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僵尸生涯

 
我的僵尸生涯
2016-06-30 16:19:34 /故事大全 /被围观

不是序的序

风不停的在吹,我站在舍身崖前已经1 个多小时了,我真的很想跳下去,这个念头在我心中蕴藏了许多年了,第一次有这个念头的时候我好像刚刚过而立之年。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我已经不大清楚了。人的岁数大了,很多事情总是重重迭迭,记得模模糊糊了。我曾经是一个很有为的年轻人,有过远大的抱负。再准确点的说,我曾经是和你们一样的正常的有血有肉的年轻人,我有所有人都有的喜怒哀乐。做正常人的感觉真好。可是,这一切都过去了,自从那个雨夜我为了一个传说,“九老洞”里有九转灵芝,进入了不该进入的那个洞穴,我的正常人的生命就结束了。在那里我遇见了一具僵尸,它在我迷路三天后快要死的时候“救”了我。我依然记得那双眼睛,充满了怜悯和无奈,而他梦中呓语般的声音则在从那以后的每天午夜,让我汗流浃背的从梦魇中醒来。它只是不无哀婉的对我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从现在开始,你将一个人度过无数个世纪的不眠之夜,你永远也不会死、不会老,因为你也和我一样,是一具僵尸……”

第一节 寻找

“杨涛,你TMD 的那还站在那边干什么,想找死啊,还不赶快给王总摄像,靠,真是TMD 一个白痴。”我赶快打开背包拿出索尼摄像机,对准了不远处正在搔头弄姿的胖女人拍了起来。那天李助理拍着我的肩膀一脸烂笑的告诉我,要我陪王总爬峨眉山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小子又变着法子收拾我。我在公司里虽然不大不小也是个高级策划,但得罪了这个娘娘腔,给我穿小鞋那也是迟早的事。这我不奇怪,我本来可以不来的,但一想到离开这个公司我又要找工作,我实在是不想两三个月又换公司。我来成都打工也快3 年了,(不过不能算读书的时间,我依稀记得我现在有成都的5 、6 所高校的文凭,年限从上个世纪40年代到90年代。)我实在是懒得换地方了,所以我选择了屈服。当然,我内心中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就是,我也很想回到我最害怕可又是最想回到的地方,我要去找那具和我一样的僵尸。那个“救”了我却让我切齿痛恨的“人”。我不记得我找了它多少次了,“九老洞”里到处都留有我刻的恶毒的字眼。可它自从“救”了我以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甚至不记得他到底长得什么样子了。我要找到他,一定要,我无数次发誓。这也是我回到成都打工的原因(成都离峨眉山不到200公里)。我要问他,不,是求他,把我变回人,虽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可至少它也要告诉我,这个世界除了我之外还有谁是我的同类。最近的这50年我已经不敢交朋友了,我见到了太多次的自己的爱人老死在怀中,那份痛苦有谁能够体会。我感觉再这么下去我这具僵尸就要发疯了,谁可以做我的朋友???天下之大好像却无人回应。

“小杨,过来扶我一下,我脚上打了好大一个水泡。搞快三!”我愣了一愣,赶紧跑过去,王总的半边身子使劲儿靠着我,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天,她好像有150 斤,个头还不到1 米6 。难怪同事背后都管她叫“乌克兰pig ”。

“李助理,你去给我叫一个”滑竿“(在四川待过的人都知道,两根长竹竿中间绑一个竹制的躺椅,由两个人抬着,峨眉山上有不少,价钱还很便宜。)过来,走不动了,累死我了。”

李助理跑得像兔子一样快,我看得直摇头,这就是TMD 人。我扶着,应该是抱着王总在路边的石凳子上坐下。虽然只有10几米的路程,我却感觉得到气喘如牛。王总怜惜的看着我,从挎包里掏出一叠“心心相映”牌子的湿巾帮我擦了擦额头,示意我也坐下。

“小杨,你是哪里的人啊?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啊?”

“不记得了”

“啊?”

“哦,不是的,我是说很久没回去了,所以生疏了,我家在重庆,就我一个人了。”我赶忙解释道。刚刚一溜神随口就说出了心里话。唉!家乡?亲人?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真的不记得了,我只依稀记得那会儿我有一根又粗又长的大辫子,师父叫我到峨嵋山挖药,我当时其实早都过了成家的年纪了,但还是光棍一条,因为穷,好像是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把我卖给了师父当学徒……

“哦,你是哪所学校毕业的?”我定了定神,屏住了呼吸,这个胖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实在弄得太多了,太难闻了。

“成都理工大学,以前的成都地质学院”我想了想选了最近毕业的一所大学。

“你有26吧”

“嗯,27”我小心翼翼的回答,心里却在想后面加个零还差不多。

“我看着你总觉得很亲切,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年轻的时候我曾经喜欢过一个大哥哥,你长的很像当年的他。”

“我?”

“是的,不过他从来没正眼看过我,那时我还太小,只有13岁。唉,一晃都30多年了。”

我好奇的看了看身边的这个胖女人,“王总您是那里的人?”

“我就是本地人,峨眉县的,也就是现在的峨眉山市。奇怪吧,我这个本地人却要你这个外地人当向导。”

我诧异的盯着她,“告诉你也无妨,我记得13岁的时候,我和姐姐到峨嵋山来玩,那是我第一次遇见他,怎么说呢,他看起来比你还忧郁,我还记得那天下着小雨,他一个人打着伞从小路走来,消瘦却又很有男人味的脸庞,他在我身边站了一会儿,温柔的对我说,到现在我还认为那是最动听的声音‘小妹妹,下雨了,还不早点回家,爸爸妈妈等着你呢。’然后他把伞递给了我。那把伞我至今还保留在家里,那是把老式的油纸伞,你们这些年轻人可能没见过的。”

“你们就见过一面?”我不禁问道

“是的,从那以后我年年都要来峨眉山,可我再也没见过他。”

我觉得背脊发麻,我也有三十多年没来过峨眉山了,难不成,不会这么巧吧,我真的不记得我给过哪个小女孩子一把伞了,不过她说得真的好像和我有点联系。

“王总,滑竿来了。”老远就听见了李助理那尖声尖气的声音

“真不知道怎么对你讲这么多,好了,你扶我起来”王总看我的眼神特别的温柔,我仿佛觉察到什么。

我回头看了看舍身崖,知道我终究是跳不下去的。因为那只是对人类意味着死亡,而对我呢,也许只有痛苦,痛苦的等死而不得死。

第二节 发现

酒精对我的作用已经越来越无效了,我很想让自己像人一样的喝醉,体会一下一醉解千愁的滋味。可我是僵尸,食物对我来说只有一种“血液”。其他的东西吃在我的嘴里都是没有任何味道的,我有时在想,我的舌头上的味蕾是不是真的都死光了,如果是,那为什么我在喝血的时候能感觉得到一股淡淡的咸味,过期的血有股涩口的苦味。我记得有一次我百无聊赖,抽了一管自己的血拿到医院去化验,结果医生告诉我,血液有问题,让我留院观察,我当然只好溜之大吉。

不过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干这种无聊的事情。为了找工作有的时候还是要应付体检,抽血化验这一关我一般只好靠买别人的血来充数了。有的时候我还得为诸如为什么我的体温只有35度,心跳每分钟只有30下等问题伤透脑筋。一般结局是能跑多远是多远,免得把我当怪物抓去作医学实验。所以我现在最害怕―体检。

唉,做僵尸真TMD 难,尤其是在现在这个社会。以前感觉作僵尸最大的困难在于无法喝到人血,只能拿鸡血、猪血等动物的血液来充饥。后来社会进步了,我可以通过挣钱来合法的买到人血。我记得第一次买到人血喝到嘴里的时候,那种感觉,只能用苦尽甘来来形容了。可现在,真TMD 的难,你得不停的找工作,你想想,要是你在一家公司干上个20几年,而你一点老化的迹象都没有,你是不是成了怪物。这还不说,我曾经想过用化妆的方法来解决,可是我实在受不了一天到晚去装一个老头子。我只好选择了四处游荡,每一座城市我都不敢停留得太久。

这种生活有多久了?还要持续多久?我都不知道,不敢去多想,想多了我肯定会发疯,我可不想做一个发疯的僵尸。我的性格总算还不错,管它什么明天后天,过好真实的每一天。

“杨涛,你娃儿的酒量到底有好大?”满身酒气,两眼迷离的现在还唯一能爬在桌子上叫唤的廖东,十分不解的望着我

我扫视了一下四周,酒吧里一片狼藉,“我们四个喝了多少啤酒?”

“15件”老板笑眯眯的跑过来

“你是我看到的最能喝啤酒的人,天,你一个人喝了有10件”

“哦,10件,今天看样子又搞忘记了控制”我小声的自语道

“嗯,先生,能不能留下你的电话号码和名字,我想邀请您参加下个月我们回归酒吧即将举办的不归夜喝啤酒大赛”老板很诚恳的看着我

“131947789xx ,杨涛”我随口答到

“请你一定来参加,今晚的酒钱我请了,到时电话联络”

“你联系我吧,能不能帮我把这几个兄弟抬到我的车上,谢谢”我指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几位。老板爽快的答应了,看着他胖胖的背影,我知道他一定会失望的,我是肯定不会来参加什么比赛的了。

“对不住了,我不是有意骗你”我叹了一口气。

我开着刚刚买不久的新车飞度,轻松的吹着口哨。自从成都修了三环,交通状况好多了,驾驶的乐趣才得以体现。驾驶成了我目前生活中可以说是最大的乐趣,我不需要睡眠,睡觉对于我来说是可有可无的,晚上的大多时间我都喜欢开着车四处逛逛。我很喜欢广州本田这一款刚刚下线的新车-飞度,3L飞度的车身外形尺寸,长度和高度分别比威驰1.3LDLX 要多15mm和55mm;国产威驰的轴距则比飞度要长50mm。通过优化车身设计,飞度的行李箱容积达到了500L。由于驾驶室前移,车身的前悬和后悬设计精巧,实现了车厢空间的最大化。此外,采用了油箱中置结构,腾出了后排座席下面的空间,使后排座椅变化丰富多彩。相比较而言,威驰1.3LDLX 的轴距虽然较长,但行李箱容积只有430L。还有就是它的外形更显前卫,动感激越,具有未来气派,这是飞度给人的外观印象。未来派风格的车身前部和具有雕塑感的车尾,通过圆顺的车身曲线自然和谐地联接,外型中的一些棱线设计突出了整辆车的动感和力度。买这款车的时候我几乎没怎么犹豫,真的不错。

“哪位?”我拿起手机接听

“你,请问你是杨涛吗?”一个女孩子小心翼翼的声音

“我是,你是?”

“你现在有空吗?”

“我说小姐,你还没回答我你是谁呢?我不是很喜欢回答陌生女人提出的问题哟!”我有点莫名其妙

“你见了我就知道了”她的声音突然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这?”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来见我一面吧,有些问题我想问问你。”

“哦,这样啊,你在哪里?”我有点感兴趣了

“你两个小时前喝酒的地方”

“回归酒吧?你怎么知道我两个小时前在那边喝酒?你跟踪我?”我越来越有兴趣了

“来了不就知道了”

“好吧,等我10分钟,我马上开车过来”

我隐隐觉得这个女人有点不简单,我把车窗降下来,外面的空气非常的清新,我深深的吸了几口,慢慢的加大了油门。

推开回归酒吧的玻璃门,我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吧台旁的她的侧影,身材不错,一头长发,不折不扣一个美女。我咳嗽了一声,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到凌晨3 点了。酒吧里烟雾缭绕,好像只有她一个女的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怎么还站在那边?”她看了我一眼

胖老板一把拉过我

“兄弟对不住,你们不认识啊,她一来就说找你,我以为是你的朋友,她说没带电话本,我就把你的电话……”

我挥了挥手示意他不用解释。

我几步走过去,盯着她的脸,说真的,这真是一张美的令人心动的脸,翘翘的小鼻子,长长的睫毛下一双勾人心魄的双眼,由于走得太近,我甚至看到了她细腻的皮肤上那层细细的绒毛。

“我们认识吗?”我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你都是这样盯着女孩子看的吗?”我看到她的脸上泛起了红晕,还有那欲语还羞的神情,不禁一呆。心中暗暗赞叹造物主的神奇,也是到此时我才体会到李清照的“依门回首却把青梅嗅”词句中的深意,原来娇羞中的女人真的是这麽美,怎么以前我没发觉。

我定了定神,在她身边找了把椅子坐下“对不起,我只是想看清楚,看看我们到底是不是见过。”

“那你见过我吗?”

“说实在话我倒希望我们见过”我不无调侃的说,和美女在一起聊天总是很愉快的。

“如果我说我们见过,而且不止见过一次,你信吗?”她认真的看着我。

我眯者眼望着她“噢,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她突然笑了笑,我不禁一阵目眩,好在我是僵尸,要不然可能要流口水了。

“你猜猜我有多大了?”

“20出头吧!”我倒是真的猜不出,随口说了一个数字

“如果我说我和你一样大你信吗?”她突然一脸渴望的看着我

“我有那么年轻嘛”我不禁摸摸自己的脸庞

她轻轻的咬了一下下唇“你真的对我一点都不好奇,你不想知道我是谁?我为什么要找你?”

“你要是不想说的话,我想也没用。”我越来越觉得眼前的女人很有意思。

“韦诚,我找了你这么多年,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你好狠,你忘了和我在长江边的誓言了么?‘执子之手,与汝共老,生生世世,永无绝期’你知道这些年我过的多么痛苦吗。”她突然掩面抽泣起来。我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响,“执子之手,与汝共老,生生世世,永无绝期”,好熟悉的句子,那不正是我和雨柯在长江边许下的诺言么,那时的我也像当时的许许多多热血青年一样,义无反顾的投入到抗击日寇的战争中去。那是我从军的前一夜,和我心爱的雨柯道别时的话语。

天那,这些我原以为已经忘却的往事又历历在目的浮现出来。这怎么可能,雨柯她已经死了,死于日本人对重庆的大轰炸。

“你到底是谁???”我忍不住大声的吼道。

第三节 重逢

“喂,先生,醒醒,我们这里要关门了。”我感觉到有人在使劲的摇我,我睁开眼,头痛得要命。难道我是做了个梦?不应该啊,我明明记得和那个女孩子在一起说话来着,我还记得我好像在问她是谁,怎么就?

我一把拉过侍应“我在这里呆了多久?和我一齐来的是不是还有个女的?她人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我来接班的时候就看见你一个人趴在这里,你喝醉了。”

“你们老板呢?”

“你找我?”一位30多岁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士走过来

“你是老板?”我感觉瞳孔在缩小

“就是我,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胖胖的男士也是老板?”我的喉咙开始发干

“不见不散酒廊就只有我一个老板,你是不是记错了?”

“不见不散???不是回归吗?”我的嘴不由自主的张大了。

我冲出门,盯着还在晨曦中闪烁着光芒的霓虹灯,那反复亮着的“不见不散”

四个字,我的背脊一阵阵的发冷。怎么回事?我刚刚明明在人民南路的回归酒吧,怎么跑到红瓦寺这边来了,还有我的车竟然就停在对面。我看了一下时间,凌晨5 :00,这麽说我“醉”了两个小时。可我从来没醉过,僵尸会喝醉?我仔细回忆了一下,这麽多年来好像这是第一次。我想起来还没付帐,赶忙又走进酒廊,“多少钱?”我向着女老板问道。

“你进来的时候已经给过了,先生,看样子你还没怎么醒,要不要我开车送你一程,你住哪里?”

“不用了,我开了车的。”

“哦,那你更要小心,最好还是别开,叫你朋友来帮你开走好了。”

“他们都喝醉了。”我记起来是我把那几个朋友一个个送回家的。

“都醉了?没有会开车的朋友了?这样啊,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开你的车送你回去,你知道你酒后驾车一旦被抓住是会很麻烦的。”

我想了想也只好如此,“那就多谢你了”,看样子商人也并不是都那么市侩的,我心里这么想。

我侧着头打量着如花,就是那个女老板,他告诉我叫如花,这个名字倒还是挺符合她的。到现在我才有时间细细的打量打量她,她的脸型很圆润,皮肤很有光泽,身材也很丰腴,烫了的卷卷头发用发夹轻轻束在脑后,发质不错,还染成了黄紫色,我发觉她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成熟女性才有的迷人魅力。想起怎么今天总和美女有缘,我不禁微微一笑,我倒是很奇怪自己在这个时候竟然笑得出来。

“你笑什么?你都是这么色迷迷的盯着女人看么?”她大概也发觉了我在打量她

“啊,没有,不是,我……”没想到她这么说,我显得语无伦次

“和你开玩笑呢,看你的样子也不是好小了,没谈过女朋友吗?”如花嫣然一笑,打趣的对着我说了一句。

“女朋友,女朋友”我反复念着这个词,想起了雨柯,内心一阵酸楚

“怎么?失恋了?”

“也算是吧”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一路上我们再都没有说话,我知道如花误会我失恋了,怕刺激我,而我也懒得解释。

看着电梯上面不停跳动的阿拉伯数字,我不由一阵出神,我不得不面对现实,到底昨天那个女人是谁?她会是雨柯?可雨柯死了,而且这么多年了,她肯定不是雨柯,那她是谁?还有我怎么会不省人事,怎么从回归酒吧到了不见不散酒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隐隐觉得不安起来,有人认出我是僵尸了?还是那具僵尸来找我了?

“小伙子到顶楼了,你还不下?”守电梯的大娘问我。

我连忙按了一下18楼说道“对不起,没注意到走过了”

进了公司,我看了一眼挂钟,8 :59分。还好没迟到,要不然李助理又要唧唧歪歪的,烦得很。我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打开电脑。

“小杨,王总叫你到她办公室去一下”刘秘书甜甜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好的,马上去”我的电脑音箱传来一阵“I believe ”的歌曲声,我知道有邮件到了。

王总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我有点不知所措,轻轻咳嗽了一声

“王总,你找我有事?”

“昨天晚上你到哪里去了?”

“我,呃,和几个朋友喝酒去了,怎么?有什么不对吗?”我感觉到云里雾里

“你去了回归酒吧?”

“是的,咦,王总你怎么知道?”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跟踪我

王总突然站了起来,背对着我看着窗外“你……见过她了?”

“谁?”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极不自然

“我姐姐”

“你姐姐?”我仔细回忆着,不对啊,我昨晚见的两个女人从年龄上来说都不可能是她的姐姐。

“是的,我姐姐,一个看起来比我小20多岁的女人,留着长发”王总的声音竟充满了愤恨。

“她是你姐姐???怎么可能???”我几乎叫起来

“可她就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和你说了什么?”我看见王总的身影在颤抖,显然她已经十分激动。

“她……给我打电话叫我去见她”我小心翼翼的说

“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眼前的这位上司解释,该怎么跟她说呢,难道告诉她我在60多年前就已经认识了她姐姐口中的那个女人,难道我要告诉她我根本就不是人,我是一具僵尸。就算说了她怕也是不会相信吧。现在拍僵尸的电影、电视剧多如牛毛,她会以为我看电视看傻了,谁会相信自己的身边真的会有僵尸呢?僵尸不是都要长獠牙的么,我没有,她怕会笑我装僵尸一点专业水准都没有吧。可我每每看那些电视的时候都有一种由衷的悲哀,僵尸不会害人,也没有獠牙,至少我就没有,有的只是无尽的痛苦,被时间折磨的痛苦。僵尸真的是非常可怜的动物,为什么现代人要这么看待我们呢?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安慰自己,也许除我之外的僵尸都像他们讲得那么可怕吧。

“我们没聊几句,我喝醉了,也记得不大清楚了”我善意的撒了个谎

“真的?你千万不要骗我,我被男人骗了太多次了”王总回过头看着我

我得承认当我看见她眼角滑落的泪水的时候,我有种冲动想告诉她真相。

“真的,我喝得太多了,说出来你不信,我一个人喝了5 件啤酒,所以我真的不记得了。”为了不把她吓着,我把10件说成了5 件。

“这样啊,5 件,你也太能喝了,不过以后少喝点,对身体不好?”

“你姐姐怎么会看起来……”我搔了搔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比我年轻得多,是不是,你不用怕刺激我。你想知道原因么?”王总停顿了一下,我望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我知道她下面所说的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因为她……她跟不就不是人!”王总的声音透着冷冷的寒气,我差点晕过去

“什么?你说什么?她不是人那她是什么???”我大声叫起来,难道她和我一样也是僵尸?而且她怎么知道我和雨柯的事情?还有我为什么会晕过去?如果她也是僵尸似乎这一切就都好解释了。

“你小声点,你搞错了,我并不是说她真的不是人,唉!怎么说呢,你相信有巫术么?如果我告诉你她是巫师你会信么?”

“什么?巫……巫……师?”我结结巴巴的问道

“是的,她20多岁的时候和我一起偷渡到香港,她后来去了马来西亚,我留在香港。10年后我们重聚,她告诉我她去学了巫术,而且好像还成了他们那个门派的传人。就这样了。”

原来如此,难道她能看穿我的身份,知道我的过去,如果是这样那也太可怕了。

王总没有再说什么,我也表示了绝不会和外人提起,看样子王总是派了人跟着我的,或许是跟踪她姐姐吧。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喜欢她姐姐,就因为姐姐是巫师?看样子还有什么事情发生在她们之间,不过既然她不提起,我也就不好多问了。

第四节 她是谁

我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成都的大街小巷游荡。对这座拥有600 多万人口的城市,我越来越有兴趣了。我发觉了成都人身上的不少优点,最能够感染我的是成都人对生活的乐观豁达的态度。不论处于怎样艰辛、劳苦的生活之中,他们总是能笑对一切。所以成都人的语言非常之幽默诙谐,他们中有一个拉架架车出身的语言艺术家李伯清,其对成都方言的理解度、认知度、开发度都是非常出色的,西南几省的不少民众都非常喜欢听他的散打评书。我的车载收音机里正在热播他的散打新段,听了让人忍俊不住。每天晚上我都只好以这种方式来消磨我大多数的时间,我曾经也想上网去聊聊天来打发日子,可没多久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人家上网是为了聊天交友,我呢?我能和他们聊些什么?难不成我也像那些帅哥靓女们来一番网恋?省省吧,我常常告诉自己,你是一具僵尸,大哥,别去害人害己了。我把车靠边停了下来,想点一支烟抽,猛一抬头,发觉自己竟然将车又开到了回归酒吧的门口。穿着笔挺制服的服务生趋步上来为我打开车门,看样子他以为我是来喝酒的。管他呢,反正没事,再说我突然想起很想了解昨天我是怎么醉倒的。

推开熟悉的玻璃门,酒吧里很冷清,吧台正放着恩雅的《天籁之音》。我在靠门的角落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舒展了一下身体,真舒服。谁说僵尸是没有感觉的冷血动物,僵尸一样会感觉到疲倦,感觉到累。只不过这种累不会导致生病或者死亡,但痛苦的滋味却是始终无法摆脱掉的。我喝了一口百威啤酒,这纯粹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任何酒到了我的嘴里其实都是一样的。

“又来了。”胖老板的眼神真好,老远就认出了我。

我示意他过来,“你还记得昨天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女人吗?”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原来你们是……”老板暧昧的笑了起来

“我昨天掉了一个皮包,你看见过没有?”我懒得和他解释,为了不让他怀疑我找了个理由。

“皮包?我给你问问。”老板连忙招呼几个服务生过来盘问

“没什么东西,我就是问问,你知道昨天我喝得比较多,所以怎么离开你们这里的都搞不清楚了。”

“你放心,在我这里掉了东西,只要被我的人捡着了,肯定会给您留着。哎呀,你的女朋友真的是不错啊,你喝醉了后他把你扶出去,然后开车送你回去了,你真有福气,女朋友又漂亮又体贴。”

“女朋友?”

“老兄,别不好意思了,你女朋友自己都说了。”胖老板看了一下四周,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我说老兄,是不是家里还有一位母老虎,这种事前我见多了,要不要我帮忙,以后你们要约会可以到我这里来,你招呼一声,我保证你老婆找不着北……”

我只好不停的喝酒,这个胖老板联想也太丰富了,对付这种人还是别和他过多的解释,要不然就更说不清了。胖老板见我不开腔,以为我默认了,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开了。

现在我终于弄清楚了,真的是她把我弄晕过去,然后又把我送去了不见不散。

她到底想干什么?她为什么会注意到我?她了解了我多少的秘密?既然有这么多疑问,我决定去找她。

我发动了汽车,整理了一下思绪,要找她就得先找王总,我怎么和王总解释呢?犹豫再三我还是拨通了电话。

“喂,王总,我杨涛,有件事情我想麻烦你一下”我准备单刀直入,直接说明“我想找你姐姐谈谈,可以告诉我她的联系方式么?”

电话那头停留了几秒“你想干什么?”王总的声音竟然很平和,我满以为她会吃惊或者是气愤。

“有些事情想向她请教。”

“你不怕她么?”

“怕?怎么会?”我突然明白王总怎么会这么想,一般人对巫师是应该有一点敬畏的,可她不知道我是僵尸。

“你不怕死就去吧”王总的音调提高了许多,看样子她对我的这种不怕死的态度很不满意。

尽管我知道我不会有什么事,可我从心底还是很感激她“谢谢王总,我会小心的。”我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息“你打这个电话,139813802xx ,她会主动找到你,一定要小心,有什么事情赶紧给我打电话。”

我拨通了王总给我的那个电号码,“对不起,您拨的是空号请查对后再拨”

“空号?怎么会?”我又一次拨通了那个号码

这一次电话那头竟传来一阵熟悉的歌曲声,“I believe ”

“怎么回事?搞什么鬼?”我禁不住自语道

“你想见鬼?”她的声音突然出现了

老实说虽然我有思想准备还是吓了一大跳“你是鬼吗?”我有点后悔给她打电话。

“我说我是鬼你会害怕么?”她的声音非常轻柔

“那你认为我该不该害怕呢?”我发觉此时的我们竟像两个情人间在窃窃私语。

“你把车开到新华公园正门口,我在那里等你,不见不散。”

一边开着车,我一边在琢磨着我和她的这次相会,其实我觉得用约会来形容可能更贴切一些。我有种想立刻见到她的冲动,对我来说她身上有太多谜团了。

“这个女人不简单”我突然想起了京剧沙家浜里的这句台词,用它来形容我现在对她的感觉真是太TMD 准确了。

“你想问些什么?尽管问吧。”她俏皮的看着我,我心头不禁一颤。这么美丽动人的女人实在无法和巫师联系在一起,她怎么就会是?真的搞不懂。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我盯着她问道

“这就话应该我这么来问,你是怎么不记得我的?”她又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我应该记得你吗?别和我绕圈子,你到底是谁?”我发觉自己开始没有了耐心。

“王丽没和你提起过我吗?”她依然没有正面的回答我。

“大姐,别玩我了好吗。你到底是谁?”我几乎在哀求的说道

“小样儿,就你这德行还想要我答应你什么?”没想到她说翻脸就翻脸。

“我知道你是巫师,还知道你是王丽的姐姐,还猜到你们姐妹两个关系不好。

就这么多,可你为什么知道我那么多往事?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几乎是大叫着对她说。

“王丽没告诉你小的时候我们见过你?你肯定不记得了。”

“我……”我突然有种被人扒光了衣服的感觉。

“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我知道自己的辩解十分的苍白。

“那雨柯你怎么解释?为什么我说她的名字你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她是多久以前的人我想你比我还清楚吧。所以,该提出问题的是我,你到底是谁?是不是巫蛊教派的传人?你最好好是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她的语音越来越严厉,说到最后我发觉她的双眼闪烁着耀眼的蓝光。

“天,巫蛊教派?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想你的的确确是认错人了!”我听出她并没有认出我是僵尸时,心里本应该松一口气的,可是我居然感觉到了一丝失望。其实我清楚,一直以来我都在寻找着和我一样的人,当得知她是个巫师,并且似乎法力高强时(她的外貌怎么看都只有20岁左右,可她已经40几岁了,她不能和我比,我是僵尸,她是人,能做到这一点真的不简单,在古代习武的人身上那几乎属于绝世武林高手的级别),我潜意识里已经把她当成了我的同类。所以她没有道破我僵尸的身份,我反而觉得失望。

“你真的不是巫蛊教派的?”她突然握住我的手,

“那好我试试你,你把这个吞掉”她递给我一颗褐色的小药丸

“吞掉它,然后看着我。”

我毫不犹豫的吞掉了那个药丸,然后看着她。我想我嘴角的笑容肯定刺激了她,她狠狠的盯着我。我还是若无其事的看着她,我发觉夜色中的她美的别有一番风味,特别是看着她噘着小嘴,一脸怒气的时候,难怪古人说女人的美-笑在三分,怒在七分。

“你真的不是巫蛊教的……那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也会驻颜之术?”她不解的看着我。

“你先告诉我,雨柯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就告诉你。”我用几乎是挑逗的口气说道。

“雨柯是我大师父的女儿。”

我突然感到头晕目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雨柯竟然是巫师,她没有死???

第五节 鸳梦重温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我使劲摇着她的肩膀“雨柯还活着?她在哪里?”

“你,你轻点,把人家都弄疼了。”

我这才发觉她的肩膀已经被我捏红了一大片“对不起,我失礼了”我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我对刚刚的举动也感到很意外。不错,雨柯是我爱得最深的一个女孩,可是时间已经过去六七十年了,我一直以为自己的心也早就死了。可今天我突然得知了雨柯的消息竟然还是会激动的失去控制,爱一个人的力量真的会这么大么?我脑海中不断浮现着雨柯的笑容,依然那么清晰,我以为忘却的为什么还在我的脑子里,刹那间似乎所有的往事都争先恐后的涌现在我眼前。我依稀的看到了师父长长的胡须;看到了那双在“九老洞”里让我毕生难忘的眼睛;我看到了无数座城市在我眼前的变迁;我看到了战场上经久不散的硝烟,残破的尸体……

“哦,不!”我抱着头痛苦的大叫起来

“你怎么了?”我感觉到一双柔软的小手轻轻抚着我的额头,我终于平静了下来。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来找我?”我的声音竟是那么的无力

“其实,我上次来找你,是想核实一下你到底是不是大师姐口中的那个他,没想到两次见你时,只要一提到大师姐的名字,你的反应居然会这么大。”我发觉她竟牵着我的手

“你真的那么爱大师姐?那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找她?”她依然拉着我的手

“我一直以为她死了,那年重庆死了很多人,我是从一个老乡那里获知她的死讯的。”

“你知道我是怎么认识你的么?”她盯着我的眼睛说

“小时候那一幕我就不说了,我对你的认识主要是从师姐的日记本里知道的。

前年师姐过世了,她临去前的一段时间最喜欢和我讲你们的故事。我知道了你们怎么在重大(重庆大学)结识,怎么相爱,怎么相思,我知道你们所有的一切。

你的照片我见过不少,怎么你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和照片上的你一模一样,可那是我算算,1939、2003,天哪,64年了,你竟然还一点没变?好在我是学神术(我后来才知道她们把自己学的巫术叫作神术)的,要是一般人怕早就被你这个老妖怪吓死了。“说到这里她竟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老妖怪?你也是一样吧。”本来刚才听到她说到雨柯前年已经过世了的消息,我的心里是很不好受的,虽然这是第二次得知她的死讯,并且我早已习惯了人生的生生死死,但我依然感觉到内心深处隐隐刺痛,可这个女人的快乐很快就感染了我。我惊奇于自己的心情这么快的恢复过来。

“才不是呢,你比我大……嗯……将近40岁,和你比起来我还是小孩子呢,老头儿。”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我看着她说

“王琪,那我该叫你什么,韦诚还是杨涛?”

“随便,不过还是叫我杨涛大家都能接受。”

“你也学了我们神降派的驻颜之术?是不是师姐教你的?”

“神降派?驻颜之术?……呃……我不记得了,也许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支吾着说。

“不知道? 怎么可能? 你也是80多岁的人了, 你别告诉我说你什么也没学过, 什么也不懂。”王琪一脸不信任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告诉她我是僵尸”,我心底一个声音说道,可是她会相信么?就算她相信了,她会怎么看我,会想着法子来收拾我还是……?

毕竟我与她是不同类的,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可诛”。我会奢望她接受我这个僵尸?80多岁,我岂止才80多岁?我到底多少岁了?我实在记不清楚了,我还是人的那个时代还有皇帝,我依稀记得他的称号叫“嘉庆”,然后呢?我好像在峨眉山生活了很久,到底有多久?我也不知道了,只知道当我终于决定正视自己是僵尸的事实之后,我离开了峨眉山深处的那座草屋。下山之后我发觉大清已经改叫作了民国。然后我开始四处游荡,我开始喜欢上了念书,我拚命的工作挣钱就为了能读书,那时读书成了我唯一的目标,前前后后我念过多少所学校实在是没法子弄清楚了,后来我在重大遇见了雨柯。往事历历在目,肝胆相照的朋友,战场杀敌的战友,谆谆教导的师尊,两情相悦的恋人……,他们的面容那么真实的在我眼前闪过。可桃花依旧在,人面却无踪了。一种莫名的沧桑与悲哀突然涌上心头。

“此去经年,应是良晨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我不禁吟出了柳咏《雨霖铃》里的词句。

“你好象有很多伤心的往事,能说出来听听吗,也许说出来心里会好过一些。”

王琪的语音格外的温柔

“算了,你也知道我们这些老人家是这样的,再说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楚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为什么我会看起来这么年轻肯定是有原因的,不过现在不方便说,你只需要知道一我不是妖怪,二就算我是妖怪也是一个不会害人的妖怪。”

王琪拉着我的手,点了点头,轻轻的说了四个字“我相信你”。我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多么熟悉的话语。64年前,我离开雨柯的时候,让她在后方等我,我答应一定会活着回来陪她一生一世,雨柯当时也是这样看着我,轻轻的把头靠在我的肩上,还是这四个字“我相信你”。我有种想掉泪的感觉,尽管我知道我早就没有了眼泪。欲哭无泪的滋味我又一次感觉到了。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谢谢你的信任。”我实在找不出别的话语。

“好了,不说这些伤感的东西了,告诉你个秘密,你知道王丽为什么和我关系不好吗?”

“不知道”我才可能和女人爱美的心里有关,恐怕也没有哪个女人能忍受自己的姐姐看起来像女儿这样的现实吧。

“你知道我是练了神将派的驻颜将(神将派是马来西亚乃至整个东南亚最高深莫测的巫术门派,这个门派据说已经有800 多年的历史,驻颜将是他们的掌门人才有资格练习的巫术,据说可以让人直到临死之前保持20几岁的外貌,一般人熟知的有兽头将、人头将等巫术。)才会这么年轻的。而她事业有成,也很想变得年轻漂亮一些,她多次来找我都被我拒绝了,这不光是说我不能违背教规,就算我肯教她,她也早就过了适合修习的年龄了。可她就是不理解,她以为我很自私,最后……结局就是这样啰。”和我想得也差不多,人类总是在追求这副臭皮囊,想方设法想永葆青春,长生不老。我现在才知道这是多么的可笑,不老不死其实才是最可怕的事情。我多么想像所有正常人一样慢慢的老去,能够像所有的老人一样,儿孙满堂,享天伦之乐。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我突然想起了一句歌词“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这个作词的人能有这种见地,应该是值得钦佩的。

“原来如此,这就不能怪你了。”

“怎么样,现在没有问题了吧。不如我们……去喝一杯。”王琪冲我眨了眨眼睛。

“哈,看不出来你这个老女人很挺喜欢喝酒的嘛。”我很自然的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那你有没有兴趣陪老女人喝酒啊,老头子。”

“哈哈,老头子,我怎么越听我们越像老两口啊。”我不怀好意的盯着她。

“我是不是该叫你老婆子啊!”说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啊,男人大丈夫,说话算话,反正我正愁没人敢要我这个巫婆呢。老公,我们去那里喝酒啊?”她竟然挽起了我的胳膊,“天哪,这个世界怎么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我大声惨呼,“神哪,救救我吧。”

“你找死”她扑身过来,我仓皇失逃,身后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多么迷人的夜晚!

第六节 十年生死两茫茫

我看着早已醉意朦胧的王琪,思绪万千,通过刚刚和她的交流,我了解了更多的她的过去。因该说这是一个不幸的女人,16岁的时候就父母双亡,为了投靠香港的亲戚,吃了很多苦,带着妹妹数次偷渡,所幸大难不死。到香港后,看到亲戚家也很困难,养活她们两个不易,就四处去打工。机缘巧合的遇见了神将派的掌门,掌门发现她有练神术的天赋,就把她带回了吉隆坡。学艺十年艰苦异常,受尽了常人不可想象的磨练,艺成后一直从事替别人看风水的工作。用她自己的话来说那叫“风水大师”。可我知道这并不是她的喜好,无非为了挣钱糊口罢了。婚姻生活也很不顺利,结果两次婚,又都离了,她开玩笑说都是因为我的原因,因为她无法忘记我,她觉得我这个人拥有无穷的魅力。我说她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竟然厚着脸皮承认了。唉,我觉得无言以对。

“无所谓谁会爱上谁

无所谓谁让谁憔悴

有过的幸福是短暂的美幸福过后再回来受罪

错与对再不说的那么绝对是与非再不说我不后悔

破碎就破碎要什么完美放过了自己我才能高飞

无所谓无所谓

原谅这世间所有的不对

无所谓我无所谓何必让自己痛苦的轮回“

酒吧里这首杨坤的伤感情歌《无所谓》真可谓道尽了失恋者的痛苦与酸楚。我看着怀中的这个不幸的女人,此时的她正把头枕在我的臂弯里,恬静的酣睡着。看着她脸上时不时流露出的满足的笑容,我不由一阵叹息“琪琪,我值得你这么对我么?我不是你合适的人选,我的心里始终都只有一个雨柯啊……”

当我抱着她离开回归酒吧的时候,在门外我看见了胖老板,他甚是羡慕得看了我一眼,悄悄的对我说道“杨兄弟,怎么样,我说话算话,今晚我可是一直帮你把着门呢,下次要来之前先打个电话,我给你留个好位置。”

我哭笑不得,只好点点头说了声谢谢,快步离去。

像往常一样,我来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电脑,打开邮箱,我先看了几封,都是业务上的,我一一作了回复。我的鼠标在一封署名“雨柯”的邮件上停了下来,会是谁???是琪琪发的吗?可她都会用琪琪这个名字发过来啊,我犹豫再三,还是点开了它。

“诚:数十载不见,甚是念你。

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了,我嘱咐小师妹再见到你之后即发给你,你看完之后即可删除。

不知道你现在可好,是否也忆着我呢?自39年一别,迄今已61年矣。当年兵荒马乱,日寇对重庆的轰炸日甚一日,我的学友们死伤无数,我也于大轰炸中失去了双腿。父亲将我接到了美国,在美期间,我数次打听你的消息,有故好说你已战死沙场云云。我坚然不信,我知道你不是个一般人,至于为什么,我想你同小师妹谈过之后应已知道我的身世。我有阅人之术,但却总是看不透你。我收藏了你的头发以作纪念,后来求我父以之为你寻根找魄,施法后我父大惊,言汝非我族类,无法追溯到君之人气。你我真心相爱,此情天地可表,你不告诉我你来自何处自然有你的原因,故而我也从未相问于你。所以我始终坚信你一定还活在这个世界的某的地方,奈何天意弄人,寻君数十载不可得。我终究是凡人,耐不过生老病死之自然规律。近日我已感到去日无多,每每念及君与我分别之日,长江边执手相看泪眼许下之誓言‘执子之手,与汝共老,生生世世,永无绝期’,肝肠寸断,泪流不止。今生我有负于君,不能实践此诺言,唯有待来生再为君妇。

呜呼,痛之!痛之!

望君保重身体,勿以我为念,我去之后,希望今生你能有另一份幸福,试试去爱身边爱你的人吧,你我未了情来生再续。

爱你之雨柯书与

2001年7 月14日“

一滴泪水不禁滑落脸庞,我哭了!我真的也可以有泪了么?谁说僵尸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啊!小杨,你的眼睛在流血。”路过的刘秘书看着我的脸尖叫起来。我用手一擦,殷红的血迹赫然在目。我流的是血泪,我终于明白了甚麽叫“杜鹃啼血”。我心里默默的在说,雨柯啊,你为什么不等我,你看见我为你留下的血泪了么?明知道我不是人类,你还是义无反顾的爱我至死不渝,有负于你的是我啊!

我真想高呼,苍天何忍!苍天何忍那!

连让我见你最后一面的机会都不给我。

擦干泪水,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为了不惹出别的麻烦,拉过刘秘书说道“不是血,我在滴眼药水,这是专门治沙眼的一种眼药水,我们家乡的土方,只不过颜色是红色的。”

“哦,这样啊,吓死我了”刘秘书拍着胸脯说道

看着离开的刘秘书,我不禁又想到了雨柯,她的背影真像当年的雨柯啊,当年我也是这么目送雨柯走进重大校门的,没想到竟成诀别。电话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拿起了听筒“您好,这里是天鹰企划。”我麻木的说着接电话的套话。

“涛,是我,你看了那封E -mial了么?”琪琪温柔的声音

“嗯”我突然又有了想哭的感觉

“别太伤心了,师姐泉下有知也不希望你这样。晚上一起吃饭好么?”

“好吧。”我回答道

“那好到时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你,不见不散。”

整个晚餐由于我的缘故,气氛始终很沉重,琪琪想开导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看见其间她数次欲言又止。看着她愁眉紧锁一幅担心我的样子,我也于心不忍起来。其实,我现在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伤心欲绝,说我冷血也好,无情也好,此时的我想得更多的是,为了雨柯的真挚祝福,我一定要好好的过下去,堂堂正正的活下去。我对人类爱的力量佩服之至,雨柯对我的爱不就看得出来么?她明明知道我有可能不是人,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钟情于我。所以,我一定要真真正正的活下去,我再不要作一具行尸走肉,我也要用爱来回馈这个世界。

“你在想什么?”见我盯着她的脸发呆,琪琪忍不住问道

“我想明天去拜祭雨柯,你带我去好么?”

“好的,只是你别太伤心了好么?”琪琪担心的看着我

“你放心,我没事儿,都这么多年了,我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你以为我会在雨柯的坟前哭得死去活来么?我只是想去看看,了我一个心愿。”我缓缓的说道

看着机窗外青绿色的大地,远处冉冉飘过的白云,我感觉做“人”的渺小,人们是不是应该时时用这个高度来审时度势,检查自己呢?这样的话,什么名利、恩怨都变会得淡薄了,人世间也许就少了许多杀戮和战争。

“唉!人那人”我不禁轻叹了一声。

看着旁边靠着我的胳膊听音乐的琪琪,我对自己说,一定要好好对她,我要让她过的幸福。可是内心深处另一个声音也在不断的说,你是僵尸,怎么给她幸福,她的师姐不就是因为当初要和你在一起才落得如此凄惨的结局吗?你还是考虑清楚,别害人害己。想到这里,我顿感矛盾重重。我到底该怎么做?

看着雨柯在墓碑相框里的熟悉的笑容,我感到内心一阵阵刺痛。

突然忆起了苏轼悼念亡妻的词《江城子》,正合此情此景,便忍不住大声背诵起来: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

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岗。“

念完之后我不禁抚碑长叹,“雨柯啊,我来看你了,没想到这一别就是64年,你我现在阴阳相隔了。你给我的信我看了,我要你知道我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你的爱。我会听你的话,好好的活下去,坚强的过下去。你我今生未了情来世再续。”说道这里我心里痛楚愈加了几分,我知道作为僵尸的我是永远不会有来世的了。但我会等,如果雨柯有来世,我一定会等她。

第七节 灯火已黄昏

夜幕下的吉隆坡灯火阑珊, 人群熙熙攘然。置身于充满异域色彩的城市,我有点找不着北的感觉。琪琪紧紧的依偎在我身旁,我感觉到她的身体正微微冒着汗。虽然我不会流汗,可是我还是有一种燥热的感觉,我似乎明白了这里的人们为什么钟情于啤酒的原因了。

“你不热么?”我看了看依然挽着我的琪琪

“热,可是我觉得你身上很凉快,咦?对了,你怎么会不热?你的身体怎么总是凉凉的?”琪琪诧异的望着我

我决定吓她一吓“其实……我是……鬼”

看着她居然满不在乎的盯着我,我有点下不来台

“我真的是鬼,而且还是个……”我故意冷笑了两下

“恶鬼……嘿嘿,怕了吧?”

“你怎么不说自己是个色鬼,那样也许我会……”说到这里琪琪忍不住抱着我大笑了起来,我也忍不住笑了。

多可爱的女人。

回到成都已经是午夜2 点,由于非典的疫情还没有完全解除,所以照例还是要测体温。我倒不担心体温的问题,倒是琪琪好像有点感冒,所以防疫人员很是紧张了一阵,好在体温不是很高,37.1度,只差一点就要隔离了。坐在出租车上,热情的司机以为我们是外地的游客,一直在热心的向我们推荐着成都及周边地区的景点,看着我们没戴口罩,他又好心的送了我们几个。不忍拒绝他的一番好意,我接过了口罩,心想,成都人真的就是这么好客。由于时间很晚了,加上琪琪有些感冒,我决定让她住到我家里去。我问了问她,她一脸愉快的答应了。

我坐在沙发上,惊诧的看着琪琪生龙活虎的忙这忙那,又是收拾屋子,又是准备做饭,嘴里还不停的唠叨着“哎呀,你这屋里也太脏了,你看看衣服到处乱扔,还有还有,地板多久没拖过了?哇,你的厨房里全是灰,你从来不做饭的么?你的冰箱里怎么什么也没有?……”我点燃一支烟,心里有一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别抽了,烟灰到处都是,到阳台上去抽,以后不许在屋子里抽烟……”她居然面不改色的看着我说

这是什么世界?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往阳台走去。可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反客为主了。

看着琪琪忙碌的背影,我突然觉得有了一种家的感觉。我甚至幻想出还有一群孩子们围着我,我们的孩子,多么温馨的家庭。我的脸上泛起了笑容。如果我不是僵尸,这一切会不会变成实现呢?

酒足饭饱之后(当然这是对琪琪来说),我想到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由于长期我是一个人住,当然我租的房子就没考虑到会有女人和我一起,所以出于省钱的目的,我住的是一室一庭的住房。我想我犯了一个很愚蠢的错误,那就是决定带琪琪回家。

结果当然是我睡客厅,其实睡哪里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无所谓,但,看着琪琪穿着睡衣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哦对了,应该叫“男僵尸”的我来说就分外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照例,等琪琪睡着之后,我起床去游车河。三环路都绕了好几圈了,我决定还是找家酒吧去休息一下。犹豫再三,我还是驱车去了不见不散,我有点害怕回归酒吧的胖老板过分的热情。

应该说直到此时我才有机会仔细的观察这个布局别致的酒吧,它和回归大不相同,回归给我的感觉是清雅细致。眼前的“不见不散”却是地域广阔,极尽能工巧匠之能事,假山花水掩映其间,别有一番情趣,看来如花也是一个很有点寄情于山水的女人。我点了一件嘉士伯,倒不是因为我喜欢喝啤酒,我来酒吧的最大原因应该是我喜欢这里的气氛。吧台正放着迪克牛仔翻唱的《至少还有你》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直到感觉你的皱纹有了岁月的痕迹直到肯定你是真的直到失去力气为了你我愿意

动也不能动也要看着你直到感觉你的发线有了白雪的痕迹直到视线变得模糊直到不能呼吸让我们形影不离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

就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你掌心的痣我总记得在那里

我们好不容易我们身不由己我怕时间太快不够将你看仔细我怕时间太慢日夜担心失去你

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永不分离。“

我很喜欢这首歌的旋律,迪克牛仔用他们独有的风格来演绎这首伤感情歌,别有一番韵味,联系到我和雨柯还有琪琪,我不由得听痴了.

“怎么来了都不来找我,不把我当朋友?”如花带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没事儿,不想麻烦你这个老板,你忙嘛。”

“说这些就见外了吧,怎么说我还帮过你,这么久都不来捧场。”如花给我斟满了酒杯,“来,我们喝一杯,为了……就为了该死的非典能早日结束好了!”

我很理解的看着如花,应该说非典对她的生意的打击是很大的。

“对,就为了人类能早日彻底的战胜非典!!!”我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虽然我一再的表示不需要她老陪着我,如花还是一杯接一杯的陪着我喝着。看着她渐渐迷离的双眼,我不由得一阵感叹。怎么我遇见的女人都这么豪爽?

结局是不用多说的,如花醉了。非常令人尴尬的是在她彻底醉倒之前她竟对着要来扶她的员工说了一句“别管我,他送我回去好了!”这让我想起了《我的野蛮女友》里的镜头。我无奈的摇摇头,早知道这样我宁愿一支开车到天明。

在她的副手,刘晓瑜,一个来自广东的漂亮女孩的帮助下,我总算是完成了历史使命,把如花送回了家。想起我离开的时候刘晓瑜一脸的不可理解的神情,我不由得好笑,她可能把我误会成了如花的入幕之宾。

回到家,打开冰箱,突然有种想喝血的感觉,我发觉原来自己已经有一个月没加过餐了。我拨通了林医生的电话“林妹妹,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明天给我送一点原料过来好么?”

