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巷

 
平安巷
2017-04-05 12:40:12 /故事大全

晚上睡不着觉?看平安巷啊!故事大全侦探悬疑栏目分享侦探悬疑,推理破案等短篇侦探悬疑大全,让侦探迷们在破案中寻找乐趣

x平安巷里不平安

平安巷是条上了年头的巷子。

自从市里下令对老城区进行规划改造,整个老城区就变成一个巨大的建筑工地,白天吵嚷嚷的,嘈杂而喧嚣,可是到了晚上,一下子又都陷入了死寂,静得令人感到莫名其妙的不安。位于老城区正西面的平安巷也属于拆迁对象,但是由于居民们觉得开发商给出的赔付条件不合理而拒不拆迁,所以才一直僵持到现在。

事实上,居民并不喜欢这条破旧的小巷,因为盛传这里时常有“不干净”的东西出现。他们早就想搬出这条破旧的巷子,之所以拒不拆迁,只是在为自己的利益而做最后的坚持。

关于平安巷的传闻,最离奇的是十年前的那一次。那年七月的一个午夜,居住在平安巷7号的孙长胜夫妇突然出了事。这对夫妻感情一向很好,然而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午夜,孙长胜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然用一把锈迹斑斑的斧头砍掉了妻子的脑袋。第二天凌晨,警察抓走孙长胜时,他已经疯了,最后被送进了城郊的桐山疯人院。从这以后,据说每一个在午夜时经过巷子的人都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女人哀怨的哭声……

据说某朝某代的战争时期,平安巷曾经是个“万人坟”,埋葬过上千具阵亡将士的尸体。自从开发到了巷子口,也许工地那嘈杂的喧嚣惊扰了地下那些冤灵的安宁,平安巷更不平安了,莫名其妙的怪事一桩连着一桩发生……

半年前,平安巷一个在北京某知名大学读书的女孩子回家过年,返校前去找往日好友道别,玩到午夜时方才回来。也不知她在巷子里遇到了什么,这个原本好端端的女孩子回来后便疯了……

住在平安巷13号的根叔是火葬场司炉工,老伴早已过世,好在他有一个聪明漂亮的女儿,父女俩相依为命。三个月前的那天晚上,根叔的女儿高高兴兴地去找男朋友约会,结果一去就没有再回来。第二天,人们在巷子里发现了她的尸体。根叔不相信女儿好端端地会自杀,便报了警。警方立案侦查,结果还是以自杀而草草结案。根叔不甘心,于是深夜在巷子里蹲守,想看看到底有什么古怪。结果,第二天的早晨,人们发现他直挺挺地躺在巷子里昏睡,醒来后就变得神经兮兮的,说话颠三倒四,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至此,居民们心里才有些后悔了,早知会接二连三发生这么多的怪事,不如当初就吃点亏,答应开发商给出的条件算了。

农历七月十五这天,天阴得很厉害,天上一直有隐隐的雷声传来,让人感到闷热而不安。这一天是民间的“鬼节”,这显然是个不吉利的日子。据说,在这一天的午夜,所有的孤魂野鬼都会获得地府格外的恩准,有机会重返阳界,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农民工莫小米

巷子口那幢原本说要盖到十八层的大楼一开始兴建速度挺快的,但是盖到第七层的时候却突然停了工,半个月前,建筑器械和工人们都撤走了,一向喧嚣的工地突然间沉寂了下来,只剩下那幢烂尾楼。据说,大楼停工的原因是开发商老板突然莫名其妙地自杀了。

七,在平安巷居民的观念里,这是一个不祥的数字,因为这里发生的怪事多少都和这个数字有点关系。在人们的眼中,这幢盖了七层的烂尾楼就像个神秘诡异的怪物。

那幢烂尾楼还没有安装供电设施,但是每到晚上,细心的人会发现,在第四层的某一个窗口会有昏暗的烛光亮起。因为那里面还住着一个人,他叫莫小米。

莫小米是一个农民工,今年25岁,工友们都叫他“小虾米”。他的身体很瘦小,脸黄黄的,像是有什么病的样子。按说他是不适合在建筑工地这种地方打工的,可是从农村涌来城市的农民工太多了,他不到建筑工地又能到哪里呢?但是包工头早就对他很不满,说他是个没用的废物,让他卷铺盖走人,在他的苦苦哀求下,才被勉强留下来看场子。施工队撤走后,工地上还有些建筑材料需要看护,于是莫小米被留了下来。

