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红尘2(十)

 
一粒红尘2(十)
2016-12-05 09:40:35 /故事大全

全部《一粒红尘2》持续更新

上期回顾:卲清羽拜访汪舸父母大受好评,汪舸向卲清羽求婚。叶昭觉向齐唐坦陈“没有女生会不喜欢你”,无法接受他的原因不过是不匹配,齐唐承诺给双方一点时间。而闵郎主动找到乔楚,似乎想解释什么……

闵朗决意暂时不去理会她的态度,他记得此行的目的,他不是来求和,更不是要卑躬屈膝地请求乔楚原谅他,以他的性格,乔楚能不能够原谅他,他并不是那么在意。

他自知在情感上不算一个有担当的人,只是有些事情必须要解释,有些话必须要讲清楚。

渣也要渣得坦荡一点,这是他的原则。

“我和徐晚来,认识已经快二十年了。”

他的眼神陷入了无尽的往事中:“我是奶奶带大的,老人家很多事想管也管不了,有心无力吧,我十几岁的时候就不想待在学校了,想挣钱啊,想玩音乐啊,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有时候翘课去打球,骑车,学吉他。徐晚来就跟老师请假,她也不上课,到处去找我。”

“每次她找到我的时候,既不会催我,也不会骂我,她就一个人站在球场边,或者是别人店门口,跟个哑巴似的等我。她每次一出现,大家就起哄笑我,你知道,男生最怕没面子,所以我就经常当着大家的面叫她走,别管我的事。”

“有一次,我特别浑蛋,语气特别横,她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跟我吵了起来,到现在我还记得她说的那句话。”

“闵朗,你就自甘堕落吧……”十几岁的徐晚来,面孔还很稚嫩,留着学生头,穿着蓝白色校服,边哭边说,“反正你以后活成什么样,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对于闵朗来说,那一天意义非凡。

徐晚来清楚地指出了他们各自的未来,从那一刻起,他的少年时代结束了。

听到这里,乔楚无意识地眯了眯眼睛,有点怜悯。

她原本不想听闵朗说这些毫无意义的废话,但是他既然来了,又有话要说,那就让他说吧。

我心意已决,你说完之后也不会再改变什么。

自从那天晚上闵朗当着徐晚来把她推开,她扇了他一个耳光之后,她心里有些东西已经死掉了。

失联的这些日子以来,她赌着这口气,生活并不太好过,稍微不留神,闵朗的音容笑貌就会从她的脑海中浮现起来,有一次她在店里收钱,看到一个男生的手很像闵朗的手,细长白皙很好看,还发了好半天的呆,差点忘了找零。

但是有句老话,她每天晚上入睡前都要跟自己讲十遍——长痛不如短痛。

闵朗找过她好几次,电话信息她都没有回应,她大概也能够猜到他想要说什么,来来去去就是那几句老套的话,对不起,我也是爱你的,但是我没有办法。

想念他,但是,不能再回头了。

再回头,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我想,就算我不说你可能也知道个大概,后来她决定要出国留学,那时候我已经不打算继续读书了……”他用自嘲的语气在讲这些话,虽然很难堪,可事实却又如此不容回避,“她家境其实也不是特别好,父母要供她出去也供得挺辛苦的,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心理压力也很大,一直都特别努力,凡事都要争第一,而我完全就像是她的相反面,不上进、没目标,随波逐流,傻子都知道我们两个人的将来不会有太大交集,换句话说就是我们只有过去,没有什么未来。”

“然后,我奶奶去世了。”闵朗的声音特别特别轻。

奶奶去世这件事,直接瓦解了徐晚来和闵朗之间的别扭,促成了他们的和解。她那么好胜的性格,在那个时候,硬是把自己的学业和专业课程都丢在一边,全心全意以他为重。

没有人知道那个下午的阁楼上发生了什么,多年后,闵朗在对乔楚坦白这一切的时候,内心深处也仍有所保留。

那是他们最纯真的时刻,青涩柔软的情感,笨拙生硬的肢体。

一个聪明却也世故的女孩子,在那个时候所能够想到的最佳,也是唯一的方式。

而闵朗却一直要等到很久很久以后才明白,那个下午的真正意义并不是他得到了她,恰恰相反,那是彻底失去的开始。

乔楚默默地听着,一直也没有插嘴,她隐约明白闵朗说这些往事的用意,无非是想要她理解他和徐晚来之间有着怎样的渊源,希望她能够谅解他,一次次因为徐晚来的缘故,忽略她、轻慢她、伤害她。

可是我呢?她心底有个声音在轻声问,我的感受和尊严呢?

