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的圣爱

 
无言的圣爱
2017-01-04 11:39:53 /故事大全

初见沈锡美时,她给我们的是一个清瘦、脸褐、手粗、短发的形象——一个地道的农妇。

35年前,她从上海来。35年间,她铸就一段无言的爱……

圣爱,在艰苦中孕育

35年前,从上海重点学校——大同中学毕业的锡美随着上山下乡的热潮,来到了安徽东部的定远县藕塘镇小潘村。那年,她18岁,从照片上看,真正是如花似朵。和她一起来小潘村插队的有四个姑娘,她们都来自大城市,不会锄草,不会收割。村里的哑巴郑德聪总是默默地来帮助她们。哑巴比她们略大几岁,虽不识字,不能讲话,但特别聪明,一双眼睛总是滴溜溜地转。小潘村在山坡上,吃水得到山坡下好几里外的河里去挑。烧饭的柴火得在山坡上割。可这些对城里来的姑娘们来说,都是一道道难题。锡美在四个姑娘中年长,她觉得自己有责任带好这些妹妹。挑水、割草,她总是抢在前头。可单薄的锡美从几里外的河里挑一担水上坡,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常常是摇摇晃晃,一路走一路歇,一路晃一路撒,晃到村头只剩下两个半桶水,且人早已累得上气接不了下气。有一次被哑巴看见,他连忙上前接过担子一路小跑,把水送到知青小屋。为了感谢他,她们常常送他几颗小糖。此后,只要她们缺水、缺草,他就前来帮忙。渐渐地,知青们发现他俩有了意思,就捅破了这层窗户纸:“锡美,德聪对你那样好,是爱上了你呢!”锡美红着脸笑而不答。自从有了那层意思,他俩就不自然起来。为了不让别人说“闲话”,他俩约定:等村里人都睡了,他去挑水放在知青门口,敲三下门离开,她下床开门取水进屋。这一挑就是两年,七百多次对暗号,七百多个美妙的夜晚。他们的爱情,就从这两桶清汪汪的水中传递。水越挑越多,情越积越深。

两年后的一天中午,天热得要命,锡美和农民一起在玉米地里锄草。下工时,她去河边想洗脸,一不小心,滑进河里。河水很深,很多人站在岸上看着不会游泳的她在水中挣扎,不敢下去营救,眼看就要沉入水底时,哑巴闻讯赶来,急中生智地骑上水牛跳下深水,将锡美拉到牛背上救起。爱到深处,无需语言。锡美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哑巴的聪慧、真情。她的心被深深地打动了。她慎重地作出自己的爱的选择:嫁给他,他是自己的知心爱人!

“人好水都甜”,锡美向往纯真的爱情生活。确实,30年过去,记者在这个初冬的一天,还是感受到了他们那份清贫而甜蜜的爱情生活:山坡上的一个农家院落,水泥砖砌成的院门,进去是一个干净的院子,太阳暖融融的,阳光下晒着刚刚网起的约斤把的大虾,约两斤多的小小长条鱼,一角的圈里养着十几只肥硕硕的鸭,一间仓库里囤着五六千斤金黄金黄的稻谷(有人给出点子,让她把稻谷卖掉显穷,好让上面来人给救济,她不干。她说,这样做就不是她锡美了,她是勤劳的,她要用自己的劳动成果来证明自己是有作为的)。一大间约60平米没有隔墙显得极干净的房间里,一头放着一张简易木床,一头放着一个枣红色的掉了漆的老式衣柜,中间放着一张旧木桌。靠衣柜的窗前放着一只箩筐,箩筐里装着半筐干鱼虾。在最显眼的正墙裱有一长“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发黄奖状。后面是一所水泥砖砌起来的有二百多平米的院子,院里种着果树和蔬菜。我们同去的一位记者爱上了他们种的露出地面的红嘴绿缨大萝卜。哑巴一见她那神情,欣喜地拔出两颗送给我们。

乡亲们告诉记者,哑巴非常勤劳,他家的鱼虾不断。其中一个老大娘还自豪地称自己是他俩的“老红”(红娘的意思)。

沈锡美和哑巴农民结婚的消息传到了上海,父母立即派她的大哥前来制止。大哥赶到小潘村,找到妹妹,向她晓以利害:你和农民结婚,且和一个哑巴农民结婚,不仅你自己一辈子受苦,还让家人跟你丢尽脸面。可处在爱情中的沈锡美坚决地表示:我爱他,我愿和他在这里过一辈子,家里要是觉得我给你们丢脸,就当没有我好了!大哥只好又气又怨地回上海去了。

生活往往会给我们的爱情摆出一道又一道的难题,仿佛要以此来检验当事人的爱情态度。

1975年,上山下乡政策有了松动,知青们纷纷回城。和锡美一同来小潘村插队的姑娘有的返回了上海,有的被招到别的城市去工作。郑德聪看在眼里急在心头。那些天,他总是忧心忡忡地对锡美比划:先伸出四个指头,然后一个一个减去,剩下最后一个,指指锡美,使劲摆摆手,又指指自己,比划着卖力种地,让她幸福,请她留下。锡美知道,哑巴害怕她离他而去,就把哑巴的手放在自己的心窝上,深情地告诉他:“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为了这爱的诺言,沈锡美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