农历七月十五日这夜,平安巷的居民们都睡得很早,似乎也睡得很沉,所以他们没有注意到,午夜时分,烂尾楼的顶上曾经出现过一个人影。这个人影在楼顶上踯躅了很久,好像在思考一个很难抉择的难题。然后,人影慢慢地移动到楼层的边缘。这时,一道令人眩目的闪电划过夜空,之后那人影便神秘地不见了……

雨,终于下了起来,但是下得并不大,淅淅沥沥的,最终也没有下成气候。

莫小米真正引起人注意是在七月十六日的凌晨。

死亡现场的第一个目击者是平安巷居民吴大妈。她是一名环卫清洁工,每天清晨五点钟之前就要去清扫她负责的那段马路。吴大妈确定死了人之后,几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出了巷子,在街头的一部IC电话上拨通了110。

刺耳的警笛声惊醒了平安巷的居民,他们的精神都下意识地一震:果然出事了!于是都很快就聚拢了过来。

死者莫小米瘦小的身躯躺在雨水和泥污中,微微弓着,颇像一只僵死的大虾。更让人感到触目惊心是,死者的大脑被挤压了出来,已经被雨水泡得变色。此时,那上面正忙碌着一群令人讨厌的绿头苍蝇。只看一眼,马上就有很多人捂着嘴巴去找地方大吐特吐。

警察们忙碌了好一阵,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自杀,然后把尸体运走了。

午夜灯影

农历七月十六,星期五,天放晴起来,人们也很快就平静下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陈实不是平安巷的居民,他是一名自由撰稿人。大学毕业后,学中文的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便索性做起了撰稿人。但是这年头撰稿人这碗饭也不好吃了,零打碎敲赚不来几个钱,只能保持撑不着饿不死的状态。有一次他偶然在网上看到一条新闻,说是有人靠写恐怖小说而在文坛红得发紫,于是便产生了写恐怖小说的念头。

陈实现在住在平安巷9号,这是他姨妈家的房子。姨父几年前过世了,姨妈前不久去上海帮女儿照看孩子,陈实便自告奋勇来帮姨妈看房子。小时候,他在姨妈家住过一段时间,听说过平安巷那些离奇的传闻,对此很感兴趣,便想来住上一段时间,最好能亲身体验一下,这对他的写作很有帮助。

又到了午夜。也许是目睹了那名死者的惨状,一整天,陈实感到心里乱糟糟的,原本计划在今天完成的稿子竟然一个字也写不下去了。正在这时,电脑偏偏又出了点故障,摆弄了一会儿也不见好,想去睡觉,可又没有睡意,于是,他来到了窗前。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正好能看到那幢烂尾楼一扇又一扇的窗户。此时,这些窗户就像一只只诡异的眼睛。突然,四楼的一个窗户亮了。一时间,陈实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那个叫莫小米的农民工已死,那幢楼里不会有人了,怎么会有灯光呢?再一细看,没错,那扇窗户的确亮着,好像还有人影。难道,又来了新的农民工看场子?他突然来了兴致,便找出自己带来的一副望远镜,重新望过去。没错,那里真的有一个人,然而,当看清那个人的脸时,他无比惊恐地大叫了一声:眼前的人竟是莫小米!他惊恐地差点扔掉望远镜。

等陈实平静了心神,再去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时,灯光却灭了。等了好一会儿,那些窗户再也没有亮起。他不禁感到一阵迷糊:难道这世上真的有这种灵异事件?

