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指向晚上10点，他依然没有回来。
她烦躁地关掉电视，钻进被子，关了床头灯。可她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他在酒桌上豪气冲天划拳的样子。
她摸出枕边的手机，准备给他打电话。她要愤愤地问他：“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就要拨出号码时，她犹豫了，将手机扔到一边，颓然躺下，瞪着天花板发呆。她想，问了又有何用？他肯定会说：“快了，马上回来。”
自打结了婚，他的“马上”，便成了未知数，或许是一个小时，或许是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她旋开床头灯，穿衣起床，重新打开电视机。
楼梯上，好像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她慌乱地打开屋门。是楼上的男人，做生意的，常常因为应酬而晚归。她客气地打了招呼，正要关门的时候，听见楼上房门打开的声音，随之，一个女人柔柔的问候声传过来：“你回来了，外面很冷吧，要不要喝些热粥？”
她自嘲地笑笑。其实，她早该料到不是他，他的脚步声没这般沉重，只要超过晚上10点，他上楼时好像从没发出什么声音。
想到这里，她蓦地一愣。他为什么不发出声音，是怕吵醒她吗？她忽然记起，很多次，她在电话中冲他发脾气，让他马上回来，他虽赌气似地深夜才归，可从来不会随手摁开门口的大灯开关，而是摸到书房门口，将房间最暗的那个灯打开，轻手轻脚地洗漱、上床，轻轻地将她放在外面的胳膊放到暖和的被子中。
她的心头忽然柔软起来。拿起手机，她又开始拨他的手机号。可拨了几个数字，她又停住。拨通了，她说什么好呢？她叹口气，算了，就这样等着他吧。她忽然笑了，给他编了一条短信发过去：“我在家里等着你。”
之后，她打开壁橱，寻出几颗莲子、几朵银耳、几块冰糖。干等也是等，做点什么也是等，不如给他熬碗粥吧。
粥香还没溢出来的时候，她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他拎着一碗烩面回来了。他轻轻环住她的腰，柔柔地说：“老婆，有人在家等着，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她心头一热，过去真傻啊，明明是因爱而等，干吗不好好对他说而要冲他发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