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逃贪官之女:选择“留守”国内我不后悔

 
外逃贪官之女:选择“留守”国内我不后悔
2017-04-10 12:12:56 /故事大全

外逃贪官之女:选择“留守”国内我不后悔是最新的世间百态故事,极具知识性、趣味性与可读性,希望大家喜欢。

李蓝的父亲是一名厅级高官,涉嫌贪污受贿,在被纪检部门调查之前,父母选择外逃。而李蓝为了爱情毅然决定留下。然而,贪官父母给女儿的生活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和永生的耻辱。下面是她的自述……

为爱情“留守”贪官女儿头顶耻辱举步维艰

我于1980年出生于北方某城市的一个干部家庭。父母仕途顺畅,而我自小衣食无忧,生活得平静而幸福。

大学毕业后,我考上了省文化厅的公务员,大我3岁的哥哥李田在市政府当处长。25岁那年,我与市人事局副处长聂少凡相恋。而这时,我的父亲李江赋已是省厅级干部,母亲邵旭云也是厅局级干部。

2009年3月初,我准备跟聂少凡一起去领结婚证。一天晚上,父母找我谈话,表情既神秘又严肃。原来,父母在工作中经不住诱惑,贪污受贿了大量钱财。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已被有关部门注意,可能不久就要出大问题。所以,父母和哥嫂都准备外逃。父母早就为全家人办好了逃往加拿大的护照和绿卡。

我大惊失色,继而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中——出逃,这意味着我从前的幸福生活将被全部颠覆,从此漂泊异乡……不,我不想过那种生活,更何况,我不能离开聂少凡——我爱他,此生此世只想跟他在一起!一夜未眠后,我做出决定:留在国内,和聂少凡结婚!我苦苦哀求父母:“爸,妈,你们去自首吧,争取宽大处理……”父亲凄然长叹:“难道我们会傻到丢了荣华富贵,去蹲监狱吗?”

我痛苦万分。我深爱着自己的父母和兄长,不可能去举报自己的亲人。可我更不愿意放弃爱情,跟着他们出逃。在我的坚持下,父母同意参加完我的婚礼再走。我打算等蜜月旅行结束,父母成功出逃后,再告诉聂少凡真相。

3月28日下午,我和聂少凡登上飞往成都的航班,开始了蜜月旅行。看着新婚丈夫喜气洋洋的样子,我只能强忍悲伤——我知道,就在我们登上飞机的那一刻,父母和哥哥也登上了逃往加拿大的飞机。

4月11日上午,我们还在旅途中,我就接到了省纪委的电话,让我和丈夫马上返回接受调查,因为我的父母兄嫂已经出逃……

当聂少凡得知岳父母和妻兄全家一起外逃时,他震惊得如同五雷轰顶。我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只能哭着把一切和盘托出。

听到这一切,聂少凡瘫倒了,他面色苍白地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以后我们还怎么做人啊?”

聂少凡痛恨我父母毁了他的前程。可是,他却很感激我,我是那么爱他,割断了亲情与他相守。他抱紧我说:“我不会丢下你的,就算一切都丢了,我也会和你在一起!无论有什么困难,我都和你一起面对!”

4月12日下午,我和聂少凡一下飞机就被省纪委派来的人接走了。我们被告知,包括我的新房在内的财产已被冻结,待查清是否是贪官赃物后再处置。新房和家里的所有东西,我们可以使用,但不能转移、不能处置……也就是说,我和丈夫的住房可能是父母用赃款购买的。我马上意识到,房子肯定保不住了,因为这套148平方米的花园住宅是父母两年前为我买的——当时,他们说是动用了多年的积蓄。

回到家,我沮丧地对聂少凡说:“我们主动把房子交出去吧!还有我的奥迪车,也是父亲送的,也得交出去……”聂少凡像做梦一般,呆呆地望着我,一言不发……

曾经的荣耀繁华就这样一去不返了。我们买不起新房,只能租房子住。聂少凡无力从家庭的巨变中解脱出来,神情恍惚,情绪暴躁,不肯办这些琐事。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家庭的变故造成的,我必须一个人承担这个责任。 我花了三天的时间,终于租到了一处89平方米的房子,月租金1200元。看着这简陋的出租屋,我满心酸楚:这房子和我过去的花园洋房简直是天壤之别啊!

