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学院不开的大门

 
人文学院不开的大门
2017-06-20 17:52:46 /故事大全 /被围观

故事大全恐怖,灵异,惊悚,悬疑,吓人,短篇鬼故事大全应有尽有,写鬼写妖,刺贪刺虐;鬼狐有性格,笑骂成文章,欢迎鬼友鬼迷们来阅读各类鬼故事小说。今天这一篇人文学院不开的大门,肯定能吓到你!

一.序

中国人很奇怪,但凡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总喜欢往诡异方面想去。

这在以前,也许会是所谓的知识分子用来耻笑无知的农民手段。然而在中国轰轰烈烈的城市化运动发展下,所谓的知识分子被紧张的节奏压得喘不过气来,也开始用诡异来解释自己不会,或者没有时间去追究的谜题了。

中山大学南校区一共有十四个学院,每个学院都有自己的故事,今天我们的故事,就发生在人文学院里。

听说人文学院所在地,是坟墓所在地,后来不知是那个建筑商花钱买下了这块地方,迁走了坟墓,盖起了楼房。当然,人文学院并不是那里的第一栋楼房。听说而已,那里在中大建校以前,有一个姓贾的富商的别墅。别墅里住着的,是富商的小老婆。至于富商和他的故事,已经无从验证了,但是据老一辈的人说,富商后来发生了一件大事,并从此失了踪,而且那别墅后来也没有人敢住,据说是闹鬼了。

当然,鬼怪的说法,一向被排斥为迷信。然而排斥还排斥,从共产党员到农民,都深深地相信着。直到中山大学建校,那别墅才被拆掉,改建成现在的人文学院。

听我这样说完,李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煞白的脸色慢慢回复了过来,深沉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看。

“那那那,我也只是这样听说的而已,你不信就算了,也不要这样看着我啊。”

他依然没有说话,还只是紧紧地盯着我。

二.李亨的故事

李亨手中的烟丝丝地响,一直烧到了尽头他才猛然感觉到,忙一把摔到地上。一个人能如此失神,那他心中的秘密必定非同小可。

我拉了拉他的手,安慰道:“也许是眼花吧,世界是没有鬼的。”

“没有吗?”他喃喃地说,左手又抽出一根烟,点着。

“林韦,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着急找你吗?”

“该不会是真的为了听我讲鬼故事吧?”

“我知道你讲鬼故事很行,当然你也说过你会点法术,所以我要找你帮忙。”

“帮忙?”

“恩。”他转身,站起,走到阳台上,抬着头看着天空,尾尾地说:“我女朋友不见了。”

“哈哈,你小子想女人想疯了,现在都快凌晨两点了,当然你见不到她啦。”

“不,是我亲眼看着她消失的。”他再次强调。

“今天晚上我和她到人文学院自修,快要九点的时候,我和她都有点累,于是她提议出去走走。那时我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就拉着她的手走到大门那里去。你知道,人文学院的大门从来不开的,所以那里几乎没有什么人经过,特别是晚上。我和她在那里拥抱着kiss。突然间我觉得很冷,哦,是我抱着的她很冷,几乎象一块冰一样。我一惊之下把她推开,她在我面前站定,冷冷地看着我,我从没有见过她用那种眼神看我,那就象……”

他再次深深吸了一口烟,仿佛到现在还心有余悸,“那眼睛就象死人的眼睛,没有一点生气。却又紧紧地盯着我,没有移动开。我不敢动,或许说,我觉得我身后有个人,如果我动了,他也许也会动。就这样过了几分钟。我女朋友突然开口说话,但是她说的我都不懂,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语言,有点象潮洲话,有带了点客家音。她用手指指着我,说了几分钟后又掩着脸哭。然后突然就消失了

“不会吧?”这么诡异?连我这自称会法术的神棍也不敢想象。

“所以,我知道,那不是她,不是我的马可欣。”

我看了看表,时间指向两点十五分,外面月色很好,让世界一片苍白。

我说:“那好吧,你现在敢不敢和我一起去一趟人文学院?”

“啊?”他双脚发软,颓然倒在了地下。

“怕了?不敢去?那你女朋友怎么办?”

“还是不要去了吧?明天报,报警去吧?”他牙关打着战,不清不楚地咽呜着。

“警察会相信你吗?还是你根本不爱你的女朋友?”

他在地下趟着,过了一会,象是猛然下了决心,说道:“好,我和你去。”

三.再见马可欣

中山大学的夜色真美,只是一路上李亨的沉默让我无心欣赏这美丽。很多时候或许这就是天意,早几天我还听李亨说要和马可欣分手,但是哭于她的温柔和爱自己的真心,想不到现在分手倒不用,却几乎要永远分开了。

如果事情真的象李亨说得这么糟的话,那马可欣八成是活不成的了。按李亨那样说,我突然有点突发其想。如果那鬼是贾姓富商的小老婆,那也许是富商的老婆知道了她的存在,于是千方百计要害死她。听那些老人说,富商失了踪,会不会是在老婆和小老婆的纠纷中不幸被错手杀死呢?可是我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这个推论。那时候应该是民国时期,一夫多妻应该还算是合法的,而且男人的权威是绝对的,那女人能用什么借口来闹呢?

还有更奇怪的是,既然人文学院造了这么大的一个门,为什么总让它关着。莫非这里面另有什么隐情?猜想终归是猜想,我也不敢随便制造舆论,万一给随便安个宣传封建迷信的罪名,那就惨了。

李亨走到距离人文学院大门几十米的地方,突然就打死也不肯向前了,他说他还是害怕,但是如果我能找到关于马可欣的消息的话,可以叫他立刻过去。我笑了他一句胆小鬼,自己转身走过去。人文学院是座东向西的,我很奇怪这样的布局。从风水学的角度来说,广东地方应该是座北向南,方能驱阴聚阳。而且向西,有点归西的意味,做为建筑师,即使自己不信风水,也应该懂得这些的,毕竟买楼的人信不信,才是最重要的。

我走近大门,往里头看看了。里面一片黑暗,只有些须月光铺在地面。大门的锁因为长时间没有打开,已经长出了铁锈。可是我竟然丝毫感觉不到阴气出现,按理说这大门不应该关闭才对的。不关闭才可以让风山水起,方能抵消由于座东向西带来的种种不利。

“哎~~~~”很轻很轻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我吃了一惊,忙转身喊道:“谁?”没有人,只有李亨在远处向这里张望。

“哎……”又一声响起。这次竟然是从门里头传出来,而且声音明显比刚才大了很多。这是把女声,但是和平常的女声却有很大的不同。平常的女声虽然比较尖,但是总不会象她那样,象钢铁摩擦时发出的声音般刺耳。

我心里一惊,暗自念起达摩咒,先把自己稳住,不让双脚的战抖太过明显。

“哎什么?”我没有转身,只敢轻声的问道。

“哎……”她还只是这一句。

“哼。”我转过身去,果然一个人正站在门里。

“哎,你们来这里干什么?”果然是个女人。隔着玻璃,我只能模糊看到她长长的头发在飘着?飘?并没有风啊?

“我来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幽魂野鬼作怪。”我壮大了胆,对着她说。

“呵呵呵呵……是吗?”她阴阴地笑,刺耳的声音让我浑身不自在。

“笑什么,把马可欣交放了,不要伤害她。”我大声嚷道,她的声音让我感觉太不舒服了。

“林韦,你干什么啊?你和谁在聊天啊?”李亨在远处朝我喊道。

我没有理李亨,只紧紧地盯住她。

她突然没有了生活,过了良久,才突然说:“好,我让你见她。”

只见她双手握住自己的颈部,用力往上一提,就这么断开了,颈里的血不断往地上流。她双手提着那头,凑近玻璃,那头说:“那马可欣是不是这样子的啊?果然是个美人吧?”

“哇……”我一惊之下向后急退,冷不防从几阶楼梯上摔了下来。

四.来自陈朋海的故事

我忙转身向李亨跑去,拉着他就走。李亨见我眼中惊怕的神情,虽然不知道

我见到了什么,也忙跑了起来。到人文学院完全看不见的地方我们才歇下脚来。

李亨喘着气,问道:“你,你怎么了?”

我颓然坐到了地上,对他说:“我,哎,我看见了马可欣了。”

“啊?”他一听,立刻就想往回跑,幸好我早料到他的反应,一把拉住了他。

“你先听我说,马可欣已经救不回来了。因为我刚才,我刚才……”

“刚才怎么了?说啊,说啊。”他用力地掐着我的肩膀。

“我看到的是她的头,明白吗,只有一个头。”

“啊?哎……”他顿时泻了气,坐到我身边来。

“算了吧,不过也许是那女鬼的阴谋。我是说,马可欣不一定就这样死了。”

“那,”他一听,有兴奋了起来。“那我们立刻回去救她啊!”

“你等等,现在回去也没有用。我完全没有办法对付那东西。”

“那怎么办啊?”失望感在他的声音中飘逸而出。

“让我回去想想办法,最好知道多一点关于你们院大门的事。走吧。”

第二天虽然有课,我也决定逃了算。如果让这事拖上几天,到时候警察也介入,那事情就复杂多了。我很早就去了李亨的宿舍,去到的时候他还在睡着,是陈朋海开的门。既然李亨还睡着,那就让他睡吧,要不他醒来,也许又会难受起来的。陈朋海见我这么早就来到,这是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于是把我拉到一边去,和我闲聊了起来。我把大概情况告诉了他,并且告诉他不可张扬,因为说句不好听,这是迷信。

他听完后直直地看着我,良久才吁了一口气,说:“林韦,如果我有早点告诉你们的话,也许他女朋友就没事了。”

“什么?你知道什么?”

“那是一个学期前的事了。有一次我去学院的图书馆看书,在很巧合下,我看到了一本夹在〈中国古代文学史〉中的日记。日记很薄,只有那么几页,却让我越看越害怕。里面写的竟然是八八届师兄的见闻,和那时的一个很神秘的传说。”

“哇,不会吧?那是什么传说。”

“哎,我之所以不敢说出来,因为那传说太诡异了。所以我把那东西放回到书里去,希望有能力的人可以解开传说的秘密。”

“你小子,其他先别说,先告诉我是什么传说。”

“嘿嘿,……”他对我笑了笑。

五.流动的血液

陈朋海从抽屉里翻出了一本笔记,递给我,扬扬手中的烟说:

“我虽然把那日记放回去,但是我也抄下了几段我感兴趣的。其实现在要我说我也说不准,不如回到那里去找找吧。”我接过他的笔记,接口道:“可是我没有你们的图书证啊。”

“猪,叫李亨的图书证给你不就可以咯。”他敲了敲我的头。“哎呀,知道啦。等他醒了再说吧,我现在看看你抄了什么下来。”

他“恩”地应了我一声,就忙着上网了。我坐到了李亨的床边,

翻开了第一页,上面这样写着:八九年九月十日,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可是我依然没有任何睡意。太恐怖了,学院门口竟然会流出血液来,但到底是从那里流出来的呢?没有人知道,也没有敢去看看。可我明明看到在门口中间,有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虽然模糊,可我肯定那是张雪。她不是失踪了好几天了吗?为什么大家都好象看不见她似的?

八九年九月十一日今天一整天大门都没有开,学院方面说是装修,也找了些东西在那里做掩饰。不过如此一来,真的再没有血流出来了。但是我有点奇怪的是,黄静今天一整天都没有来上课了,很多人向她宿舍的人打听,可答案是她昨晚也没有回宿舍去。这就奇怪了,我明明看到昨晚流血事件出现时,她和单凉一起走的啊。张雪失踪两天了,同学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警察也来了,可是没有任何头绪。昨晚我看见的真是张雪吗?

八九年九月十二日今天大门重开了,可是到了晚上十点的时候,门口处又流出了血液。这次我壮大了胆,看清楚门口站着的流血的人,竟然是黄静。她们到底怎么了?哎,我还是不敢向前去和她说话,虽然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看。问题出在那里呢?是单凉吗?

八九年九月十三日我终于忍不住把我看见的事告诉了院长,可是他只问问我除了我以外还有没有人知道。这我不肯定,不过我告诉他我没有告诉过别人。他要我以后也不能向别人说,这是为了学院的声誉。当它是吧,那死了的同学呢?生命比不上名誉重要吗?

八九年十月十四日真相原来如此……

“喂,陈朋海,你有没有搞错啊,抄到这里就不抄了?”我大声对着他嚷道。

“什么?不可能的啊。除了血咒的具体内容以外,我都抄了啊。拿来我看看。”他接过笔记,翻来翻去,反复地看。

“哎呀,怎么会这样啊?”

