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起来像乐观主义者 其实我是客观主义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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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起来像乐观主义者 其实我是客观主义者(3)
2015-04-07 09:38:00 /故事大全

认为我回避了“制度变革”的学者,他们那些看法的产生实际上是“以鞋套脚”犯了一种新的教条主义的结果。

P:自由派学者反对你的一个论据是,苏联依靠政府的强力干预发展了30年最后也解体了,靠政府利用比较优势创造的经济发展速度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

L:这些自由派的学者没有真正弄清楚苏联体制失败的原因,他们受到新自由主义的影响,认为苏联体制的失败是由于政府的干预,以为消除了政府的干预,经济发展的绩效就会改善。

但是,根据我在《中国的奇迹》一书中的分析,苏联计划体制的形成和失败的根本原因是推行了违反比较优势的发展战略,这种战略开始时会有一段投资拉动的经济增长,但是,建立起来的产业违反比较优势、企业缺乏自生能力,只能靠保护补贴存活,经济就会出现停滞、危机不断的情形。由于新自由主义没有分析清楚苏联东欧计划体制失败的原因,误认为是政府的干预所造成的政府失灵是苏东计划经济绩效差的罪魁祸首,结果按新自由主义的建议在转型中以休克疗法试图一下子把那些干预都取消掉,结果必然造成违反比较优势、缺乏自生能力的大量大型企业破产,出现经济崩溃和更频仍危机,或是,为了国防安全的需要继续给那些私有化的大型企业更多保护补贴,效率同样更差,推行了新自由主义的华盛顿共识、休克疗法改革以后的苏联东欧实际上出现的就是这种情形。

发展成功的国家都是政府发挥因势利导的作用为企业进入新的符合比较优势的产业解决外部性和协调问题,使其新的具有比较优势的产业迅速成为这个国家有竞争优势的产业。所以,我所强调在比较优势战略下的政府的作用,和在苏联的赶超战略体制下的政府作用,有质的差别。

谈个人经历

也曾试图以在芝加哥大学学到的理论来指点江山,但很快就发现这条路行不通

P:你毕业于芝加哥大学,按照学术传统,似乎你应该比毕业于牛津大学的张维迎先生更相信自由市场在经济运行中的自我调节力量,但事实恰好相反。

L:这取决于我在芝加哥大学学到的是什么?是芝加哥大学那些大师级的教授的理论结论或是他们研究问题的方法。我学到的是他们研究问题的方法。

芝加哥大学的大师级教授强调市场是从他们研究美国的经济现象得出的结论,而芝加哥大学自1892年成立以来,美国一直是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最发达的国家的技术和产业都处于世界的最前沿,下一个有竞争力的技术和产业是哪个有很大的不确定性,需要由市场竞争来决定。

但是,发展中国家的技术创新和产业升级是在世界的技术和产业的前沿内部进行的,有发达国家的经验可以参考,发展中国家的产业和技术的进步可以数倍于发达国家,需要的基础设施和制度的相应完善的速度也远大于发达国家,所以,以和芝加哥大学的大师级教授同样的方法来研究发展中国家的经济现象得出的结论当然会不一样。同时,发达国家没有经过像转型中国家那种超越发展阶段的赶超所形成的各种扭曲,所以,发达国家的学者对政府在转型中应该如何发挥作用没有进行过研究,容易看到转型中国家的各种扭曲,为此付出了资源错配和寻租行为的代价,就以为只要政府把扭曲消除了,效率就会提高,但是,实际上休克疗法产生的结果是经济崩溃。我们不能因为自己就学的学校的老师没有研究过转型的问题,就不自己去研究这些问题,或就简单地套用他们在相对理想的发达国家的制度条件下产生的理论。

我1987年刚回国时,也曾试图以在芝加哥大学学到的理论来指点江山,但很快就发现这条路行不通,对这个转变我在《中国的奇迹》出版20周年的长序里有很详细的描述。我强调一个经济学家在研究任何问题时,“应该以一个初生的婴儿的眼睛来看世界”,也就是不带有任何现成理论或过去经验的方式来观察我们所处社会的现象。

这是一个“困知勉行”的结果,对我来讲是有过“豁然开朗”的感觉。自1988年我把传统体制存在的逻辑,以及渐进转型的必要性和合理性弄清楚以后,我从碰到问题到书本上去找答案,变成自己直面问题,自己去了解问题的成因和出路。这种态度的转变,不仅让我在研究中国的问题上能够有自己的看法、想法,而且,我到世界银行后,碰到2008年这场自1930年代经济大萧条以来最为严重的金融经济危机时,也能够比较好地把握问题的本质,提出有效的解决方案,我和世行以及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一些专家关于会不会出现通货紧缩、危机是长期或短期、以消除增长瓶颈的基础设施作为反周期的措施是否必要等几场辩论后来都证明我的判断正确。对这些辩论,我在《从西潮到东风:我在世行四年对重大国家问题的思考和建议》一书中有详尽的介绍。

P:你能够把中国政府当作一个“理性决策者”,这和你的个人境遇有关系吗?比如媒体经常把你和杨小凯先生联系在一起,他因为在“文革”时的经历更会对政府的权力产生警惕。

L:每个人对事对物的判断,难免会受到过去经验的影响,但是,学者应该尽力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只有秉持“毋意毋必毋固毋我”,才能客观地认识世界,这是我努力的方向。

做学者我个人内心的满足和对社会的贡献都会更大些

P:和张维迎先生的学术争论中你提到一个论据,过去几十年政府绝大多数是正确的,有人认为你是一位经验主义者,和逻辑推演相比,你是否更重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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