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归途(6)

 
雪落归途(6)
2014-05-12 22:06:47 /故事大全

王流芳笑道:“毕竟瞒不过齐兄!不错,过河盟青花堂的王流芳就是血鼎斋二十八宿的汤仲寅。齐兄召我前来,可是要对姓胡的立刻动手?”

过河盟的“日月环”,居然就是血鼎斋的“狂虎”!难怪他能识破乌明的武技渊源。

齐朗道:“请汤兄先放了小乌。”汤仲寅松了手,道:“齐兄重情重义,果非虚言。其实此番又何须这叛贼助手,凭你我的能力,还有寒蛛,难道还怕搞不定一个糟老头子?”齐朗慎重地道:“据可靠消息,为了保护那胡姓老者回归南朝,青花堂的搜魂手也出动了。”汤仲寅一愕:“洪夜来也已到了此地吗?我离开燕京的时候,常怀南怎么没有说过?”齐朗道:“或许这是青花堂主临时作出的应变之策,胡姓老者身边本就有谭昌和郑家兄妹,如果多了这个洪夜来,事情恐怕要棘手得多。汤兄可曾见过洪夜来的真面目?”汤仲寅自嘲道:“日月环和搜魂手虽然齐名,却从未谋面。”齐朗神色沉重地道:“夜长梦多,若他们到了郾城,我们就没有下手机会了,因此必须马上下手。汤兄对付谭昌应该不成问题吧?”汤仲寅傲慢地道:“如果那姓谭的能在我的日月环之下走上一百招,狂虎就应该在血鼎斋除名了。”齐朗道:“那么汤兄就对付断水神龙,其他人我自有应付之策。”汤仲寅不屑地道:“郑家兄妹又如何是齐兄的对手,齐兄多虑了。就算那洪夜来真的到来,我们也还有一个寒蛛呀!”齐朗认真地道:“汤兄千万别大意,据齐某猜测,杨桐声好像就在附近。”

“杨桐声?中原大侠?”汤仲寅高傲的气焰好像被这个名字一下子掩了下去。

乌明忆起羊锐的死状,心底莫名一颤。

齐朗道:“我见过飞羊尸身,他本为追杀小乌而来,却并非小乌所杀。以飞羊的武技,除了杨桐声,大概还没有几人能够在他连羊角仪都没有拔出来之前就杀了他!”汤仲寅顿时意识到事态的严峻。齐朗果断地道:“一旦杨桐声和洪夜来会齐,你我就不会有太多机会,因此我们需要速战速决。过一会儿,只等我一声咳嗽,汤兄负责对付谭昌,小乌只要制住胡姓老者。飞羊虽非你所杀,但和银狐、红熊一样,都是因你而死;只要你立了这一功,我和汤兄就在王爷面前自有说辞。”汤仲寅听到银狐、红熊已死,不禁又多看了乌明几眼。刚才若非乌明心浮气躁,他即使能胜,恐怕也在百招开外。

乌明对他们的任务知晓了个大概,完颜纵横这次要他们对付的是锦衣老者,也总算明白了汤仲寅为什么要揭穿他的来历。如果他在谭昌面前咬定乌明就是血鼎斋的白鸦,双方就势必会大打出手,从而制造混乱,便于下手;只是没料到谭昌冷静,又值喻君宜对他们有赠药之情,功亏一篑。

杨桐声的存在仅仅是他们的推断,乌明知道,齐朗这样安排,完全是为了他,找一个借口在完颜纵横面前替他开脱。他心中惶恐,问道:“那胡姓老者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叫我劫持他,而不是杀了他?”

齐朗凝重地道:“这是王爷命令!如果只是杀胡姓老者,汤兄早就能够得手了。小乌无须知道他是什么人,只要能助我们擒下胡姓老者,你就可以带你的女人远离此地。”

汤仲寅思索着道:“齐兄千算万算,好像还是漏算了一人。”齐朗惊疑道:“齐某漏算了哪一个?”汤仲寅冷冷地盯着乌明:“就是你这个兄弟的小情人。她出身庐山喻家,跟那郑凤极是投缘。一旦动手,她一定会站在过河盟那一边。那时候,你这兄弟不知会做出什么蠢事。”

齐朗将目光倾注在乌明身上:“小乌,你能保证她不出手吗?”