与此同时,纪委的调查还在继续,我和聂少凡每周差不多有一半的时间被纪检部门找去接受调查和询问。直到5月初,纪检部门终于做出结论认定,我和聂少凡没有贪污受贿行为,也没有利用父母权势为自己谋私利,我俩是清白的。

我松了一口气。可是,当我重新回到单位上班时,却发现气氛跟以往不同了。过去和我很亲近友好的同事,见到我只是淡淡地打声招呼,就再也不搭理我了。领导官气十足地找我谈话,希望我不要背思想包袱,与贪官父母划清界线,认真踏实工作……我越听越寒心,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却没想到世态炎凉到如此地步!一整天,我坐在办公室里,痛苦得如同百蚁啮心。

这样死寂沉闷、忧郁难言的日子过了两个月。

2009年7月初的一天傍晚,聂少凡回到家,一脸阴沉地对我说:“我被调到了人事局退休处,以后只能和退休的老头老太太打交道了。离开了核心部门,再也没有机会晋升了,我的仕途走到尽头了,这一切都拜你父母所赐……”我理解他的处境——他曾是市人事局负责考核干部的副处长,大权在握,前途无量,是我连累了他。我想安慰他,可我又能说什么呢?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我心如刀绞……

10月初,哥哥李田给我发来一封电子邮件:我真后悔和父母一起出逃!你知道我们在加拿大过的是什么日子吗?更名改姓、胆战心惊,可还是被人发现了身份。有许多中国人在这里生活工作。他们最瞧不起像父母这样的外逃贪官,说我们丢尽了中国人的脸。有一伙年轻的中国留学生,一到周末就举着标语站在我们家门前示威,标语上写着:“贪官滚回中国去,别在这里给中国人丢脸!”妹妹,我好悔呀……

无奈离婚蹚过耻辱之河走向光明

哥哥的痛苦我感同身受,而我的日子更不好过——每天上班,我都如坐针毡;下班回家以后,还得眼睁睁地看着聂少凡在痛苦中煎熬、挣扎。2010年2月中旬,聂少凡在单位和领导谈话时,突然与领导争吵起来,最后情绪失控的他竟动手打了领导两个耳光。事后,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样子,同事们才明白他是精神出了问题。

聂少凡被送进精神卫生中心,很快被确诊为严重的应激心理障碍和抑郁症,需要接受心理治疗。医生说,这是他长期压抑的结果。我心痛不已,抱着他痛哭失声:“是我害了你!你要是不娶我,就不会受这么多委屈,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请假在医院照顾聂少凡,我想,这是我唯一能够赎罪的方式。4月中旬,公公找到我,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李蓝,我不是势利小人,我就是想救儿子。要想救他,不让他发展成精神病人的唯一办法,就是让你们离婚,让他永远离开现在的环境。请你原谅我的自私,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放过他吧!”说完,老人双手抱头痛哭起来。

我泪如雨下。公公说得对,让聂少凡解脱的最好办法就是离开他。事已至此,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在父母的劝说和我的含泪恳求下,聂少凡终于同意离婚。离婚后,我感到彻底的无助和孤独,可心里却轻松了许多,因为我爱的人终于可以逃出苦海。

6月底,哥哥李田给我发来电子邮件,说他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带着妻儿回国自首。2010年7月的一天,我到机场迎接回国的哥嫂和侄儿。哥哥和嫂子一下飞机就被纪检部门的工作人员带走了,临走时,他对我说:“无论我应得什么样的惩罚,我都认了!只有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我才会心安。”哥哥一家人的回归,让孤苦无依的我又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而与此同时,聂少凡的抑郁症状有了明显好转,再加上心理专家的疏导,他渐渐恢复了健康。

2010年8月初,基本康复的聂少凡找到我,要求与我复婚。我深爱着聂少凡,也很想与他重新开始,可是,我只能拒绝他,因为我绝不容许自己再带给他任何麻烦和伤害。而这时,纪检部门的调查也有了结果。哥哥李田没有涉及父母的一切贪污行为,但随父母外逃也是违纪,他被免除了一切职务,并被开除公职。哥哥欣慰地说:“只要我是清白的,凭我的能力,到哪里我都能活下去,堂堂正正地活下去。”

我和哥哥商量决定离开这个城市,开始新的生活。我给父亲写了一封电子邮件,告诉他我们的决定。在信的最后,我问他:金钱真的能让你快乐吗?

很快,父亲回信说:我后悔了,肠子都悔青了。我原以为,有了大把的钱,可以把你们带到西方享受高度文明的物质和精神生活。没想到,你为了爱情选择留在国内,你的哥哥为了尊严选择回国。我一个年迈之人,与儿女离散,又被人辱骂,有再多的钱也不会有快乐啊!可是,我回不去了。那里等待我的将是铁窗囚牢,我不想在监狱里度过残生……

得知我要辞职,单位的领导极力挽留,同事们也纷纷送我礼物、请我吃饭,并为他们几个月前冷淡我的行为道歉——他们已经明白,虽然我的父母是贪官,但我是清白的。同事们真诚的笑脸让我从心底感受到了温暖。我希望能用我的切身体会,让那些做高官的父母,在伸手贪拿的时候,在准备出逃的时候,多想想你的家人和子女今后的生活,毕竟很多东西都是用钱无法买到的,比如尊严、自由、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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