“到底怎么了?”

“那几页怎么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

“那几页上的字啊。难道别人擦掉了?”

“不会吧?你把这笔记给人别人看。”

“没有啊。”

“那你说,后面写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后面写着……”他还没说出来,突然身体一摇,我正要上前扶住,他已经倒下了。

“陈朋海,陈朋海!”我大喊道。

六.永远的沉睡

“陈朋海?”我使劲地摇动他的身体,可他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我开始着急了,这是怎么回事,完全没有先兆的晕倒。这时开门的声音传来,我往门口处看了看,原来是吴波回来了。

“hi,林哥,哦,朋海怎么了?”他漫不经心地放下书包,刚想往床上躺去。“华仔回来了没有?”

“华哥还没有回来。不过,朋海晕倒了?”“不是吧?这小子又没有女朋友,怎摸会晕呢?”想不到他在我心情最糟的时候还在开玩笑。

我‘哼’了他一声,把陈朋海抱到床上去,然后用很严肃的语气对他说:“事情很严重,看来要把他送到医院去了。”“没有吧,到底怎么了?”

我把大概讲给他听,然后不知所措地坐在床边,看着陈朋海苍白的脸。

“那还不快把他送到医院去?”波哥走过来,“我们一起抱他下去吧。”

我摇了摇头,说:“但是医院问起他晕倒的原因怎么办?

难道说是鬼上身吗?这是迷信,万一警察也介入怎么办?”

“怕不了这么多了,赶快先救人吧。”

“恩!”

医院一直是我最不喜欢的地方之一,当然,我最不喜欢的是警察局。在医院里,到处都是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如果我真要说原因,也许又是迷信。我从小就有天眼,经常都看到些不干净的东西,医院是死亡率最高的地方,所以,我不大敢来。现在陈朋海还在急救室里,我和吴波只好在外面干等着。波哥象审犯一样审视着我,让我浑身不自在。

“波哥得了吧,我又不是女人,不要用这么色的眼光看着我,受不了。”

“你真的见到了马可欣?而且真的只是一个头?”

“我干吗要骗你。哎,其实我也希望我什么都没有见着。”

“那,”他站了起来,往急救室看了看,“那我以后还能到学院去么?鬼啊,我最怕这东西的。”

“傻蛋,你不一定能看到的啦。不过,我认为,晚上还是不要去的好。”

他刚要接话,急救室里医生出来了。我和吴波忙迎上去问个长短。医生照例是一些生命暂时没有危险的话,然后话头一转,问我们道:“他是怎么晕倒的?晕倒起做过什么没有?”我和吴波对视了一眼,都苦笑了起来。我只好对医生说:“他突然就晕倒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医生,能救回来么?”

“这我不敢说一定,但现在的问题是,他心率正常,血压正常,甚至我们检查过他的脑电波,也没有什么异样。也就是说,他完全是正常人一个,他的情况就象是睡着了一样,只是无论用什么方法也弄不醒,这真是医学上的怪现象啊。所以我必须知道,你们到底隐瞒了什么。你们都是中大的学生,放心,为了中大的名誉,无论你们说什么出来,我也会保密的。”

我再次苦笑,摇了摇头,就算我说了出来,这位用科学来救济病人的医生会相信吗?

“我确实是不知道他怎么晕倒的,如果我想起什么再回来告诉你吧。”我向吴波打了个眼色,一起向医生告别了。

七.神秘的李邪

我和吴波回到宿舍时,立刻感觉不妥。他们宿舍门口围了一大群人,在那里吵吵嚷嚷的。我和吴波挤回宿舍里去,一看却傻了眼,两个警察摸样的人正在那里给黄华录口供,还有一个穿着皮大衣的人坐在陈朋海的电脑前,幽闲地上网。那两个警察摸样的人看到我们来了,用和不友善的语气对我们说:“这里没什么好看,滚出去。”吴波是个急性子,那能受这样的气,他一拍床,大声喊道:“妈的,警察了不起啊,我住在这里,要滚也是你们滚吧。”

“那他呢?”警察似乎想为自己挽留点面子。

“我叫林韦,不是住着,但每天都来,反而你们才是不速之客吧?”我暗笑道。吴波向我笑了一个,我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太过分。

“林韦?”那个坐在陈朋海电脑前的人重复了一次,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来。

这时候我才认真地看着他。他有一米七高,长得十分雄壮,却在胖乎乎的脸上留满半长不短的胡子。他看着我,眼睛里自然透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神气。要命的是,在这大热天,他竟然穿着厚厚的皮大衣。“你叫林韦?”他看着我,用低沉的声音说。

“是,怎么,有事?”

“你小子怎么能对我们科长如此不客气?”那两个警察异口同声地拍着马屁。

“切。”我不屑地往地上空吐了口水。

“好,是个人物。”

“少废话,来这里干什么?”吴波开始不耐烦了。那两个警察见我们好象完全没有外面小贩那样怕他们,也不敢如何大声了,但他们还是为了面子而故意提高了音量:“马可欣失踪了两天,我们是来调查的。”

哦,原来警察开始介入了,那事情麻烦多了。我往还在床上躺着的李亨望去,眼神里满是担忧。这眼神似乎给皮大衣人捕获到,他也往李亨看去。我两都猛然一震,又相互对望了一眼。

两个警察给吴波也录了口供后就出去了,那皮大衣人临走时给了我一张名片,并且说,如果有什么消息,记得通知他。他特别强调了是通知他。

我拿着名片看了看,上面写着,李邪,精神科科长。

八.陈朋海之死

我不明白李邪那怪人所谓的通知他是什么意思,但是隐约中我似乎感觉到,他是明白点什么事的。也就是说,他不象一般警察那样肤浅,遇到不能破的案子就随便处理掉。但是,当然,我依然是不敢相信这些所谓的当官的人。

我走近李亨床边,很奇怪地看着他。在这么吵的环境中,他竟然还能睡死,莫非他……

我不敢多想,忙和吴波黄华两个扶了他起来,用冷水帮他洗脸。可是他依然沉睡,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

“陈朋海!”我和吴波几乎是同时喊出来的,李亨和陈朋海的情况是一样的,那也就是说,即使把他弄到医院去,也是于事无补的,并且还让事情变得更复杂。现在单是马可欣的事,已经让他们成为众人的饭后谈资了。

在权衡下,我们决定就让李亨在这里躺着。突然电话响起,是医院来点,要我过去一趟,因为陈朋海的病情出现了特殊的变化。黄华刚想问到底是什么,我说,你什么事都可以问吴波,他也知道事情的大概,就一个人跑出去了。

来到医院,医生忙把我带到陈朋海的病房里去。仆一进门,一股臭味就迎面而来,有点象是垃圾站的味道。医生给了我一个口罩,让我带上。然后和我来到陈朋海床边,翻开盖在上面的被子。

“什么?”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满个身体都明显地腐烂了,并且出现了好几个血洞,洞口处虫子爬得满满的。那几个血洞的血慢慢地往外流着,发出一股刺鼻的臭味。

“哎,你走后没多久就开始这样了,我们试着帮他止血和一些急救,却完全没有用。奇怪的是,他好象还在睡着一样,一点都不感觉到痛苦。”

“那他,他还能救活吗?”

“按这样的流血速度,最对活多五分钟。哎,开始的时候我们把一个血洞缝起来,却立刻出现两个血洞,救不了了。”医生话头一转,说:“到底你们隐瞒了什么?”

我忙说:“没什么,我想起有事做,现在立刻做的。我走了。”

我回到李亨的宿舍,看着还在沉睡的李亨,猛然下定决心,一定要夜闯文科楼一趟。我问吴波如何能偷进去,吴波想了好久,也没有办法,他说所有的门都锁死了的,进不去的。我刚叹了口气,一直没说话的黄华说:“我有办法。”他笑了笑,拍拍我的肩膀说:“我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不过,在你去之前,我想告诉你一个我听来的关于人文学院大门的故事。”

九.黄华的推断

黄华端坐在我面前,象是想起了一些难忘的往事般眼睛很深沉。在我看来,他一直是很乐观的一个人,学习成绩很好,人缘也很不错。我不忍心看到他这个样子,于是说:“哎,如果说出来的事会让你伤心,那就算了。”

黄华摇摇头,拍拍我的肩膀,笑着说:“没事的,我只是想起了我姐姐。”

“你姐姐?”在我印象中,他并没有提过他有个姐姐的。

黄华叹了口气,接着说:“恩,我姐姐叫黄静。她……”

“什么?黄静?”我惊呼了出来。

“怎么了?你知道我姐姐。”

“没有没有,只是……恩,怎么说呢。”我犹豫着。

“哎,你不可能知道的。我姐姐也是中山大学的学生,而且是中文系的。在八九年的时候,她突然失踪了,到现在依然没有任何关于她的消息,所以,我们都估计她是死了。其实在当年死了很多人,只是学校方面把消息封锁了而已。”

“哦,哦。”我敷衍着他,我实在不敢说出从日记中看到的所谓“真相”,因为没有消息,对他而言,总还存在着希望。“后来为了找出我姐姐的下落,我也考来了这里。但是我只能暗中查找,终于在一个月前让我找到了一些眉目。”

“恩。”我知道他要说正题了。

“一个月前,我因为学生会的事到院长室找李海淘院长。可是我到院长室的时候,那里没有一个人在。本来我想等院长回来再说的,可是因为时间和急,而我需要的资料院长说已经整理好放在办公台里,还说如果他不在,我可以自己去找。可是我找了许久,依然找不到。正烦恼着,突然发现第一个抽屉里有暗格。其实我也知道,随便翻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但是急于寻找姐姐失踪真相的我好奇心特大,于是打开暗格,让我发现里面竟然只放着一本很旧的书。我随意翻动着,却在书中发现夹着的一张已经发黄的纸条。我看了一眼才知道不知道了,因为纸条竟然是一个叫李正的人写给院长的。李正在我印象中是我姐姐的同学,所以我有种预感,他写的一定和当然的事有关,所以我把纸条拿了回来。”

他站立起来,走向书台,抽出第一个抽屉,把手探到最里面,拿出一张已经泛黄的十六开的纸条,递了给我。我伸手接过,认真看了起来。

纸条果然是与八九年发生的事有关,上面是这样写的

院长:我是中文系的学生,我叫李正。很抱歉打扰了你,但是如果我不写这封信,我会感到良心不安的。我们文科楼,和马岗顶,永芳堂成三角布局,而那两个地方皆为中大阴气最盛的地方。也许你会说我迷信,但是我必须说的是,一旦文科楼正门打开,则必然加快阴气的流通。这样必然会发生一些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还有,我必须告诉你,张雪和黄静不是失踪,而是死了。在大门流出血的时候,我看到了她们。她们满身都流着血,在痛苦地看着我,好象是希望我去救她们。

经过一个多月的查找,我终于找到了事情的真相,但是还有一些细节没有弄清楚。我怀疑有人利用文科楼的阴气进行之害人的阴谋,而手法和我学的道家学有点相象。

院长,希望你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允许我找个时间和你仔细地探讨。

李正

八九年十月十五日

八九年,李正?我心里暗想,不知道这和陈朋海看到的在图书馆找到的日记是不是同一个人写的。不过无论如何,我都要探一探文科楼的啦。

我安慰了黄华几句,然后问道:“对了,你有没有办法能潜到文科楼里去啊?”

