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留下来的理由
可能有人会问我为何不换个工作环境，活人还能给尿憋死。
原因有三。
熟悉了一个环境，就不想轻易更换。此其一。
老板娘性情温和，对于我定的十条不接客原则无异议。此其二。
某次因一嫖客事件，老板娘护我心切赶另一小姐滚蛋。此其三。
前面说过，我不爱“抢”，而那位最爱“抢”的MM百抢不厌(高峰时一天抢11个，也就是接了11个客)，老板娘见还没把我这盘菜卖出去，于是向嫖客推荐我，一荐即中。MM不爽了(估计前面的都没把她搞爽)，和老板娘理论起来。
“什么意思?你这样做就是偏心!”
“就你一人做得最多，她坐一晚上一个没做也没说什么，就你话多。”
“装矜持装斯文装温柔，做作!”
“像你这样好?哪个客人不投诉你!裤子没脱就叫别人快点快点、JC来了，硬的也要被你吓软，好人都被你吓阳痿!别人说不戴T就不戴，你不会在原基础上多收几个钱，活该得病没钱医!”
“哼!，我不好，我什么都不好，那你要我走呀!把她留下，她温柔，她好!”
“滚!你给老子滚!生意都被你吓跑，老子早烦透你了。”
当老板娘把这件事说给我听的时候，MM已经走了，她常坐的位子空着。老伴娘余怒未消，义愤填膺。按说这事因我而起，老板娘又是为我说话，我应该一边倒，跟着老板娘说几句才对，以助其威，以泄其愤。
我没有那样做，那不是我的行事风格，我只是觉得这无疑是一场闹剧，MM不会走远，更不会找下家，她还会回来，因为这里有很多男人(钱钱)等着她在。
我保持微笑听到最后，待老板娘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说完，她的怒气亦消散，我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为了我，不值当。不和她理论，由她说去。明天她若回来，跟她说，还在这里做，姐妹一场不容易。
第二天见到她，我先跟她打的招呼。
此事件之后，哄抢略有改善，大家风水轮流转，谁先到谁先开张，依次类推。饶是如此，仍有我先到后开张或挂空挡的时候。只有待她们做到自己都不好意思，才会善意地提醒风水轮流到我家了。
不要真的以为她们那样好心把人让给我(准确点说是钱)，她们只是不想便宜了双方，因为我从不参与她们的斗争与是非，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别看她们表面一团和气，暗地里较着劲呐!
河床越深，水面越平静。——莎士比亚
十二、和嫖客牛先生约会
在未涉足“小姐”这种偏门行业前，我认为小姐与嫖客之间不可能有真感情，要么一个图身子，一个图票子。这也不难理解，皮肉生意下能产生爱情才怪。尤其小姐不能对嫖客动感情，那叫自取灭亡。飞蛾的精神是需要有牺牲的勇气的。
但凡事有例外，凡事没有绝对和肯定，凡事有因必有果。世间万物，存在必然合理。我就尝试了一把飞鹅的精神，好在不是所有的飞蛾都自取灭亡。比如我，虽然隐约喜欢上了牛先生，但更多的时候我在审时度势，透过现象看本质。并不是所有拿命爱你的人你都可以拿青春赌明天。
爱一个人没有错，哪怕是在那种环境下产生，只要爱得纯真，我们没有理由指责。小姐也是人，小姐也有真感情。
牛同志发信息叫我不要去上班，在家避几日，我也是怕了，不如顺其意，装个乖乖女，就当是听他的了。男人么，顺其毛摸，讨其开心，岂有不欢喜之理。
牛同志表扬我几句，表示我很乖、很听话，要奖励我。我随口问怎么奖励呀?他便约定在武昌某某公园见面，我踌躇不决，不知其底细，若是坏人咋办?来个杀人毁尸什么的，我都不敢想象，我还年轻呢。谁不知道如今人不值钱，身上零件值钱。要是想J我倒是没什么，千万别J尸，要J就J活的，热乎，J完再打发俩子儿，别忘了戴T，我决不反抗。
于是要他给个见面的理由。他说了句我很动心的话，也是这句话促使我下定决心跟他约会。
“每次见面很仓促，事办得多，话说得少，总像没说够。”
就是这句话，因为我有同感，我也想跟他说说话，废话也行，呆一起就够了。
他很尊重我，从不为难我，以我的感受为己任，以我之乐为己之乐，每天保持联系，每次定好下次见面时间，每次不忘补一句：你不会走吧?你不会换号码吧?然后做个打电话的手势，意思是保持联络。
那是个艳阳高照的星期天，下午2点，老牛发信息称已到某某公园，叫我过马路注意安全。好个细心的人儿，此一细节令我感动。
我一袭白裙，撑把粉红太阳伞，一路溜溜达达走了过去。
这一天我收获颇丰，也是我人生中唯一一次终身难忘的经历。原来他说要奖励我不是说着玩儿的，也不是信口开河，更非逗我开心，而是早有准备。他真的有心了，而我不过是个风尘女子。
走到公园门口，我四处张望，没找到人，掏出手机拨打电话，他拎着一路欢快唱歌的手机跟我招手，示意我去他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