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而可 漆器之器(5)

 
甘而可 漆器之器(5)
2015-09-29 15:10:36 /故事大全

经过多次髹漆和阴干之后,漆面高低不平的埝已经逐渐被后来的色漆填补得平整,这时候就要进行打磨,这是让纹理显现的过程。最开始显露的是围绕着埝的一个个豆斑纹似的点,随着打磨的加深,点会逐渐扩大,一层层的色漆随着埝的形状开始显现出一圈圈纹理,这些圈、线不断往外扩展,连在一起,形成千变万化的线条、图形,最终变成袁荃猷所形容的“或作行云流水之文,或像松树干上的鳞皱,乍看很匀称,细看又富有变化,漫无定律,天然流动”。

打磨看似简单,实则也是个有讲究的活儿,需要分成粗磨、中磨、细磨三个阶段,每个阶段所用的砂纸的粗细程度和力道都是不同的。“粗磨需要一定的力度,磨下去的厚度要根据埝子的高度来协调,也不可下力太猛。待到漆面显露出一个个色漆的晕圈之后,就要改用颗粒较细的砂纸打磨,等待这些晕圈旁边的花纹层次一一显露。”然而问题的难点在于,磨到什么时候要适可而止?在甘而可看来,对“度”的把握,可以说是最难的。“即使磨到了较为理想的漆面,仍需要制作者判断:下面的漆层会不会更美?会不会超越现有的效果?这是犀皮制作中一个颇具挑战性、冒险性的工序。”——保守止步,也许未知的奇妙的肌理显现不出来;继续打磨,现有的肌理又有可能磨散掉,同一色的色漆层相遇,不仅没有层层相迭的效果,反而变作通体繁复变幻的犀皮漆肌理上一块显眼的单色色斑了。

“很多东西是潜移默化的。我父亲是给人照相的,我以前就帮他洗照片,看曝光的程度,是过度了,还是不够?这都要调整。我觉得小时候的影响让我对‘度’的把握更加准确。我有时候就想,做任何事情,对‘度’把握不了,都是驾驭能力不够的表现。做得最好,就是要不偏不倚、恰到好处、适可而止。这跟为人也一样,不能过于偏执,也不能过于随意。我觉得对于任何事物的把控,都是一样的。做漆器跟做人,真没区别。”

“有器之用”

甘而可喜欢将他的人生哲学放到制作漆器的过程中,相互印证,这让他每日的手工劳作仿佛也多了一份自我禅修的味道。他看中做事做人的“度”,也看中“温润如玉”的信条。生活中的甘而可,在身边人看来,对待工艺的要求极为严苛而没有丝毫放松,但他向来举止温和,言行有度,不向人发火也很少着急,颇有君子之风——打磨自己的性情,也正像打磨一件心爱的漆器一样。

漆器制作的最后步骤,是要在漆面进行抛光或退光的处理。抛光又称推光,是通过摩擦,让漆面分子在特定温度下重新排列、均匀结膜,反复多遍,直至漆面达到晶莹光润的效果,然而光芒要温润,触手生温,却不能过于刺眼夺目,也并非仅仅罩上一层清漆般的油亮。“你见过那种用了几十年的木椅扶手处形成厚厚的透明质感的东西吗?还有从前大户人家门前石狮子的头,被日复一日摸过后也会形成的,我们管它叫‘包浆’。任何材质经过一定年头的反复使用,都会形成这样一层厚厚的包浆。我们在抛光时追求的,就是在短时间内,让它以密集、洁净的方式实现类似于包浆效果的晶莹的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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