“有。”黄华说:“在文科楼东面的课室,有一张窗户的铁条弯曲了,而且玻璃窗也关不牢,从那里可以钻进去。”“好,我晚上就去探它一探,看看是不是真的这么猛。”

十.夜探文科楼

过没多久,医院打电话来,宣告陈朋海正式死亡,时间为2002年3月27日。当下我整个人呆在了那里,就昨天还看到他好好地活着,现在就已经不在了。生命到底是什么回事?人生到底是什么回事?我看着在床上沉睡了整整一天的李亨,仿佛自己明白了什么,脑海却一片空白。

吴波大喊一声,然后走向我,拍拍我的肩膀,说:“晚上我和你去。”

我感激地看着他,然后摇摇头说:“我总算是学过那么点法,你也许看也不会看见那些东西,我一个人去就好,要不我怕照顾不了你啊。”然后很无奈地笑了笑。

他似乎也明白对付那东西,那怕自己多壮,也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只好不甘心地点了点头。

晚上十二点,我拿起师父给我的七片铜钱剑和手电筒就出去了。说起这七片铜钱剑,要说是师父送的,不如说是我顺手牵回来了,不过当时我也不明白好象我“牵”出这把剑是师父设下的一个圈套,目的在于什么,我到现在还没弄清楚。(各位看官,这里也许是我下一篇小说的伏笔哦)

我按黄华的指示,从东面窗户那里钻了进去,打开手电筒,往大门方向走去。从大门里面往外看,感觉却没有那么阴森。我站在昨晚看到马可欣把头拔出的地方,在我后面是走上二楼的楼梯,左面是墙,右面是我来的地方,也就是通向教室。我运起清心咒,让灵台一片空明。这时,我发现大门每一处地方都充满着阴气。丝丝阴气向我袭来,刺骨地痛,我不禁向后倒退了一步。

这时大门中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就象被玻璃夹着一般站在大门里,满身都是血,汩汩地向地面流着。

我拿出七片金钱剑,摇指着他,在定眼一看。站在那里的血人,竟然是陈朋海。陈朋海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象是有很多话要跟我说似的。我迎上一步,刚想开口说话,他的眼睛却大量出血,眼球越来越向外突出。忽然“波”一声,眼球向外弹了出来。我忙用七片金钱剑一迎,两颗眼珠稳稳地停在剑上。我把剑一收,让那两颗眼珠和我对视着。很奇怪的是,它们竟然流出了眼泪,而没有了眼珠的陈朋海双手在胡乱地抓着,但身体却慢慢地腐烂着,白色的浓和红色的血相间着往我脚下流来。

“放心,我一定帮你查出真相,为你报仇。”我把暗道。

“嘿嘿……”身后突然一个女声响起。我忙转身,凭空刺出七片金钱剑,却什么都没有刺中。在一留意,在上二楼的楼梯转角处一个身影掠过。

“谁?”我不相信除了我这个带着目的的人,会有其他人敢晚上来这里。

“嘿嘿嘿……”那东西只传来阴森的笑声。似乎在刻意地引我到那里去。

“哼。”我闷哼一声,跟着那方向跃去。反正我为了查出真相,什么危险都不能畏惧了。

十一.知人知面

走上楼梯,那人影又一闪不见了。我急忙往前追去,突然感觉后面有脚步声,一转头,却又什么都没有。这不是愚弄我吗?我忙念起清心咒,周围环境象自动引到我脑海中一样,让我一览无遗,连蚂蚁爬动的逃不过耳朵。这时,连续的嘿嘿笑声不断涌进耳朵,从感应中我知道,那是从四楼的院长室传来。不过奇怪,刚才那人影还在二楼,怎么突然就跑到四楼了?不过那人影似乎对我并没有恶意,还象是要帮助我似的。不过管不了这么多了,能查到多一点就多一点,刚才陈朋海那吓人的场面还让我心有余悸,我开始对自己失去信心,越来越害怕这事背后隐藏的可怕真相。

我顺着楼梯蹑手蹑脚地走上四楼,发现院长室门口隐约透出一丝灯光。我慢慢走过去,手中的七片金钱剑出现了一丝难以发觉的战抖。

院长室门口虚掩着,我慢慢把门口打开一点,里面的声音更清楚地传到耳朵中来。那恐怖的笑声,象是从地狱中传来一般,很干涅,仿佛没有人的水龙头那样吼吼地响。到底会是谁呢?会是刚才那人影吗?

我再把门打开了一点,看到里面办公台前有个人站着。他双手好象在办公台上挖着什么,由于他背对着我,也遮挡住了台面,让我看不清楚台上是什么。不过,从台面上不断流动的液体,虽然顺台脚而下,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却也象自动进入我耳朵一般,让我知道这种液体很粘稠。“血?”我暗想。过了一分钟左右,那人突然停止了动作,只呆呆地看着台面.到底他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呢?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闯进去看个究竟,不过这人并没有任何阴气发出,那也就是说,他是地地道道的人类。

我正犹豫着,那人转个身来,我忙往旁边一躲,以为他就要出来了。过了几分钟,里面依然没有动静,我再一次探头进去。“啊?是院长,李海淘?”我心中暗暗吃惊。虽然我没有真正和他接触过,不过听中文系的同学讲起过他。从他们的说话中可以知道,李海淘是个很不错的教授,几乎得到所有学生的尊敬。不过,现在的他有点怪异,头发很凌乱,两眼苍白,嘴角上还滴着血液。他招牌的白色长衣如今却变成了血衣,仿佛他是从地狱里来的使者一般。我见他神情呆滞地看着左边的墙,象是看什么看入了迷。左边的墙刚好能从门缝里看到,可是我仔细观察下,依然看不出那里到底有什么。于是我把门再推开了一点,整个办公台就印入我的眼帘。“哇~~~~”我几乎要吐了出来。台上竟然是失踪的马可欣,然而现在却死得如此之惨。她的头部垂在台边,身体自喉咙以下却被完全地裂开,直到肚脐。胸骨向上翘起,有几根还断开了,心脏挂在断骨上,还轻微地跳着。肠子被裂开的肚皮挡着,流向唯一的出口,马可欣的下体,发出“滋滋”声。

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这一切都是李海淘干的吗?这下我出奇的愤怒了,想不到平时的道貌岸然,居然是幕后杀手,而且还如此变态。我刚想闯进去,院长却大喊一声:“天啊!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然后夺门而出。出于自然反应,我往旁边一躲,院长象发疯了一样跑向楼下。

十二.神秘女鬼

我看着院长消失在楼梯间,再往房里看了一眼,暗地里下了决心,刚想迈开脚步赶上去,这时身后又响起了一声很轻的叹息。“哎……”声音中仿佛带着无限的伤感。这次我没有立刻转身,或者说,我对发出这声音的东西生出了感应,觉得她没有伤害我的意图。我就这样背对着她,手中的七片铜钱剑横握着,说道:“姑娘在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想必不是人类吧?”她低声地笑了起来,然后还是用满是伤感的声音答到:“那你觉得我是什么?”这声音虽然让听者同情,却夹杂着一股强大的阴气,扫向我背后。我倒吸了一口气,说道:“你是鬼?”她也没有反驳什么,只叹道:“是人是鬼,都已经不重要了。”我在一征,从她的叹息声音出现后,我就一直寻找转身的机会,可是她的回答却让我无从着手。

“既然你已经死了,为什么不寻找投胎的机会?即使你有什么冤气,也可以随六道轮回而化解啊。”“不是我不想轮回,是地狱不肯收我啊。”她幽幽地说。“啊!”我借机转身,却见一个一袭白衣的女子站在那里。她脸上不断地流着血,让我看不清她的样子。她见我转身,突然愤怒起来,声音变得凄厉,“我没有叫你转身,你为什么要转?”她突然阴气大盛,右手一举,手中射出一股血箭。

鬼和人果然不同,动手前完全没有先兆,我暗吃一惊,急往旁边躲开,还是慢了一步,右手已经被血沾上。血象是有生命一般,从毛孔中钻进体内。我突然感到心里一寒,也顾不上其他,忙跑向楼下,跌跌撞撞中走向我爬进来的那课室。女鬼凄厉的笑声在整个人文学院里环绕,我忙加快脚步,心中寒冷的感觉越来越盛,到了让我几乎窒息的地步。我顾不上害怕,忙从窗户爬出去。

十三.李正之死

我刚爬到一半,右手一痛,似乎完全没有了知觉,右半身重心一失,整个人摔了下去,直摔得我魂飞魄散。我再也顾不上什么,忙往外跑了十来步,突然右脚也失去了知觉,再一次跌倒在地。

这时我借着月色看看自己的右手,发现刚才神秘女鬼的血象有了生命一般,一部分不断往旁散开,另一部分不断入渗到毛孔中。被入渗的身体开始变肿,毛孔变大,并开始流出血来。“血咒?”难道这就是血咒?张雪,黄静,还有陈朋海都是这样死的?我越想越害怕,还记得师父在我下山的时候就说我机智有余,而法力不足,不要乱插足尘世事,哎,看来师父那时是未卜先知啊。我看着那股鬼血慢慢地向上移动,已经快到我脖子,一急之下,忙用左手去拨。手指刚碰到鬼血,鬼血先是向四周散开,然后急涌到左手来。那瞬间的突然增大速度的鬼血爬到左手手肘后又慢了下来。哎,看来我是死定了。

在我正绝望时,突然一把声音从身后传来,“别说话,吃了它。”这时我仅能扭动脖子,却看不见他的样子,只觉得声音很熟。他把一颗药丸般的物体放到我嘴边,我再不犹豫,一张口就把它吞掉。他在我身后再一次说话了,“很象,真的很象。”“什么?”药丸进口,马上让我感觉整个口腔都麻木了,这麻木不断往外扩散出去,所以我根本就听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我说你和我哥哥的样子很象。”他慢慢走向我面前来。“啊?是你,李邪。”这家伙竟然是中午见到的那个警察。“恩,我今天看见你的时候就为之震惊。”他说。“到底是什么?”我的手开始可以移动了,这药丸还真有效,那李亨……

“你长得很象我哥哥,李正。”“李正!”那不就是八九年查到了某些真相的师兄吗?“他是你哥哥?”我失声道。“啊?你认识我哥哥?”“这……这要怎么说呢。反正我大概知道,他现在在那里,我有很多问题要问他。”“哈哈,如果我慢来一步,你就可以见到他了。”他大笑一声后,神色变得暗淡起来。

“死……对不起。”“……”“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我想打破这沉默的尴尬。

“因为我今天发现你看李亨时候的眼神,似乎你也发现了他的不妥。所以我大概推断,你是个会法术的。如果真是如此,那你必然会夜探文科楼。”哦,原来如此。糟,如果李亨也中了血咒,那就危险了。我忙对李邪说:“刚才那药丸还有吗?我要救李亨啊。”“还有两颗,都给你拿着吧。”他从口袋里再掏出两颗药丸。我用手接了过来,认真的看了看。其实这药丸似乎很普通,只不过比一般的药丸要黑些而已。“这是?”我有点好奇。“我哥哥的骨灰。”他淡淡地说。

十四.李正之迷

我看到李邪暗淡的神色,知道已经钩起他的伤心回忆,刚想张口道歉,怎么知道他却扬扬手,说道:“你今晚野探文科楼,见到了什么?”

“我先是见到了陈朋海……他很恐怖地死在大门玻璃里,死前,眼睛还直直地看着我,想是想我帮他什么似的。”

“恩,他是不是满身流血?”李邪问。

“是啊,你,你怎么知道?”我越来越觉得这李邪不是碰巧被卷进这件事来的。

“恩,果然一样。还见到什么?”

“后来我被不知名的黑影引到院长室去,却让我发现院长竟然在,呕……,竟然在肢解马可欣。”

“恩,后面的我替你说了,然后院长说了句‘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就跑了出去,你刚想追上去却发现身后有个女人。于是你转身看她,却被她的血箭所伤,对吗?”

“恩?没错,你说的都没错。”我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就象野探文科楼的不是我而是他一般。

“哈哈,不用这样看着我,是不是因为我好象身临其境一般?”

“恩?”我再一次看了看李邪,虽然他救了我,但是到现在为止,我只知道他是个警察,其他一无所知。

他认真地看了看我,然后说道:“真的很象,我知道你一定是我哥哥派回来的。好吧,我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哥哥李正,是八八年考上中大中文系的,我可以这么说,他是个很优秀的人,很得女孩子的欢心。但是我哥哥从来不谈恋爱,因为他觉得世间女子都很肤浅。可是,他的魅力却让他不断地惹上麻烦,一上大学就让几个人爱上了。其中一个就是叫单凉的女人。”

“什么?单凉?”我惊讶了,看来事情远非我想象的这般简单。

他看了我一眼,笑了笑,继续说道:“哈哈,果然是个非凡的人,知道的比我想象中还要多。那你一定知道张雪和黄华了吧?”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停了下来,突然抬头看了看天空,说:“如果世间没有了爱情,那也许我们都会活得容易很多。”顿了顿,转身看着我说:“没被吓着吧?我这人不太适合感情,现在居然学人多愁善感了。不过,我哥哥就是因为爱情而死的。”

“那……”

他打断了我的说话,继续说道:“也许你会有点闷,但是我必须说明白一点,那就是,张雪,单凉,还有黄静是同一个宿舍的,但是她们都同时爱上了我哥哥。因为是同一个班的,我哥哥也就没有象避忌其他人那样避忌她们,后来,更在深一步接触下,爱上了黄静。”

“啊?这不可能。”我说道。

“哦,为什么?”我只好把我看到的陈朋海在图书馆看到的日记告诉李邪。他想了想,肯定了那日记是李正所写的,“因为,”他说,“我哥哥从不把感情写出来,所以在他笔下,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恩,好吧,那你说下去。”

“可是我哥哥也从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啊,所以就不懂得如何去表达。直到后来的一天,张雪失踪了。”

“恩,从他的日记可以看出,这个张雪应该是中了血咒而死的。”

“没错,我哥哥和我一样,从小就有所谓的鬼眼,对道法也很有兴趣,因此我们常偷偷地讨论神鬼这东西。从他给我的来信中我可以看出,他有点怀疑是单凉干的,因为哥哥看出单凉其实是有法力的。”

“那再过了一天,连黄静也不见了,所以你哥哥就怀疑上了单凉?”

