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一个男人(14)

 
寻找一个男人(14)
2016-03-21 13:08:17 /故事大全

那天,大娟讲完这些后说,经过了几个男人后,没有一个让我打心里觉得值得让我把自己敞开的。这是我委屈的地方。

当她把这个感觉告诉我时,我的感觉是失落。我今生失去了一个机会,失去对一个特别生命的感受。

和甜走了。走前她的父母搬回睡岭。他们把房子卖了,说那钱和悦要与不要,都要用于他的结婚。

我的心好像也随着大娟回到了睡岭。我坐卧不安。我必须回睡岭,在那条山沟里走一趟,也许才能安静下来。

在一个天高云淡的秋日,我走进了那条沟。满沟都是成熟的颜色。沟边的苹果树上结满果实,伸手就可摘到。小时候的秋天,我和大娟在上学放学的路上,渴了就爬到树上摘一个果子,不用洗,在衣襟上擦拭一下就吃。大娟爱吃苹果,我爱吃梨。现在果树上的果子包着纸袋,喷洒农药时少落些药就算绿色果实了。我在沟口遇到一个果农,问他摘个苹果吃行不行。他说那怎么不行,从古到今进这个沟水果是随便吃的。我试着摘个苹果,没咬两口就酸得倒牙。

还是那条羊肠小道,一会儿穿过庄稼地,一会儿绕到山脚,在果林中蜿蜒。这时我最希望的是大娟迎面走来,想象着她迎面走来我们相遇的情景。可是我无法放开想象,想象被一种无形的东西阻断。那是大娟的决绝。她要和过去告别,而我要把过去延展到将来。然而无论过去还是将来,没有大娟,一切就都变得空洞无物。

中午的沟,空无一人,静得孤独。一时间我不知道是停下还是前行,这时我感受到一个人没有目标的虚浮。穿过一片果林,来到山坡上的那棵不结果的梨树,从梨树的后面翻过南面的山岗。山那面是大片的灌木林,林下都是大块的石头,灌木就生长在石缝间。我在乱石中找那到块大如碾盘的方石,那块方石记忆着我和大娟的往事。我呆呆地看着那石,回忆着1979年8月9日的事。

我从县高中回睡岭过暑假。大娟一个人在家,她的爸妈到保定探亲,看望在部队服役的儿子。自从我离家去读高中,和大娟在一起的时光很少。8月9日那晚,镇里有露天电影《佐罗》。太阳刚刚落山,我和大娟从家里出来。我们边走边玩,有好长好长时间没有一起走这条小道了,我们都想弥补失去的时光。走着走着都觉得不想看电影了,我们真正想做的是两个人在一起,深绿的野外只有两个人,那条沟,那一眼望不边的绿,只属于我和大娟。

在那棵不结果的老梨树下,我们拐向山坡,翻过山岗,来在灌木林中的方石前。大娟说,你还记得十年前吗?在你家和我家房子间的胡同里。我说,那是大白天,你妈在我家和我妈唠嗑。我和大娟都记得,她家和我家的胡同里,胡同口堆着一大堆架条子,绕过架条子里面是一个安静的窝。我们俩在那个窝里过家家。我说,你是妈妈,我是爸爸。她说,你把我给弄出血了,你害怕,就到屋里取来新棉花给我擦。我说,我回到屋里,你妈正和我妈说老祁家的二女儿,说她是白虎,结婚后克丈夫。这是别人家的女孩子和她一同到镇上洗澡时看见的。你妈说完才发现我站在外屋,就笑着说,一个男孩子家听这些干什么。我回到胡同问你什么是白虎,你说不知道。

回忆这些时,我们都脸热了。我说,我还想和你过家家,像十年前那样。大娟不吱声,过了一会儿说,你抱抱我。

那一刻,非常非常美好。大娟也说出我的渴望。我希望用一个充实而温暖的拥抱来承担我们当时的诗意和感动。那时我们还懵懂无知,除了轻轻的拥抱我们真不知如何去做。我拉过大娟,抱住她,轻轻的,生怕抱疼她。我想用这个拥抱告诉大娟,你要说的我听到了。这时大娟轻声说,声音很低,但我听得真真切切。你心里说的,我也听到了。

原以为,只是轻轻的亲密的拥抱,让我们年轻而美好的感情温暖地结合在一起,像彼此手指间升起的烟雾那样融合在一起,可是事实上,我们彼此都毫无预料地激动起来。那毫无预料的激动瞬间击穿我和大娟全部的身体,一切无法自主。

一切都好像是命定的。在我们天真烂漫的年代,我们播下了青涩朦胧的种子。我清晰地回忆起我们彼此敞开之后她的笑,她在笑中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那是一种非常有震撼力的笑。那是一个十七岁女孩儿的纯真无邪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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