烂尾楼疑云

农历七月十七日,天气比昨天还要好,一大早,灿烂的阳光就照了进来。陈实从一个噩梦中惊醒,发现自己又出了一头冷汗,同时感到大脑中仍然是一团迷糊。整整一夜,他几乎没有真正入睡,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怖占据了他的大脑,使他做了连场的噩梦。

作为一名恐怖小说写手,他在小说中所追求的就是那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意境,以刺激读者的神经,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种意境竟然如此真实地出现在他的眼前。而作为一名唯物主义者,他更不相信这世上会有鬼神之说。他决定要去烂尾楼里看看,弄清楚这件事情的真相。

陈实走进烂尾楼。纵然是大白天,这里仍然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静了静心神,走上四楼。这里和其它的楼层没什么两样,地上只有一些砖头等建筑材料杂乱无章地堆放着。在其中的一间房里,陈实发现了莫小米的一些生活用品:被褥、凉席、饭盒和一些卷边折角的通俗杂志。这应该就是昨夜出现灯光的地方,可是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没有其他人入住的痕迹。难道真的是莫小米的灵魂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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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实正在发怔,突然感到肩膀被人从后面重重拍了一下,他吃惊地回过头来,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身后多了一个人。“你、你是谁?”“我叫阿强,住在平安巷23号。和你一样,我昨夜也看到了这里的灯光。”来人竭力想装出一副轻松的表情,但还是掩饰不住脸上的惊恐之色。

陈实惊魂初定,对阿强点点头,去翻动莫小米的那些遗物。“别动!”阿强突然大声制止了他,“这些东西你最好不要碰,会招来邪气的。”阿强耐心地解释道。

陈实已经翻开了一本杂志,他们赫然发现,这本杂志的扉页上写着大大的三个字:救救我!下面还有一些小字,读下去,他们才发现这竟然是一封简短的遗书:“虽然这个世界对我很不公平,可是我不想死,但是我知道,死神已经来了……”再接下来的字写得潦草而马虎,简直就不像是汉字,而像一连串诡异古怪的符号,让人无法辩认,以此可以想像,莫小米在写这些的时候心情是何等复杂。

阿强惊疑地问:“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不是自杀的?”“不知道,或许这就是我们将要寻找的答案吧。”陈实脸上的表情也很茫然。

平安巷7号

自从孙长胜被送进桐山疯人院之后,平安巷7号就成了无人居住的空宅,从来没有人再进去过,房屋的钥匙由居委会保管着。听陈实提起平安巷7号,现任居委会主任刘大妈的脸上马上就出现了一抹惊惧之色。在平安巷,7号是一座凶宅,人人都忌讳提起。所以当陈实提出想进去看看时,刘大妈一口就拒绝了。但是陈实没有死心,在他的软磨硬泡下,刘大妈才松了口。但是刘大妈并没有马上给他找钥匙,而是讲起了十年前的那桩凶案。

出事前,孙长胜是一名长途货运司机。因为工作的原因,早出晚归,所以大家对他的了解并不多。他妻子小乔是一名教师,在一所智障儿童学校教书,人很文静,除了在学校上课,总是深居简出。总之,在人们的印象中,这两口子都是那种沉默寡言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两口子一直没有生育,但是这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感情,每次孙长胜回家,总会给小乔带回价值不菲的礼物,有时是衣服,有时是名牌化妆品,让人们挺羡慕的。

凶案发生的那天晚上,孙长胜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阴沉,进了家门之后便没有再出来。接下来,邻居们第一次听到他们在吵架,但是没人把这事放在心上。居家过日子,天底下只怕还没有不吵几句嘴的夫妻。

凶案发生的时候,人们还在酣睡,对身边发生的这桩骇人听闻的凶案浑然不知。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已经喝得烂醉如泥的孙长胜突然抱起小乔的脑袋失声痛哭,惊醒了隔壁的邻居,起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这才目击了凶案现场。警察赶来的时候,孙长胜的精神已经失常,一会儿痛哭,一会儿又放声大笑……

“多好的两口子啊,也不知撞了什么邪气,就这样闹了个家破人亡!”刘大妈说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进一步劝道:“我看你还是不要去看了,那宅子邪乎着呢。”陈实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您放心吧,大妈,我才不信有什么邪乎呢。”刘大妈叹了一口气,翻了许久,才找出了那把已经有了锈迹的钥匙。

