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调酒师之死(20)

 
女调酒师之死(20)
2015-08-25 13:36:19 /故事大全

“我证明,他是。”调酒师为什么这样说,黑七真该死。他不死,锦江永远生活在危险当中。黑七的刚强和软弱是围绕着得与失而转换,或触景生情而衡量。

“别着急,你也是,你是国民党的抗日英雄。看不出啊,我的调酒师,你是个奸细。”川岛芳子拍着调酒师的脸,放声大笑。

“我不是。”黑七大喊。因为他确实不是,他冤枉,他就是杀手。事情发展到现在,应该还他清白。

有个鬼子晃着手里的供述书说:“你是,你是英雄,白纸黑字,你是共产党的英雄。明天全上海,乃至全中国都知道,你是英雄。你已经按了手印。”

黑七听了简直是目瞪口呆。调酒师看着他滑稽的表情哈哈大笑, 一个以杀人为生的人,脸上出现了夸张的委屈和无辜,不亚于大白天见到鬼呀。

调酒师的裙子破得不能穿了,死到临头,她想穿得体面一些。她提出,给她一套党国的军装。是的,活着的时候从未体面过,她本就是军人,可她干的是特工,从不能公开身份,她的公开身份就是放荡的调酒师, 混迹于灯红酒绿。川岛芳子痛快答应,就是调酒师不提出要求,她也要给他俩装扮一番的,往像处打扮。他俩死得越壮观,越提高她的身价,破案神速。

鬼子开始给他俩解身上的刑具, 准备押赴刑场。

就在太阳要出来前,在上海的郊外,一阵枪声过后, 黑七和调酒师倒在了冰冷的土地上。死后,黑七不再是黑七。他死的时候穿了一套黑西服,戴着黑礼帽。

真到了死的瞬间,黑七反倒坦然了。他和调酒师手挽着手,说着悄悄话站在鬼子枪口下的,说的什么话,没人能听清。那神态不像去赴刑场,倒像恋人郊游。最后一句黑七对调酒师说,没有你的同行,我不会这样从容。调酒师说到那边我为你一人调酒。他们挽着手转过身来,还在说着。面对的不像枪口,像是梦巴黎酒吧,他们在挑逗、喝酒。枪响了,他们的手还挽在一起。一个恶贯满盈的杀手,一个只配做工作太太的女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也许从对方的身上找到了尊严和重要位置。

在共赴黄泉的路上,他们只是普通的男人和女人,或相依为命的丈夫和妻子。从他们的神态,抑或抢在枪响的瞬间私订了终身。调酒师愿意做这个杀手的妻子,而不是某人的工作太太。黑七从他杀人的那天起就没想过结婚,只找女人。而生命的终结, 他觉得世界上只剩下一个男人,一个女人,那就是他和调酒师,在他命将终结的时刻,他想要结婚了,这个想法似乎来得太晚了些。他更紧地握着调酒师的手。要紧的时刻也许他还问了这样的问题,这也是自他按手印以来最大的困惑。他问调酒师,共产党是什么样? 调酒师说我也没见到。他又问我真像共产党吗? 调酒师摇头说不知道。他问我有资格当共产党,调酒师说杀鬼子的人都有资格吧。

黎明前的枪声,像是与张爱敏无关,但又藕断丝连地相关着。也许每个优秀特工的路,都是血铺就的。

天终于亮了, 这个漫长而饱受折磨的夜啊,需要用鲜血破晓,然后生命蜕变成破晓的朝霞,为太阳铺路。

司马朔望着窗外如血的朝霞, 泪水模糊了眼睛。心想张爱敏该到瑞金了吧? 不觉间,他默咏着: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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