“好的,你都好久没和我联系了,怎么样,实验做得怎么样了?”林娟睡意朦胧的问着我

“还早得很呢。来之前打我电话,睡吧。”对于这个林医生,我一直都很感谢她,应该说她是我的衣食父母,我的原料(人血,恐怖吧!)都靠她长期的输送。当然,我会付她钱,这个世界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当我还是人的时候就已经很清楚了。

正当我为接下来我该干什么而发愁的时候,琪琪的身影悄然而至,她不解的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轻声的说

“你就这么一直坐着?”

“是的,为你把守好防线。”我一脸大义凛然,毅然决然的说

“真的?”我看着她感动得几乎快掉泪的表情,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琪琪恍然大悟,扑身过来和我扭打在一块。我任由她发泄着不满,只是紧紧的抱着她。渐渐她在我的怀里软化了,我听见了她急促的呼吸声,我感觉到她也热烈的回报着我。我低着头看着她忽闪忽闪的眼睛、小巧而湿润的嘴唇,不由自主的吻了过去……

应该说琪琪肯定不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但我却不得不承认,雨柯虽然是最让我难以忘怀的,而琪琪却是我遇见的女人里到目前为止,最让我着迷的一个……

多么迷人的女人啊,我由衷赞地叹道!

我满以为生活就这样的幸福过下去,当我正要感谢上苍对我难有的恩赐时候,我期盼已久,现在却又不想它这么快发生的事情终于还是突入了我的生活,我遇见了一个“人”。

第八节 失落的世界

回味着琪琪给我做的早餐,倒不是那些食物的味道,我留恋的是那种温馨的感觉。有多少年没人给我做过早餐了?雨柯在的时候曾经有过,可那已经是60多年前的事情了,我想此时我脸上的表情肯定是满足而陶醉的。轻松的哼着歌,虽然从我的住地西延线驱车到办公室几乎要横跨整个市区,并且今天的交通状况似乎不好,老堵车,可我的心情却一直很好。有家的感觉就是好,尤其是像我这种孤独了几百年的怪物。

终于到了公司所在的莲花大厦了,我换了挡位,把车缓缓的驶进了地下停车场。由于还早,所以车位很空,可我还是不嫌麻烦的把车停在了靠后面的老位置上,我经常提醒自己尊重别人就是尊重自己。下了车,我看了看表,才7 :15,提前了将近两个小时,看样子刚刚离家的时候多半看错了表。突然我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任何动静,只听见蒸汽管道的轰鸣声。我摇了摇头,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种错觉。关了车门,我向拐角处的电梯区走去。头顶横七竖八的蒸汽管道上的红色应急灯不断的闪烁着,我曾经和一位女同事开玩笑说这种地方很适合拍鬼片,吓的她再也不敢一个人来停车场。那种奇异的感觉又出现了,我不由得回头张望。

一双眼睛。

我终于看见了这双眼睛。

它就在停车场另一个黑暗的拐角处盯着我。

多么熟悉的眼睛。

我的记忆又一次清晰了起来。是的,就是它,一定是它。我在无数个夜晚切齿难忘的它,而它的主人就是那具混蛋透顶的僵尸,把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他,我只觉得胸中这许多年的怨气都要在这一刻喷发出来。

“你给我站住,你TMD 这个混蛋!”我大喝一声,挥舞着拳头猛的冲了过去。

近了近了,我终于看见了他的身影还有他的脸庞……

天!

怎么会是?

一个女人??

一个年轻的女人???

我死死的盯着她,一脸的错噩与迷茫……

“你不是一直在找我么?”多么动听悦耳的声音

“这么多年没来看你,过得还好么?”她的声音缓缓道来,竟然透露出大姐姐对少不更事的小弟弟的无比关爱。

“你怎么不说话?还这么调皮?来,过来”她指了指她的身边,我这才发现她竟然坐在一块色彩斑驳的地毯上,我居然顺从的走过去靠着她坐下了。

她一直看着我,还是那种眼神,可我却再也没有了愤恨,我只是痴痴的盯着她,就这么一直看着。

这是一张怎样的脸庞啊!我实在无法形容它的美,我只是在脑海里反复的在问,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容颜?

“跟姐姐说说话好么?”她微笑的望着我

“你……”我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字

“你到底是谁?”说出了心里憋了许久的话,我只举浑身无比的舒泰。

“我是谁?这很重要么?你只要知道我是你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亲近的人,唯一能了解你感受的人,不就足够了。”她边说边随手捋了捋耳边垂下的几缕长发,我不由得看痴了。

“小鬼头,还没看够姐姐?”她竟用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我只觉额头传来一阵清凉,多么柔嫩的肌肤,我不由心中暗暗赞叹道。

我不好意思的咳嗽了几声“当年你为什么要救我啊?”

“因为缘分。”

“缘分?”我不解的问道。

“是的,我知道你为什么去那里。为了九转灵芝,对吗?”

我点了点头“那你为什么会去那里?”

“也是为了九转灵芝。”

“真的有这种东西么?”我忍不住问道。

“是的,而且对于一个僵尸来说那是唯一的希望。”

“什么希望?”我觉得自己的心脏竟怦怦的加速起来

“不再做僵尸。”

“啊。?!……”我几乎要跳起来

不用再做僵尸, 不用再做僵尸,我反反复复的念着这几句话,兴奋的走来走去。对我来说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高兴的了呢?

“我真的不用再做僵尸了么?”

她一直微笑着看着我

我忍不住一把抱住她高呼了起来

“太好了!我再也不用做僵尸了!!!”

她任由我抱着,始终微笑的看着我。

我反应过来,连忙松手,“对不起,我,我太高兴了,所以……”

“你真的这么厌恶过僵尸的生活?”

“是的。我受够了,我要做人,做回真正的人。”我大声说道。

“可惜我现在帮不了你。”她歉意的看着我

“为什么?”我觉察到一丝异样

“因为九转灵芝已经没有了。”

“啊!?……”我就像突然从云端跌落下来

“你上次不是也去挖九转灵芝了么?难道你也没有找到?”我着急的问

“找到了,可是……”她一阵犹豫

“有什么不好说的?快说啊!”我大声的说

“你先听我讲完,当天我在九老洞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你,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很留恋这人世间,你一直这么盯着我,渴望我能救你,我不忍见你就此死去,所以只好让你喝了我的血。然后我四处寻找九转灵芝的下落,可惜的是那一次我没有找到。”

“那你怎么说找到了”我忍不住插嘴道

“原来那次很不凑巧,九转灵芝要在适合的条件下要100 多年才会长成,而就在我去的前几个月,九转灵芝已经被人采摘了。我只好等到下一次。这一等就是100 多年, 你知道么? 其实你在峨眉山隐居的那段时间, 我一直就在你身边。”

“在我身边?”我不解的问

“是的,我就住在与你比邻的另一个山坳。”

我脑海里浮现出杨过与小龙女在绝情谷底的场景,不禁觉得好笑。

“你笑什么?”她不解的看着我

“没什么,你继续说。”我不知道怎么给她解释的

“但当我第二次再去九老洞准备采摘九转灵芝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些意外。”说到这里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意外?什么意外?赶快说啊大姐!”我越来越觉得没有了耐性

“我遇见了一群人,一群手持武器的人,后来我才知道,竟然是一群军统的特务。”

“军统特务?”我的头都变大了“这麽说被他们抢了?”我无比泄气的说,转念一想,却又不对,没道理她这个僵尸会怕那些只能杀人的武器啊!

“唉, 我倒不是怕那些人, 对我来说, 那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当我到达了九转灵芝生长的洞穴时,由于为了不让那些人发觉所以多绕了一段路,耽误了时间,有一个人居然比我先到一步,情急之下我只好出手,我运用全身的能量向他发出了致命一击,没料到他在被我击中的那一瞬间拉响了怀中的炸弹,九转灵芝连同孕育它的那块石钟乳都一起被炸得粉碎了。”

“啊!?……”虽然我知道九转灵芝必然会出事,可万万没想到它根本已经不存在了,这个结局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不,你骗人,你编这个故事来骗我,肯定是你把它占有了,你好自私!我再也不要相信你的鬼话,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你给我滚!”我失去理智般大叫起来。

她默默的看着我,眼里噙着泪水,我的话看来狠狠的刺痛了他的心。“唉,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你以为我就不痛苦么?你只作了一两百年的僵尸,你知道我作了多久么?我的痛苦其实远甚于你!我为什么要骗你?我千里迢迢的赶来看你就为了来骗你?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呢?你能不能好好冷静的想想!”她的声音是如此的哀怨。

听着她如泣如诉的话语,我慢慢的平静下来。是啊,她为什么要骗我?这对她来说绝对没有任何意义,我思虑再三,终于接受了这个不幸的事实。My god!我的运气为什么这么差,明明有了一线希望,这麽快就破灭了。

“对不起,大姐,我错怪你了,我向你道歉,原谅我的的粗鲁好么。”我真诚的说道。

“大姐怎么会怪你呢?我早就说过在大姐的眼里,你也是大姐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深情的看着我。我内心一阵感动,原来对她的所有的怨恨都全化的无影无踪了。

“大姐来找你不是就为了告诉你这个不幸的消息,大姐来找你主要还是为了九转灵芝。”她看着我缓缓说道

“不是都炸掉了么,还找什么?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株九转灵芝?”我突然兴奋起来,看着大姐轻轻的摇了摇头,我顿时感觉一片迷茫。

“现在是没有,可我们可以回去找啊!”

“回去找?回哪里去找?”我完全没搞懂

“1938年!”大姐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般的说道。

“1938年?怎么可能?回到过去?别开玩笑了,我觉得你怎么越说越玄了。”我一脸不信的摇着头

“以前是不行,可现在可以。”大姐仍然是那么自信的说

“现在可以?哈哈,你不会是告诉我你发明了时间机器吧,要是那样的话,还要什么九转灵芝,我们回到变僵尸之前不就一切问题都解决了么。”我一边笑着一边以一种几乎是玩笑的语气说。

“时间机器?我看你是看科幻电影看多了,当然不是,我没那个本事。不过你现在的女朋友却有,她可以帮我们回到1938。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不信的话一会儿我们一起去找她。”

我再一次的张大了嘴,琪琪?她可以帮我们回到1938?打破我的头我也无法相信,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九节 我欲乘风归去

一整天我的脑子都乱哄哄的,搞什么名堂?时空旅游?这听起来倒像我看过的一部老片子《魂游1871》,还有前一段时间比较流行的《寻秦记》,可那毕竟是电影,是虚构出来的。要我一下子接受这么多荒谬的事情,尤其是居然和琪琪有关,我觉得简直快要崩溃了。

“靠,这TMD 到底是个什么世界?”我站起身来忍不住骂了一句

路过的刘秘书吃惊的看着我,一贯温文尔雅的我今天怎么会这么反常。

我狠狠的盯了她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讲粗话啊?”

大概是我的样子过于恐怖。刘秘书吓得一路小跑着离开了我的视线。

“老兄,今天是怎么了?”在我隔壁的廖东递过一只烟,不解的问着我。

“是不是失恋了?要不今晚我叫几个兄弟陪你去喝一杯?”

我烦躁的挥了挥手“算了,也没啥大事。再说我今天晚上还有事,改天吧。”这小子自从上回被我灌翻之后,一直想找个机会报仇。

下到地下停车场,我径直向我的爱车“嘟嘟”(我给它取了个名字)走去。我正奇怪怎么没见着大姐的身影,仔细一看她竟然坐在了我的车里。

“咦,你怎么进来的?”我诧异的问

“打开门不就进来了!”大姐的回答应该是最标准的答案

我知道她有本事也就懒得再问了。

我现在想的是如何尽快的回到家,找到琪琪问个清楚。要不是大姐不许我打电话回去的话,我老早就打电话问她了。所以,今天对于我来说尤其之漫长。

大姐时不时的看着我,我知道她想提醒我开慢点。为了绕开堵车高峰,今天我决定从三环绕回去,虽然这样要多走接近40公里。计速器的指针不断向右偏移着,我看都没看,管他超没超速,现在我是归心似箭。

刚刚把车停住,我就迫不及待的跳下车来“大姐,搞快点”我嘴里不断催促着。

我租的房子在12楼,到此时我才后悔怎么住得这么高。等电梯对我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我骂骂咧咧的痛诉着建筑商、房地产公司、物业管理的不是,我发觉怎么以前没觉着他们这么可恶。大姐始终微笑的看着我,不时的摇摇头。

见到琪琪的那一瞬间,我几乎高兴得发狂,我一把把她抱起来,给了她一个辣辣的热吻。

琪琪面红耳赤的看着我“干什么你,还不把我放下来,有客人在多难为情,怎么都不事先打个电话,我好准备准备。”

我这才反应过来跟在身后的大姐还站在门口,赶忙放下琪琪,我看着大姐,有点不好意思“哦,你看我,搞忘了介绍,这是我女朋友王琪”我指了指琪琪,“这是我大姐”我对着琪琪说道。

看着眼前的这两个女人,终於感觉到了什么叫“我的眼里没有你”,才一会儿工夫她们竟俨然一副好姐妹的关系,在我面前当我不存在的大声谈论着我的种种,说到好笑处,她们居然搂在一起旁若无人的大笑起来。

“我说你们笑够了没有?”我终于忍不住了“我肚子饿了,快做饭吃吧!”我似乎发现了一个绝好的理由。

“噢,你饿了?那你自己去弄吧,我不饿,再陪你姐姐聊聊。”说完她们竟舍我而去,到卧室里翻看起了照片。

我系着围裙,一脸气恼的在厨房里开始了我的厨子生涯。我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我不由一阵苦笑。

“自作孽不可活”心底一个声音说道。

“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吧?”我小心翼翼的问着眼前的这两个女人

琪琪居然装模作样的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口中,闭着眼品味起来。

“马马虎虎,就是好像糖放多了点,下次注意。”

还下次要注意,搞什么?当真我是个厨子,而且好像还是个不入流的?我气得几乎要跳起来。

看着我一脸的怒容,她们同时捧腹大笑起来。

我被她们笑得摸不着头脑,今天怎么回事?这两个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说各位大婶儿阿姨,别耍我了,我都快被你们玩死了。”我已经没有了怒气,一脸的可怜巴巴。

“好了好了,我们不笑了,我跟你说,弟妹,我们家涛涛从小就这个德行,你以后可要多照顾他,看他瘦了八叽的样儿,以后要多喂他点好吃的。”大姐好像真有那么回事儿似的对着琪琪讲。琪琪捂着肚子,笑得快要岔气的样子“哎呀,大姐,别说了,我都快笑死了,你看他都快要哭了,我们别逗他了。”

“啊,原来你们是在耍我啊,我是说怎么越听我越像隔壁王大妈家那条狗,讨打。”我笑着扑过去和她们打闹起来。

多么温馨的时刻,我陶醉在有家真好的感觉里。

吃完饭,我知道,该进入正题了。正当我看着琪琪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琪琪若无其事的从卧室里抱出一个檀木盒子,看着上面釉彩的花纹因着时间的推移和多年的摸挲而显现出的独特光彩和色泽,我知道,没有个七八百年的时间是做不到的。

“这是?”我一脸疑惑的看着琪琪

“大姐都和我说了,我知道了你们的真实身份,其实我早就该猜到了。大姐说我可以帮忙,我自己也不知道行不行,这个盒子是我师父传给我的,他告诉我一天不看见像你们一样的人(琪琪怕说僵尸会刺激我们,所以还是称我们为人,只不过加了个定语”像你们一样的“,我觉得不论她说起来还是我听起来怎么都那么别扭。),一天就不能打开。我问过师父,这个盒子打开过没有,他告诉我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这好像是我们的第一代祖师传下来的,里面放着一本书,讲的是如何克制和解救你们……这类人的方法,和一些奇门遁甲之术。”

我注意到这个精美绝伦的盒子旁边有一把指甲大小的挂锁,仔细一看竟然是玉石雕成的。

“匪夷所思,简直是匪夷所思。”我由衷赞叹道。

“这算什么,你看看这把钥匙”琪琪解下挂在颈上同样只有小指甲大小的一个佛像(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佛像),轻轻一掰,佛像竟成了两半,我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从其中的一半里取出了一把只有鱼刺般大小的有着剑一样外形的钥匙,它居然也是玉石做的。

“匪夷所思,真是匪夷所思。”除了这句话我实在想不出该说什么。

琪琪看着我说“把手摊开”

我不解的摊开了手,突然她拿着那把钥匙在我手心扎了一下

“你干什么?”我觉得手心一丝刺痛

“忘了告诉你,这把钥匙必须要染上你们这一类人的血才打得开那把锁,我师父告诉我的。”我只好点点头以示了解。

轻轻的打开了锁,看着即将开启的盒子,连我这个僵尸都觉得紧张得快要冒汗了。琪琪显然也处于十分激动的情绪之中,我看见她的手两次颤抖的要打开盒子却又都停住了。

“你来开吧”她将皮球踢给了我。

“还是大姐来开吧”我也不赖的把皮球踢给了大姐。

大姐不愧是大姐,没怎么犹豫就把盒子打开了,只见里面是一层黄绢,轻轻的拨开那层黄绢,只见一本线装书赫然在目,封面上龙飞凤舞的提着无个大字“金石补天录”。

“这一定是师祖的笔记。”琪琪突然开口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禁问道

“我们师祖就自称为金石老人。”琪琪答道

琪琪仔细的翻阅了一遍,我等着她说给我们听听。因为那可是她们的震派之宝,只有掌门人才能翻阅,我们能看着她翻阅此书应该都是种莫大的荣幸了,再说了,既然是笔记,收藏的有这么机密,肯定里面有不少不能为外人道的辛密,就算是拿给我看只怕我也未必会看。老人家的隐私还是少知道为妙,我心中暗暗想。

琪琪的眼睛红红的,我想看样子我猜得不错。

“没想到师祖为了一个女人会做出如此大的牺牲。”琪琪看着我们说

“你师祖的个人问题我想你还是别说给我们听了,那样对他老人家是一种冒犯。你还是说说怎么解救我们吧?”

我其实是想尽快的切入主题,我怕女人一罗嗦起来就会没完,你想想看发生在七八百年前的悲惨爱情故事,又是自己的祖师,她不感慨个半天才怪。我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缺乏同情心,但一想到是为了不再做僵尸的强烈愿望作祟使然,我想金石老人他老人家也会可怜我,不会怪我不敬吧。

“你大姐说对了,就是九转灵芝,但可惜已经……”琪琪惋惜的摇着头

“这我们都知道”我有点等不及了

“我说的是有没有方法让我们回到过去,我想回到我变僵尸之前,真的好想做正常的人。”说到这里我不由得心中一痛

“别老是打岔,听琪琪把话说完”大姐看着我说

“这本日记最后记载的本门绝学里,有一种名为”补天咒“,可以封住僵尸的知觉并将其送到过去的100 年以内的时空里,但是好像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

“天,这么短的时间就算是回去了又能干什么。”我不由一阵泄气

“这你就不知道了,以现实的时空算是十二个时辰,回到过去那可能就是十二个月。”大姐看着我说

“一年?这还差不多,不对,大姐,你好像说的是可能。也就是说你也不能肯定是不是?”我总觉得好像还是有点问题。

“我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至十二个时辰,而且就我所知,琪琪好像还没有说完吧。”大姐看着琪琪说

“也没什么了,就是”补天咒“一旦施行,发动咒语之人将无法再保有”驻颜将“了。”琪琪轻描淡写的说

“什么意思?”我隐隐觉得不对

“也就是说弟妹将不会再像现在这个样子,她会恢复成和她的年龄相当的容貌。”大姐看了看我说“琪琪将不再年轻”

我恍然大悟,惊诧的看着琪琪。为了救我们这值得么,对女人来说不会有太多的东西比能青春长在更重要,更具有诱惑力了,这就是为什么卖化妆品的人永远都不用担心会没有市场。我犹豫了,我能够把自己的幸福构架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么,特别是这个人又是我深爱着的人。

“其实我做僵尸也没什么不好,起码我享有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长生不老,琪琪,我决定不回去了。能陪你过好真实的每一天我已经很知足了。”我拉着琪琪的手深情的说。

大姐的脸上露出几许赞赏的笑容。

第十节 梦断1938(上)

琪琪紧紧的依偎在我的怀里,留着幸福的泪水。大姐始终微笑着看着我们。

“我是僵尸你不怕么?你还这么爱着我?”我低头吻怀中的琪琪

“我喜欢的就是你,不论你是僵尸也好,魔鬼也罢。”

我心中一阵激荡,“我的好琪琪”我用力的抱着她。大姐摇了摇头,知趣的走开了。

良久,琪琪抬头看着我

“如果有一天我变老了,变丑了,你还会喜欢我么?”

“会,不论你变得有多老、有多丑,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美丽的!”我低下头吻干了琪琪脸上的泪水。

“你要记住今天所说的话。”琪琪在我怀中低语着。

我意乱情迷的点着头,却没想到此刻的琪琪已经决定为我牺牲一切了。

“小弟,醒醒,我们该赶路了”我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人在我耳边说着话。

我睡着了么?赶路?赶什么路?莫名其妙,我伸了一下懒腰,睁开了睡意朦胧的双眼。

“谁在那里鬼叫鬼叫的?”看清是大姐的脸庞,我赶忙捂住了嘴。

“奇怪,我怎么会睡着了呢?”我有点诧异于自己很久没有的这种睡眠。

“我们该走了。”大姐看着我说

“走?到哪里去?”我边说着才发觉怎么四周的景物看起来不像是在我家里。

“这是哪里?”我感觉到好像没对劲

“琪琪呢?怎么没看到琪琪?”我大声问着大姐

“你看看那本日历。”大姐指了指桌子上的一本老皇历

我这才看出我们好像在一间老式的旅馆里,我瞟了一眼那本日历的封皮,几个黝黑的大字让我差点晕死过去。

民国二十六年

“啊?!……”我一边大叫着一边冲到窗口,看着街上熙熙攘攘带着瓜皮帽、穿着长衫、短褂、对襟衣裙的记忆中熟悉的人群,我感觉自己就快崩溃了。我可是学了七八十年自然科学知识的高级知识分子,我所接受的教育和我掌握的知识告诉我,眼前的这一切根本是不可能出现的。尽管当初为了能早日摆脱僵尸的身份,我非常热衷于回到这个时代来的设想,但其实我的内心深处一直都有一个理智的声音在告诉着我那是不可能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后来还是选择了留在现实生活中陪伴琪琪的另一个不可告人的原因。可是眼前的这一切却活生生的向我证明着我已经穿越了时空,回到了理论上不可能回到的从前。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彻底的懵了。

“赶快,小弟,我们时间不多,琪琪的功力有限,我怕她支持不了多久。”大姐拉着我说“别发呆了,回去之后你就明白了,现在最关键的是我们要尽量的节约时间,时间就是生命,琪琪的生命啊。”

听到这里我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赶忙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跟随大姐走了出去。

“现在我们首先是要弄清楚是在什么地方”大姐边走边说

我无意中一回头,看见远处巍峨耸立的山峰,多么熟悉的山峰,它曾经是那么的让我着迷,也是那么的让我痛苦。

“大姐,不用问了”我苦涩的说

正准备问身边路过的店伙计的大姐回过身来看着我“你知道了?”

我指了指身后的那座山峰,大姐的眼睛顿时明亮了起来。

花了三个多钟头的时间,我们总算是快到九老洞了,由于一路跑着过来,我早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看来我这个僵尸真是没用,我心里不觉暗暗好笑。看过电视剧《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人看见我这样子怕会笑掉大牙。

由于我们都很熟悉这条路,所以三个小时从峨眉山脚下五公里远的县城爬到这里应该说已经是非常迅速的了。看着大姐没事儿人一样的表情,我暗下决心,这会要是再作回人我一定要好好锻炼体能了。

“糟了,大姐,这年份是对了,这日期对没对我们还不清楚啊。”我突然想起这么一个关键的问题。

“怎么你没看那本日历?路上我也问过了,日期是没错的。我们要赶快进洞,天就快黑了,他们也快出现了,我们一定要赶在他们之前找到九转灵芝。”大姐催促着我,我奋力向前冲去。

近了、近了,我又看见了那个漆黑的洞口,想起过往种种,不觉一股寒意从内心深处扩散开来。

大姐牵着我的手,飞奔着进入洞穴之中。我搞不清东南西北的跟着大姐东拐西拐,约莫过了将近1 个小时,我感觉进入了一个比较大的内洞之中。

大姐终于放开了我的手,长嘘了一口气“总算到了”。

“九转灵芝在哪里啊?”我忍不住问道

“在那边”大姐的手指向了左边的角落

我顺着大姐的手看去,发觉在漆黑的洞穴中从那个方向果然传来很细微的黄光,她不说我真的还不容易留心到。

我急忙跌跌撞撞的扑过去,突然一道光柱从我身后射出,照在了远处的九转灵芝身上,我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原来是大姐拿着手电筒。

“怎么不早拿出来啊,大姐”我有点不高兴的说

“傻小子,还不是怕被别人发现,说不定那帮特务可能就埋伏在周围呢。”

“那你还不快关掉”我有点心虚

“现在没关系了,再说我们要观察九转灵芝是否已成熟了,不用电筒怎么看得清。”大姐不紧不慢的说

我总算走到了它的面前,仔细打量起来。左看右看和一般的灵芝没什么两样啊,无非是它好像长在一块乳白色的石钟乳上,个头比一般灵芝要大一倍。

“怎么麽看得出来它到底有没有成熟啊? ”我回头望之大姐

“看它的表面有没有有喷发出一种细细的颗粒。”

我细细的看了看九转灵芝的表面,很光滑,看样子时辰还没到。到底还要等多久?我心里暗暗着急。想着琪琪正处于极度危险的境地之中,我焦急万分。看着眼前的九转灵芝,我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就算我吃了它又如何,就算我变成了人又怎样,如果没有了琪琪(我已经没有了雨柯),作回了人,又有什么意义?

“大姐,你说我们就算是变回了人,又能怎样?你不觉得我们实际上已经习惯了僵尸的生活了么?”我突然冒了一句

大姐一脸不解的看着我“你不想做人?是因为琪琪么?唉,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知道琪琪正在为你受苦么?我们一定要达成目的,要不然怎么对的起琪琪为你所付出的牺牲呢。”

我关掉了电筒,为了节约电池。黑暗中我仿佛听得见自己的心跳,缓慢很沉重。

不知道等了多久,我听见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来了,我感觉到一阵紧张。大姐走到我身边,握住了我的手,在我耳边轻轻的说道,“别担心,我来对付他们,你别分心,盯着它。”大姐指了指一边的九转灵芝。

我点了点头。

听着大姐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我的内心不禁涌出了无比的感激。

“砰!砰!”几声枪响,自远处传来,接着是一些零乱的脚步声竟向远处散去了,我知道大姐引开了那些特务。我死死的盯着九转灵芝,突然一丝丝细小的粉粒自它那原本光滑的表面喷发出来,竟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彩,在黑的洞穴里显得尤其得耀眼,我几乎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我就这样的一直呆呆的盯着它,约莫过了有半盏茶的工夫,我突然想起琪琪还在为我受苦,不觉心里一凛,赶忙按照大姐的吩咐,轻轻的将它摘下,放入怀中。

第十一节 梦断1938(下)

黑暗中我寂静的等候着,时不时的摸摸怀中的九转灵芝,我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我是在做梦吗?我问着自己。还是一切的一切本身就是黄粱一梦?我只不过在梦做作了僵尸,然后又回到这里。

渐渐的,我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了,我陷入了庄周梦蝶的奇异思绪之中。

远处渐响的脚步声惊醒了我,这个时候还在这里胡思乱想,万一要是被人抢走了九转灵芝可就前功尽弃了,我不觉有些自责。

迅速的藏到一块大石头后面,我一阵紧张,老实说,我长这么老了,还从来没和别人打过架。要是他冲过来抢,我该怎么办?

和他拚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失去九转灵芝了,我可不想一辈子当僵尸,还有琪琪,为了我能回来取九转灵芝她可是付出了巨大牺牲还有生命的危险。

绝不能失去九转灵芝,我暗暗的咬了咬了牙,抓起一块石头,准备做困兽之斗。

“小弟,你在哪里?我是大姐。”是大姐的声音,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走了出来“哎呀,大姐,怎么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呢。”

“傻瓜,我是僵尸,能出什么事,九转灵芝呢?”大姐笑着说

“在我怀里,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我迫不及待的问

“回家啊,你以为我们还要干什么?”大姐拉起我的手往外走。

“噫,你捏着一块石头干什么?”大姐疑惑的问我

我这才发觉手里还拿着那块石头,赶忙扔掉,不好意思地说

“我原本预备拿它来袭击你的,我以为是那些人又回来抢九转灵芝了。”

“我说小弟,你怎么这么没用啊?别忘了你也是僵尸啊,他们是伤害不了你的,没必要这么紧张。”说完大姐拉着我的手迅速离去

回到峨眉县城那家旅馆的客房里,我几乎是立即就瘫软在床上,虽然只过了短短的七八个小时,我已经感到心力交瘁了。

“我们是不是必须马上回去啊?”我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难道你不想回去?琪琪还在等你啊。”大姐一脸错愕

“怎么会,我的意思是要不要先把这个吃了再走。”我指了指装在袋子里的九转灵芝。

“现在没时间处理它,你以为就这么吃么?傻瓜。”大姐见我一副猴急的样子,吃吃的笑了起来。

我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突然我想起来一件事,我们怎么回去啊?来的时候我可是不清不楚就来了。

“大姐,我们怎么回去啊?”我脑海里幻想出一幅场景,我和大姐坐在时间机器上(就是那一部前不久上映的美国大片《时间机器》里的那一部装置。),我操纵着手柄向前推去,把时间刻度推向了公元2003……

“马上就回去。噫,以你一个劲儿的傻笑什么?”大姐迷惑的望着我

“没什么,我正在想我们怎么回去。”

大姐看着我,顿了顿说“只过了八个小时,就是以十二个时辰算,也还有时间,琪琪应该支持得住。你……”

听着大姐好像话中有话,我不禁问道“我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

“现在是1938年,你知道么?”大姐问着我

“我当然知道啦!”我越来越搞不懂大姐到底要说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去见一个人?”大姐看着我小心翼翼的说

“去看谁?”话刚出口,我突然明白了大姐的意思,顿时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涌上心头。1938年,不正是我和雨柯相恋的岁月么?我怎么就没想起来了呢?可能我根本就没想到几个小时前我能又回到这个时代。

去找她,我有种强烈的冲动。

找到她之后又能怎样?难不成留在这个时代陪她?且不说我到底能留在这个时代多久,就算我可以一直呆下去,那琪琪怎么办?我只觉得头痛欲裂。

天啊!怎么这个世界上似乎所有不可能发生的荒诞事情都在我身边发生了呢?

大姐看着痛苦的我,一脸歉意的说“早知道就不和你说这些了”

我挥了挥手,“这和你无关大姐。”

“那你还回不回去?”大姐问道

“回去?回去?”我喃喃自语着,心头矛盾万分。

可一想起琪琪还在为我受着苦,想想她所付出的牺牲,想想我和雨柯之间的过去,还有她给我写的那封绝笔信,我心中终于有了决定“回去!回去!”我苦涩的说着,心想雨柯如果知道我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作出的这个决定,她一定不会怪我吧!

大姐默默的看着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听到这句咏唱爱情的千古绝唱,我顿觉胸如锤击,巨大的痛苦无可抵挡的蔓延开来。

大姐突然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说“你知道我们吃了九转灵芝会怎样么?”

“不再做僵尸啊,这还用说,这可是你告诉我的。”我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你可别告诉我你说的都是骗我的。”

“你想到哪里去了?大姐怎么会骗你?我说的是……”大姐的脸色突然一变“糟了,琪琪那边出问题了,你必须马上回去。”

说完大姐猛的一把把我推进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床边且已经打开的一口大木箱子里。

在我被推入那口箱子的瞬间,我突然发觉那箱子上的花纹好熟悉,就像,还有,大姐呢?她难道不和我一起走?我还没来得及多想,就突然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隔着眼皮,我隐隐绝的眼前的光渐渐的亮了起来,我好像还听见了隔壁王大妈家那条狗不安的叫声。我回来了么?我迷迷糊糊的想着,一边用手去推开那意识中以为还在的木箱的盖子,当我发觉什么也么碰到的时候,我终于睁开了眼,还是那种像是被狠狠的在头上打了一棍子的头痛的感觉。

“搞什么鬼?”我自语道

我这才发觉我正趴在家里客厅的地板上,我的四周为了一圈古里古怪的东西,我猜想那可能是琪琪她们神将派的法器。

我爬起身来,揉了揉太阳穴,大声叫道“琪琪,你在哪里?”

没人回应,我四处转了转,没见到琪琪的踪影。

怎么回事?琪琪到哪里去了?她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容貌变老了,怕我看了会不再爱她,所以避开了?可是我早就表明了心迹啊?我怎么会因为她的容貌的漂亮与否而决定是不是和她在一起呢?我是那种“人”么?

“琪琪,你可千万别这么傻。”我不由得说出声来。

还有大姐,她是不是也回来了呢?我只依稀记得她把我推进了那口木箱,她的人呢?

想起那口木箱,看着眼前地上的那些精致的法器,突然忆及木箱上的花纹,不就是和这眼前些法器上的花纹很相似么。难道那口木箱也是神将派的法器?如果是的话,难道我和大姐就是乘那口木箱开始的时间穿梭?木箱=时间机器?这可能吗?还有我不是已经回来了么,木箱呢?怎么不见了?

另一个可能,木箱本就是那个时代的。可如果是那样,那么短的时间大姐上哪里去找到神将派,并且把这么神秘而贵重的宝物(能够穿梭时间的法器,你说算不算宝物,甚至极有可能也是镇派之宝)带到客房的?

大姐最后好像说到琪琪遇到了麻烦,那也就是说琪琪不大可能是因为要避开我而藏匿起来了,那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到底到哪里去了?一想到琪琪可能还处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之中,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该怎么办?

大姐偏偏也不知下落,我不由得一屁股坐到地上,紧紧的抱住了头。接下来我到底因该怎么办?我苦苦的思索起来。

第十二节 众里寻她千百度

整整的一周过去了,我找遍了可以找的地方,问遍了认识琪琪的所有人,王丽、她的同学、师兄妹……可是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她的行踪。

王总对于我的询问非常的不解,因为也只有她才准确的知道琪琪现在和我的关系。所以她大惑不解的反问我,琪琪不是一天到晚都和我在一起的吗?怎么现在倒反而向她要人?她问我是不是我们吵架了,我说没有。我清楚的看见她一脸不相信的神情下竟带着几许欣喜,我只好有多快就多快的从她视线里消失掉。

如花看着不停的喝着酒的我,一脸的同情。我只觉得整个世界一片空白,先是雨柯永远的走了,然后是大姐和琪琪不知所踪,生死未卜,而我除了喝酒,没有任何办法。

“我TMD 真是没用。”想起这些我就忍不住狠狠的骂着自己。

如花轻轻的摇着头,我盯着她娇好的面容,想起雨柯、大姐、琪琪,不禁一阵迷糊,是不是所有和我有关系的女人,或者说是对我好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呢?我问着自己,为什么?老天爷为何要对我如此残忍,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已经是可怜的僵尸了,为什么还要夺走我身边所有的爱人?

“如花,我是不祥的动物,千万别对我太好,真的,答应我。”我认真的看着她说。

如花显然是没搞懂怎么回事,张大了嘴

“啊,你说什么?”

我一脸苦笑,也不想过多的解释什么,一仰脖子,又喝下一大杯啤酒。

回到家,夜已深了,可我还是依然的清醒异常。我在客厅里光着脚反复踱着步子,我觉得我有必要好好清理一下思路了,不能再这样四处瞎找了。大姐和琪琪可能还处于极其危险的情况之中,我不敢想她们是不是已经……那样对我来说太残忍了。再说就算是我也要找到她们的躯体(我实在受不了尸体两个字。)

我坐到沙发里,点燃一支烟,静静的思索起来。

对于大姐,我分析了一下,作为一个存活了许多年的老一代僵尸,她出危险的可能性很少,再联系到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所说的话,我做了两个假设:

第一个可能是为了让我尽快的回来,她暂时的留在了30年代。而且就我前几天对那口大木箱的分析,以及大姐为什么会对神将派的秘密那么了解,我有种感觉大姐和神将派肯定有关联。

第二个可能就是大姐已经随我之后就回来了,但琪琪遇到了危险,所以大姐去解救她了。由于时间紧急,而且大姐知道我帮不了什么忙,故而她没有叫上我。至于为什么一周都没有消息,我猜想是这个麻烦不小,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的。

而对于琪琪,我就没这么乐观了。因为她毕竟是人,乃一血肉之躯。就算她法力高强,也还是很容易被击倒的。加之她当时正在施法,全部精力都投入到补天咒的发动之中,就更易被宵小偷袭了。我想起了琪琪曾把我误会成了巫蛊派的弟子。看样子,如果琪琪有什么不测的话,这个巫蛊派肯定是最大的嫌疑。

分析到这里,我开始觉得有些眉目了,大姐说不定现在正和巫蛊派较量呢。而我这个僵尸除了能不老不死之外,似乎和一般人没有任何区别。就算结果真如我分析的这样,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我开始后悔为什么不和琪琪或是大姐学两招,以至于现在在这里除了长嘘短叹之外一筹莫展。

想起琪琪妩媚的笑容、大姐关爱的神态,我心中不由得更痛。我该怎么做呢?目前好像只有等待。

时间不知不觉地又过了两周,依然是杳无音信。琪琪和大姐就如石沉大海,仿佛彻底的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我感觉自己不能再这样消极的等下去了,我决定再找王总谈谈,必要的时候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告诉她,毕竟她是琪琪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再怎么说血也浓于水, 她不会见死不救吧。

站在王总的办公室外,我突然有点进退维谷的感觉。王总会不会真的不管琪琪的死活,对于女人我发觉是越来越不了解了。

犹豫再三我还是轻轻的敲了敲门。

“进来。”

应该来说来之前我是作了从分准备和考虑的,但是见到王总之后我才发觉,我真的没考虑得太周全。

“咦!是你。来,我正说要找你呢?”王总突然变温柔的声音让我有点受宠若惊。

“找我?什么事?”我决定先搞清楚她想干什么。

“是啊。”王总拿起桌上的一叠文件,“我该怎么奖励你呢?”

“奖励?”我不解的问道。

“是啊,你上回给国贸大厦做的企划案,人家很满意,现在又继续给了我们一个更大的case,他们新近预备开发的犀浦生态生活园区,投资接近5000万,我想还是你继续来接吧。”

我终于想起上个月我给国贸做过的一个商务推广企划案,她既然这么说了,也就是命令,工作上的事情我从来不会推诿的。

我点了点头应承下了。

王总见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你来找我还有什么其它的事情吗?是不是琪琪?还没找到?不会是她出了什么事情吧?不应该啊,她那么高强的法力,除非……”

看着她皱起的眉头,我有中不详的预感

“除非什么?难道琪琪真的还有强大的敌人?是不是巫蛊派?”我着急的问道。

王总奇异的看着我“这么隐秘的事情你都知道?看来她对你的确是毫无保留了,那我们姐妹之间的事她肯定也和你说了不少我的坏话吧。”

没想到王总会往这方面想,我有点又好气又好笑。

“我说王总,你姐姐现在可能有生命危险,你就别再和她斗气了好么?怎么说都是亲姐妹啊!”我想我说话的语气有点重。

“你是这么看我的么?我有那么冷血?你知道当年我们是怎么样的相依为命吗?姐姐对我一直很好,我也几乎把她当母亲看待了。记得她学艺回来,回到家乡,在父母的坟前,我们姐妹抱头痛哭,当时我就立誓要好好的报答她。”看着她眼里泛起的泪影,我有点后悔不该那样说她,也许我真的误会她了,我心里暗暗的想。

“她肯定和你说了驻颜将的事吧。”她看着我说

我点了点头

“那你也认为一个女人为了青春和美丽而提出的那个要求很无理、很过分吗?”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我得承认,从逻辑上我是很难反驳她的。

“可是琪琪和我说过,你的年龄好像已经不适合练习了。”

“是的,我没她那个福气,我其实并不是一定要练习神将派的绝学,事实上就算我可以练也没时间去练。我只是要她帮我想想有没有其他的法子可以让我更年轻一些,我知道她肯定有办法的,我从其它途径也了解到一些。可我去找她,她却说没有,并且和我说就算真的有也不会让我修炼,她还叫我不要去做这种天怒人怨的事情,不然她会不认我这个妹妹。你说说她怎么就这么绝情。”听着她很委屈的告白,我仿佛猜到了什么。好像不少巫术门派里都有一些比较邪恶的办法,可以让人变得年轻一些。比如说什么拿婴儿来做药引,人头来血祭等等之类。

“也许是她怕你会做傻事吧?”我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

“你也认为我会为了要年轻而去求助于邪教?”看着她忍了许久终于夺眶而出的泪水,我想我肯定和琪琪一样误会她了。

“也许你们应该多沟通沟通。”我叹了一口气。

“姐姐和我从前的脾气一样,她认定的事情不会给你太多解释的机会。”

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那要先看看是不是巫蛊派在搞鬼?”王总冷静的说了一句。

“我能做什么吗?”我问了一句

王总的回答让我尴尬万分

“如果你可以的话,你会找我么?”

我默然无语。

回到家,我感觉疲惫异常。想着琪琪和大姐的处境,我焦急难安。百无聊赖之时,我翻起了琪琪留在屋里的东西,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当我看到那个盒子的时候,我犹豫了很久,终于我还是决定打开它翻阅一遍,万一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呢。遗憾的是我什么也没发现。琪琪没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除了那本《金石补天录》。万念俱灰之时,我想到了琪琪曾和我提起过的一个人,她的师叔。记得琪琪曾和我提起过他的事迹,她这样说过“如果我算是有些特异功能的人的话,那么我的师叔就只能称之为神了。”当时的我嗤之以鼻,我以为我是僵尸就已经够匪夷所思了,如果说还有神,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我想我会忍不住冲过去,如果他是神,难么能不能把我变成人。时至今日,我已顾不了那么多,我准备去寻找这个神。

第十三节 神啊!救救我吧

再次登上飞往吉隆坡的飞机, 可惜已经物是人非, 坐在我身边的却是琪琪的妹妹王丽了。

我本来想一个人去,可就在我去向王丽告假之后,她竟无论如何都要和我一起去,我无法推辞,毕竟她是琪琪的妹妹。

可在我的心里总有种怪怪的感觉,王丽对我的态度我是早就知道的。

但我能怎样,即便她不像现在这个样子(一个胖女人,我尤记得高尔基笔下的胖厨娘“就像在一口麻袋了装满了冬瓜,到处都凸现着肥肉。”当然,我仔细审视过她,严格的说她并不属于那种又胖又丑的类型,同事称她为“乌克兰pig ”或多或少都带有个人感情色彩。她其实和琪琪还是长得很像,她应该属于那种还有点味道的女人。),我又能怎么样,我已经和她的姐姐走到了一起。所以对于这个让人头痛的小姨妹儿,我只能在这方面装聋作哑了。

“小杨,你真的喜欢我姐姐吗?”王丽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一直盯着机窗外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我不知如何作答。

“我说我喜欢,你认为呢?”我咳嗽了一声说

“那你了解她有多深呢?你不觉得你们才相处这么短的时间,很多问题还需要多考虑考虑吗?”王丽盯着我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有点不高兴的说

“算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当我什么也没说过。”王丽也发觉现在说这些好像不大合适。

女人啊女人。我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

关于琪琪的这个师叔,我有种感觉,他可能会给我们带来好运。为什么这么想,我猜这可能主要来自琪琪对他的评价-神。

能够称之为神的人实在不多,就我所经历的这一两百年,也先先后后的出了不少所谓的神,有的是打着宗教的幌子,有的是披着政治的外衣,稍远一点有洪秀全、义和团、白莲教之类,现在的则有什么所谓的气功大师、邪教教主李洪志等等。

见得多了,我早就麻木了,我常常在想,什么TMD 的神人,整个一群为了达到某些不可告人之目的的大骗子。

但能让琪琪评价其为“神”的人,肯定不会和那些骗子等同而语,他必然是真正的有着某些超乎常人的本领,这种本领应该不是掩人耳目的骗人把戏,要不然那不成了卖打药的江湖术士。

所以,我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我毕竟是一个非人的怪物-僵尸。他会怎么看我呢?对于琪琪和我的事情他会横加干涉吗?他会帮我么?还有我怀里的九转灵芝,他会告诉我使用的方法么?

这么多的疑问,这么多的顾虑,我实在是有点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感觉。

一下飞机,就有专车等在外面接我们,我知道这是王丽的安排,终於还是发觉了有她在一起的好处。

琪琪的一位师兄接待了我们,这个人很不错,非常之热情,而且看来他和王丽很熟。他让我们现在宾馆住下,因为他这位师叔可不是什么人都愿意见的。因此,我们要等候这位师兄通传之后,看他什么时候愿意见我们。

我有种觐见皇帝的感觉。

“搞什么名堂?都什么时代了,又不是什么政府要员,还有这么大的臭架子。”我有点愤愤然

对于我的不满王丽竟然一脸的不可理解

“琪琪没和你说起过他?他肯见你已经是给琪琪的面子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第二天一早,刘师兄(终于知道他原来姓刘)就兴冲冲的来找我们。拉着我的手,他一脸的不可思议“师叔要你们马上去。奇怪,在我的印象里他是从不会见外人的。哈!这回我终于可以见着他老人家的真容了。”

这回轮到我露出不可思议的面容了“啊?你?你从来也没见过你师叔?”

“是啊,只有掌门人可以见着他的真容,我们都只能闻其声。”刘师兄兴奋的说。

“这么神秘?难道见不得人?”我不由得轻轻说了一句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见着了师叔。”刘师兄显然没有注意到我说的话。

出了吉隆坡,一路向南面行进,我的心情渐渐复杂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车越往南开,我越是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说不清是什么,仿佛竟是要去见一位老朋友一般。

在山下远远的路过了雨柯的墓地,看着半山腰掩映在树丛之中的半圆的墓顶。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立刻无可抵挡的席卷全身。原以为有了琪琪的爱,我应该已经习惯了没有了雨柯的痛苦。看样子,我没做到。雨柯在我的心目中的地位并没因时间的关系和琪琪的出现而有丝毫动摇。

“为什么会这样?”我痛苦的摇了摇头。

“你怎么了?”王丽看着我一脸的痛楚不解的问。

“没什么。对了,刘师兄,还有多远?”我看着正在开车的他问道。

“快了,可能还有半个小时。”

终于到了,原来我们竟到了一个临海的悬崖前。我和王丽都是一脸的诧异,怎么看四周都没有可以住人的地方啊。

“你会不会是记错了地方?”我和王丽异口同声的说道。

“怎么会?我师叔住的地方岂是一般人可以去的,来我带你们去见识见识。”刘师兄一把拉起我的手向悬崖边走去。

到了悬崖边,看到了一条隐藏在石缝中的铁索,我才明白过来,原来山崖之下别有洞天。抓着铁索往下慢慢的往下滑去,只下到一半就到了一个可容纳两三个人转身的石台之上。定睛一看石台的右边竟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有一人多高。看着漆黑的洞口我不由得想起了峨眉山上的九老洞。

“你师叔住在九老洞里面?”我脱口而出的话中竟把眼前的这个洞说成了九老洞。当我发觉没说对正准备纠正的时候。我看见了刘师兄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和由于惊讶张大的嘴。

“你?你?你怎么知道这个洞叫九老洞?我都是昨天来请示师叔关于你们求见的事情,师叔才告诉我的。”

“我,我瞎猜的。真的就叫九老洞?”我也有一些惊奇的说。

“嗯,师叔说的那还有假。”刘师兄一脸认真的说。

“子明啊,客人来了怎么还不请他们进来啊。”一个苍老但充满了和蔼的声音传来。

我的心里忽然一动,怎么这个声音听起来这么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

随着刘师兄步入洞中,我一脸的疑惑,这个洞的布局和峨眉山上的九老洞竟非常之相似。越往里走我越感到胆战心惊,洞的四壁都装有节能灯,所以洞里的情况大概还看得清楚。已经走进去很深了,似乎并没有见着他师叔的身影。我有些奇怪,但又不好多问些什么。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走。

眼前的光渐渐的强了起来,我知道快到了。心里不由一阵紧张,看看他们两个,一脸的紧张不亚于我。

突然,刘师兄一挥手,让我们停了下来。只见他向前方的一个洞口毕恭毕敬的鞠躬问道“师叔,第16代弟子刘子明求见,客人已经带到,请您老人家示下。”

“嗯,好孩子,你带他们一起进来吧。”

进了内洞,洞中的照明十分充足,一眼就看见来正前方着道袍的一个老者的背影。他正在看着前方挂在洞壁之上的一幅山水画,远远瞧去,我惊讶不已。天。好像画的是峨眉山。

老者依然看着画,“你终于还是来了。”

我望望他们两个,看样子大家都不清楚他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不过我隐隐有种感觉说的好像是我,难道他认识我,我不禁摇摇头,怎么可能。

老者慢慢的转过身来,那瘦削的脸型,还有那双矍铄的眼睛,是难么的熟悉。我几乎要晕死过去。

“怎、么、可、能……”我的声音颤抖得连我自己都听不清楚了。

我扑通的一声跪了下去,抱着他的腿,不由得伏地大哭起来,“师父,可想死徒儿了……”

没想到竟会在这里见到了从前还是人的时候,将我养育大的师父。

师父的脸上也是老泪纵横。

看着泪流不已的我们,刘师兄和王丽张大了嘴愣在了那里。

片刻之后,我终于忍住了哭泣爬起来,拉着师父的手再也舍不得放开。

师父为我擦干了殷红的眼泪,看着我的脸,刘师兄和王丽再次张大了嘴愣在了那里。

“师父,恕徒儿不孝,当年不辞而别,徒儿实在是没脸来见您了。徒儿现在已经是”我话还没说完,师父摆摆手示意我停住,然后让刘师兄和王丽留在了原地,转过身将我带进侧边的一间石屋之中。

“好徒儿,为师已经知道了你目前的处境,但恐一般人无法接受,你的真实身份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为好。”师父慈祥的摸了摸我的脸。

我点了点头,“师父,您怎么成了神将派的人?还有您怎么还在人世间?你怎么知道我要来?”有太多的问题,我实在忍不住问了起来。

“哈哈,你还是这么性急。你听为师慢慢和你道来。”

“为师原本就是神将派的第13代传人,当年我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到了你的故乡,你父母因贫困将你交付与我,我见你根骨极佳就将你收为弟子。对外我一直是以行医济世为名。我原本预备在你三十岁的时候再传你本门心法,这是祖师爷传下来的规矩。所以那次我叫你远去峨眉山挖药,实则是让你有更多的历练,可谁知你一去不归。这都是天意。其实我早该想到。师祖曾有过预言,说我派14代掌门之人将有一个大劫,历经百年而不绝。我当时始终不明白,现在才明白了这预言的真正含义,不正说的是你么。还有你可知道这掌门令符为什么我一直没有传下去,我可就是一直在等你啊。我之所以能活到今天,也全依赖了这令符,故而我无法离开这洞府。今天见到了你,我终于可以放心的去了。”

 第十四节 疑是故人来

“师父。您老人家说什么呢?”我一脸的悲痛。“徒儿刚刚见到您,您就要离去?”