他们四目相对,互相凝视着,悲哀像挥发的酒精一样,弥漫在整个房间里,每个角落里,在他们一静一动的呼吸里。

“既然她对你这么重要……”乔楚狠下心来,言不由衷地讲,“那你就不要再在无谓的人和事上浪费时间了。”

“闵朗,你就坚定一点去追求你真正想要的。”

乔楚站起来,摆出了明显的送客架势。

她是心寒如铁,也是心灰如死,可她毕竟还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知的人,她实在无法眼睁睁地看着闵朗在她面前深刻地缅怀着青春往事,口口声声地怀念着一个比他还要更自私的人。

“你误会了。”闵朗的语气出奇地温柔,一种在向生命中某些事物挥别的温柔,“我不是要去追求什么,正好相反,该放下了。”

乔楚愣住,这是什么意思?

闵朗站起来,他要讲的话到现在终于讲得差不多了,只差结束语。

“乔楚,你应该不会再原谅我。覆水难收我也知道是什么意思。”闵朗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光滑的脸,声音越来越低,“我是爱你的,可是,我爱得太无耻了。”

她的面孔,既哀伤,又狰狞,死命地咬紧了牙关,才没有哭出声音,瞪着他像是要瞪出一个窟窿来,滚烫的眼泪簌簌落下,一万句不堪入耳的粗口从她脑中飞过。

可是没法出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在闵朗面前落泪。

新年夜的白灰里,徐晚来第一次露面,闵朗对她说,这是乔楚,我一个朋友。

很奇怪,每当乔楚回忆起那个夜晚,印象最深刻的不是自己如何流泪而闵朗又是如何不耐烦,而是那双跟特别细的高跟鞋和那个让她几乎撑到吐出来的巨无霸汉堡。

她不太记得后来他们具体是怎样和解的,只记得闵朗确实说过,他爱她,然后,又叫她不要放在心上。

荒诞极了,黑色幽默。

那这一次怎么办?又要和解了吗?你为刀俎,我为鱼肉,永远只能任你宰割?

她不是今天才认识眼前这个人,她一早就已经看透彻他在情感中的卑鄙、自私、逃避,可到了今天她才明白,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只是落入往事和现实之间的深渊之中,他有他的苦衷和无辜。

当乔楚意识到自己居然开始为闵朗在开脱的时候,她知道——完了。

但这太不公平了!

理性像酒精一样一点点从身体里挥发,屋子里仿佛有鬼魅之气在引诱她,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致命的武器。

感情到了生死攸关之际。

然而,闵朗并不知道在这瞬息之间,乔楚内心的千变万化,冰雪消融。言尽于此,他再也没有什么需要补充了。

他抱了抱她,想到以后也没有机会再像这样抱她了,他鼻子一酸,喉咙里涌起轻微的哽咽。

“我走了,你……”他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感觉到有一个尖锐的利器抵在他的背上。

电光石火之间,他知道了,那是一把刀。

“闵朗。”乔楚的声音像是从心脏发出来的,空洞,低沉,“你说,我干脆杀了你好不好?”

她的神情凉薄,不悲伤,也不痛苦,更像是一种深深的迷茫,该怎么办呢?我这么爱你,却又对这个“爱”毫无掌控,我能够怎么办呢?

闵朗一动不动地抱着她。

刀尖上的力道正在逐渐加重,一种直见性命的狠劲——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害怕,潜意识里,他甚至觉得这才是公平,这是他对于她所能够做出的最微不足道的偿还。

“我们一起想一个办法。”他无法推测接下里会发生什么,但这一刻他说的是内心的真实想法,“乔楚,我们一定能想出一个办法,让彼此都不失去对方。”

这是忏悔,还是赎罪,或者都不是,有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这是你所说的那个“爱”字?

乔楚茫然地抬起头来看着他,是我们只会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还是人心原本就复杂?

