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顶包计(10)

 
官场顶包计(10)
2016-05-17 10:59:16 /故事大全

江书记交代的两项重点工作,一项算是大功告成。另一项工作,目前虽还平稳,但他不敢懈怠,周亚倩说的那番话,让他真假难分,却引起了他的高度警觉,让他的心揪得更紧,气力下得更足。

下午,他坐车来到汪河村村部。老林带着几名工作组成员刚刚吃完午饭,坐在饭桌边闲聊,见他到来,老林站起,欣然汇报道:“报告镇长,在家的两百六十一户,已经签了两百五十五户,只剩六个钉子户。”看到老林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样子,就知道他这段时间全身心扑在了汪河村,他心疼地鼓励道:“这些天辛苦了,再加把劲儿,把六户签下来,我车上有两瓶好酒,留着犒劳你们。”老林扫过大家一眼,硬生生地吞了口冷涎,兴高采烈道:“听到没有,最后冲刺一把,镇长请我们喝酒!”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大家摩拳擦掌,纷纷表态,坚决把六颗钉子拔下来。

他把老林拉至另外一间办公室,征询道:“还有不在家在县城打工的十九户怎么处理?要不要找他们签?”老林摇头道:“我觉得没必要。我征求过大家的意见,大家认为,十九户本来不在村里,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如果把他们一找,只怕又要把事情挑起来弄得复杂化。再说,村里只要有百分之九十以上村民签字同意,没签字的极少数人即便上访也访不出去。”想一想老林说的也对,村民的工作做到这样已经相当圆满了,要达到百分之百不太可能,所以他没再要求,而是郑重提醒道:“做工作签字是一回事,更要关注村民们的动向。”老林突然打了一个激灵,神秘兮兮道:“你说到动向,这几天我拣了个耳朵,好像是说村支书汪新成的外甥叫吴什么的也参加这次副县长竞争。”

哦!轻轻的一声点醒,却把他震撼到了。

他坐车来到县委组织部,在档案科找到老同学罗文芳。看他慌慌的样子,罗文芳问他有啥事?他说想查一查吴远扬的父母亲姓名。罗文芳说,档案只有县领导才能查。他玩笑道,我现在不是县领导,保不准日后能当上呢。罗文芳望看他甜甜一笑,然后走进隔壁档案室。

仅过小会儿,罗文芳走出来,交给他一张纸条后,努嘴示意他走。

坐上车,他展开那张纸条,赫然看到两行字:

父亲  吴云江  1950.1  务农

母亲  汪新姣  1951.8  务农

汪新姣、汪新成、汪新华、汪新普、汪新光……当脑里把这些名字一一闪过后,他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回到办公室,他打通派出所长的电话,吩咐他去袁桥镇黄益村核查一下汪新姣的娘家所在地。派出所所长说,如果只要查清她的娘家地,我不用过去,打个电话给袁桥派出所所长,让他查查信息就知道了。

其实不用查,他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联想到村支书汪新成突然住院、村主任汪新普远赴上海、汪新华一夜之间组织百人上访、汪新光直闯镇里找江书记讨钱并偷拍“下跪请愿”的场景,还有汪新成撂担子辞职等等,说明背后有高人指点、专人策划、团队运作。他们选准这个薄弱点突破,功夫下得不谓不深。不过,仅就他们目前所出示的“组合拳”还不足为惧,就是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阴招损招接踵而至?根据那天周亚倩提供的信息,省主要领导要就汪河村上访事件签批意见,难道背后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这件事该不该给江书记作个汇报呢?他有些犹豫。

月初,市委干部考察组如约而至,先召开全县领导干部大会,进行民主推荐,他和江书记都参加了。大会推荐过后,还要单独进行个别推荐,因为牵涉的人多,所以身处城区的他们被安排到了下午。

回办公室不久,江书记把他叫过去,面色沉郁地告诉他,汪河村又有二十名村民赴省上访。他摆手否定道,我派老林带着工作组驻扎村里,严防死守,不会有人去上访的。江书记拿出手机,翻出短信,证实道,驻省城办的刘主任发过来的短信,不会有误。接着默脸指示道,你带人去接访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心里一直担惊受怕汪河村会出现上访,它还真就来了,而且是在干部考察组前来宁阳考察的节骨眼上,他们还真会凑热闹的。

他打通老林的手机,劈头盖脑一顿臭骂。等到老林知道缘由,赶紧澄清道:“我的领导呀,我带人驻在村里,风平浪静的,哪有什么人去上访呀?”