“为师早就是应该归去之人,此乃天道循环,能苟延至今已属有违天和。你放心,为师会把你的事情都处理好才会离去的。”师父慈祥的看着我。

“师父,你知道徒儿已不是正常之人类,徒儿怀中有一物,九转灵芝,不知能否解救徒儿。”我拿出了怀中的灵芝。

师父看了看,微笑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此灵芝非彼灵芝也。”

我不由得一愣“您的意思是这是假的了。”

“非也非也。”师父捻须笑道,“此物对你来说用处已不大。”

突然想起了此次来的主要目的,不觉汗颜。

“对了,师父,弟子此次前来其实主要是为了求救您的传人王琪,还有我大姐。”

“琪儿有此劫,为师早有预料,且已知大概,你勿需惊慌。倒是你口中所言之大姐是何人?”师父问道。

我于是把和大姐的结识到现在的所有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听着听着,师父的面容竟凝重了起来。

“有何不妥之处吗?”我有点紧张起来。

只见师父指了指身后墙上的两幅挂像,“她可像右边那人。”

我定睛一看,差点魂飞魄散,那不正是大姐么。

师父看了看我的表情,仰首长笑起来“天意,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竟能见到师祖之故人。”

“什么?她是师祖的……???”我惊讶的合不拢嘴

“然也,你看左边那幅即师祖之画像,当年师祖就因她之故开创本派,说起来她也可以算是本派的缔造者之一啊。”师父的眼里流露出敬佩的目光。

“想当年她和师祖笑傲江湖,可以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直到当时西方魔教入侵中原,以蛊毒魔咒等邪术为手段,大败中原武林。她为了保护师祖,中了尸毒魔咒。师祖为了解救她于是潜心玄幻之术,十年之后方有小成。可惜她那时已经悄然离去,不知所踪。师祖因此踏遍天下寻找她,可惜仍是无果。为此师祖在会同中原玄学门派击败西方魔教之后,离开中原之地,先是在峨眉山九老洞潜心修炼,传授门人,数年之后乃远渡大海迁居于此,这些内容师祖都记载在《金石老人录》里面了。你在琪琪那里应该已经看过了吧。”

听着师父娓娓道来数百年前的恩怨情仇,让人不禁荡气回肠。我终于也弄明白了许多心中不解的疑问。琪琪留在我那里的那本《金石老人录》,我并没有看关于师祖生平的这一段,我始终认为那是个人隐私。

“所以,涛儿,你倒是无须担心你这位‘大姐姐’了。现在你应该明白为什么我说九转灵芝对你而言已不像从前那么重要了吧。”师父叹了一口气看着我说。

我细细的琢磨了一下:是的,如果大姐(姑且还是这么称呼她)是中了尸毒魔咒之后变成了僵尸,那肯定也就是说其实她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僵尸,这也就是她和我为什么都没有长僵尸牙的原因。还有我们很多地方和真正的僵尸都有区别,比如我们有较正常的体温,虽然较常人低好几度;还有我们都有心跳,虽然跳得比较慢。而真正的僵尸和我们比起来体温和心跳还要低得多,少得多。另外,我们对人血的依赖也远没有真正的僵尸那么严重。有这么多的不同,当然我们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也就不能算是僵尸。

“那我们算是什么呢?”我不禁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可以说你们是中了尸毒魔咒之后变的类似于僵尸的人。”师父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

我顿时感觉到一股不可遏止的巨大的欢喜冲上心头,“我还是人!我是人!哈哈哈哈……”我不由得大叫着并狂笑起来。

师父看着我微笑着摇了摇头“涛儿,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我听出师父话里有话,不由得愣愣的看着师傅。

“你也不能算是真正的人,人哪有像你那样不老不死的,不过名称的争辩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为师想的是如何能将你变回真正意义上的人,可惜目前好像还没有什么法子。但你的那位大姐可能掌握了什么诀窍也说不定,因此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找到她。”师父说完陷入了沉思。

“那琪琪怎么办?还有到底她在什么地方?师父啊,你可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她啊。”想道琪琪,我觉得心中又不安了起来。

“让为师来算算她们到底在何方。”说完师父席地而坐,口中念念有词,转瞬之间用内劲在四周的石板上硬生生的打出了四道符,我站着不敢乱动,内心紧张万分。

过了许久,只听师父长长的嘘了一口气,说“琪琪暂无危险,她现在被巫蛊派的四大令主布阵围困在青城山一带,以她现在的实力自保应无问题。我这就派子明拿着我的符咒去帮她。只是你这位大姐你要去找她却很麻烦。”

“我不怕麻烦,师父,我一定要去找她。”我坚定的说。

师父关爱的看了我一眼“以你目前的本事在没有外人相助的情况之下,是很难见着她的。唉!她也是为了救你才会流落到那个时代。你要去见她就只能借助这个东西了。”师父说完从怀里摸出一块黑漆漆的一寸见方玄铁牌子递给我。

“你一定要保管好,这个是本派的宝物啊。”

“这是什么?师父,难道是……”我突然有种感觉“掌门令符?”

师父点了点头。

“师父,您不是说您就靠着这块牌子才支持到今天的吗?你给了我岂不是就会……”我始终没法说出“死”这个字。

师父慈祥的看着我,“我早就是该去之人了,那东西也本来是早就要传给你的。你无需这么婆婆妈妈,算算你的年龄也不小了。要使用千机牌(掌门令符原来还有这么个名字),你先要掌握方法。先要以你之血涂于其上,它可是有灵性的东西。然后照着上面的符文诵读,它可以帮你暂时的穿越时空,还有就是像我这样延长生命的时间,不过此功用只能在师祖圆寂之地千步之内有效。至于它还有什么其他功用你可以参详《金石老人录》里的相关内容了。”说完,师父叫来刘师兄安排解救琪琪的事宜。

刘师兄见到我手里的千机牌,惊诧万分。在听完师父的安排之后,他竟直直的向我走来,走到我面前竟猛的跪下,吓了我一大跳。我不知如何是好。

“神将派第16代弟子刘子明拜见掌门人。”刘师兄恭恭敬敬的说。

我看了看师父,见他微笑不语,只好赶快把他扶了起来,要他以后不要行如此大礼。话刚说完,他差点又跪下了,我一把拉住他,尴尬万分。

师父挥手让他离去,对着我说“涛儿,从现在起你就成为神将派的真正意义上的第14代掌门人了,关于本门的绝学,我想琪儿以后会慢慢教会你。为师时间不多了,唯一遗憾之事就是未能破解你的百年劫难。只好你自己去寻找破解之法了吧。望你今后一切要以大局为重,俗世间的事务切不可轻易放弃,那可是你掩护身份的最好选择。一切事务唯慎之、慎之……”师父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发觉不对,扑了过去,师父已然鹤驾西去了。

抱着师父的尸体,我欲哭无泪,过度的悲痛已使我变的麻木了。我叫来还在外面的刘师兄和王丽,帮我把师父埋在了后洞的掌门人的墓地之中。看着眼前的一个个石棺,我突然好想能尽快的躺进去。死亡的触角何时才能触摸到我呢?我早就烦透了这不老不死的生活。

离开山崖的时候已是星光点点,返回的途中,我没有说一句话,我觉得内心实在是太累了。刘师兄和王丽时不时的说两句,整个气氛十分的沉闷。回到吉隆坡,把我们一送到宾馆,刘师兄就忙着去订了第二天的机票。我一夜不成眠,想着师父、雨柯、琪琪、大姐,种种前尘往事涌上心头。不觉忆起李清照的《武陵春》,颇合此时心境,于是起身眺望窗外,轻声的念了起来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

物事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

只恐双溪蚱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第十五节 多情自古伤离别

站在双流机场的出口处,想起此行的结果,有种恍如再世为人的感觉,自己怎么就成了神将派的第14代掌门人了呢?,摸摸怀里的九转灵芝,虽然师父说它的用处已经不大了,可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还有那块千机牌,怎么可能拥有那么大的魔力?

“真是匪夷所思啊!”我不禁由衷的叹息了一声。

子明(刘师兄,他几乎是苦苦哀求我不要称他为刘师兄,我只好叫他的名字)和王丽不解的看着我。我说出了心中的感受,他们竟告诉我也有同感。看来就这一点上我们都缺乏想象力,还不如我们的老祖宗。

汽车在机场高速飞驰着,远远眺望着前方灯火通明的大都市-成都,心里竟涌起温馨的回家的感觉,没想到自己对这座城市竟如此留恋。想想前前后后在这座城市到底住了多少年,实在是搞不清楚了,不过算算也总有个四五十年吧。目睹着它的变化,真的有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安顿好子明,我突然有了想喝酒的感觉,于是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回归酒吧里和琪琪的初次相遇。开着我的“嘟嘟”,一路急驰的驶往回归,我有一种很可笑的想法,仿佛琪琪依然还在那里等我一般。

还是坐在我常去的那个老位置上,看着眼前渐多的啤酒瓶,心里一阵悲哀,僵尸独有的悲哀-空虚、寂寞。可笑的是现在的我竟好像连僵尸都不能完全算是了,我到底是什么?我想起了一句老话“人不人,鬼不鬼。”怕说的就是我吧!而这样的我,却有那么多的人肯为我而牺牲。琪琪、雨柯、大姐、师父、王丽甚至还有如花等等之列。我感觉到人性的温暖,又有一种刻骨铭心的痛。我为这些爱我的人们付出了什么呢?

想起了琪琪目前的处境,忧心如焚,克师父临终前又不让我去。我知道,我笨手笨脚的帮不了什么忙,还只能分她的心。还是明天让子明一早就去吧。

服务小姐过来帮我斟酒,看着她的面容竟不由得又想起了琪琪还有雨柯。在我很不礼貌的眼光的注视下,服务小姐的脸泛起了红晕。我不由一阵好笑。服务小姐似乎有点窘迫难当,忙中出错,一不小心碰翻了我的酒杯,倾泻而出啤酒弄湿了还沉浸在回忆之中的我的外套。

“哦,对不起,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服务小姐的脸更红了,一边拿着纸给我擦衣服一边不定的说着抱歉的话。

挥了挥手,看着她一脸吓坏的样子,我赶忙说“没什么,别紧张,我不会投诉你的。”

“你是刚来的吧?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叫什么?”为了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我随口问道。

“我叫小珍,我昨天才来的。所以……”她还是一脸的惊恐和歉意。

“真的没关系,刚刚也有我的不是,我不该一直盯着你看,我向你道歉。其实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看到你我不禁想起了一个朋友。”我进一步解释道。

她捋了捋耳边的几缕头发,我心中又是一动,这个动作竟像极了大姐。想起大姐,我的思绪又飞散开来。

小珍见我又不说话痴痴的看着她,不禁一阵扭捏

“你别老这样盯着人家看好么?”

看着她绯红的脸颊,我不觉哈哈大笑起来

“实在抱歉,我又开小差了。人年纪大了,是这样的。”

“年纪大?你也不过看起来就三十多岁,说起话来像老头子。”小珍嘟着嘴说。

“三十多岁?”我不觉好笑,但又不好解释些什么。

“难道不是?你别告诉我你五六十岁了。”小珍语气变得轻松起来。

“如果我告你我是僵尸,你怕不怕?”我决定吓她一吓

“怕,我怕得要命。你要吸我的血吗?”说着她不由得掳起袖子,甜甜的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看着小珍轻盈离去的背影,不禁叹道,年轻真好。

吧台又传来熟悉的歌曲声杨坤的《为了爱情》,

“远离了人群感觉有点冷清,满街地游走想让心情平静

我们到底为了什么去奔命,是不是那未来虚构的梦境

我承认有时也会厌旧喜新,可世上哪有看不够的风景

投入了太多只会换来伤心,还不如就这样谁也别太接近

都说是为了爱情,又有谁真正相信

当你付出了全部真心,他却开始游移不定

都说是为了爱情,提起来让人伤心

你交出了所有痴情,却得不到相同的回应。“

听着听着,竟沉沉的睡了过去。

子明远去的身影渐渐的变成了一个黑点,望着远处青翠欲滴的峰峦叠嶂,不由一阵神迷。秀绝天下的青城山,怎么都看不出会有什么杀机重重。但琪琪现在就陷身其中,近在咫尺的我,除了远远的看着这些峰峦,竟不能对自己的爱人施加任何援助。每每念及此,都让人心如刀割。

“希望子明不负所望。”我叹了一口气。

“如果是我在里面,你看定不会如此紧张了吧?”王丽都点哀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会是那么冷酷无情的人吗?”我看了看身边的王丽。

“你根本就不是人。”王丽看着我一脸愕然,居然抿着嘴笑了起来。

“我说大姐,你能不能别到处乱嚷嚷,我倒是没什么,要是吓坏了小弟弟小妹妹就不好了。”说着我也笑了起来。

看着后视镜里渐渐模糊的青城山的轮廓,我心里默默的祷告起来,琪琪啊,你可千万要挺住,我已经失去了一个雨柯,不能再失去你了。

当我和王丽一起步入公司的时候,我想大多数同事的眼睛流露出的是不可置信,当然还有的是怜悯、气愤。不过我看见李助理的眼光中竟透着忌恨的时候,我实在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我说李助理,好几天不见了,挺想你的啊。”我几乎是要把他搂入怀中。

李助理挣扎着脱离我的怀抱,“你怎么……”怎么了半天他也没说出个什么。

“男人之间的热情拥抱,别误会了。”我大声的甩了一句,狂笑着扬长而去。

坐到我的位置上,廖东的脑袋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我说哥们,你小子还真有本事,连王总这么难打发的女人,你都泡到手了,还能享受蜜月旅行的待遇,哇,羡慕死我了。”

“什么?什么?别乱说,哪儿能啊,你小子一肚子坏水。我们可是工作关系,这回去吉隆坡是公差啊。”我简直想揍这小子。

“不当是兄弟了吧,还不承认。大伙儿都知道了,别不好意思了。”廖东一脸不信的看着我。

“去去去,不信拉倒,别妨碍我办正事。”我一把推开了这个讨厌的家伙。

下班回到家里,赶快关掉了手机,免得被骚扰。

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语,看样子是时候去找大姐问个明白了。不过琪琪的情况一日不清楚,我始终下不了这个决心。还有就是琪琪为了我发动了补天咒,已经失去了驻颜的能力。她现在到底怎样呢?她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变老而对我避而不见呢?

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一仰头,一口气灌了下去。

凉凉的感觉一直从喉管扩散到胃部再到全身。

“琪琪,千万别那么傻,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见到你。”我把手中的空啤酒罐狠狠的往地上一摔,自语道。

拿出怀里的千机牌,轻轻的用手摩挲它那黝黑光滑的表面,心中产生一种怪异的感觉,似乎自己正在抚摸着一个少女光滑的肌肤。

仔细的看了看方方正正的它,竟仿佛闪烁着蓝光。

在宁静的夜色中不觉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诡异。

翻过有字的另一面,仔细看了半天,依然不懂其意。感觉上就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互不关联的汉字的机械的堆砌。

不解的摇了摇头,我把千机牌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

电话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我赶忙拿起了电话

“大哥(我叫子明别老叫我掌门,听起来刺耳又别扭,我让他叫我大哥,不过这么听起来又有点黑社会的感觉,但我让他称呼我的名字,他怎么都不干。)是我,子明。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现在已经和师妹汇合了,她现在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看起来有点疲惫。哼,这笔帐一定要和巫蛊派好好算算。”

“有点疲惫?那你让她好好休息,那还能和我说说话么?”我根本没注意子明提到的和巫蛊派算帐的事,只要琪琪安全无恙,我就放心了。

电话那头传来子明有些遥远的声音“师妹,大哥想和你说说”

我感觉拿着话筒的手竟不听使唤的颤抖起来。

“琪琪,和我说话啊,我真的好想你啊。”我感觉到话筒那边有急促的呼吸声,那一定是琪琪,“还记得我们说过的话么?琪琪,那天你问我‘如果有一天我变老了,变丑了,你还会喜欢我么?’,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么‘不论你变得有多老、有多丑,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美丽的!’琪琪,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没有了你,我不知道生活对我来说以后还能有什么意义?琪琪,你真的这么忍心吗?我对你的爱天地可鉴,别离开我好么?琪琪……”

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抽泣的声音,不禁也感觉到鼻头一酸,一滴泪水夺眶而出。

“涛,我……我也想告诉你,我也是那么的爱你。”电话里终于传来了琪琪略带沙哑的声音。

“我等你,让子明马上送你回来好么?我想马上就见到你。”我的声音透露着欣喜。

终于又可以看见琪琪了。想想自己回到1938再返回如今,仿佛尤在梦中。与琪琪的分离算算也只有不到一个月,但发生在这一个月的事情却太多太离奇了,生生死死,分分合合,感觉上就像和她分别了近一个世纪,而相思的痛苦也如影相随的时时撕扯着我早已疲惫的心灵。

终于结束了,想到这里我不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但立即,一个声音在内心深处响起,大姐为了我还留在那个时代,我难道能不理不问吗?还有就是自己的真实身份、如何变回正常的人等等问题不都还要从大姐那里寻求答案吗?“回去吧,回去吧。”这个声音执著的说着。

第十六节 为谁风露立中宵

看着琪琪消瘦的面容、耳边散落的几缕银发、额角爬起的皱纹……想想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我的心就像是被利刃猛刺着,痛楚的无法抵挡。

“我的琪琪,我的好琪琪,为了我要你受这么多苦,我……”我哽咽着一把抱过她,琪琪在我怀里也无语的抽泣着。

子明也在一边擦着眼泪,然后唏嘘着离开了客厅,只留下忘情拥抱着的我们。

良久,琪琪仰头看着我,噙着泪水的眼里满含深情,我也低头注视着她,她的嘴角仍丝丝的颤抖着。我深深地吻了下去,琪琪也热烈的回应着,我只觉得天地万物似乎都不存在了,整个世界仿佛就剩下我们,默默的交流着……这一吻把一切都融化了。

多么动情的时刻!

注视着睡在我臂弯里的琪琪,她是那么的满足和恬静。一整夜我就这么抱着她、盯着她,心中柔情无限。

天渐渐放明了,琪琪的眼睫毛轻轻的动了动,慢慢的睁开了眼,看着我痴痴的盯着她,她甜甜的一笑,轻轻的昂起头,吻了吻我的唇。

“你一直都没睡?”琪琪轻声的问着我

我点了点头。

“就这么一直看着我?”

我还是点了点头,用力的把她抱入怀中,亲吻着她夹杂着银丝的秀发。

我感觉我赤裸的胸膛温柔的湿润了。

捧起琪琪的脸,轻轻擦干了她脸上的泪水。

“不许再哭了,好么?我不要你再为我流泪。”

琪琪用力的点了点头。

子明打来的电话打断了还在卿卿我我的我们,他告知我,返程的机票已经定好了,是下午3 点的飞机。我知道,他是想提醒我们注意时间。好个办事风风火火的小伙子。

我把返回1938一直到见着她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她,琪琪听着听着,时不时的张大了惊讶的嘴。当得知我竟是神将派第14代掌门人时,她居然立刻爬起身,在床上就给我磕了一个头。看着她光溜溜的背脊,我不由得好笑。

“有这样不穿衣服就给掌门人请安的吗?”我忍着笑故意大声的说道。

琪琪这才发觉自己竟然还是一丝不挂的,不觉羞红了脸,直往我怀里钻。嘴里还不停的骂着我“你坏死了,还不是你……”

我哈哈大笑着,搂着她,又是一阵热吻。

这次轮到琪琪眼也不眨的盯着我,我有点不自在,毕竟是在公共场所。像我这样一个长相平平的男人,老是被一个美女(虽然琪琪的颜容已经有老化的迹象,可是一化了装出来,我还是吓了一跳,怎么看起来和从前没太大区别呢,我不由得赞叹起琪琪化妆的技巧。)这么含情脉脉的注视着,我怕有人会仍酒瓶子砸我。

应该说在候机厅的这半个小时我有点锋芒在背的感觉。

总的说来,这次旅行还是非常愉快的,因为有琪琪在身边。不过想起早晨给王丽打电话请假的时候,她明显的失落和哀怨的声音,心中隐隐觉得有些对不住她。

照旧还是子明驾车,我们三人一起前往“九老洞”,准备即将进行的时空之旅。我已经没有了第一次的那种震惊,但内心深处还是对这种超越现阶段自然科学规律的行为有着一种莫名的抵触情绪。

路过雨柯的墓地的山脚下,琪琪让子明停住了车,轻轻的拉着我的手,向半山腰走去。

又一次来到雨柯的墓前,看着墓碑里雨柯还是那微笑的神情,我明显的感觉到那种纠心的痛楚又一次的席卷而来。琪琪轻轻的握住我的手,我明白她的心意,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到了“九老洞”,我拉着琪琪的手,往后洞拜祭了一下师父。回到石屋,我看着子明正在准备东西,仔细一看吓了我一大跳,衣物就装了几个大柜子,还有一箱银元、金条、当时的纸钞……

“你这是在干什么?搬家啊?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我大声的问着子明。

子明看了看我,正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琪琪一把拉过了我,对着我耳边一五一十的讲了个清楚。我这才明白原来是琪琪让子明准备的,原来她告诉我,他们肯定要和我一起回去的,这一点我原本就没有异议。但她说,回到过去之后,他们将失去部分法力,所以多准备了一些东西。至于那些钱,那原本就是我来继承的,神将派的库存基金,而且他们只动用了其中的一小部分。没想到神将派这么有钱。

万事具备之后,我和琪琪还有子明商量了返回的具体时间段,还有具体地点。鉴于上次我和大姐去的是峨眉山,所以地点还是没有变化,还有就是时间也还是沿用了上次返回之后当地的时间。

一切都无异议之后,我拿出了千机牌,子明和琪琪施施然的向着千机牌跪了下去,我这次也没有阻止他们,我知道他们是很虔诚的在向祖师膜拜。我咬破了手指,在无字的那一面涂上了我的血液。然后翻到有字的那一面,大声的把上面的文字读了出来,一边默默的念着我们要去的地点,准确的时间……

突然,手中的千机牌放出了刺眼的光芒,把我们三个人笼罩在其中,我只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感觉上过了许久,还是那种头痛的感觉,一个声音轻轻的在耳边响起“懒猪,起床了。”起床了?顿时想起上次的经历,难道是大姐?我猛的一下翻身爬了起来,仔细一瞧,却原来是琪琪。环顾四周,我不由大声叫了起来“怎么又是这件间旅馆?”

“你带我们来的你还问我们。”琪琪噘着嘴说。

我拍了拍头,想起来自己在发动千机牌的魔法功能时,心里一直默默的在想的不就是这里吗?

“子明呢?”我看了看四周问道

“出去打探情况了,来,把这身衣服换上。”琪琪手里拿着一那套熟悉的老式中山装(这种服装我穿了半个多世纪)。

我苦笑的摇了摇头,再这么多几次时空错乱,我想人都会得精神分裂的。搞不懂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想回到过去,还有改变什么历史,这和精神胜利法又有什么区别?

一切收拾妥当,看着换上旗袍的琪琪,身材婀娜、顾盼生姿,不由得痴了。

琪琪白了我一眼“还没看够啊?看你那副色迷迷的样子。”说完她竟抿着嘴笑了起来。

我不由发出心中的赞叹“琪琪,你真的是美的不可方物啊。”

琪琪挽起我的胳膊,用手指轻轻的点着我的额头“你就是会甜言蜜语,哼,和很多女孩子都这么说过吧。”

我只好赌咒发誓辩解了一番,做男“人”真累。

到了旅馆的前庭,我看着正在扫地的一个伙计,问了问他有没有看到过像大姐那样的女人。他抬头望着我,我脑海里闪现过一个念头,好面熟,难道是上次接待我们的那个店小二?

发觉他着傻傻盯着琪琪看,我有种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感觉,琪琪绯红着脸看着我,我不由得笑了起来。

“小二哥,看够了没有?我在问你的话呢?”我感觉到也不能让他老这么看啊,怎么说也是我的女人啊。

“啊,实在抱歉,我……”小伙子反应过来,对自己的无理举动表示着歉意。

“我刚刚问你的问题呢?”我把刚刚的问题又复述了一遍。

他想了想,“咦,你不就是上次和他一起来的吗?”

我点了点头,问他这几天又没有看见过她。

“你是不是他弟弟?”他突然问我。

“嗯,是的。”我想肯定是大姐这么对他说的。

“那就对了,她有一封信留给你,不过在我们掌柜那里,我去帮你们拿过来。”说完他一溜烟的跑了。

我和琪琪面面相觑,给我留了一封信,难道大姐知道我会回来找她?这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不过转念一想,大姐既然也是神将派的开创人之一,这对于她来说可能并算不了什么吧。还是看看大姐信上写的什么再说吧。

不多久,小二就拿着那封信跑了过来,我对他道了声谢。

看着那中式信封上娟秀的字迹“至小弟杨涛”,想起大姐为我付出的

种种,不禁唏嘘不已。轻轻的撕开边角,抽出信纸,我轻声的读了起来。

“杨涛吾弟:见信好!

汝见此信之时,应已知晓吾之身世,过往未对汝言明实乃吾之过也。吾当初对汝所言之缘分,实则如此。

汝身为神将派之掌门人,吾岂能不救。然未料及对汝之内心伤害至深,吾也深觉歉意。

与汝相处这一段时日,吾已然将汝视为亲人,不知汝以为然否?对于尘世之事,八百多载的风风雨雨,吾本已了无牵挂之处。唯现今对汝之挂念,久久不能释怀,当真是多情应笑我。

汝怀中之九转灵芝实乃至宝之物,遥想当年吾获悉此物可解尸毒魔咒之毒,远赴峨眉求之。孰料天意弄人,未可得。然巧遇于汝,及至救汝于旦夕,未尝不是天意使然。当年见汝隐居峨眉山麓,日日对空长啸,苦闷不已。吾亦夜夜风露立中宵,苦思为汝分解痛楚之法。然终不可得。

尤记得当时吾对汝言之,汝即为僵尸,可不老不死。实则是为了激发汝生存之意念。汝即已知吾等实非真正之僵尸,亦可料知世上既有伤害吾等之法。故汝切忌发动补天咒穿越时空,可用千机牌为之。补天咒之术汝亦切忌修习。一旦发动,吾等即会尸毒穿体,浑身溃烂而亡。非九转灵芝而不可救。然九转灵芝对汝之用处远甚于吾,汝以修习正法之纯阳之血为引,食用九转灵芝可清除体内一半之尸毒魔咒,另一半当如何清除吾亦不得而知,唯有汝自求矣。

勿须寻访吾之踪迹,汝见信之时,吾已不在人世。此乃吾多年之心愿,死则死矣,实乃解脱。

然对汝之命运与将来,每每念及,仍感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汝有今日之痛,实乃吾之过失。

当说之言,吾已明言,望杨涛吾弟早日脱离苦难,重返人世。

呜呼!此去即成诀别。

杨涛吾弟珍之珍之!

大姐绝笔“

读罢,我不禁掩卷大哭,大姐为了让我早日脱离苦海,宁可受尸毒穿体,浑身溃烂而亡之痛苦,念及于此,肝肠寸断、五内俱焚。

“苍天何忍?苍天何忍哪?”我向天长啸,泪如倾盆雨。

琪琪也痛哭失声,紧紧的抱着我。

我只觉一阵眩晕,昏厥了过去。

第十七节 伤逝

离开大姐的日子已经快半年了,我逐步的走出了起初那段时间的悲伤绝望的阴影。雨柯和大姐相继的离我而去对我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要不是还有琪琪在我身边安慰我、鼓励我,我实在不知道这日子该怎么过,也许我会变成一个真正的酒鬼。

最近经常做梦,梦见大姐和雨柯在一起,笑盈盈的看着我,向我招手,可是我一走过去她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急得我浑身是汗的醒过来。

我发觉自己对鲜血的依赖已经越来越低了,可能是体内的尸毒魔咒真如大姐所预言的那样已经化解了一半了吧。自己居然会吃下以子明的鲜血为药引的九转灵芝,至今想起来胃部都会不禁得一阵痉挛。可是在琪琪和子明的坚持下,我只好屈从了。我知道他们也是为我好。

现在琪琪一天到晚都泡在图书馆里还有网上,到处寻找可以消除我体内另一半的尸毒魔咒的方法。我劝她不必如此辛苦,这种事情哪里会那么容易查得到。何况像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些问题根本已经超出了现代自然科学的认知范畴,这么去瞎找只能是浪费精力。可琪琪不听,而且还把子明也给拖了进来,子明现在在欧洲各大图书馆也在查阅收集关于僵尸的种种资料,每天在网上发过来的资料,看得我头都大了。

渐渐的,我也变得懒散了。管他什么资料,还是随遇而安好了。琪琪为了这经常痛斥我,我感觉那叫“怒其不争”。我总是嘻皮笑脸的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她也拿我没辙了。

转眼又快到春节了,王丽对我还真的不错,居然破格把我提拔成了副总经理。所以在分红的时候,我看着手里的支票上的数字倒确实是大大的吃了一惊。可想而知公司里的同仁们是如何的看我了,我也不管那么多,还是像往常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反正自从上次和王丽一起去过吉隆坡之后,就已经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杨总,您的电话。”刘秘书在二线电话里传来的柔柔的声音。

“知道了。”我按下免提“你好,我是杨涛。”

“杨总,好久不见,还好吧?”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你是?”我犹豫着说

“贵人多忘事啊?”这个男人居然笑了起来

“实在对不起,您是?”我不好意思的咳了两声。

“我是你以前常来的那家回归酒吧的老板。”

“哦,是你,不好意思,没听出来。找我有事?”我脑海里浮现出他肥胖的身影。

“是这样,你知道的,前几个月我给你提起过的,关于我们几个酒吧准备联合筹办一次啤酒大赛的事情。”

“这个时间怕没选对吧?”我忍不住插了一句,大冬天的搞什么啤酒

节,亏他们也想得出。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正因为一般的啤酒大赛都是在夏季,所以我们要现在举办,而且我们的全称是‘成都首届煮啤酒大赛’。”胖老板有些激动的声音。

我倒是不得不承认他们有些创意,是的,冬天四川不少地方都流行喝煮过的啤酒(煮啤酒里面要加上大枣、枸杞、柠檬、冰糖、生姜片等配料慢慢熬,在冬天喝起来别有一番风味。)。所以在四川,就喝啤酒而言,没有太大的季节反差。

“那你们找到我是想?”

“是这样的,不见不散酒廊的花经理向我推荐你帮我们做一个这次活动的策划案,还有就是邀请你做本次大赛的特邀嘉宾。请您务必答应。”

“好的。”我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既然是如花推荐的那还有什么说的。这个面子是要给的。放了电话,想想已经有一段日子没去过如花那里喝酒了,倒有些怪想她的。(纯属普通朋友的想念)

结果当然是我去做了什么嘉宾,我把琪琪也带去了,倒是给我挣了不少面子,琪琪那天确实是刻意打扮了一番,用她的话说那叫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让我想起了100 多年前很流行的一句话“士为知己者死”。

应该说整个活动我是下了功夫给他们策划的,无论从前期宣传、媒体运作、赛场的选定、大赛的相关纪念品的创意等等,我都尽量作的完美。我甚至还在网上为本次大赛专聘了一位写手,写了一本玄幻小说《最后一口煮啤酒留给我》,没想到网上的反映还不错。

但就我个人而言,对类似的活动却没有太大的热情。不过参加这次大赛的一个小伙子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的酒量也不是很大,可是喝酒的速度却很快,最关键的是他喝酒时的落魄神情酷似我一位故人—文林。要不是看到他,我想我真的快要忘记了。

文林,那战火纷飞的岁月留给我的唯一完整的关于战争的记忆,他就是曾和我一起抗击日寇的重大校友。也许是脑子里装了太多的记忆碎片,往事在我的回忆中只留下了一两条主线,而那几条主线偏偏总和女人有关。我在想我是不是真的有些重色轻友。

我百无聊赖的坐在办公桌前,俯视着落地玻璃外府南河蜿蜒的身影,想起了文林,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慢慢拼凑着的回忆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还是1938年,那一年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得早。10月25日日寇攻占武汉,至此国民政府近百万大军奋勇抵抗日寇五个多月的武汉会战结束了。武汉会战,终以其宽广的作战地域,空前庞大的作战兵力,惨烈无比的浴血厮杀和特殊的历史意义,在中国抗战史辉煌的画卷上,留下了壮丽的一笔。此役,战火燃遍豫、皖、鄂、赣四省,波及长江、淮河流域的广大地域。双方直接参战兵力高达150 万,死伤逾50万。

中国抗战史上从未有过如此剧烈的大战!

侵华日军从未付出过如此惨重的伤亡代价!

中国军队从未取得过如此巨大的战绩,也从未付出过如此巨大的牺牲!

据战后统计,大战期间,日军补充兵员达四五次之多,死伤20万人,另有15万人病倒而失去战斗力。日军军力受到空前消耗。

而中国军队装备寡劣,伤亡倍之于敌。其中,无数血性男儿血洒大别山麓,长江两岸,不留姓名地离开了这个世界。据日本华中派遣军战后统计,东久迩宫第2 军掩埋中国军队未及收回的尸体就达5.2 万具,冈宁第11军掩埋的甚至高达14.35 万余具。

20万尸体足以染透青山,浸透江河,他们为保卫大武汉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真是“凯旋日不见英雄还,胜利时可见英雄泪”。没有人确切地知道他们的名姓,也没人知道他们的葬身之处。他们融入了青山,融入了江河,只有青山翠谷、滔滔江水,伴着他们长眠疆场……

前方不断传来的关于武汉会战的消息,彻底震撼了重大学子的心灵,我们身在重大校园,火热的心却飞往了杀敌前线。

那段时间看到的了感人场面多不胜数。特别是一队队川军的勇士高唱着军歌斗志昂扬的奔赴前线的场景,让我们壮怀激烈,感动不已。多少热血男儿就此扛起钢枪,投笔从戎,共赴国难。我记得重大的校园里每天都会看到这样一些毅然穿起军装的热血男儿。

“好男儿,从军去,逐倭寇,救中华。”类似的宣传单贴满了大街小巷。

我和重大众多学子一样,也决定参军抗敌。这对作为僵尸的我来说应该是意义特别重大的。

自从我终于决定正视自己是一个僵尸的现实之后,我离开了峨眉山,开始了我的四处求学的生涯。在求学的过程中,我目睹了旧社会的种种黑暗,统治者的残暴,帝国主义列强的无耻侵略,更让我吃惊的是大多数中国人的麻木不仁。我曾以为中国没救了,可是这次抗击日寇侵略的战争中,我终于看到了团结一致,共御外敌的中国人,不屈不挠顽强抗争的中国人。我感动了。而与雨柯的想恋让我更坚定了走向战场,抗击日寇,保卫家园的决心。雨柯对我的决定也十分支持,她原也想和我一起奔赴战场,可是考虑到她当时身体不好,我让她在后方多休养一段时间再说。谁知竟反而害了她。

唉!不得不感叹一句,天意如此,造化弄人啊。

文林是我的校友,这是我在以后的的战斗中才得知的。

那是1939年10月长沙会战的一次战斗中,当时我是杨森第27集团军134 师属下的一名少尉排长。当时我师的一个团,在白沙岭一线阻敌时,打死一个官阶不小的日军军官。日军突然像发了疯似地前来抢夺那个被击毙了军官尸体。我们的战士一看,那尸体竟如此贵重,必有原因,便也发了疯似地用猛烈的火力打退抢尸的日军。于是,双方展开了一场抢夺尸体的恶战。结果,那尸体还是被我们的战士给抢了过来,从那宝贝死鬼身上的图囊里,搜出了日军第33师团的作战任务区分和标图,以及其他极为重要的文件。得知,日军第33师团将从南岭攻白沙岭,再攻龙门镇,直下长沙,助攻长沙城。当时我军本来是由西向东布防,重点放在准备阻击南昌方向来敌。杨司令得知情报后及时的变更了部署,把主力都调来围攻由北而来的日军第33师团。结果,在长寿街地区,将敌团团围住,就是在那场围歼日军的战斗中,我认识了文林,他是185 团的一名少尉排长。那是一场鲜血淋淋的战斗,日军顽强地看着我们的进攻,宁死不降。我身边的战友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战斗从早晨打到后半夜,战况十分惨烈,日寇的抵抗终于渐渐的弱了下去。我数数身边还剩下的20几个战友,准备向前方的敌人发起最后的冲击。这个时候我看见了他,文林,他赤裸着上身,头发散乱,一把沾满鲜血的大刀扛在肩头。他正仰头喝着酒,一脸悲愤与落寞。他身后还有一群和我的战友一样的浴血军人,我数了数,好像只有10几个人了。他从我点了点头,没有什么言语,我们两队人马汇合一起向前杀去。

战斗结束后,我们疲惫的倒在了一起。还是没甚么言语,他递给我行军水壶,我知道里面是酒。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一仰脖喝了个干净。

“我是文林。”他简洁明了的自我介绍。

我伸出手,“杨涛,重大历史系的。”

他的眼里透着光,紧紧的握住我的手“我是重大中文系的。”

我们拥抱在一起,为了能在战场上的校友相会。

从那以后,我们经常并肩作战,奋勇杀敌。作为僵尸的我自不用考虑生死的问题,可是每每看到战友残缺不全的尸体,我的内心深处总是会刺痛不已。我常常在想,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类不再自相残杀。

得知雨柯可能不在人世的消息时,我整个人几乎崩溃了。那天我最后一次见到了文林,当时战况已经趋于平静,抗战也进入了相持阶段。身心疲惫的我,决心暂时离开军队,到后方打听雨柯的下落。文林知道我的打算后,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是和我一起大醉了一场。然后我们在湘江边合影留念,可惜的是这张照片遗失了。

我还记得当时的我们脸上都带着落寞的神情,眼中透露着对前途命运不可期的迷茫。

那以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系,第一次见他时赤裸上身,头发散乱,一把沾满鲜血的大刀扛在肩头的威武身影就永远的刻画了在我的脑海中。

“杨总,王总叫您过去。”刘秘书轻轻的敲了敲我办公室半开的门,甜甜的说道。

我从战火纷飞硝烟弥漫的回忆中惊醒过来,转过身,点了一下头。发觉刘秘书还站在门口,我知道她还有什么事情,便看着她。

刘秘书的脸红红的,似乎有几分羞涩。

我有点摸不着魂头“小刘,还有什么事?”

她支吾着说“是……是这样的,晚上我想请您……参加我的生日PARTY ,不知您……能不能来?”

“这样啊,怎么不早说,佳人有约,敢不相从。”我不由得带点调侃的味道笑了起来。

第十八节 阵痛

成都的冬天不是太冷,可是却很难见到阳光,这一点很像伦敦。天空始终是阴沉沉的,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我驾驶着心爱的“嘟嘟”,穿行在成都的一环路上。车辆渐渐的多了起来,下班的高峰期到了。

今天我本来是提前了半个小时走的,琪琪在太平洋百货等我去接她,看样子又买了不少东西。我已经习惯了琪琪的购物方式,我称之为月底大扫荡。倒不是心疼钱,我现在每个月4000多块钱,年终还有分红,加上还有一笔神将派的库存基金,花钱我是不会心疼的。可是我受不了陪琪琪逛街的痛苦,天,想起上次陪她买一件风衣,结果逛了一整天,东西买了几大包,风衣反而没买成。我累得半死不说,琪琪还觉得我忒没用。

“一个大男‘人’,好不好意思,逛了这么一会儿就一幅要死要活的样子。哼。”

我只好无言的苦笑,看样子我这个男“人”还真是没用。

第二天到公司,和几个同事聊起此事,看着他们对陪女人逛街也是一幅苦大仇深的样子,我很快就释然了。

前面好像堵了车,我前后望了望,车辆已经排起了长龙。

“怎么搞的,都快到了东风大桥了,又堵了。唉!倒楣。”我不由得自言自语起来。

拿起电话,拨通了琪琪的手机。

“琪琪,我这堵车了,要不你先打的回去,这儿不知道堵到什么时候去了。”

琪琪在电话里失望的说了声好。

回到家中,我和琪琪说起了要参加小刘晚上的生日party ,琪琪没说什么,我知道她很放心我。

整个party 都是年轻人疯狂的天下,生日蛋糕在空中飞来飞去,简直像是打仗,未免受到波及,我溜到了阳台。

看着王丽也站在那里,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她的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时不时轻轻的晃动着。她也看见了我,眼神立刻变得光彩起来。

“怎么你不和他们一起疯?”她微笑着问着我。

“都一把年纪了,还和小孩子一起疯?”我回避着她的眼光。

“我忘记你是个老人家了,我该叫你什么呢?”说着她竟笑了起来。

“要不我称呼你老头子。”

我差点就回了一句“那我叫你老婆子好了。”

想起曾经和琪琪的对话,不由觉得怎么那么相似。

“对不起,没想到会刺激到你。”她看我不语,以为我生气了。

我不以为然的摇摇头,从她手里拿过那杯红酒,一饮而尽。

她有些愕然的看着我。

我耸了耸肩,说“你再这么晃下去,这杯红酒就快没有酒味了。”

“那倒未必”一个声音在不远处黑暗的角落里传来。

直到此时,我才注意到,原来那里还站着一个人。仔细一看,竟是喝酒酷似文林的那个年轻人。不由得心生好感,走了过去,见他手里拿着一瓶白酒,不禁惊异的问到

“你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他点了点头,“只有真正的朋友,才能一起畅怀痛饮。”

我心里一动,看着他的脸,仔细观察之下竟发觉像着文林几分。

“你可是姓文?”我不由问了一句。

他盯着我,点了点头。

“文林是你甚么人?”我接着问他。

“你怎么会认识我爷爷?”他有几分惊诧的望着我。

“什么?文林是你爷爷?”我激动的抓住了他的手。

“是的,你是?”他的眼里透露着迷惑。

我不由得对天长笑了起来,真没想到他竟然是文林的孙子。看样子我和文林还真是有缘。

“你怎么会在这?你爷爷还好么?”我微笑着问着他。

“我是刘瑜的同学。”他还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爷爷去年已经过世了,你不知道?”

