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规下的情殇(2)

 
军规下的情殇(2)
2015-11-19 07:10:02 /故事大全

刘浩然得的是急性阑尾炎,卫生队连夜把她送到本市一所空军医院。她在那里住了十天院,出院当天提着一大袋水果、饼干大摇大摆地来了我们连队。进门把那袋东西往桌上一放,看一眼几个磨磨蹭蹭不想出去的战友: “你们很不自觉呀,我和你们台长有正事说,拜托各位回避一下好吗?”

几个家伙坏笑着出去了。我挠半天头皮:“你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

她眉毛一挑:“当然,我是母夜叉嘛……对了,你愿意当我的张青不?”

我的脸腾一下红了,嗫嚅半天憋不出来一句话。

刘浩然凑近我看了看,撇撇嘴:“哟,还脸红了呢,胆小鬼!”又指指桌上的东西:“不是专门为你买的喔,是战友们带到医院我没吃完的。”说完径直走出房间。那一刻,我看到她的脸也红了。

刘浩然刚走,连长就晃了进来。他解开那个袋子,掰一根香焦三下五除二吞下去,嘴巴一擦,言归正传: “你小子行啊,电话吹牛吹出成果来了!”

我赶紧解释: “不是前段时间她在机房病了吗?战友嘛,咱义不容辞……今天是来感谢我呢!”

“美坏了吧?你英雄救美的光辉事迹现在全通信营都知道,影响大了去了!我告诉你,要想转士官就别跟女兵走得太近!要认清形势,懂吗?”

我赶紧向连长保证,我和刘浩然只是普通战友关系。是的,只是保证而已,其实我的“形势”是我陷入了某种情感之中,这种情感于我是陌生的,却对我构成强大的吸引力。

显然,刘浩然跟我感觉差不多。她自信、坦然又霸道地揭开了我和她之间的新篇章。在连长“严正警告”我之后不久的一个晚上,她在军人服务社的公话超市给我打来电话,说有急事请我帮忙,让我马上赶到卫生队侧门。

当时刚吹过熄灯号,查铺查哨还没开始,离开连队是很危险的。但我没考虑那么多,我只知道,刘浩然需要我的时候,我就要出现在她面前,否则还怎么让她看得起?被刘浩然看不起一定是我最痛苦的事情,比连队干部查铺时发现我的床空着后果更严重!

然而,刘浩然请我帮忙的并不是非我不可的事情—一

话务连炊事班设在连队院子之外。当天晚餐后,刘浩然和炊事班一个老乡聊忘了时间,回连队时都快22点了。话务连20点锁大门,有正当理由没能在锁门前回连队的可以喊值班员开门,而且战士夜不归营,连队干部肯定会等在门口。

刘浩然迟归的理由属于“正当”,可她不打算正大光明地进门,因为她发现一个潜回连队的秘密通道:与话务连一墙之隔的卫生队正在装修,从卫生队侧门进去,第一个房间的后墙被施工队误打出一个直径约半米的洞,这个洞离地面顶多一米高,跨过去就是话务连。透过那个破洞,能看见隔壁一尘不染的走廊反射出的柔光。

我说:“刘浩然你过分,这连五岁的孩子都能爬过去!”

“你找个五岁的孩子爬爬试试?我刚才试了的,根本不行!”

“那你打算让我怎么帮你?”

“把我抱过去!”

“抱过去?!”我吓一跳,黑灯瞎火的她让我把她抱过去?

“是呀,要不怎么办?你总不能拎着我脖子扔过去吧?”

“可是……我还从来没抱过女的……”

“我还不是从来没抱过男的,这不是没办法了吗!”

“没别的办法了?”我心跳得厉害,感觉缺少勇气。

她有些不耐烦: “你别粘粘糊糊行不行?像个男人行不行?”

“行!”

我深吸一口气,右手搭上她肩膀,弯弯腰把左手放到她膝盖后侧,一用力把她抱了起来。正准备往那个破墙洞里递时,她突然双手环住了我脖子,同时,滚烫的嘴唇帖到了我的嘴唇上,我一阵眩晕,脑子一片空白……

是夜,我躺在床上,觉得刚刚发生的只是个梦。可我的鼻子周围分明还萦绕着从刘浩然的脖颈处散发出的、让我着迷的幽香,嘴唇上还清晰地保留着那个湿热的吻。在半个晚上的时间里,我被巨大的幸福感激荡着,让我像下锅的烧饼一样在僵硬的床板上翻来繁去。

从此,刘浩然对我不再咋咋呼呼,看我的眼神满是柔情。这个女孩不在乎被人窥破,她当着手下人的面把手套、围巾、卡片之类的东西塞给我。工作清闲时,她可以抱着电话和我聊整整一个夜班。我没她那么大胆子,在人前,我躲躲闪闪,跟做贼似的。

话务连交接班比我们早一两分钟,以前,我们还没下楼刘浩然的队伍就喊着“一二一”离开了。现在她们特别磨蹭,我们走出机房时她分明已经在楼下整队,到我们都开始整队了,她却还在那里喊“向右看齐”呢。次数多了,我手下人便看出端倪,下班后,他们一边“噔噔噔”往楼下蹿,一边叫着:“抓紧呀,让刘班长久等就不好了!”于是,我心中有一种很惶恐的感觉。一方面我沉迷于幸福之中不能自拔,频频和刘浩然约会,另一方面却分明觉得,高悬头顶的达摩利斯之剑离我的头皮越来越近了。

我较差的自制力,加上刘浩然的高调,我们终于出事了。

我们约会的地点一般是通信大楼的楼顶。这地方安全,躲在蜘蛛网一样的天线后面,根本不会被发现。我们之间的界限也越来越模糊,似乎只需轻轻一捅就可以突破底线。当然,我们始终没走到那一步。好像在这方面我们都挺白痴的。

一天晚上我们约在足球场见面。地点是她选的,很不隐蔽。草不高,只能遮住我们蓝色的军裤,月白色上衣依然显眼,因此我很担心。而且半个小时后我的担心就变成了现实——

两个扎武装带的白色身影向我们这边走过来——那是警卫连巡逻的士兵。这个意外情况让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刘浩然比我沉着,她轻叫一声: “跑呀!”扯起我就向操场边的小山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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