他的心里咯噔一下:果真是那一块出问题了。他有些懊悔,当时真该让老林他们把那班人的工作也做了。想到这是隐患,却没有想法去化解,侥幸心态害死人啦!

他拉上黄秋生,坐车直奔省城。到了省信访局,驻省城办刘主任守在门口,周围没见一人。黄秋生急问:“人呢?”刘主任摆头苦笑道:“刚才在一个叫汪新河的带领下欢天喜地坐车走了。”他不解地问:“既然来上访,为何那么欢喜?还走得那么洒脱?”刘主任细述道:“这班人来了后,由驻省城站的一名叫汪新民的记者引着,直接找到今日接访的领导,省纪委的郑书记。这个记者是你们镇汪河村的人,不仅文章写得好,而且与省领导关系很熟络。他把早就写好的内参文章交给了郑书记。郑书记听过上访人的申诉,又看了汪新民的内参,非常气愤,当即作了批示。那班人拿到了省领导的‘墨宝’,当然欢喜呀!”黄秋生追问道:“批示写的啥呀?”刘主任面色凝重道:“大概意思是要求县委迅速整改到位,严肃追查问责。你们犯在郑书记的手上,恐怕是摊上大事了。”黄秋生不以为然道:“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我来背个处分。”刘主任瞪大眼睛望他一眼,补充道:“现在省里正在开展损害农民利益的专项整治,你们刚好顶在风头上了。郑书记处事严厉办事认真,他责令省纠风办主任下午到县里专门去督办这件事。”黄秋生直吐舌头,“动这么高的格下这么大的驾呀?”

看来周亚倩说的没错,他们早有筹划,让驻省城记者站的记者汪新民写好内参文章,在提前得到省纪委郑书记的接访日期后,迅速组织人员上访。一环一环,严丝合缝。

事情已经闹到这种地步,挽回是不大可能了,唯一的途径就是做好补救,他诚心诚意地求助道:“刘主任,你在省城待得时间长,码头宽,能否给我们疏通疏通?”刘主任当即推却道:“在省城时间长,但和省纪委没啥关系,不能帮上你们的忙。”

和刘主任握手告辞后,两人无精打采地坐进车里。

“这狗日的汪新民每次回老家,我都代表镇里热情接待,又吃又带的,真他娘没良心,一条白眼狼。”黄秋生恼恨地诅咒道。

“现在这个世道呀,有几个人还记得良心二字。”他无可奈何道,“整个汪河村,围绕一个共同的目标,全体动员同仇敌忾团结一心。我们在明处做工作,人家在暗处使绊子。按下葫芦浮起瓢,让人防不胜防的。”

“说实话,我通过这件事情才真正体会到官场的险峻和不测,简直太可怕了!”黄秋生胆战心惊道。

晚上,回到镇里,他给江书记汇报了情况,最后自我检讨道:“对不起,江书记,本人做事顾此失彼,只把工作重心放在住在村里的村民,而疏忽了在县城打工的那班人。”

“你老赵向来做事稳妥,工作精细,当了十年镇长从未错拐,这次怎么会出现疏忽,犯这种低级错误呢?”江书记脸色不好看,话中有话道。

“其实这是有人在背后操纵。”他不是想推卸责任,而是想揭出真相。

“我中午听袁桥镇党委书记说了,汪新成汪新普汪新华一班人是吴远扬的舅舅,他们在共同谋划这件事。我下午又听一位朋友说,吴远扬的老婆曾是你的初恋,你们两人还单独用过餐。”江书记抽丝剥茧,一点一滴地吐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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