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你守妇道(8)

 
我比你守妇道(8)
2021-07-11 07:32:28 /故事大全

8

为了报答闵大人的包容之恩,我下定决心要当个好主妇了。

所以这几天我边干家务活儿边看“我爱厨房”、“明星私房菜”、“天天美食”啥的,希望能学上几手儿。可是看了几次后我发现,电视上那些个教做菜的节目基本上都是扯淡。他们为了整出点鸡汤来,煮了一整只老母鸡不算,还加了贼多佐料,大火换小火地煮了好几个小时,那得费多少煤气啊?然后为了美观,还拿一大萝卜雕刻了半天,整出一嫦娥奔月的造型来,这不是扯犊子呢吗?咱自个儿家里头吃喝,谁还能操持那么大场面啊?

但我转念又一想,别是咱死脑瓜骨,不知道变通,得活学活用啊。于是我照猫画虎地买了个鸡骨架,回来切了点葱姜蒜,放了一锅水煮上了。还别说,我真煮出了一大碗鸡汤来。晚上,我整了一道干豆腐炒尖椒,炒之前特意用鸡汤把干豆腐煮了一下。电视上学的,这叫浸味儿。但是没想到,最后火候又没掌握好,把干豆腐给炒糊了。眼瞅闵娜就要下班回来了,再弄别的也来不及了,情急之下我只好在这道菜上做了点文章。

没过多久,闵娜回来了,一进屋就嚷嚷饿,像个小猪似的直奔饭厅。见到餐桌上的摆设,她高兴地问道:“蛙蛙呀,这是什么好吃的呀?怎么用锅盖扣着盘子啊?”

我心虚地背对着她,摆弄着花瓶里的百合花叶,反复趿拉着拖鞋,扭捏地摇曳地荡漾地嘟囔说:“是我的创、创新菜。”

闵娜大喜,道:“哦?我看看!”说完一把掀开了锅盖。

还没等我回过头偷瞄她,就听见背后“咣啷、咕咚”两声,闵娜和铁锅盖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我赶忙跑过去扶她,叫道:“哎呀妈呀,你激动啥呀!”

闵娜左手持锅盖,右手捂着肚子,笑得几乎要在地上打滚儿了。

过了好一会,她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这就是你的创新菜?”

我恼羞成怒,脸蛋子通红地咆哮道:“咋地啊!笑啥啊!”

闵娜艰难地爬了起来,指着盘子说:“那你这道创新菜叫啥名啊?”

我没好气地说:“大红鹰!”

闵娜说:“叫什么?听起来耳熟,好像是电视上哪个广告呢?”

我气呼呼地说:“可不就是广告么,大红鹰,胜利之鹰,没看过啊!”

闵娜听完,咕咚一声又坐地上了,这次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大怒道:“我就发明了个菜,你老咣咣往地上翻跟头配合我干啥啊!”

这天晚上,闵娜把我的创新菜拍完照片后笑了半宿,都快神经了。

后来她边画图边喝水的时候不怎么又想起来了,噗嚓一声又笑,把显示器都喷湿了。

我蹲在墙角生了一肚子气,我咋地了我?不就创新了一下吗?

是,菜糊了,我为了掩饰,加了点装饰品。那不也是跟电视上学的,为了美化一下菜容菜貌吗?我又没有用大萝卜雕嫦娥的本事,再说了,当时不是没别的装饰材料可用了吗?

我不就把俩鸡爪子插在干豆腐上,并把每个爪子剁下去两根儿脚趾,留了两根儿,然后把它掰成“V”字型了吗?叫“大红鹰→胜利之鹰”不对啊?

咋能这样嘲笑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知识分子的自主创新精神呢?郁闷!

大红鹰事件之后,我对看电视学做菜失去了热情,完全不指望做个厨神了,既而把目光转移到了“主妇技能”这一新项目上来。几天以来,“为您服务”、“生活好帮手”、“星空妙管家”啥的成了我的重点收看节目。

这一看不要紧,我立即对其产生了极大的兴趣。通过这些节目,我迅速地掌握了“怎样轻松找到保鲜膜的端口”、“如何使装满物品的塑料袋不勒手”、“电池没电时咋能继续使用”、“苹果保鲜小妙招”等无敌技能,甚至连“废旧丝袜做滤布”和“正确擤鼻涕的方法”我都学了。真他奶奶地长知识啊……

有一天,我看完“土豆皮变废为宝除茶垢”这课之后,按捺不住地跑厨房砍了一个土豆做实验。没想到这办法真的很灵,以前用铁丝布都很难擦掉的茶垢居然轻松地被土豆皮啃没了。我亢奋不已,屁颠儿屁颠儿地给蒋大彪打了个电话,想跟他分享一下。没想到才响了两声他就给挂了,估计不是在开会就是泡妞呢,没个追求!

