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死因的两种版本(6)

 
父亲死因的两种版本(6)
2014-05-12 20:39:28 /故事大全

可如果没有我爸跟苏婶那一腿,也就不会有小错儿。

我在万分纠结的情绪中,自虐般地抽着烟,想着心事。

小错儿送秦成出门。有时我听见秦成低低的声音说:“我给你租房子你搬走吧,别跟你那个凶神恶煞的哥哥住一起,你不觉得他瘆得慌吗?”

我瘆得慌吗?我照着镜子看我的尊容。发现我个子高过了镜子,天灵盖在镜子的上头搁着呢,而整个身子和大半张脸则在镜子里,那样子很像我的天灵盖被刀子削掉了,的确有点瘆人。

没听见小错儿说什么,只听见她嘻嘻哈哈的低低的笑声。那笑声有点撒娇发嗲。这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我皱着眉头,看小错儿在幽暗的过道里走过来,穿过幽暗的客厅,裙子在小腿处裹着半个上身,而两只修长白皙的小腿在客厅里一闪一闪地显露着。我的心也跟着一张一合,像逛荡在惊涛骇浪里的小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靠岸。

我亲了我的亲妹妹

事情发生时,没有一点预兆。小错儿那天和秦成在外面喝了酒,秦成送小错儿回来,进了卧室再没出来。随后我就听见了跟之前那些天卧室里传出的响动一样的动静。我先去浴室冲凉水澡,再靠到沙发上吸烟,并放大了电视的音量。

小错儿的卧室里却忽然传出吵架的声音。

“流氓!无耻!”小错儿愤恨的声音。“假正经!”秦成低哑的声音。

这都哪跟哪啊?两个人都上床了,还有啥假正经和流氓的?不会是秦成要玩危险的性游戏才惹得小错儿发飙吧?

“滚!王八蛋滚出去!”小错儿喊着。

“咣当”一声,门开了,秦成连滚带爬地被小错儿撵出来。小错儿还往他身上砸枕头,后来飞出一只水杯,啪的一声砸在门框上,摔得粉碎。

秦成边走边骂骂咧咧地说:“我知道你心里想啥,那是乱伦,那是禽兽!”

我那天也在外面喝了点酒,就跟在秦成的身后出来了。这家伙今天真喝了不少,在路上走着,嘴里还叽叽咕咕地说着骂人嗑儿。到了一个僻静处,我见左右没人,赶上两步,一脚把他踹倒,问他:“刚才骂谁呢?”

“你妹妹有病吧,天天叫我去,手机里还放那淫荡的动静,考验我的耐心。我要动她她就说我是流氓。纯是精神病!”

我的脑子轰隆一声,小错儿每天在卧室里上演的戏码竟然跟我同出一辙。

“你骂谁精神病?”我照着秦成一顿乱踢,脚尖都踢疼了。将他揍得爹妈一通乱叫,屁滚尿流地跑了。他的手机啊钱包啊都滚了满地。月色下,我把他的手机和钱包捡了,回到家,我拍小错儿的门板,拍得“啪啪”山响。

小错儿把门打开了,窗外的月光正好透进来,打在她的脸上。她的瓜子脸锥子似的扎在我心窝上,苍白得让我感到疼。她那两只黑森森的大眼睛忽悠悠地向我看着,我觉得心里一“咯噔”,好像自己瞬间眩晕了过去。

我一下子把小错儿紧紧地箍在怀里,疯狂地亲吻她的脸,亲吻她天鹅一样的脖颈,两只手稀里哗啦地剥她的衣服,想亲吻她的身体。

小错儿甩了我一耳光,她声嘶力竭地喊:“三哥,我是你亲妹妹!”