“没错,可是这一步失误,却让我哥哥失去了生命?”

“什么?失误?”

“对,真正的凶手,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黄静。”他说出这个名字时,竟然露出了让人心寒的杀气。

十五.被隐藏的真相

我从没有看到过一个人的杀气可以这么地重,心中竟然也泛起不寒而栗的感觉。

过了良久,他才吁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哥哥给我的最后一封信说,为了找到真相,他夜探了文科楼,至于发生什么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一呆,半响才反应过来,说道:“不会和我今晚发生的一模一样吧?”

“没错,简直象是历史在重演。不过我哥哥那晚看到死在大门的人不同了而已。”

“是谁?”

“单凉。”

“单凉?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李正日记中提到的几个女人应该都死了啊?”

“哈哈……”他突然很悲凉地笑了,说:“所以我说这世界上最毒的,就是他妈的女人。因为我哥哥在最后认出了神秘女鬼,她就是黄静。”

真的是黄静?我心中暗想,她是黄华的姐姐啊,听黄华的语气,似乎黄静也是冤死的啊?可能是朋友这两个字在我心中做怪,我竟然责问起李邪来了:“这不可能吧?黄静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就是个谜了,我哥哥在信中也没提到。但是他却真真实实地看到了黄静,我不相信我哥哥会在摸菱两可的情况下枉自判断。”

恩,李邪对李正的崇拜简直到了盲目的地步,不过如果那李正真的是这么优秀的人,那他说的也不为过。不过我再想深一层,发现李邪的话中有一个很大的破绽。

“李邪,你刚才说十二年前李正发生的事和我今晚发生的很象,那他是不是也应该中了血咒?”

“没错,但是我哥哥凭自己的努力,虽然没能活过来,但是却把血咒记忆到骨子里去,所以我才能造出这三颗药丸。”

“还有,为什么黄静要杀死你哥哥,按理说她爱着你哥哥,就不会伤害他的呀?”

李邪摇了摇头,说:“这也算是一个谜吧,女人就他奶奶的难猜透。”

“我还有最后一个疑问,为什么院长会肢解人呢?而更奇怪的是,院长肢解的人是我看到了的死了的人。”

“那你看到了谁?”

“马可欣。”然后我把我昨天晚上看到的事告诉了他。

“那你知道我哥哥当年见到了谁被肢解吗?”

我想了想,“莫非是张雪?”

他刚想答话,一把声音从我两身后传来。

“你们想知道的事,为什么不问我?”

十六.院长的往事

我和李邪大惊,急向后看去。

一个身影从黑暗处慢慢走了过来,身形在月光下现了出来,身上还时不时地滴着血。

我刚想说话,李邪先一步站在了我面前,暗示我还未完全恢复,什么事都由他先挡着。

李邪对着那人影说道:“哼,你是人是鬼?”

那人在月色刚好被挡住的地方站了下来,幽幽说道:“我还能算是人吗?哈哈,我还能算是人吗?”

“恩?”声音很熟悉,莫非是……我向前一步,站在了李邪旁边,对着那人说:“你是不是李海淘院长。”

那人苦笑一声,继续向我们走过来,惨白的月光照在他脸上,显得诡异非常。他在距离我们一米处站定,然后沉默地看着我们。由于刚才我在院长室看到的恐怖一幕,我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脱口而出道:“马可欣,你为什么会把马可欣……”

他怔怔地看着我的脸,仿佛在审视着我,想从我脸上找到什么。李邪暗暗拉着我的手,身体微微挡在我身前。终于院长吁了一口气,说道:“真的很象,如果不是那晚我亲眼看到李正的死,还真怀疑你就是他了。”

“哼,我哥哥的事你少管。”李邪对这院长并不友善。

“哦,你是李正的弟弟?好,好,好……”他连说了几个好后,左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小刀。李邪一把把我拉向后,右手暗握住挎在腰间的手枪。

院长见我们这般反应,大声地笑了起来,说道:“哈哈,想不到我竟然会沦落到让人象怕恶魔般怕我,报应啊。”他左手握住小刀,向我们跨来了一步,继续说:“我已经无法忍受了,但是在我告诉你们真相前,能否答应我一个要求?”

李邪哼了一声,说道:“对你这种人,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哦,是吗?”院长整个人一沉,颓然倒下。

我不忍心看到他这样,虽然从心里我就讨厌他,于是向他说:“你先说吧,我们不可能还没知道你要求的是什么事就答应的。”

他听到我这样说,知道还有希望,马上站了起来,说道:“好,我先告诉你们当年发生的事。”他又向我们走前了一步,说道:“当年的事,可以说是我一个人的错,哎。一九八八年,我刚好考到了博士头衔,被分到中文系当教师。千错万错,都是错在我的色心,我竟然爱上了自己的学生,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黄静。”

“什么?又是黄静?”院长对我苦笑了一下,说道:“爱上了她,就已经是很不应该了,可我还贪心地想占有她。本来我也只是想而已,但是很多时候情不自禁,我就写了下来。八九年九月一日,我在办公室忙写报告,写着写着,想起了黄静,竟然把报告写成了情书。事有凑巧,刚好单凉来问我关于论文写作的问题。可我太沉迷于自己的想象,居然不知道她来到了身边。

单凉知道我爱上黄静后,竟然说她会帮我追黄静,还向我保证黄静也是爱我的。当然,我也感到这事有点不妥,可是理智被冲动所淹没,于是我和她合作了起来。”院长说到这里,又向我们走近了一小步。“九月三号,张雪突然失踪了。”院长说到这里,看了看我们,解释到:“张雪,单凉,还有黄静是同一个宿舍的学生。”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其实从李正留下的日记里,我已经知道了这事,现在院长讲的和日记吻合,说明他并没有说谎,至少到现在而言还没有。

“那时我也没有任何心情去理会这事,因为单凉说,黄静答应九月五号晚上与我约会。我已经被这消息冲昏了脑袋,根本就没去考虑单凉的话的可信度,哎,错误就这样酿成了。”

十七.可怕的爱情

院长左手的小刀在月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不时闪到我脸上,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院长说到这里,并没有急于说下去。他站在距离我不到半米的地方,脸上竟然现出不可思议的笑容。

我心里一寒,忙向后退了一步。院长看到我的反应,不好意思地说:"哎,吓着你了,我真是个魔鬼,虽然我知道我不该爱上黄静,可是想起那天晚上,心里还是忍不住甜蜜起来。"听到这话,我几乎恶心到想吐,也终于开始真正明白到,院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我开始后悔刚才的心软了。

院长也没有理会到我脸色的变化,继续说道:"九月四号那天晚上,办公室的同事都走了,而我借故留了下来。我始终不大相信黄静会爱上我,但是只要有一点希望,那怕要我负上不道德的罪名,我也会和她在一起的。"

我和李邪对望了一眼,神色都很复杂。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说真的,我还真摸不透。

"果然到了十点,传来了敲门声。我急忙迎了过去,打开门,果然是黄静和单凉。那时,我激动地把他们接进办公室,正要开口说话,单凉就借口出去了。不过,她的出去,正是我那时希望的。"

这下事情的真相应该开始了,我想。

"整个办公室只有我和黄静两个人,我兴奋地简直不知道如何形容。可是她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却是,"老师,听单凉说你有事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呢?"

我看着她,觉得她的表情很冷漠,根本不是爱情的表现,但是我进一步安慰自己说,她一定是装出来的,她心里也一定和我一样的高兴。于是我问她,难道单凉没有和你说吗?

她还是用很冷的声音回答我说,单凉只告诉她,我有事要找她,她就来了。啊?难道,难道……于是我问她,难道她没有告诉你,我是爱你的么?她笑了笑,说我别开玩笑了。可是我哪里是开玩笑呢?于是我一把拉住了她,哭着告诉她,她已经让我完全的沉迷了。”

"这也太……我简直是不能想象这样的感情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因为我从来没有为爱情烦恼过。直接点说,我从来没有过爱情。

"当我接触到她的身体的时候,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让我的男性反应极端地强烈了起来,于是。。。”

十八.距离真相只有一步

"什么?”我倒吸一口凉气,教师强奸学生,已经不是道德的问题,而是犯罪了。

他又向我们走过来一步,手中的刀子似乎在宣告着什么。“是的,我强奸了黄静。”

他敛起了笑容,继续说道:“这是我做过的最大的错事,不过直到李正给我写了那封信,我才知道,我的这个错误,害死了无数的人,哎。”

哦,如果真的这样说,那女鬼是谁倒越来越迷糊了。

“个中的原因,我也不说了,不过,那女鬼就是黄静,单凉到了后来也让她给害死了。”他叹了口气,说道:“只是我从没想到她会这样来报复我,她让我过了十来年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生活啊。”

“到底是什么回事?在你做错事前,张雪不是已经失踪了吗?”我反倒迎上了一步,也许是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我心里的害怕被愤怒驱赶一空。

“哈哈,其实大家都误会了,张雪其实没有失踪,她的死,是在九月十日晚上。那天晚上从李正的信中知道,她在大门处满身流血。”

“啊,到底是什么误会?”我再迎上了一步,和院长的距离不过两步而已。

“张雪和单凉都是死在我的手中,是我肢解了她们的啊。”院长大声地哭了出来。院长再次摇了摇头,说道:“哎,我一直都想解脱,可是又受不住引诱。”他突然抬起头,泪流满脸地对我说:“李正啊,我对不起你啊。”他迅速往前一步,拉着我的右手,把刀子往我手中递了过来。

我一征,忙想向后退,却已经迟了一步。他紧握住我的右手,用尽力拉着我往他身体刺去。我和李邪到了这时候才明白他要我们做的事是什么,可惜醒悟得迟了。我不知所措地放开握着小刀的手,怔怔地站在他面前。

这次他又笑了,却是很阳光地笑。他看着我,点了点头,腹部的血顺着小刀,慢慢地滴在地上。他锒铛了一步,又站定了,看着我,问我道:“李正,你原谅我吗?”我知道,在他快死的时候,他已经把我当成他最愧疚的人,李正了。

哎,人之将死……“我已经原谅你了。”我说。

“好,好,谢谢。黄静的秘密在于大,大,大门……”他还没说完,突然腹部鲜血狂喷,他‘啊’一声,往后倒了下去。

十九.寻找李正的日记

李海淘的尸体倒在地上,血向我们流过来。我看着他死前留下的脸容,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到底人的生存,是为了什么呢?为什么要这么多的仇恨,这么多的私心?人是最复杂的动物,是最善良的动物,也是最可怕的动物。

李邪轻拍一下我的肩膀,苦笑道:“人就是这样,本来我也有点仇恨这个人,不过既然他死了,我还能追究什么呢?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找出黄静,张雪她们当年事情背后的真相。哎,这院长,难道就不能把话说完再走么?”

我想起朋海的死,又惦记着李亨,今晚还听到这么多难以想象的事,整个人都有点乱了。于是说:“不如,不如我们一起去闯一闯文科楼,把那女鬼找出来,我想知道,她是不是黄静。”

李邪反而很冷静地想了想,说:“现在我们去也没有用,因为我们未必能找到她,其次是找到了也对付不了她。我哥哥给我的最后一封信说,如果他死了,我万不可去文科楼,除非能找到古雨。”

“古雨?什么是古雨?”