我围着亮闪闪的茶杯转了两圈儿,觉得不倾诉一下实在不行,于是脑袋一热,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通,我就激动地说:“妈呀,我爸是不是有个好几年没刷过的大茶缸子啊?”

我妈愣了一下,既而声音有点颤抖地说:“啊~~~有、有啊。”

我一拍大腿,叫道:“哎呀!忒好了!”

这回我妈愣了两下,气儿都拔到嗓子眼儿了,沙哑地说:“咋地,值、值钱啊?”

我没明白她的意思,正纳闷的时候,听见电话那边传来很大的电视声儿,好像是央视的“鉴宝”栏目。我汗……瀑布汗……感情老太太入戏正深,憧憬连连呢,我这么一问,她以为她那破茶缸子是一宝贝了。

我哭笑不得地说:“妈你别激动,我爸那破茶缸子扔天桥儿上要饭的都不带捡的,上不了鉴宝。”

我妈这才舒了一口气,叹道:“吓死我了你可。”

顿了一下,她又说:“那你问它干啥啊?”

我这下来了精神,说:“妈你知道吗?用土豆皮可以擦掉茶垢耶!”

我妈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说:“十几年了你爸都不让刷,说那玩意积得年头儿久了,倒进去凉水都有茶叶味儿。”

我激情膨胀的气球顿时唰地一下子瘪了。这老太太,也没个追求!

我妈见我没说话,就问:“你打电话就为了说这?”

我正失落呢,就随口“恩”了一声。

结果还没到两秒钟,就听见我妈咆哮道:“的瑟!你钱多啊?打长途研究土豆皮……”

我吓了一跳,还没等她说完就把电话挂了。瞅着横尸荒野的土豆先生,我觉得这世界没啥希望了,像我这么有追求的青年主妇咋就得不到社会认同捏?唉,说多了都是眼泪啊,哗哗地……

这几天热得让人想激歪,窗户门儿都打开了,啥也没干,只走了两步儿就哗哗淌汗,整得我直怀疑自己是否肾虚了。小区里的树上不知啥时候搬来几只蝉,成天“吱啦吱啦”地叫唤,我一听就心焦得紧,脑海里老是浮现出某人被烧红的铁烙烫鸡鸡的画面,太惨了……

我正闹心呢,电话响了,一看号码是蒋大彪。他刚说了句“白切……”,我就迅速打断道:“好吃好吃,家没人儿,赶紧送几个冰镇西瓜过来!”

蒋大彪懒哼哼地说:“哦……水柔不在啊?不好意思,打错了。”

我气得更热了,骂道:“瞅你那熊色!满脸九饼,跨下幺鸡,两条蛤蟆腿跟个八万似的,还好意思成天想女人呢?”

蒋大彪就这点好,咋骂不生气,反倒没心没肺地说:“哎你一说九饼八万啥的我这手还痒痒了呢?上你家干几把啊?”

我顿时一喜,但嘴上还装虚伪地说:“不干不干,我正看书呢。”

蒋大彪“切”了一声,说:“别狗嗖嗖地装文化人儿了,别忘了你都辞职了,目前你的工作重点就是能把锅玩儿明白了先,地球人谁不知道啊?”

我抢白道:“玩儿锅咋地了?家庭主妇也不是谁都能当的。再说了,也不光是厨房里头那点事儿,这里头技术含量老高了,你懂个啥呀?你知道吃完螃蟹咋去掉手上的腥味儿吗?那得用柠檬擦~~~你知道不停打嗝儿咋止住吗?那得在舌根儿底下放块糖~~~你知道正确擤鼻涕的方法吗?嗨,你也不用知道,谁不知道你蒋虎三儿常年鼻涕奔腾如黄河呀,都不用擤。”

蒋大彪被我气了个半死,嚎叫道:“我他妈知道这些破玩意干啥!我就知道你姓周的不是个好鸟!”

我得意地哼了几声小调儿,说:“少废话了,赶紧联系人去,赢你个千儿八百的给我家闵娜煮一顿龙虾吃吃。”

蒋大彪恶狠狠地说:“等着的,老子非得连你家菜刀都赢过来不可。赢完把你剁成东方不败!”