一连两年,皖东遭遇大旱。沈锡美怀上了第一个孩子。寒冬腊月,孩子临盆,家中断粮,根本拿不出钱进卫生站,连接生婆也请不起,好强的锡美决定自己为孩子接生。她从书中了解到割脐带要消毒,否则会让孩子染上炎症。凭着自己掌握的知识,她怕剪刀和菜刀上的锈迹带有细菌,早早准备了干净的锋利瓷片。草屋四面透风,冻得像个冰窖,沈锡美在家自己给孩子接生。她忍受着剧烈的阵痛,满怀信心地迎接这个新生命的降临。孩子的头先出来,接着身子很快就出来了,在哑巴丈夫的帮助下,她用那锋利的瓷片割断了血淋淋的脐带。她担心哑巴遗传,在孩子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哇——哇——孩子的哭声划破了夜的寂静,传出草屋,飞向苍穹,向世人宣布他们的爱情结晶已健康地降临。是个男婴,是个会哭的男婴,沈锡美激动不已,哑巴抱着儿子高兴得手舞足蹈。

家里断粮,郑德聪跑到几十里外,冰天雪地里,他走进一家家门槛要饭。回到家里,他拂去篮子盖头上的雪,将冰冷的饭菜温热,捧到坐月子的沈锡美跟前。沈锡美舍不得吃,和哑巴你推我让,两个人都直掉眼泪。

营养不足,孩子缺奶,哑巴急得夜里下河逮鱼。这般寒冷,按常理是逮不着鱼的。可这一回,哑巴回来时脸上挂着无比的兴奋。沈锡美朝他背上的鱼筐一看,惊呆了:天哪,满满的一筐鱼!哑巴在她面前把鱼倒出来数,1条,2条,3条......哑巴竟逮回了12条大鱼。沈锡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想,好人好报,上苍在默默地照顾着自己和哑巴!有了鱼,哑巴当晚就煮给锡美吃了,第二天,奶水就哗哗地流进了儿子的小嘴,儿子吃饱后香甜地睡了,夫妻俩终于露出了笑容。

一家三口熬过饥荒,沈锡美的故事感动着乡亲,“七仙女”的美名在当地传颂。县委专门派人给他们盖上了新砖房,一家人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善。沈锡美是个孝女,自己处境好了,她想起上海的父母,在父亲八十寿辰的前夕,她领着孩子和丈夫回上海探亲。经济拮据,她亲手为老父亲做了一双软底布鞋,买了一双袜子,作为寿礼。回娘时,他让哑巴丈夫穿戴一新,并教他在人前不动声色,让人不知他是哑巴,哑巴心领神会。母亲面对女儿这桩生米煮成熟饭的婚姻,望着活泼可爱的小外孙和还算整洁的女婿,含泪接纳了他们。父亲接过女儿为他做的布鞋,连连打量着女儿一家三口,不禁老泪纵横。谁知傍晚,已会走路的孩子不小心摔倒了,头碰在了硬物上,哑巴吓坏了,禁不住扯开嗓门:“啊——啊——”地叫,这一叫,让邻居们知道了锡美嫁给了哑巴的底,左邻右舍顿时窃窃私语起来。母亲恼羞成怒,骂女儿丢人显眼,沈锡美含着眼泪咬着嘴唇说:“你们看不起哑巴就是看不起我。”第二天一早,她就带着哑巴和孩子踏上了返乡的列车。

命运有时显得分外无情,好人仿佛偏偏要经历磨难的考验。1978年冬天,孩子出疹子高烧不退,小两口连夜带着孩子赶往十几里外的藕塘镇卫生站就医,可3岁的儿子竟在半路上咽了气。沈锡美两眼一黑,昏死过去,醒来时只见哑巴光着身子,一手搂着昏倒的她,一手搂着用身上棉衣裹着的已经死去的孩子,嘴里咿咿呀呀地哭泣着。她实在忍不住了,跪在雪地里,嚎啕大哭:“苍天啊,你怎么这么残忍,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和我的哑巴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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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一年,沈锡美的母亲即将面临退休。得知外孙病死的消息,为了劝女儿回心转意,母亲又一次来到了小潘村。母女想见,抱头痛哭。母亲含着眼泪苦劝女儿:“我就要退休,正好有个空缺,你回上海顶替,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母亲还给女儿带来一个消息:一个以前和她一起来安徽插队的上海男知青捎来口信,要是锡美回上海,就和她结婚。一边是繁华的大上海,一边是偏僻的小山村;一边是健康的小伙子,一边是残疾的郑德聪;一边是优越的城市生活,一边艰苦的农村生活。深夜,沈锡美的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可望着身边熟睡着的哑巴丈夫郑德聪,她的心猛地震颤起来:“孩子死了,我再一走,哑巴雪上加霜,他可怎么活呀?!当年,我和他要是不发生爱情,他不会遭受这样的打击……人,不能不讲良心;爱情,更不能不讲良心!”想到这里,沈锡美拿定了主意:与哑巴丈夫共患难,同生死。