陈实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那把也已经生锈的锁头打开。门一开,一股说不上来的气味马上扑面而来。可能是人们害怕这座凶宅,就从外面把所有的窗户都封死了,屋里的光线很暗。陈实慢慢地走了进去,发现屋里的一切好像都还是当初的样子,甚至连桌上的碗筷都没人动过,潮湿的地上似乎隐隐还能看到血迹。这时,只听某个地方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闷响,尽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陈实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连忙退了出来。

桐山疯人院

桐山疯人院是民间的称呼,其实它的全称是桐山精神病康复医院,座落在城郊的桐山。陈实原本以为不难找,可是转了两次公交车,下车一打听,还要步行十几分钟方可到达。他擦了擦在公交车上挤出的热汗,顺着别人指出的那条水泥路向前走去。走了几步,他感到全身暑气顿消,这才发现这里原来是个好地方,道路两旁绿树荫荫,蝉声叽叽,大有曲径通幽之意。他不由得狠狠地吸了两口新鲜空气。

陈实已经打听到,孙长胜和根叔都在这家桐山疯人院,只有那名疯女孩被其父母送到外地医治了。这时,前面突然出现了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正慌里慌张地朝这边跑来,好像在寻找什么。走近了一看,只见他们的白大褂上赫然印着“桐山精神病康复医院”的字样,原来他们就是精神病院的医生。陈实心中大喜,连忙向其中的一个白大褂打听他们在干什么。“刚才跑了一个病人,这破差事真他妈不是人干的,早晚我要想办法调回去。”那个白大褂擦了擦头上的汗,骂骂咧咧地说。

陈实一边附合对方的话,一边递上一根烟。白大褂看了他一眼,接过了香烟,急急忙忙地说:“跑了病人可是大事,我还得去找人了,要不这个月奖金又要泡汤了。”“秦主任,找到了。”正在这时,那几名白大褂已经从树丛中把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人揪了出来。

见病人找到了,那秦主任松了一口气,这才坐下来问陈实:“你来这里干什么?”陈实讨好说:“原来你是主任啊。是这样的,我来探访一个病人,还请你帮个忙。”秦主任满意地点点头:“他叫什么名字?”“孙长胜。”“孙长胜?”秦主任皱了皱眉头,警惕地望了陈实一眼,“你是他什么人?”陈实不失时机地再次递上一支烟,随口扯了个谎子:“我是他的邻居,想来看看他。”秦主任摇摇头:“他一年前就死了。”“死了?他是怎么死的?”陈实略略感到有些失望。“这事院里是不让对外讲的,你也不是别人,我就告诉你吧,这个孙长胜是自杀的。”秦主任压低声音说:“听说这家伙是个杀人犯,来这里后精神一直狂躁不安,所以我们对他采取了重点看护,哪知还是防不胜防,一年前的一天夜里,他还是瞅了个空子,跳窗自杀了。那场面可真惨,从七楼上跳下来,脑浆都挤出来了。”

陈实机伶伶地打了个寒战,他想起了莫小米的死状。那秦主任还在絮絮叨叨地叮嘱:“这事你可千万不要对外说出去,会影响精神病院声誉的。”

陈实索性掏出口袋里的那大半盒香烟塞到秦主任手里:“我还要向你打听一个人,你们院里那个叫冯根的病人还在吗?”