“什么?文林他……”只觉胸中一股悲恸扩散开来。

“您是我爷爷的朋友?”他的语气变得尊敬起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如果说是,像我现在看起来的年龄未免也太怪异了。

我思索了一下,回答道“我爷爷常常和我提起你爷爷的英勇往事,我从小就非常崇敬他。”我只好编了一个理由。

脑海中又浮现起初次见文林时的场景,他那威武的身影、英雄落寞的神情……

忍不住中的悲痛,我一把抓过他手里的酒瓶,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我打了个酒嗝,突然一侧身,把手中的酒瓶以一个3 、40年代标准的投弹姿势投了出去,只见远处府南河里溅起一朵浪花。

王丽和他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我耸了耸肩,缓缓的说道“我爷爷教过我投手榴弹,唉,他和文林当年是重大的校友,还一起参加了抗战,想想他们两位老人家大刀向日本鬼子的头上砍去的英勇场面,不禁让人崇敬不已啊。”

我看见他的眼睛湿润了,他紧紧握着我的手,“我该叫你一声大哥了,谢谢你对我爷爷的尊敬,他老人家应该会含笑九泉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有了想掉泪的感觉。

那晚我和他喝了很多酒,我知道了他的名字,竟然和他爷爷的名字相差一个字,他叫“文玉林”。

更为滑稽的是,他和我居然又是校友,他2001年毕业于成都理工大学,我最近毕业的院校也是成都理工大学,历史走过了半个多世纪,仿佛又回到了起点。我不得不相信,这世上真的会有隔世之缘。

我们互留了电话,并相约了时间,过几天一起回老家去拜祭他爷爷。返回家中,和琪琪说起了此事,她也不禁感动起来,执意要和我一起去拜祭文林。我轻轻的把她搂入怀中,为有一个如此通情达理的女友骄傲起来。

文林的家乡在大巴山区,我很早就知道了,我也是大巴山里走出来的。想想都100 多年没回过故乡了,心中竟一阵热切的盼望起来。

考虑再三,我还是决定自己开车回去,好在文玉林、琪琪和我都有驾照,三个人轮流开也不觉得累。

汽车过了重庆的万州(以前的万县市),公路开始崎岖蜿蜒起来。我们正在往大巴山深处行进。过了刘伯承元帅的故乡开县,继续往北开,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大巴山深处的小县城-巫山县。

我在路边的一个小饭馆前停住了车,天空渐渐的明亮了起来,我看了看手表,快到6 点了。

下了车,我伸了个懒腰。

看着勤劳朴实的巫山人,开始了忙碌着一天的生计,一时感慨万分。

要了三碗稀饭,几个包子,我们三人美美的吃了起来。

把车停在文玉林的舅舅家,因为再往里走已经没有像样的公路了,而文林的墓埋在几十里地外的一处风水宝地,还是在半山腰。接下来的路我们只有靠脚去丈量了。

琪琪的脚上打了一个大水泡,我只好背着她走,心里一阵懊悔,早知道就不让她来了。

经过了6 个多小时的艰苦跋涉,终于来到了文林的坟前,我看着杂草丛生的坟冢,想起文林生前的威武不屈,心中一阵悲凉。

文玉林和琪琪忙着在坟头拔草,我拿出了祭品,专门买的一个军用水壶,灌了一壶跟头酒(四川话,就是老白干)。对着坟前洒了一圈,剩下的酒我还是老规矩仰头喝了个干净。

抚摸着光滑的墓碑,感慨万分。想起文林生前最爱咏读的一首词,岳飞的《满江红》,不由得大声的吟诵起来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河山,朝天阙。“

文玉林也和我一起大声的念了起来,读罢我看见他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不觉我的泪水也流了下来(好在我现在的眼泪已不是红色了,要不然还真的不知该如何解释。),琪琪早就哭得跟个泪人一样了。

看着文玉林的脸庞,我忽然产生一种错觉,他不就是文林吗?我的好战友。

想想短短这几个月竟目睹了数位亲朋的坟冢,先是雨柯,然后是师父、大姐(大姐连坟墓都没有),还有现在的文林,可惜都没能见着他们最后一面,心中顿觉遗憾万分。

不觉痛恨起自己起来,为什么自己这个早就该死的家伙,现在居然还舒舒服服的活着,简直没有天理。

想想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如他们一样面对死亡,我有了热切的盼望。我实在受不了再看到琪琪还有文玉林也和逝去的那些人一样老死在我眼前,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觉自心底弥漫开来。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破解尸毒魔咒的方法,彻底的变回人,然后和琪琪一道慢慢老去,走完人生的自然历程。

我心底暗暗发着誓言。

第十九节 谜团

今天我收到了一封发自梵蒂冈的E-mail,我原以为是子明发给我的,谁知打一看,竟是一封英文的邀请函。

仔细读了一遍,有点摸不着魂头的感觉。竟然是罗马教廷下属的一个研究机构“灵异者协会”发给我的,说是让我在下个月参加他们组织的一次年会。

他们是怎么得知我的电邮地址的,还有他们怎么知道我是神将派的掌门人,以及为什么要我参加他们内部的年会,要知道这一般都是非公开的。想来想去,似乎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子明给他们提供了我的线索。

但转念一想,又觉不妥,因为子明没有我的吩咐怎么会乱暴露我的身份,这一点我是相信他的为人的。

和琪琪通了电话之后,她也百思不得其解。我让她和子明联系一下,先去弄清楚这个什么“灵异者协会”到底是个什么组织?我有点怀疑它的真实身份。还有一个就是尽快拿出一个应对方案,去还是不去,我想要我们几个商量一下再作决定。

站在王丽的办公室外,想想自己还真是有点过分,又要去向老板请假,但仔细回忆自己的工作似乎完成得蛮好,请几天假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胆气一壮,敲了敲门。

王丽听到我可能要去欧洲旅行,一脸诧异。

“和王琪一起去?”她的话里明显带有醋意。

我点了点头,说“还有子明。”

听说还有子明,她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我真是搞不懂,她明明知道我们不可能,为什么还这么执著?所以说,女人啊,你永远不清楚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回到家,见琪琪正坐在电脑前和子明视频通话,我也搬了个凳子坐了过去。

虽然我们这边用的是宽带,可是网络似乎仍不太通畅,远隔重洋传回来的画面很不稳定,看得见子明正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一个教堂外面的草坪里。他的声音倒是蛮清楚的。

“大哥,你回来了,刚刚师妹都和我讲过了,这件事我也很奇怪,谢谢大哥对我的信赖。这段时间我正好在罗马查资料,所以我很快就赶过来了。我去找了那个地址,喏,就在那个教堂旁边的那片建筑里。”子明边说着边把摄像头对准了远处的那片房子。

“你进去查探过了吗?”我看着画面问了一句。

“进不去,有守卫,我只能等天黑了看看能不能想其他的法子翻进去。”子明不无丧气的说。

“你到附近打听过关于他们的情况么?”我又问道

“打听过了,附近的人好像也不大清楚,他们只知道经常都有不少世界各地的人出入那个地方。”子明答道。

“嗯,就这样,晚上千万注意安全,发觉不对赶快退出来。”我担心子明的安危,叮嘱了一句。

子明点了点头,我让琪琪关了网络,坐到沙发里思索起来。

“你是怎么看这件事的?”我问了问身边的琪琪。

“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好像隐隐有种不详的感觉。”琪琪皱起眉头说。

“你看会不会和巫蛊派有什么关联?”我突然想起了上次围攻琪琪的巫蛊派,不由问了出来。

“起先我也怀疑,可是我知道巫蛊派素来和罗马教廷关系不好,我们神将派也是一样,在罗马教廷看来我们都是邪教异端,应该不会。”琪琪摇了摇头说。

“这后面一定有什么阴谋,而且说不定罗马教廷也是被蒙在鼓里的。”琪琪接着说。

“那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力?他到底想干什么?”我不禁问了出来。

“这可就是在不好判断了。”琪琪也是一脸茫然。

“看样子我们要走一趟了。”我决定去了。

“先去看看再说,不过你可要小心点。”琪琪也不是一个怕事的人,她担心的倒是我“听说红衣大主教可以收服你们这些人的。”

“你别忘了,我可不是什么正宗的僵尸,何况我有你们保护,还有我有千机牌,打不赢我可以跑啊。”我说着笑了起来。

琪琪轻轻的捶了我两下,也笑了起来。

晚上我仔细的阅读了一遍《金石老人录》,终于弄清楚了千机牌的所有功用。遗憾的是我没有修习过入门心法,也没有什么基础,所以能用的好像就只有时空转换了。

琪琪看着我一脸失望的神情,想安慰我几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知道那是因为像我这种怪物,能否修炼,怎么修炼,都是个大问题。想来祖师爷当年怎么也没想到他的掌门人竟会是僵尸,而且是他的爱人把他的门人变成了僵尸。

我想起一句老话“世事难料啊。”

琪琪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既然不能练习,我也就懒得看那些本来就不喜欢的什么老什子秘籍。

这样一来内心倒反而轻松很多,不过想想自己这个掌门人这么窝囊,未免有些汗颜。转念一想寻常武器和魔法也伤害不了自己,说起来仿佛也是身怀绝技的大师,心下顿觉释然。

琪琪可不这么想,我看着她一直紧锁的眉头,心中感动不已。

第二天一早订了飞罗马的机票,内心开始有了一种强烈的期望,恨不得立即就去打开这个谜团。

子明也传来了消息,经过他的探查,这个“灵异者协会”还真的不简单,他进去之后竟然发觉自己迷了路,天明之后才发觉自己始终是在方圆2 、30米的地方打转,看了其中能人异士不少。

文玉林打来的电话多少让我有些吃惊,他告诉我他的舅舅给他寄了一包在翻葺老房子时发现的他爷爷的遗物,他看了一下,发现了一些非同寻常的诡异事情,想让我马上过去看看。

放了电话,我感觉似乎有点不大对劲,文玉林在我看来是一个很稳重的人,现在竟然火急火燎的找到我,要我马上过去,肯定是出了什么常人无法理解的事,这一点我从他电话里有些颤抖的声音里也可以感受的到。

开着车,我发觉思绪很乱,文林会有什么惊天大秘密呢?难不成他也是僵尸?可是僵尸是不会老不会死的,他怎么会?

还有就是从文玉林及他舅舅的口中我得知,文林的晚年一直是在老家度过的,特别是他临终的最后一年,连房间的门都没有出过,他们进去看望他,经常发觉他看着一幅画发呆,并且时常叹息着说就快来不及了。

当时文玉林及他舅舅都以为是他想起往事而有所感,没有多想。

难道文林真的还有什么不能为常人接受的心愿或是想法?

他该不会是加入了什么邪教吧?我都为自己脑子里突然冒出的念头吓了一跳。

一路胡思乱想,也没什么结果。

到了文玉林的住地,发觉他已经在门外等我了。

看着他充满血丝的双眼,我猜他可能一夜没睡。

我快步跟他走入房内,文玉林指了指放在桌上的一个木盒子,从那依然有些颤抖的手指上,我体会到他还没有完全从震惊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我仔细的打量起那个盒子,背脊开始觉得发麻。

这个盒子像极了琪琪从神将派继承的那一个,花纹也差不多,只不过颜色看起来似乎要鲜艳一些,年代好像没那么久远。

我几乎可以肯定,这绝对是神将派的物品。

文林怎么会有神将派的器物,难道他也是我的同门师兄?

“这……里面……你打开看过了?”我感觉自己的声音也不由的颤抖起来。

文玉林铁青着脸,身躯微微颤抖着点了点头。

“你先看看他的这本日记。”他递给我一本皮质的微微泛黄的老式笔记本。

我接过了笔记本,细细的看了起来。

首页的几个大字就让人感觉触目惊心

“我的非人生活”

这么说文林真的是?

我实在不敢多想,接着看了下去。

……

“民国二十七年仲秋

上个月我认识了一位重大的校友-杨涛,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我们喝了很多酒,他是我遇到的酒量最大的人。

他这个人很怪,我总觉得他有些不同常人的怪异之处,可具体说又说不出来。

很庆幸和他是朋友。“

……

“民国三十年孟春

日本鬼子好像安静了不少,这几天战场都很平静。

昨天我遇见一个人,怎么说呢?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最奇怪的是她居然是从鬼子那边安全的走过来的。起初我都以为她是间谍,可盘问了半天一点都不像。她高雅的气质、举手投足间的神韵都让我难以忘怀。她告诉我她在找一个人,我猜那可能是她丈夫。

唉!真羡慕那个男人。“

……

“民国三十年初夏

真高兴,又遇见了她,这次受伤回后方医院真是太值得了。

她也认出了我,没想到她会在成都的野战医院里当护士。

好希望伤口慢一点恢复。“

……

“咦,这里怎么撕掉了几页?”我看着文玉林问道。

“我也不清楚。”文玉林回答我。

我仔细看了看撕掉的痕迹,不像是最近撕的。

会是谁呢?

文林自己撕的?

我接着看了下去。

接下来的内容笔锋一转,似乎是文林和那个女人已经发生了什么,文林流露出的竟是惊恐和极度的失落。我只看到一些零乱的不解其意的话语:

“她竟是????”

“我真是愧对列祖列宗!!!”

“魔鬼,她不是人!!!”

“我实在受不了了,我要去找她……”

“我终于拿到了盒子……”

“我真不该打开盒子,天,我该怎么办???”

“等60年再说,希望我可以解决她……”

到底怎么回事?我脑海中一片迷茫,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文林说的这些指的是什么意思?

我有种极其不祥的感觉,这一切会不会和我有关呢?还有就是文林的生死似乎也值得怀疑了。

我感觉背后的衣服已快湿透了,怎么我也会出这么多汗。不管怎么样,还是先看看盒子里的东西再说。

我的手伸向了盒子,文玉林一脸惊恐的跳到一边。

第二十节 魔耶?神耶?

看着跳开的文玉林,我伸在半空的手顿了一下。怕什么?我是僵尸还怕什么妖魔鬼怪。我安慰了一下自己,一把按住了那个盒子,只觉触手一阵冰凉,一股寒意传了过来。

好奇心远远超过了起初的害怕,我慢慢的打开了盒子,文玉林一声怪叫掩面逃了出去。

只见一幅画轴躺在盒子正中,没什么嘛。我不禁埋怨起文玉林的大惊小怪。

想了想,是不是这幅画有什么问题呢?我拿起画轴,慢慢的舒展开来。

一个似乎是女人的身躯,一个没有头的身躯,头正被左手提着,鲜血淋淋,奇怪的是那个头居然没有脸……

我不得不承认这幅画确实诡异,画功也很精细,乍一看确实吓人一跳。

可这也不会就把文玉林吓成那样吧,我开始觉得有些可笑。我回头叫了一声在门外瑟缩着的文玉林。

“你也太没用了吧,不就是一幅画吗,吓成那样。”

突然,我发觉画中的头看起来不对,仔细一回忆,不觉瞳孔一阵收缩。

天,我明明记得头是在左边,怎么现在换成了右手提着了。

“这画中的人是活的?”脑海中不禁产生一个念头。

“不会这么邪吧?”我自语道。

想了想,我伸出手,毛起胆子摸了一下画中人的胳膊。

触手之处竟是那么的细腻光滑,这让我想起了“肤如凝脂”这几个字……

猛一惊醒,“My god !!!是个活人!!!”我把画往桌子上一扔,狂叫了起来。

话音未落,更恐怖的事情出现了。

一只手,如看立体电影一般的从那幅画中伸了出来,我完全惊呆了,这只手竟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我的脸庞,尽管抚过之处似乎一片清凉,我还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我听见了一个仿佛从遥远的外太空经过了几十亿光年传过来的幽幽的声音“你不是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喉咙一阵发紧,说不出话来。

“唉!……”一声叹息,竟让我突然有了掉泪的感觉,刚刚的紧张和震惊似乎一下子就消失掉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人?你到底是谁?不要装神弄鬼。”我为此时居然能如此冷静的提问和貌似庄严的警告而有些自得。

“说了你就会知道么?就算是你师祖来了又能怎样?”我分明从中听出了哀怨。

“你……你认识我师祖?”我傻傻的问道。

“认识又怎样?要不是他我又怎会……”声音突然顿住了

“去吧,看在你我有缘的份上,送你一句话,好好的对你怀中的千机牌,它可是你唯一的希望。”

我一愣,什么意思?她怎么知道我怀中的千机牌,还有她好像和师祖有些关系。“前辈,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我赶紧问道。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答,看样子她好像不在了。

我往桌上的那幅画望去,竟变成了一幅山水画。不由得又是一阵目瞪口呆。

摸摸怀中的千机牌,一种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这千机牌难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辛密?她为什么会要我好好的对她,感觉上千机牌好像也是一个人。想到这里,赶忙拿出千机牌,仔细的把玩了一阵,虽说触手的感觉很奇特,可要说它会是一个人,打死我也不信。

但转念一想,这段时间遇见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太多,像什么穿越时空啦,自己居然是掌门人啦,还有大姐是师祖的爱人啦,画中人会说话,会伸出一只手来到处乱摸了……

怎么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的突如而来。

自己做僵尸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前一两百年就没这么多破事儿。

“TND ,这到底是个TMD 的什么世界?老天疯了么?”我大声的骂了一句。

看看在门口露着半边脑袋往里窥视的文玉林,有不禁觉得好笑起来,这小子喝酒的时候象个男人,怎么真遇见个事情就这么胆小,想起他爷爷文林扛着大刀的威武气概,想想战友们浴血杀敌的场面,不觉又是一阵感叹“TMD ,怎么老爷们儿一代不如一代了。”

“还看什么看?走都走了,怕成那样儿,也算是爷们儿。”我不满的对着他吼了一句。

看见文玉林一脸的尴尬和羞愧,我在想是不是自己的话说得太重了点。

毕竟他只是一个20几岁的小伙子,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正常的人,要他突然接触这些超出常人认知范围以外的事情,震惊、恐惧在所难免。何况他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并且我在屋里的时候他也没有溜走,总的说来也算是不错的了。

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你是见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其实这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人类对世界的认知可以说还处在孩童时代,想想倒退100 年如果你在街上打手机,会是什么情形,所以,我们只要见怪不惊,始终保持着对未知世界的不断的探索,终有一天我们会成为这个世界真正的主人。”

文玉林盯着我脸,眼睛里重又闪烁着自信而无畏的光芒,我知道,他开始走向成熟了。

得知我预备去意大利,文玉林立即表示他也要和我一起去。我有些诧异,不过他一脸渴望的神情倒让我不忍拒绝,我终于知道了这小子竟是学中文的,好像还是成都一个小有名气的作家,天,文林的孙子竟然干的是他爷爷的老本行。

我不由又叹了一口气,文玉林执意要把那幅画连那盒子送给我,我也没有过多的拒绝,我确是很想拿回去给琪琪和子明好好研究一下,毕竟他们是专业人士,顺道我把那本日记也要了过来。

琪琪看了看我拿回去的东西,也详细的听了我讲述的事情的经过,奇怪的是那幅画竟再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变化。

琪琪仔细的看了一遍那幅画,一脸茫然“没什么啊,就是一幅普普通通的山水画,而且好像画了没有几年,你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我也仔细的端详了那幅画,确实就像琪琪说的那样,我摸了摸画纸,没什么特别,心中也迷惑起来,难道刚刚真的是幻觉?

没理由啊?

文玉林不也是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才想起来打电话给我的吗?

没理由我们两个都产生错觉啊?

何况那个声音,还有那只手,那么真实的感受,会是幻觉?

至于那个盒子,琪琪倒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把玩了半天,一幅爱不释手的样子。

还有那本日记,琪琪看完之后和我的感觉一样,文林遇见的不是一般的人,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突然,我们两个仿佛想到了同一个人,“难道是当年的大姐?”

不会吧,在我们眼里大姐怎么也不会像是魔鬼啊。

可如果以一个常人的眼光来看,有这种感觉倒不奇怪了。

真的是大姐?

那文林说的“等60年再说,希望我可以解决她……”又指的是什么意思?

还有我可以肯定的说我刚刚在文玉林那里不是幻觉,那么那个和我交流的声音有是谁发出的?它的目的何在?……

我感觉完全陷入了团团迷雾之中,找不到任何方向。

琪琪和子明联系上了,把我遇见的这件奇异的事情又和他说了一遍,子明听得直皱眉头,“大哥怕是遇见麻烦了,这件事会不会和灵异者协会有关系呢?”

我一思索,似乎有点联系,要不怎么晚不发生早不发生,偏偏等我接到他们的邀请之后就发生了。看样子这个灵异者协会大有问题,这样一来我对罗马之行就更急不可耐了。

漫长而焦虑的等待了3 天,我终于登上了飞罗马的飞机。想到自己很快就可以揭开谜底了,心中感觉喜忧参半,喜的是好像终于要知道结果了,忧的是,就算真的知道了结果,恐怕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管他呢,去开完他们的年会再说,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罗马,一座融古罗马建筑风格和现代文明于一体的国际大都市,本应对我产生强烈的吸引力,可是由于急于了解“灵异者协会”的情况,我们和子明一汇合,就立马驱车前往了梵蒂冈。

途中由于文玉林开车,我和琪琪、子明很方便的详细交换了一下意见。经过客观的分析,我们一致认为这个“灵异者协会”决非什么名门正派,肯定和一些邪教有着某种交易。

之所以通知我来开会,多半是因为我是神将派的掌门人,而神将派在东南亚一带又很有点名气。

看样子我可能会面临着一场收编与反收编的斗争。

虽然我对当这个掌门没多大兴趣,可是既然我答应了师父,从他那里接过了千机牌,我绝不会让什么“灵异者协会”之流吞掉神将派。

要不然我可就是真的对不住列祖列宗了。

夜幕降临,我牵着琪琪的手,在紧挨着“灵异者协会”旁边的教堂前面不远处的花园里漫步。

我感觉琪琪的手心冒着汗,诧异的望了她一眼

“怎么了?琪琪,你走热了?”我关心的问道

“快走,别回头,我们被人盯上了。”琪琪的声音有一些紧张

我照着她的吩咐,头也不回的快步向前面不远处的酒店走去。

快到酒店的时候,我听到琪琪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个人的神术真强,我猜可能是巫蛊派的掌门-中村正雄。”

我有些惊异“你怎么知道?”

“刚刚我和他交锋过,我不是他的对手。”琪琪的声音听来很疲惫。

“难道他也是灵异者协会邀请来的?”我不禁问道

“很可能。”琪琪看了我一眼,我感觉出那是关心的目光。

“我可不会怕那个小日本”我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不知为什么抗战已经结束了这么久,对日本人还是怎么都培养不出好感来。

“他可能就在附近,你小声点。”琪琪叮嘱我

我回头看了看,鬼影子也没见到一个,倒是“灵异者协会”的那片房子,在黑暗中看来竟像是——一口没有盖子的棺材。

第二十一节 我是清都山水郎(注1)

要来的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尽管作了种种预测,想想即将附约的年会,还是有一种羊如虎口的感觉。

我倒是不担心自己,主要是琪琪她们。原本让他们在外面等我,可琪琪就是不肯。我劝了半天,琪琪给我来一句“不光是为了你的安全,要知道你什么神术都没有,个人生死荣辱事小,丢了神将派的脸可就愧对列祖列宗了。”这个大帽子一扣下来,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文玉林当然只好在酒店等我们,走了一段路回头看看仍站在酒店门口的他,一幅忧郁的神情,像极了他的爷爷文林。突然一种想法油然而生,会不会文林真的还没死,他们两个本就是一个人?

想想我都被自己这无稽的念头逗笑了。

“你在笑什么?”琪琪看着我。

“没什么,想起了和文林的一些往事。”我随口搪塞到。

“是吗?”琪琪一脸的不信任。

我只好和她说了我刚刚的想法。

琪琪一脸认真的看着我“这个可能不能排除,你可以是僵尸,他为什么就不会?”

“可他的那些表现根本就不像啊?”我反问着

“他不会伪装么?而且我们也没有过多的调查过他的过去。怎么知道有没有疑点?”琪琪的话让我有很不舒服的感觉,如果是那样的话也未免让人对人性的善良与纯真太失望了。

没过多久就走到了灵异者协会的门前,和门卫道明了身份,健壮的门卫没有过多的盘问就让我们进去了。

一个侍者模样的人引领着我们在迷宫似的回廊中穿行了很久,我仔细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无所获,四周看起来都差不多,我终于知道子明为什么会迷路了。

渐渐,我发觉我们竟不知不觉的走进了一条宽敞的隧道之中。

“你把我们往哪里带,怎么走了这么久都没到?”我有点不高兴的问。

“就快到了,先生”侍者一脸的从容。

我不好怎么发作,只好苦笑的看了琪琪她们一眼,奇怪的是琪琪和子明居然一幅悠然自得的样子。我有点挂不住脸,怎么我这个掌门好像倒成跟班的了。

越往里走,越有一种阴冷的感觉。搞什么名堂?好好的把办公地点设在这里面,就冲这一点就不难看出这个灵异者协会有很多见不得人的地方,说和邪教没联系我是绝不会相信了。

终于到了一道圆形的大铁门之前,让我联想起了潜艇。

侍者打开了厚重的铁门,往里瞧去,不觉目瞪口呆。

里面竟是一个可容纳数百人的大厅,整个大厅装潢的华丽之极,传入耳中的萨克斯舞曲和三三两两翩翩起舞的人影,让我有了一种参加上流社会聚会的感想。

我们的进入多少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看着许多惊异与赞叹的目光,我得承认琪琪的美貌端庄或多或少都给我带来了些许虚荣心的满足。

“怎么搞的?也没人来接待我们。这是什么年会?明明是舞会么。”我有点失望的自语起来。

琪琪突然抓紧了我的手,我一愣,看了她一眼,见到她满脸的紧张与不安,我有些纳闷儿起来。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矮胖矮胖的,有些秃顶的中年男子,一脸笑容的向我们走来。

“这个人认识你?”我侧身低声问琪琪

“岂止认识,他就是……”琪琪还没来得及说完,那个男人竟已到了眼前,好快,我还没回过神来,手已经被热情的握住了。

“杨掌门,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庐山真面目,真是三生有幸啊。”竟是一口流利的中国话。

“哪里,我们杨掌门就想见识一下鼎鼎有名的巫蛊派掌门,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您,中村正雄先生,我们杨掌门也是高兴的很啊。”琪琪的话语让我暗暗吃惊,怎么他就是那个小日本,不过他的国语说的比我还地道啊。

“是的是的,中村先生,我们以后要多亲近亲近,怎么说我们也是亚洲邻帮啊。”我使劲儿的捏着他的手,一脸伪装的笑容。

“那是,我可是对贵派抱有极大好感,希望我们以后可以在各个领域合作,来我们喝一杯。”说完他从侍者手里拿过两杯葡萄酒,递给了我一杯,我接过来,与他轻轻碰杯,一饮而尽。

心中不禁一阵痛骂眼前的这个小日本“TMD 的,干你老M ,上次无故围困琪琪的帐还没和你算呢,你这老秃驴还想和我谈什么合作,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口中却不得不应付他“当然当然,共同发展。”

这时舞曲突然停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音箱中传了出来,说的是意大利语,我听不懂,问琪琪,她给我大概翻译了一遍,原来是灵异者协会的人,要我们赶快对号入座,准备即将开始的年会。

我环顾四周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整整齐齐的摆着开会用的桌椅,桌面上仿佛还贴着标签,这么快不知不觉就布置好了会场,我惊异于他们的速度。

找到有自己名签的座位,居然是中文的,看来组织者很下了一番功夫,我越来越感觉这么精心的安排一定有更大的阴谋在后面。

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望着四周陌生的人群,不详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琪琪和子明在旁边的座位上悄声说着什么,我看了他们一眼,猜到了些许,他们一定是在商量如何体面的安全脱身的问题。我也有了一张想离开的感觉,当然只是想想而已。

“让各位久等了,实在是抱歉,我谨代表世界灵异者协会向各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致歉……”音像里竟传来了汉语的声音,灵异者协会的头头居然会是华人,我有些诧异。

定睛一看站在远处讲台上的那个男人,那张脸,化成灰我也记得,熟悉的让我窒息,那不是文林会是谁。

天!我一手按着胸口,一手扶着椅子,只觉得一怔眩晕,为什么偏偏会是他?

琪琪吃惊的看着我“你怎么了?”她一手摸我的额头,问着我。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嘴里吐出了几个字“他是——文……林。”

琪琪的眼睛也不由得瞪得大大的,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又望望还在讲着话的文林

“怎么可能???”

我脸色苍白的点了点头。

我思绪一阵紊乱,文林没死?他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他是僵尸?他遇见的那个女人是谁?真的会是大姐?可仔细一分析,又不完全像,大姐也从来没和我提起过,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里面一定有惊天大秘密,我越来越有一种对形势的发展无可掌控的力不从心的感觉。

文林在上面讲着,我陷入了沉思之中,只是断断续续的听见他简介了世界灵异者协会的由来,然后提出了我来之前最关心的问题,他建议成立一个世界灵异组织联合会,接着就是各派别的代表上去就此问题发表意见。

最先上去的是臭名昭著的“太阳圣殿教”的代表,他对此大加赞同,然后是一些听都没听过的来自非洲、拉美、澳洲的派别,竟然都纷纷表示了赞同。

我有种感觉,这一切根本就是早就策划好的,看来这个灵异者协会真的不是什么好鸟。该怎么应对呢?我和琪琪还有子明面面相觑。

“掌门,要不我们先溜出去。”子明忧心忡忡的看着我说道。

“出的去吗?你看看四周。”琪琪环顾了一下周围之后说道。

我也看了看,几名壮汉手持微型冲锋枪守在那个唯一的出口—圆圆厚重的大铁门边。

我倒是不会怕那些子弹,可是琪琪和子明呢?如何把他们安全的送出去,摸摸怀中的千机牌,我心中有了主意。

文林在上面点起了还没有到上面发言的门派的名字,我心中一紧,看样子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没想到最先点到的竟是“巫蛊派”,我的心中竟也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感觉,但仔细一想,又有些佩服中村正雄的勇气。

看着中村正雄慢步走上台的身影,我竟有了一种看荆柯刺秦“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感觉。

我有些迷惑了,这个“巫蛊派”的掌门到底是一个什么人呢?

正如我说料的一样,中村正雄上台之后对成立“世界灵异组织联合会”的事情表示没兴趣,他明确表示他的门派决不会加入这样一个毫无意义的组织。

台下一片沉寂,我、琪琪、子明三人为他的讲话鼓掌,环顾四周竟无人喝彩。

我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

接下来的发展,完全打乱了我的部署。

文林若无其是的请出了一名神密嘉宾,仔细一看,我感觉肺都快气炸了,竟是无恶不作的法轮功的教主——李洪志。

“文林啊文林,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的奸计得逞。”我狠狠的咬着牙齿说道。

我看着走下台来的中村正雄,心中开始盘算,要不要和他联手呢?怎么联手?毕竟就靠我们这两个门派的力量确实太弱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大魔头李洪志,这个仗可怎么打?我心中焦虑万分。

看着中村正雄越走越近,我站起来向他招手,他点点头,向我走来。

“我想请神将派的杨掌门和我一起就成立‘世界灵异组织联合会’的必要性做一个深入的探讨。”大魔头李洪志竟点我上台。

“没必要了,本人绝不会和任何邪教的头目探讨问题,尤其是你—李洪志,你这个畜生,你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看看你的双手沾染了多少无辜百姓的鲜血,有多少人恨不得扒你的皮,吃你的肉,老实告诉你,我也是其中之一,你还不快点滚!”我越说越气,一把脱下皮鞋,向台上的大魔头李洪志扔了过去。

中村正雄一脸惊异却又敬佩的望着我,我让子明给他让坐,让他靠着我身边坐了下来。

“刚刚有些失态。”冷静下来的我有点尴尬的看了他一眼。

“大魔头人人得而诛之!”他的回答出乎我意料之外。

“你也这么看?”我有些惊异的看着他。

“我其实也算是中国人,我母亲是中国人。她也死于修习法轮功。”他的眼里亮晶晶的闪烁着泪光。

“唉!”我长叹了一声。

“现在的局势你怎么看?”我不由问道

“我决不会屈服,他们也太小看我巫蛊派了,没有准备好我会来这里么?哼,今天来这里就是要杀掉李洪志。”中村正雄的声音冷的涔人。

“你带了多少人?”我有点好奇的问道

“我把所有的人都带来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我的四大护法带着数十名门人在外面接应我,我们该拚弃前嫌,联手出击了,对了,你肯定也是有所安排吧?”中村正雄一脸渴望的望着我。

“我……不瞒你说,我只带了三个人。”

“啊!就三个人?”中村正雄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

(注1 :清都山水郎是天上掌官山水的郎官,此句话出自宋人朱敦儒的词《鹧鸪天》)

第二十二节 惊变

由于相隔太远,飞出去的皮鞋当然并没有砸到李洪志的身上,但看到他狼狈躲闪的样子,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快。

台上一片混乱,我看着中村正雄,一字一句的说“是的,就我们三个人,足够了。”我知道这个时候需要拿出无畏的勇气,要不然就真的没退路了。

中村的眼里闪烁着敬佩的目光,使劲的握了一下我的手“今天我们如果能活着出去,我想和你结拜为兄弟。”

我感觉得出这句话满含着真情,也使劲的点了点头。

“你预备怎么做?”他问我

“等会儿我上台去,我会尝试用一种方法把大魔头李洪志、灵异者协会的头头还有我的两个门人一起带离这个时空,关键的是你要和我的门人一起协助我,要给我提供可以施法的空间和时间,不要让其他人靠近以我为圆心的两米的范围之内。你们自己要注意安全,我是可以躲避子弹的。”

说这段话之前我其实是犹豫了一下的,如果说中村心怀叵测的话,我们必将全军覆没,但眼前的形势以不容我更多的考虑,我狠狠心,只有赌一把了。不过我还是没说出千机牌的名称,还有,师父交待我千机牌只有在祖师的灵寝千步之内才能发挥法力,可我后来看《金石老人录》里却写得有另一种使用时空挪移的方法。那就是在危机时分,若前后两任掌门同时都在,可以两人之血涂于千机牌表面,若是同性便涂于相同的一面,异性则涂于不同的两面,也可以暂时发挥时空大挪移的法力,只是时空挪移的范围很窄,时间不过是几个时辰的范围,空间也是只能距离五六里路之间。但就目前来说已经足够了。可我想起了书中这段关于危机时分使用千机牌的方法之后有一段备注,说的是切忌随意使用此法,会损及施法人的真元。我反正不是常人,这一点我倒是不会在意,但琪琪就不行了。这是我唯一犹豫的地方。

我和琪琪大概说了一遍,琪琪毅然的看着我,“这个时候不要顾及那么多了,我们一定要把李洪志那魔头抓住,还有我们要打乱灵异者协会的部署,成败在此一举,必须拼尽全力。”

我点了点头,紧紧的握着琪琪的双手,心中痛楚万分。

每次都要琪琪付出这么多,这次又不知道会对琪琪造成什么危害,想想自己真是太没有用了。

不行,我暗暗下定决心,等这次事了之后,一定要好好学学本门的神术。

我拿出千机牌,琪琪咬破手指,在有咒语的一面用鲜血划了一道符,我划不来符,只好随便的把鲜血涂在了另一面。

收起千机牌,我对他们几个使了个眼色,昂头向前方的讲台走去。

李洪志和“文林”显然没料到我仍完皮鞋后居然还有胆子闯上台来,我一瘸一瘸的但很稳健的走了上去,琪琪、中村他们几个紧紧跟在我身后。

“你们想要干什么?”李洪志一边往后退,额头竟在冒汗

我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不是你想要我来和你探讨成立世界灵异组织联合会的必要性的吗?你怕什么?大教主,你不是早就修成了法轮常转,达到神人合一的地步了吗?还会怕我们小小的凡人?”

看着一脸不知所措的李洪志,我开始明白,这个家伙其实是草包,哪里懂什么真正的修行,根本就是为了想骗钱和达到某种政治目的神棍,只可怜了那些枉死的无辜百姓。

“要我说,这个什么世界灵异组织联合会是根本没有必要成立的,我们看看台下都是些什么灵异组织—‘法轮功’、‘太阳圣殿教’……臭名昭著的邪教,居然冠之以灵异组织,我呸!我的门派虽小,可也不屑和这些邪教为伍,我也奉劝那些还有良知的人们看清楚今天这场邪教操办的闹剧……”我的话还没说完,耳边就响起了枪声,我看见了文林手里的手枪,子弹击中了我的胸膛,我只觉得一震,巨大的冲击让我向后倒去,倒下去的那一瞬间,我听见了琪琪他们的惊呼,台下也一片哗然。

没有更多的犹豫,我捂着胸口,大吼了一声“赶快动手!”

说完我拿出了千机牌,高声的念起了咒语,心中则想着我们住的房间。

只见琪琪向“文林”扑去,子明双手一轮,一道清蒙蒙的白光闪起,妄图冲上台来的几名壮汉被白光笼罩着,倒地抽搐起来。没想到子明还几下子。

中村则扑向了李洪志,我只看见他的手里似乎多了一条红色的带子,一下子就向蛇一样的缠住了李洪志的双腿,李洪志就像一节烂木头一样倒了下来。

琪琪和“文林”则分别被两团绿光包围起来,陀螺般旋转起来,这是什么法术,我正纳闷着,突然我手里的千机牌发射出一阵极其刺眼的强光,仿佛氢弹爆炸时的情景一般,迷糊之间听见了又一声枪响。

这次我清醒的很快,我感觉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脸,就猛的一下子跳了起来。

使劲甩甩头,我看清了周围的情况,果然是我们住的那间房,文玉林正诧异的看着我。

我看看还倒在地上几人,一把拉住还不知所措的文玉林,“快,找绳子把这两个人捆子来。”我指了指地上的“文林”还有李洪志。

好在“文林”是趴在地上的,看不清脸,要不然文玉林一定会晕死过去。

我使劲踢了李洪志几脚,心中无比畅快。接着赶快扶起琪琪、子明、中村他们三人。

琪琪好像非常疲倦,我把她抱到床上,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她闭着眼点了点头。

子明站起来走了两步,发觉没有大碍了,也就赶忙帮着文玉林捆起了地上的两人,我冲他使了使眼色,子明会意过来,先把“文林”拖到一边角落里捆了起来。

文玉林显然也认出了李洪志,手起掌落,不客气的赏了这个大魔头几耳光。李洪志晕晕忽忽的醒了过来,一脸错愕的看着我们。

我发觉中村在椅子上趴着,还没清醒过来,不觉有些诧异。正想过去把他推醒,突然我发觉椅子下已经流了一大滩鲜血,

“中村”我大叫一声,扑过去抱起他的身子摇了起来。他费力的睁开了双眼,我看见了他胸口汩汩流血的伤口,一把用手按住。

他惨然的看着我,吃力的摇了摇头“我看来是不行了,没想到会死在李洪志这个奸贼的手里。”

他突然用力抓住我的双手“你一定要帮我把这个大魔头杀了,还有,我希望你在帮我一个忙……”

我含着眼泪用力的点了点头。

他费力的扯下了系在脖子上的一条金属链条,链条的末端竟是一个白玉雕成的骷髅头。“这是巫蛊派的掌门信物,你帮我保管,务必要交到我女儿雅子的手里,拜托了……”说完他头一歪,撒手西去。

第二十三节 天问

抱着中村的尸体,欲哭无泪,心力交瘁。尤记起不久之前他的话语“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我想和你结拜为兄弟。”

“不管你从前是否和神将派有什么恩怨,今天一笔勾销,你我虽然不能歃血为盟,但在我心中,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大哥。”我看着中村尤不甘心的遗容,一字一句的说道。

轻轻将他放下,我用喷火的目光看着李洪志,“我要用你的狗头血祭我的大哥。”我咬牙切齿的说。

李洪志浑身颤抖,吓得说不出话来。

我示意文玉林将他拖过来,看着他由于惊吓过度而扭曲的脸,我实在忍不住,飞腿踢去,正中他的下巴。他惨叫一声,倒在一边。

我走过去,一把揪住他的头发,“今天我要为民除害,杀了你这个魔头。”

“饶命啊,大侠,我……我……不是真的……李洪志,那个人不是我故意打死的,是……我的……手枪……我乱开了一枪……”李洪志含糊不清的大声告饶。

“你不是李洪志?你当我三岁小孩子?”我一耳光打过去。

“我是他的替身,真的啊,饶……饶命啊,不要……杀……我。”地上的李洪志满脸是血的说道。

我死死的盯着他的脸,良久,我让子明将他拖到一边。

“那个家伙你把他绑到哪里去了?”想起怎么没见着文林,我大声问子明。

“我把他关到洗手间里了。”子明回答我

“洗手间,怎么半天都没动静?糟了,快,去看看。”感觉到没对,我边说边往洗手间冲去。

推开洗手间的门,只见地上一卷绳子,窗户已经被推开,人跑掉了。

看着子明内疚的神情,我叹了一口气,让文林跑掉了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看样子我们得尽快的离开这里回国才行,可是中村的遗体还要处理,还有带着“李洪志”怎么走?我心中焦虑万分,但一想到我必须要保持镇静,要不然可能我们谁都别想活着离开,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装出无所谓的态度拍了拍子明的肩膀,“没关系,现在留着他用处也不太大了,这样,你赶快出去看能不能联系上下中村的门人,越快越好。”

子明点点头,即刻离去了。

这时我想起还在床上的琪琪,快步走了过去,正看见琪琪有气无力的爬了起来,脸色白得吓人。

“你怎么了?要不要紧?”我担心的扶着她问道

“没什么,只是乏力得很,休息一下就没事。”琪琪说道

“对了,他你准备怎么处理?”琪琪指了指地上的“李洪志”。

“你说呢?”我问道

“我也怀疑他不是真正的李洪志。”琪琪看了看我

“嗯,说起来他的身份倒也十分可疑”我赞同的点着头

“但如果就这么放了我也不甘心,怎么说也是他杀了中村。”

“大可以把他交给中村的门人去处理。”琪琪提醒我

“好主意,就这么办。”我觉得这主意不错。

焦急的等待了两个多小时,子明总算不辱使命的回来了,带回了中村的门人,他们一进屋见到中村的遗体便跪地大哭起来。我强忍泪水,把当头的一个扶了起来,子明告诉我他叫藤泽太郎,中村的大弟子。

我看着满脸泪水的他,使劲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我用很短的时间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我拿出了那条项链。

藤泽默默的看着我,良久,他接过了那条链子,看了看,又递交给我,猛一站起来,一个标准的日式鞠躬“感谢杨掌门不计前嫌,我们实在是无以为报,我师父他老人家把掌门信物交给了您,也是希望您在危急时刻帮我们一把,师妹雅子现在东京,她年纪还小,望您看在和我师父结拜的情意上,暂摄我们掌门之职,拜托,请您一定答应。”

“这怎么行,我答应中村要把这掌门信物交给雅子的,不行不行。”我赶忙站起来,大声拒绝。

藤泽一回头,我看见他向他的师弟师妹们使了个眼色,刚刚站起来的他们,齐唰唰的对着我又跪了下去。

“请您一定答应,不然我们只有长跪不起。”藤泽的声音坚决无比。

我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知如何是好。

我求助的看了琪琪一眼,琪琪点点头,轻声的说“你就暂时代一下吧,要不然他们是不会答应的。”

我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思考了很久,无奈之中只好长叹一声“唉。那就暂且如此吧,等我见到雅子,我会把这个位置交给她。”

藤泽和他的师弟师妹们忙着去处理中村的后事,我则和琪琪、文玉林先期赶回国内,至于那个“李洪志”,不管他真假,我交给了藤泽他们去处理,我把子明留下来和他们一起,让他们分期分批的离开,我叮嘱他们尽快的将雅子带到成都。

安排好一切,我带着琪琪踏上了回国的路程,我知道,文林的目标是我,只要我不在梵蒂冈,藤泽、子明他们也会安全一些。

中途转了几次机,飞回成都已是黎明破晓时分。站在双流机场的出口处,看着脸色苍白的琪琪,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我感觉到心里的负荷已经快到极限了,一定要抽空好好整理一下思路了。

下一步我该怎么办?我想起了哈姆雷特的经典独白“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

回到家,看着琪琪依然憔悴的面容,我心痛不已。

“琪琪,每次都要你为我伤害自己的身体,我都快心痛死了,告诉我有什么法子可以让你尽快的恢复起来。”

琪琪看着我皱着眉头的样子,竟然幸福的笑了起来。

“只要你永远这么爱我,我就会很快得好起来。”说完她轻轻的靠在了我的怀里。

我紧紧搂着她,感觉着怀里的温柔,还有什么比能搂着自己心爱的人更能让人感到幸福的事情么?我吻着琪琪的发梢,心中柔情无限。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低头看去,琪琪竟在我怀里睡着了。轻轻的抱起她,我慢慢的座到了旁边的沙发里,琪琪依然在我的怀里酣睡着。看着她恬静的面容带着满足的微笑,为了让她继续睡个好觉,我实在舍不得把她放下。

就这么一直抱着她,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了我,我赶忙接听电话,看了看怀里的琪琪没被吵醒,不由轻轻嘘了一口气。

“喂,哪位?”我轻声问了一句

“回来了怎么不来上班啊?我的杨总,还没风流够啊?”竟是王莉有点调侃的声音。

“我昨天刚刚回来,一会儿就来上班,王总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我问道,心中暗自诧异,她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今天有个日本的客户打了几次电话来找你,不是你和别人约好的吗?”

“他有说他叫什么名字吗?”

“好像叫藤泽什么的。”

“我知道了,等会儿我就给他打过去。”挂了电话,我有些迷惑,藤泽他们这么顺利就回去了,这个文林该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我们吧,他会有这么好心?鬼才会信,这小子又想玩什么花样?他到底是不是当年和我并肩杀敌的那个文林?一想到这些问题我的头又大了起来。

我正胡思乱想着,琪琪伸了一个懒腰,醒了过来。

发觉被我抱着,琪琪甜甜的看着我,送了我一个香吻。

“我睡了多久了?”琪琪看着窗外的阳光问道

“一天一夜了,小懒虫。”看着琪琪渐渐恢复正常的脸色,我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不会吧?有这么久?”琪琪一脸不可置信

“你就这么抱着我?我睡了一天一夜?”琪琪问着我

“抱一辈子都愿意,一天一夜算什么?”我看着琪琪美丽的双眼,深情的说。

“涛,你真好,有你这么爱我,我肯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琪琪抱着我的脖子说。

“好在你老公是僵尸,正常的男人怕不可能这么一动不动抱着你这么久吧,所以你肯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装作一脸正经的说。

“那我就做僵尸婆好了。”琪琪咯咯的笑了起来。

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站起来,活动活动有些麻痹的双腿,琪琪也心痛的帮我揉着腿。

我一瘸一瘸的走了几圈,想起来王莉还在等我,看看表,已经快10点了,和琪琪说明了一下,琪琪听说藤泽他们这么快就回到日本了,也感到顺利的有些意外。我让她和子明联系一下,询问一下情况到底如何。

开着心爱的“嘟嘟”,我有种阔别已久的感觉,看看窗外忙忙碌碌的人群,熟悉的街道、建筑物,我不禁自语道“我又回来了,活着真好。”

一回到办公室,那种回到现实的感觉最强烈。

刘秘书看着我就甜甜的笑了起来,“你笑什么?”我不由问道

“杨总您去休假回来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呢。”

“是吗?我倒不觉得,是不是几天没见,你太想我了?”我轻松的开起了玩笑。

刘秘书的脸飞红起来,“杨总就爱拿人家开心,王总在办公室等你呢。”

我哈哈大笑起来,点点头,向王莉的办公室走去。

王莉盯着我,半天不说话,我有些很怪异的感觉“我哪里不对吗?”

她摇摇头,轻轻说了一句“安全回来就好。”

安全回来?难道她知道我去干什么了?我心里七上八下起来。

“见到你的老朋友了么?”王莉的问题让我大吃一惊。

“老朋友?谁?”我故作不解的问道

“你的老同学,老战友。”她慢条斯理的说

“你都知道些什么?”我有点妥协的问道

“我知道你是僵尸,你在抗战的时候认识了一个重大的战友—文林,这些够不够?”王莉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

我有种脱光了衣服的感觉,“谁告诉你的?”我终于忍不住大声的问了出来。

 第二十四节 遭遇魔教

王莉看着我的眼神充满着怜悯,“你的命运也许早就注定了的。为什么你不在峨眉山里安享天年,这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么?”

王莉的话极大地震撼了我的心灵,是的,我为什么要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上来,让自己和那些爱着自己的人们痛苦,我又想到了雨柯、大姐、师父、琪琪……

“既然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为何不选择归去?”王莉的声音带着几分萧瑟。

“归去,不如归去。”我的内心深处也有一个声音在大声说着。

“你到底是谁?”我对眼前的这个人充满了怀疑,王莉是不可能知道这么多,也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

“你认为我是谁?”她的声音透露着几分惊异。

“我不管你是谁,我只想告诉你,没错,我并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可我并不是一个怪物,我也曾是一个人,这不是我的错,我承认我的出现间接的伤害了不少人,至于我该何去何从我会自己拿主意的,多谢你的关心,现在我只想知道,你是谁?你把王莉藏到哪里去了?我警告你最好别伤害她,不然的话我不会放过你”我一口气说完这些话。

“你很关心她?”

“她是我的朋友。”我冷冷回复着他

“朋友?怎么僵尸也会有这么多朋友吗?”她说完竟笑了起来。

我眼也不眨的看着她的脸,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她的面容转瞬之间竟变成了另一幅模样,我敢肯定的说这容颜我绝对没见过,可偏偏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到底是谁?”我的声音开始有些颤抖。

“说了你就认识吗?就算是你师祖来了又能怎样?”她的声音落寞起来。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我皱眉苦苦思索起来,在哪里听过呢?

突然我想起了那幅画,这不正是那画中人的语气么。

“你,你是……”我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你想起来了,难为你还记得我。”她的声音哀怨异常。

“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我惊诧的问。

“是你把我送过来的,你不记得了么?”

“我把你送过来,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我有点摸不着头。

“你不记得你把那个盒子放到这边来了?”

