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龙看不下去,让人带她去理店里修型。要让人带着去,是因为那时的她生活没法自理。
她在海里被风浪卷起,拍到礁石,撞到脑袋昏过去。深夜醒来后现自己没失忆,也没缺胳膊断腿,就是脑袋犯晕,走路摇晃,还想吐。
好不容易爬上堤岸,躺在那里休息,碰上陈龙手下在岸边交接一批走私的电子产品,不由分说把她抓回来。知道她是小楼里那位阿婆的外孙女,龙哥没怎么为难她。她还是软塌塌地倒在地上。被人背去医院里一查,轻度颅脑损伤,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脑震荡,医生建议静养一个月。
黑社会常去的理店,剪头的水平可想而知。店里最好的托尼总监,面对她狗啃似的型也无能为力,只能剪个比男生头稍长一点的寸头。
一剪完,司芃不止觉得头轻了,还觉得镜子里那个俊俏的小男生是个全然陌生的人。不过半个月,她两腮的婴儿肥神奇的没了。
陈龙的小马仔也凑过来看几秒,说“够帅啊,你。”她听了之后更开心,开心自己剪了寸头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托尼说“只能先这样,妹妹等头过肩以后再来做型,一定很好看。”
但是司芃再也没让头长过下巴。
为了自己, 我必须饶恕你。一个人,不能永远在胸中养着一条毒蛇,不能夜夜起身, 在灵魂的园子里栽种荆棘。
——王尔德自深深处
“阿卉, 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回来?”凯文的问话, 打断司芃的回想。
她指着湖对面的别墅“那是我的家吗?那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家。”
“那你也可以回新加坡。”
“我阿婆和我妈奋力挣脱的囚笼, 我为什么要回去?一个一天也没养过我的老头子,凭什么打电话来训我?他算哪根葱?”
手机在海水里报废, 司芃找小马仔要了个旧手机, sim卡放进去, 竟然能用。一开机便接到郭义谦的电话, 让她回新加坡念书。头本来就晕, 被他这一念叨,更晕, 直接回骂“念个鬼书。”好像还骂了别的话, 那个老头摔了电话。司芃摇头,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