“这个……”他尴尬地笑了笑,我想了十年还是没想出来,可能是我哥哥的师父,也可能是其他的东西。”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他师父啊?”我一听着急了,可能真是太多太多的事让我都有点透不过气来了。

他一敲我的头,说:“小子,不知道就别乱说,我哥哥的师父是你说找就找的啊。”

“为什么啊?”我摸了摸头。

“你小子,他死了,要不你找去。”他笑道。

“哦,这下还真是没有任何办法了。”我一把坐在地上。

“也不一定,问题关键在于两个。第一,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张雪,黄静,单凉三个人之间的真正关系。第二,也不知道我哥哥所发现的事情真相。如果能知道或许就有办法了。不过,我哥哥都死了,这下还真麻烦。”

李正发现的真相?我头脑立刻清醒许多,忙接口道:“我或许有办法找到你哥哥的发现。”

“哦?”他一听就来了精神,忙一把敲一下我的头,说:“真的啊?这下好了,事实上我最近也在古雨这东西上有了点眉目。”

“那好,我们立刻分头行动。”我跳了起来。

他又一把敲了我的头一下,说道:“傻了,现在几点。明天吧,明天中午前如果我不能找到古雨就没有希望了。”

“好,明天中午我们联系。”我说完就要走,这下事情来得简单多了。想不到我知道一点,李邪知道一点,事情立刻向康庄大道上走去。

他看了看李海淘的尸体,说道:“可以,但是我们必须先处理好他的尸体。至于死因,我可以胡乱搞一个。”

我看了看他,这李邪想到的,果然比我周到了许多。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找吴波。那时吴波还蒙着头大睡,可李亨已经不在了。我忙摇醒吴波,问她道:“臭波,李亨呢?”

他揉一揉睡眼,说:“不就在他床上咯,别搞我,我和周公下棋呢。”

“下你个头,他不见了。”我狠敲了他一记。

“好痛,鸟贼干什么?”他坐了起来,揉着自己的头。

“笨波啊,你自己看看啦。”

他往那里看去,发现李亨果然已经不见了,也着急了起来,忙道:“我昨晚还看见他睡在那里的啊,会不会醒了,然后自己跑出去?”

“你自己说会不会咯。”我有点发怒了。如果李亨,我的最好的朋友也这样死去的话,我只好不顾后果,到文科楼找黄静拼命了。

“没事的,没事的。”他不知道是在安慰我还是安慰自己,不断地叨哝着。

“哎。”我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忍责怪他,毕竟他没有天天时时照看李亨的义务,而且,这也不是他的能力所及。现在,我只好求上天保佑,在我解决事情前,让他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好吧,我来这里是想问你拿你们文科楼图书馆的图书证的。”

“好,我马上给你?对了,昨晚查到什么了吗?”他还真够朋友,问都不问就把图书证给了我。

我接了过来,接口道:“差点就死掉了,你说我找到什么了吗?”接着,在他疑惑的神情中跑了出去。

二十.大门七星

我很早就来到了文科楼,这时候图书馆的门还没开,阳光从很巧妙的角度射进里面。我从图书馆的玻璃门往里看去,一排排的书倒很整洁,显然文科楼对图书的管理是够尽责的。虽然如此,我总觉得里面很阴森。光线里灰尘胡乱地飘摇,却让人有种很安详的感觉。阴森与光明,在里面很好地共存着。

我从图书馆正门往左拐,走过一个小楼梯,赫然发现图书馆正对着文科楼大门。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让我总觉得背后有个人站着。当然,我几次往后看去,发现背后除了安静外别无一物。有时候自己的害怕,倒会幻想出鬼怪来。我是学道之人,当然明白这道理,可就是无缘无故地害怕起来。

我走下楼梯,第一次在白天时候认真地观察这大门。其实黄华给我看的李正的信说得没错,从这里往外看,一丝丝阴气从永芳堂方向飘来,到了门口却让玻璃给挡住。其实不开大门,确实是可以让文科楼内的阴气减少,但是换个角度来说,也会让阴气在门口处集中。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跑到大门跟前蹲下仔细观察,果然让我在大门正中心发现七个极细小孔,呈七星布位。道家法言:七星者,聚散也。昔日闻名于世的七星宝刀大概就是以此理炼制的。但在这阴气汇聚的地方,竟然有人以此布局,此人心肠之歹毒,还真可见一斑。

我正看得入迷,一把沙哑的女声从门外传来,让我大吃一惊,我急忙向后跃去,正待说话,放眼一看,却是清洁女工。我重重地吁了一口气,那女工却大声嚷道:“搞什么鬼?大清早的?神经病啊?”说着说着,她就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我忙道:“大姐,别开门啊。”

她一怔,问我道:“什么??”她上下打量着我,“你是什么人?”

“总之千万别开这大门。”我也没有解释,就算解释我也无从说起。

她笑了起来,说:“你以为你是谁啊,前几天院长才叫我可以从这里开门进去的,说这样方便我搞卫生啊。”

“啊?院长叫你打开的?”我再次惊奇起来。

“是啊,所以你以为你是谁啊?”她说着,就把钥匙插进门孔里去。

“千万别开,院长已经死了。”我再次阻止她。

“什么?”她的手战抖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把钥匙拔了出来。

“吁……大姐,院长叫你开门是什么时候啊?”我问她,也许这事情比我和李邪想象的还要复杂。

“就几天前吧。”她随意回答,似乎若有所思。

“那到底是几天?”我很需要她的肯定说法。

“就,就……”她认真地想了想,说:“三天前,对,我三天前第一次打开的。”

“那他还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恩,他和我说,如果他不在这里了,就不能再开这门。”

哦,原来如此。我想,我已经明白了。

二十一.意外的故人

那清洁女工在我劝说下离开了,我立刻跑上二楼。这时图书馆已经开了,图书管理员在勤快地工作着,仿佛在知识的世界里,一切灾难都会消失无踪。这是幻想,还是苛求?我不知道,我装作一个很普通的读者,在书丛里寻觅我的需要。

图书管理员是个很年轻的人,我想这样的人是比较容易说话的,毕竟在在书海里要寻找一本《中国古代文学史》会费点劲。于是我装作很认真地寻找了一会,就过去问她道:“请问,这里有《中国古代文学史》么?”

“有的,”她很阳光地对我笑了笑,“编号是g-0971,在中国文学类上。”

“哦,谢谢。”我忙转身往她指的方向过去。她对我甜蜜地笑了笑,说道:“你不用这么着急啊。慢慢找,要不我帮你?”

“哦,”我停下脚步,认真地看了看她,发现她原来很美,只是我的恐惧,把我的赏美之心给泯灭掉,“你好美啊。”

“呵呵,谢谢你啊。”她对着我,象天使一般让我放开了心里的急噪。

“你,你叫什么名字?”我知道这不是认识女孩子的时候,可就是忍不住。

“我叫小桃,你呢?”

“我林韦,好吧,你忙吧,我也要认真找找书了。”

她答应了一声,我就往中国文学类收藏架走去。我一直找到了最末的地方,终于发现在倒数第二排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十来本。于是我一本一本拿下来,飞快地翻阅,希望能从里面找出陈朋海说的李正的日记。十来分钟下来,我已经把它们全翻过了一次,却依然无所获。我暗想,也许为了避开女鬼,那纸会是很小。于是再一次很仔细地查找,一页一页地翻着看,却依然无所得。

“你在找什么?”小桃来到我身边,看出我的目的不一般。

“没事,随便找找看。”我笑了一下,不过我想这笑容应该是很勉强的。

“哦,”她走近了几步,说倒:“你说谎了吧?”

“这……”难道我告诉她,这里有鬼,我是来查鬼的么?

“你不用吞吞吐吐了,你要找的东西也许在我手上。”她诡异一笑

“你真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眼色一变,因为我实在已经对所谓的血咒恐惧起来了。

“哎,也许,也许你就是我爷爷的化身吧?你今年多少岁了?”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低下头,问了我这个问题。。

“你爷爷?我多少岁?这有什么关系?”我依然怀疑地看着她。

“我爷爷就是贾道,不过已经死了21年了。”

“贾道?”

她向我走近了一步,说:“你知道这里以前是什么地方吗?”

这我从一群老头那里听过,于是说:“知道,是个姓贾的富商……你爷爷就是他?”这次我不得不说奇了,世间往往就这么出人意料。

“没错,所以,我知道关于胡小蝶的事。我也听说这几天这里发生了许多事,正想着要不要做些什么,想不到竟然会遇到你,你一定就是我爷爷派来的,因为你与他的年轻时的画像很象,你今年多少岁?”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说:“刚好21。”我伸手过去和她握了一下,在我们指尖接触时,一种很安详的感觉涌到我的灵台上,而我身上却象缺堤的江,热烈的气息不断从手尖传到她身上,我们同时一震,脱口道:“莲心咒?(达摩咒?)”

二十二.错综复杂

我没有放开手,只静静地看着她。她的莲心气在我身体内遇到我的达摩气,竟然象有生命一般,自动缠绕在一起。

我向后退了一步,有点惊异地看着她。虽然说她身上怀着贾道的秘密,而这又和阴气极盛的文科楼拉上了关系。那她学法不是没有可能的。只是她居然能学到莲心咒,那也就是说,她居然和我一样,出自茅山。可是我记得当初那个传我法术的道士说,茅山是不传女的,这样一来,她从哪里学到了莲心咒呢?她看见我的眼神狐疑不定,浅浅一笑,道:“先别问小桃莲心咒来自何处,你只需知道我是你朋友而不是敌人就好。”

我点点头,表示答应。我知道,一个人不愿说时,必定有他的原因,分别是好意还是恶意。这小桃让我感觉很亲切,所以我完全相信她。她见我点了头,就招招手,叫我跟着她。她往门口处看了看,知道这么早,应该没有人来这里的,于是带着我走到西南墙角。

她用力把书架往外推了推,露出了十厘米左右的空隙。她蹲了下去,左手在对着墙的木版处摸索。大概够了两分钟,她说了句“成了”,居然在木版离地三尺处拉出一根约十厘米长的小木条。她取出木条,站立起来,用指甲在顶端开了个口,再掰开两片,露出了藏在里面的一张十六开的纸。

她把纸拿了出来,对着我说:“林韦,这是我在半年前发现的。当时它还夹在《中国古代文学史》一书中,可是一来我怕它会被人随意发现,而引起大家的不安;二来我发现内里的阴气极重,一般人也许会被其影响,所以就用这种方法将其藏起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找不着了。那这样一来,陈朋海的死是否也与这个有关呢?当然,猜测只是一种可能。她见我想入了迷,就对我说道:“林韦你看吧。看完后过来找我说话。”“哦,这是……”没等我说完,她扬扬手,径直走开了。

我把纸翻开,一看果然是陈朋海那里没有的关于李正发现的真相。“十月十四日,凌晨两点,忍耐不住的我终于决定夜闯文科楼。后来我竟然看到了院长李海淘肢解着张雪,当我正想当面质问院长时,那神秘的女鬼终于出现了,她居然是我深爱着的黄静。那单凉呢?单凉那里去了?黄静很怪,满身都流着血,根据我的推断,那应该是为道家所禁的盘龙血咒。据载,盘龙血咒会让中者全身毛孔流血而死,流出的血又可以屏蔽掉人本身,所以当初张雪在大门流血时,也只有法眼可以看到。其余我也不多说,刚才与她交手时,我已中其血箭,现左手已经开始冒血,估计已经活不长了,有缘看此书者,当本着除魔为道之心,觅得得道高人,着‘古雨’前来,方可破之。李正绝笔。”

二十三.贾道富商

我反复摸索李正的绝笔,加上李邪,陈朋海,黄华,李海淘他们的话,一种匪夷所思的念头在脑海里模糊着,可就是欠缺拨开云雾见真面的主线。我隐约知道,如果事情真如我所想那般复杂,那我这所谓道士,是根本就无法处理的。可我那师父如今又在那里呢?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小桃走了过来,轻拍我的肩膀,问到:“林韦,找到你想要的线索没有?”

我苦笑,扬扬手说:“我知道的比他这简短的绝笔还要多得多,可那真相就象狡猾的兔子,在我将要伸手可及时突然跑得无踪无影。”

她见我似乎没有说谎,于是说:“其实我对这绝笔也不大相信,因为它不止简短,而且似乎并没有涉及到事情的本身。另外,我所知道的真相,是来自我爷爷的,与他提到的黄静等人并没有关系。”她说得很轻松,似乎一切都在她掌握中。她之与我,还真有点庐山的模样,所以我反倒不惊奇于她的言行。

我默想了一会,说道:“那你能告诉我,你知道的真相吗?”她应了句“可以”,转身走到管理台,拉开抽屉,拿出一张黑白照片。我跟在后面,看到她拿出的照片已经有点泛黄。她把照片递了给我,我伸手接过,不禁哑然失色道:“这不就是我吗?”

她“呵呵”地轻笑两声,说道:“别臭美,我干什么要收着你的照片啊?这是我爷爷年轻时的照片,因为和你真的很象,所以我才说你是我爷爷派来的啊。”

哦,原来如此。我看着照片上的那个我天天都能看见的样子,有点迷茫于人生了。人生真是讽刺,千转万转,也许最终到达的终点,不过是自己的起点而已。

她见我看的入迷,轻咳一声,道:“喂,你这人怎么傻傻的?”