无数个疑问自空中砸下来,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真的存在那个办法吗?

一声极轻又极重的撞击声,是她手里的拆信刀落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像核弹爆炸般的怨恨——不是对他而是对于自己。乔楚毫无知觉地瘫在闵朗的怀里,她听见自己说,不会再有下次了。

“闵朗,这是最后一次。”

工作日的饭点过后,店里一时没太多客人。

叶昭觉一边狼吞虎咽地往嘴里扒饭,一边抽空关心乔楚的感情进展:“所以,你和闵朗现在是又和好了?”

“算不上吧……”乔楚眼中山色空蒙,她也不知道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怎么样,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听天由命。”

叶昭觉隐隐约约觉得,乔楚这样一直退让,数次心软,并不见得最后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结局。

闵朗太看重徐晚来了,就像是上一世欠了她太多那样,不讲道理、不计得失的看重。叶昭觉打开水龙头冲洗饭盒,静静地想,这件事不是闵朗的主观意愿能够改变的,如果可以的话,他应该比任何人都希望从这层关系中获得解脱吧……

但叶昭觉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梳理朋友的情感纠纷,还有更迫在眉睫的事情呢。

第一季度过后,她清算了一遍账目,结果并不太理想。

虽然每天的客流量尚算可观,但距离预设目标却仍然相去甚远,要想在计划时间之内还清债务,继而赢利,以现在这样的利润值来看,恐怕还是太过艰难了。

这个小小的店,承载了她要改善自己糟糕的人生这一重大意义,她必须认真地想想办法。

工作间的抽屉里有一张名片,是上周一个团购网的业务员来留下的。那姑娘看着年纪挺小的,像是刚刚从学校里出来的样子,但态度很真诚,先是说了一大通话来介绍自己所在的公司,各种数据罗列,又举了一大堆例子,×××跟我们合作之后,第一个月营业额就翻了好几倍,还有×××,生意好得连招了几个服务员……

当时叶昭觉正忙着做饭团,也没集中注意力认真听,只是收下了对方的名片。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真的如那个姑娘所说的那样,倒也不失为一个可以认真考虑的合作形式。

想到这里,叶昭觉便拿出手机,按照名片上的号码拨了过去。

“不管怎么样,先问问呗……”她听着那头“嘟嘟”的声音,像是鼓励又像是安慰自己,“问问又不要钱。”

问问确实不要钱,但确定合作之后便需要资金投入了。

经过一些零碎的询问,叶昭觉得到的消息是,确实如业务员所说,不少跟他们合作的店家都因为收益明显提升而决定继续长期合作。

那么,就试试看吧。

她跟乔楚说这件事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本来想把赚的这点钱先还给你,但是现在情况有点变动……”

刚跟闵朗冰释前嫌的乔楚心思完全不在这件事上,她愉快地表示,没关系,我还有钱吃饭,你先用在该用的地方呗。

叶昭觉上上下下打量了乔楚一番,说不清楚她到底哪里变了,但就是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她实实在在地高兴起来了。

真不可思议啊,爱情。

而叶昭觉,你的爱情呢?

当她想起这个词语的时候,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巨大的空虚,接着,脑海中便浮现出齐唐的样子。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可是她不敢,也不愿意继续深想,她很多次告诫自己,越是珍稀的事物最好越是要浅尝辄止,以免靠得太近会忍不住伸出手去过多索取。

那个坦诚相对的深夜里的对话……总是在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时,从记忆里钻出来。

冷掉的牛排,刀叉划过餐盘的声音,还有他认真的神情,每当她想起那些画面,就感觉一切仿佛发生在昨天。

齐唐最近鲜少露面,但奉旨而来的苏沁出现的频率依然非常高,从她的话语的里推测,齐唐最近飞来飞去忙得要死,有许多事情要操持。

叶昭觉这才发现,齐唐对于她的人生了解得很多也很透彻,而她对他的世界所知其实甚少:“我还以为他就这一个公司呢。”

貌似闲聊,但其实还另含深意。

苏沁“哼”了一声:“那是因为你在他手下没做多久,我跟了他很多年了。”——听起来好像有歧义,但叶昭觉知道苏沁指的是明明白白的工作关系,“齐唐留学时,学的是计算机和金融,早期做的也都是和专业相关的行当,最早我就是在他持股的一个投资公司做HR,后来这边缺人用,他才把我调过来。”

