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裴斯宇走后的这阵子,她在家中夜夜笙歌醉生梦死,甚至翻出了抱玉藏在柜子中压箱底的好酒,不知灌了多少杯给自己,喝的天昏地暗,七零八落的瓶子摆了满桌,她趴在桌子上,笑得恍惚。
“我说许尽欢,你想酒精中毒死掉是不是?拜托去别的地方,我不想被警方列为嫌疑犯。”抱玉一把夺下她手中的酒。
“我知道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的权利,所以你,你选择了去法国找那个什么,顾嘉妮,我不怪你,真的。”她趴在桌子上,眼角有什么晶亮的东西呼之欲出,嘴里却还在呢喃,“真的,我一点都不怪你。”
那晚她慢慢安静下来,抱玉也舒一口气,刚要拉她起身,她却猛地冲她打了个响亮的酒嗝,臭气熏天,酒气弥漫。
抱玉条件反射推开她,“赶紧给我洗澡去,难闻死了你!”
她不依,嘴里依旧念念有词,抱玉忍着恶心凑近了才听清楚,她说,“裴斯宇你知道吗,对你,我根本无从选择只有接受。”
她看见她眼睛里闪动的光亮,像夏天里灿烂的星辰。
这是她们两个人的区别。
在抱玉的价值观里,人生苦短,就应该遵循生物趋利避害的原则,迅速离开对自己有害的人和事,然后抓紧一切有利的东西。整个人生,都是一道结构严密逻辑准确的函数方程。所以她感情用事,自以为是,不懂相依为命,只懂唯利是图,不关心别人的话是真是假,是关心到手的钱是多是少。
但是,在尽欢的价值观里,人就这么一辈子,所以一定要纵情地活着,喜欢谁讨厌谁都清晰分明,爱恨都要带血,死活都要壮烈,却不懂得及时将它表露出来。确实如此,不管什么感情,一旦到达某个顶点,就会瞬间失去喷薄而出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