“冯根?你说的是那个死了女儿的冯根吧?他几天前被亲戚接出院了,据说是转到上海去治疗了。”

恐怖再现

陈实是搭乘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城的,回到平安巷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点了。老城区的路灯已经熄灭了一半。每年这个季节都是这样,据说是为了备需节电。

跑了一趟桐山疯人院不仅没什么收获,反而使所有的线索都断了,两个当事人死的死,走的走,让事件变得更加诡异。陈实有些垂头丧气地走进巷子,走过烂尾楼的时候,他有意无意地向上面望了一眼,这一望,他的头皮顿时感到一麻:四楼的那扇窗户又亮了!确信自己没有眼花后,他感到背后升腾起一股寒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

然而,他很快又停了下来。他决定要进去弄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楼道里漆黑一片,他打亮了手机上的应急电筒。一切和白天所见到的一样,只是整幢楼静得可怕,他轻轻的脚步传来的回声却大得怕人。

上了四楼,奇怪,没有发现灯光。他找遍了整个楼层,也没有发现什么。在莫小米住过的那间屋子,他发现那些被褥、凉席和杂志都还在原来的位置,没有被人动过的迹象,难道真的见鬼了?

正在这时,他突然嗅到了一股浓烈的气味,同时感到身后似乎有什么响动,但是还没等他回过头来,后脑勺就受了重重的一击,接着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陈实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肮脏的巷子里。这是怎么回事呢?自己明明是在烂尾楼里遇到袭击的,怎么会躺在这里?他感觉后脑勺疼得厉害,脑袋也如同灌进一瓶浆糊。

这时,一阵幽幽的女人哭声传来,侧耳倾听,却又听不出来自何方。陈实感到毛骨悚然,站起来慌不择路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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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阿强来向陈实打听在桐山院摸到的情况。陈实将一切如实相告,并讲了他昨夜的遭遇。阿强听后,大惊失色,劝他尽快离开这里为好。

很快,烂尾楼午夜灯影以及陈实遇袭的事通过阿强的口传遍了整个平安巷。人们刚刚松下来的神经马上又绷紧了。

真相呼之欲出

不几天,有一个让人颇为动心的消息传来:征用平安巷的开发商决定继续征用这里的土地,赔付条件仍然不变,不久便会回来继续开发,那幢不祥的烂尾楼也可望完工了。原来,传闻有误,那个开发商并没有离奇自杀,只是资金一时吃紧而已。

听了这个消息,平安巷的人们心里松了一口气,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他们已经无心再计较赔付条件了,只想尽快搬出这条令人心惊肉跳的巷子。

陈实没有听从阿强的劝告而离去,也并没有因为那夜的遭遇而退缩,相反,他对那幢神秘的烂尾楼更感兴趣了,偷偷地连续又出入了两次。人们都为他感到担心,阿强也又劝过他好几次,要他赶快离去,以免再遭不测,但是他没有理会。因为他知道,所有的真相都呼之欲出了。

烂尾楼里的灯影仍然会在午夜的某个时间神秘亮起,这让人们惶惶不安,都有一种大祸临头般的感觉。果然,没过两天,平安巷再次出事了。七月末的一天早晨,一辆警车鸣着警笛开进平安巷,将垂头丧气的阿强带走了。

人们都大惑不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水落石出

公安局的讯问室里,阿强困兽犹斗,声嘶力竭地叫嚷着:“你们为什么要抓我?你们应该知道,随便抓人是要负责任的!”

一名警察制止了他的叫嚷,说:“别急,你也应该知道,作为公民,你有协助我们破案的义务,而且这也不算正式逮捕你。这样吧,在开始之前,你先听我讲个故事:一家房地产开发商通过不正当的手段,贿赂市政府的一位官员而取得了老城区平安巷的开发权,可是由于他们开出的赔付条件甚不合理,所以居民们拒不拆迁,他们原本想通过那名官员利用行政手段强制拆迁,但是那官员怕强迁闹出事故不好收场,拒绝了他们。怎么办呢?他们为难了。虽然这是一家涉及黑社会背景的公司,但是这次却不想利用黑社会的手段,因为怕把事情闹大会得不偿失。正好,这个黑社会团伙中有一个小头目家就住在平安巷,知道十年前那里曾发生过一起离奇的屠妻凶案,便参言献策,想旧事重提,装神弄鬼把这些居民吓走。他们在无其他良策的情况下,居然同意了使用这个十分荒涎的办法。”

