逃。
出来吧,我对着门外喊:我已经没子弹了。我知道你一直在楼下听着,十声枪响,子弹已经光了。
江倩苍白的脸出现在门口,盯着我:我们真的不能回到你失去记忆时那样?我不要钱,我全给你,你就让我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我端起了枪:不好,我不能和披着画皮的女人睡在一张床上。我指指地上的破碎的酒瓶:十颗子弹,燕强用了4颗,打蛇用了5颗,你听到的六声枪响有一声是我砸碎了瓶子。
我瞄准了江倩:你选吧,打哪?
江倩轻轻的笑了,指指肚子:打这吧,没准里面已经有了你的孩子。
哦。我答应一声,对着江倩的腹中开了枪。
熊熊的火焰迅速在江倩身上燃烧起来,中枪后流出不仅有血,还有汽油。
这个狠毒的女人,她在衣服里放了一软囊的汽油,防不胜防的我被扑过来的她死死抱住的时候,我脑子里迅速闪过这个念头。
可惜已经迟了,火苗也迅速的吞噩了我的皮肤,奇怪,好像不是很痛,我推不开江倩,她紧紧的拥抱着我,象要把我一直抱到下一世去……
(十三)
洪,睡不着,给我讲个故事好不好?
好吧,我给你讲个画皮的故事啊,从前有个女鬼,她披上人皮去吃人心……
不听不听,太恐怖了,我要听聂小倩和宁采臣的故事。
不是听过了么,还要讲?
人家喜欢听么,讲么,讲么
那我就讲了啊,从前有个书生宁采臣,遇见一个女鬼叫聂小倩……
聂小倩漂亮么?
漂亮啊,和你一样漂亮。
那宁采臣爱她么?
爱啊,很爱很爱。
那你会象宁采臣爱聂小倩一样爱我吗?
爱啊,很爱很爱。
真的吗?
真的啊,很爱很爱……
下一世,谁是谁的宁采臣?谁是谁的聂小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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