“啊,难道现在这个公司更赚钱吗?”以叶昭觉的阅历看来,这不是因小失大吗。

“说来话长……”虽然苏沁平时表现得目无尊卑,老爱挖苦又爱吐槽齐唐,但心底里其实是很崇拜老板的,“齐唐他并不是一个做事情只看利益的人,何况你也知道,他可不缺钱,他的家世放在一边先不提,光是他早年间开的几个公司,出售套现之后所得的资金就够他花几辈子了,更不用说他手里的股票,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投资……”

叶昭觉越听心里越凉,她和齐唐之间的差距远远超过她原以为的距离。

这距离可不仅是从一个环保袋到一个Prada的距离,这是她踮起脚尖搭起梯子也望不到尽头的距离。

热爱传播八卦的苏沁还在说着:“齐唐创意本来是他一个朋友的公司,后来那人得了重病,齐唐为了朋友情义才接手来做,但他的性格你多少了解一点,既然要做肯定就要做好。初期他天天跟着我们一起加班,我跟他熟嘛,有时候就开玩笑说,你做着玩儿而已,这么较真干吗吗,你知道他怎么说?”

叶昭觉把苏沁要的饭团烧打包好,抬头问:“嗯?”

“他说,玩也要认真玩啊。”苏沁接过打包好的饭团烧,这阵子她感觉自己快要把这辈子吃饭团烧的配额用光了,“喏,收钱吧,我走啦。”

苏沁走了很久之后,叶昭觉还陷在恍惚中回不过神来。

她渐渐地开始明白了,有那么多美女喜欢齐唐,愿意接受随时可能会被分手的风险和他在一起,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外表和财力,虽然她们其中很多看起来肤浅得似乎只懂得这两样东西。

一个家世优渥却并不仰仗家世的人,一个明明可以纵情声色却依然勤勉踏实的人,他有他的人格魅力,而这样东西往往是大多数人所不具备的,恐怕也正是苏沁这种明明和他没有香艳旖旎的故事的女生,却在谈论起他时情不自禁双眼放光的原因。

但我不是那些姑娘啊,叶昭觉没意识到自己轻声笑了一下,带着一点儿自我嘲弄,她觉得自己最大的优点就是很有自知之明,不做白日梦。

这一点从她小时候起就彰显得淋漓尽致,每次看到漫画或是电视剧里的人物信誓旦旦地讲“我一定会打败你”或是“冠军一定是我”之类的台词,叶昭觉就觉得很尴尬,一种杞人忧天般的尴尬。

他们怎么能这么自信啊,万一没有打败呢?万一连季军都不是呢?

所以她只做自己能做的事情,尽最大的努力把能做的事情做好,而不会主动去挑战一切高难度。打破纪录,创造新的历史纪录,那些就留给天才们吧,她只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小人物,命运抛给她的种种难题,光是“贫穷”这一项,就已经够让她头疼了。

好好开店,每天多买几个饭团烧,早点把欠乔楚的钱给还了,这就是她那不够聪明的脑子里盘算的所有,至于爱情——我和简晨烨也有过爱情,那又怎么样呢?

睡不着的夜里,叶昭觉有时候也会做很多女生都做过和正要做的一些事情,比如打开某些社交APP,找到EX的账号,顺着这个线索抽丝剥茧,再找到他现在的女朋友的账号,通过网络去窥探那个陌生人的生活。

他们恋爱了,他们一起去了哪里,买了什么东西,看了什么电影,她对哪些讯息感兴趣,有没有自己喜欢的明星……

在辜伽罗不知道的时空里,叶昭觉完成了能力范围内的所有侦查。

她知道了照片上那个女孩的名字,自由职业,偶尔帮别人拍照,偶尔画点小插画,又或是做些手工艺术品。

家境不错,长相清秀,亦有些文艺修为,完全是上天为简晨烨订制的情感对象。

比起自己这个一心闷在钱罐子里的小市民,那个女孩显然适合他太多了,叶昭觉对此很服气。

所以爱情啊,有时候想起来真的很没有意义。

她和简晨烨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就连她自己也都要想不起来了,澄净的少年时光,一去不回的青春岁月,爱过,当然深切地爱过,无可替代地爱过,但那些时间是怎样一天天具体地从生命中消逝的呢?

