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男孩捉奸往事(4)

 
十四岁男孩捉奸往事(4)
2014-05-12 20:34:24 /故事大全

给我爸打传呼,他一直没回。我想,他是不是在冯曼语那里。

在医院里折腾到半夜,押金是几个邻居帮着垫的。大夫说,我妈心脏病犯了,幸亏送来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第二天我没去上学。我爸还是不见踪影。医院里的护士说:小伙子,回家去,给你妈妈拿点换洗的衣物和洗漱用品,再买点好消化的食物。你妈病了,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

我回了家,可是我哪有钱?

过了一阵,有人敲门。我以为是我爸回来了,开门一看,竟然是王鹏哥哥。

他靠着门,望着我说:小龙,你需要钱吧?

冯曼语应该就是在这个时候走到我家大院门口的。入秋了,她却还穿着好看的连衣裙,她刚刚离子烫了头发,一头黑发又顺又直。

她挎着包,手里提着一个纸袋子,里面全是要送给我的礼物。她刚刚从医院里回来。她没有见我的妈妈,却替她付了医药费。她知道我一个人在家。

我想,如果那天,一切都按照她的设想来的话,她应该会坐下来,摸摸我的头,再叫我一声孩子,用一个慈祥的后母的姿态来感动我。她的温柔慈爱会循循善诱,会润物细无声。

她会一脸真诚地告诉我,她和我的爸爸是真心相爱。我的爸爸已经决定为了她,和我的妈妈离婚。她会告诉我:小龙,以后我就是你的新妈妈了。我们一家四口会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如果,一切都按照她的设想,那么我会被感动到痛哭流涕,然后匍匐在她的膝盖上大哭一场。最后擦干眼泪,幸福地叫她一声"妈妈"。

可是,这些都没发生。

冯曼语一步一步走向我家的公寓楼的时候,王鹏已经面对着蹲下的我说:小龙,相信我,没有那么难。你很快就会迷恋上这个的。

闭上眼睛前他又说:我是真心爱你,我会永远对你好。

哦,他享受地吐出一口气,幽幽地说:小龙,只有我会永远对你好。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冯曼语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等我清醒过来,魂魄再次回到这麻木的躯体里以后,我只看见了冯曼语那张惊慌失措、像是害怕又像是恶心的脸。

复杂的情绪让她的身体开始颤抖了。王鹏是什么时候提好裤子走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完了。

我像个蛆虫一般地伏在地板上,动弹不得。眼泪从冯曼语的眼睛里流出来了。她动了动嘴唇,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她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该追她吗?我该哭着喊着告诉她,其实我爱的人是她,都是她把我害成现在这个样子吗?我该告诉她,我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想要赎回她送我的我最喜欢的礼物吗?

我溃不成军,只能狠狠地捶着水泥地板。一拳一拳,打向汹涌的潮汐,打向雀跃的白海豚。

我恨,我真恨。

等我回到医院以后,我妈已经醒了。她看到我手上的伤,以为我跟谁打了架。

她说:你个小王八羔子,又出去给我惹事了?

听她骂我,我一点也不难过,反而很高兴。我说:妈妈,你儿子能得很,打架从来不吃亏。

她笑了,说:好,有志气。这才像我家的人。

我妈在医院里住了一个礼拜,我爸没去医院看过。我本以为事到如今,她已经对我爸彻底心凉了。谁知回到家的第一个晚上,她把自己关进卧室里,痛快地哭了一场。

我偷偷地推开门缝一看,她把自己年轻时和我爸的合影都摊在床上。她就坐在那一堆黑白照片里颤抖着哭泣。

我突然想起来,我妈竟然还没见过冯曼语。

我从来都不喜欢白萝卜,生吃太辣,煮熟了又有臭味。可此时此刻,这世上仿佛只有这根白萝卜才是我最好的亲人、最好的朋友。我把脸贴在它的上面,凉凉的,沁人心扉。

我妈是在公元1997年的12月18日,砸开八一宾馆二○三号房间的门的。

那天是我十四岁的生日,可惜没人记得。

我爸正和我爱的女人,一起迎接着他们有生以来最惊慌失措的时刻。而我妈更是丧心病狂了,她在自己的手提包里放了一块板砖,她举着板砖奔向那张承载着两具裸体的大床。

她掀开被子,揪住了冯曼语的头发。太阳光从没拉严的窗帘缝里洒进来了,我在那通亮的白光里,再次看见了我的白海豚。我看见了白海豚的死亡。我看着那白海豚是怎么样从仙品变成俗物的。

我看着那对在慌乱的拉扯和打斗里四处乱晃的奶子,看着奶子上那对黑得像烂葡萄般的巨大乳晕。我看到了她肚皮上皱褶的妊娠纹,还有两腿间如杂草般凌乱的阴毛。它们终于都不再从容。

我爸裸着身体给我妈跪下了。他说他什么也不要,只要冯曼语,恳请我妈高抬贵手,放了他们,也给彼此一条生路。

脱了衣服,他也不像是那个我认识的人了。他开始秃顶,将军肚也出来了,两腿之间垂着的东西更是污秽不堪。

他跪在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白海豚身边,是还在妄想要守护她吗?难道他还不明白,这白海豚是个妖孽,会一步步地毁了他的一切吗?

我说:爸你快看,她现形了。

我爸抬起头看着我,然后他哭了。

我指着地上的冯曼语说:你看她,难道她不像个妖怪吗?

冯曼语突然看了我一眼。在她还想再说什么之前,我举起了手里的白萝卜。我忘了这白萝卜是我妈买来给我泡脚用的。我却把它打烂了。

那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打女人。

好吧,这就是关于我的十四岁的一切。我的十四岁开始于一场捉奸。也在开始的那一天结束了。我的身体来不及追随我的灵魂,只能徘徊在剩余的十四岁里,麻木地过着日子。

那天以后,我就不再是少年了。你让我回忆我的过往,让我说说我人生的转折是在什么时候。现在我全都告诉你了。原谅我得告辞了,放风的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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