放下电话后,我忽然觉得凉快了不少,老长时间没打麻将了,脚趾头都刺挠了。没过多久,门铃就响了,蒋大彪、小林子和胡学范满脸是汗地站在门口,蒋大彪拎了一塑料袋啤酒,胡学范和小林子还一人抱了一大西瓜。

我眼珠子一亮,流着口水刚想开门,忽然一哆嗦,警惕地指着胡学范叫道:“姓胡的你个瘪犊子,又在楼下小店赊的记我名了?”

胡学范恼羞成怒,鼻孔朝天地叫道:“别在那疙瘩不嫌乎磕碜,你以为你是赵忠祥啊?”

小林子疑惑地问道:“哎,跟赵忠祥啥关系?”

胡学范一本正经地扭过头,很八卦地跟他说了句:“泡妞不给钱。”

小林子听了,恍然大悟长长地哦~~~了一声。

这时蒋大彪晃了晃手上的塑料袋,故装严肃地说:“同志们,珍惜时间。小鬼,乖~~~给爷爷们开门。”

我认真地瞄了瞄塑料袋上的“好又多”字样,这才将信将疑地开了门。闲话没多说,喝啤酒吃西瓜,几个人凉凉快快儿地打上了。今儿是周四,胡学范跟老板撒谎说去布料市场找冬装的版布,小林子跟老板撒谎说去谈一重要客户,蒋大彪自己跟自己撒谎,说的啥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抓了张牌,摇头叹道:“唉,瞅瞅你们几个,就为了能荣幸地跟我周某人打一会儿麻将,已经撒谎不眨眼了,追星也不用这样儿啊。”说完,我打了张六条。牌刚落地,他们仨忽然不约而同地把牌一推,都叫道:“啊!糊了!”靠啊!5555……

我们几个正打的热火朝天呢,忽然电话响了。蒋大彪刚好抓了张牌上听了,小林子随手就给点了个炮,我见本局结束,就跑去接了电话。

我玩牌心切,也没顾上看下来电显示,拿起来就说:“谁呀?”

电话那边似乎挺意外,叨咕道:“哎,还真在家呢。”

我一听,惊出一身冷汗,是我妈!

我龇牙咧嘴地赶紧一边挥手示意他们别再洗牌了,一边半捂着话筒,装腔作势地说:“您好,我是周希,我现在不在家,当您听见‘滴’的一声后,请留……”

还没等我说完呢,我妈就大叫道:“滴什么滴!小王八犊子,连你妈也敢骗!刚才不还说‘谁呀’了么?”

我脑瓜子差点没磕地上,胆战心惊地掩饰道:“哎呀,我妈就是智商高啊!跟您开个小玩笑,您一下子就拆穿我了,看来家雀儿还是老的奸啊,哈哈哈……”

我妈怒道:“咋说话呢?”

我暴汗,连忙解释道:“比喻不当,比喻不当。我的意思是姜还是老的辣呀。”

我妈气愤地说:“假装电话录音,我还没老糊涂呢!”

我说:“那是那是,您根本也不老啊,不认识您的乍一看还以为您才四十多岁呢。”

老太太听了这句话显然有些暗自得意,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儿,说:“今天天儿热,我闲没事儿瞎拨拨号儿,没想到你还真在家呢。”

我这个气啊,你说这老太太,天儿热你吃西瓜啊,无聊你鼓捣猫啊,瞎拨电话玩儿啥啊!

我妈又说:“对了,你咋没上班呢?好像在家打麻将呢?”

我抹了一把汗,心虚地说:“谁打麻将了?我在家看书呢。您不知道,我们这儿今天高温呐,四十度捏!那家伙,热得邪乎!工厂啊公司啊企业啊啥的,都放假了,国家有规定的,四十度不上班儿。”

我妈气得不行,骂道:“又扒瞎!我天天看天气预报都把你们那儿捎上,今明两天你们那儿都三十四五度,你糊弄谁啊?刚才你一接电话我就听见麻将声了,别的动静儿我听不出来,那玩意天天扒棱我还能听错?”

