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深渊(4)

 
走向深渊(4)
2017-01-06 12:22:11 /故事大全

四、天塌般的打击

终于,在太阳挂上西山头,刘潇累得快瘫倒下去的时候,眼前一座山坡下出现了两排石砌的房子,门前黄泥场上还竖着根高高的旗杆。

“啊,是一所学校!”刘潇高举树棍欢呼起来。石头说:“是的,那就是牛头坳村小学,林霞老师就在那里,你自个去找吧!”石头的声音怪怪的,边说边拐个方向向山村走去。刘潇追上去,掏出几张百元钞票塞给石头感激地说:“石头大哥,谢谢你,没有你一路照顾,我的命就没了。”

石头把手一推,钞票落到地上,既不出声也不回头,往山村走去。刘潇捡起地上的钞票,望着石头的身影,总也弄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态度反复无常。

他拄着树棍,一瘸一瘸下了山坡走进学校。学校里静悄悄的见不到一个人,显然已经放学。正当他有点茫然的时候,一间石屋里跑出个姑娘,两人一见,四目相对,双腿都像被钉住似的一动不动。也几乎在同时,刘潇涌出泪花喊出声:“林霞妹妹!”林霞姑娘也眼含热泪,动了几下嘴唇,喊:“刘潇哥哥!”

刘潇扔下树棍,扑上去抱住林霞:“林霞妹妹,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我找你找得好苦啊!”林霞也情绪激动地接上一句:“款款东南望,一曲凤求凰!”这是古琴曲《凤求凰》中的一句。

刘潇一听,心情更激动了,这就是知音啊!他急切地问:“林霞妹妹,我给你发了那么多帖子,你只回复了几次,后来为什么不再回复?”

林霞告诉他:回复的时候,她在省城。后来回到山村,没有电脑,没有宽带,哪能给他回复呀!

刘潇明白了,这是在大山深处。他环顾四周,树木葱茏,环境优美,可学校好简陋,生活好艰苦。他忍不住鼻子一酸,他不能让自己的救命恩人在这种环境里受苦,又抱住林霞,大声说:“林霞妹妹,明天就跟我出山,一同回到台湾去,让我俩永远在一起!”

林霞推开刘潇,美丽的脸慢慢阴暗下来,对他说:“刘先生,请你不要再喊我林霞妹妹,称我林老师,另外我也不会跟你去台湾的。”

刘潇只得改称林霞为林老师,他着急地解释:“你救了我一条命,我要终生报答你,不能让你在大山里受苦一辈子,这大山里实在是太穷太苦了!”

这时,林霞流泪了,告诉刘潇,她之所以能到省城上师范,全靠村里乡亲对她的帮助。她爸妈生病先后去世,她是吃山村百家饭长大的。后来她被一户山民收养,这户山民的儿子放弃读书,靠砍柴、打猎、种田供她读到师范毕业。这个山民的儿子为她牺牲了太多太多,她回山村,就是为报答乡亲的恩情。林霞说:“我在省城一所学校实习时,校长看中了我,挽留我,可我放弃了。现在,我对生我养我的山村恩未报,情未还,怎么能跟你去台湾……”

“林老师,你回山村报恩,我理解。可是,我渡过海峡,历尽艰辛,也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啊!”刘潇听了林霞的身世和她的愿望,十分感动,又拉住她的手说:“既然你对山村恩未报,情未还,我就让父亲捐给山村100万元,修路、盖新校舍、资助困难乡亲,你不就可以放心离开了吗……”

“刘先生,谢谢你的好意。可是,再多的钱也有用完的时候呀!”林霞摇摇头,“我回山村当老师,不仅仅是为了报恩,更是为了培养山村的孩子,让他们有知识、有出息,山村才能真正富起来,这不比你拿出100万更有用吗?刘先生,你不要强求我了!”

刘潇为林霞崇高的境界而深深感动,更觉得她值得自己爱。他冲动地抱住林霞喊道:“不,林霞,你是我的一切,我不能失去你,你一定要跟我去台湾!我不会让山里乡亲和孩子吃苦的,我父亲开着大公司,只要山村需要,我可以年年汇钱来!”

林霞想不到这个台湾青年对她爱得如此痴心,心里十分感动,可是她不能。她满含泪水向刘潇说出真情:她已经有了男朋友,就是她刚才说过的为她牺牲了太多太多的那个青年,名叫石头。她对石头许过愿,一定会回到山村嫁给他。

“什么,石头?”这两天进山路上石头怪异的神情变化,此刻又一幕幕闪现在刘潇脑子里。他这才明白,石头恨他因为他是要进山夺去石头心爱的姑娘。可是,石头既然这样恨他,为什么又要舍命救他?

林霞告诉刘潇:她的一个同学在网上看到刘潇要进山寻她的帖子,打电话告诉了她。她害怕痴心的刘潇在深山老林里迷路或遇上野兽,那样她就白白救他的一条命了。于是她请石头去岔路口等他,交待石头一定要劝他回去;如果阻挡不住,就要保护他的安全,待刘潇到了学校,她会把自己同石头的关系向刘潇说清楚,让他死心……刘潇这才明白,难怪一路上石头会有这种复杂的感情变化。

刘潇吃尽千辛万苦,寻到了日夜思念的林霞,却是一场空梦。他怎么也接受不了,加上两天来进山的极度疲劳,只觉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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