“这个……我没事。”我不好意思地说道,也许真是最近发生的太多事情,让我反应迟钝了许多。

“好了,我要说我爷爷了,你给我认真地听着,别发呆。”她掘起小嘴,样子看起来很认真,却把那可爱的神色完全地表露出来。

我内心一震,忙应到:“小生洗耳恭听。”

她“扑哧”一声,刚想说些什么,看着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小脸泛起一片红霞。然而念头一转,她反而迎上我的目光,说道:“我爷爷贾道,并不是我的亲生爷爷,我的爸爸是他收养的孤儿。”她看了看我,似乎在问我明白了没有,或者就像讲故事的人一般,需要点反应,我忙点了点头。

她继续到:“好吧,现在就说我爷爷的故事,我也是从爸爸那儿听到的。”

“我爷爷是广州人,做着丝绸布料的生意,因此经常满天跑。民国四年春,他遇见了一个让他毕生难忘的人,而这个人,也就是改变了我爷爷命运的人。”

“胡小碟?”

她投来嘉许的目光,继续道:“你说得没错,是胡小碟。我爷爷开始也是因为路途苦闷,才与她开始那段谑缘。怎么知道越相处下,爷爷越难自拔,到了后来,发现单是一月见两面,已经不能慰藉相思之苦了。于是爷爷秘密造下了一座别墅,而这别墅就是文科楼前身。”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问道:“那胡小碟是哪里人?”

“福建人,问这干什么?”她奇怪地问。

果然,只有福建话是夹杂着客家和潮洲音的,按我的推断,也许就差真相一步了。

“没什么,你说下去吧。”我道,真相未明之前,我是不能把自己的推断告诉任何人的。

“恩,”她点了点头,说:“那时虽然是男权社会,但对于我爷爷家,却是不大‘男权’的,因为,爷爷的事业是建立在她岳丈的经济支持上的。所以,爷爷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一方面,很希望能给胡小碟一个名分,一方面却又惧怕正室单芳芳,而只能偷偷摸摸地与胡小碟幽会。”

“什么?那个正室姓单?”

“对啊,有问题么?”

我苦笑道:“这下问题就真的多了起来了。”

二十四.陈年旧事的背后。。。

她眨眨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道:“什么问题会让你如此模样?”

我尴尬笑了笑,摔摔手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问题,只是,其实没什么了。你继续说下去吧。”

她“恩”地应了一声,虽然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怀疑,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民国四年秋的一个夜晚,爷爷借口要谈生意外出,赶到这里与胡小蝶幽会。但是,我爷爷说,其实那天晚上他是不应该外出的,因为,爷爷后来才知道,单芳芳有了身孕了。”

恩,一个女人,尤其在民国时期,即使自己完全掌握了经济,也会对自己的男人宽容的。除非,这个女人有了身孕,那她就会从心底希望自己的男人留在自己的身边。

小桃往椅子上坐了下来,抬抬头看看我,继续说道:“爷爷到了倚蝶楼,也就是当时的这里,还没来得及拥抱何小蝶,单芳芳就带着管家破门而进。”

“管家叫什么名字?”我问道,我必须认真的掌握每个细节,任何与这事有关的我也不会轻易放过。

“你问这个干什么?我爷爷也没告诉我,不过他好象提过,管家姓李吧。”

姓李?李海淘?李正?李邪?李亨?他们都姓李啊?不过天下姓李的这么多,也很难说有什么关系的。

“恩,继续说吧。”

她小嘴朝我撅了一下,见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继续说道:“单芳芳一来到,就叫管家上前拉开了爷爷。爷爷是个文弱书生,一下就给管家制约住动弹不得,可怜小蝶给单芳芳左一掌右一掌的打着。我爷爷看着着急,就大叫住手,单芳芳一听之下,心里一急,拿起花瓶就把胡小蝶给砸了。

爷爷忙冲了上去,可是也已经迟了一步。至于这时他们之间的感人对话,爷爷反而没告诉我。不过,我想应该是很感人的吧。”小桃居然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这个女孩,有点怪。

“好吧,那我们别管他们的浪漫吧,还是把你知道的事说下去吧。”

她听我这么说,一回神,小脸一红道:“恩,这个时候,那单芳芳走到爷爷面前问爷爷,是爱她还是爱小蝶。爷爷那时也是愤怒涌上了心头,一急下居然说他根本就没爱过她,说完就抱着胡小蝶出去了。”

“恩,那个时候胡小蝶还没死吗?”

“不,据我爷爷说,她已经死了。而爷爷自己呢,那时候有点神智不清,他只记得自己不断地重复与胡小蝶的承诺。”

“哦,那是什么承诺?”

“你这人到底想知道什么啊?”她好象有点不满了。

“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是在想,也许看起来不重要的事情,反而是关键。”

“恩,爷爷说,他和胡小蝶的承诺是,远走高飞,好好享受生活。怎么?有问题吗?”

“恩……好象有,但我说不出来,到底这背后有什么秘密呢?”我的烦恼越来越大了。

二十五.云游道长

关于最近人文学院发生的许许多多的事,根据陈朋海,黄华,李亨,李邪,小桃他们跟我说的,还有李正留下的线索,我的亲眼所见,连串成整个事情的始末。根据我的推测,当年胡小蝶死后,其冤魂留在了此地,到1989年时候,是单凉利用李海淘院长对黄静的不论之爱,聚集怨气,将胡小蝶的冤魂引了出来。

而张雪应该是最无辜的受害者,她应该是让单凉给害死的。但是后来为什么反而是黄静成了女鬼呢?单凉是否真的为单芳芳后人呢?如果是,那她引出胡小蝶的冤魂来是为了什么呢?还有更重要的是,为什么事隔十年,到了李亨这冤魂才再次出现呢?所以我直觉告诉我,事情背后,一定有我还不知道的真相。或者说,我知道的是表面的真相。不过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再拖下去的啦。因为事情越闹越大,现在整个院的学生都已经感觉到有点异常,万一引起了恐慌,就更不利于事情的解决。

想到这里,我看了看坐在我面前的小桃,她总给我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让我心情平静了下来。而且当年师父传我达摩咒时,也说过唯有与清心咒相连,方有真正的法力。因为达摩咒属至刚至烈,而清心咒又为至阴至柔,两咒相辅相成。小桃对我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想着什么,其实你不用说,我也会追查这事,所以,我们现在开始合作关系吧。”我想不到这小桃是这么爽快的人,顿时一愕,她见我如此反应,大笑了起来。我扬扬手,耸肩道:“好男不与女斗。”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李邪打电话给我,告诉我古雨已经找到,我马上带着小桃到他的办公室去。李邪一见我,忙迎了过来,却见小桃跟在后面,一脸愕然。我忙解释道:“她叫小桃,是个与这件事有莫大关联的人。”他“哦”地应了一声,然后带我们到内室去。他指着他办公台上放着的一个盒子说:“那,那就就是古雨了。”我走前两步,双手托起这个叫“古雨”的盒子。其实这古雨只是表面花纹做得比较精致,有点很古典的怀旧味道。但却不旧,仿佛是刚刚成工的,盒子面上的油漆黑得发亮。我刚想把它打开,李邪先一步制止了我。他说:“林韦,这盒子还不能打开。”

“哦,为什么?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这小盒子就能对付盘龙血咒了么?”我拿着盒子的时候,完全感觉不到这“古雨”有什么灵力。

“这个我也不知道,”李邪把古雨放回到台面,注视着它,继续说道:“其实我能获得古雨,也是在非常巧合的机会下的。”

“恩?巧合?”

“是的,非常巧合。本来我已经查到古雨在灵隐寺中,可我去到的时候,方丈告诉我古雨在一个月前已经不见了。正当我失望下山时候,一个云游道长拦住了我,问我是否在寻找古雨。我见他满脸胡子,一身邋遢,确有几分神秘感,就应他是。他交给我这个盒子,说只能在最后才打开,要不然古雨的法力就会体现不出。所以,基本上我也是有几分怀疑的。”

“什么?云游道长?那他的声音是否十分沙哑?”我接口道。

“还有,他长得比较高,大概一米八左右吧。”小桃也接上了口。

“对对,你们……你们怎么好象都知道。”李邪惊奇地问。

我苦笑了起来,与小桃对望了一眼,说道:“他就是五年前传我达摩咒的师父。”

小桃也走前来,说道:“他也是我的师父,在四年前传我清心咒。”李邪沉思了起来,望着古雨不再说话。这云游道长,似乎神秘非常,而且对整件事了如指掌,他,到底会是什么人呢?

二十六.再探文科楼

李邪听了我的疑问,再次审视着桌上的古雨,突然转身对我说:“不如,不如我们打开来看看吧?”

我把“古雨”拿起来,暗念起达摩咒,在我的力量影响下,“古雨”慢慢地战抖起来。我立刻把它交给小桃,向她说道:“快用你的清心咒去感应。”

小桃左手接过,右手压在盒面。“古雨”在达摩咒影响下还战抖着。等到古雨开始平静下来时,小桃右手慢慢提起,捏成兰花状,一股浅蓝色气息自她掌心发出,从盒缝里钻了进去。

这次古雨却非常平静,但小桃的神色却越来越沉重。良久后,小桃小心翼翼地把“古雨”放到桌面,然后重重地吁了一口气,没等我们开口问,就向我们小声地说道:““古雨”里有魂灵。”

“魂灵?那它有没有说什么?”

“他没有说话,他只哭,声音凄厉非常,象从地狱里钻出来的。”

“以鬼制鬼?莫非当年李正想到的方法就是这?”

“这个我不知道,我哥哥并没有向我说过以鬼制鬼。”李邪答到。

“那我们还要不要用古雨去对付文科楼的冤魂?”小桃来到我身边,轻声问道。

“去,”我坚定地答他们,“我们就赌他一把。”

“赌?不会吧?”李邪惊奇道。

“恩,现在开始大家好好休息吧。”

晚上一点正,我,李邪,还有小桃在文科楼正门对外二十米集中。李邪一身警服穿着,看到我和小桃在笑,辩解道这样有利于阳气的聚集。而小桃却穿上一身白,她只笑了笑说个中原因很快就会让我们知道。只有我还是那身懒散打扮,只是手中多了七片铜钱剑。

我把“古雨”交给小桃,说了声我先过去大门看看,让他们留在那里等我。我走到大门,刚想探身看看正中央地面上的七星,突然内里人影一闪,我忙向后跃一小步,却见大门已经被打开了。我急念起达摩咒,灵台空明一片,却没有任何发现,于是招手叫他们过来,反正是要与所谓鬼怪斗它一斗,现在就已经无所畏惧了。

二十七.神秘人影

他们急忙向我跑来,见我神色凝重地看着地面,也都停了下来。李邪比较性急,问我道:“林韦小子怎么了?”

我指着大门七星,向他们说道:“这个七星局刚给注入新的血液。”

“什么?大门七星?”李邪不相信地蹲下身子,“果然是七星局,到底谁这么歹毒布下这样的局?”

我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而且看这七星局的痕迹,象是最近才布下的,而且从李正留下的线索中也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资料。”

“那莫非……除了我们,还有人知道这事?”李邪把嘴巴张得大大的,表示怀疑。

而小桃却认真的看里面的血液流动。

“有这个可能,从一个清洁工口中我知道了,这大门也是最近几天才开过,而且是李海淘叫开的。”

“李海淘?院长?不会吧?”这次小桃却惊叫了起来。

我再次苦笑道:“我知道的事,比你们两个加起来还要多。不过现在院长已经死了,哎。算了,现在不管如何,我们都要闯它一闯,因为刚才,我见到一个人影在楼梯角闪过,但是我完全感觉不到他的阴气,那也就是说……”

“那也就是说,他是人?这门也是他弄开的?”李邪用手触了触七星里的血液,开始冷静了下来。

“恩,这七星局已成,阴气已经被聚集了,现在唯一的方法是,用我的血在上面布一个反七星,希望能阻碍七星的运作吧。”说完,我也不理他们是否赞成,就咬破自己的中指,布下了反七星天局。

他们看着我,也不知道是感动还是什么,小桃别过脸去不敢看,而李邪在我完工时一把敲下我的头,说道:“小子别装伟大,万一你死了,我可不帮你买棺材。”

我“嘿嘿”一笑,说道:“走吧,无论如何今晚都要解开一切,要不李亨就没救了。”

他们坚定地点了点头,随我走上楼梯。

我们刚拐过楼梯角,前面又一个人影一闪,在图书室转角处消失了。到我们跟到图书室,那人影又闪在前面,往三楼方向消失。我们也跟着追了上去,不过一股很奇怪的感觉越来越重,我总觉得那个人影是我很熟悉的人,他似乎故意把我们引走。但问题在那里呢?我们追上了三楼,那人影一闪又不见了,李邪刚想追上去,我忙阻止他,对他说道:“奇怪,按理说他是个人,怎么可能永远跑在我们前面呢?理由有两个,第一,他对文科楼比我们熟悉很多,第二,他有神秘的力量,那也就是说……糟,小桃,你记不记得七星局要用多少人的血液才能成吗?”