乌明怔住,他知道喻君宜是什么样的人,为了家国,她可以孤身到燕京随东柳社行刺金国大臣,也就可以帮着郑风等人破坏齐朗的行动。以喻君宜的能力,固然对齐朗他们构不成太大威胁,却足以教他左右为难。“我不能保证。”他看到齐朗目光寒芒骤盛,忙道,“不过,回去之后,我就封住她的昏睡穴。此事一了,我就带她远走高飞。”

五梦未醒

暴雪没完没了,宛如天公震怒时抖落的死皮。偶尔的数声马嘶,使废院愈显静谧。

乌明和汤仲寅相继返回,见院内多了一人。那人裹着鲜红斗篷,几乎遮掩整个头脸。红斗篷倚立在厅外朽败的柱旁,屹然不动地望着空中飞雪,好像专程到此观赏夜雪一样。

这红斗篷是杨桐声还是洪夜来?或者是二十八宿中行踪诡秘的朱晚?乌明忐忑地步入破屋。火堆欲熄,他赶紧添了几根枯枝,火光渐盛,照映着酣睡中喻君宜的面孔。乌明凝视着她弯弯的黛眉、长长的睫毛、玲珑的嘴鼻,又不自禁地忆起琴儿。

沉思间,乌明耳边响起一阵马嘶,明白齐朗到了,他遂出指如风,掠过喻君宜云鬓,戳在她耳后昏睡穴上,喃喃自语:“君宜,我向你立誓,这是我最后一次替血鼎斋效力。此后海阔天空,再不会有人来惊扰我们了。”

院子里有人咳嗽,鸟明辨清是齐朗发出的暗号,同时听见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遂出了屋子,看到了齐朗,也看到了六个银衣人,心底惊呼:“甲子!”

血鼎斋由完颜纵横一手创建,斋中除了四大星君、二十八宿,还有一甲子,甲子中的六十名刺客以甲子、乙丑等天干地支作为代号,武技或许跟二十八宿尚有差距,但都是血鼎斋一样严格——甚至是残酷训练出来的刺杀高手。想不到为了锦衣老者,齐朗居然一下子就带来了六人,恰如汤仲寅所言,这等阵仗,即使没有乌明援手,对付谭昌他们也不过是举手之劳。想到这里,乌明朝驻足在池塘边的齐朗再次投去感激的一瞥。

红斗篷对齐朗和银衣人恍若未见,好像天崩地裂他也仍旧要赏他的雪。

厅中诸人早就惊醒,那个疯癫妇人也抬起惺忪的双眼,恐惧而迷茫地盯着外面的不速之客。谭昌和郑凤依然守护在锦衣老者左右,浑不知王流芳就是血鼎斋的狂虎。郑龙则独自一人迈过门槛,缓缓抽出长剑,淡淡地瞟着水塘边的齐朗,凛然候着他们暴然发难。

剑拔弩张之间,厅内传出一声闷哼。郑龙心知厅里有变,可他没有回头,他的目的就是阻截敌人闯入大厅,厅内人就算死绝,他也不该操心——这是谭昌对他的死令。

谭昌忍痛压制着自己的叫声不致太过凄厉,而郑凤尖声疾呼:“王香主,你”

原来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汤仲寅猝然一击,左手日环猛袭谭昌右肋,右手月环急锁谭昌左臂,他满以为谭昌难逃厄运,想不到谭昌在钢环接触到手肘之时就作出了反应。只是谭昌的应变终究迟了半拍,左臂尺骨应声而断。

汤仲寅盯着额角渗出冷汗的谭昌:“你,对我有防备?”

谭昌的左手不停颤抖,怅有所失地瞟了瞟汤仲寅:“不错。从邯郸一战后,谭某就怀疑我们中间有金寇内奸,否则,为什么我们无论走哪条路线,金寇都能够如影随形地追杀上来?南阳的一场厮杀,青花堂的兄弟死伤殆尽,我就基本锁定那内奸就是你。”原来除了他们过河盟青花堂派出十九名好手护送锦衣老者南下,锦衣老者自己也有四名护卫,却不知怎的走漏风声,沿途遭到金兵的截杀。前日南阳路上,他们再次遭到狙击,若非郾城紫花堂堂主郑孚派了郑龙、郑凤接应,谭昌一行只怕已经全军覆没。谭昌忍痛拔出断水刀,盯着汤仲寅道:“可是,谭某希望自己判断有误,想不到你果然是金寇鹰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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