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哥哥 谢谢你

 
半路哥哥 谢谢你
2014-05-12 20:30:40 /故事大全

迟哥

第一次见到迟钧时,我正躲在酒店的角落哭鼻子。因为初来乍到,做事笨手笨脚,被领班骂了个狗血淋头,心里委屈却无力争辩,只默默落泪。就在这时,一把糖果递到我面前:“小姑娘,来,吃块儿糖就不伤心了。”

面前的男子休闲衫、牛仔裤,满脸阳光,他就是迟钧,酒店的主厨。

他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挺漂亮的女孩,哭鼻子就变丑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摇摇头,是我太笨了。他说没关系,万事开头难,慢慢就会好了。

那是我到酒店以来,第一次有人鼓励我,抹一把脸上的泪,冲他羞涩地笑了。后来熟识了,迟钧说:“小诺,你不应该在这里,应该回学校上学。”

我笑笑不做声,心里却有丝丝缕缕的痛蔓延开来。其实,来应聘时我对经理撒了谎,我还不到十七岁,硬说自己十九岁了,而这一切不过为了躲开我那个让人窒息的家。

自从爸爸升职后,我家就再无宁日,妈妈总是怀疑他移情别恋,两个人吵闹不休,完全不顾及我的存在。从初中到高中,我的成绩在他们的争吵中一天天下降,我恨他们的自私,却又无可奈何,终于在高三上学期选择了辍学逃离。他们要离婚就离吧,与我何干?我跑到离家很远的城北,在这家酒店应聘当了服务员。

工作之余,我常一个人发呆,要么就是躲起来看书。迟钧看到,不止一次劝我回学校,说我应该有更好的未来。他说:“你跟她们不一样。”说着,抬起下巴示意一下旁边正在嬉笑打闹的其他人。他的话让我湿了眼眶,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尚且顾念我的存在,而我的父母只一句轻飘飘的“我们离了”,就消弭了彼此间的情感,我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很荒凉。

面对我突如其来的眼泪,迟钧慌了:“别哭啊,有什么事跟迟哥说,我会帮你的。”我摇摇头,他帮不了我,成长路上的荆棘只在自己心里,别人无能为力。迟钧拉我去超市买一大袋零食,他说:“伤心的时候就吃东西,那样心里会暖起来。”

那个午后,我抱着一大袋零食,和迟钧坐在楼顶天台上。头顶阳光煦暖,白云流荡。他说:“小诺,给你讲讲我的经历吧。”

迟钧十五岁那年,父亲被车撞成重伤,可肇事车辆却跑了,一直没有找到。为给父亲治病,家里债台高筑,但终未能挽回父亲的生命。父亲刚离世,讨债的人就堵住家门,面对母亲哀伤的泪水,他别无选择地辍了学。经人介绍,到一家饭店做学徒。挨过打骂,被油烫伤过被刀切伤过,可他挺了过来。迟钧说:“最难的时候,我告诉自己不要放弃,我用比别人多几倍的时间去学习,抓住一切机会看菜谱,向师傅偷师。那时,我唯一的信念就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实现自己的价值,做最好的自己。就这样,十年过去,我终于成了酒店最年轻的大厨。小诺,我想跟你说的是,无论遇到怎样的困难,只要你自己不放弃,就没什么能打倒你。明白吗?”

听着迟钧低沉的诉说,最初的惊诧过后,心里有温暖一点点铺展开来。终于明白,其实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心头有爱、心底有伤。

我也一点点把积聚在心里的烦恼告诉了他。他拍拍我的头:“傻丫头,人活着都不容易。你父母也有他们的难言之隐,无论他们做出怎样的选择,都要相信他们是爱你的。”迟钧又劝我回去上学,我说给我一些时间。

亦师亦友

因为迟钧,服务生和领班再没敢欺负我,因为一次他冲领班发了火:“小诺是我妹,以后谁敢骂她就是跟我过不去。”

迟钧对我是真好,厨房有什么好吃的,他都悄悄给我留起来。一次,我发烧了,他给我做了病号饭送进宿舍,我一看是面条就没了食欲。他嘿嘿笑着,用筷子挑了—下面条,天呐,除了上面薄薄一层是面条外,下面是荷包蛋,满满一大海碗。我爬起来大快朵颐,一边呜呜呀呀地说:“这么多,你喂猪呢。”

他刮我的鼻子:“你这小身板就得当猪来喂。”

没事的时候,我喜欢和迟钧在后厨混,缠着他教我做漂亮的荷包蛋,或者跟他学颠勺,无论我怎样闹他都不烦。在吃掉无数个不成形的荷包蛋后,我终于学会了做圆滚滚的荷包蛋,高兴得一蹦三尺高。于是,在那天迟钧重感冒躺在宿舍时,我也学他的样子,做了一碗满是荷包蛋的面条给他,献宝似的说:“看看,一个都没破哦。”

他拍拍我的头:“孺子可教也。”

遇到迟钧我才知道,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的人,你和他萍水相逢,没有任何关系,而他却会掏心掏肺对你好。我问他为什么,他说缘分。有时,他和女朋友约会都带着我,说不愿意看我一个人孤单。也许是恃宠而骄吧,我把他当成了亲哥哥,常会手心向上对着他:“我要吃糖葫芦啊.我要吃烤地瓜啊。”他就会把从超市特意换来的一元钢镚一个个放到我手里。

我喜欢钢镚,喜欢它们在手里哗啦啦的响声,所以迟钧就去超市换了不少。他说:“没见过这么傻的姑娘,人家都喜欢毛爷爷,你却喜欢钢镚。”

我撇撇嘴:“你不懂,毛爷爷能换来幸福吗,我家毛爷爷倒不少,可还不是分崩离析?”

迟钧无奈地笑:“是,小丫头,我不懂。不过,你不能再这么混下去了,赶快回学校才对。”我不理他转身跑了。

那个冬天第一场雪到来的时候,我爸来找我,和迟钧说一样的话。我赌气:“你们大人都各自快活去吧,管我做什么?”爸爸气得举起手,最后却无力地拍在自己腿上。我哭着跑回了宿舍,晚饭都没吃。

迟钧过来看我,他说:“小诺,任性只能毁了自己的前途。”

我捂着被子不理他。整夜辗转反侧,天快亮时,忽然想起怎么没听到迟钧的鼾声。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一墙之隔,不隔音,他那高分贝的呼噜声常会在深夜传来。所以,晚上睡觉时,女孩子们都抢着往楼上跑,要赶在迟钧回来前入睡,不然就会睡不着。和迟钧混熟后,我总是霸道地要他在我睡着后才能睡。

第二天,我看到迟钧双眼布满血丝,他说昨晚坐了一夜。问他为什么,他一瞪眼:“还不是因为你,知道你肯定失眠,我怕躺下打呼噜扰你啊。”

我拿勺子使劲敲铁锅:“你傻呀,我怎样都是失眠,还得搭你陪绑?”

他一把夺过勺子:“再敲就漏了,我上辈子欠你的行不?小姑奶奶。”

没过几天,迟钧对我说,他已经和老板说了我的事,老板同意我随时可走人。我冲他发脾气,不用他管。他忽然生了气,把案板拍得山响:“你怎么这么任性,黑和白分不清啊,赶紧滚回学校去,别再让我看见你。”我被他骂哭了,他别过脸第一次没有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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