我突然想起来,在上次离开成都之前,为了安全起见,我把一些重要的东西,包括那个盒子还有《金石老人录》等都打包放到王莉的保险柜里了。

“王莉呢?你怎么变成她的样子?”我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

“她在家中,我只是让她多休息几天。”

“那就好,你都知道了我这么多事情,那你到底是谁可否告诉我?”我仍是不甘心的问道。

“有些事情还是别了解得那么清楚,知道的越多就会越痛苦,你怎么和你的师祖一样爱纠根问底。”她的语气像极了大姐。

我痴痴的看着她,仔细审视之下,发觉她原来也是这么的美,和大姐是一个类型,清纯而高雅,古典的美。

“这是你的庐山真面目?”我有些傻傻的问。

“不喜欢?比得上你的琪琪么?”说着她的脸上泛起了妩媚的笑容,宛若月光下绽放的昙花,霎那间,整个空气似乎都被这惊艳的一幕所吸引,我心中不由一荡。

“琪琪不及你的美。”我不得不承认。

“可是我心中始终把她当作最美。因为我深深地爱着她。”我接着说。

“嗯。看来你还是敢于讲真话的。”她带着几分赞许的说。

“可惜,在人类中有这些美德的人已经不多了。”她的话多少透露出失望。

“是吗?我却不这么认为,我的朋友大多都是和我一样敢爱敢恨的人。”说到这里我想起了中村,我们真正认识只不过是短短的几十分钟,可是却能肝胆相照,共赴生死。而曾几何时我们彼此之间一直当对方是敌人,这世界说起来真是不可思议的。

“我的名字说了也没什么意义,你也可以叫我大姐啊,就像你当初叫你的师祖婆那样。反正我和她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只不过她比我幸福的多。”她的声音透露出几许哀怨。

“大姐?还是不好,你长得这么美,又是从画里来的,我还是叫你神仙姐姐好了,对了,神仙姐姐,你怎么又从那幅画里跑出来了,那画轴到底有什么玄机?”我忍不住还是要提问。

“神仙姐姐?你这个小鬼头明堂还不少,好了随便你了。”她不由自主的抿嘴一笑。

“唉,想想你也是神将派的传人,告诉你个中缘由也无妨。”她用手捋了捋长发,这动作像极了从前的大姐,我不由得又看痴了。

“其实我和你一样也不是正常的人类,你看到的我只是虚像,我早就已经不存在了,只不过我的魂魄一直被禁锢在那画轴里。说来这也是你师祖惹的祸,当年我本是西方魔教的护旗使者,后来遇见了你师祖……”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眼神里充满着无限柔情。

我心里不由长叹一声,看样子又是一段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悲惨爱情故事。

“那时你师祖正在寻找你的大姐,他一脸的落寞与忧郁,你的神情还真有几分像他。

我当时被教内人暗算,身负重伤,你师祖见到我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快不行了。

结果他毫不犹豫的前来救我,奈何我伤势太重,他也感觉到似乎没有办法了。

这个时候,他拿出了那个盒子,还有这幅画轴,他告诉我,虽然他救不了我的肉身,可是却可以保住我的魂魄,他问我愿不愿意,我当时没多想就答应了。

唉!谁知到这画轴虽是保住了我的魂魄却也将我禁锢在这里面。你师祖后来也想把我放出来,可他在得知我是西方魔教的人之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从此他就把我带在身边直到他圆寂。

我本来也是不能如此随意的走出画轴的,但冥冥中自有天意,上个世纪初的时候,你们神将派里闹分离,两师兄妹因爱生恨,师妹偷了装有画轴的那个盒子跑到了日本。后来她的丈夫参加了侵略中国的战争,她为了寻找他来到了中国,可来了之后她发觉他已经战死了,她目睹了那场惨无人道的战争,为了替她丈夫赎罪,她留在了中国,之后她遇见了你的战友文林,他们相爱了。

唉!她把那个盒子送给了文林,没想到文林在和她温存的时候无意之中碰开了盒子,我当时已经被关了很多年,心中憋着一股怨气,就俯身在她的身上,作了一些很不理智的行为,文林把她当成了魔鬼。后来她伤心的离去,从此性情大变,才有了‘巫蛊派’的产生。说来这一切都怨我,我本来想帮文林一把,谁知却越帮越忙,我不该教他西方魔教的魔咒,要不然就不会引发他心中的魔性,他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也不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原来这里面这么多波折。

“这么说我现在看到的真是文林,他到底想干什么?”我不解的问道。

“他想恢复西方魔教逝去近千年的荣耀与势力。”神仙姐姐的声音里竟仿佛带着些赞许。

“那就可以和邪教相勾结,而且西方魔教当年好像就不怎么样。”想起了自己算起来也可以说是西方魔教的受害者,心里忿忿然起来。

“我就是你们西方魔教的迫害者,我身上的尸毒魔咒至今还没有完全解除,这笔旧帐暂且不提,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可真是叫人齿冷了。我当年还把他当好兄弟。”我恨恨的说道。

“其实文林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人性的,至少他放过了你们,要不然以他现在的功力,想把你们留住也不难。”

“放过了我?你知道么,他开枪打中了我胸口,要不是我是僵尸打不死,我早就完蛋了。”我摸摸胸口的伤疤,心中很不是滋味,我想任谁被自己的好兄弟开枪打中胸口,那心中的痛楚都应该是叫人永生难忘的。

神仙姐姐默然的看着我,叹了一口气。

“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我虽然教了他魔咒,可我却无法收服他,他似乎天生就有学魔咒的天赋,我现在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我还要受天机盒的制约,只能靠你了,毕竟你是神将派的掌门。”

“我希望你能站在我这一边帮我。”我注视着她的双眼,真挚的说。

“我会尽力帮你的,不为别的,就因为你是他的弟子。”神仙姐姐的眼睛有些湿润起来。

我知道她想起了师祖,师祖真幸福,有大姐,还有神仙姐姐这么爱他,虽历经千年而不变,我羡慕的不得了。

“我该回去了,你记住一点要把我带在身边,这样我才能帮你。”神仙姐姐看着我的眼神流露出大姐姐对小弟弟的无限关爱。

“好的。不过那个盒子也不小,揣在身上也不大方便。”我有点为难的说。

“告诉你一个方法,你可以用千机牌帮忙,把那个盒子收到千机牌里。”

“啊,可以这样用吗?”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当然可以,当年你师祖就是这么做的。”看着我吃惊的神情,神仙姐姐不禁莞尔一笑。

我点点头,看着她消失在我的眼前。

赶快找到保险柜,取出那包东西,我决定回到家里的时候试试神仙姐姐教的办法。

离开王莉的办公室,我的心情沉重了许多,该怎么应付文林的西方魔教呢?我一筹莫展,看样子得赶快回去找琪琪还有子明好好商量一番了。

第二十五节 蛰伏

一路上,我一边开车,一边摩挲着天机盒,心中感触良多。想想自己被卷入这场争斗的旋涡,姑且不论正义还是非正义,想到又会有不少的人们将成为斗争的牺牲品,心底一片悲凉,突然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厌倦。

琪琪听了我的叙述,一脸惊诧的面容。

“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呢?”我盯着琪琪问道。

“你是掌门你说了算。”琪琪居然笑嘻嘻地看着我。

“唉,你也知道我这个掌门什么都不会,徒有虚名罢了。”我沮丧的说道。

“你看你,和你说着玩呢,你又当真的了。其实你已经很不错了,你不但是一个合格的掌门,还是一个体贴入微的好男人。”琪琪拉着我的手深情的说。

我反握着琪琪的手,心中涌起万般柔情。

子明在深夜的时候赶回了成都,我们预备开一个紧急会议,以应对目前的危局。让人吃惊的是他还带回了一个人—中村雅子,初见雅子,给我的印象是这是一个不苟言笑的女孩子,性格可能比较内向,长得很清纯,一头齐耳短发,给人一种很精神的感觉。

我打电话让王莉陪雅子去吃饭,她欣然应允。

雅子走后,我们三人在客厅席地而坐,我打开了天机盒,咬破手指,滴了一点血在画轴上,神仙姐姐很快就出来了,这是唯一能把她主动叫出来的办法。

子明和琪琪尽管有了思想准备,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弄的目瞪口呆,对此我表示了充分的理解。

讨论了良久,我们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静观其变。

目前以我们的实力主动出击看来是不大现实的,眼前最主要的是在文林还没有大的动作以前,我们先尽快熟悉西方魔教的各种魔咒及其破解之法,当然这只能靠神仙姐姐来帮我们了。

其次我们要尽量多的联系一些正义的组织和门派,共同抗击西方魔教的进攻,因为光靠神将派和巫蛊派是远远不够的。

文林的实力现在肯定是大增,因为上次那个大会,实际上只有神将派和巫蛊派没有加入他们的邪教大同盟,并且在突围之际还损失了巫蛊派的掌门中村正雄,应该说现在我们的实力正是最弱的时候。

当然,文林他们还是有损失,文林修习的西方魔教的魔咒看样子还不够火候,要不然也不至于会被我们抓住。还有,他可能已经知道我是僵尸,必然会过高的估计我的能力,我判断他一时摸不清我们的实力,也不敢轻举妄动。

对于我们来说,这实在是一个很好的喘息机会,可我实在没搞懂,他为什么会留下天机盒,白白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看来智者千虑必有一疏,既然老天都帮我们,我对打败宿敌充满信心。

我仿佛看到了当年师祖会同群豪大败西方魔教的威风场景,不禁一阵热血沸腾。

可转念之间,想起即将面对的敌人竟是当年浴血奋战、共御日寇的亲密战友,顿觉万蚁噬心般痛楚万分。

神仙姐姐和琪琪十分投缘,看着她们亲密的拉着手,窃窃私语,我就知道她们的话题肯定和我有关。

这样我想起了大姐第一次来的时候,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雅子看着我递给她的巫蛊派的掌门信物,眼里噙满了泪水。

“好孩子,你父亲临终之前要我交给你的,拿着吧。”

雅子竟摇了摇头,“我还不给资格接这条项链,虽然我很想,我要和你一起战斗,当我能战胜敌人成为一名战士的时候,你再给我。”

看着她坚决的目光,我只好点了点头。

整整一个月过去了,为了避免暴露身份,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到公司上班,琪琪、子明、文玉林、雅子他们就没那么空闲了,她们召集起了神将派和巫蛊派的门人,合计一起共有1 千7 百余人,分批次的到我们神将派在马来西亚的基地进行了针对西方魔教的训练。

他们还联络到数十个门派和组织共同结盟。

我们的力量一天天的壮大起来,每天在网上琪琪告诉我这些消息,都让我振奋不已。我其实非常想到基地那边去,可琪琪她们就是不准。说是我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还不如留在成都安全。我也只好作罢。

奇怪的是,文林他们一直没什么动静,不单单是如此,我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居然汇报说连他们的去向都不知道了,灵异者协会的人像在一夜之间就人间蒸发了。

对此我百思不得其解,问神仙姐姐,她也一脸迷惑。

这个文林到底在干什么?他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就在这种我们大练兵,敌人杳无踪的情况下,又过了一个月。

这天我和神仙姐姐讨论魔咒之所以可以伤人的道理,我始终不是很清楚,为什么魔咒可以伤人?我虽然是一个来自封建王朝的人,可要受到的教育却全是近现代自然科学的理念。要我完全相信只有在神话故事里才有的东西,的确很难。

“那,就拿上次中村的死来说,虽然他身负法力,可还是敌不过子弹,这么说来我倒不觉得魔咒、法力有多厉害。”我有些不解的说

“其实魔咒可以伤人主要靠的是精神的力量,也就是说魔咒、法术等会使人产生幻觉,在幻觉中,导致人体内各种机能亢奋最后置人于死地。”神仙姐姐的解释多少让我有点惊讶。

“你怎么对现代生理知识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也是上次我重返世间后,读了不少这方面的书总结出来的。”

“这么说来魔咒是杀人的催化剂?”

“那只是一般的魔咒,顶级的魔咒和法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就比如尸毒魔咒,可以把人变成僵尸,那就超出了自然科学可以解释的范畴。”她娓娓道来,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飞逝着,又是一个月时间过去了,文林那边依然没有任何消息和动静。

琪琪已经回到了成都,子明和雅子还留在基地继续训练门徒。

三个月没见,我和琪琪都感觉到想思之苦。可大敌当前,儿女私情自然只能暂时压在心底了。

我和琪琪还有神仙姐姐分析了半天,也没弄懂文林他们的动机何在。只是我们都有一种感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神仙姐姐的脸色显得尤其之凝重,我似乎觉察到什么,看着她的脸我不安的问了一句“你想到了什么?”

她点点头,犹豫了一会儿说“文林有可能去了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我和琪琪异口同声的问道。

“君士坦丁堡。”她的话语让我们有点摸不着魂头

“好像这是古代东罗马帝国的都城吧。”我想了一下说

“想在应该叫伊斯坦布尔吧,土耳其的首都。”琪琪补充说道

神仙姐姐点了点头。

“他去那儿干什么?”我不解的问道

“因为那是我教的发源地,他有可能寻找圣坛去了。”她叹了一口气。

“圣坛?”

“唉!说来话长,简单的说就是,我当年曾和他提起过,要想修习我教的上层魔法,必须找到圣坛,在圣坛的地窟的壁画里记载着习练的方法。”

“上层魔法?是什么魔法?很厉害吗?”我隐隐感觉不妙。

“最厉害的一种叫十方屠龙咒,据说可调动十万魔军,席卷大地。”

我和琪琪对望了一眼,“真有这么厉害?”我的声音极不自然起来。

“当然,要不是当年你师祖利用我教内乱,他也不可能那么顺利就打败我们,说来都怨我们自己内讧,要知道,十方屠龙咒必须要教主和三大护法、四大护旗使者共同施法才行。为争教主之位,结果我们自相残杀,大伤元气之时,你师祖带领人马杀到,圣教怎能不亡。唉!”她一声长叹,我听得出里面包含着辛酸和哀怨。

“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到底还是惦记着西方魔教?”

“我知道当年圣教做错了很多事,可你知道吗?是教主当年收养了我这个孤儿,她养育了我,教了我很多道理,就象我的母亲。她其实人很好,一直都不同意对中土进行侵略和屠杀。可惜的是她手底下的人不这么想,她就是对人太好了,过于相信他人。”说着她的眼里泛起了泪光。

“原来如此,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看了一眼琪琪紧锁的眉头,我转头问着神仙姐姐。

“没想到过了八百多年,还是卷入这场恩怨,天意,真是天意。还是你师祖算得准,当年他圆寂之前和我说,总有一天我会帮他的后人对付圣教余孽,我当时不信,没料到果真如此。”

“我带你们去找圣坛。”神仙姐姐毅然的说道。

“你带我们去?”我和琪琪又一次异口同声的说道。

她点点头,面向窗口,披着夕阳余辉的她,竟如黄金雕就的圣女一般,我不由得看痴了。

这将是一次怎样的行程呢?我的内心忐忑不安,我将面对的是西方魔教的教主?还是当年杀敌报国的好战友文林?我该怎么去面对他,阻止他,打败他?这一切我能办到么?

我从心底感到疲惫。

第二十六节 魂牵伊斯坦布尔

土耳其最大的城市和海港、工商业中心、历史古都、伊斯坦布尔省首府伊斯坦布尔,位于国境巴尔干半岛东端,座落在博斯普鲁斯海峡南口西岸,博斯普鲁斯海峡、马尔马拉海和金角湾从三面环绕着城市,是世界上唯一跨欧亚两大陆的城市,也是古代丝绸之路的终点。伊斯坦布尔扼守着黑海出入门户,地处欧亚交通要冲,战略地位十分险要,历来为兵家所争之地。历史上,伊斯坦布尔曾先后是罗马、拜占庭、奥斯曼三大帝国的首都,近2000年来它同欧亚大陆政治、宗教、艺术史上的许多重大事件联系在一起,市内保存着一批古代建筑杰作,其中许多建筑对欧亚两洲产生过重大影响,是人类极为宝贵的历史文化遗产,1985年联合国教育、科学及文化组织将这个城市的考古公园、苏莱曼尼耶区、泽雷克区和城墙区列入世界文化与自然遗产保护名录。

伊斯坦布尔城区被博斯普鲁斯海峡分成东西两部分,而全长1560米的博斯普鲁斯吊桥又宛如一根纽带将欧亚两部分城区连结为一体。白天,立在桥头,环顾四周,峡湾碧波粼粼,两岸青山苍翠,古堡、清真寺、教堂、宫殿、房舍、树林、花草等倒影水面,五彩缤纷,绚丽如画。入夜,桥上华灯齐明,两岸灯火辉煌,似火龙飞舞,充满神奇色彩,引发着人们追忆这座历史古城的悠悠岁月。

依山傍海的伊斯坦布尔,是一座拥有2600多年历史的世界名城,公元前660年为希腊人所建,称为拜占庭,公元330 年罗马帝国君士坦丁大帝进行重建,并将首都迁至这里,称其为君士坦丁堡,意为“君士坦丁之都”。公元395 年,罗马帝国分裂成东罗马和西罗马,这里成为东罗马帝国的首都,在其后的数百年间,这里一直是地中海东部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公元7 世纪以后,东罗马帝国在国家和社会发展上已同早期罗马帝国大不相同,因而历史上称为“拜占庭帝国”,这里便成为拜占庭帝国的首都。到1453年,穆罕默德二世统兵攻占这座设防坚固的古城,建立起地跨欧、亚、非三洲,声势显赫的奥斯曼帝国,并定都于此,改名为伊斯坦布尔。1923年,土耳其共和国宣告成立,并定都安卡拉,伊斯坦布尔至此结束了作为历代王朝首都1600多年的历史。

伊斯坦布尔拥有丰富多彩的文物古迹。位于金角湾南面的旧城区,有两道城墙围绕,内墙修建于413 年,长6650米,高9 米,厚4 .8 米,外墙筑于447 年,上面设有92座炮塔,现存有56座,墙外有深濠围护,堪称军事建筑史上的杰作。

座落在旧城区的托普卡帕博物馆,是建于1478年的土耳其苏丹的宫殿,后辟为博物馆,收藏有土耳其历史上的许多珍贵文物。多尔玛巴赫切宫是19世纪后苏丹的王宫,带有欧洲建筑艺术风格,以建筑精美、雕刻辉煌、壁画华丽而著称,宫内有一些巨大枝形吊灯,装有750 个灯泡,重达4 .5 吨,远观似层层飞瀑,灯亮如火龙盘旋,是一件稀世珍品。

伊斯坦布尔的夏天真是炎热,伊斯坦布尔的人民异常热情,这是我到这个城市的第一感受。

神仙姐姐带着我们东逛西逛,我看得出她也迷失在这个拥有太绚丽文化积淀的城市里了。

一个星期快过去了,我和琪琪还有文玉林都非常疲倦了,这天下午,我们几个在马尔马拉海边的长条凳上歇会儿,马上就有一群土耳其孩子围上来看,并好奇地拨弄我手中的摄像机,结果害得我们拍摄的许多画面都没了背景声。

土耳其虽然是一个伊斯兰国家,但一到夜晚,伊斯坦布尔市中心灯红酒绿,袒胸露脐的美丽姑娘满街都是,这情景每每让我们觉得诧异。有些保守一点的妇女虽然系着伊斯兰式样的头巾,但却大胆地露着前胸.

晚上,琪琪已经酣然入睡,我想起此行的目的,怎么也合不下眼。干脆起来出去走走。奇怪的是文玉林居然也没睡着,一个人在阳台上喝酒。我招呼他和我一起去体会一下夜幕下的伊斯坦布尔。

还没有进入步行街,就有一个西装革履的小伙子主动和我们攀谈上了。他自我介绍说叫阿里,可以带我们领略伊斯坦布尔夜晚的风情。谁知一带就把我们带到了跳土耳其肚皮舞的夜总会门口。我们推说有要事要办,费了20多分钟口舌才算把他了结。哪知还没有走出几步,又来了一个拉客的,说这里的夜总会非常便宜,有非常漂亮的姑娘,只收10美元。文玉林开玩笑说,1 美元还差不多。谁知那人当真地说:“1 美元就1 美元。”我立即警告文玉林可别逗他们玩儿。走过电子游艺厅的时候,有一个自称是“沙特银行家”的人和我们聊了起来,他说在伊斯坦布尔出差,明天早上将飞伦敦,因为无事,随便逛逛,打发打发。

时间。他问我们是否听说这里有一个非常热闹的鱼市场,阿拉伯风情特别浓厚。于是我们就边走边聊。

我问银行家,“听说阿拉伯人都可以有4 个老婆,你有几个?”

银行家说,“那得是有钱的人才行。”

“你不是银行家吗?”我问道。

“我觉得一个老婆就够了,如果是4 个,她们整天在家里打架,我哪里应付得过来。”他近乎玩笑的回答我。说着鱼市就到了,里面果真热闹非凡。接着又到了一家酒吧的门口,我抬头一看,又是夜总会,此时我才明白遇到了一位冒牌的“银行家”。

伊斯坦布尔步行街到处热气腾腾,烤羊肉的香味飘满夜空。这里烤羊肉不是平放在火上烤,而是把羊肉做成一个竖立着的大陀螺,每个大陀螺都足足有20公斤重,火从侧面喷出,熟一层,削一层,卖一层,样子非常诱人。我们每走过一个门面,就有人上来热情地招呼,使劲地推销,说自己的烤羊肉是如何鲜美。我们尝了好几家,发觉味道的确很棒。

历史上,伊斯坦布尔的清真寺以数目众多、规模巨大而举世闻名,现保存完好的至少有450 座,久负盛名的是苏丹艾哈迈德清真寺。这座清真寺建于1616年,那庄严肃穆的圆顶和耸入云天的宣礼塔引人注目,寺内礼拜厅宽敞豁亮,四壁镶嵌着2 万多块蓝色瓷砖,以“蓝色的清真寺”闻名于世。

第二天下午,我们与其说是游览不如说是搜寻完了世界上惟一由神庙改建为教堂、并由教堂改为清真寺的圣索菲大清真寺后,便想到附近的蓝色清真寺去躲躲暑气,结果正赶上穆斯林做祷告的时间。看护蓝色清真寺的警察说,游客必须等到6 点钟祈祷仪式结束以后才能进去参观。可当他们听说我们是来自中国的观光者,破例允许我们进去“旁听”。

一般的清真寺只有4 座宣礼塔,而蓝色清真寺是世界上惟一的有6 座宣礼塔的清真寺,寺内可容纳3.5 万名信徒同时祈祷。

当黑压压的人群一起下跪的时候,膝盖与地面碰击发出惊天动地的声音,不禁令人心头生出无名的感动。

看到神仙姐姐失望的眼神,我知道,她还没能找到记忆中的圣坛。

怎么办?这样无谓的找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去图书馆查查资料,兴许在历史资料里可以查出点什么端倪。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几个都泡在伊斯坦布尔的各大图书馆里,翻阅神仙姐姐说说的那个时代,算算应该是东罗马帝国的拜占庭时期的各类地图、文献资料。最后在神仙姐姐的指认下,我们锁定了伊斯坦布尔郊区的一片区域,现在那里有一个废弃的神庙,种种迹象表明这次我们有可能真的找对了地方,我们决定晚上去一探究竟。

天刚刚黑下来,我们就迫不及待的开着租来的一辆越野车向市郊废弃的那个神庙疾驰而去。

伊斯坦布尔夜色下的月光非常迷人,我却无心欣赏这迷人的异国景色,我只是在琢磨,就算我们找到了圣坛,那个地下室还存在吗?就算是地下室还在,真的还存在那些听起来就滲人的魔咒吗?还有文林是不是已经找到了那里?他是不是已经学会了……越想就越担心,心情也愈加低落。

车在一片废墟前停了下来,白天我们已经来过了,停了车,我看着琪琪和文玉林扛着铁锹、铲子一幅盗墓者的模佯,不觉好笑。

眼前的残垣断壁让人联想起圆明园,神仙姐姐环顾了一下四周,犹豫了很久,往西边的区域走去。

我们几个紧紧跟在后面,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她在一个土堆边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我四处望了望,忍不住问了一句。

“地下室在哪里?”

我看见她的眼里流出了泪水,怎么回事?我说错了什么?

我有点不知所措。

“这里就是我师父的墓地。”神仙姐姐落寞的说

“地下室就在下面。”

“这就是圣坛?”我有点难以置信。

神仙姐姐轻轻叹了一口气,默默的看着远方,“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我有点不知所措,“结束什么?你说什么?”

“我们进去吧!”她用哀怨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怎么进去?机关在那里?还是要我们挖进去?”我问道。

“这里设了魔咒禁制,一般人是进不去的,除非你有破解禁制的办法。”神仙姐姐看了我一眼说。

“你有办法?”琪琪问道。

“他就有”神仙姐姐指着我的鼻子说道。

“我?”我张大了嘴。

“是的,你怀里的千机牌可以进行时空转换你不知道?”神仙姐姐反问我。

我恍然大悟,怎么搞忘了怀里的宝贝。

“你不是说有魔咒禁制吗?”我有些不解。

“傻瓜,你知不知道,你怀里的千机牌原本就是我们的镇教至宝,后来被你师祖抢去了。”神仙姐姐的面容开始有了一丝笑容。

“是这样啊?”我一脸苦笑,搞了半天,几次救我脱身却原来是西方魔教的镇教宝物,这世界原来真的很小。

我拿出千机牌,月光下的它闪烁着诡异的蓝光,宛如一团蓝色的雾团。我盯着手中的千机牌,感觉一阵眩晕。

“怎么会这样?”我诧异的看这神仙姐姐问道。

“它感应到了主人的气息。”神仙姐姐看着我镇静的说。

“是这样啊!”我看着手中的千机牌,诡异的蓝光已经渐渐淡了下去了,想着它是这么的灵性,不由轻轻的爱抚着它光滑的表面起来。

“抓紧时间,月亮已经快到中天了。”神仙姐姐说道。

我点了点头,咬破了手指头,将一滴鲜血涂了上去,很快我的血液就象被它吸收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霎那间,一股强光笼罩了我们,神仙姐姐口中念念有词,我闭上眼睛,紧紧抓住琪琪的手,这一次我终于没有晕倒。

隔着眼皮,我感觉刺眼的强光突然消失了,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

忽然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香料味道,乍一闻有点像藏香的味道,仔细一辨别又不是。

“大家把手电打开。”我凭感觉对着几个人的位置说道。

牵着琪琪的手,紧紧跟着神仙姐姐,深一步浅一步的向前走去。

不断的打量着四周,我感觉是在一个隧道里面,让我最诧异的是墙上精美的壁画,虽历经千年,竟还是那么色差斑驳,栩栩如生。

还有就是这里的空气,虽然感觉到有一些混浊,可毕竟还是能呼吸,它是采取的什么方式通风的,真让人匪夷所思。

东拐西拐走了大半炷香的时间,只觉眼前一亮,我们来到了一个大厅里。

应该说虽然我也看过了不少的名胜古迹,可还是被眼前富丽堂皇的建筑艺术震撼了。

从内部空间看,这个大厅不仅通过排列于大圆穹顶下部的一圈40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将光线撒满大厅,使整个空间变得飘忽、轻盈而又神奇,增加宗教气氛,而且也借助建筑的色彩语言,进一步地构造艺术氛围。

大厅的门窗玻璃是彩色的,柱墩和墙面用白、绿、黑、红等彩色大理石拼成,柱子用绿色,柱头用白色,某些地方镶金,圆穹顶内都贴着蓝色和金色相间的玻璃马赛克。

地面也是色彩绚丽的大理石铺就而成,中间还铺着一块精美绝伦的地毯。

这些缤纷的色彩交相辉映,既丰富多彩,富于变化,又和谐相处,统一于一个总体的意境:神圣、高贵、富有,显示了拜占庭建筑充分利用建筑的色彩语言构造艺术意境的魅力。

看着我们惊讶的合不拢嘴的表情,神仙姐姐表示了最大的理解。

“这里就是我们的圣坛,多少年我梦里最常来的地方,没想到这么多年没来,一点都没变。”神仙姐姐眼里泛着泪花喃喃地说着。

“你说圣坛地窟的墙壁上有十方屠龙咒的修习方法,怎么没见着?”我还是最关心此行的主要目的。

“你们来晚了。”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圣坛后方的某个地方传了出来。

我只觉得背脊发麻,文林的声音,天,他竟真的早到了,难道他练成了十方屠龙咒?

望望神仙姐姐,看她一脸镇定自若、胸有成竹的样子,我有点糊涂起来。

她也看了我一眼,低声的和我说了一句“别听他骗人,圣坛地窟可不是什么人都进的去的,没有千机牌要想进去很难,他在骗我们。”

我心下顿时释然,“文林,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声的问道。

一个人从圣坛后方的柱子后现身出来。

文林,一个我曾把他当作兄弟的人,一个曾为了挽救民族危亡毅然投笔从戎的重大学子,一个敢爱敢恨的铮铮铁汉,怎么就成了西方魔教的继承者?

“这句话该我来说,你已经可以长生不老,还和我争什么?”文林振振有词的声音。

“我和你争什么?亏我当你是兄弟。不错,我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人类,我承认我是一具僵尸,可是我从来没害过一个人。你还记得我们并肩战斗的日子吗?难道你都不记得了?我们当年是怎么样的奋勇杀敌,保家卫国。我不后悔认识你这个兄弟,不管你怎么对我,你始终是我杨涛的兄弟。你是不会了解长生不老其实是一种折磨,我宁愿做一个常人。你现在修习魔法不是也达到了一般人难以企及的长寿了吗?你觉得快乐么?”我死死的盯着文林那熟悉的脸庞,心里痛楚不已。

文林也直直的盯着我,一言不发。

“千机牌就在我的怀里,没有它根本就别想进到地窟,你要是真的认为十方屠龙咒可以让你长生不老永享快乐的话,你大可以从我这里拿过去。”

我看得出来,他的内心也和我一样波涛汹涌。

良久,文林慢慢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就这样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你看他还会不会再回来?”琪琪看着我说。

“我不知道,但以他的性格来看,要让他真的回头恐怕很难。”我太了解文林了,他是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

“我们得尽快到地窟去。”神仙姐姐沉思了一会儿说,“文林可能已经在里面了。”

“啊?怎么会?你不是说没有千机牌很难进的去吗?”我吃惊的问着她。

“刚刚你和文林在对话的时候,我一直在观察,很可能和你说话的那个并不是真正的他,要不然他不会明明知道千机牌在你手中而无动于衷。真正的文林可能已经到地窟了,这个是来拖延我们时间的。”神仙姐姐解释道。

我和琪琪面面相觑,文林都有替身?什么世界?

这时我忽然才发觉没对,文玉林怎么没见着了。

“玉林,你在哪里??”我着急的大声呼喊

没有人回答,神仙姐姐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该走的就让他走吧。”

我诧异的望着她“怎么这么说?玉林他怎么了?”

神仙姐姐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你这具僵尸怎么这么多情,你知道文玉林是谁吗?不要那么天真了,就算你变成了人,这种性格也是不行的。”

“你的意思不会是说文玉林也不是人?”我迟疑的说出了心中疑问,我实在不敢相信。

“我们还是先下去吧,谜底也许就在地窟。”神仙姐姐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拿出千机牌,蓝色的光华顿时充满整个大厅,还没等我咬破手指,它竟然轻轻的飘浮起来,像一只硕大的蝴蝶,在我头顶盘旋几圈,然后引路使者一样的向前慢慢飞去,我的内心尽管震惊无比,还是一把拉住琪琪的手,与神仙姐姐一道,跟着它快步的向前走去。

没飞多久,它便没入了一根花岗岩的大柱子里,霎时,那柱子中间竟开了一道门,我忍住内心的震憾,紧跟着它走了进去。

竟是一道旋转下延的隧道,没有太多的迟疑,我们跟着发出蓝光的千机牌往地底深处走去。

第二十七节 缘来如此(1)

不知在蜿蜒的地道中走了多久,我只是感觉好像温度越来越高了,一阵阵的热浪扑面而来,让我产生一种错觉,不会是到了火山口了吧。

放着蓝光的千机牌终于停了下来,仔细一看,竟到了一个很大的溶洞里面。我最关心的还是那些壁画,四处张望之下,发觉溶洞的四壁果真布满了错落有致的壁画。

千机牌停在一块突兀的巨石上,霎时间整个溶洞竟充盈了柔和的蓝光。

也许是壁画的颜料中含有磷的缘故,看起来处处闪烁着飘忽的光芒,犹如进入了梦境一般。

“就是这里?”我还真有点难以置信。

神仙姐姐点了点头,脸上泛起了迷惑的神情。

“他们还没来过?怎么可能?”

“你说文林还没来过?”我有点喜出望外。

“看这里好像是的,但我总觉得哪里没对。”神仙姐姐的话音里隐隐透露出几分担忧。

“也许他们真的进不来呢。”我不由自我安慰的说了一句。

“但愿如此。”琪琪看着我的脸说。

“别管他们了,先看看这些画吧。”我急不可耐的冲到壁画前仔细端详起来。

看着弯弯曲曲的文字还有莫名的图案,我完全搞不懂。

看着看着,忽然发现墙上的画仿佛活了一般,霎那间,犹如置身于千军万马的重重围困中,直惊的一身冷汗。

不由觉得头晕脑胀,竟有了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神仙姐姐走过来,轻轻的拍了拍我的头,我猛然清醒过来。

“小心别走火入魔,这壁画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看的,还好你和千机牌有密切的关系,要不然可就要吃苦头了。”神仙姐姐看着我一头的汗,怜惜的说。

“你怎么不早说?”我苦笑起来。

“神仙姐姐拉你都没拉住,你自己太猴急了。”琪琪白了我一眼说道。

我不好意思的摸摸头,一脸尴尬。

“那琪琪能不能学这个十方屠龙咒?”我焦急的问道。

神仙姐姐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她修习的是玄门正宗,十方屠龙咒她是练不了的了。”

我沮丧的看着琪琪。

“没关系,你可以练。”她后面这句话差点让我背过气去。

“我?”我看着她,全然无法相信。

“是的,尤其是你现在僵尸的身份,练起来会更轻松。”神仙姐姐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和琪琪都不解的望着她。

“要知道,十方屠龙咒本身就是魔功,就要求修习者有特殊体质,而僵尸原本就算是魔界里的一员,所以你要练习问题肯定不大。不过,能不能练成,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神仙姐姐解释道。

“怎么样?试试吧。”琪琪微笑着看着我说。

“怕不会这么简单吧,我可是一点基础也没有啊。”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有种怪怪的感觉。

我知道,虽然我现在看起来算是江湖中人,可我对玄学、魔法从内心深处是不相信或者说是抵触的。现在突然要我练西方魔教的绝世魔功,还真有点接受不了。

“你有这种顾虑是正常的,我刚刚也是打个比方说,当然了,绝世魔功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想当年教主也是练了10年方有小成。”

“什么?10年才只能练到小成?”我忍不住大声问道。

神仙姐姐白了我一眼“我们教主当年可还是算练得快的了,前几代教主都是练了好几十年呢。”

“那看样子我也不用这么急着练了,毕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给自己找到个借口偷懒,我突然觉得心头刚刚悬起的石头落了下来,不由一阵畅快。

“看你开心的样子,唉,要知道有多少人想练都还没有机会呢。你呀,还是先记住这些口诀和施咒的方法,毕竟你现在是千机牌的主人,兴许借助它的魔力可以速成也说不定,即便速成不了,加深对魔咒的了解与体会也是不错的啊。”神仙姐姐盯着我说。

看看琪琪也是微笑着点头,我只好报以苦笑。

突然我发觉神仙姐姐的脸色凝重了起来,千机牌也猛的飞了起来,一下子钻到了我的怀里。

“怎么回事?”看着神仙姐姐和琪琪都是一幅如临大敌的样子,我环顾四周,没觉得有什么异相,心里诧异万分。

难道是文林那帮人来了?应该不会啊,一点动静也没有。

只见神仙姐姐的脸色数次变换,终于她长叹一声“他到底还是启动了断龙石。”

“谁?什么断龙石?”我隐隐感觉没对头。

“还能是谁,文林,没想到他自己进不来就启动了彻底关闭密室的断龙石,过不了多久,密室就会被水淹没,没想到他竟这么狠心,我当年竟然传授他那么多魔法。我实在是难辞其咎。”

看着神仙姐姐一脸自责的神情,我心生不忍,“这不是你的错,何必过份自责,反正我们有千机牌,随时可以出去。”

“可是这十方屠龙咒你就没时间研习了。”神仙姐姐看着我。

“你不是说还有一会儿才会淹没吗?我现在立刻记好了,不是还有千机牌帮我吗。”我冲她一笑,掏出千机牌,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自千机牌传来,我身不由己的被千机牌拖往半空中,一股蓝光将我团团围了起来,只感觉到墙上的壁画如电影片段般在我眼前飞数转过,只觉得一阵眩晕,后脑一阵刺痛,昏死过去。

头痛欲裂的感觉经历了太多次,一般醒来之后就会没什么了,可这一次醒来,我仍觉得脑子里全是古怪的图案与文字,有一种要被撑爆的感觉。

看着我一脸痛苦的神情,琪琪紧紧握住我的手,“涛,你一定要撑下去。”

我看着琪琪泪眼朦胧,一阵感动,我点点头,一把把她抱入怀里。

这是我才发觉溶洞四周都是水,我们就站在一块大石之上,水位还在上升,就快淹没脚踝了。

“我们还是快出去吧。”我看了看仍在环顾四周壁画的神仙姐姐说道。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是不舍,“你们走吧,我是不会走的了,我要留在这里永远的陪伴教主。”说完她深情的看了我们一眼,“文林没有得到十方屠龙咒,对你们的威胁已经不大了,相信你们可以把他收付,要好好保管千机牌。”说完她的身影化作一道紫光,闪电般射向远处水底还依稀可见的几个晶莹的亮点,我记起来,那就是她说起过的历代教主的葬身之地。

想想神仙姐姐对我们的种种关爱,不觉悲从中来,现在连她也离去了,不由念及为自己客死异乡的大姐,鼻头一酸,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看着快没到膝盖的水面,我掏出了千机牌,紧紧抱住琪琪,口中开始念起咒语,蓝光再次包裹着我们,冉冉升起,没入溶洞的顶部。

来到地面,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看着怀里的琪琪,竟睡着了。不觉诧异这次怎么没感到头痛,并且也没有昏厥。看来是我对魔法的抵抗力加强了。

突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咦,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我回过头去盯着一脸惊讶的文林,看着他手中的手枪,我心中怒不可遏。不由自主的大喝一声,身体不由自主的按照壁画上的动作扭动起来,千机牌也听话的飞了出来,放出蓝光罩住文林,蓝光中竟有7 个清晰可见的人影,也在配合我的动作扭动身躯。

文林也不甘示弱,口中念念有词,席地而坐,突然他拿出一把匕首割破手掌,将鲜血撒在身前。

隐约间,他的身影竟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时的我猛的跃到半空中,文林的身影又浮现出来,也是在半空中,不过他的身后不知何时起竟密密麻麻的排满了手持利刃的骷髅战士。

我心头一凛,但仍不由自主的旋转起来,千机牌也飞到了我的头顶,只见蓝光中那7 个服饰各异的身影也立马飞旋起来。

霎时,蓝光笼罩了整个大地,远处半空中雷声滚滚,数之不尽的骷髅骑士在数只喷火飞龙的引领下铺天盖地的杀了过来。

不多时,文林的骷髅战士就被我的大军淹没了,他的身影直直跌了下去,我看见一只飞龙用利爪抓住了他,还没等我有所反应,利爪之下的他竟被撕成了碎片。

蓝光很快的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千机牌也停在了我的手中。

我慢慢的飘回地面,一脸错愕。

天,我猛的反应过来,我竟然发动了十方屠龙咒,难怪文林的魔法那么强都还是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开车返回的途中,我和琪琪都没怎么说话。我们都还没从刚刚令人震撼的场面里清醒过来。

又过了好一会,远处地平线上浮现出了灯火下伊斯坦布尔,我们才慢慢的回过神来。

“好在这方圆几十里都是废墟区,没人住,要不然你可就罪过大了。”琪琪心有余悸的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回想起刚刚的场景,心中一阵后怕,没想到十方屠龙咒的威力居然这么大。看来以后还是不用为妙,不过刚刚我也没想到要用,必然是情急之下,不由自主的就施展开来。并且我只是刚刚修习,就有这么大的威力,要是像西方魔教前任教主那样修炼10年,那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威力?想到这里脑海中竟泛起了原子弹爆炸时的情景。

第二十八节 缘来如此(2)

头痛欲裂的感觉经历了太多次,一般醒来之后就会没什么了,可这一次醒来,我仍觉得脑子里全是古怪的图案与文字,有一种要被撑爆的感觉。

看着我一脸痛苦的神情,琪琪紧紧握住我的手,“涛,你一定要撑下去。”

我看着琪琪泪眼朦胧,一阵感动,我点点头,一把把她抱入怀里。

这是我才发觉溶洞四周都是水,我们就站在一块大石之上,水位还在上升,就快淹没脚踝了。

“我们还是快出去吧。”我看了看仍在环顾四周壁画的神仙姐姐说道。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是不舍,“你们走吧,我是不会走的了,我要留在这里永远的陪伴教主。”说完她深情的看了我们一眼,“文林没有得到十方屠龙咒,对你们的威胁已经不大了,相信你们可以把他收付,要好好保管千机牌。”说完她的身影化作一道紫光,闪电般射向远处水底还依稀可见的几个晶莹的亮点,我记起来,那就是她说起过的历代教主的葬身之地。

想想神仙姐姐对我们的种种关爱,不觉悲从中来,现在连她也离去了,不由念及为自己客死异乡的大姐,鼻头一酸,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看着快没到膝盖的水面,我掏出了千机牌,紧紧抱住琪琪,口中开始念起咒语,蓝光再次包裹着我们,冉冉升起,没入溶洞的顶部。

来到地面,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看着怀里的琪琪,竟睡着了。不觉诧异这次怎么没感到头痛,并且也没有昏厥。看来是我对魔法的抵抗力加强了。

突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咦,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我回过头去盯着一脸惊讶的文林,看着他手中的手枪,我心中怒不可遏。情不自禁的大喝一声,身体不由自主的按照壁画上的动作扭动起来,千机牌也听话的飞了出来,放出蓝光罩住文林,蓝光中竟有7 个清晰可见的人影,也在配合我的动作扭动身躯。

文林也不甘示弱,口中念念有词,席地而坐,突然他拿出一把匕首割破手掌,将鲜血撒在身前。

隐约间,他的身影竟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时的我猛的跃到半空中,文林的身影又浮现出来,也是在半空中,不过他的身后不知何时起竟密密麻麻的排满了手持利刃的骷髅战士。

我心头一凛,但仍不由自主的旋转起来,千机牌也飞到了我的头顶,只见蓝光中那7 个服饰各异的身影也立马飞旋起来。

霎时,蓝光笼罩了整个大地,远处半空中雷声滚滚,数之不尽的骷髅骑士在数只喷火飞龙的引领下铺天盖地的杀了过来。

不多时,文林的骷髅战士就被我的大军淹没了,他的身影直直跌了下去,我看见一只飞龙用利爪抓住了他,还没等我有所反应,利爪之下的他竟被撕成了碎片。

蓝光很快的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千机牌也停在了我的手中。

我慢慢的飘回地面,一脸错愕。

天,我猛的反应过来,我竟然发动了十方屠龙咒,难怪文林的魔法那么强都还是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开车返回的途中,我和琪琪都没怎么说话。我们都还没从刚刚令人震撼的场面里清醒过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远处地平线上浮现出了灯火下的伊斯坦布尔,我们才慢慢的回过神来。

“好在这方圆几十里都是废墟区,没人住,要不然你可就罪过大了。”琪琪心有余悸的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回想起刚刚的场景,心中一阵后怕,没想到十方屠龙咒的威力居然这么大。看来以后还是不用为妙,不过刚刚我也没想到要用,必然是情急之下,不由自主的就施展开来。并且我只是刚刚修习,就有这么大的威力,要是像西方魔教前任教主那样修炼10年,那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威力?想到这里脑海中泛起了原子弹爆炸时的情景。

回到伊斯坦布尔的旅社里,天已经放亮了。此时才感到有一丝疲惫。看着琪琪困倦的面容,我叮嘱她好好睡一觉,她可不能和我比。

我则想到外面走走,想到了文玉林的突然失踪还有神仙姐姐当时的话语,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我还是无法相信文玉林会是魔教中人。

我决心去找找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此外,我还想把文林已被撕碎的身体收拾一下,带回他的故乡,毕竟我们曾是同生共死的占战友。我不想见到他就这样死在异乡。

晨光中的圣坛,地面声一片狼藉,到处是血肉模糊,根本无法分辨哪些是文林的躯体,哪些是他手下的。我找了良久,也无从辨别,就只好把能看到的血肉都堆到一起,然后倒上汽油,焚烧了起来。

看着熊熊的烈火,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原以为消灭魔教会很曲折很漫长,没想到就花了这么短短的时间。

文林,我曾经最亲密的朋友,却死在我的手中,并且尸骨无存。

我把烧尽的骨灰捧了几捧装到一个塑料袋子里,想想文林生前的种种,越想越觉得心里憋闷得慌。这一切说来都是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疯狂梦想,权力、长生不老……人类劣根性的突出表现。

长叹一口气,摸出怀里的千机牌,迎着阳光看去,它竟显得晶莹剔透,温润的表面上流转着七彩的光芒。

晨曦中的它看起来更像是一块通透的玉石。

我正沉迷在千机牌迷人色彩中的时候,隐隐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呻吟。不觉心中一惊,会是谁?赶忙奔过去。

声音是从一个地洞之中传来的,我在洞口外迟疑了一下,摸摸怀里的千机牌,毛起胆子冲了进去。

奇异的是,本来应该漆黑的洞穴,在眼前竟渐渐清晰起来,我看见了地上正在发出呻吟的那个人,是文玉林。

隔着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文玉林,我感到非常的困惑。有很多问题都想问他,医生说他受了很重的内伤,如果再晚来一会儿的话,体内大出血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他怎么会失踪的?又怎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洞之中?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他真的是文林的孙子吗?如果说他是,那么他究竟是否是魔教中人?如果不是,他怎么能抵抗得了我的十方屠龙咒?……

有太多的疑问了,现在文林已经死了,他的大魔教梦也已经破灭了。可想起还有李洪志的法轮功等等之类的邪教,我知道自己不能停下脚步。

可是内心真的已经很厌倦了这种你死我亡的生活。

为什么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呢?一定要分个你死我活不可吗?

回到旅社,琪琪已经在房间里等我了,听了我的诉说,她的眼里也充满了迷惑。

我们一起回到医院,还没到病房,突然我听见了枪响,还有几声惨叫,从里面冲出来一个医生满脸惊恐的看着我,从他的眼神里,我感觉到不妙。

赶忙冲进重症病房,文玉林已经没在病房中了,但地上全是鲜血,床边倒着一个护士的躯体,看来有一番撕杀。

文玉林被人枪杀了?那尸体呢?是谁干的?为什么要杀他?

我原本因为消灭了文林而有所放松的心又悬了起来,怎么会这样?看着眼前血淋淋的场景,我有种感觉,看来我是我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也许文林背后还有主脑。

想到这里不禁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文林也只是一步棋?这个幕后的人物有多可怕就不言而喻了,而至始至终他一直是在暗中看着我们,我感觉背脊一阵发冷。

第二十九节 缘来如此(3)

推开旅馆紧闭的玻窗,远眺着清晨余辉中博斯普鲁斯吊桥的长长的身影,感觉着从马尔马拉海上吹来的海风,头脑开始变得更加清醒。

琪琪在身后抱着我,我静静的享受着这异国朝霞中的温柔,感悟着生命的美好。

回头注视着琪琪深情的双眼,我看见琪琪眼角的丝丝皱纹,心中一阵怜惜,“琪琪,一天到晚陪我奔波,你憔悴了好多啊!”

琪琪噘起嘴,“怎么?嫌我老了?”

我转过身紧紧的抱着琪琪,低下头深深的给了她一个吻,“不管你变得怎样,我对你的心始终是不变的。”

琪琪仰起头看着我,轻轻的用手抚摸着我的脸颊,“你永远不会老,到时只怕我都会不习惯和你在一起了,我可不想让人家看到一个小伙子和老太婆在一起。要不,你把我也变成僵尸,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琪琪,我怎么忍心把你也变成我这样不人不鬼的怪物,你放心,我一定会再作回人,我一定会。”我毅然决然的说道。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我的内心突然有了一种不祥之感。

琪琪几步走过去,拿起听筒,看着琪琪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我知道我的预感正确了。

琪琪放了电话,眼睛红红的看着我,轻轻的说了一句“是警察局打来的电话,他们说今天早晨在海边发现了文玉林的尸体。”

虽然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可是听到这句话,我还是觉得内心中刺痛万分,和文玉林相识的一幕幕在眼前不断闪过,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略带几分落寞的年轻脸庞。

思及这次来伊斯坦布尔,他执意要和我们同来时的场景,还有一度我曾怀疑过他,心中更觉悲痛不已,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坐在警察局尸检处门口的长凳上,我内心仍感觉到一阵阵的痉挛,文玉林惨不忍睹的躯体,让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根据验尸官的描述,我知道了,他是被惨无人道的用刀、锯等利器折磨了几个小时之后,用乱枪打死的。

悲痛之余,我对自己在已经意识到文玉林受伤大有问题之时那么草率的离开医院,懊悔不已,要不是这样,我相信,文玉林不会就这么死去。

琪琪拉着我的手,看着我不停的摇头叹气,在我耳边说道:“涛,别这样,我知道你在埋怨自己,可是这个时候,我们还是想想如何找出真凶为文玉林报仇才是首要任务。”

我点点头,点燃一支烟,吞云吐雾中,静静的分析起眼前的形势来。

按说这次扑灭西方魔教的行动应该说是非常成功的,文林被我消灭了,西方魔教土崩瓦解,虽然神仙姐姐也离我而去,我们也付出了不少的艰辛。但总的来说,还是非常顺利的。直到我发现了文玉林,现在他又莫名其妙的被人残忍的杀死。我不得不对前期的成果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因为这一切都似乎来得太顺利,文林在我眼前被消灭了,我现在可以说是“武林第一人了”,厉害得不得了了。

可我偏偏有种感觉,其实长久以来我都是一个棋子,我感觉到背后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巨手在摆弄着我的方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选中我?就因为我是僵尸?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我试图找到那股玄妙势力的切入点去发散思维,可是思虑良久,我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破绽。

下一步我该怎么办?

我的敌人是谁?谁又是我的朋友?

