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灯有些晃到了她的眼,她习惯性伸手挡一下,嘴上说着“不用了我还有事”,顺势打开车门。
“我说周抱玉。”他叫住她。
她顿了一下,保持着打开车门的动作,等他说下去。
“其实你不用这么拼的,就算你是个平庸的人,你的父亲,也不会对你失望的。”
他听见抱玉轻笑一声,说:“可是我会对自己失望。”
然后抬脚上了出租车,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许尽欢觉得这是她有生以来睡眠质量最差的一个夜晚。
凌晨两点被房东的敲门声闹醒,她摸索着打开床头灯,然后睡眼惺忪地坐起身,就听到房东那个死女人边敲门边大声喊:“许小姐,许小姐!如果你再不交房租明天就请你和周小姐卷铺盖走人吧好伐?”
许尽欢打开房门看着面前对着她狂喷唾沫星子的房东,一个涂脂抹粉的胖女人,催房租比她催稿都热烈,次数多了她便见怪不怪。她揉着太阳穴心平气和,也许是白天被大老板傅云起训斥的原因,是她产生一种孟姜女哭长城,哭完一轮又一轮的破败认栽的心情,她觉得没什么能比现在的状态更差了。
她微笑着说:“房东小姐,再宽限我三天,稿费到了我就交。你那么漂亮,又那么有钱,一定不在乎这几天的,对吧?”
房东对这样的话很受用,用鼻子“哼”了一声便扭动着腰肢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