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的少年(1)(15)

 
蜀山的少年(1)(15)
2014-05-12 21:32:03 /故事大全

其实她从未真正推理过什么案件,报纸角落里刊登的破案游戏也很少做对,所以虽然嘴上头头是道,心中却似一团乱麻,找不到头绪,此时突然好像抓住一点思考的方向,犹如乌云避月的黑夜里,忽见冰轮腾云,再转瞬即没,虽然并没有真的一片光明,却总算不是漆黑无望了。

白芷薇看着唐谧,只觉得那张抑制不住兴奋的粉脸一派赤子模样,不由笑着说:“好,我们明天打听去,看给你高兴的。唐谧,你总是这样就好了,才像个小孩子。都不知道你遇到过什么,平日里那么玲珑。”

这天夜里,唐谧蜷在被子里,半梦半醒间问着自己:“只要在这里,我便真的能做一回孩子么?”

第二天起床,唐谧觉得有些没睡好,好在今天是她喜欢的术法课,想来也不会太难熬。

唐谧之所以喜欢术法课,自然首先是因为教授术法的乃是很合自己心意的殿判阎楷之。自从兵法课上那句“以后你们还要背很多书,所以第一件要学会的就是把废话挑出来。”之后,她已经迅速沦为御剑堂为数众多的阎粉之一。

其二则是因为初级术法课讲究的是对心力的培养,所以,阎楷之会给剑童们大量的时间打坐冥想,这正是唐谧补眠的好时机。

只是以打坐的姿势睡觉仍是很辛苦,唐谧动了动歪脑筋,轻声唤住阎楷之道:“阎殿判,谧听说西方有一种锻炼身心之术叫做瑜伽,不知殿判可有耳闻?”阎楷之看看唐谧,温言问道:“没有,唐谧你可以说说那是什么?”

“瑜伽功冥想的时候是这样的,”唐谧一边说一边躺到了智木殿厚厚的草垫上,闭上眼睛,口中诵经般念念有词,“放松,你感到脚趾正在放松,小腿正在放松,大腿正在放松,胳臂正在放松,肩部正在放松,脖子正在放松,表情正在放松,全部都很放松”

阎楷之唇角的笑意加深,口气俨然是在宠溺一个淘气而又可爱的孩子:“唐谧,你今天若想尝试瑜伽功的冥想之术就且试试吧,不过一会儿要告诉我这和咱们蜀山的冥想之术感觉有何不同。”说罢,他便含笑离开了,空气中只留下一股淡淡的木樨香味。

唐谧心里有小人得志的窃喜,也有被宠爱的幸福。周围的剑童都在闭目打坐冥想,安静得几乎可以听见时间流逝的声音,间

或炭盆中传来一两声炭火的噼啪作响,为这样的宁静添几分暖意融融的声色。

那种全部放松的感觉瞬间袭来,潮水般漫过她的身体,大脑停止思考,眼睛似乎可以看到无限遥远的地方,不,她闭着眼睛,那能看到遥远地方的是心吧,她这样想着,沉入似梦非梦的幻境,身体的每个感官都在张开,成长,张开,成长。连每一根汗毛都好像最敏锐的昆虫触角,可以感觉到最细微的空气的振动。

我真的睡着了么?我是在梦中么?她问着自己,在感官世界奇异的变化中沉迷难醒。

突然,有彻骨的寒意如快刀一般切入她的身体,她的全身都在瞬间一振,一骨碌爬起来,警觉地看着四周。

“唐谧,怎么了?”站在远处的阎楷之问道。“我,不知道,刚才我的感觉不太对。”唐谧很难形容自己当时的感觉。

“冥想有时候是会这样的,调整心绪重新来吧。”阎楷之说着走到唐谧身边,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她感觉有稳定人心的力量透过那只手传过来,心绪果真渐渐平静下来。

只是,刚才那是什么感觉呢?她在心里寻找着可以描述的词汇。

危险,是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了危险。可是在她的附近,有什么危险的存在呢?

6、抓蛇大冒险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唐谧和白芷薇把张尉打发去确认穆殿监前天晚上的行踪,她们两个则坐在桌旁边吃边聊着。

“芷薇,上午冥想的时候,你感觉到什么不对头么?”唐谧问。

“没有,怎么了?”

“说不清楚,嗯,以后再说吧。”唐谧下意识地撕着手里的馒头,眼睛一抬,正好看见张尉也拿着一个馒头,边吃边认真地在向一桌子男剑童打听着什么,便道,“张大头这人真是听话。”

白芷薇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免就笑了:“你这人又不是不知道他是死木头脑筋,还跟他说什么,证人越多就越证明殿监大人是清白的,你瞧他,看来今日不问满五十个人是不会罢休的。”

好在张尉实际上并没有白芷薇说的那么死心眼儿,在他自己觉得满意了以后便跑了回来,扬着浓眉,斩钉截铁地说:“跟你们说,肯定不是殿监大人。”

这时候,临桌一个有点儿熟悉的大嗓门儿说:“去不去随你,反正今天晚上我一个人也会去。”唐谧扭头一看,正是和她抢书的司徒慎和豹山。

“我自然要去,我意思是,要不要多叫几个人。”豹山答道,他的声音有些低哑,似乎已经进入了变声期。

“不用,咱们两个足够了。”司徒慎的语气似乎颇为自信。

唐谧不由想起昨天的书来,就问张尉:“张大头,‘妖螭’是什么东西?”张尉想了想,说:“不知道,我只知道‘螭’是无角之龙,可龙是圣兽,不能称为妖。”

白芷薇听了,一挑眉,道:“古来给书起名字,常常有代称或者暗指,‘无角之龙’莫不就是暗指蛇?”

“妖蛇啊,原来司徒慎他们要查的是妖蛇,莫非他们今天晚上也要去找赤峰四翼蛇?”唐谧看了眼邻桌的司徒慎和豹山,凑近白芷薇和张尉小声说。

“那不行,万一碰到尸王怎么办?我得跟他们说去。”张尉随即就要起身。他身边的白芷薇一把按住他,瞪了一眼说:“别去。”

虽然平日里唐谧欺负张尉比较多,但他心里却是更怕白芷薇一些的,被她这么一瞪,又坐回去,心中却甚为气恼,嘴上非常不服:“为什么?明知道有危险,大家都是同门,为什么不说。白芷薇,我一直以为你是口冷心热的。”

白芷薇漂亮的小脸一僵,没想到看上去钝钝的张尉竟说自己口冷心热,已经到了嘴边要教训他的话便不好意思出口了。好在这时唐谧接了话:“大头,你想想,人家慕容斐没见着尸王,光凭咱们说有,人家一定信么?人家问你,你见着尸王还能活着回来?你说咱们见着个生病的尸王?你觉得人家能信你几成?搞不好人家还会拿什么难听话来编排你。”

张尉在和唐谧的交锋中从来没有占过上风,今次却难得执拗:“不过说两句不好听的,男子汉大丈夫还怕这些,总不能看着同门出事啊。”

白芷薇和唐谧对望一眼,发现她们两个有时候在看问题的思路上真是和张尉天南地北,唐谧摇摇头说:“我看,说了没用,明知自取其辱不如不说。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什么主意?“张尉忙问。

“我们也跟去啊。一来,我们可以再去看看有什么新的线索,二来,你的‘沉荻’总是可以保护大家,大不了逃走,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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