看着坐在我身边的琪琪,都似乎变得那么不真实起来。

“涛,你怎么了?”琪琪诧异的望着我。

我慢慢的回过神来,看清楚了琪琪紧张的面容,心中一凛,自己都为刚刚对琪琪的感觉而奇怪。

琪琪,这个我深爱的女人我怎么都变得怀疑起来,看来我真的需要休息了。

“没什么?只是刚刚想事情想得出神了。”我一把搂过琪琪,宽慰的说道。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脸色和眼神好吓人,你从来都没有那么冷漠的看着我。”琪琪在我怀里委屈的低声抽泣起来。

我只好不停的轻抚她的背,“没有了,我怎么会,刚刚我只是想到了眼前的局势一片迷茫,我又感觉到我们出身在一个大阴谋中,不由得想得出神了。”

“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琪琪止住了抽泣,低声问着我。

“是啊?我们该怎么办?唉!现在连文玉林都死了,我们还能干什么?只好用最笨的办法。”我不住的叹气。

“什么最笨的办法?”琪琪直起身问道。

“守株待兔,静观其变。我相信,那些人肯定还会来找我们的,目前我们能做的就只有等。”我心中充满无奈。

自己做了这么多事,连累了这么多人,到现在才发觉,其实自己是一只迷途羔羊,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再次踏上双流机场的土地,看着手中的两个骨灰盒,文林、文玉林两祖孙就这么静静的躺在我手中。

眼前不由浮现出一次见文林时他赤裸上身,头发散乱,一把沾满鲜血的大刀扛在肩头的威武身影;还有文玉林一脸落寞,独自饮酒的神情。

而今,俱往矣,思及前尘种种,心中的痛楚实在是难以言表。

说来说去, 我不得不承认,我和文林祖孙的缘分实在是太深,一个是我上个世纪抵抗日本侵略时的亲密战友,最后却死在我手中,一个是我现在的好朋友,最后也因我的缘故而无故惨死。

“如果说你们和我都有来生的话,咱们来生再好好的作回兄弟吧!”我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两个骨灰盒,喃喃的说。

第三十节 绝不放过你(1)

安葬文林祖孙很费了我一番精力,我思来想去,还是把他们都送回了故乡,大巴山深处的巫山县,文林还是葬在他自己原来的墓中,文玉林的墓则紧挨着文林的墓地,也算是让他们祖孙两有个伴。

就在我挥泪离去的时候,天空飘起了细雨,在深秋的山风中尤其让人觉得凄冷。

再回到成都已是两天后的傍晚,我驾驶着满是泥浆的“嘟嘟”,一身疲惫。

让我惊喜的是琪琪居然在成渝高速路的入口处等我,看到憔悴不堪的我,琪琪心痛不已。

“让你带我一块儿去,你不干,非要自己去,你看看你都快没有人样了。”琪琪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便说边拿湿巾给我擦着脸。

“我本来就不是人,没有人样就对了。”看到了琪琪,我的心情好多了,不由得打趣着说道。

琪琪唸怪的看了我一眼,我不由得咧嘴一笑。

回到屋里,美美的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的凌晨。琪琪依然安稳的睡着,我悄悄爬起来,轻轻走到客厅里,拉开窗帘,透过落地玻璃注视着沐浴着霞光的府南河,心中感悟良多。

不管怎样,我还是给了神秘势力以很大的打击,西方魔教的余孽已经土崩瓦解了,我还学会了十方屠龙咒,魔法上实力大增。并且我还和神将派多年的宿敌“巫蛊派”化敌为友,结成了同盟。

虽然说目前神秘势力在暗,我在明,毕竟他也还是不敢轻举妄动,这证明了至少他对于我们的力量还是有几分畏惧的。

想到这里,我不由恢复了不少自信。突然想起回来后还没有通知子明他们发生在伊斯坦布尔的种种情况,赶忙拨通了远在马来西亚的子明的电话,在电话里我告知了他,西方魔教已被瓦解,文玉林的死等等事情,我还说出了我心中对幕后神秘势力的忧心。

子明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我知道,他被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震惊住了。

良久,子明告诉我,他会尽快带着雅子她们过成都来,大家共同商议,从长计议。

我点点头同意了,目前也只有这样了,我叮嘱子明走后要布置好基地的事情。

挂了电话,心中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感觉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到底我在担心什么?子明和雅子的安全?基地的安全?还是……?我也说不出来,好像都是,又好像不全是。

我摇了摇头,把漫天的思绪暂时抛在了脑后,我决定还是先着手调查文玉林的死为突破口,看能不能找到神秘势力的蛛丝马迹。我从怀疑文林并不是真正的主脑之后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个幕后黑手对我很熟悉,甚至可能就在我的身边。

一想到这里我就浑身不舒服,会是谁?我接触的人群实在不多,若果是我身边仅有的几个朋友里出了问题,我感觉我已经受不了再有一个类似文林的转变这样对我的打击了。

我实在不敢再想下去,看了看时间,已经8 :30了,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已经站了2 个小时了。

回卧室看了看琪琪,仍在睡梦中。不忍吵醒她,我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给她留了一个便条,告诉她子明他们就快回来了,让她在屋里好好休息,我则到公司上班去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一个总经理啊。老这样“不务正业”,我会觉得心中有愧的。

开着刚刚冲洗的干干净净的“嘟嘟”,我吹起了口哨,刚刚清晨的忧虑淡了不少。

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为生活而奔波的人群,我有种回到现实的真实感。回想自己的经历就仿佛如黄粱一梦,便得那么模糊起来。

把车停在老位置上,我看着停车场顶上忽闪忽闪的红灯,不禁想起了和大姐的初次相遇,本已平静的思绪又变的凝重起来。

来到公司的门口,心中涌起了强烈的亲切感。看看时间,又是8 :59分,不禁有点好笑,自己怎么总是这么准时。

推开玻璃门,第一眼看到的竟是王莉那熟悉的脸庞。

王莉显然也被我的突如其来弄得没回过神来,不过她很快的反应过来,眼里立刻涌起了无限柔情,让我反而有点不知所措。

“怎么回来也不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啊。”王莉温柔的话语还是让我感动不已。

“谢谢!”我发着内心的说了一句。

公司的其他员工也发觉了我的存在,立马围过来一大群人,我环顾着身边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那一句句真情的问候,让我有了一种想掉泪的感觉。

我不停的对着他们说着谢谢,心中感动万分,多好的同事啊。到这个时候我才发觉原来同事们都这么关心我。

来到王莉的办公室,我请示了她工作上的问题,对伊斯坦布尔之行只字不提。奇怪的是她居然也没有问我,我们交换了一下意见。我知道在我离开的这一段时间,公司运转得比较正常,心中的愧疚减轻了不少。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真皮的转椅中,我仔细的翻阅起了公司下一步承接的一个知名化妆品的推广的营销策划方案。

我不停的对手中的文案标记着着重符号,这真的是一份写得很不错的策划案,无论是对市场的调研、营销的网络、广告宣传创意还有售后的服务,几乎都做到了尽善尽美,无可挑剔。

我心中大加赞赏之余不由惊异起来,公司什么时候出了这种人才,怎么以前我没发现。看了看署名,“珍子”,仔细想了想,公司里好像以前没有这个人,看来应该是新来的。

我反复低声念着珍子的名字,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呢,我想了半天也没有记起,只好作罢。

不过这么一个优秀的员工,我当然是很想见见了。我拿起电话,让刘秘书通知这个珍子到我办公室来。

一会儿,有人轻轻的敲了敲我办公室的门,我还在翻阅那份策划案,对其中的某些不足做着改动。

“请进。”我头也没抬的说一句。

我听见了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总经理您找我?”

抬起头,一张清秀的脸庞进入眼帘,我一愣,真的好熟悉,在哪里见过。珍子显然也看清了我的面容,惊讶的眼神告诉了我,我们确曾见过。

“你还要吸我的血吗?”说着她不由得掳起袖子,甜甜的笑了起来。

我猛然想起了,对了,在回归酒吧,那个不小心将酒杯碰翻打湿了我外衣的小珍。

“怎么是你?你不是在酒吧里……?”我迟疑着说。

“是啊,那时我在读书,假期在那里打工。”珍子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我们真是有缘啊。”我不由得笑了起来。

“刚刚毕业出来,你在哪里读的书?学的什么专业?”我问道

“重大,广告策划专业本科。”珍子答道。

我点点头,心中一阵长叹,怎么又是校友?这让我想起了和文玉林初次见面时的对话。想起他的惨死,不禁心底一阵悲痛。

第三十一节 绝不放过你(2)

珍子给我的印象很不错,我决定好好培养一下她。不管怎么说,我有种预感,不可能在这个公司再干很久了。但我确实对公司同仁们产生了很深厚的感情,心底涌出有点说不出来的难以割舍的情怀。

子明下飞机后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让他们先到家里和琪琪会合,商量商量对策等我回来。

一下班,我推掉了同事们给我洗尘的饭局,匆匆的往回赶。

成都的市内交通确实很考人的耐心,我一连吃了几个红灯,开了快半个小时,还没到西延线。想想自己当初怎么会在那么远的地方买房子就颇有点后悔。

无奈之中,只好打开车内的cd机,听起了音乐,一边减档减速, 慢慢的轰着油门,随着车流往前蹭。

这张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音箱里舒缓的传来阿伦的一首老歌《爱在深秋》:

如果命里早注定分手,无需为我假意挽留。

如果情是永恒不朽,怎会分手。

以後让我倚在深秋,回忆逝去的爱在心头。

回忆在记忆中的我,今天曾泪流。

请抬头,抹去旧事。

不必有我,不必有你。

爱是可发不可收,你是可爱到永远。

我是真心拾不得你走。

有日让你倚在深秋,回忆别去的我在心头。

回忆在这一刻的你,也曾泪流。

优美的旋律,动人的歌喉,深情的演绎,让我思绪万千,愁肠百结。记忆的闸门猛的打开,雨柯、大姐、师父、文林、神仙姐姐、文玉林……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在我脑海中闪过,思及忘事种种,当真是让我几多欢喜几多愁。

总算从车海中挤了出来,看看表,开了快1 个小时了。想想琪琪他们可能都等不及了,我赶忙把车在车库停好,急急忙忙的往电梯处走去。

见到子明和雅子后,我感觉到一种久别的温馨。毕竟,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后又能在一起了,让人不得不有些感叹。

听完我详细的叙述后,子明和雅子的神情都是一副难以相信的面容。

大家都沉默了良久,而后还是我率先打破了寂静。

“你们大家说说,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我的声音虽然很低,可还是让他们几个吓了一跳。

“我认为当前最重要的是弄清楚是哪些人杀了文玉林。”子明终于开口了。

我点了点头,看来他的想法和我一样。

“你们觉不觉得奇怪,文林死的太容易了,还有文玉林,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洞?另外,掌门人说文玉林死得很惨,我却有种想法,到底那个尸体是不是他,毕竟,一个千疮百孔的尸体其实是很难辨认的。会不会其实这一切都是个陷阱,诱导我们进入一个死胡同。你们想想,我们要追查文玉林的死,会不会就忽视了其它的问题。而这个问题恰恰是他们想隐瞒的。”雅子冷静的分析道。

听了她的话,我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对了,文玉林的死确实太过突兀,其实从我发现他到他被杀死,我们之间并没有过任何交流。他一直是处于昏迷之中的。

会不会这真的是一个陷阱?那么他们费这么多精神来布这个局到底想我忽略哪个问题呢?文林的死?可是那时我亲眼看见的啊,并且后来我还去替他收了尸。不可能啊。那是什么呢?

我点燃了一支国宝牌低焦油香烟,百思不得其解。

“大家想想,谁会从这件事里获利?”雅子继续说道。

“我们消灭了西方魔教,最获利的就是他的敌人。而他们的敌人不就正是我们吗?但我们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方面,魔教的同盟军。铲除了魔教,我们自然会大大的松一口气。因为在我们的心中,再没有哪一个势力能让我们如此畏惧了。所以我们就会忽视看来不及魔教的势力。”雅子的话依然很平静。

“你是说李洪志?”我隐隐猜到些什么,脱口问道。

“你们不觉得他其实很可疑吗?姑且不说他用替身这件事,就说在伊斯坦布尔,那么充满诱惑力的宝藏,他会不动心?更何况他是文林西方魔教最坚定的盟友,而他又拥有不亚于文林的势力,还有野心,为什么他会一直甘于跑龙套呢?没有利益的事情他会做吗?我可以肯定的说,这件事情肯定和他有关,说不定这本身就是他的借刀杀人之计。”雅子的声音冷的让人像进入了冻库。

“李洪志?他会有这么大的能耐?”我忍不住大声的质疑道。

对于雅子的话,我其实是无法完全相信的。毕竟,我不认为他会有这么大能耐。

何况我甚至有些怀疑,会不会是雅子把丧父之痛都算到了李洪志的身上了。

“雅子说的也不无道理,对于李洪志我们真的应该保持些警惕。”琪琪也赞同的说道。

“子明,你认为呢?”我看着子明问道。

“李洪志确实值得注意,可是如果说他就是幕后黑手,似乎有点为时过早。”子明的话不偏不倚。

“不是他还会是谁呢?”雅子不服气的反问道。

“我以为还是要先查出文玉林的死因,不管怎么说着因该是一个比较关键的突破点。大家想想,文玉林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洞,为什么幕后黑手会那么着急得让他消失掉。可以肯定的说他们之间必然会有不同寻常的联系。”子明冷静的分析道。

“那也不能说就和李洪志没有关系啊。”雅子仍然不死心的说道。

我看着他们几个,心里涌出一股感受,危险依然存在,这些身边的人会不会是下一个目标呢?

看来,真的有必要好好准备准备了。

“好了,大家不要说了,我决定了,我们回马来西亚的我教总坛,有些东西我要教给大家。”我决定将十方屠龙咒教给他们以应付即将到来的战斗。

第三十二节 迷途的羔羊(1)

再回到悬崖峭壁间的“九老洞”,来到历代祖师葬身的后洞,抚摸着大姐石棺上凹凸的铭文(由于找不到大姐的尸骨, 只好在历代祖师葬身的九老洞后洞找了一幅空石棺算作是她的衣冠冢),看着挂在墙上画中的大姐身着古装翩翩起舞,前尘往事涌上心头,心中感慨万分。

不由记起欧阳修的一首词《浪淘沙》,颇合心境,忍不住大声诵了出来:“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何必这么多愁善感,那可是人类的致命弱点啊。”一个声音在身后传来。

我猛的一惊,这可是神将派的禁地,琪琪我都没让他进来,怎会还有人在。

“是谁?”我边厉声喝斥着边转过身。

可是身后空空如也,并没有人。我扫视着整个后洞,虽然光线并不是很强,可我还是看得清清楚楚,除了我之外真的并无一人。

怎么回事?我觉得后背隐隐发冷。是我听错了?我的精神太紧张?

我摇了摇头,慢步走到师父的石棺前,给师父他老人家行过跪拜大礼后,干脆席地而坐,点燃一支烟,看着石棺正面像框中师父的遗像出神。

我又仿佛回到了记忆中已很模糊的童年,师父教我写字,念《三字经》,那时的师父看起来是那么年轻,那么充满自信……

可这一切的一切都过去了,“师父啊师父,你让我这个做徒弟的现在该怎么办?我实在不想再去争些什么,实在不想再背负这许多责任、义务,我好累,真的好累!”我心力交瘁的喃喃自语道。

“累了就好好的休息吧,孩子。”耳边又传来了那个声音,仿佛催眠般,我竟沉沉睡去,下意识里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大饼、油条、脆麻花—叻—”迷迷糊糊中听见远处传来一阵京味十足的叫卖声,下意识的翻了个身,伸了个懒腰。

好暖和的床,好贴身的棉被,好舒服的感觉,太久没享受过这么舒心的睡眠了。

我慢慢睁开朦胧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老式的雕花黑漆大木床,绣有鸳鸯戏水的绸子的被面,床头低垂的围幔,还有,怀里竟搂着软玉温香。

我条件反射般的一下子坐了起来,天?怎么回事?难道我是在做梦?我使劲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哇!好痛。

这么说来我不是在梦中罗,可这是怎么回事?

“相公,你这是干什么?”一个娇柔的声音自耳边传来。

我慢慢的转过头去,一张俏丽的面容,迷惑的望着我,突然我觉得这张脸好熟悉好亲切。

“你又做恶梦了?”她慢慢的抱着我,我竟也不由自主的一把搂过她。

她亲了亲我的脸,把头偎在我胸膛上,轻声的说“没事了,明天让郎中再给你抓几服药。”

“郎中?什么郎中?”我迷惑的问道。

“相公,你可别吓我,你不会又是旧病复发了吧?”说完她竟紧紧的抱住我,我感觉怀里温润起来。

一把捧起她的脸,竟已是泪流满面。我只觉得心中一阵刺痛,突然之间我好想记起了什么,“柔儿,别哭,我会心疼的。”脱口而出的话语连我自己听了都吓了一跳。

她点了点头,止住了抽泣,看着我仍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脸上竟泛起了红晕,尤如雨后海棠般在我眼前一亮。这时我才发觉她竟一丝不挂的在我眼前,难怪……

“老夫老妻了还不好意思?”我伸出手指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调侃的说道。

她一把拉过被子,娇羞的把脸蒙了起来,我竟哈哈笑了起来。

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不断的有一些熟悉又陌生的记忆片段在我脑中闪过,我大吼一声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到有人在用针刺我的头,再次睁开眼,我发觉满头都扎满了金针。

模糊之间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夫人,老爷醒了。”接下来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又是那张熟悉而亲切的面容,“相公,你可吓死我了,这下好了,你总算醒了。”

“柔儿,别担心,我死不了,我睡了多久了?”我安慰着她,顺口问了一句。

“5 天了,相公。”说着她眼圈一红又抽泣起来。

我慢慢的坐起身来,拔下头上的针,突然我发觉前所未有的虚弱。我慢慢支撑着站起来,她赶忙一把扶住我,“唉呀,你刚刚醒来,身子骨还虚弱,不要下地乱走了。”

我还是摇摇晃晃在屋里走了几圈,猛然我盯着镜子里的我,大惊失色。

这就是我吗?满脸的皱纹,苍老而憔悴的面容。

我死死的盯着镜子里的人,良久,我仰天长笑起来,我原来也可以老成这样子,我终于可以老了吗?我不再是僵尸了吗?

“老天爷啊,你可算是开了眼了啊,我等这一天可是200 多年了啊。”我不停的大笑着,直到上气不接下气。

“相公啊,你怎么了?你在说什么?”她一边拍着我背,一边不安的在我耳边说。

慢慢的,我冷静下来。

我明明是在九老洞里的,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而且还变得老态龙钟,奇怪的是却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妻子。而且这个时空好象也没对,从我脑后那条熟悉又久违的辫子我知道我是在清朝的某个时期。

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想到这里,我伸手往怀里摸去,千机牌那?也不见了。

我心中一急,不由剧烈的咳嗽起来。

看着我在怀里一阵乱摸,一幅着急的样子,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牌子递到我眼前说“相公,你可是找这个牌子?”

我定睛一看,竟是千机牌。登时欣喜若狂,一把抓过来,紧紧贴在脸上,不由老泪纵横。

脑中却乱得一团糟,从前的记忆、现在的记忆混杂在一起,让我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

我死死的捏着手中的千机牌,现在只有这个东西是我所有记忆中最真实的了。

“柔儿,你告诉我,现在是什么年号?”我虚弱不堪的靠着床头问道。

“相公,今年是嘉庆15年,怎么了?”她担心的望着我。

我点点头,忍住心中的诧异,仔细的思量起来。

我得承认这个现实,面对这个现实。这一切绝不简单,虽然我现在还不明白,但我可以肯定的说,这是个阴谋。

想通了这一点,我心中渐渐有了一个主意。

第三十三节 迷途的羔羊(2)

在床上休息了大半个月,我虚弱的身体渐渐好转起来。这天,我终于可以慢慢的走出房间,在宅子里转转了。

那个被我称为柔儿的女人始终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不知怎的,我竟有种特别温馨的感觉。

我得承认我已渐渐习惯了现在的这个身份,一个有过太多沧桑的老人。

穿行在曲迴的走廊里,那种熟悉到骨子里的感觉,那种发自内心的亲切感,都让我似乎沉迷的无法自拔。

只是当我在踉跄之中感觉到怀里千机牌硬硬的存在时,才不情愿地想起了从前的自己,想起了心中的那个决定。

傍晚时分,在我的执意之下,柔儿终于答应陪我一起上街去逛逛。

走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从他们脸上流露出的真实的表情,让我对自己原先的想法竟不知不觉中产生了怀疑。

如果说这是一场阴谋,我实在想不出把我放到这个时空会对我有什么影响。其实心底我甚至有种暗暗的欣喜,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了,这不正好完成了我的心愿吗?我倒情愿一直这样下去。

路边不时的有人和我打招呼,我木然的点着头,倒是柔儿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我家老爷刚刚大病初愈,谢谢您关心。”

回到家里,我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发呆,看着案上的线装书,雪白的宣纸,非常顺手的拿起毛笔,蘸了蘸柔儿刚刚为我砚好的墨,下意识的挥手而就几个大字“除魔卫道”。

没等我回过神来,柔儿的叹息声已在耳边响起“相公,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死心吗?”

我诧异的盯着柔儿,心里一阵迷糊,怎么自己随手写的这几个字还是很有深意的吗?

我张了张嘴,差点就脱口而出问道为什么,可是转念一想,很明显“我”以前经常写这几个字,而且看样子这里面大有深意,我如果贸贸然的问的话,很可能会吓到柔儿。

我心中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虽然我得承认这种真实的人的感觉很让我陶醉。可是怀里的千机牌却时不时的提醒我,我并不是这个女人真正的丈夫,我是一具僵尸,在另一个时空,还有一个深爱我的女人在等我。每每念及此,琪琪就仿佛站在眼前。

不管怎么说,虽然我很不愿意去面对,可是却又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事实,这一切都是一个局,包括这个在身边的女人柔儿。

只是我搞不懂的是,到底是谁要让我进入这个局?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决定先静观其变,因为该来找我的人始终是会出现的。

我假意咳嗽了几声,“柔儿,只有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柔儿轻轻的靠到我怀里,温柔的说“相公,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就别太老自责了。其实你可以把掌门的位置传给秋儿了,你也该休息休息了。”

我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有些明白的点了点头。

“可我总担心秋儿他……”我故意说得很迟疑。

“相公,你看看你,身体都这么不好了,还不放心让秋儿去作,他也不小了,你的工夫他也学得差不多了,不就是差那怀里的这块掌门令牌和修习令牌的心法了吗?”柔儿心痛的看着我说。

我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想从中看到虚伪和欺诈的痕迹。可是我失望了,那清澈见底的眼神里竟没有任何的杂质。

“心法?”我喃喃自语道“也是该传授给他的时候了。”

“叫他到书房来。”我对着柔儿说道。

望着柔儿里去的身影,我对于这个局的核心已经清楚了。倒要看看是谁在打千机牌的注意。心法?哪里会有什么千机牌的心法,想骗我交出十方屠龙咒的心法倒是真的。

想到这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因为这就意味着证实了我真的是在一个阴谋里,那么这一切的一切就都是假的了,包括柔儿对我的感情。

虽然早就有这种思想准备,可在知道了真相的那一刻,还是会情不自禁的遗憾万分。要不是自己还有那么一丝清醒的话,可能会真的在这个真实的梦境中迷失了。

我拿出怀里的千机牌,用手轻轻的摩挲着,这里只有它是真实的。

要不是要看看这秋儿到底是什么人,我想我已经不会有这么好的耐心在这里做戏了。

正想着,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我赶忙把千机牌放到怀中,假意疲惫的闭眼小睡。

“相公,秋儿来了。”柔儿的声音依然那么温柔,明明知道这是假的,我依然有种说不出的舒心。

“嗯。”我睁开眼,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竟是文玉林。

我忍住内心的惊诧万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秋儿,为师真的是老了,不中用了,现在为师就将这掌门令牌及心法传授给你,你要好好继承为师的衣钵。”

他立刻跪下,恭恭敬敬的给我磕了几个响头。

见他不说话,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冲柔儿点点头,示意她先暂时离开。

看着她慢慢离去的身影,直到脚步声渐渐消失。我才转过头盯着仍跪在地上的他,心中波涛汹涌。

怎么会是文玉林?难道这一切的幕后指使都是他?可是这没有道理啊?他不是明明已经死了吗?还有,他也太小看我了吧,设这么一个局就想骗我交出千机牌和十方屠龙咒的心法?还是他也只是其中的一个棋子?

良久,我轻轻的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师父,您老人家怎么了?”他终于开口问我。

看着他的脸,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慢慢的拿出了怀里的千机牌,轻轻的摩挲了一阵子。

“你真的很想要这个东西?我早就说过,你要要就拿去,何必搞出这么多事情。”我不紧不慢的说道。

“师父,你老人家说什么?我不懂?”他一脸迷惑不解的神情。

我也不再说什么,把千机牌递给他,然后闭上眼睛。

“师父,您老人家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我的。”

我睁开眼,冷冷的看着他,“文玉林,千机牌我已经给你了,你还要要什么?十方屠龙咒的心法也不是我不教给你,而是你跟不就没法儿学。”

他看着我的眼神怪怪的,最后他把千机牌重新交到我手中,竟笑了起来,“韦诚,我知道这瞒不住你,可我这么做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你完成心愿吗。还记得当年你在文林坟前的情景吗?那时你的心愿不就是想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老去吗?我要是真的想瞒著你又何必以这副你熟悉的面孔来见你。其实你和我一样都是同一类人,我很理解你的痛苦。我知道怎么让你远离痛苦,如果你愿意,只要你教我十方屠龙咒, 我就告诉你如何真正的摆脱僵尸的身份。”

“你也是僵尸?”我忍不住一阵狂笑,“那我真的是有眼无珠了,既然你知道了如何摆脱僵尸的恶梦,何必还要学什么十方屠龙咒的心法?”

“那是因为,我才是西方圣教的真正传人。”他一字一句的缓缓说道。

“你?”我惊异的看着他。

“你到底是谁?文林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大声的问道。

“哈哈哈!你终于猜到了。不错,我即文林, 文林即我。”他竟仰天大笑起来。

“啊???”我闻言又是一惊“真的是你?是曾和我一起同生共死的战友文林?”

他竟看着我点了点头。

“既然你那么想学会十方屠龙咒的心法,为什么你会把装有神仙姐姐的那个盒子给我?”我不解的问道。

“不要提那个女人,我都是被她骗了,她从来就没有想好好的教我圣教的心法。”他忿忿然的说道。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心想自己心术不正居然还有理由了。

“好,我教你,不过我有个条件,先告诉我怎么才能摆脱僵尸的身份。”我想了想说道。

“很简单,你现在不就不是僵尸了么?”他竟笑嘻嘻的说道。

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你是说我抛弃僵尸的躯体附生在别人的身上?可是你要知道僵尸是没有魂魄的啊?”

“不错,普通的僵尸没有,可你别忘了,你已经学会了圣教至高无上的魔咒十方屠龙咒, 你手里还有千机牌,能穿行时空,没有魂魄你以为你真的办得到?”他解释道。

我点点头,虽然知道他说的也不一定是真话,可我觉得还是值得一试。

思量之间,我拿出了千机牌,心中默念咒语,口头边大身说道“要想学会十方屠龙咒的唯一办法就是作千机牌的主人,让它带你去。”

话音刚落,千机牌刺眼的强光包裹着,在文林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我穿越时空而去。

第三十四节 再回抗战(1)

“梭子给给!”一个日本军官挥舞着武士刀,疯狂的喊道。

在这个太熟悉的声音的刺激中我清醒过来,我使劲的晃了晃头,这才感觉到自己正趴在泥泞的坑道里,心中虽然诧异,可是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一切和手中的武器。很快我已经了解了自己正身处抗战之中的现状。

我知道,我最终并没能回到2003年的现实生活中。是什么原因导致如此我已经来不及深究了,多半是文林捣的鬼使千机牌不能完全的发挥作用。

摸了摸怀中的千机牌还在,虽然依然感到一种虚弱的感觉,可毕竟心里踏实了不少。

眼看着日本人狰狞的面孔已经清晰可见,没有更多的考虑时间,我端起一顶轻机枪,疯狂的扫射着,只见枪口火舌中日本鬼子像风中落叶一样脆弱的飘落着。这一瞬间,那久违的快意顿时涌满全身。

我一边不停的兴奋的大声吼叫着“狗日的日本鬼子来啊,看大爷怎麽杀光你们。”之类的话语,一边疯狂的扣着扳机,还时不时的投掷出一捆捆的手榴弹。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我只知道已经换了三挺机枪,其间还挥舞着大刀砍杀了冲到身前的数名鬼子,鬼子们终于退却了。

气喘吁吁的靠在坑道的土墙上,我从心底感到一丝疲惫。

“长官,看来实在是顶不住了,我们还是退吧。”一个满身是血的士兵爬到我跟前说道。

我盯了他一眼,问道“现在是什么日子了?”

“25日了。”

“几月份?”我又问道。

“3 月。”他看着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地理环境,发觉自己正处身在一览无余的大平原上。

“现在是民国多少年?”想了想我还是忍不住问道。

“民国33年,长官,你没事吧?”他一脸担心的看着我。

我冲他摆摆手,“没什么的,现在记性越来越差了,都是给小日本闹得。”

“民国33年,1911年民国建国,那就应该是1944年。”我喃喃自语道。

边说着,脑子里一边快速的搜索着这一年的历史情况。1944年抗战已经接近尾声,日本人不甘心失败,就在这一年的春天又纠集最后的力量妄图向西进攻,打下西安,威慑重庆。而国民党军队在美国人的帮助下,实力大增,并且为了配合盟军在欧洲战场的战斗,也准备进入战略大反攻。

我正经历的这场战斗肯定是这场战役之中,就时间和地点来分析,我估计是在豫中平原上,那么极有可能是光荣的南阳保卫战。

我回过头,望了望身后那隐约可见的城郭的英雄城市,不禁热血沸腾。

“黄樵松师长来新的命令没有。”我问了一句。

“报告长官,到目前为还没有。”一个身背电台满身泥浆的士兵站起来回答道。

这个回答让我的推断得到了确认,我点点头扫视了一下四周。

到这时我才发现战壕里还有其他人存在,“还活着的都给我站起来。”我大声的吼了一句。

慢慢的在我视线中出现了几条人影,我数了数,连我在内共9 人。

看着他们脸上极度疲惫的神情,看着再也没能站起来的众多士兵的遗体,突然之间,我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我慢慢的举起了右手,给他们行了一个军礼。

默默无语中,大家也都颤抖的给我回了一个军礼。

冷静了一下,我开始分析其现状来。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近两次的穿越时空,我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和以往的不同,那就是文林讲到的属于魂魄的穿越,我的“尸身”应该还在九老洞中。

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原因文林的话肯定还是有一定的参考价值,本来的我是没有真正意义上人的魂魄的,所以每次我都是靠千机牌的魔力连同尸身一起跨越时空。

我还依稀记得师祖在《金石老人录》里说过关于千机牌的事情。好像是每穿越一次时空,千机牌的魔力就会减弱许多,如果施法者法力不够,可能会极大地损害施法者的身体。

我由于是修习了十方屠龙咒,魔法大增,故而以前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可这一次文林不知道用了什么魔法让我因修习了十方屠龙咒后产生的魂魄进行了穿越时空,其险恶的用心应该是想借此消磨我和千机牌的魔力,甚至让我迷失在时空转换之中,到时他就可以以此为要挟逼我说出十方屠龙咒的秘诀以换取回到正常的时空之中。

想到此不禁暗暗心慌,文林的用心是在太歹毒了。转念又想到他居然可以瞒天过海的逃过我十方屠龙咒的截杀,其实力之强实在是令人担忧。

看来自己以往太小视他了。念及自己当初竟抱着不知是谁人的骨灰当作是他们,安葬他们的时候还痛心不已,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太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了,这一次的教训真的是很深刻的。

人心险恶啊,我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

照目前看来,我肯定是附在了哪个军官的身上。文林肯点还会跟踪而来,但我估计肯定还有一段时间,利用这段时间,看自己能不能想到什么办法恢复些魔力,在他还没到之前回到九老洞。

拿定了主意,我不由得关心起眼前的战斗起来,脑海中关于南阳保卫战的资料也断断续续的浮现出来:

就是在这一年的3 月初,豫西大地风云突变,战机勃起。

日军豫西地区部队从洛阳向西猛攻,大有要打开潼关,进攻西安之势。南阳北面,也有三路大军气势汹汹杀来。

第一路:第110 师团,从临汝、登封地区向南进攻。

第二路:以山路中将的坦克第3 师团在前,吉武支队在后,从鲁山向南猛进。

第三路:第115 师团在前,骑兵第4 旅团在后,从舞阳向南扑来。

日军的进攻,妄图如同1943年5 月的豫中会战一样,利用坦克群和骑兵部队,在豫中平原上快速推进。

在南阳西郊刘相公庄。第五战区第2 集团军总司令刘汝明在此召开师长以上军事会议,布置迎敌。该集团军根据蒋介石的电令,决定以第55军、第68军会同友军新编第8 军,在南阳以北云城、唐河、南召地区阻击日军,然后,相机向南阳西南方转进。刘汝明命令第68军第143 师坚守南阳城,他对该师师长黄樵松下命令要求该师必须死守南阳城,以保障第五战区长官部老河口的安全,黄师长知道南阳东、北、南三个方向无险可守,孤军守城,已无生还希望,便横下一条心,表示誓与南阳共存亡。

会后,黄师长与好友们一一握别,悲壮的与战友们说“来生再见!”

黄樵松回到南阳城,首先派师部政工人员会同南阳县政府人员,将城内居民全部转移到城外安全地方。又令工兵部队在城关四周大量埋设地雷。做完这些准备,他又把师部副官处长张世发叫来,叫他马上派人赶做一口棺材,并按照黄师长的要求搁置在师部大门口。黄师长挥笔写上:“黄樵松之灵柩。”

官兵见了棺材上那几个大字,莫不抱定血战到底决心。

也就是在3 月25日。日军三路大军兵临南阳城下,在坦克导引下从四方八面攻城。

日军以两个师团和坦克师团以及吉武支队,在飞机的大力配合下猛攻两天,未能突破城防。敌总指挥第12军司令官感到南阳一时难以攻下,为了加快向老河口和陕南方向的进攻,不得不改变原计划,令一部兵力绕过南阳向老河口进攻;以另一股兵力向西峡口方向进攻,其余部队仍向南阳猛攻,势必拿下该城。

黄师长指挥全师沉着应战,哪里战斗最激烈,他就去哪里督战。他在从指挥所赶往打得最危急的北关途中时,随身卫士全部被激烈的炮火打死,他只身一人来到前沿阵地。官兵见此倍受鼓舞,同仇敌忾,拼死打退敌人的进攻,稳住了阵地。

此时,战区长长官部转来蒋介石电令:黄樵松师长,喋血抗敌,忠勇用命,着即传令嘉奖。

我清楚的知道要30日我军才会在完成牵制、阻击日军的任务后撤退,看样子我还要和这些战士们浴血奋战5 天。

摸了摸口袋,我翻出一张已经粘着不少鲜血的照片,到这时我才发现左胸的枪眼,一摸心跳我哭笑不得的发现其实“我”已经死了。

这样看来,我的魔法消耗得更快,难怪会有这么虚弱的感觉。

我苦笑着摇摇头,擦干血迹,看了看照片,这是一张全家福,一个帅气的军官(应该是我)还有身卓旗袍的美貌少妇,那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胖胖的小子,看样子还没满一岁,多幸福的一个家庭。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家庭因为战争又被毁掉了,而这场已经耗费了8 年的抗战又不知让多少美满的家庭家破人亡。

小日本啊小日本,这笔血债我一定要你们好好的偿还,我咬着牙暗暗发着誓。

第三十五节 再回抗战(2)

总算摸清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原来自己还是143 师的一个营长。想想一个营几百号人就剩下现在不到10人,这场战斗可真是打得太艰苦了。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明显感觉到现在的这个躯体在迅速的消耗着我本已消耗殆尽的法力。怎么办?

我拿出怀里的千机牌,轻轻的摩挲着,口中一边轻声的自语道“千机牌啊千机牌,你可知道我们现在是被困在这里了。”

“长官?我们是后撤还是继续……”那个伤兵一边不解的看着我对一块铁牌子自言自语,一边低声的问道。

我放好千机牌,看着他问道,“你忘了黄师长是怎么教导的了?退?往哪里退?我们还能退到哪里?”

他默默的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慢慢的爬到一边去了。到这时我才发现他爬过的地上那一串血迹,原来他的一条腿已经断了,虽然用绷带缠了几层,可是殷红的鲜血还是不断的从伤口处滲出来。

我的心一下子像被什么纠住了一样,“你叫什么名字?”我向着那个伤兵问道。

“张二柱,长官。”他摇摇晃晃的促着枪站起来说道。

我看着他,大声的说道,“张二柱,我命令你即刻回撤。话务员,你马上背他撤出阵地,另外,到师部汇报,请求支援,我们剩下的7 个人会与阵地共存亡。”

“誓与阵地共存亡!”其余几个人唰的站起来大声吼道。

“我不走,要撤大家一起撤,长官,那天你说好的。”那个伤兵哭着说道。

“这是命令,快背他走。”我眼里也噙满了泪水向着话务员吼道。

“是,长官。”话务员背起伤兵离开阵地向后方走去。

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身影,我心里默默祝福着他们。

※※※※※※※※※※※※※※※※※※※※

擦着手里的卡宾枪,我虚弱的靠在坑道里。看着晚霞满天飞的天空,我默默算计着,今天应该已经是第五天了。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天黑前会接到撤退的命令。

回想起刚刚收到的一个感人至深的战报:

3 月30日也就是今天上午,日军坦克冲进我军一个阵地,发现我军只有一个受伤的士兵尚在喘息,其他全部战死。鬼子们将他抓起来,用刺刀逼着要他引路,那伤兵拖着受伤的身子,挣扎着朝城里走去。他把

敌人带进地雷区,在一连串的爆炸声中,与敌人同归于尽。

这个伤兵名叫葛子明,是3 营的一个班长。

想想英勇的烈士,眼泪止不住的又淌了下来。

不知怎的,猛然有了一种很想唱歌的感觉,我忆起了一首老歌《打靶归来》,禁不住大声唱了起来,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胸前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mi sao la mi sao,la sao mi dao ruai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歌声飞到北京去

毛主席听了心欢喜,夸咱们歌儿唱的好

夸咱们枪法属第一,mi sao la mi sao,

la sao mi dao ruai,夸咱们枪法属第一“。

战友们中竟然有人也和着我的歌声高唱了起来,也有不少人用讶异的眼光盯着我,我猛然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八路军的歌曲,我这个国军军官唱起来确实是有些不伦不类了。

看着坑道里横七竖八躺着休息的战友,我知道就快和他们道别了。虽然这些战友中早已没有了前几天熟悉的那几位,这都是后来支援上来的师部手里最后的预备队——师警卫连的兄弟们。

这几天里使我又一次经历了血与火的考验,已经不记得打退日本鬼子多少次进攻了,反正堆积在视野之内小鬼子的尸体重重迭迭垒了好几层。

唯一让我感到比较欣慰的是,我意外的发现原来千机牌可以通过吸收月光精华恢复魔力,这一点对于我来说可是太重要了。

部队终于接到了后撤的命令,一一的同战友们道别,我自告奋勇的担任了掩护战友们后撤的任务,看着那一张张疲惫不堪的面孔,我心中不停的默默祝福着他们。

和我一起留下来的还有3 个人,我心里真的很钦佩这几个兄弟,因为他们才是真正的视死如归的英雄。

来自我军阵地后方的隆隆炮声,听起来那么亲切。我知道,掩护撤退的炮击开始了。我镇定的看了看身边的几人,缓缓说道,“听我的命令,大家集中所有火力掩护我,我突出阵地5 分钟,5 分钟后不管我回没回来,大家必须后撤。”

“长官,你怎么能一个人突出阵地?”他们几个异口同声的说道。

“这是命令!”我用不庸置疑的语气说道。说完我收集起阵地上还能够发挥作用的武器,共计轻机枪一挺,可缠在身上的机枪子弹300 发,手榴弹20枚,炸药包3 个。看着我身上竟背负了这么多武器,总重量不下150 公斤,大家都惊讶的合不拢嘴。

我冲大家点点头,把那一张张脸都深深地刻入脑中。然后毅然决然的翻出战壕,扣动着扳机,端着跳跃在怀里的机枪,那枪管里飞出的声音仿佛在奏着欢快的乐曲,就这样我天神一般的疯狂向前冲去。

身后响起重机枪低沉的声音,我知道是战友们在掩护我。

一路狂奔,很快我打光了机枪子弹,扔掉枪,投掷着身上的手榴弹,我继续往前冲去。

很快我冲进了日军的阵地,看着我满身枪眼,居然仍能冲击自如,鬼子们的心理防线很快崩溃了。

看着四散奔逃的小鬼子,我不禁仰天大笑。

拉燃背后的炸药包,拿出怀里的千机牌,口念咒语,我猛的扑进前方不远处的日军的一个指挥所。

几乎是在同时我手中的千机牌和背后的炸药包一起释放出强光,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千机牌带着我又一次踏入了时空转换的通道之中。

 第三十六节 别无选择

黑,眼前一片漆黑,在黑暗中慢慢的我恢复了知觉。

揉了揉眼睛,我有些纳闷儿,怎么自己夜视的法力没有了么?

这到底是在哪里?看样子象是在一个洞穴里。难道是九老洞?自己已经回来了?

按捺住心中的欣喜,我摸索着周围的一切,没走几步我摸到了一面光滑的墙壁,上面好像还有字。

怎么回事? 难道这里不是九老洞?我心怀疑虑,仔细的摸起那些字来。

“余自幼师从葛洪师尊修习神仙之术,至今80余载矣。可叹余一生纵横江湖,除魔无数,奈何天意弄人,余穷尽一生终不能解救爱侣于水火。思及来日无多,余大限将至……余将此破解尸毒魔咒之法铭刻于此传于有缘人。”

偏偏那刻有破解之法的一段话字迹全无,我的心情颓尚至极,不由得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发了半天的愣,这才回忆起来,还没弄清楚这到底是哪里?尸毒魔咒还可以慢慢破解,毕竟已经等了200 多年,也不在乎多熬几年。可是如果没回到“九老洞”,以自己目前的情况要想再穿越时空是不大可能了。

猛然想起千机牌不是可以发光的吗,赶忙拿出来,轻念咒语,顿时微弱的蓝光散满整个洞穴。

我四处环顾了一下, 原来这个洞穴很大, 而我所抚触的那面墙, 其实是立在洞中的一块大石碑。

糟了,我可以很清楚的确定这里根本就不是我记忆中那个熟悉的九老洞。这到底是哪里?我感到一丝从未有过的恐惧,难道我真的迷失在时空中了?

琪琪,我心爱的女人,难道就这样和我永诀了吗?

我不由长长叹了一口气。

背靠着那块石碑,我无力的坐下,前所未有的悲楚袭上心头,那过往的种种生活片断不断的在脑海中闪现,我极度疲惫的闭上双眼,任由泪水滑过脸庞。

※※※※※※※※※※※※※※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在轻轻的抚摸我的头,耳边似乎还传来一声叹息。是师父?我猛然的睁开眼,大声叫道“师父!”

可是眼前空无一人,我不由得轻轻摇了摇头,看来是自己感觉错乱了。

反正已经这样了,就是再伤心难过也是与事无补的了。我很快的冷静下来,开始默默盘算起来。

不管怎样我要确认我现在到底是在哪里。由洞中的石碑来看,此人能解尸毒魔咒之法,看来多半和祖师爷有莫大关系。

思及于此,我这才发觉刚刚自己并没有看落款,赶忙转身一看。果不其然,“金石老人”四个字着实让我欣喜了许多。

因为这里如果是祖师爷刻碑之处,那么也必定是神将派的机密之处,说不定会有什么东西能帮我脱困,一想到这里我立马在洞里四处遛打起来。

这个洞穴真大,我边走边感叹,我发现了地上竟铺着大理石板,这不禁让我联想起西方魔教的圣坛,不过那是罗马风格,而这里却是典型的东方神韵。

沿着地上大理石板铺就的道路,我继续前行,没走几步,我仿佛听见了点什么。仔细辨别这声音的来源,我把手中的用作照明千机牌拿高了些许。

隐约可见前面好像是一座小桥,我小跑几步,看着桥下的潺潺流水,惊讶的合不拢嘴。

小桥是典型的江南水乡石拱桥,别致的是小桥的石栏上的汉白玉雕像,竟是一条条维妙维肖的小龙。细细把玩起来,无论是刻工的精细还是神韵的逼真,都让人叹为观止。

到这个时候,我已经完全洞中的迷人景色所吸引,刚来时的沮丧心情已一扫而空。

依依不舍的离开小桥,我继续前行,四周的景物也开始多了起来,诸如假山、石刻之类不绝于眼,我仿佛进入了一个公园一般。

留连了许久,我才发觉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心中不禁暗暗偷笑,自己倒有些像蜀后主一般“乐不思蜀”了。

继续往前走,路的尽头也就是洞穴的尽头,我回首望了望来时的路,由于光线太暗的原因,石碑的所在已看不清楚了。

我注视着路尽头深嵌在洞壁之中的这道石门,门楣上“生死之门,神降后人莫入”几个字让我有点逡巡。

难道这里就是祖师爷在《金石录》里提到的“生死门”?

我仔细回忆起《金石录》中关于“生死门”的记载起来。好像说的是祖师爷当年率众剿灭西方魔教时,攻入西方魔教在中原的总坛,并在一密室与西方魔教教主对决,最后将其猎杀于此。但由于所用之法咒过于凶猛,加之魔教教主尸骨埋于此,其戾气竟凝而不散,所以祖师爷便从此施咒封闭了密室,严禁门人进入。

我该不该进去呢?怎么说我也算是神降派的掌门人,祖师爷的话是不能不听的。可是反过来考虑,现在处于危急时刻,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都应该去把握。我有种直觉,密室里面有可以帮我的东西。

怎么办?我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犹豫再三,我还是决定了进去。因为不管怎样,我也算是修习了西方魔教的至高魔法“十方屠龙咒”,里面既然是西方魔教教主的葬身之处,于情于理我也该进去拜祭一下。加之我也不是常人,我是僵尸,没什么好怕的。

想通了这个关节,我整了整衣装,抬手向石门推去。

石门纹丝不动,我只好把右手拿的千机牌放在一边,双手使劲地往石门推去。仍然不见效果,我有点不知所措。突然想起古人习惯装机关之类,赶忙四下里搜寻了一遍,也没有看见任何类似机关的东西。

失望之余,我只好拿起千机牌懊恼的敲了敲石门,“什么鬼东西嘛?”

话音未落,我发现千机牌的光线竟猛然亮了许多,便得刺眼起来。

“怎么回事?”我一手挡住眼睛,一边心中暗暗纳闷儿。

突然我发觉没对,石门竟慢慢的自己打开了。

“搞什么名堂?神神秘秘的。”我不由得自言自语道。

壮起胆子,我向里走去。这是一个甬道,像极了在伊斯坦布尔郊外魔教圣坛的地道,两边也是极其逼真艳丽的壁画。

手举着千机牌,我不由得仔细打量起两边的壁画起来。

其中一幅好像画的是一个宗教仪式,只见一个身着艳丽服饰的女子正拿着一根法杖,指向地下跪拜的一群人。法杖放射出五颜六色的光,我似乎都能感觉到。

突然我发现她背后还有一个人,仔细看去,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天!是神仙姐姐。”我不由得惊呼一声。

 第三十七节 情牵一线

我久久的盯着画中的神仙姐姐,心中涌起无限伤感。良久,我才依依不舍的往前走去。

在甬道里七拐八拐了一阵子,眼前又现出一道门,我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推开满是积尘的大门,眼前一亮。一个熟悉的大厅展现在眼前,可以说和伊斯坦布尔郊区圣坛里的那个大厅的构造一模一样。

只是面积要小许多,地上还是绚丽的大理石板,只是大厅中间安放着一具石棺。

我走进那具石棺,突然有种冲动忍不住就要跪下。想了想,我还是跪了下去。

“神降派第十四代掌门人杨涛,特来拜祭圣教教主。”说完我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轻轻的抚着石棺,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现在自己的体内既有尸毒魔咒的余毒未清,又有十方屠龙咒的魔力,害自己的说来是西方魔教,救自己的也还是西方魔教。

“不管怎样,教主你老人家和我师祖一样都是我最崇敬的人。”我口中喃喃说道。

突然我感觉怀里的千机牌不安的跳动起来,一道强光自我怀里射向石棺。我赶忙拿出千机牌,千机牌放出的强光竟有如探照灯一般。

我不由闭上眼睛,耳边传来一声叹息。我感觉眼前的强光似乎一下子没有了。

睁开眼,我看见石棺上竟坐着一个人影。

下意识退了几步,定睛一看,正是我在甬道壁画里看到的那个手持法杖的女子。

她一直慈爱的看着我,突然我感觉她像母亲一样,忍不住我又跪了下去。

“起来吧,好孩子。”一个温柔慈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缓缓的站了起来,“你老人家可是圣教教主?”虽然我可以肯定就是她,可我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她看了我许久,缓缓的说道“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都快不记得了。好孩子,谢谢你给了我自由。”

“我给了你自由?怎么会?我哪有那个能耐啊?”我诧异的问道。

“好孩子,你有所不知,当年我受了你师祖的禁锢,魂魄无法离开此地,除非神降派的掌门人来拜祭我并给我磕头,才能破此禁锢。”

“教主,你还恨我师祖吗?”我忍不住问道。

“恨?我从来就没恨过他,我怎么会恨自己的爱人呢?”她娓娓道来的声音竟仿佛满含柔情。

“啊?”我不由的张大了嘴,“你说……我师祖……是……是你的爱人???”