阿强吃惊地抬起头来,目光闪过一丝惊疑之色,头上很快就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警察看了他一眼,继续说下去:“先来说说十年前的那件旧案吧。孙长胜是个生理和心理都严重不健全的人,生理上他是一名性无能患者,而心理上他患有严重的自闭症,性格多疑、自私、狠毒,他总是怀疑妻子会因为他生理上的问题而离开他,于是就拼命地讨好对方,想拴住对方的心。但纵是这样,他仍然不敢放心,他每次总是很晚才回家,就是想看看妻子有没有奸情,而且就此事一次次地追问对方。对方终于受不了他这种没完没的折磨,所以当那晚他再次追问时,对方故意气他,干脆承认她有了别的男人。听了对方的话,他绝望了,精神彻底分裂,于是便用极其残忍的手法杀害了对方。

由于这桩凶案有些离奇,人们便当成了所谓的‘灵异事件’。这便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有了可乘之机。这个团伙决定将平安巷变成一个恐怖的地方,促使居民们同意拆迁。半年前,他们开始实施这个罪恶的计划,女大学生就成了他们的第一个目标,做这件事的正是那名小头目。之所以把这个女孩当目标,是因为他曾暗恋过这个女孩,并向对方表达过爱意,但是遭到对方的拒绝,并被对方重重地羞辱了一顿,这使他一直怀恨在心,于是便想伺机报复。当他吓倒女孩后,遂又产生了下流的念头,于是便趁机奸污了女孩。天之骄子的女大学生发现自己受辱后,一时想不开,精神失常了……

此事发生后,果然引起了居民们的恐慌,但是毕竟拆迁事关重大,他们还是不肯轻易让步。他无法向上面交待,只好继续作案,于是又闹出了根叔女儿一案。然而这次他失了手,闹出了人命案。如同上次一样,他又强奸了根叔的女儿,但是却被对方及时清醒而认出来,他只好下手杀害了对方,并且精心伪造了现场,使警方错误地得出了自杀的结论。根叔的事情与上述两件事基本相同。

然而,居民们虽然已经极度恐慌,但是仍然不肯松口。于是,他们决定孤注一掷,将这个荒涎的计划进行到底。为了加深效果,那家公司故意撤走了,留下那么一幢烂尾楼,目的就是利用这幢烂尾楼大做文章。民工莫小米的确是自杀的,但却是被迫自杀的。莫小米前不久被查出患了晚期肝癌,他们知道他家里很穷,需要钱,就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在农历七月十五‘鬼节’那夜跳楼自杀,以加深居民们的恐慌。莫小米自知死期将至,便答应了。因为他需要那笔钱来安抚自己年迈的父母,让他们能安度晚年。于是,莫小米跳楼了。那以后发生在烂尾楼的午夜灯影事件就不用详细解释了,也是他们一手策划的蹩脚把戏。至此,所有的‘灵异事件’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所以我要换一种叙述方式了,余天强,作为这一系列案件的真凶,你还不老实交待吗?”

听到这一声断喝,阿强大汗淋漓,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

“其实,莫小米在临死前留下了一封遗书,他跳楼自杀的真相就写在这封遗书里,这封遗书已经被陈实找到了。对你们来说,陈实的参与是一个意外,你们怕他会坏了你们的事,便在烂尾楼袭击他,想把他吓走,并赶在他之前以亲戚的名义把根叔从精神病医院转移走,然而你们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此一来,你们恰恰就露出了马脚。事实上,警方对以上几件案子一直没有放松过,陈实通过你身上的狐臭味而知道是你在烂尾楼装神弄鬼的时候,我们已经掌握了你们的罪证。”

阿强此时已经是面如死灰,但是他仍然不肯认输:“这不可能,这只是你们的推理,根本就没有证据。”

警察冷冷一笑:“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我们已经找到根叔和疯女孩了,他们的精神病均已康复,都可以指证你了。还有,你的黑老大也已经落网!”

七月终于过去了。随着那帮黑社会团伙的覆亡,市政府那名腐败官员也随之落马,平安巷的开发权被市政府收回,将重新进行竞拍。虽然目前还没有进一步的确切消息,但是平安巷的居民们相信,他们将来一定能得到合理的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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