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爱之蛊(4)

 
浮生·爱之蛊(4)
2015-06-11 16:33:43 /故事大全

“怎么不喝了?”暮雪的声音再次把漠然拉回到现实中来,他才惊觉暮雪又舀了一匙鸡汤,送到自己嘴边,不过汤已冷,显然她等了半天才忍不住发问。

漠然喝了半桶鸡汤,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这一次不知睡了多久,直到被一串琤琮的琴声惊醒,但见阳光妩媚,已是清晨。

暮雪正坐在窗台下抚琴,十分专注、传神,晨晖笼罩下,她的身影显得婀娜多姿。漠然不禁呆了一呆,暮雪的美,正在于她的出尘,她的超然脱俗,尤其是她的琴技已完全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甚至更超过了他的母亲惜梦,即便是漠然这般冷峻的男子,也不免为之震撼。

“小芸三岁时,娘便教他弹琴,如果她还在人世,也该有这么一手绝技了吧?”听到琴声,漠然思如泉涌。忽听暮雪轻轻唱道:记当年,初相遇,娇儿素手执君衣。枫林万顷鸟空啼,芳心脉脉山中许。燕双飞,蝶双戏,我念君时犹胜彼。一寸相思千万缕,生死同灰随君去。

漠然不禁失神,歌声柔媚婉转,字字句句,都似在诉说着他的过往,当年自己和妹妹不正是这样相依相伴吗?只不过兄妹之间,芳心暗许、生死同灰却谈不上了。

青楼女子,每天清早弹弹琴练练嗓无可厚非,漠然并不打扰他,只静静的听着,想着自己的心事。暮雪瞥眼之间,发现漠然醒了,琴声和歌声戛然而止,红着脸道:“对不起,吵醒你了。”

漠然道:“不妨。”他试探着坐起身,虽然伤处一阵阵剧痛,他却还是下了地,目光在暮雪的香闺中搜寻起来。暮雪俯身到床下,取出一把刀,递给漠然,“是在找它吗?”漠然接在手里,暗暗赞她善解人意,欠了欠身道:“多谢。”摇摇晃晃的便向外走。

暮雪道:“你要去哪里?”漠然道:“哪里都行,总之离开就好。”暮雪惊道:“你伤得那么重,这才第二天便要离开,那怎么成?”说着话抢至门前,张开双臂,一副宁死不肯让路的架势。

漠然苦笑道:“我杀了钱万通,留在这里会给你们带来麻烦,请让开吧。”暮雪舒了口气,道:“若是因为这个,那便不必了,萧大爷已经解决了官府那边,而且派人守在乐逍遥,在杭州城,没人敢跟萧大爷作对,你只管放心的留下来养伤好了。”

“萧大爷!”漠然深深吸了口气,眼光立时变得深邃起来。虽然他与萧红叶并无师徒关系,但他的一身武功,却实实在在得自于萧红叶。

说起萧红叶,暮雪脸上浮现亲切的笑容,道:“萧大爷每天都来听我弹琴,他对我极好,那天你昏迷之后,他便来了。你大概不知道,萧大爷在杭州很有权势,他让我安心的在乐逍遥弹琴,有他在,便没人敢欺负我。”漠然苦笑着点头,没说什么,心想:“真是个单纯的姑娘,但愿她莫再步我娘的后尘。”转念又想,“我却会不会步爹的后尘?娘说她跟爹也是这样认识的,如果我跟暮雪……哎,做杀手的,只有今天,没有明天,我怎么突然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来?”不觉哑然失笑。

暮雪道:“你一定饿了吧,我去找东西给你吃。”转身欲走,却娇躯一晃,身不由主的扶住门扉,咳出一口血来。漠然吃惊道:“姑娘,你怎么了?”暮雪摇摇头道:“没什么,你等我。”便头也不回的去了。

不多时,她捧着一碗汤、几只馒头回来,交给漠然。漠然见她脸色苍白,面容憔悴,便道:“究竟怎么回事?你若不说,我便不吃。”暮雪道:“昨夜给那人一撞,吐了几口血,此后便觉心口憋闷,我想过几天便会好的。”漠然点了点头,再没有说什么。

漠然不愧是身强体健的小伙子,伤口愈合很快,数日之后,已能下地行走了。这些天来,他与暮雪朝夕相处,白天一起聊天,或者听暮雪弹琴,晚上一个床上,一个地上,合衣而眠,漠然那颗冰封的心,不觉悄然融化,也肯把童年的一些事情说给她听。知道漠然还有一个妹妹,暮雪大为惋惜,并告诉漠然不要伤心,如果他愿意,自己可以做他的妹妹。漠然自不会拒绝,二人遂以兄妹相称,日日如斯,好不快活。

又匆匆十余日,漠然伤势大好,寻思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不过临行前,必须找位医术高明的郎中,给暮雪瞧瞧,这些天她又吐了两次血,虽然吃了药气色便好,但终非长久之计,若她果真没有大碍,自己才能放心离去。

漠然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暮雪,这次暮雪没有说什么,默默的跟着他,来到杭州最负盛名的“杏林堂”。求医的人很多,在门前排起长队,但漠然不会等,带着暮雪径直进去。他面色阴冷,手中还拿着刀,众人虽不满意,却也只能在心里抱怨。一位年高德劭的老郎中为暮雪诊过脉,立刻凝重的道:“尊夫人内伤久病因阴血衰少,阳气不足,虚阳外浮,脉浮大无力,此为危证,老朽无能为力。”

漠然又惊又痛,无暇纠正他称谓上的错误,望向暮雪,见她两颊绯红,眼中掠过一丝哀色,却有意笑了笑,道:“多谢老先生,哥,我们走吧。”漠然不死心,问道:“老先生,舍妹这病真的无药可救?”郎中捻须道:“若要救她,便虚补足她的阳气,非内功高手莫可为之,但救她之人,须损耗一定的功力,除父母兄妹,只怕不会有人愿意这样做。”漠然道了声:“多谢!”拉着暮雪便往回走。

回到乐逍遥,漠然把暮雪按坐下去,说道:“我不是内功高手,只能勉强一试了。”暮雪惊道:“不可,倘若不成,岂非白白损耗你的功力?”漠然道:“管不了那么多了,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动,也不要说话,否则你我都很危险。”他搓了搓双掌,默运真气,直到掌心灼热起来,一上一下,抵住暮雪“肺俞”、“肝俞”二穴。暮雪但觉一股灼热的气流涌入体内,上下奔突,胸中果然一畅,无比受用,很快她的额头便渗出层层细密的汗珠。

可是没多久,那股气流愈来愈弱,暮雪渐渐恢复原状,又有了窒闷的感觉,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漠然撤去双掌,颓然道:“暮雪,对不起。”暮雪转过身,但见漠然脸色苍白,汗如雨下,把身上的衣衫也湿透了,心中一暖,取出块绣帕,不去擦拭自己唇角的血渍,而是为漠然擦汗,笑道:“我感觉好多了。”漠然知道她这是谎话。自己徒损功力倒算不得什么,但对暮雪丝毫不起作用,这让他大为恼火,在地上重重擂了一拳,道:“我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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