就像一块牛奶香味儿的手工皂,今天用一点儿,明天用一点儿,一点儿一点儿缩小,不知道哪一天就消耗光了。

她检查了一下冰箱里的食材,关上灯,锁好店门,背起她的环保袋慢悠悠走向公交车站去搭末班车回家。

最近乔楚来得少些了,大概是又去白灰里去得勤了吧。前阵子总是结伴一起回家,现在叶昭觉又恢复了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状态。

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再混着旁边乱七八糟的树杈的影子,地上的图案看起来就像电影里的外星生物。

“孤单一点也没什么关系。”她这么想着,眼光望向了公交车即将驶来的方向。

[2]

团购业务开始之后,店里的生意比之前兴隆许多,叶昭觉整天忙得晕头转向,找错几次钱之后,她知道,是时候招个帮手了。

她不好意思再打扰乔楚,于是在店门口贴出了招人启示。

薪资不高,应征的人大多是在校学生,只能够做兼职,叶昭觉从中挑选了一个看着还算机灵的小姑娘。

小姑娘嘴挺甜——昭觉姐,你叫我果果就行。

这样也好,叶昭觉想,只要生意能一直维持现状,收入总比支出多。

她专心专意地打理着这个小店,怀着耕种一般的虔诚心情,丝毫不过多关注其他人和其他事。

她将自己隔绝在纷扰之外,理所当然地,她错过了很多消息。

她不知道——简晨烨和辜伽罗的感情状态已经逐步稳定下来,辜伽罗的父母对简晨烨印象极好,主动提出希望能够去他的工作室看看他的作品,还热情地邀他有空常去家里玩。

她不知道——这一季徐晚来设计的几款衣服都大受追捧,nightfall成为大批白富美和阔太太的聚集地。名声响亮之后,她又乘势在工作室里隔出一块空间来做下午茶专区。之后,nightfall几乎每天都客似云来。

她不知道——卲清羽瞒着家里接受了汪舸的求婚,两人选了一个良辰吉日去领了证,在汪舸和朋友合开的车行里,跟那群朋友一起小小地庆祝了一番。

叶昭觉不知道的事情当然还有很多。

她不知道——辜伽罗也做过和她相同的事情,顺着蛛丝马迹找到她的微博,借以观察过她的生活,也曾在和简晨烨的交谈中,有意无意地问起过他们的过去,甚至有那么一两次,不动声色地从她的小店路过。

她不知道——闵朗虽然已经与乔楚和好,但每当看到徐晚来发在朋友圈里的照片,看到她和一个个他不认识的人的合照,看到她笑意盈盈地和挽着那些陌生的男的女的……他就会感觉到胸腔深处有些东西在慢慢塌陷。乔楚对此非常敏感,而闵朗却又抵死不认,两人因此时常产生龃龉。

她不知道——卲清羽还沉浸在结婚的喜悦中时,早已经有人在暗处偷偷跟踪她,搜集相关信息,甚至拍到了她和汪舸一起进入民政局的照片,只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杀她一个措手不及。

世事不断变换,外部世界飞速运转,一刻都不曾停歇,每个人的生活里都被塞进了越来越多、越来越繁复的元素,他们的世界变得越来越庞大、喧闹并且错综复杂——除了叶昭觉。

她如同一个僧人,只专注于经过自己的手的每一个饭团。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嘈杂的小店是她修行的寺院,每一粒米都是她的禅。

除此之外如果非要说还有些什么牵念的话,那就是……齐唐。

她只对自己坦诚这件事。

叶昭觉的人生即将迎来一次翻天覆地的变化,友情、亲情、事业……随着这件事情的到来将会发生何种变化。

叶昭觉与齐唐,简晨烨和辜伽罗,乔楚和闵朗、徐晚来,卲清羽和汪舸……在浩淼的宇宙中,谁都是一粒尘埃,即使低到尘埃,谁都依然渴望获得幸福和自由。他们的青春还在继续,故事如何结局,敬请期待9月上市的《一粒红尘》II。

文/独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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