“是的,想当年,我还没做教主之前,曾到中原游历,那时我只有二八年华,遇到了你师祖,我们两情相悦,也曾山盟海誓永不分离。怪只怪我,由于教母突然现身带走了我,我都没来得及和你师祖道别。后来,我做了教主,再到中原,那已是10几年以后的事情了。你师祖已经和一个女子在一起来,我出于嫉妒,就对那个女子下了尸毒魔咒,并和你师祖反目成仇。唉!搞的最后和中原武林两败俱伤,这一切都源自我的私心作祟。所以,你师祖最后亲手杀了我的肉身,并将我的魂魄囚禁于此。可我真的从来没怪过他,他恐怕到死也不知道他杀的魔教教主会是当年的爱人。”

“什么?你说我师祖不知道?”我又一次忍不住问道。

“是的,我们圣教教主的面容岂是一般人能看到的,这是我们世代相传的密法,上任教主在传位的那一天必会将一个精美的人皮面具施咒附在继任者脸上,终生不得取下。”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这下轮到我感叹唏嘘不已了。

“好孩子,来,你过来。”她向我招了招手说道。

我几步走上前,“让我为你除去身上的尸毒魔咒吧。”她缓缓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我不由浑身颤抖起来,“你真的能帮我解去尸毒魔咒?”我哽咽着问道。

“唉!好孩子,让你受苦了,这都是我欠下的债,只有把它还了我才能安心的离去。”

我想忍却怎么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缓缓的我感觉到似乎有一道蓝光自我的额头进入体内,这道光在我体内不停的游走,我感到浑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苏泰。

这是时我耳边又传来她温柔的声音,“好孩子,你体内的尸毒魔咒已经清除完了,从今天起,好好珍惜你的生命吧。我走了,我会一直默默祝福你的。”

我赶忙睁开眼,眼前已是踪影杳无。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无法从狂喜中冷静下来,我真的不再是僵尸了吗?我是人了吗?我不停的问着自己。

许久,我才慢慢冷静下来。猛的反应过来,自己怎么还在这里发呆,赶紧回去啊,琪琪在等我啊。

赶忙拿出千机牌,口念咒语,再次穿越时空而去。

第三十八节 涅槃(上)

然我惊奇的是以往每次穿越时空,我都是在昏迷状态之下进行的,可这一次我却非常之清醒,我仔细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发觉自己被包裹在一个光球之中,似乎在外太空穿行一般。

难道这就是爱因斯坦相对论中所提起的第四维空间?我心中涌起无限疑问。我其实真的很不习惯武侠、玄幻小说里的虚幻世界,偏偏自己这一两百年的经历了比那些小说更荒唐。想想都让人觉得难受,更何况身历其境。可这一切终于都将结束了,我终于可以如常人一样的思维、生活了。

就在极其复杂的心情中,我陷入了沉思之中。我的僵尸生涯真的就这么结束了?真的会这么结束?隐隐之中,我觉得事情远没有我刚刚想到的那样。

文林还在追杀我,想来让人既觉得好笑又笑不出来,一个曾经最好的朋友,一个生死与共的战友,现在却是追杀自己的最坚决的人。

如果说以前是僵尸还不觉得什么,现在我却不得不以一个正常的人的思维去考虑。

到底是把他彻底的从肉体到灵魂都消灭掉,还是……

我觉得好累!

就在我疲倦的闭上眼睛的时候,突然感觉到眼前一黑,亮光没有了。睁开眼,又是一片黑暗。看来自己夜视的本领随着自己彻底的变成人已经不复用有了。

不过这才正常啊!我笑了笑,拿出怀里的千机牌,微弱的蓝光再次撒满周围的空间。

是的就是这里了,看着周围的石棺,虽然早知道结果还是忍不住大声欢呼起来。

接着我一一给每一位教主上香磕头,轮到师父的石棺时,我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

抱着石棺,想起师父生前的种种,“师父啊,你可知道,徒儿已经做回人了,你老人家可以安心了。”我口中喃喃说道。

擦干眼泪,我恭恭敬敬的给师父磕了三个头。

这使我想起还在洞外苦候的琪琪他们,赶忙向外洞走去。

踏入宽敞明亮的外洞,忍不住深深吸了几口气,不一样的空气,多么真实的味道。

没想到重生后第一个遇见的竟是子明,子明看着我,一幅大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他一把拉住我,“教主,你可把我们吓死了,你在里面呆了快三天了。你再不出来,兄弟们都想破禁进去找你了,你也不给我们留个话说你要闭关,可急死我们了。”

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我这不是没事吗?不用担心,对了,琪琪呢?”

“大师姐在洞外的石台上。”子明冲我眨了眨眼睛。

我笑着拍了一下他的头,“别乱放电。”

来到洞口,琪琪娇好的背影映入眼帘,海风中她的长发和长裙轻轻飘舞着,宛如屈原笔下《离骚》中的仙子一般。

我不由得看痴了。

良久,她转过身来,看见我站在洞口,我敢说琪琪这时的表情是最生动的,先是一愣,接着是欣喜、埋怨、羞涩……

然后是一个飞跃投入我怀中,幸福的抽泣起来。

紧紧的搂着她,我的眼眶也湿润了。

“好了,宝宝,不要哭了,我的心都要碎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把进入后洞之后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讲给她听。

琪琪听的是目瞪口呆,“天哪,没想到你在里面会遇到那么多事情。”

“不过,值得,我终于变回人了。”我捧起她的脸说道。

“嗯,真替你高兴,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琪琪亲了亲我的脸说道。

“不如我们现在就进去happy 一下。”我不怀好意的笑道。

琪琪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老没正经的。”她也笑了起来。

“不过,你现在是人了,不知道你学的十方屠龙咒的魔法还能不能用,要是不行的话就麻烦了,怎么应付文林呢?”琪琪担忧的说道。

“那倒是,这样我先试试。”想了想我说道,“反正这里方圆十里之类也没有人烟,不妨一试。”

说完我拿出千机牌,身体按照记忆中圣坛离代教主葬身的地洞中壁画上的动作扭动起来,千机牌也听话的飞了出来,放出耀眼蓝光,蓝光中清晰可见的7 个人影,也在配合我的动作扭动身躯。

我口年咒语猛的跃到半空中,身体陀螺般的旋转起来,千机牌也飞到了我的头顶,只见蓝光中那7 个服饰各异的身影也立马飞旋起来。

霎时,蓝光笼罩了整个大地,远处半空中雷声滚滚,数之不尽的骷髅骑士在数只喷火飞龙的引领下整整齐齐的列队在半空中。

我停止旋转,慢慢的落到地上,指了指面前的场景,我冲着琪琪说道“怎么样?宝刀未老吧。”

“天,这到底是什么魔法,有如此大的威力。”身后一个声音说道。

我扭头一看,原来是子明。

“这就是十方屠龙咒,原本我想教你们的,可千机牌只有一面,而要发动这个魔咒非它不可,所以我暂时不打算教了,不过,咱们神降派的神学也不差的,过几天让琪琪把以前只有掌门人才能学的几种法咒教给你们好了。”说完,我一伸手,还在头顶盘旋的千机牌听话的落到手中,十方屠龙咒的阵势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三十九节 涅槃(下)

仔细的看着四周熟悉的脸庞,内心深处感到一种温暖。清了清喉咙,我终于大声的说出了我的决定。

“各位教友,首先我很荣幸能成为你们的掌门人,也感谢大家长久以来对我的关爱。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相信大家也都很疲惫了。鉴于我们已和巫蛊派冰释前嫌,而大家也都知道其实巫蛊派的创始人也是我神降派的先辈之一,经过我与巫蛊派现任掌门雅子小姐商议,决定将两派合并,统称‘神降派’,原巫蛊派改名为‘神降派日本分教’,还是由雅子小姐领导。”

话音未落,四周已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而今西方魔教的势力已基本消除干净了,剩下的就只是文林一人而已。这已经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了。所以,我决定将掌门之位传于刘子明。”

“掌门,这怎么行?您正春秋鼎盛之时,为何要传位?再说子明我何德何能能担此大任。请掌门人收回成命。”子明翻身拜倒,焦急的说道。

“请掌门人收回成命!”四周的门人纷纷跪倒,异口同声的大声说道。

“大家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我也不知如何是好。看了看琪琪几眼,我示意她帮我说说。

“好了,大家看这样好不好,掌门人的决定我们还是要遵从的,但这件事也着急不得,我看先让子明代行掌门之责。因为要解决文林的事情,掌门人和我暂时是没时间过问教内之事的。但教内又不可无人来主持大局。毕竟,我们神降派这次和巫蛊派合而为一之后,还有更多除魔卫道之事等着我们来做。”琪琪缓缓的说道。

我也连忙点点头,“对,先就这样办吧,子明先代行掌门之职。等下一步我办完文林之事,再举行正式的传位典礼,并将掌门信物一并传下。”

“这……”子明还是很犹豫的样子。

我一把将他拉起来,“好了,就这样,你难道真的要违背掌门的号令不成?”

“子明不敢,子命领命。”

“这就对了!”我由衷的笑了起来。

开完教内大会之后,我才感到可以松一口气了。

看到我一脸如获重释的模样,琪琪笑道“我说大掌门,你不是也还是一个公司的副总吗?怎么这么个样子?”

“还笑,明明知道我不习惯做这个什么老什子掌门人,我怎么感觉怎么像封建社会的皇帝一样。”我苦笑着说道。

雅子过来和我道别,我拉着她的手,感触颇多。

“雅子,今后除魔卫道的担子可就压到你和子明身上了。”

“请掌门人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雅子看着我的眼透露着无与伦比的坚决。

我想了想,拿出了怀中的千机牌,示意雅子把手拿过来,我轻轻的将雅子的手压到千机牌上。

口念咒语,千机牌慢慢弥漫出七彩的光环将雅子的手罩住,良久,光环才消失。

“雅子,我刚刚给你施了西方魔教的护身咒,这样,只要你有什么危急情况,你手中就会现出刚刚的七彩光环,它会帮你护住元神。所以,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我把子明也叫过来,也同样的给他施了护身咒。

办完这一切之后,拉着琪琪,我向众人挥手道别。

再一次凝视着这一张张熟悉的脸庞,我知道,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见他们了。我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我不会将和文林之间的恩恩怨怨再延续到他们身上。

再回到成都,已是春寒料峭的初春。绵绵的细雨似乎将整座城市编织到如诗如画的锦缎中。

二世为人的我已没有了最初时的兴奋,剩下的只有疲惫和落寞。看着身边轻轻靠着我的琪琪,我感到分外的温暖。毕竟,我还有这么一个知心爱人在,内心里我已很知足了。

和琪琪简单商议了一下,虽然心中很难割舍,可是考虑到我现在的情况,绝不能让公司的同事被我拖累,我还是写了辞职报告。

王丽看着我递给她的辞职报告,似乎并没有我意料之中的那种意外的表情。

“真的要走?”她轻声的问了我一句。

“是的,请原谅我不能再帮你了。”我低声的回道。

“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不知道会这么快。”她背过身去。

“其实要原谅的是我,我一直不能真正的帮你做过什么。”她的声音微微的颤抖起来。

“怎么这么说?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真诚的说道。

她慢慢的转过身来,我看见她划满泪痕的脸庞,心底突然感到一阵刺痛。

突然,她猛的扑到我怀里,止不住的抽泣起来。

慢慢地张开双臂,我还是轻轻的抱住了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你这又是何苦!又不是生离死别,别哭了。”我喃喃的低语道。

“我只要你知道,我会永远的记住你、永远的想着你,不管你在哪里。”王丽柔柔的吻了一下我唇后说道。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轻轻的点了点头。

回家的路上,想起刚刚在王丽办公室的那一幕,我尤自愧疚不已。我知道,对于王丽我只能是谢谢她的这份深情,并祝福她能早日找到自己真正的归宿。

这几天我和琪琪都没闲着,我一直尝试着将十方屠龙咒教给她。她则将神降派克制西方魔教的几大法咒:“震鬼咒”、“分神咒”、“降神咒”等传给了我。

有了西方魔教至高无上的魔法之后,本以为学正派的玄学法咒会难许多,没想到结果恰恰相反。

我的进展竟非常神速,内心深处我似乎有了一种更合理的认识。其实世上本无魔,有了心魔之后,虽正亦魔;相反,所谓魔之道,只要心中无魔,习之也无妨。

倒是琪琪修习十方屠龙咒进展不大,我让她不要太着急,毕竟个体差异在学很多东西的时候会造成迥然不同的结果。

期间子明来过一次电话,在得知他们那边一切正常之后,我也放心了许多。

日子就在不知不觉中过了一个多月,我看着日历已经翻到了2004年4 月份,心想老是这么被动的等也不是办法。

等着别人来追杀的感觉实在让人有种时时锋芒在背的感觉,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出击。

我和琪琪仔细的商议之后,决定去找我最后的敌人——文林。

唯一让我和琪琪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文林怎么会有那么强大的穿越时空的能力。要知道,即便是我,如果不是靠着千机牌的能量,早就迷失在时空转换中了。

看来,对于文林,实在是不能轻视的。

还有一点就是,对于他在前几次都有充分的时间将千机牌从我手中夺走,可他并没有这么做,这才几次给了我喘息之机。他到底是一个什么用意,我也实在搞不懂。

“文林啊文林,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想到这些,我不由轻声自语道。

第四十节 得之于相外(上)

驾驶着心爱的嘟嘟, 沿着蜀都大道向东驶去。

渐渐地,我熟悉、眷恋的灯火通明的大成都在我身后变的虚无缥缈起来。

琪琪知道我心中的难舍难分,轻轻的在我耳边说道“我们还会回来的,不是吗?”

“回来?……”我内心深处不由一颤,“会吗?”

“我相信你!”琪琪温柔而又坚决的说道。

又一次来到大巴山的深处,站在山半腰,看着“文林”、“”文玉林“坟头衰草凄凄,显然已经没有了上次来时的悲痛心情,抚着已是爬满青苔的墓碑,心中是一种说不出的错位的感觉。

之所以决定重回巫山,这也是我和琪琪商议之后的结果。我们决定动用神降派独门秘技之一的“搜魂术”来找到文林可能的藏身之处。

记得当年雨柯为了找我也曾央求其父动用过此法术,可是由于当时作为僵尸的我显然超出了施术人的法力范畴,所以找不到我的踪迹。想到这一切,雨柯的音容笑貌不由浮现眼前。那似乎早已麻木的痛楚又不断袭来。

“琪琪,咱们开始吧!”我甩了甩头,挥动着手中的铁镐狠狠的就着坟头挖了下去。

取出文林的骨灰盒,我心中暗自庆幸。好在当年下葬的时候我在骨灰盒里把文林的“遗物”也一并放进去了。

其中有他的生辰八字,还有在他家里找到的一个他一直放在身边的铝制的小酒壶,而这些东西现在成了寻找他的唯一可用的物品。

挥动着手中的千机牌,口念咒语,我将意念之力集中在文林用过的物品上。

良久,千机牌划动过的半空中现出一个光圈,文林的影子若隐若现的浮现出来。

定睛看去,他似乎在一座城市里,周围车水马龙。

可是由于影像过于淡薄,更本分辨不出是哪个地方。

琪琪这时也口念咒语站到我身旁,只见她双手一挥,隐隐可见一道闪光射向半空中的光圈。

顿时,文林的影子清楚了许多,我看见他过了马路走进一家商场,“天津联华”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在天津!”我不由得高兴的大吼了一声。

好在重庆有我以前公司的几个朋友,我才给心爱的嘟嘟找到了一个暂时的收容所。

匆匆的飞到天津,已是第二天的凌晨。在八里台附近我找了一家宾馆住下。

琪琪已是疲惫不堪,看着我神采飞扬的样子,琪琪的一句话差点没把我气死,“你怎么还是尸性未改?你是人啊大哥!三天没睡觉了,还一直在长途驾驶,你怎么一点都不累呢?”

我一把把她抱住,故意嗞牙咧嘴的样子,“你说对了,嘿嘿,你大哥我还真的想喝血了。”

趁着琪琪在熟睡的时间,我到四周打探了一下情况。现在虽然知道文林可能就在天津,但天津这么大,要想准确的找到一个人也不是件易事。更何况这还不是一个一般的人,而是身负法力的魔教高手。

靠着怀里的千机牌,我一路催动着体内的“分神咒”的释放范围,这是专门用来对付魔教高手的法咒。

据琪琪告诉我,这种法咒可以在探清楚敌人藏身处后,迅速的锁定目标,分化其元神的魔力,是一个很好的先发制人的法术。

大半天过去了,我跑遍了天津12所“联华超市”,广施法术,却没有半点反应。

“怎么搞的?难道他躲起来了?不会吧?”我心中懊恼万分。

傍晚时分,我回到宾馆。琪琪刚刚起床,看到我一脸沮丧的样子,琪琪拍了拍我的肩膀,“怎么了,我的大兄弟?”

“我说琪琪,你还有心开玩笑,我担心文林躲起来了!”

“我说你呀,当局者迷!你想想,就算他预知了我们要来,他为什么要躲我们?你不是在一直被他追杀吗,现在送上门来他怎么反而还会躲起来?”琪琪敲了敲我的前额说道。

“对啊!有你在身边,我的自我感觉特别良好!”我冲着琪琪傻傻一笑。

“所以,我们不用担心他会躲起来。关键的是我们要先发现他,这样才能掌握主动。还有,我们要有最坏的打算,那就是他可能已经发现了我们,又或者这本身就是一个陷阱。”琪琪的脸色渐渐的沉了下来。

“就算是如此我也不怕,这次我倒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真本事?”我不服气的说道。

“我就是担心你过于轻敌,要知道,你现在已是血肉之躯,会很容易受伤害的!”琪琪拉着我的手认真的说道。

“你放心,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一定会加倍小心!”我缓缓的说道。

接下来的几天,由于沙尘暴的影响,我们也不得不缩小了搜寻的范围与次数。

文林就像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杳无行踪。

第四十一节 得之于相外(下)

面对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我茫然的登上了一座坍塌了大部分,似乎像烽火台般的残垣,环顾四周,还是一口只剩半截的大炮似乎告诉了我这里应该是古塘沽炮台的遗址之一。

抚摸着那锈迹斑斑的大炮,我心底迷惘万分。

找了文林这么久,没有任何结果,我的生活似乎一下子没有了目标,我一时变得无所适从起来。

应该说正当我几乎失去了信心的时候,他突然出现了。

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他,久久的,没有任何语言。

“你在找我?”先开口的竟然是他。

“是的!”我的喉咙很干。

“不要逼我杀你!”他的话音寒冷得像来自地狱。

我突然有一种非常可笑的感觉,“笑话,难道说一直以来是我在逼你追杀我?”

“追杀你?为什么?”他一脸似乎不太明白的神情。

我不由一愣,“难道你不是文林?你到底是谁?”我几乎是吼着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他用一种十分费解的眼光看着我,“我不是文林是谁?难道你是?”说完他居然狂笑起来。

我死死的盯着他,一种从未有过的寒意自心底发散开来。

“今天这塘沽炮台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他的狂笑声突然变的极其刺耳。

“小心,他在施用魔咒,快发动十方屠龙咒!”琪琪的声音自炮台下方传来。

我猛的清醒过来,和他罗嗦什么,我找他的目的不就是要除掉他吗?

掏出千机牌,在纵身跳下炮台同时我发动了必杀的魔咒——“十方屠龙咒”。

雷鸣闪电中无数的喷火飞龙引领着骷髅骑士自半空中杀奔而至。

文林冷冷的望着天空,没有任何的表情。猛然间,我发觉此时像极了我第一次见他时的印象“一脸落寞,敞着怀,肩扛一把染血的大刀……”。

就在我的魔军将他团团围住之际,就在我的眼前,一道闪光之后,他突然消失了。

我连忙发出“分神咒”,可是如石沉大海。

错愕不已中,我收回了千机牌。

琪琪此时也来到我的身旁。

我们对视了一眼,“怎么会这样?”我更像是在自言自语道。

琪琪皱着眉头沉思了半天,“能在你十方屠龙咒的魔咒中安然离去,的确不简单,看来我们都太低估他了。”

我也点点头,心头沮丧万分。

“不过就目前看来,他能选择的也就只有逃跑而已。”琪琪又加了一句。

我一屁股座在地上,反复看着手中的千机牌,突然我想起他消失之前的那道强光,“琪琪,你说他是用什么方式消失的?我怎么感觉很像我用千机牌的情形呢?难道说……他也有一面?”

“可是我从来没听说过啊?《金石老人录》中也没有提及还有第二块啊?对了,你后来不是见过西方魔教教主的魂魄吗?她向你提及过吗?”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没有啊!她只是给我讲了他和师祖之间的恩恩怨怨,还有帮我解了尸毒魔咒。”

面面相觑中,我们都陷入了极度的不安中。

想起文林见我时说过的话,联系现在的情况,我慢慢的冷静下来。

看样子,文林有强烈的欲除我而后快的欲望,这一点我并不觉得意外。

奇怪的是为什么刚开始的时候他要说不要逼他杀我,我有逼过他吗?不是他一直在追杀我么?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我讲心中的疑问讲给琪琪听后,又加了一句道。

琪琪看着我,也是一脸的费解。

“你怎么看?”她突然问我道。

“我也说不清,总而言之现在我脑子里很乱,我总觉得今天所见的并不是以前追杀我的那个文林,但是却又像极了当年和我并肩杀敌时的文林……”看着慢慢跌落海平面的夕阳,我似乎感觉到了文林眼中的落寞。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我转眼看着琪琪说道。

“不是太明白,你是说眼前的文林不是追杀你时的文林,可是他后来不是又说要让你葬身于此吗?如果说有两个文林,我是说假如,难道和你并肩战斗时的文林就已经对你恨之入骨了么?要不为什么他要扬言杀你。”

“不会,没进入魔道时的文林是我真正的战友,他不会恨我也不会杀我。”

“那也就是说,文林还是只有一个,你所不理解的只是他这种忽左忽右的态度。如果他要是一个常人的话,这恐怕就是一种心理疾病了”琪琪继续分析道。

“等等。”我好像想到了点什么,“你是说———双重人格,也叫人格分裂,我怎么就没想到。”我猛的跳了起来,两眼放着光。

“你是说现在的文林有可能是一个人格分裂的精神病患者?”琪琪显然还无法完全接受。

“是的,没错,我就说为什么经常出现在我眼前的文林会有这么大的反差呢。你想想看,为什么他会在完全优势的情况下突然放弃了对我的追杀?还有一点你不觉得奇怪的吗,一直以来虽说我们无时步刻不生活在他的阴影之下,可是为什么正面与我们抗衡的其实只有他一人吗?他那庞大的黑恶势力呢?怎么会有这么多矛盾的地方呢?很明显,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只可能是问题就在他身上。”我一口气说道。

“由于他是一个人格分裂的精神病患者,所以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身处两种人格之下的自己到底都作过些什么,还有为什么会这么做。”

“可是这种假设未免太大胆,太冒险了吧。”琪琪不安的说道。

“你不知道科学的精神就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吗?”我振振有词道。

“没想到我们的大掌门还是个科学家呢?”琪琪不由抿嘴笑了起来。

“到现在才知道你老公我的才能?”说着我也咧嘴笑了起来。

离开炮台的时候,我暗暗下定决心,如果说我的判断是真的,那么我一定要让我的好战友变回他原来的模样。但是该怎么帮他呢?想到这里,我不禁再一次的迷茫起来。

 第四十二节

深秋的成都,格外的凄冷。站在杜甫草堂外的石阶上,心里一阵萧瑟。

想起近段时间以来走访的这许多专家,谈及人格分裂的精神治疗,实在是不太乐观。心中烦闷,不知不觉便漫步到了杜甫草堂这边来了。

“进去看看吗?”琪琪轻声问道。

“来了就进去走走吧。”我随口应了声。

虽然已然来了不知多少次,可每次来总会有不同的感觉。

整个草堂不大,总面积只有300 亩,其间檐廊结构布局紧凑,位于诗史堂中的铜色杜甫像,恢宏古朴,工部祠堂内供奉有杜甫的泥塑像,栩栩如生,让人顿生敬慕之情。草堂内,小桥、流水、梅园、竹林交错庭中,另有春之梅,夏之荷,秋之菊,冬之兰可赏,置身其中,让人可发思古之幽思,又享大自然之浪漫。

杜甫草堂主要建筑自前至后有大廨、诗史堂、柴门、工部祠、" 少陵草堂"碑亭等。大廨里陈放着国画杜甫堂全景和杜甫生平介绍。诗史堂正中是杜甫行吟的雕塑之像,壁柱间悬挂着历代石刻杜甫像的拓片、木刻板和纪念诗人的对联;两侧陈列室展出近代书画家的" 杜甫诗意画" 和书法。工部祠内有杜甫彩塑像,明、清石刻像和两通" 少陵草堂图" 碑刻;后人把在四川当过地方官的宋代著名诗人黄庭坚和陆游,也塑像配祀祠内。" 工部祠" 左边的" 草堂书屋" 和右边的" 恰爱航轩" ,陈列着宋代以来各个时期的古版杜甫作品和各种外文译本。

我最喜欢的还是草堂内溪流环绕,竹木葱茏,台池阁掩映在花木丛中,真是一处颇有特色的祠宇园林。

游完草堂一遍,心中的郁闷似乎舒展了不少。

看着陈列室内一幅书法作品,不禁为其苍烈的笔法所吸引。仔细读来原来是杜甫的

《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

茅飞度江洒江郊,高者挂卷长林梢,下者飘转沈塘坳。

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

公然抱茅入竹去,唇焦口燥呼不得,归来倚仗自叹息。

俄顷风定云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

布衾多年冷似铁,骄儿恶卧蹋里裂。

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

自经丧乱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

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轻轻念罢,感触颇多。正待回身之际,瞥见落款,心中猛然一惊,细细看去,真的竟是文林的大名。再看时间,民国40年,应该是1951年的作品。

琪琪显然也发觉到了,向我使了个眼色。我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只见一个男人似乎也对那幅字极感兴趣的模样。

对着琪琪,我往屋外点了点头。轻轻的,我们俩走了出去。

远远的,望见他还在仔细的审视那幅字,我和琪琪对望了一眼。谁也没说话。

良久,还是琪琪忍不住打破了沉寂“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点了点头,“你觉得那点不对劲?”

“先说那幅字,文林的字你不会不熟悉,为什么你是在看了印章之后才知道。还有落款的时间也明显没对,一般都是落干支纪年,并且落民国40年显然不会是在当年大陆写的。要说是在海外或台湾,又和文林当年的经历有冲突。无独有偶,怎么那个人那么感兴趣,我看他对字没多看几眼,倒是不停的拿放大镜审视图章,你说这些算不算不对劲?”

拍了拍琪琪的脑袋,我微笑着说“没想到夫人的眼光这么犀利,思维这么敏捷。”

“少拍马屁,说说你的感觉。”

“你说的我都赞同,这里面确实有太多的问题。不过我觉得这都只是表面的现象,让我内心真正担忧的是这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阴谋。”

“什么阴谋?”

“你想想看,文林莫名其妙的现身,又莫名其妙的杳无音信。最起奇怪的是你把咱们和文林纠缠的这段时间仔细的分析一下,这里面其实很多地方都经不起推敲。”

“哦?你倒是说说看。”琪琪显然被我吊足了胃口。

“说起来我们和文林的斗争应该是正义和邪恶的斗争,也可以说是延续了几千年的正邪之争。可是你不觉得其实这里面大有问题吗?”

“不觉得啊!”琪琪认真的看了我一眼。

“你想想,从头到尾,除了文林,我们到底正面面对过多少敌人?”

“不少啊,那次灵异大会,我们不是还损失了中村正雄吗?”琪琪说道。

“对,我们是损失了中村君,还有大姐、神仙姐姐,甚至把文玉林咱们也算上。可他们有谁是在和文林的正面冲突中倒下的?有谁是倒在魔功之下的?你不觉得我们目前所谓的胜利来得太轻巧,或者说是来得莫名其妙吗?”

“嗯,这么说来好像也有道理,要是和当年祖师跟西方魔教的交锋比起来,我们好像是没看到什么厉害的家伙。”

“你不觉得我们其实一直是被文林牵着鼻子走,或者说是被这个名字牵着走。因为到后来,文林、文玉林倒搞不清谁是谁,文林自己都搞不清自己了。”

“这么说来,你对文林有可能人格分裂的认定又动摇了?”琪琪问道。

“不是动摇了,是我觉得我们根本就走错了方向。我分析,魔教的势力根本就没有消亡,它只不过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说不定正以某种方式快速的蔓延着。而我们身为正道中人却一直以来被文林这个名字牵着鼻子走,你想想看,我们现在连敌人到底是谁,他们在哪里?他们到底阴谋干什么?一无所知,你不觉得这很可怕吗?”

“那怎么办?”琪琪显然被我的分析震慑了。

“怎么办?我们现在再也不能被这股看不见的势力牵着鼻子走了,为今之际,我们必须要找到它们的突破口。”我狠狠的说道。

“怎么找?”

我冲那个人努了努嘴。

“他?”琪琪小声的惊呼起来。

“对,就是他。”我肯定的说。

“怎么会?”琪琪迷惑的问道。

“你刚刚的话提醒了我,不错,那幅字确实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既然如此,作为一幅书法作品,一般人是不会有太多的认同的。我们之所以感兴趣是因为文林这个名字。而他也感兴趣,并且感兴趣的点和我们惊人的雷同。”

“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顿了顿,我看了琪琪一眼问道。

“意味着什么?”琪琪不解的看着我。

“意味着他要么和我们是同路人,要么就和文林那帮人是同路人。”

“你是说,从他身上或许可以找到魔教真正的踪影。可是我们怎么才能知道他不是我们的同路人。”琪琪还是不怎么明白。

拍了拍怀里的千机牌,“靠这个宝贝啊,你怎么把他忘了。告诉你,刚才我就感觉到不太对劲,那个人出现之后,我怀里的千机牌一直时不时的抖动。很明显它感应到了那个人身上的魔功。”

“那我们怎么做?”

“先不要打草惊蛇,我分析,这个人不见得就是魔教中人,可他与魔教肯定有这很深的关系,文林看来也是他的老熟人。看来我们要想法子和他接近才行。”我摸了摸下巴,决定先去试试看。

 第四十三节 移魂夺魄

直到我走近他的身边,他都毫无察觉。我发觉他拿放大镜的手在不停的颤抖着,口中似乎喃喃的说着什么。

“先生,需要什么帮助吗?”我轻声问道。

他似乎根本没听见我说什么。顿了顿,我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慢慢的回过身来,我看见一张泪流满面沧桑的脸。

“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他的声音嘶哑而含混。

“先生,你找到什么了?你需要帮助吗?”我提高了声调再次问道。

他凝视着我好一会儿,“是他们派你来的吗?”

“谁?您误会了。我们并不认识,我只是看到你好像很需要人帮助的样子。”我小心翼翼的解释着。

他突然猛的一把抓住我,“你以为你可以骗了我?我还不至于那么老。说,你们到底把他藏到哪里了?”

“先生,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只能告诉你,我只是一个很想帮你的路人,仅此而已。”我依然不动声色冷静的说。

慢慢的他放开了手,一脸惊诧与迷惑,“你……你……”他浑身剧烈的颤抖着,“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圣教的至上心法,十方……”突然,他似乎想通了什么,猛的跪了下来,“弟子参见圣教主,请教主恕弟子冒犯之罪。”

我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向琪琪使了使眼色,“快快请起,不识者不罪。再说,我也还没有正式接任呢。”我边说边把他扶了起来。

看我来扶他,他只好勉强站了起来,但还是一副毕恭毕敬诚惶诚恐的样子。“教主,弟子可找了你多年了,不知老教主可好?”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嗓音说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回去再说。”

出租车上,琪琪和他东一句西一句的聊着,而我则飞快的思索、分析着目前的状况。

看样子他把我误会成了魔教的教主,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误会呢?毫无疑问,他没说完整的那句话应该是“十方屠龙咒”,也就是历来只有魔教教主才能练习的心法。可是他怎么单凭抓住了我的手就判别了我的功法,看样子他的魔功真是深不可测。

还有,他提起了老教主,起初还问我把他藏到了哪里,连贯起来分析,看来魔教之中出了不小的问题。是内讧?是遭遇强敌?还是……

我觉得目前的状况真可谓是一团乱麻,怎么办呢?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决定先搞清楚他的身份再说。

到了家里,趁他进洗手间的功夫,我简短的和琪琪交换了一下意见,琪琪也赞同我的想法。

“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看他出来之后我赶紧问道。

“不敢,回教主话,弟子姓卓,名常青,表字一直。”他边说又边要下跪的样子。

我赶忙拉住他,“不要跪了,咱们都是自家人,再说了,不是都和你说过了,我还没正式接吗。”

“教主,恕弟子大胆,您身负圣教神功,怎么会还没接任?还有老教主可还好,弟子可是寻访他数十年了。”

“你先说说当年老教主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反问道。

“是。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老教主难道没和你提起过?哦,看来老教主真实宅心仁厚。”看我盯了他一眼,他赶忙接着说道“事情是这样的,60多年前,那时正值国家多事之秋,日寇占我大好河山,杀我无辜百姓,山河大地一片血雨腥风。不但如此,日寇黑龙会更是借机大施邪法,席卷中原各大门派。虽说我圣教原于各大门派交恶,但纵观天下时局,老教主本着拯救天下苍生的宏愿,不念旧恶,毅然率领我圣教门人与黑龙会展开了一场恶斗。想我圣教三千儿男会盟中原武林于峨眉山麓,真是意气风发,好一幅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概。”说着他竟激动得站了起来,我看见了他眼里的泪花,我的心也仿佛回到了那峥嵘的年代。

擦了擦眼泪,他深深一躬,“恕弟子失态。”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继续说。

“那日会盟之后,我圣教弟子便分赴各个战场。老教主带领我们总教直属神咒坛所有门人奔赴徐州会战前线。半年之后,战事失利,我们剩下的弟子在教主的带领下又和黑龙教激战于江西。虽全歼随同日军出战的近百名黑龙会武士,可是我们也遭遇重创,坛主以下300 余弟子竟皆战死。我等虽是冒死护卫教主杀出重围,可教主为了众弟子在明知无圣教令牌强行催动十方屠龙咒必会肝胆俱伤的情形之下,仍是频频施法,在突出重围后不久即昏迷不醒。随后我们遇见了副教主,副教主将教主带走治疗,从此便无了音信。我一直怀疑老教主尚在人间,今日看来真是不假啊。请问教主老教主现在何处,真是想刹我也。”说到最后一句,他眼睛眼再一次红了起来。

 第四十四节 魔教密闻

看着他真挚的面容,我突然有了一种不忍在欺骗他的感觉。可是想想还没摸清楚魔教的情况,现在和他说明真相他也未必就会相信,也只好不讲了。

“卓师兄,我还是这样称呼你好了。”

“教主弟子不敢。”他一脸惶恐的样子。

“好了,看你年纪肯定比我大,入门比我早,我虽修习了十方屠龙大法,这长幼之分还是要分清的。”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你说老教主被副教主救走了,那你们为何不一起走呢?”我接着问道。

“副教主让我们断后,谁知就这样失去了联系。”

“难道你们之间没有什么联系的方式或记号之类的。”

“不是没有啊,可我们找遍了所有他们可能会去的地方,也想了许多方法,到后来我们甚至登报寻找过,可是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他一脸的无奈。

“那副教主叫什么名字?”我终于问出了早就想问的问题。

“余海,不过这些年他是否改名换姓就不得而知了。”

我和琪琪对望了一眼,似乎都明了了对方的想法,怎么不是文林。

“你说得有道理,对了,刚刚你在杜甫草堂观摩那副字的时候,你有什么发现么?”我继续发问。

“回教主,弟子正是发现了圣教的密联记号,所以才会失态以至于冒犯了教主。”

“哦,怎们你们的密联记号是印章?”

“对,可以是印章,也可以是其他的什么。”

“此话怎讲?”我有点迷惑。

“主要的是那个图案,可以刻成印章,也可以画出来的。”

“哦,你说得是文林那两个字的印章体?”

“是的。”

“那文林是教内的什么人?”

“教主难道不知,文林不是人名,是一处地名。”。

“地名?”我和琪琪面面相觑。

“老教主难道没告诉你?”卓师兄不解的看了我一眼。

“实不相瞒,我是有一个师父,不过他已不在人世了。我不知道你说的老教主是不是他。还有我的十方屠龙大法并不是学自我师父,乃是习自一处秘密场所,和它。”我边说边拿出了怀里的千机牌。

为了显示其威力,我故意将它高高举起,并暗施法咒。

霎时,耀眼的蓝光铺满整个房间。

卓师兄目瞪口呆的盯着我手里的千机牌,猛的跪了下来,浑身剧烈的颤栗着,口中还念念有词。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估计是在念颂经文。

良久,我看着卓师兄似乎已经念完一遍了,便将千机牌收入怀中。

卓师兄依然匍匐在地,不愿起来。

我拉了他一把“快起来吧,卓师兄。”

卓师兄似乎很不情愿起来,“谢教主,弟子有生之年竟能得观圣教令牌,沐浴祖师涅槃圣辉,弟子实在是感恩戴德不尽。”

“你确定这就是圣教令牌?”

“弟子虽从未见过,但弟子蒙受老教主恩典,传授了弟子圣经咒,所以弟子能感应到圣教神物和圣教神咒,这也是弟子为何能感应到教主身负十方屠龙大法的原因。”

“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

“那你说文林是一处地名,又是怎么回事?”

“回教主,文林乃是我圣教一处密地,教主很有可能已经去过了。因为十方屠龙大法的修习只可能是通过两个途径,一是教主亲传,二是到圣教总坛圣地—[文林]去修习。而文林只有历代教主才能进入,同时那也是历代教主涅槃飞升之地。”说着卓师兄边遥向西方深深地一躬。

我又一次的点点头,看来上次伊斯坦布尔之旅收获真的不小。

“教主,看来我要对您改称呼了,请圣天教主受圣教第15代弟子神咒坛坛主卓常青三拜。”说完他毕恭毕敬的给我磕了三个响头。

我没有阻止他,因为我知道这些我看起来很不必要的形式对于他来说非常重要,甚至可以说是一种难得的礼遇。

“为何要对我改称呼,这圣天教主难道何教主还不一样?”看他行完大礼,我又接着问道。

“回圣天教主,由于圣教令牌自祖师创教不久便遗失。故历代教主虽修习十方屠龙大法,却无法达至大乘。所以,自二世祖开始,便定下规矩,哪一任教主如能集圣教令牌和十方屠龙大法于一身,便可获得和祖师爷同等尊贵的称号——圣天教主。”

“没想到还有这许多典故。”我不禁感叹道。

 第四十五节

“圣天教主,弟子有一事不明。”卓师兄热切的眼光看着我。

我已经知道了他的问题,“你是想问我的师父到底是否老教主。”

“圣天教主圣明。”

我看了他一眼,“卓师兄,以后你能不能别老叫我圣天教主,我怎么听怎么感觉像皇帝。好了,这样,就叫我杨教主好了。”

卓师兄似乎还想说什么,我摆了摆手,示意就这么定了。

“其实卓师兄你问得好,我也很想知道我师父到底是否你口中的老教主,不过据我的感受应该不像。”其实我内心中已经很怀疑了,不过如果师父他老人家真是的话,我真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会不可能发生。

长叹一口气,对于目前这种变故,我也觉得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怎么自己摇身一变又成了魔教的什么圣天教主了。这际遇也未免太滑稽了。之前还一直想着怎么铲除魔教,到头来自己却变成了魔教的教主。

琪琪皱着眉头,显然也为目前这种现状发愁。

“卓师兄,请恕我作为局外人冒昧的问一句,我听你和你们杨——教主,”说到这里她故意的拖长了声调,调皮的冲我眨眨眼,“说起这许多往事,我很想问几个问题。你说你们老教主失踪60多年了,怎么你们没选出新任教主?那是不是也就是说其实圣教已经名存实亡了。还有,我从你的言辞中可感受到你对当你副教主的行踪很怀疑。按道理说,如果他有什么不良居心,为什么这多年他不出现将老教主取而代之,而是一起蒸发。还有,你刚刚说你们已动员了很多力量寻找老教主的下落,也就是说圣教还有不少人在,那你们平常是怎么组织在一起的,你们的教主都失踪了。还有……”

“打住,赶紧打住,我说琪琪,你怎么像记者一样,问起问题来像泼豆子一样,你慢慢问,让人家卓师兄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考虑之后回答你好了。”我打断了琪琪连珠炮式的提问。

卓师兄也一副获释的样子,“回教主夫人,这些问题本该弟子主动做答,弟子先赔礼。”说完他向琪琪鞠了一躬。

“是这样的,之所以教主夫人您会对圣教是否已经名存实亡了有疑问,那是您不太了解圣教的内部结构。圣教自教主以下设副教主一至二人;总坛坛主一人,总坛即为神咒坛;总坛之下分设二十六宿,每宿设宿主一人,管理30至50弟子不等。教主不在副教主代行其职。副教主不在,总坛主代行其职。总坛主不在各宿主才公推新教主。也就是说,这许多年来,我一直帮教主打理着教务。教中弟子自教主副教主失踪之后,也有许多心灰意冷离开了圣教,加之当年元气大伤,战死沙场者逾大半,后收拢剩余弟子已不足千人,现今弟子仅余百余人。弟子惭愧万分。幸得遇圣天教主出现,可以说是天佑我圣教啊。”说到最后,卓师兄竟匍匐于地嚎啕大哭起来。

我和琪琪也被他感染忍不住掉下泪来。

慢慢止住伤悲之后,卓师兄继续回答琪琪的问题,“请杨教主及夫人恕弟子失态。弟子接着回答教主夫人的问题。关于副教主的问题,弟子一直以来也很纳闷。副教主一直以来在我的心目中印象都不太好,他这个人太急功近利。起初我也怀疑他将老教主谋害了,可后来他也迟迟没有音信。我这个看法也动摇了。经过多年的寻访,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我们在后来也掌握了他们失踪之后的去向。他们先是到了武汉,后又到了重庆,后又到了峨眉。最后的一段线索就是在这杜甫草堂之内,估计是1951年前后。然后就完全的失去了任何线索。所以这许多年来,我常常来此处探询。可每每失望而去。知道这次,我突然在那幅字上看到了久违的密联记号。加之竟遇到了圣教主您,真是喜从天降。”

“原来是这样!”我和琪琪异口同声的说道。

“下一步该怎么办?还请杨教主示下。”卓师兄倒是毫不客气的把皮球踢给了我。

我稍作思索,看了看琪琪,“这样,还烦请卓师兄接着今天的这条线索继续查下去。找个机会,我还想见见众圣教弟子。”

“弟子领命,弟子这就去安排。”卓师兄欣然离去。

在阳台上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我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其实所谓的魔教弟子真的很可爱也很可敬。世人对他们的误解看来实在太大了。不过也可以这么理解,其实他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魔教。真正的魔鬼可能往往还披着正义的外衣。辩证法的原则在这个时候又一次体现出它的威力来。

第二天清晨,我和琪琪一早就等在杜甫草堂门口。我也想去好好看看卓师兄口中的那个记号到底是怎么回事,另外我还想用千机牌探询一下草堂之内到底还隐藏着什么魔教的玄机。

 第四十六节

还是那条熟悉的小径,还是那么醉人的景色。可在此时却全无了往日的感觉。

我和琪琪匆匆的奔赴陈列室,和信步闲庭的游人相比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好在时间尚早,游人也不多, 倒也未太惹人注意。

解说员正在擦拭着屋内的用品,我们的到来显然让他颇觉意外。

“对不起,两位同志。我们陈列室要9 点半才对游人开放。”

“没关系,我们可以在这边等。”琪琪说道。

解说员看了我们一眼,“你们二位是有什么事吧?我能帮你们什么吗?”

我和琪琪对望了一眼,“那就太谢谢了。是这样的,我们想买这里的一幅字。”琪琪一脸的渴求望着他。

“字?哪幅字?今天怎么这么多来买字的。”解说员似乎有点诧异。

“还有人来买过字?”我和琪琪异口同声的问道。

“是啊,一大早就来过一拨人了。”

闻言我和琪琪几乎是立刻就冲进了屋。不出所料,盖有文林印章的那幅字已经被一幅山水画替代了。

“会不会是卓师兄买走的?”我看着琪琪问道。

“问问不就知道了。”琪琪转头看了看解说员,“能告诉我们是谁买的吗?”

“像是一家人,具体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我们这里的东西一般都是不卖的。看他们的样子应该像是收藏家吧。好像还是台湾来的。他们给我出示了我们领导批的条子。”解说员答道。

“台湾来的?”

“是啊,我都看了他们的身份证。”

“那他们的名字你还记得住吗?”我又问道。

“好像姓文来者,他们自称是写那幅字的人的晚辈。我看也像,要不然谁会出那么大的价钱买。其实那幅字也只能说一般而已。对了,你们不会也是要买那幅字吧?”

我皱着眉头看了琪琪一眼,“谢谢了,我们不买了。”说完我拉着琪琪飞速离去。

来到碑亭外,看看四周无人。我拿出了千机牌,口念搜魂咒咒法。

围绕千机牌,慢慢的释放出一道蓝色的光圈。光圈越来越大,慢慢形成了一个直径约两三米的光球。

我和琪琪就在光球中央,仿佛看球幕电影一般。光球里幻现出许多场景,就如同电影里的蒙太奇手法一样。我和琪琪感受着历史的变迁和时光的飞逝。

良久,光圈渐渐暗了下来,我们的心也随之沉重起来。

相信琪琪和我一样也被完全震撼了,我们看见了诗圣孤独的身影,看见了草堂的千年变迁。最然我们震撼的不是这些,而是我们看见了一群人,一群头束高冠,申请肃穆的人。他们围坐于草堂之中,中间那个人赫然就是———“文林”(其实他到底叫什么我们已经没有兴趣了)。

根据服饰及当时草堂的布景来判断,应该是在明末清初。这也是然我们最最震撼的地方。

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会突破人类的极限达至长生不老?他到底是否人类?如果不是,那他是什么?僵尸?鬼神?外星人?还是……

围着他的那群人又是谁?看他们的服饰及旌旗并非魔教,那他们到底是什么组织?

太多的为什么让我们有种近乎窒息的感觉。巨大的震撼之后,我的内心深处充满了一种恐惧。

看来一直以来我们都太低估了这股黑恶势力,时至今日,我们才可以肯定的知道他们的存在。而他们实际上已经存在了几百上千年了,甚至他们曾改写过历史。

也许他们已经渗入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也许大多数的不幸都出自他们之手。和他们比起来,拉登算什么,基地组织算什么。那只不过是小儿科。拥有如此巨大而严密的网络,还有常人根本无法抵御的魔法,我实在想不出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他们办不到的事。

琪琪望着我,也是一脸的无奈。

怎么办?此时的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和脆弱。

难道这么屈服?或是逃避?可我怎么对得起那些善良的人们?怎么对得起我的师兄弟们?怎么对得起师父、大姐、神仙姐姐、还有那些在我最危难之时帮过我的人?

不错,现在的我可能已没有了僵尸的长生不老,也是一具血肉之躯,难道我是真的留恋这幅臭皮囊吗?是,我承认由于有了琪琪的存在,我是很想和她过常人一样的幸福生活。但这决不是我贪恋生的借口。

不,我要反抗,我也为无辜的人们反抗。我也不是一无所有的,我不是还有魔教的至高无上的魔法么,我不是还有那么多志同道合的战友么,还有琪琪,我怎能就此屈服。

坚定的,我抓住了琪琪的手,“琪琪,我的最心爱的人,你做好准备了么?下一步我们将要向他们宣战,也许我们都会牺牲,可我觉得我们应该这么做。”

琪琪坚韧的点点头,尽管眼里已噙满了泪水,我还是感觉到了她无比坚强的决心。

“向‘文林’宣战,向一切敢于挑衅正义和公理的黑势力宣战!”

手持千机牌,我仰望长空,一声怒号。

 第四十七节

再见卓师兄已是一个月之后的一个黄昏。

这一个月我和琪琪倒也没闲着,我把子明、雅子召集在一起开了个碰头会。大家都一致赞同我的决定,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当然在出击前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怎么准备,我决定要将力量有效地集中起来。神降派的弟子我抽调了30余人,雅子那边抽调了20余人。

这些都是我手头掌握最精华的队伍了。一想起来他们即将和我一道面对的强敌,真不知到底胜算几何。

好在看样子卓师兄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这一点可以从他一脸的兴奋看得出来。

“杨教主,弟子幸不辱命,弟子现在已经发现了一个大线索。”

“来,卓师兄,不忙,先喝口水。”琪琪招呼他坐下。

“谢教主夫人。”卓师兄这回倒也没客气,接过一大杯水,仰头就咕咕的喝了个干净。

“上次我离开后,就到草堂潜伏起来,我估计那幅字肯定有问题。果不出我所料,第二天一早,我就看见一群人将它买走。我一路跟踪,他们非常小心谨慎,到处兜圈子。嘿嘿,不过他们可小瞧了我卓常青的本事。最后,他们到了峨眉。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竟然看见了副教主。他们的据点非常隐秘,在峨眉后山人迹罕至的一处山谷。为了不被发现,我只能远远的望了几眼。我估计老教主可能还健在,很有可能就被他囚禁在那里。杨教主,要不我们集合教内的兄弟杀他个措手不及,将老教主就出来。”

听了卓师兄的话,我不禁陷入了沉思。

发现他们的踪迹了,这一切似乎来得也太容易了。倒不是说我对卓师兄还有什么怀疑,关键是这么多年查询都没有结果,现在似乎又一种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感觉。我这个人一向小心谨慎,我可不愿意拿兄弟们的生命去轻易的冒险。

可,卓师兄说的也不无道理。极有可能魔教的老教主还在那里,姑且不说为了团结和利用这支力量来共同抗敌。就单单从他当年能拚弃前嫌率领众弟子共赴国难的这种气度与精神,我也不能对他的遭遇置之不理。

怎么办?

我看了看琪琪,她也正看着我。

“卓师兄说得很有道理,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们不能轻易放过。”琪琪对着我说。

“你也赞同我们马上行动?”

