菅草岭之恋(16)

 
菅草岭之恋(16)
2015-11-02 09:28:34 /故事大全

“孩子,别哭。妈妈说这话,不是要你再次改变自己,只是要你明白,你选择的生活,需要你做出更多的努力。你要坚强,再坚强些!至于我们,你爸爸,我,我们只能过那种天然而又本真的生活,为了这个,哪怕生命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哪怕再次漂泊,吃再多的辛苦,受再大的磨难,我们也是愿意的。

“明远啊,让我对你也说句话。这话同样在我心里沉淀了许久。我不想在心里带着这样一块石头漂洋过海。我很小的时候,就在父亲的庄园里,听人说过,一个男人的高贵之处,就在于宽容。许多时候,宽容才是真正的爱。明远,你是男子汉,给柳嘉母子,特别是沙姆,留出多一点空间,让他们按自己本性,自由呼吸吧……”

屋子里静悄悄的,显然所有的人,都在屏住呼吸,等待秦明远的回答。

秦明远慢慢站起,立直身躯,向着薇拉奶奶,还有她身边的谢苗爷爷,恭恭敬敬鞠了一个躬,然后说:“妈妈,您的话我记下了。请放心,我会按照您的嘱托去做的。”

全家的人都低下了头,连我的眼中都噙满了泪水。

这时,我站了起来,动情地说:“谢苗爷爷,薇拉奶奶,我爸爸要我一定把他的话带给你们。他说,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是谢苗爷爷救了他的命。不会忘记,在危难时刻,谢苗爷爷表现出的同胞之情。但是,他现在的苏联官方身份,不允许他到这里来送您。他让我做他的代表,谢谢你们!还有,这是爸爸的手表,瑞士欧米茄星座牌,是他来中国时刚买的。他说,这算不上贵重东西,送给你,表个心意!你们这一去,不知会遇到些什么,一旦有急难困厄,海外对这东西还是很看重的,你们可以卖掉它,渡过难关。”

“孩子,你爸爸想得很周到。不过,这是他心爱的东西,我们是不会收的。”

薇拉奶奶推开我的手。

我顺势抓起谢苗的一只手腕,迅速地将表的铁链扣在他手腕上。不待谢苗反应,我又伸双臂拥抱住谢苗,轻轻亲吻了他的脸颊。然后扑进薇拉怀中,再也忍不住悲情,哭着说:“薇拉奶奶,我爱你们,我爱你们啊……”

谢苗和薇拉走后,两位老人成了我和木木见面总也绕不开的话题,而有关他们的话题,到最后又总是以木木的仰天长叹,和我无力地依在木木的肩头结束。

我以为澳洲那么遥远,我们是再也不会得到他们任何音信了。

没想到,大约在两位老人出发一个半月之后,我们竟意外地得到了‘二人的消息。

那是一个早晨,我刚刚推着自行车走出专家楼大门,就听见有人在高声叫我。从声音听出这是木木。

这么早,木木来做什么呢?

“卡秋霞,他们来信啦——”

“木木,是谁的信,把你高兴得这样?”

“薇拉!薇拉奶奶,还有谢苗,从澳洲来信啦!”

“哎呀!真的吗?!”

“真的!你看,信在这儿!”

木木举着一封信,摇了摇。我看到,那是一封在当时还很稀罕的航空邮件。

“太好啦!信里说了什么?”

“他们平安到达了,还分到了土地办牧场……”

“这太令人高兴啦!让我好好看看信。”

我从木木手里接过信,一字一句地读起来。柳嘉、明远、沙姆、卡秋霞:

我亲爱的人们,你们好!

谢谢你们的热心相送。你们的无边深爱,一直支撑着我们,使我们能有足够的勇气和耐力,完成这次苦难重重的漂泊。

我们从哈尔滨出发,在上海换乘马来亚的轮船,到达婆罗洲换乘澳大利亚轮船。经过二十多天的颠簸摇晃,越过炎热的赤道,最后终于停靠澳大利亚北部海岸的达尔温港。现在暂住在达尔温市的移民收容所内。

达尔温属于澳大利亚联邦的北领地,是整个澳洲距离欧亚大陆最近的地方,北领地是全澳洲唯一留给当地原住民的保留地。这一带是平原低地,到处是沼泽,有很多无人区。

这里是热带气候,现在仍在雨季中。天气闷热潮湿,无论是港口、街市,还是野外,到处是吸血的蚊虫飞舞,还有许多毒蚂蚁、毒蚱蜢、毒蜥蜴,一切生命在这里想要生存,都是十分艰难的。这使我们想到哈尔滨的菅草岭,与这里相比,菅草岭四季分明,牧草丰美,是那么安全,那么静谧,就像美丽的伊甸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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