“恩,那云游道长好象说过要七个人,但是到现在为止,不就马可欣和陈朋海两个人吗?”

“哈哈,我们都给骗了,我终于明白了。”他们两个人见我笑得莫名其妙,都疑惑不解起来,刚想问我什么,我先开了口:“走,别理那人影,他一会自己会出现在我们面前,快回到大门去。”

二十八.竟然是黄华?

我们从二楼楼梯转下来,走到一半,就从楼梯口处看到一个人远远向大门走来。他们两人一怔,我忙叫他们随我躲到一边去。他们虽然疑惑于我的行动,但还是跟着我躲在转角处。

那人慢慢接近大门,在月光下,我渐渐看清楚了他的样子。“李亨?”我一怔,虽然我估计到了第七个人将会出现,但是万万没想到会是一直昏迷的李亨。

小桃在我耳边轻声问道:“他是谁?为什么你见到他心里居然会如此反应?”我转身刚想说话,想不到一个不小心居然吻到了她的小嘴,她脸一红,低下了头,我也不知所措地蹲着。

在这当儿,突然一个声音在大门处响起:“哈哈,终于到你了。”我顺着声音看去,发现一个人背地着我们,对着慢慢走来的李亨大笑了起来。没错,就是他,那个神秘的人影,怪不得我感觉会如此的熟悉。原来他就是……

李亨终于走到大门了,那人往前一走,对着李亨说:“哎,李亨,你我朋友一场,我也不想这样对你的,谁叫你也是子日子时出生的。现在朋海已经到了西方极乐了,你也应该下去陪他啦。哈哈……”他说着,竟然从背后抽出一把七片铜钱剑,往李亨指去,说道:“你也应该因为能帮到我而高兴了吧?”说完看着就要往他刺去。

终于是现身的时候了,我对他们打了个眼色,他们一点头,我立刻从转角处走了出来,故作悠闲地说:“嘿,黄华,好久不见了,哦,不,是终于见面了。”

那人一听背后居然有声音响起,忙转身过来,七片铜钱剑横护身前,见是我,竟然惊奇地说道:“怎么是你?你没上四楼?”

“恩,没上,这还真要谢谢你给我的提示。”我慢慢往他走去,而小桃,李邪两人却依然站在原地。

黄华向后退了一步,说道:“不可能,你不可能会知道我的计划的。”

计划?什么计划?

“哈哈,我当然知道,你的阴谋早就被我发现了。”

“不可能,不可能。”他似乎有点着急,向我迈了一步。

我一见他离开李亨有一定距离,而且注意力也被我吸引着,左手立刻在身后做暗号。李邪见我暗号,一个纵身,从黄华身边跃了过去,跳到李亨身边。黄华见李邪突然动作,已经明白我的目的,可是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李邪抱着李亨,大笑了起来,说道:“我终于明白他是怎么样控制他们来到这里了,是催眠术而已。”

“哼,是吗?你们以为我就这么简单吗?”黄华见李亨已经落到我们手中,反而放开了自己,向我又走前了一步。

“我不管你是否简单,我只想知道,陈朋海是否也是你害死的?”我的最好的几个朋友,本来也包括了他,想不到他居然把我的其他朋友害死,这个事实从我猜到那神秘人影可能会是他时,就一直让我怀疑起人生,怀疑起人性来。

“哼,他们能为我而死,应该感到高兴,因为我是他们的好朋友,哈哈……”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真做梦也没想到,看起来和蔼的他,居然会是这样的人,但总有一个不安的预感在我心头里漂浮着,到底是什么,连我自己也弄不清。

“哼,我没必要告诉你们,反正你们就要死了,死人没必要知道这么多。”

“你凭什么?”我绝对不相信他有这能力。

“凭我姐姐黄静。”

“什么?黄静,你姐姐?”我们三人都惊奇地叫道。

“如果不是你们,我姐姐就能复活了,不过现在也不迟。既然李亨不能用了,那用你的血反而更好,哈哈。”

他说完突然向我一剑刺来,我往左边一躲,没想到居然撞上了一个软软的物体,我情知不妙,向小桃那里跳了过去,再回过头来一看,刚才我撞上的那物体居然是穿着白色衣服,却满脸流着血的黄静。

二十九.第三个冤魂

我一见是黄静,心反而平静了下来,把七片铜钱剑横握在身前。小桃站到我后面,而李邪也已经走了过来。他抱着昏迷的李亨,问我道:“你没事吧。”

我笑了笑,点头道:“没事。看来事情要浮出水面了。

黄静面对着我,冷冷地一笑,道:“小子,你已经赢了。”

我也冷冷地回她一句:“这不是输赢,这是人命。”

她哼了一声,不再理会我,转身柔声地对黄华说:“啊华,算了。”

黄华却一把拉住她的手,声音哽咽了起来:“可是,可是,姐姐啊,就一步了。”

“傻孩子,姐姐已经不是个洁白的人了,你何必……而且我是不可能复活的,你被利用了。”

“不,姐姐永远是小华最爱的女人。”

什么?最爱?姐姐?我的天啊,在这个时候,我真是哭笑不得了。

“傻孩子,我们的爱,本来就是错误的。”

黄华听到黄静这样说,当即象个小孩子一般蹲了下去,双手捂住耳朵,哭着叫道:“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爱姐姐。”

“哎……”黄静说,“我们都被人利用了,他利用了单凉的复仇之心,再煽动我的复仇之心,然后也利用了你对我的爱。这人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她轻轻地抚摩着痛哭着的黄华,场面看起来很感人,却因为黄静手中的血不断下流,把黄华染成了整一个血人,让气氛增添了几分恐怖。

“谁?谁利用了你们?而你们的目的又是什么?”我忍不住,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黄静转过身来,脸上本来平静流着的血,象河水碰到顽石般向外溅打着。我们见形势不妙,忙后退了几步。这当儿,她好象平静了下来,血水慢慢被回收到她脚下。“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诉你,哎,仇恨,仇恨,把我的理性给埋没了。”

“好,说吧。”不过我知道她一定会对我有要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要我放过黄华。

“很好,很好,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果然,她这样说了。

“没问题,我可以放过黄华,但是他还是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

“哈哈~~~~~~~~~”黄静大笑着,整栋文科楼在她的笑声中摇晃着,“我有叫你放过他吗?我是想你用七片铜钱剑把我们连体刺穿,这样,我就可以和他永远在一起了。”

“什么?”我们三人几乎同时叫了起来,这太不可思议了。爱情?这会是爱情吗?

“哈哈,你们根本不可能知道,我们两人的感情之深,也不能明白我们的想法。”、

这点我可以承认,至少社会是绝大多数人都不能明白这样的爱情,可是,在李正的信里不是说,黄静喜欢的是李正吗?“你不是喜欢李正吗?为什么……”

“李正,哼,那样的人,根本不可能会有人喜欢?”她冷冷地说。

“你说谎。”李邪一下站前了来,“我哥哥是好人,给你们害死的。”

“你是李正的弟弟?”黄静审视了他一会,继续说道:“你很好,不象李正。”

“你要再说我哥哥……”

黄静一下把他给打断,继续问我道:“你答应不答应?”

我往黄华看去,他已经被黄静手中流下的血整个包了起来,看来,就算我不答应,黄华也是救不回来了。既然这样,虽然他们的爱不能让人理解,但我也只能选择答应了。“好,我答应你。你可以说了。”

“首先我要问你,你凭什么猜出了黄华会是大门七星制造者?”

“这个问题和你要说的有关吗?”

她没有回答我,只静静地看着我,脚下有一条血拄遥遥指着我。

“哼,因为他做了一个很愚蠢的行动,他把李正的所谓的那信交给了我。”

“信?”

“对,而且他在和我说话的时候,也流露出一种很奇怪的神情,我到现在才知道,那是提起你的名字时流露出的爱意。不过我也是刚才追踪那人影的时候才想起了他,因为只有他才对文科楼熟悉,也对我熟悉。”

“哦……”她看着快把血水淹没的黄华,苦笑了一下,说道:“其实他是被利用了,如果我能早点现身,或许他就不会这样了,可是我知道,只要我现身,他就一定会给我身上的盘龙血咒所害的。哎。”

她的声音十分优美,如果不是看到脸上满布的血,应该是一个我见尤怜的女人。

突然她话锋一转,说道:“你们三人也都让李正给利用了。”

李邪一听,正要发作,我忙阻止他,对黄静说,“好,你说下去。”

她冷笑了一声,说到:“你们知道我被李海淘……”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她虽然已经带着仇恨而死,而化身为冤魂,但女孩子的羞涩感依然。

“恩,其实,院长爱我的事,我根本就不知道,只是单凉骗我说,院长有事要找我。”

“这我也知道,其实我有个猜测,单凉就是当年单芳芳的后人,是吗?”

黄静一怔,道,“我不知道,我还一直以为,她为了李正,心甘情愿牺牲自己而已。”

恩?为什么她好象不知道还有一个冤魂胡小蝶的事呢?

“到我死后,我的灵魂被大门吸引着,到那时,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李正搞的鬼,连我在内,单凉,张雪,还有最近死了的院长和另外两人,只要再多一个阴月阴日的人血,这大门七星就成了,到时,李正就可以找到他要的东西了。”

“这大门七星是李正布下的?他要找的是什么?”

“她不可能知道的,你为什么不问我呢?嘿嘿……”一把声音从黄静体内穿来,我们三人同时吓了一跳,而黄静更是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

过没一会,黄静身上流下的血被她的身体倒吸回去。我忙交代李邪好好看着李亨,因为阴日阴时出生的人很少,但现在这里就有我和李亨两人。我拉着小桃的手,用七片铜钱剑在前方虚画了一个道字,从小桃提内传来的清心气,混合着我的达摩气混合在一起,注入到道字里,激起一阵黄光,形成了对阴气的抵抗膜。

黄静惊奇地看着自己,突然腹部慢慢裂开,黄静上身向后倒去,从黄静口中只传来低沉的喃语:“原来是你,是你……”黄静断开两截的身体并不倒下,而回收的血却在腰部慢慢向上凝结,一个人形渐渐出现在我的面前。

三十.隔了八十年的恩仇

由血水凝结出的人慢慢浮出了眼睛,鼻子。血水在鼻子下裂开,出现一张嘴巴。头发慢慢长出,一根一根地,布满整张脸。严格来说,这不能算是一张人脸,或许用魔鬼来形容会比较恰当吧。

回收的血水涌到脸上,又往我们溅来,一丝丝地拍打到“道”字保护膜上,发出“滋滋”般的声音。小桃突然紧张地握住我的手,手心渗出如浆汗水。我想,这女孩也许是熬不住了,于是果断挣开她的手。她很愕然地看着我,我往她一笑,突然跃过保护膜。血水溅到我的身上,从毛孔钻进身体内。

我没料到盘龙血咒居然如此强横,立即右手握剑,往左手掌心狠刺,左手掌心鲜血狂流。

“林韦,你干什么?借法乾坤不能用啊,会减寿二十年的啊。”小桃在保护网内大喊,当然,她由于几乎虚脱,已经不可能冲出来的。而李邪学法不精,又要照顾李亨,也无法分身。

我再次对小桃笑了笑,坦白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生死的问题居然第一次被我抛在一边。我扬起左手,在空中画过一个圆弧,看准时机,右手扬起铜钱剑,在血网中画过一个道字,口里急喊:“阴阳无极,乾坤借法。”血字顿时发出耀眼紫光,那血人溅出的血水在紫光下化为丝丝烟雾,致使整个文科楼陷入一片迷茫。

那血人在烟雾中狂声喊叫,让人顿时有陷身地狱的感觉。这感觉让我也不自觉毛骨悚然。没多久,烟雾开始散去。我很自然地向后退了一步,靠近了小桃,问道:“你们没事吧。”他们“恩”地答应了我一声,声音却很微弱。

我刚想往他们看去,小桃却喊道:“林韦,看,你前面……”我一震,忙又向后退了一步,再定眼往前看。

那血人已经真正成形,一条条肌肉纹理分明,就差了层皮而已。我站定看着她,发现她也正注视着我。我哼一声,刚想往前一步,那人却哇一声,裂开嘴,慢慢地吐出一颗一颗的眼球,一共吐出了八颗,才停止了动作,再次直立起来,盯着我看。她嘴巴慢慢蠕动,从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音,“嘿嘿,嘿嘿,我终于复活过来了。”

我再往后退了一步,低声向小桃说道:“你小心,暗运清心气,她阴气很重。”然后回过头,面对着这怪物,说道:“你是谁?”