“是的,事已至此,我觉得没必要顾虑太多了。当然,我建议最好还是我们几个先去探探情况。”琪琪接着说。

“好,就这么定。我、子明、卓师兄一组先去摸摸情况。琪琪你和雅子带领众弟子在后方接应。”我一拍桌子,毅然作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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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山位于中国西南部的四川省,距成都156 公里。主峰金顶绝壁凌空高插云霄, 巍然屹立。登临其间,可西眺皑皑雪峰,东瞰莽莽平川,气势雄而景观奇,有云海、日出、佛光、圣灯四大奇观。中部群山峰峦叠嶂,含烟凝翠,飞瀑流泉,鸟语花香,草木茂而风光秀。是我国著名的游览胜地,1996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自然与文化遗产”。

从晋代开始,峨眉山一直为佛教普贤道场,是中国四大佛教名山之一,距今已有一千多年的文化史。峨眉山高出五岳、秀甲天下,山势雄伟,景色秀丽,气象万千,素有“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之妙喻。清代诗人谭钟岳将峨眉山佳景概为十景:“金顶祥光”、“象池夜月”、“九老仙府”、“洪椿晓雨”、“白水秋风”、“双桥清音”、“大坪霁雪”、“灵岩叠翠”、“罗峰晴云”、“圣积晚钟”。进入山中,重峦叠嶂,古木参天;峰回路转,云断桥连;涧深谷幽,天光一线;灵猴嬉戏,琴蛙奏弹;奇花铺径,别有洞天。峨眉山以优美的自然风光、悠久的佛教文化、丰富的动植物资源、独特的地质地貌而著称于世。素有“峨眉天下秀”的美誉。唐代诗人李白诗曰:“蜀国多仙山,峨眉邈难匹。”明代诗人周洪谟赞道:“三峨之秀甲天下,何须涉海寻蓬莱。”当代文豪郭沫若题书峨眉山为“天下名山”。

而行进在蜿蜒的峨眉山道,我们三人全无欣赏这眼前美景的兴致。尤其是我,内心中的那份感觉更加刻骨铭心。可以这样说,我的种种痛苦,还有那段非人的经历,全和这个地方联系在一起。潜意识中我对于这里甚至是非常不愿再记起的。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决定还是先假拌做游人从前山上去,再从舍身崖附近缀到崖底,悄悄潜伏过去。

 第四十八节

上得金顶,已是早上五、六点钟,站在舍身崖上远望东方,只见天边一脉镶上金边灰色云层缓缓浮动,金边映射周围厚厚的云层灼灼闪光。慢慢地,灰云裂开了一条缝,缝中透出橙黄的光芒,云缝越来越大,颜色也逐渐与周围云层变为橙黄,稍顷,红日露出一点弧形的金边,弧形越来越大,云层也为它闪开一条道路,当橙红色的旭日冉冉上升,露出大半个脑袋时,速度突然增快,象一颗打足气的皮球,猛地一刹那,跳出地平线,光芒四射,稳稳当当地嵌在地平线上。游人们的脸上被涂上了一层酒后的红晕,金顶也披上了一件金色的彩衣。

这时还有谁会在乎山顶寒气袭人的晨雾,人们不停地跳跃欢呼,久久不愿离去。

我看着这熟悉的场景,突然有一种眩晕的感觉。多少年了,多少次了,我想纵身这云海之中,了却一切烦恼。

“教主,您没事吧?”卓师兄发现我脸色没对问道。

“没事!”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摆了摆手。

游人渐渐散去,只剩下我们三人,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冲他们俩点点头。

子明掏出了他背包中的物品,让我不禁莞尔。

主绳1000米、保护绳(副)1000米、铁锁4 副、快挂6 副、下降保护器3 个、8 字下降器2 个、上升器2 个、攀岩锤1 个、岩钉24个、眼镜一副、睡袋一条、另外还有保险带、水袋、防雨上衣、防风帽子、攀岩鞋、防毒面具、猎刀、手锯、头灯等。

“我说子明,怎么看不出来你还是专业登山运动员啊!”我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笑容。

“掌门,我可没你的功夫高,我不这么下去可就没办法了。”子明抠着头一脸尴尬。

“那你呢?你准备怎么下去?”我扭头问着卓师兄。

“我,嘿嘿,那我就把圣教的宝贝拿出来。”卓师兄边说边把自己的行囊也打开。

其实这一路上山我就纳闷了,他们俩的背包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沉。路上我也没好多问,原来还都藏着宝贝。

看着卓师兄的东西稀奇古怪的,一时没搞懂。等他几下把东西拼装起来,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一架精致的滑翔机。

“哈哈哈,我还当是什么东西呢!”我哈哈大笑起来。

“那,教主,你别笑了,我们只有用这些工具了。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么?”周师兄也是一脸尴尬。

“不错,不错。你们的办法都不错。只是我平常怎么就没见到你们脑瓜子这么灵活。是的,就是要用科学的办法去就解决非科学的问题。这就是文明,这就是进步。”我倒是由衷的夸了他们几句。

“不过我要说明一点,舍身崖自然崖壁垂直高度800 米,海拔3077米,迄今为止,全世界的攀岩极限运动所攀悬崖的高度均无法与舍身崖相比,在全世界攀岩纪录史上前无古人,加上舍身崖谷底几乎无人能达到。还有舍身崖崖体中间有约300 米的石灰岩,这不易于打固定桩,这是个问题。子明你要有心理准备。”我先交代了子明一番。

“至于卓师兄你,你一定要注意把握风向,还有升腾的雾气对你也是一大干扰。另外就是降落地点的选择,我可告诉你下面可几乎是怪石嶙峋的,你要找准。”我又交待了卓师兄一番。

“你们去吧。”说完之后我拍拍他们的肩膀。

“那你怎么下去?”他们一起问道。

“我嘛,嘿嘿嘿,山人自有妙计。不过不方便告诉你们。”我诡秘的一笑说道。

他们二人用狐疑的眼光看着我,我挥手示意他们离去。二人终耐不住我的催促,用各自的方法离去。

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我怎么下去,当然是非常人的办法。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不愿在他们面前施展这些所谓的神功,我觉得这只会加深他们对这些非科学可以解释的东西的迷恋或者说迷信。

严格说来,在我的潜意识里,从来就不愿相信我现在所拥有的这些法咒也好,魔功也好。我一直试图找到科学的解释方法来解释它们,我相信我会找到的。

轻轻拿出千机牌,对着初升的朝阳,我催动了法咒。霎时,一团光球包围了我,强光中我划破长空,飞速坠入崖底。

 第四十九节

点燃一支香烟,我轻轻的靠在一棵小树上,惬意的等着他们。

不知为什么,自从我解了尸毒魔咒之后,似乎不再想喝血了。可是不知怎的,对于香烟我却迷恋上了。还有,让我很不解的是,直到现在,我对吃东西总是没什么兴趣。更多的时候“吃”对于我来说是为了完成任务。

放眼望去,子明和常青的身影如同小蚂蚁般,不同的是一个贴在崖壁上慢慢下滑,一个在半空中盘旋。

估计他们还有一会儿下来,我决定趁这个空档先把四周的情况摸摸。

我所立身之处就是舍身崖的崖底,杂草灌木丛生,四处还散落着不少遗骸。看样子大都是坠崖者。想起看过的一则新闻,把舍身崖评为国内自杀率最高的地方。

轻轻的摇摇头,我不由一阵叹息,生而为人已是不易,如此对待自己的生命真是对生命尊压的一种亵渎。

没有什么大的发现,我又回到原地,等他们下来。

常青先到了,不过降落的时候很狼狈。子明过了一会也到了,也是灰头土脸。

不过平心而论,他们的速度已经算是很快的了。

等他们收拾好自己,我咳嗽了一声说道“卓师兄,你辨别一下方位,带路。”

卓师兄应了一声,掏出罗盘笔划了一阵子,“教主,应该是往东南方向。”

我点点头,一挥手,率领二人悄悄潜伏过去。

约莫行进了1 个多小时,卓师兄轻声说道“教主,就在前方的那个山谷里。”

我仔细望去,前方约两公里处有一处小山谷,没什么异样。

“你确定是这里?”我扭头问他。

他点点头。

“没发现什么啊?”子明居然拿出了望远镜。

“当然,现在我们还发觉不了,他们是在地下的。”常青回了一句。

“你是说那里有山洞。”子明说道。

“是的,我上次也只是看到他们进进出出才发现的。”

我示意他们二人蹲下,“这样,子明,你赶快用卫星定位电话和琪琪她们取得联系,通知他们分批赶到此处汇合。由于他们不可能像我们一样过来,所以还是让他们分批走后山潜伏过来,这样可能会多走一大段路程。你们两人在此处守候警戒,我想法子过去探探情况。”

“这怎么行?我们怎能让您去冒险!”他们二人几乎是同时小声的惊呼起来。

“怎么不行,你们谁的法力高过我?要对我有信心,怎么说你们的头儿也是进过高级魔法培训班的呀。”说着我不禁笑了起来。

“什么魔法培训班?”常青一脸迷惑。

“笨,掌门那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子明对着他说道。

抠抠头,卓师兄憨憨的笑了起来。

拍拍二人的肩膀,我给了他们一个坚毅的微笑后,快速离去。

兜兜转转了一大圈,慢慢地我接近了那个山谷。仔细的打量着四周,我的内心中突然充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凄凉。

这里,不就是这里,陪伴我度过了僵尸生涯的开始。我分明还能感觉到当初的那种巨大的茫然和无助。没想到事隔这么多年,今天我居然又回到了这里。

奇怪,刚刚在远处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呢。悲凉之余,我不禁感到几分意外。

正纳闷间,突然,怀里的千机牌焦躁不安的跳动了起来。我赶紧伏在草丛中,暗暗关注起四周起来,没感觉到有什么异样。

怎么回事?摸着怀里的千机牌,我闭上双眼暗念搜神咒。一幅画面在脑海里渐渐清晰起来。

咦?这哪里是什么山谷?天,这根本就是伏击场。谷内的植物转瞬间都现出了原形——服饰统一、手持利器的“文林”门人。粗粗一算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怎么会这样?陷阱,原来是他们设计好的。他们怎么知道的?

脑海里闪现出无数个为什么,我感觉背后的冷汗已打湿了衣裳。

 第五十节

怎么办?赶紧通知常青他们。可是很明显,我们的行踪泄露了。是有内奸?还是敌人太狡猾?

我一时难以决断,摸索着怀里的千机牌,突然我有了一个想法。

何不将计就计,反正我并没有发现“文林”本人在其中。也就是说应该不会有什么特别厉害的高手,那我何不施展十方屠龙咒先发制人的杀他个措手不及。

拿定主义之后,我暗运传声咒让子明带着常青先退出我十方屠龙大法的魔力范围,以免被误伤。

感觉他们二人已然走远,我目视前方,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我轻轻的说了一声,飞速的掏出千机牌扔向半空,我口念十方屠龙咒咒法腾空而起。

刺眼的强光自千机牌放射出来划破长空,半空中雷声轰鸣,数条喷火巨龙带着黑压压的骷髅骑士和骷髅武士转瞬间杀奔而至。

显然没有任何准备,何况他们也根本没见过如此强大的法咒,眼前的山谷一片混乱起来。先前的各种乔装纷纷现出原形,只有极少数的人在拚力反抗。大多说人在目瞪口呆中就被喷火巨龙不是活活烧死就是撕得粉碎。

放眼看去那简直就是阿鼻地狱,到处都是残破的尸体和将死之人的惨叫。

很快除了山谷的西南角还有厮杀声之外,其余之地已无活物。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心中突然有了一丝不安。

我这么做到底是不是有违天和呢?是不是太残忍了呢?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我飞速奔向山谷的西南角。

这是怎样一幅场景呢?数十个浑身浴血之人拼死围成一个圆圈护卫着中间的一个人。

定睛望去,竟然是一个年仅弱冠的小女孩。小女孩手里举着一个泛出黄光的圆球,喷火巨龙和众骷髅骑士、武士似乎对那个东西颇有畏惧,所以紧紧的把他们压缩成一圈,但也不敢过分靠前。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一个小女孩?她手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如此强大的十方屠龙咒竟奈何不了她手里的圆球?

我缓步走了过去,喷火巨龙和众骷髅骑士、武士见我过来立刻让开一条路来,并纷纷对我施以一种奇异的礼节,双手抱头鞠躬。我不觉好笑,看得出来他们把自己当作我的奴隶。

叹了一口气,我目视前方的人群。

“你们到底是何人?你们和文林到底是何关系?还有你们到底把西方魔教的教主藏在了何处?只要老实回答,放弃抵抗,我保证放你们一条生路。”口里说着这段话,我心里却有一种十分别扭的感觉。

人群里走出一位老者,对我行了一礼说道“回西方圣教圣天教主话,我们并不是魔法门门人,我们也是被他们囚禁于此,幸而获得圣教的解救。手持烈火降龙珠的是烈火教掌教,我们分属不同的魔法组织和派别。”

“你怎么知道我是西方圣教圣天教主?”我边问着心中边好笑,人家称呼我为西方圣教,我自己却叫自己为西方魔教。

“回圣天教主,这配以千机牌施展十方屠龙咒除了西方圣教圣天教主之外,试问何人能行。”

“你怎么知道我施展的就是十方屠龙咒?”

“回圣天教主,老夫即是西方圣教第十代大弟子,苏有和。恕老夫无礼,迟迟未行参见大礼。”说完他竟跪了下去。

我赶紧将他扶住,“你就是圣教老教主?”

“有圣天教主在,老夫不敢再称教主。”

握着他的手,我激动万分,“总算没白来,我们就别再说那些虚名了。来,快给我引见各位。”

他点点头,低头小声的对我说“是不是先把咒法撤去?”

我一拍额头,“你看看,我怎么搞忘了。”说完我一招手,千机牌自半空落下,我一把接过,喷火巨龙和众骷髅骑士、武士对我一行礼即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教主给我一一介绍了众人,和他们一一握手,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快乐。谁说人间无正道,这些正义之士不就是匡复人间正义的栋梁么。

介绍到最后,我看着眼前的小女孩,“这就是烈火教的掌教圣女,龙飞芸”苏教主在我身后说道。

“你就是烈火教的掌教。”我有些诧异。

“你就是西方圣教的圣天教主。”她针锋相对的说了一句。

我不禁莞尔,“哦,失礼,失礼。刚刚你手中的烈火降龙珠可真是厉害,竟能挡住我十方屠龙大法。”

“你也不错啊,我也只是能挡住而已,又不能反击。”她也笑了起来。我的眼前一亮,仿佛到了春天的原野一般,到处都是花儿的身影。

“你笑得真美。”我由衷的赞叹道。

她的脸上立刻飞起了两团红云,一种羞涩的小女儿家的美让我不禁一愣。

身后的一声咳嗽让我很快清醒过来。“圣天教主,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苏教主不失时机的问道。

对,下一步该怎么办,我看了看众人,“先离开此处和我的兄弟们会合之后再作打算。”

率领众人先将众多尸体就地掩埋,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心中怅有所失,叹了一口气,领着众人绝尘而去。

 第五十一节

会合了众兄弟,未免引人注意,我和苏教主商议让众人依山傍水安营扎寨。

峨眉山的深秋已然寒气逼人,虽说早早躺下,但一想起目前的这种局面辗转反侧不得入眠。

琪琪枕着我的胳膊已经酣然入梦,轻轻将她的头放下,我起身出帐。

负责守夜的是神降派的弟子,见到我后纷纷施礼,我一一同他们握手。

看着他们眼中放射出的无比崇拜的目光,我的心却显得格外沉重。

虽然我出生在封建社会,封建皇权的意识对我却没有太大的影响。相反,对于所谓的皇帝,还有那些狗屁特权,我到是深恶痛绝的。

严格说来,我的青年时代应该属于推翻帝制翻天覆地的那个大革命时代。我的骨子里本身就有很强的叛逆精神,在那个充满叛逆的时代,我如鱼得水般的汲取各类知识的精华,我的学习涉及了天体力学、动力学、植物学、临床医学、社会学、哲学、文学、美学、经济学等等诸方面,我觉得那真是我人生中的黄金岁月。

没想到历史已经走过了一百多年,时至今日,科技如此昌明居然还会有这些封建余毒,不能不让人扼腕叹息。

“你们都受过高等教育吗?”我随口问道。没想到结果道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8 个人中除了一个是国内的专科外,其余都是在东南亚诸国的重点高校毕业的。

“你们是怎么加入本派的?”我继续问道。结果依然出乎我的意料。他们竟都是在大学期间加入的。

我一边摇头一边开始自责,看来以前自己对这些弟子真的很缺乏关心和爱护了。连他们的基本情况都不了解,又怎么制定出符合他们利益的政策去推行呢。

尤其是对这样一个充满宗教神秘色彩的组织,一个似乎用科学难以解释其超人力量的群体,稍有误导很快将坠入魔道。

而正邪之间其实本来也就是一线之差,怎么样把握好这个度呢?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肩上的这种重任。

“你们是怎么看待本派的这些超乎常人的法咒呢?”我思索了一下问道。

众弟子面面相觑,“你来说”我指着身边的一位姓郭的弟子说道。

“回掌门,我也说不好。我个人觉得我派的法咒源远流长,其中融合了中原巫文化乃至整个环太平洋巫文化的一些精华,它的超乎常人的法力应来自对人体机能或者说是潜能的激发。法力的前提依然是人的存在,所以我的看法就是这样。”

“好,很好。很有见地。”我点点头夸赞道。

“你又来说说。”我指着对面站着的一位姓黄的女弟子说。

“回掌门,我的看法和郭师兄的稍有差异。我认为本派的法咒之所以有如此强的超人力量,其主要原因应该是这些力量来自法咒本身。也就是说,任何适合练法咒的个体,只要他修习了法咒他都会拥有超人的力量。个体之间的法力的差异也不完全取决于施法者本身的所谓个体机能,而是和其对法咒的参悟程度相关的。也就是说最总决定这种超人力量的应该是法咒和法器本身。”

我赞许的看着对面其貌不扬的这位女弟子,“不错,看来你很善于思考。”

“好了,就不让其他人说了。我这里先要做一个自我批评,我身为你们的掌门,严格说来是不合格的。因为我对你们的了解太少,对你们的关心太少了。我对你们表示歉意。”刚刚说到这里,众弟子竟纷纷跪倒在地。

“掌门,千万别这么讲。我们对您的尊敬不只是对您本人更是对神降派强大法力的无上尊敬。您的权威不是特权,不是皇权,在我们眼里那是神权。更何况您刚刚那一番话本身就体现了您对我们的人文关怀。”姓郭的弟子说道。

“唉,快快起来。我最受不了这种礼节。快快起来。”我说着一一拉他们起来。

“听我继续讲下去。身为神降派的掌门,甚至还有西方魔教的圣天教主。按道理我应该是一个不折不扣神学者或则说是大魔法师、大巫师。可是我告诉你们,其实我是一个唯物论者。在我的内心深处我从来没相信过这个世界有鬼神。你们会说这不是很矛盾的么?不错,是非常矛盾。我现在是无法用现今科学的理论来解释发生在你我身上的现象,可是我告诉你们,总有一天我会给你们一个科学的解释。我相信这一切的背后一定有什么我们还未知的东西在。探寻真理的过程不就是我们奋斗的过程么,而你我能如此近的接近真理的本身这难道不是我们最大的快乐和幸福吗?”我看到了众人眼里燃起的希望之火,我知道,我又多了一些真正的志同道合的同志。

“我等愿追随掌门一道探求真理,死而无憾。”众弟子又齐刷刷的跪倒在地异口同声的大声说道。

这一次我没有再阻止他们,点点头,我仰望寒星斗斗,心中涌起无限的畅想。

即使即将面对魔法门这个罪恶势力的根源,我的内心中竟再无恐惧。众心齐,泰山移。我相信,一切的所谓牛鬼蛇神,其最大的力量并不在于它自己本身。而是人们由于对他们的未知而产生的恐惧。

猛然忆起一代伟人毛泽东的一句名言“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此时细细玩味真是至理名言那。

 第五十二节 谁与争锋

闭上眼,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岳武穆凌风的身影,忍不住大声背诵起他的《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憾,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雷鸣般的掌声自背后响起,到这时我才发现,原来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整整齐齐的排列在我的身后。

“不好意思,吵醒你们了。”我有些歉意的说道。

“哪里,我们是被圣天教主的魅力感染所致。我等西方圣教弟子誓死跟随圣天教主。”苏老教主来领西方圣教的弟子们匍匐在地齐声呐喊。

“哎呀,怎么又跪下去了,老教主快快起来。”我有点手足无措,忙乱间只好一把抱住苏老教主。

正慌乱间,耳边又传来稀稀拉拉的跪地声,

“我天师道门愿唯杨教主马首是瞻。”

“我茅山派愿追随杨掌门。”

“我九华宫任杨教主差遣。”

……

没一会儿,除了烈火教的圣女和她的几个弟子之外,其余人均跪伏在地。

“你们这是何必!”我真有点招架不住他们的表白。

“杨教主何必过谦,怎么说你也是救了我们众人,他们愿为你卖命也是人之常情。怎么,要不要我们烈火教也跪倒在你的石榴裙下。”说到最后,烈火圣教的掌教圣女龙飞芸掩嘴吃吃的笑了起来。

“龙掌教玩笑了。”我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各位,快快请起。”我环顾四周无人肯起。

“我答应你们就是了,各位请起来,我们共商大计。”无奈之下,我只好先照单全收。

众人站了起来,我寻了一块大石头站上去,“各位兄弟姐妹,不才受大家抬爱委以信任,感激不尽。我们应打破门户之见,大家携手共抗罪恶之源 ------魔法门。为此,我提议组建同盟,神降派第一个加入。”我挥挥手大声说道。

“我等愿加入同盟,我等誓死效忠杨盟主。”没想到等来的还是如此这般的呼声。

我轻轻一耸肩,“谢谢各位的信任,我也就不再推托了。我希望从今往后我们能福祸共担, 生死与共。”说到最后我自己也感觉到热血沸腾,有种感觉仿佛又回到了20世纪初那场轰轰烈烈的大革命中去了。

众人也齐声呐喊,“愿福祸共担, 生死与共。”

这时清晨的第一缕曙光已经划破长空,沐浴着阳光的洗礼,我的内心弥漫着巨大的活力。

众人气势如虹,随后收拾行囊拔营出发。

经过认真而全面的考虑,我决定各门派先回自己的驻地,同盟的总部暂时设在成都,定下一月之后再汇合的方案之后,众人分别率队离去。

送别的场面倒是让琪琪哭了好几回鼻子,最后只剩下神降派、西方圣教和烈火教的众弟子了。

圣教的弟子奉我为圣天教主自是不肯离我而去,而烈火教的掌教圣女龙飞芸则是和琪琪成了好姐妹,琪琪挽留她暂住,她倒也没客气。

人数众多,我和琪琪商议为了安顿好大家,也为了不太惹人注目,只好委屈王莉一下,暂时借用她的公司名义,在挨近杜甫草堂的附近,我们租了西噟大厦28层的一层写字楼,对外挂了一个牌子“天鹰企划海外拓展部”。

收拾妥当之后,我坐在拓展部总经理办公室的转椅上,透过落地玻璃俯视熟悉的成都,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动。感觉自己终于又像回到了常人的生活方式上来了,这一切多么的熟悉,多么的亲切,平凡的温馨让人有了落泪的感觉。我实在是不习惯那些非人的生活了。

等这一切结束之后,我一定要好好享受这平凡的世界,我心底暗暗下定了决心。

众弟子各自分派了任务,建立同盟的档案,同盟的章程等等。

我到办公大厅转了一圈,发觉大家都正常的忙碌着,要不是我是他们的头儿,简直就无法把他们和身怀超人能力的魔法师联系起来。

我点点头,很满意,相信魔法门的探子一时半会儿还摸不清我们的门道。

连续几天,我和子明、常青、苏教主还有琪琪和龙飞芸一直在开秘密会议,商讨对付魔法门的大计。

经过几天的研讨,我们制定出一个初步的方案:集合优势兵力,突破其核心,擒获其首脑。就如同我们对付魔法门在峨眉山的那个据点一样。

只是让我们纳闷的是,自从铲除了那个据点之后,魔法门似乎并没有大的动作。但是通过各个渠道获得的资料,尤其是苏教主将他被关押的这许多年探知了不少魔法门的辛密,诸如他们的大概组织形式、活动方法、联络方法等等。

这些资料让我们得以初步勾画出魔法门的概况:全世界拥有不下10万弟子,而且身份隐藏得极为隐秘;拥有雄厚的财力、物力(峨眉山那个据点的损失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并且当初他们在那里的布置主要是想引诱被抓的那些门派的门人前来,好一网打尽,只不过他们没料到的是引来了我这个“大魔头”。);拥有众多大师级高手(我们面对的敌人各几乎囊括了全球所有著名的黑道领袖、魔门宗师。)。

我们的力量和他们比起来实在是太弱了,所以要想完全从正面硬拼,那无疑等于羊入虎口。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智取”,“擒贼先擒王”。

不过即便如此,要想将幕后黑手“文林”擒获谈何容易,看来我们要有付出巨大牺牲的思想准备。

唉,环顾我身边的这些可爱的弟子,不知能有几人在这场即将到来的大战中幸存下来。

这个时候,我也不禁暗暗祈求上苍,保佑我这些善良而可爱的弟子门人吧。

夕阳西下,余辉洒满我的办公室,看着血红的夕阳,突然我有了一种极不好的预感,明天,明天是否会如同这血红的落日一般,血流成河呢?

 第五十三节

越来越多的迹象显示,魔法门对上次峨眉山据点被毁的事件非常震惊,并已经开始调兵遣将准备大规模的报复行动。

而零星的报复行动已经展开了,茅山派和九华宫首当其冲遭受重创。

茅山派现任掌门被刺杀于住地。

九华宫弟子除两人逃脱外悉数被杀。

巫蛊教损失也相当惨重,30余名弟子在奥姆真理教、山口组、红色旅的突袭下阵亡。

天师道门虽有准备,加之离我们最近,在青城山,所以我们救助及时,才免于重大伤亡,但也有数名弟子受重伤。

由于敌人在暗,我在明,加之魔法门的门徒几乎覆盖了社会的各个层面,很难辨得清。

鉴于一时之间我同盟之人损失惨重,在同盟总部,我决定召开一次紧急会议。

会议室的气氛很凝重,由于烟民众多,烟雾缭绕之下,还增添了几分诡异。

我看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想发言,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我说道,“相信大家对目前的困境认识得比较清楚,我们这段时间遭遇了重大挫折。我提议,全体起立默哀三分钟为死难兄弟悼念。”说完我先站了起来。

众人纷纷站起来默哀,更有亲朋好友不幸被害的人小声抽泣起来,其中就有雅子。琪琪和龙飞芸被他们感染也忍不住哭泣起来。

整个会场顿时弥漫起一片哭声,我听着心里也一阵紧过一阵。

长叹一口气我接着说道,“大家先不要忙着哭泣,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先前我们之所以付出了代价,那是因为我们太轻敌。特别是在峨眉山的成功行动使我们不少人对魔法门的警惕放松了。还有就是我也要承担很大责任,由于我的估计不足,任由各门派自行离去,没有对魔法门可能的报复行动作更多的准备,以至于他们可以轻易的有机可乘。我对不起遇害的兄弟,我请求辞去盟主之位。”我的话音未落,整个会议时已经一片哗然。

“盟主,这怎么能怪您?您不能离开我们啊!”

“就是啊盟主,没有您我们更无法和魔法门抗争了。”

……

突然,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包括琪琪和龙飞芸,“请盟主收回成命。”众人齐声呐喊。

眼见此情此景,我的眼里也早就噙满了泪水,“众兄弟,我并没有说要离开你们啊,唉!你们不要总是这样好不好,我答应你们就是。各位还是快快请起,我们接着商议下一步的计划吧。”

经过一宿的商讨,在苏教主的提议下,我们制定了“收缩防线,变明为暗,化整为零,长期斗争,抓住时机,重点突袭”的二十四字方针。在这个方针的指导下,我们将各门各派的弟子统统召集到同盟总部,不在回原驻地活动。

根据各自们派的功法、符咒、魔法的侧重点,我们在同盟下设情报组、安全组、战斗组、后勤组。

我亲自带领战斗组,其成员主要由西方圣教、神降门、烈火教中魔法功力较高的弟子担任,共计59人。这支队伍可以说是我们目前手里的精英之精英了。

我让苏教主将西方圣教中不少攻击型魔法传授给他们,我在神降门的降头术中也选取了部分利害的咒法教他们施展,烈火教掌教圣女龙飞芸也不肯示弱,将该教的绝活“烈焰焚魂术”传授给了众弟子。

虽然,我的内心里很清楚,即便如此,我这支所谓的精英队伍还是完全无法和魔法门的众多高手相提并论的,更不用说和“文林”了。对于这个人,连我的“十方屠龙咒”都奈何不了他分毫就可见一斑了。

老实说,我还真的没见他真正的出手过,所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他是再恰当不过的了。

试问你有这么一个敌人,你还会睡得安稳?一般人肯定不会了,可我不同,照睡不误。

因为我知道,再不抓紧这几天好好休息休息,恐怕就没有时间了。

根据纷至沓来线报显示,目前魔法门暂时还没有发现同盟总部的藏身之所。倒不是说我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其实主要是龙飞芸的烈火降龙珠的独特功用,将我们的办公地点为圆心的周围1 公里左右的地方都划进了它的驱魔读心术的势力范围,凡进入此区域的魔法、神功的拥有者都会和常人无异,失去其魔力,但其自身并不知晓。所以魔法门的探子暂时还没搞清楚我们的总部所在地。

但是,凭我的直觉,他们应该会很快的找到这里,因为烈火降龙珠对像我和“文林”之类的高手是起不到多大作用的。

忙里偷闲,我还带着琪琪龙飞芸和雅子她们游了一趟广汉三星堆、都江堰、宝光寺等成都周边的景点。

众人起先都还没有什么兴致,不过经过我这个资深导游的一番解说。龙飞芸和雅子她们很快就忘乎所以,乐不思“蜀”了。

我和琪琪对视一笑,“孩子就是孩子。”琪琪笑着说了一句。

“就是,他们的快乐是最容易获得满足的。”我轻轻的搂着琪琪,“什么时候也给我生一个小宝宝啊?”

“有你这个僵尸就够烦的了,还要个小僵尸么?”琪琪说着哈哈笑了起来。

“怎么就嫌我烦了?哼,看我怎么收拾你。”我边说边咯叽琪琪,她笑着从我怀里挣脱而去,留下一串迷人的笑声。

 第五十四节

我似乎是在九老洞的洞口,隐约中仿佛看见雨柯那久违的身影。我心中一痛,追了过去。

是的,真的是雨柯。她的头发零乱,神情有说不出的哀怨。

“是你么?雨柯,你怎么不说话?”

她只是一直那么哀怨的看着我,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预言又止。

我的心中那股巨的悲痛喷涌而出,“雨柯,你是在怪我么?是怪我又有了新人么?”

她还是那么哀怨的看着我,只是她轻轻的念起了一首词,“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她的声音那么缥缈,可是每个字我都听得那么清晰。

猛然,我的心口像是被巨石重重一击,难以名状的痛楚弥漫全身。这么正是那年我在雨柯坟前念的那首苏轼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记梦》么?

顿时我泪如雨下,“雨柯,我……”我哽咽不能言。

我伸手想要抓住她的芊手,可是她的身影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正当我悲痛欲绝之时,猛然,又一个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擦干泪眼细细瞧去,竟是文林,一时之间所有的悲痛都转为愤怒。

冲将过去,整待发难,看着文林那记忆中熟悉的眼神,我突然愣住了。

这不正是当年和我一道奋勇杀敌时文林最熟悉的眼神么?郁郁寡化,落寞中透露着坚毅。

“你到底是谁?”我轻声的问道。

“重大中文系,我叫文林。”熟悉的对白让我眼眶再度湿润。

“真的是你么?我的好兄弟文林?”我的声音近乎颤抖。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我微笑,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还是那双坚韧的手,只是冰凉的没有半点温度。

“文林,你这是怎么了?”话音未落,他的身影也从我眼前消失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心底问着自己。我是在梦中?可这感觉却那么真实?

“奇怪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谁?”我回头看去。

文林,又是文林,不过这时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让我浑身发冷的杀气。

“你到底是谁?鬼鬼祟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算什么大丈夫所为?”我也冷冷地问道。

“哈哈哈,说得好。不错,这的确不是我的真面目,不过我的真面目倒不是不可以示人,只不过目前你还根本看不见。我既非你口中所谓的常人,当然不会去做什么大丈夫。其实你知不知道,你和我是同一类的。”

“胡说!谁和你是同一类!”我暴怒的打断他的话。

“愚昧啊愚昧,你知道么,其实我一直很可怜你,用常人的话来说叫做僵尸。”

“你错了,蒙西方圣教圣天大教主施咒,我的尸毒魔咒已经解了。”我讥笑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他以一副莫名的眼光看着我,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真的以为你不再是僵尸了?”笑了良久之后他问我。

“当然,这点不劳你费心。”我冷冷的说

“唉,人们常说不知者无畏,斯言诚哉!韦诚啊韦诚,真没想到连你也是这样。你真的没有怀疑过你现在的身份?”

“我告诉你,你少给我来这套,我自己是什么情况我自己还不清楚?现在我是堂堂正正的人。”我几乎是吼着说了出来。

“虽然我很不想打断你的美梦,可是作为同类,我还是想告诉你,不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你永远都是人类口中所说的僵尸。其实我还想告诉你,僵尸只是他们的说法,这个名字我很反感,我们应该是……”他还没说完我已经是忍无可忍了,狂怒中我施展出了毁天灭地的“十方屠龙咒”。

依然是那么轻易的,一道白光中他消失掉了,半空中还残留着他隐约可闻的笑声和话语“我等着你来找我,你会来的……”

一身冷汗中,我终于醒了过来,恶梦,真实的恶梦。我的耳边竟还残留着他隐隐约约的笑声。

“涛,你怎么了?”琪琪看着我一头的汗水,关心的问道。

我把梦境和她细细诉说了一遍,琪琪一脸的心疼,边给我擦着额头的汗水边说道,“涛,这段时间你的压力太大了,我想是不是这个原因。”

我木然的点点头,“也许吧。”可是一个声音却自心底发出,“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摆脱不了僵尸的命运……”

我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怎么办?我反复的问着自己,很快我有了决定,不管怎样,先把眼前的难关过了再说,管他现在是人也好,僵尸也罢,我得先照顾好我这些兄弟姐妹。

拿定主意后,心里轻松了一些。拉开落地窗帘,看着依然在夜色中沉睡的城市,我决定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带领战斗组主动出击,直捣黄龙。

第五十五节 难道就这样结束(上)

黄龙在哪里?其实众人根本没有明确的目标。当我宣布直捣黄龙的作战计划时,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了。因为目前以我们手里的这59个人只能是去送死,至少他们看着我的表情里显示的是这层含义。

琪琪紧紧抓住我的手,我深情的看了她一眼,“诸位以为我是在以卵击石吗?不错,就是以卵击石。但这个石头已经不堪一击了。你们想一想,魔法门目前大兵压境,这几天的消息已经显示得非常明显了。他们甚至毫不掩饰这种行为,为什么?因为他们集中了所有优势兵力,这一战几乎是没有悬念的。看起来我们是只能要么血战至最后一人要么赶快撤退,有多远跑多远。不管我们怎么选择,结果只有一个,失败。”

我环顾四周,众人的眼中都满含着热泪,“和他们拼了,大不了一死。”不少弟子大声的呐喊起来。

“不错,就是要和他们拼死一搏。”我一跃而起跳上了会议桌。

“但,拼死的结果是为了达到目的,如若不然为什么不保存力量以图东山再起。”

缓缓的看看众人一眼,我继续说道,“各位兄弟姐妹,正义和邪恶之战即将展开,我希望大家都和我一样做好必死的决心。我们不怕死亡,只要值得。为了人类的和平安宁,我们值得去牺牲。你们怕死吗?”我大声问道。

“不怕。”众弟子轰然回答。

“好,很好。我的计划就是要险中求胜,战斗组的弟子将和我一道穿插敌后,直捣魔法门的老巢。其余弟子速速将敌人引至峨眉山西南80公里处一处绝好的易受难攻之地金河大峡谷,并在那里和魔法门鏖战,设法将其主力拖住,哪怕战至一兵一卒。”我顿了顿说道,“金河大峡谷之战由苏老教主负责。”

苏教主跪地领命,“谨遵圣天教主圣命,弟子愚钝今日才明白前些时日圣天教主命弟子带人在金河大峡谷勘探地形的用意。”

“我则率领战斗组诸弟子神驰伊斯坦布尔,文林很狡猾,不过他也太小瞧了我的本领。不错,十方屠龙大发是我拥有的杀伤力最强的魔咒,可它并不是我的绝杀之技。”说完,我深情凝重的拿出千机牌,“今天,在人间正道存亡的危急时刻,我愿以血濺轩辕。”

琪琪一把抱住我的腿,“不,涛,不要施出神人和一咒,你会形神俱灭的。”

我轻轻的抚着她的头,“我的好琪琪,怎么你都不理解我么?来。”我将她拉上会议桌。

“诸位,在临出发前,我还要宣布一件大喜事,我和琪琪就此结为夫妻,天地神明和各位作证。”说完,我领着琪琪跪了下去。

周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还有不少女弟子的喜极而泣的哭声。

“恭贺盟主及盟主夫人,愿盟主及夫人白头到老永结同心。”众弟子齐声祝福。

轻轻的搂着琪琪,“原谅我这么仓促的和你结为夫妇,琪琪,假如真有来生,让我们生生世世永结连理好么?”

琪琪一边流着泪一边狠狠的点着头,“涛,不要离开我好么,我要和你一道。”

久久的凝视着她的眼睛,我点了点头。

搂着琪琪的腰,“请苏教主即刻带众弟子赶往金河大峡谷,请烈火教掌教圣女芸儿和巫蛊门门主雅子带领门下弟子断后,并在九老洞为我们战斗组诸人护法。”

苏教主领命一拜点齐众主事大弟子离去。

芸儿和雅子面面相觑的看着我和琪琪,“你们不是要前往伊斯坦布尔么?怎么要我们到九老洞护法?”

“我们不是肉身前往,而是魂魄,也就是元神。鉴于此人神合一咒对施术者的伤害极其巨大,因此神降派的祖师在金石录中将其列为禁术。我等弟子的肉身可就全拜托二位了。”

说完,我猛将千机牌往头部一砍,众人目瞪口呆中,千机牌深深嵌入我脑中。

巨大的痛楚之后,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强大蓝光将我们包围,我清楚地看到光球带着我们划空而去,大地在脚下飞速掠过。将近峨眉山之时,我一挥手,将雅子、芸儿他们连同我们的肉身抛往九老洞。

我则领着诸弟子之元神继续飞速往西掠去。

第五十六节 难道就这样结束

黄龙在哪里?其实众人根本没有明确的目标。当我宣布直捣黄龙的作战计划时,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了。因为目前以我们手里的这59个人只能是去送死,至少他们看着我的表情里显示的是这层含义。

琪琪紧紧抓住我的手,我深情的看了她一眼,“诸位以为我是在以卵击石吗?不错,就是以卵击石。但这个石头已经不堪一击了。你们想一想,魔法门目前大兵压境,这几天的消息已经显示得非常明显了。他们甚至毫不掩饰这种行为,为什么?因为他们集中了所有优势兵力,这一战几乎是没有悬念的。看起来我们是只能要么血战至最后一人要么赶快撤退,有多远跑多远。不管我们怎么选择,结果只有一个,失败。”

我环顾四周,众人的眼中都满含着热泪,“和他们拼了,大不了一死。”不少弟子大声的呐喊起来。

“不错,就是要和他们拼死一搏。”我一跃而起跳上了会议桌。

“但,拼死的结果是为了达到目的,如若不然为什么不保存力量以图东山再起。”

缓缓的看看众人一眼,我继续说道,“各位兄弟姐妹,正义和邪恶之战即将展开,我希望大家都和我一样做好必死的决心。我们不怕死亡,只要值得。为了人类的和平安宁,我们值得去牺牲。你们怕死吗?”我大声问道。

“不怕。”众弟子轰然回答。

“好,很好。我的计划就是要险中求胜,战斗组的弟子将和我一道穿插敌后,直捣魔法门的老巢。其余弟子速速将敌人引至峨眉山西南80公里处一处绝好的易受难攻之地金河大峡谷,并在那里和魔法门鏖战,设法将其主力拖住,哪怕战至一兵一卒。”我顿了顿说道,“金河大峡谷之战由苏老教主负责。”

苏教主跪地领命,“谨遵圣天教主圣命,弟子愚钝今日才明白前些时日圣天教主命弟子带人在金河大峡谷勘探地形的用意。”

“我则率领战斗组诸弟子神驰伊斯坦布尔,文林很狡猾,不过他也太小瞧了我的本领。不错,十方屠龙大法是我拥有的杀伤力最强的魔咒,可它并不是我的绝杀之技。”说完,我神情凝重的拿出千机牌,“今天,在人间正道存亡的危急时刻,我愿以血濺轩辕。”

琪琪一把抱住我的腿,“不,涛,不要施出神人合一咒,你会形神俱灭的。”

我轻轻的抚着她的头,“我的好琪琪,怎么你都不理解我么?来。”我将她拉上会议桌。

“诸位,在临出发前,我还要宣布一件大喜事,我和琪琪就此结为夫妻,天地神明和各位作证。”说完,我领着琪琪跪了下去。

周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还有不少女弟子的喜极而泣的哭声。

“恭贺盟主及盟主夫人,愿盟主及夫人白头到老永结同心。”众弟子齐声祝福。

轻轻的搂着琪琪,“原谅我这么仓促的和你结为夫妇,琪琪,假如真有来生,让我们生生世世永结连理好么?”

琪琪一边流着泪一边狠狠的点着头,“涛,不要离开我好么,我要和你一道。”

久久的凝视着她的眼睛,我点了点头。

搂着琪琪的腰,“请苏教主即刻带众弟子赶往金河大峡谷,请烈火教掌教圣女芸儿和巫蛊门门主雅子带领门下弟子断后,并在九老洞为我们战斗组诸人护法。”

苏教主领命一拜点齐众主事大弟子离去。

芸儿和雅子面面相觑的看着我和琪琪,“你们不是要前往伊斯坦布尔么?怎么要我们到九老洞护法?”

“我们不是肉身前往,而是魂魄,也就是元神。鉴于此人神合一咒对施术者的伤害极其巨大,因此神降派的祖师在金石录中将其列为禁术。我等弟子的肉身可就全拜托二位了。”

说完,我猛将千机牌往头部一砍,众人目瞪口呆中,千机牌深深嵌入我脑中。

巨大的痛楚之后,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强大蓝光将我们包围,我清楚地看到光球带着我们划空而去,大地在脚下飞速掠过。将近峨眉山之时,我一挥手,将雅子、芸儿他们连同我们的肉身抛往九老洞。

我则领着诸弟子之元神继续飞速往西掠去。

我明显感觉到光球的速度越来越快,感觉我们不是主动前往,而是被巨大的黑洞吸过去了。

猛然间,眼前一暗,我们终于停了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脸,我清醒了一下,细细分辨这是哪里。众弟子也慢慢恢复过来,不过是一脸疲惫。我知道,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很不错了。如果不是靠着我用千机牌施展人神合一咒的魔力,他们根本不可能坚持到现在,更不用说等会儿还要有一番恶战。

毕竟他们只是常人,我呢?为什么我不觉得丝毫疲惫,还有,千机牌依然深深嵌入我头中。我不敢多想,心底只是闪过一丝恐惧,难道我真的还只是……

收拢思绪,我轻嘘一口气,琪琪的脸色也是苍白的吓人。我知道如果我们不把握机会,速战速决,我们所有的人将只好葬魂此处了。

这里到底是哪里?有点像是在西方圣教的总坛附近,可我敢确定,这里肯定不是圣教的总坛。

我集中精力,施展搜神咒,一无所获。

我招手示意众弟子隐蔽好,“奇怪了,琪琪,这周围没有魔法门的人啊。”

琪琪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其实这也对啊,这至少说明我们成功了一半,至今他们还没发觉我们。”

点点头,我觉得琪琪说得有道理。可是空无一人我们又怎样达到目的呢?

文林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来之前,我和千机牌明明感觉到了他在这个位置。

只有发现他之后,我才能完全施展出人神合一咒的威力,不过,我也清楚结局,那就是我和他一道形神俱灭,这一点只有琪琪和我最清楚。

他到底去了哪里?

谁可以告诉我?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过去,我知道众弟子怕是坚持不了太久了。

怎么办?

猛然间,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他会不会在西方圣教的地窟之中?严格说来,那里的确够安全的了。还有,他本身也就有可能扮演过那个失踪的副教主。

不管怎样,只有博一博了。

拿定主意,我招手将众人召集在我周围。催动千机牌的魔力,直往圣教地窟划空而去。

很快,又一次的进入了那熟悉的地道,众人紧紧跟随我之后。

刚刚进入大厅,众多魔法门门徒似乎正在进行什么祷告仪式,反应快的人便扑将出来,但我心里确一阵狂喜。因为这些人的功力明显很一般,还有就是文林赫然站在正中,一脸诧异的望着我们。

“好小子,原来你躲在这里,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诛杀你这罪恶之魔。”说完,我将神人合一咒猛然发挥到极致。

宛若原子弹爆炸那一瞬间的强光中,千机牌和我化做一道闪电,猛然击中文林的躯体。

我分明感觉到了击中文林并爆炸那一瞬间的痛楚,碎片,我们都化作了碎片……

我仿佛还听见了琪琪和众弟兄的呼喊,结束了,真的结束了,在意识消失之前的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宁静……

※※※※※※※※※※※※※※※※※※※※※※※※※※※※※※※※※※

我把思念刻上你的名字

伴你到那遥远的北方

我把岁月刻下你的名字

伴你到那梦中的天堂

那里到处撒满阳光

那里到处开满希望

那里到处都是花香

那里鸟儿静静歌唱

我把思念刻上你的名字

伴你到那遥远的北方

我把岁月刻下你的名字

让你永远伴我走天涯

不论我身在何方

不论你是否已将我忘

不管岁月怎么改变

不管容颜是否苍老

我思念的名字

是那永不褪色的名字

在坎坎坷坷的路里

给我坚持信念的名字

我思念的名字

是那永不褪色的名字

在纷纷扰扰的岁月里

给我安慰给我希望

我把思念刻上你的名字

我把思念刻上你的名字

你说你最爱丁香花

因为你的名字就是它

多么忧郁的花,

多愁善感的人啊,

花儿枯萎的时候,

画面定格的时候,

多么娇嫩的花,

却躲不过风吹雨打,

飘啊摇啊的一生,

多少美丽变成的梦啊

就这样匆匆的走来,

留给我一生牵挂

那坟前开满鲜花是你多么渴望的美啊,

你看那满山遍野, 你还觉得孤单吗?

你听那有人在唱那首你最爱的歌谣啊,

城市间多少烦恼, 从此不必再牵挂.

日子里栽瞒丁香花, 开满制胜美丽的鲜花,

我在这里陪着她, 一生一世保护她

2008年的初春,一个头戴黑纱的女子,带着一名四五岁的小女孩在伊斯坦布尔的马尔马拉海边向海里抛撒着花瓣,嘴里还轻轻的唱着歌。

“妈妈,为什么每年你都带我到这里来,这里好冷,还有,妈妈,你怎么老是唱着这支歌。”小女孩仰头看着那个显然是她妈妈的女人问道。

“好孩子,这是唱歌你爸爸听的,我们到这里来是等你爸爸回来。”面戴黑纱的女子柔柔的说道。

“你不是说爸爸出海去了么?为什么爸爸出海要去那么久?爸爸不想思涛么?思涛想爸爸……”小女孩说到最后竟呜呜的哭了起来。

黑纱女子的肩也轻轻的颤抖起来,显然她也在抽泣着。“好孩子,爸爸怎么会不想咱们呢,爸爸就快回来了。”

一阵海风吹过,轻轻撩开了黑纱女子的面纱,一幅娇艳的面容上满是泪水,“涛,你知道么,我带咱们的女儿思涛又来看你了。涛,自从那次以后,魔法门已经彻底消散了,你的牺牲没有白费。这几年我们都过得很好,只是每晚都会想起你。我知道你一定还在这个世界上以某种方式存在着,我仔细查阅了《金石补天录》,上面写得很清楚,对一般人类而言,会形神俱灭,可是你不是一般人类啊。涛,我会一直等你……直到永远……”

在黑纱女子的嗫嚅声中,远处飞起一群海鸥,搏击着海浪,隐约中,海面激起巨大的浪花,一条鲸鱼越出了海面。

“妈妈,快看。那条鲸鱼,好大的鲸鱼啊。”小女孩欢呼雀跃起来。

黑纱女子凝视着慢慢远去时隐时现的鲸鱼,隐忍已久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落日的余晖中,海边的母女二人宛如雕刻般,深深地刻画在了马尔马拉海的绝世风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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