得,小特务遇见老侦察员,啥也没藏住。

我妈还在那边不停地念叨:“上次打电话跟我研究啥茶缸子和土豆皮,也是用家里电话打的,那天也不是周末啊?这回又让我堵到你周四在家,还打上麻将了!小周希你最近都在干啥呢?恩?这不是不务正业吗?这老逃班儿单位不得开除你吗?当初你去南方我就不同意,你爸装好人,让你去了,这没人看着你不是到底学坏了吗?你这个败家孩子,忒不让人省心了。你等过年回来的,我不让你爸削死你的……”

愁死我了,眼瞅快三十的人了,我妈还把我当少先队员教育呢。她磨唧我也习惯了,哪次打电话给我她都得讲上几个小时,次次说的内容都差不多少。可是一听见“让你爸削死你”这几个字的时候,我还真吓得打了个哆嗦。东北话太赶劲了,“削”这个字儿比什么“揍”啊“打”啊“扁”啊的都有力度,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再加上童年时代动不动就挨我爸一顿暴踢的阴影,我这年近三十的老爷们儿颤抖了…

点炮!点炮!点炮!小林子立功了!他没有给蒋大彪任何自摸的机会!不愧是伟大的麻坛炮兵!周希继承了历代赌王光荣的传统,周润发、周星驰、周伯通在这一刻灵魂附体!糊牌了!战斗结束了!这把糊的清一色是个绝对理论上的绝杀。周希获得了胜利,淘汰了蒋林胡三人。周希万岁!

蒋大彪也许会后悔的,本来胡学范已经点炮了,他为了赢得大一些,放弃了小糊的机会,选择了自摸。他打得太冲动、太狂妄了。他终于自食其果!蒋大彪该回去了,也许他不用回遥远的公司,因为他已经没钱坐车了,走回去吧!再见!

我的私房钱终于达到了五百七十二块,虽然这次打得不大,我只赢了七十多,但是一宰三的结果很爽,总算是一雪前耻了,挖哈哈~~~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几个畜生每人就带了二三十块钱过来,分明是居心叵测,太不是东西了。

闵娜下班回来一进门儿,我就热情地扑了上去,兴冲冲地拉她就往外走,边走边说:“媳妇,今儿晚上我请你下馆子去!”

闵娜一头雾水地说:“怎么啦?你在菜市场捡着钱啦?”

我不乐意地说:“啥啊?我就那么没出息啊?今儿发了笔稿费。”

闵娜一听很是高兴,鼓励道:“你看,耕耘就有收获吧?呵呵。”

我心想,可不是么,耕耘得我肩膀子都酸了。

我们在大四川吃了顿水煮鱼之后,两个人都饱哼哼了。剔牙喝茶的时候,闵娜说她下星期一要去香港出个差,可能要在那边住一晚。

我一听心中不禁狂喜,但表面上还装得很难舍的样子说:“能不能不住啊?你不在家我一个人怎么睡得着哦,会想你想得失眠的。”

闵娜撇了撇嘴,说:“哼,拉倒吧!这么好的机会,你可以玩一通宵游戏了,又不用做饭,心里早乐开花了吧?”

这小丫头,咋越来越狡猾了呢?看来媳妇时刻在进步,不能大意啊!

我假装没好气地说:“好呀,我满腔爱意浓浓,竟被你如此诋毁!走了!伤自尊了!”

回家的路上,经过一路灯照射不到的街边时,我实在忍不住偷偷乐了两声,心里头该开的花都开了。

我熬呀熬,盼呀盼,就差在墙子上刻“正”字了,终于等到了周一。我起了个大早,给闵娜煮了个皮蛋瘦肉粥,然后像个好老婆一样,帮她装好了衣物。闵娜可能也知道她警告也没用,人又不在家看着,说点啥都是浪费汉字,所以也就没多叮嘱,只是让我别玩得太疯了。我连连点头称是,温顺乖巧地把她送出了门。

转身回到房间,我就抓紧时间先干了几把星际,直到听见水柔也出门了的时候,我才一跃而起,拨通了蒋大彪的电话。

我急速地说:“闵大人出差,机会难得,赶紧码人,该撒谎撒谎,该请假请假,快点过来,干一通宵。”

蒋大彪说:“破马张飞地干啥啊?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成天闲着没事干啊?今天周一知道不?好几笔大买卖等我谈合作呢。”

我说:“装啥比尔盖茨啊?你那生意有一搭没一搭的,出来一趟能死啊?”

