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死因的两种版本(3)

 
父亲死因的两种版本(3)
2014-05-12 20:39:28 /故事大全

“三哥,你要说话不算数呢?”小错儿当时不相信地问我。

“那我就是头上长犄角的王八蛋。”我嘿嘿笑着说。

现在,我真的去了华山,不是大一,是大三,身边的女孩也不是小错儿。我摸摸头上,没有长犄角,但我承认我是心里惦记亲妹妹的王八蛋。

我和系花睡在华山南峰的“华山论剑”客栈里。客栈的房间都是木板隔开的,隔风不隔音。隔壁房间一直在放着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在忧伤惆怅的旋律里,伴随着许多雪片一样的回忆,我跟系花的身体缠在一起,却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

缠绵时的情景我幻想过很多,都是很美好的,但却不是此时跟系花的感觉。在那一刻我分明厚颜无耻地想到小错儿的脸。我索然无味,想从系花身上下来,但是怕她说我性无能,我就极不情愿地在她身上努力探寻着。

是小错儿在我身体里种下了魔咒吧?让我与任何女孩在一起都不会快乐。小错儿在哪呢?她会在哪所大学念书?

“干啥呢,你不会是只说不练吧?”躺在床上的系花的嘴依然不饶人。

“延长点热身时间,纪念我还是处男的身体。”我嘿嘿笑。

“被处理过的男人吧!”系花嗤之以鼻。

说男人是处男,比说女人是处女还臊人!

“这什么社会什么价值观呢?”我趁机想从系花身上下来,准备跟她展开辩论会。

系花却一把箍紧我,呻吟着说:“别下来,我不想光着身子说话。”

隔壁忽然吵起来,2002年的第一场雪也停了。

“什么意思啊,不想做你跟我出来?”男人气哼哼的声音。

“我跟你出来是旅游,谁说是跟你上床啊?”女孩的声音。

“出来就是上床,旅个屁游!”男人的声音越发气愤,“再说我刚才开一间房时你也没反对,都他妈这时候了你才说不,逗谁玩呢?”

“你不说省钱才开一间房吗?你不说咱俩聊一宿天吗?我是相信你是正人君子才跟你同房,没想到你是衣冠禽兽!”女孩小嘴叭叭地,一句也不让步。

这都什么年代了,上床还用这么麻烦吗?

“这俩孙子,你们不做爷还要做呢!”我顺势下了床,假装被隔壁打扰了兴致。我套上大裤衩,出了房门,准备用嘴皮子收拾一下那女的,再用拳头收拾一下那个没用的男的。我“咣当”一脚踹开隔壁的门,气冲冲地吼:“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们不做你们外头凉快去!”

男的扑过来,准备拾掇一下我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我则一脚将他踹个跟头。念书我不是最好的,泡妞我也不是最强的,但打仗我肯定是最敢动手的。

房间里的女孩则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祖宗,狠命瞪着我的女孩竟然是小错儿!

我的耳朵向来是敏锐的,竟然没听出小错儿的声音。是不是想念得狠了,反而却忘记了呢?

那天晚上,我和小错儿同居了一夜。我们彼此诉说着各自的情况,她也考进了北京。她睡在床的里侧,我睡在床的外侧,中间放了我们的两只背包。

“秦成呢?考哪去了?”我想起跟在小错儿身后影子似的秦成。

“跑了,不知道。”小错儿说。她跟过去不太一样,有点淑女样了。

“等将来,三哥给你找个好男的,配得上你的。”我故作轻松地笑着说。

“人的心就那么点大,我装过一个人,就再也装不下另一个人了——”小错儿趴在床上,用两只手枕着脸,喘息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连一缕香气都闻得到。那是小错儿身上的香气吧?

我有些动情:“亚当和夏娃繁衍了人类,我就纳了闷儿了,亚当夏娃的后代不都是亲戚吗,还都是近亲结婚呢,都一个妈一个爸的,咱俩还两个妈呢——”

“别说了——”小错儿低低的声音,语气有些压抑。

“三哥给你讲个笑话——”我想让我们兄妹重逢的空气活跃点,“一男一女出门办事,夜宿旅馆,只有一间空房,一张床。他们就在一张床上睡,中间拉着一道布帘。女的对男的说:如果你过了布帘,你就是禽兽。第二天早晨醒来,女的发现男的没过布帘,勃然大怒,气冲冲地对男的说:你竟然连禽兽都不如。”

小错儿那里半晌无声。我从行李上伸过手去,想摸摸她的脸,小错儿却突然抓住我的手,像只小兽似的咬了一口。我疼得嗷地一声蹦起来。她却嘻嘻地笑着滚到墙角,说:“来呀,来打我呀,你要敢过这两个包包,你就是禽兽。你要是不敢过,你就连禽兽都不如。”

她还是过去那个做事出人意料的小毛驴!

“我连禽兽都不如,禽兽能做的,我不能做。”我笑着笑着,忽然喉头一哽,真他妈的不是滋味,孙子受的憋屈,现在爷都受了。

天快亮时,我睡着了。我恍惚觉得小错儿一直在黑暗的另一侧窥视这一侧的我。我醒来时,小错儿不见了,她的东西也都不见了。她什么也没有给我留下,连个电话号码都没留。就好像她从来没在夜里出现过一样。

“你们哪像一对亲兄妹,倒像一对调情的狗男女!”回去的火车上,系花语气激动地说。没想到一个大城市的姑娘说话竟然这么彪悍。

“得了,别生气了,待会我调情你一回!”我不想跟个女的在火车上发生龌龊的争吵。

“滚,谁爱答理你!”系花说这话时,语气已经温柔了一半。

6 小错儿的男友杀上来

回到学校不久,我就和系花分手了。因为我一直不再提跟她上床,她因此断定我不够爱她。老曹后来私底下贼兮兮地跟我说:“系花怎么样?有人说她用着不如看着,是真的吗?”我说:“试试你不就知道了?”

系花不能说是随便的女孩,这一点跟小错很相似。

有一天我梦到小错儿了,还梦到我妈梦到我爸了,醒来时,心里憋了巴屈,难受得无法言表。我总是在梦里同时梦到他们仨。我们真的是亲人,否则我怎么会同时梦到这些亲人?

这些亲人里,我爸已经死了,小错儿联络不上,我妈是我唯一能联络的亲人。在生死面前,许多东西就是个屌,可以忽略不计。

打那以后,我开始跟我母亲联络,一个月打个电话,告诉她汇给我的生活费收到了,让她别再给我汇钱,我在宿舍里做买卖,卖方便面卖小百货的钱就够自己吃饭念书了。但她依然按月给我汇钱。她说她有钱,踩缝纫机做衣服挣的钱不给儿子花给谁花?

我想着她缺少两根手指的左手在做衣服时的样子,就心酸。我有次跟她开玩笑说:“你那么大款,那就一次给我都汇来,省得你每月都往邮局跑。”

我妈说:“我要一次都给你汇去,你就会半年给我打个电话。”

我在北京的沙尘暴里,没出息地哭了。我想她了,但我无法面对她。无法忘记2002年她曾跟我说的有关我爸的死亡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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