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说今天几号？”邬遇的声音缓缓的，有些涩。
我一愣，以为他是要确认日期，或者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低头看了下手机的时间，说：“今天是15号啊。”
邬遇没说话，他抬起头，看着墙挂的电视机，正在放新闻，新闻下方也有日期和时间。我不明所以地也跟着看了两眼。然后他重新回过头，又看着我。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的眼神。那是大梦初醒的眼神，混杂着强烈的震动、了悟和钝痛。在这吵闹的市井，平凡世界的一角，只有我们俩，这么对望着。最后我清晰分辨出，他的眼竟然升起了怜惜，对我的怜惜。深深的，微痛的，像要把我淹没。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隐隐已感觉到什么，可还是懵懵懂懂。我看着自己放在桌的双手，已紧握成拳。我有点害怕了，害怕他那锐利双眼所洞察的新的真相，害怕他即将揭露的话。
“谭皎……”他说，“你一点，都没有察觉出不对劲吗？”
————邬遇视角————
来沥县之前，我还办了件小事。
谭皎的洗车卡丢了，小华也说记录里没找到。我估计是小华他们粗心，于是把办卡登记簿拿出来，一页一页的翻。
确实没有。
小华信誓旦旦：“真没找到啊，遇哥，我有什么办法，这几天开业办卡的这么多人嘛……”
我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什么，又说不来。我看着小华那张娃娃脸，他一直喜欢开玩笑，喜欢打趣我和谭皎。但有些时候，你又感觉他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也有点不对劲。自我从苏州回来之后。
我没有挑明什么，决意静观其变。离开店铺时，我回过头，看到他们把开业时挂的促销红条幅，又挂了出来：开业酬宾100元12次洗车卡。
抵达沥县的乡下，已经是晚。路陈教授给我打过电话，邀请我去他家住。我婉拒了。倒不是因为别的，陈如瑛以前对我有情意，现在精神又受刺激。私心里，我觉得和她保持距离较稳妥。
我没想到，谭皎会跟过来，甚至还偷偷跟到了我住的客栈。
被我发现后，她如临大敌，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也不吭声。我当时的感觉像又捡回了这只小刺猬，刺手。但你很清楚，她的内里柔软脆弱无。
我只能翻墙闯进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