这人吧,往往在该出事儿的时候总是特别能的瑟,我也不哪根儿筋搭错了,硬是好说歹说地把他们几个给劝来了。给蒋大彪打完电话后,我就乐颠颠儿地开始支桌子摆麻将,正张罗着呢,电话响了。

我一看号码,竟然是我妈。我狡猾地笑了两声,对着“铃铃”作响的电话机说道:“嘿,老太太,又瞎拨号儿玩呐?得咧,您先折腾着,这回我可不上当了。”说完,我就把电话线拔了,顺便把手机也关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蒋大彪他们几个来了,我们也没吃饭,一人泡了碗方便面就进入战斗了。没有闵娜在家,我们也不顾啥卫生了,烟头满地扔,几圈儿下来就整得满屋烟雾缭绕,地板上方便面桶横七竖八,脏得跟戈能堆似的。大概五点多的时候,我忽然听见防盗门有动静。我还以为是水柔回来了呢,也就没在意。结果门喀嚓一声被推开的时候,我一回头,当时吓得眼珠子都掉地上了——闵娜挽着我妈的胳膊,俩女人满脸震惊地站在了门口!

这突如其来的场面确实是把我吓傻了,蒋大彪他们几个都呼啦一下站了起来,我还保持着拧身回头的姿势没动呢。试想一个没有翅膀、没有机器猫、不会瞬间移动的老太太,早上还在千里之外的东北老家鼓捣电话拨号玩儿呢,黄昏时分就突然像一宇宙战士似的出现在你的赌桌前了,这种事儿你碰见你也得麻。

蒋大彪反应还是挺快的,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上前就给我妈来一熊抱,夸张地叫道:“哎呀妈呀!大婶儿您咋来了呢!好几年没见,您这身子骨儿可还硬朗啊?”瞅他那架势,不认识的还以为他是我妈儿子呢。

我妈也算是挺有城府,伸手摸了摸蒋大彪的头,开玩笑道:“这不是大彪子吗?哎呀,这脑袋可是比上大学那会儿又大了好几圈儿啦。”

听了这话,屋子里的几个人都很应景儿地哈哈大笑起来,尴尬的气氛这才稍微舒缓了一点儿。蒋大彪趁机给我妈介绍了一下胡学范和小林子,两个家伙也装得像个正经人儿似的,规规矩矩地打了招呼。

这时见闵娜直给我使眼色,我才恍如梦醒地跑过去,拉住我妈的手说:“妈,你来了怎么没叫我接你呢?我爸呢?”

我妈没好气儿地说:“等你接?等你接我得在机场睡几宿。我自己来的,你爸在家呆着呢。早上给你家打电话没人接,打手机关机,实在没招儿了,我就给娜娜打了个电话,害得她刚过关到香港,又折回来接的我。”

我说:“那你要来咋昨天晚上不打电话呢?”

老太太眼皮一翻,说:“昨个儿睡到半夜忽然决定的,今天一大早你二舅就把机票买了,我现通知不行啊?”

闵娜见苗头不对,就冲我妈说:“阿姨,咱先把东西放下再说啦,坐好几个小时飞机也挺累的了。”

我妈这才点了点头,微笑着冲蒋大彪他们三个说:“大彪子,小林小胡,你们先玩着。”说完被闵娜拉进了书房。

我们几个相互瞅了几眼,哪还有心玩啊,那不是找死呢么?

几个人默默地收拾好麻将,小林子像一革命战士似的,重重地跟我握了握手,说:“小周同志,保重!”

我眼泪汪汪地点头道:“恩!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啊!对了,小林子你还欠我六块,我欠老犯儿八块,你俩把这账抵了吧。恕不远送!”

胡学范听了,拳打脚踢地朝我比划,低声骂我混蛋不是人。

蒋大彪推了他几把,严肃道:“干啥呢,咋都没个正形儿呢?啥时候了?还整这些臭氧层子有啥用啊?现在老周正面临残废的边缘,最需要理解、需要安慰!你们俩有点人道主义精神行不?也不整点儿实际地……”说着他转向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兄弟……”

我感动不已,握住他的手说:“还是蒋老板仗义!把你家那半瓶云南白药给我留着啊。”

蒋大彪摇了摇头,说:“不,不是这事儿。你……你能不能把上一圈你给我点的那个七小对的重炮钱给付了?”

我火冒三丈,叫道:“我给你几电炮你要不?!”

这几个无情无义的畜生,我那几桶好劲道算是喂狗了。他们也没说帮我扫扫地倒个垃圾啥的,稀里呼隆地全跑了。蒋大彪临出门的时候还冲书房喊了一嗓子:“大婶儿啊,我先走啦,回头请您老吃饭哈!”

我咬牙切齿地冲他的背影咒骂道:“真想把你剁巴剁巴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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