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龙腾说：“你想吃什么，我下去给你买，回来你再接着点拨我，我要把我的小说写下去。”
胡蝶说：“不，什么都不想吃，我们接着聊文学。”
黄龙腾说：“聊这个不能饱肚子的，你饿着肚子我问心有愧。”
胡蝶说：“看你是很老实的，但你胆子也不小，不过你喜欢西方文学，所以内心疯狂一点，我能理解。我不知道我想吃什么，你随便买吧。我看看你的短篇，短篇最容易看一个人的写作倾向和文字感觉了。”
黄龙腾说：“我这就下去，你等着。”
胡蝶点开看的就是那篇《记一次自杀》。
既然是随便买，那就多多益善，黄龙腾虽然已经不是那个衣服旧旧，见了饮料瓶子就要过去踩扁捡起来的人，但他对自己一直很节俭。不过他对弟弟黄虎跃却从来能给就给，要就给，现在的胡蝶，要他掏空口袋他也不会犹豫。
他买了炒饭莲藕汤苹果芒果糖炒栗子土掉渣饼薯片果冻番石榴饮料盒装的雪糕开心果碧根果鸭脖子烤翅卤海带牛肉面。
胡蝶看着黄龙腾拧着这一大堆东西，她说：“你是饲养员啊。”
胡蝶选了她爱吃的。她心想我身边住着这么一个大熊猫我怎么才发现。她想，哦，以前刘贺天天和我粘在一起，我和这人根本说不了话，只觉得他人好，随和，拿了稿费经常请我和刘贺吃饭，这人正儿八经，客客气气，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史前动物。不过现在也只有这样的人能伺候的了文学了。
胡蝶说：“我一开口就想笑啊，我就是一几年前的文学女青年，现在跟你这么个专业级的人谈文学，你还下去买这么多好吃的上来，这本身就像卡夫卡的小说啊。荒诞。”
黄龙腾说：“要的就是这效果。短篇看完一个了吗?”
胡蝶说：“你出去那么久。《记一次自杀》看完了，这篇能看出你受卡夫卡影响是很深的。主角一出场就想着自杀，也不交代原因，过程也是婆婆妈妈神神叨叨，结果应该是如愿死成了。你这个可以寄给国内大的文学杂志社啊比如《收获》《十月》《人民文学》之类的。”
黄龙腾说：“别，哪到的了那水准。”
胡蝶说：“不是水准的问题，当然你文字没有那些科班出来的工整，你这个更适合先锋文学，不知道国内还有没有这类杂志社存在，你是专业人士你应该知道。”
黄龙腾说：“我真不知道，文学杂志离我们太遥远了，不知道哪儿有卖的，投稿还得打印出来邮寄过去，而且一般是了无音讯，这很残忍啊，我没试过，现在我的同行们应该都是写了就贴网上，用信封投稿的应该是专业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