仿佛一枚炸弹,落在我的身旁,轰然炸没了我的所有美梦。小错儿那一耳光像一道闪电,劈中了我的要害,我激灵一下回过神来,一把推开小错儿,老鼠一样惊慌失措地躲进自己的耗窟窿,当晚再也没敢露头。

我差点就要臊死了。我再也没脸见小错儿了。

凌晨三点,人的睡眠最深沉的时候,我夹着我的家什,灰溜溜地离开了那所房子,像只流浪猫一样从楼梯轻手轻脚地走过,怕惊醒旁人的梦。心里也跟流浪猫一样惊慌,孤独,寂寞,苍凉。

那夜,我在大街上流浪,我想家了,想死去多年的我爸,想我在老家踩着缝纫机的八根手指的我妈,但我没脸回去看他们

我的桃色绯闻

我对小错儿不可以有爱情,但可以有爱和有情。当我把爱和情放到一起时,我就犯错误了,犯了大错误。

小错儿是清醒的,她的大耳光恰到好处让我的荒唐梦骤醒。

我搬到离城市近一些的地儿,夜晚寂寞时,也会结交一些姑娘,以此忘记小错儿。一次酒后,我在一个姑娘的身上正常起来,折腾了一个小时,竟不觉得疲劳,只觉得一种纠结着快乐和痛苦的东西一起向我袭来。隔天我又去找另外的姑娘。在不同的姑娘身上,我能享受到不同的美妙。只是,下床没有两秒,我的心里就空落落的。好像我心里那些充实的东西都随着我的汗液和精液一齐流走了。而每一个跟女人睡过的夜晚,我都会毫无例外地想到家乡,想到我爸的那种死法,想到我妈告诉我真相时的表情,还有小错儿尖尖的瓜子脸,幽幽的目光。

有天我去上班,发现同事看我的眼神有点诡异,好像在背着我议论我。

小师妹在开水间冲咖啡,有些闪烁地对我说:“老大,你看看咱们公司的网,那里面有你的消息。”

我打开公司的页面,充斥着整个页面的都是我的消息。上面写着我爸风流成性,是跟女人上床累死的。还说我遗传了我爸的风流淫荡。页面里还有我在酒吧跟女人搂抱亲嘴的视频。

我的脑袋轰隆一声,像跑过一列呼啸的火车。我一把将笔记本电脑摔到地板上,键盘摔了出来,在地板上蹦了两蹦,裂成两半。

应该是秦成捣的鬼,没跑,肯定是他!别人做不出这么猥琐下作的事。在这个城市里也只有他知道我爸的死亡真相,也只有他跟我有“深仇大恨”。

按照以往的性格,我会揍扁了秦成。但那天我躲在天台上抽了很久的烟。风把烟吹散后,我回到楼里,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工作。

秦成是爱着小错儿的。既然我不能爱小错儿,就让秦成去爱吧!

虽然我讨厌他,但是,他对小错儿是真心的,一心一意的。

母亲的病

2008年的除夕夜,我坐着火车赶回老家。原本没有回去的打算,但我妈病了,电话里她的声音虚弱得像残年的烛火。

我有多少年没有回家乡了?在2002年的夏天,临去大学报考前,我爬上夜行货车回去一趟,但我没有看见我妈,我只是蹲在房山头的夜雨里,用Zippo打火机抽了一夜的烟。曾经在我爸的坟头点燃一支烟。

我愧对我爸,愧对我妈,可是我在外面无论怎么思念他们,我都不想回到家乡。已经不再是担心被别人耻笑的心情了,而是我无法过自己心里那关,我思念他们,但我依然恨他们。

我是打听着走回家的。家门前的小巷没变,但街里都变了,全是六层以上的高楼。可小巷里面依然乱糟糟的,给人一种土包子开花、暴发户的感觉。

我妈老了,眼角的皱纹多得有点吓人,头发新染过的,肯定有不少白发。不过,精神挺好,没病得那么严重。见我回来,她像个小姑娘似的笑得有点羞赧,出出进进地给我忙活吃的。我摩挲着我过去用过的书柜,墙上的相框,还有地上摆着的掉皮的八仙桌。房间里没有添过一件新家具,所有家具的摆放都是过去的样子。而我妈的脖子上依然挂着我爸送她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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