“嘿嘿,你不是很聪明的吗?难道猜不出我是谁?你应该已经猜到的啊。”

“恩?”我左手的血还流个不停,身体不觉晃动了一下,答道:“哼,管你是什么,害人的东西就应该被消灭。”

“嘿嘿,哇~~~~”她又吐了一次,然后右手抹了抹嘴角,阴声道:“我应该感觉到你了,贾道,你还没记起吗?”

贾道?我是贾道?她为什么会这么认为?莫非……

“哼哼,原来你是单芳芳。”

“嘿嘿嘿,很好,你还是这么聪明。八十年了,我终于等到这机会了。”

“哼,就因为我不爱你,你就需要害死这么多人吗?”既然我冒充贾道,就把戏演足。因为,莫说现在的我,就算我完全没有受伤,也对付不了这从地狱里出来的鬼。

“哼,你知道你对我伤害多深吗?我一直很爱你,连父亲的财产,我都可以交给你,你却为了胡小蝶这贱人把我遗弃,难道你不知道我已经有了你的骨肉吗?

我苦笑一下,装做很无奈地说:“对不起,我确实是不知道。”

“哦,那如果你……”她现出了不知道是不是笑容的表情,肌肉的纹理被扭曲成一团,一丝小血丝从眼角处流了出来。

“对不起,就算知道了,我也会走的。”我知道这样的回答,对我绝对不利,但我下了赌注,用自己的生命作赌注。

“呜~~~~~~~~~~~”她突然狂叫了起来,口中呢喃道:“原来你……那我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单凉啊,你的牺牲是为了什么?我的孙女啊。”

果然,单凉是单芳芳的孙女,可结果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原以为,这单凉应该是为了李正才牺牲自己的,想不到……正在我思考当儿,单芳芳猛然大叫一声,“我已经不能回头了,贾道,我要你们都随我下地狱去。”

我一听,大吃一惊,正想举起铜钱剑,才发现右手已经完全没有提起剑的力气了。看着她就要扑到我面前,一道金光从我身侧闪过。我刚想叫小心,小桃已经“哎呀”一声响起,我也顾不得自身安全,忙往她看去。她应该没什么事,这样,金光的目标不是她,而是她手中的古雨。

古雨滚到地面,盒盖被打开了。从里面慢慢散出一团浓雾,这时候,单芳芳却也奇迹般停下身子,怔怔地看着这升腾起的烟雾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往小桃看去,发现她居然发呆地看着那烟雾。

没多久,烟雾中现出了一个人形,小桃大喊一声:“爷爷!”我往烟雾看去,果然一个样貌和我极象的人形浮现了出来。我的猜想果然没错,古雨中的冤魂是贾道,那李正……这个赌,看来是我赢了。我暗笑。古雨原来是保存灵魂的道家宝物,现在里面的灵魂被释放了出来,古雨发出了淡淡的紫光,与我画下的借法乾坤遥遥相应。贾道的灵魂在空中飘着,慢慢飘到单芳芳身前,伸出手来,单芳芳竟然再次从眼角流出淡淡的血丝。

她见到贾道伸出手来,也不自觉地伸出手去和他相握。就在他们两手相触的时候,文科楼震动了起来。我忙走到小桃身边,再拉着她走到李邪处。只见贾道和单芳芳脚下涌出了大量的血水,夹杂着白色的淡烟,祢蔓着诡异的气息。再不久,一声尖叫从地底下发出,我心底一震,几乎要晕了过去。又一会儿,声音嘎然而止,而涌出血水的地方慢慢裂开,现出一个一米左右宽的洞口。

“哈哈,我终于成功了。”从永芳堂方向穿来一阵笑声。

“哼,”我看着小桃和李邪,说道:“真正的幕后黑手,就要出现了。”

那听起来苍老的声音渐渐靠近,小桃紧张地依着我,轻声问我道:“林韦,他会是什么厉鬼啊”

我把脸一偏,柔声道:“你不用猜了,等会你见到就会知道,他是一个你也认识的人。”

“认识?”李邪一怔,我对着他点了点头,说道:“你也认识的。”

他们两个一脸迷茫,正想着,那人已经出现在大门口。果然没错,他就是云游道长,满脸的胡子把整张脸都几乎遮挡住,声音苍老,体态也有点出格的臃肿。他一出现,单芳芳立刻朝他望去,而贾道却依然深情地看着单芳芳,似乎没有留意到他的出现。贾道的这个不正常的反应,引起了单芳芳的疑心。她猛然向后一退,对着贾道道:“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贾道,你是谁?”

“哈哈……”云游道长大笑了几声,向他们走前了两步,说道:“他是贾道,但少却了三魂,所以,他现在是用对胡小蝶的感情来看着你呢。哈哈……”

“什么?你到底是谁?”单芳芳话音刚落,身影已经飘了过去。看着就要触及云游道长,猛然她身体定在了半空。云游道长慢慢向前走去,口中一边道:“单芳芳,你以为这一切都是单凉为了让你复活而做的吗?”单芳芳似乎在挣扎着,嘴巴在挣扎中越裂越开。

“师父,哦,不,看来我叫你,我们叫你师父都是不恰当的。”

“哦,”他转身面对着我,“那你说你要叫我什么呢?”

在小桃的掺扶下,我慢慢向他走近了两步,说道:“李邪应该叫你哥哥,而我们呢,还是叫你李正会比较好点。”

他身体猛然一震,突然左手向后一扬,停在半空的单芳芳尖叫起来,嘴巴张得大大的。我往她那里一看,却见她嘴巴突然向两旁完全裂开,嘴以上部分已经脱开了身体,往洞口下掉去。剩下的身体剧烈地震动着,咽喉发出“沽沽”般的声音。

李正见我们看得出神,朗朗大笑两声,道:“我能让她复活,就能让她完全的灰飞湮灭。”

这时,单芳芳震动的身体突然停止了下来,我刚要说话时,突然“轰”一声爆炸,血肉横飞。一见及此,小桃象是突然醒悟过来一般,开口叫道:“爷爷,我爷爷会怎么样?”话音刚起,她就冲了出去,我疲惫的身体根本拉她不住,却只好紧张地叫到:“小桃,别过去,危险啊。”

这当儿,一个人影从我身旁跃过,一把拉住了小桃。我一看,原来是李邪。小桃在李邪手里挣扎着,李邪一看形势不对,忙一掌把小桃打晕,然后对着我苦笑一下。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却听到李邪说:“你是李正?不,你不是李正,你不是我哥哥。”

李正向我走前了两步,苦笑道:“邪弟,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李邪摇了摇头,再次说道:“你不是我哥哥,绝对不是。”

李正摇了摇头,再向我走前了一步,对我说道:“林韦,你是怎么猜出我的身份的。”

我勉强地支撑着身体,说道:“你一切都安排得很好,只是安排得太全面了,你不应该安排黄华出现在这里。”

“哈哈,”他往还在血团里的黄华看了一眼道:“那个没用的东西,自己要来,自己要死,与人无由。”他又走前了一步,说道:“我的好徒弟,为了奖励你的聪明,我把我的身份告诉你吧。”

“哼,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了。”

“哦,你知道?”

“哼,当年单芳芳杀死胡小蝶的时候身边有个李姓管家,你就是他的后人。”

“哈哈,果然够聪明。”

“你的目的是贾道为了和胡小蝶私奔而留下的宝藏。”

“哎,”他苦笑道:“都过了八十年了,其实我已经不在意宝藏的事了。可是家族里有爷爷留下的背负,为了振兴李家,我也只好如此了。”

我哼地一声,说道:“其实凭你自己的实力,对付这些鬼怪,已经足够有余了,为什么还要千方白计弄这么多东西出来?

“好,问得好。因为要进入宝藏,只有让胡小蝶的冤魂极度悲伤,进而在灰飞湮灭前把宝藏口打开,我的目的才能实现。”

“哦,原来你这十年是为了去寻找古雨。”

“哈哈,没错,道家瑰宝古雨,在道家法力下,能自动招来我想要的灵魂。”

“这样说,陈朋海看到的你的日记,还有黄华给我的一封你的信,都是你故意安排下来的?”

“恩,你真的很聪明,聪明得让我害怕。当年我知道了单凉的身世,再加上她爱上了我,于是我骗她我可以帮她完成她姥姥交代的背负。大门七星,哈哈,只用这微不足道的小局,就让她上了当,心甘情愿为我而牺牲。

“阴时阴日出生的人确实难找,可当年就有了三个。”

“张雪,单凉,和黄静?他们都是你害死的?”“哈哈,为了我的背负,我没有选择。院长李海淘也是阴时阴日出生的人,但那时我还不能让他死,因为他要等到你的出现。”

“我?你那时已经算到能找到象我这样的人?”

“哈哈,道法无边,没有什么事是不能的。”

“哼,为了什么宝藏,为了什么背负,你居然害死了如此多人,难道你不怕法律的制裁吗?”

“法律的制裁?哈哈,第一,,你以为你能活着出去吗?第二,那些混蛋警察会相信神鬼吗?”

“哈哈,你错了,我是人,不是鬼,你的道法再高,也不能对付我。”

李正又向我走近一步,说道:“难道你以为,单靠人力,我就不能把你杀死?”

“你不能。”在一边的李邪终于说话了。

“啊?邪弟?我们是同一个家族的啊,我们有同样的背负啊。”

李邪慢慢举起枪,说道:“你不是我哥哥,我哥哥是个善良的人,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什么鬼背负,我不知道,我单知道,杀人者,就应该受到制裁。”

“哈哈,”李正迈开了脚步,向我走来,口中道:“邪弟,你不敢开枪的,因为你永远是我的邪弟,流着李家的血。”

我一看李正向我走来的气势,下意识地向后一步,由于失血过多,我一把摔在了地上。

“站住,鬼东西,再不站住我就开枪了。”

李正并没有理会李邪的忠告,看着就要来到我面前,“砰”一声,枪声响起。我往李邪看去,李邪已经满脸泪水了。李正站定在那里,慢慢转身向李邪走去,他心口的血往下掉去,和单芳芳支离破碎的血肉混成一块。走到李邪身前,李正微笑着道:“很好很好,邪弟终于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执著。”

“哥哥,你为什么……”李邪已经泣不成声了。

“别哭,我被那个背负压得太沉了,现在也好,我可以好好休息了。好好休息啊——”李邪刚想说什么,李正一个纵身跃进洞口。李邪刚想跑前拉住他,地面所有的血肉都往洞口涌去。李邪只好往外跃开,大喊道:“哥哥——”然后跪倒在地上,让眼泪模糊自己的思想。

过了良久,文科楼再次震动起来,洞口慢慢消失了。我支撑着身体,走到李邪身边,一手搭着他的肩膀,说不出安慰的话。想不到李邪突然站起来,双手擦干泪痕,对着我道:“林韦,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这不是应该开心的事吗?”

“可你哥哥……”

“我哥哥?十年前已经死了啊,呵呵。”

我明白李邪,真正的伤痛是哭不出眼泪的,于是也只好笑了笑道:“对了,黄华身上的血团已经化去,你还是带他回去吧,他始终是干了害人的事。”

李邪走近黄华,蹲下身看了看,说道:“他已经死了。”

哦,死了?那也好,他起码是死在黄静的安慰之下。于是我说道:“走吧,还有,以后这门,只能在早上八点到九点,在阴气刚散去的时候小开一会,因为,我始终觉得这里的阴气太重了。”

“恩,你能不能走?要不要我扶。”

“没事,你还要抱着李亨和小桃两个人呢。”

“这小桃……”我苦笑道:“会过去的,……别担心。”

我们走出大门的时候,太阳刚刚升起,挥散不去的阴气在太阳的照射下,升腾起朵朵莲花般的彩色。世界好美,人生好美。

阳光照射到文科楼大门,在我没有看到的门框上,一滴血从七星中慢慢爬出,沿着门框,爬到了正中,在阳光下闪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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