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的腿又白有嫩

 
文子的腿又白有嫩
2014-05-12 21:25:47 /故事大全

文子的腿很白很嫩,不但白嫩,而且脚心很深很深,弯起后能放下一枚大大的核桃,夹住,掉不下来。当然,这是文子说的。文子说时,睫毛一眨一眨地很是得意。我却摇着头,带着坏坏的笑,怎么也不信。

文子侧着头,瞥了一眼我问:“不信?”

我点着头,没有见过,当然不信。

文子又吃吃笑了,蹬掉脚上细细的高跟鞋,白光一闪,一只丝袜抹下,一卷一卷的,蛇蜕皮一样落在地上。继而,文子的一只腿如剥了皮的蛇一样,肉乎乎的,嫩白嫩白映入我的眼帘,泛着亮亮的光。

我那时十七岁,刚熟的桃,可还没褪去青涩。

我的眼睛看饱了,可身体却饿了,灵魂饿得嗷嗷叫着,如荒野上一匹饿着肚子发现了猎物的狼,对着月亮嘶声咆哮着。

文子的眼睛仍鬼魅一样水汪汪一闪,白白的脚心弯起,夹着一枚核桃,稳稳地夹住,没有掉。可是,她不该笑啊,她咯咯咯地笑着说:“二斤,看你那眼睛冒着绿光,好怕人哦。”

她一笑,脚上的肌肉就松弛了,就夹不住核桃,核桃就掉了,落在地上滚啊滚的,滚到我脚边停住了。我拾起来,嗅嗅,核桃上有一种汗味和皮革的味儿--因为文子爱穿高跟鞋嘛,很高很高的--因此,文子一走路,一对屁股就一晃一晃的,很夸张地抖起两圈微波。我见了,心里也一漾一漾的,荡起一圈圈的波纹,无边地扩展着。

我坏坏地笑着,拿起核桃,用牙咬起来。

文子急了,噘着嘴说:“别,有味呢。”

我说很好的味,香呢。

文子又笑了,咯咯咯的,赤着脚跑来抢那个核桃,腻着声说:“不嘛,不许吃嘛。”

我们俩你扯我抢的,不知怎么的,两只手就缠在了一块儿,玩太极拳一样。接着,不知谁拉了谁一把,我们就“咚”一声倒在了一块儿,核桃也不知掉到哪儿去了,我也不找了,也不想咬核桃了,我只想咬住文子的嘴唇。

这,是我第一次咬女人的嘴唇,滋味无穷,如我小时咬胖猪蹄一样,馋涎直流,啧啧有声。多年后,已经成为作家的我坐在书桌前,写这篇小说时,我的头脑中仍闪现着这个镜头,还有文子的声音。文子道:“二斤,二斤--哦,二斤--”

我没答应,我聚精会神,把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嘴上,集中在牙齿和唇上。

就在我笨拙地张开嘴,准备继续进一步深入时,一声咳嗽打断了我们的放肆。我们沸热的身体刹那间冷却下来,就如开水,突然从上浇下一桶冷水。文子红了脸,一下子站起来,拢拢头发,穿上高跟鞋,咯咯咯走了,屁股又抖出一波又一波的浪花,让我想起了老家风中的荷塘,春风吹起,荡起一层层涟漪。

我很眼馋,可又很无奈,回过头,狠狠瞪了一眼那个咳嗽的家伙。这人,就是该死的杨根。

十七岁,我在一所高中读书,读高二,成绩不死不活的,好像一条躺在河岸上苟延残喘的鱼,让人实在受不了。终于有一天,我不想读书了,想当作家了。要当作家,就得流浪,像三毛一样,流浪,流浪,流浪远方。

我给爹写了一封信,说:爹,我当作家去了,勿念!尤其后一句“勿念”,很文雅,很有作家气派,也让我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一想到这两个字,就扬眉吐气趾高气扬起来,甚至滋生出一种作家的优越感。我背着背包就走了,流浪到这个山里小镇。小镇四山一围,重重叠叠,很是清秀,也很清静,如养在深闺的一个少妇,丰满迷人,却很少为人所知。

在这儿,我首先认识的是文子,其次认识的是该死的杨根。

我是看场子的,包工头看看我,咂着一根烟,眯着眼睛,一下一下吐着烟圈,许久问:“一千元,吃喝除外,行不行?”我一听,眼睛就瞪圆了,简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也能挣一千元了?再也不用看我爹那老家伙的白眼了,我也是男子汉了。于是,脖子一硬,很爷们儿地一挺胸道:“愿意。”进去了才晓得,我的工钱最少。但是轻松,给看好东西,别让贼偷了。

另一个看场子的是杨根,五十多岁,一张疤痕累累的脸上,胡子肆意生长,毫无节制,腿有些跛。总之,长着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好像三十晚上讨债回来的杨白劳,只不过没带着他的喜儿罢了。工头见了心里一软,也收下了。

于是,杨根就和我搭档了。

杨根让我喊叔,我当然不,一个跛子,还叔哩,美的!

他退而求其次地让我喊大哥,我也不,一个作家,认这样个哥,掉价,失身份。

我喊他杨根,大声喊,我觉得这样喊都算是给他面子了。开始,他坚持不应,久而久之,答应了,骂我,少家教的东西,不和你一样见识。

我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呸,跛子!

工头给了我们一间房子,我们住在一起。

在一间房子里住,没承想,这老东西老坏我好事,让我很不爽。因此,我背后叫他杨瘸子,用来消气。那时,我已和文子好了,背过人时会偷偷摸摸地揣摸一下,浑身轻飘飘的,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一次,他从外面回来,看见我一脸红晕,就说:“小子,注意点儿。”

我白着眼睛,很是不解地问:“啥?”

他说:“那女孩!”

我眼一翻,没好气地道:“咋的,眼馋?”

他吸着烟锅,咂一口,吐一口浓烟,过了一会儿道:“都是孩子,要不得。”他说着,摇着苦瓜脸,“叔告诉你,把细一点哎--”

他家伙的那个“哎”字拉得长长的,很有沧桑感,有种居高临下的长辈样子,还真把自己当叔了呢。我站起来就走,懒得理他。

文子再来时,他恰好不在,我们抱在一起揉捏着,喘着粗粗的气,然后文子就软了,化了,成了一摊水了。我却相反,结实,刚强,如一头豹子从山林中呼啸着直扑出来。我把文子放翻在床铺上,准备像蜕蛇皮一样褪掉她的衣服,还有裤袜。可是,门响了,不是一下,而是接连不断,救火一样急。

无奈,我们的火都熄灭了,恢复原状。

我开了门,是杨根,就狠狠瞪他一眼。

文子贴在门旁,低着眉,一溜烟地跑了。我再回头,已不见了文子的人,更没看见那一波一波的水光摇曳,气得又狠狠白了杨根一眼。他一笑,说:“甭瞪,叔是为你们好。”

我吐一口唾沫,用脚跟狠狠一抹,我不是在抹唾沫,是在抹他哩,他是一摊鼻涕,狗屎。可他一点儿也没感觉到,还哈哈地笑,很得意的样子。

文子不知是哪儿来的,在足浴中心干活,专给人洗脚。

文子说,洗脚也不用技术,在盆中放上草药,倒上一壶热水,一下一下地揉,再一下一下地揉。文子说,那些男人色死了,苍蝇一样,讨厌。文子说着,鼻尖很好看地皱一下,扇了一下手,好像那些男人真是苍蝇,在绕着她嗡嗡地飞啊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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