第二天早晨,母亲要沈锡美立即跟自己回上海,沈锡美耐心地说服母亲:“哑巴从小没有了爹娘,命够苦了,这么多年他对我好,我怎么能说走就走呢?”母亲生气了,重重地丢下一句话:“回上海,就是回天堂;在这里,就是一辈子在地狱!”沈锡美哭泣着说道:“现在孩子不在了,我再走,丢下他一个人他一定活不了......做人要有良心,就算下地狱,女儿也认了!”为了平息母亲的怒气,在母亲为她收拾行李时,沈锡美向郑德聪使了个眼色。哑巴立即会意,“扑通”一声栽倒在地,看上去像昏死过去一般。母亲吓得放下手中的行李,手忙脚乱地找来香烟,把一缕香烟丝放在了哑巴的鼻子边上,哑巴憋不住,打了个喷嚏苏醒过来。母亲叹了口气,留下200元钱,无奈地独自返回上海。

(如果说当初沈锡美选择与哑巴郑德聪结婚的勇气是来自纯真的爱情,那么,当爱情的热烈逐渐冷静后,面对接踵而来的磨难,维系这份爱情的勇气来自于良心,来自于责任。)

面对又聋又哑的郑德聪,沈锡美的生活状态是十分艰难的。郑德聪人虽不傻,但生活和劳作中常有许多不便。他听不见声音,骑在牛背上,牛受惊,他不知躲避,被颠下来摔断了胳膊,从此只能用一只胳膊劳作;他的脚背被芝麻桩戳穿,染上了破伤风。

实际上,生活的重担全都压在了沈锡美的肩上。随着两个儿子地相继降临,这个家庭增添了欢乐,也增添了艰辛。

1980年当地招工,沈锡美进了藕塘镇一家大集体商店,早晨她早起赶到八里以外的镇上上班,傍晚郑德聪赶着牛车来到镇上接妻子下班。这一年,朝往暮归晃晃悠悠的牛车拉着恩恩爱爱的夫妻,书写着这份珍爱的欢乐时光。

苦乐年华,乐显得短暂,苦显得修长。仅一年多时间,商店经营不善,沈锡美又重新回到了小潘种地。

土地承包之后,因为贫穷,沈锡美买不起健壮的耕牛,每次只能买回病弱的老牛。几年里,竟接二连三地病死了六条耕牛。难道贫贱夫妻百事哀的俗语真的要跟随自己一生?工作没了,种地又不顺,一种绝望的情绪笼罩着她。她甚至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选择产生了怀疑:我讲良心,我对别人负责,可这种苦难的日子何时是尽头?我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可不讲良心,不负责任,那不是我沈锡美的为人......左也难,右也难,不如一了百了......夜深人静,处于情绪低谷的沈锡美从床底摸出一瓶农药,拧开瓶盖准备一饮而尽。恰在此时,四岁的二儿子喊:“妈妈,尿尿!”沈锡美拿着农药瓶的手在空中僵住了。小儿子的叫声吵醒了七岁的大儿子学海。七岁的学海已经懂事,见母亲拿着农药瓶的神态,吓得从床上滚下来一把抱住沈锡美哭喊着:“妈妈,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我和弟弟怎么办?妈妈,我和弟弟长大了挣钱养活你和爸爸!”

孩子的哭声动摇了沈锡美自尽的念头:我死了,孩子可怎么办?不能,再苦也要挺住!她收起农药瓶,为儿子擦干眼泪,慎重地答应道:“好儿子,别害怕!妈不死,妈决定勇敢地活下去!”

(如果说先前是良心和责任让沈锡美维系着这份珍爱,那么,至此应该说是由爱情产生的亲情,是亲情的力量让沈锡美一往情深,勇往直前。)

承包土地那年,村里看沈锡美家人单力薄,只分给他们几分田地。村里几十亩荒地没人敢开,要强的沈锡美不服气,拉着郑德聪一起上阵多承包。

十年九旱,荒地板结得像石头。沈锡美仔细收听天气预报,按兵不动,耐心等候着喜雨的到来。果然,一连几天的滂沱大雨浇透了板结的泥土,沈锡美欣喜若狂,拉起老伴,冲向湿润的土壤。郑德聪在前,沈锡美在后,吆喝着黑色的老水牛,锋利的犁刀欢快地犁开了湿漉漉的泥土,势如破竹,几十亩干涸的土地转眼变成了良田。

沈锡美是聪慧的,且具有天赋。她的歌和戏都唱得特别有韵味。这么多年,寂寞一直伴随着她,但她善于苦中作乐,化解忧愁,升华自己。

在稻田里劳作,她会带上一台老掉牙的卡式收录机,那还是插队的知青回来看望她时带来的礼物。磁带“咔哒”一声合上,田埂上响起了一曲节奏强劲的迪斯科。嗒嗒嗒,嗒嗒嗒,随着音乐的节奏,沈锡美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好像注入了新鲜的活力。老伴看她这么起劲,也挥动着镰刀,浑身是劲。嗒嗒嗒,嗒嗒嗒,快乐的节拍回响在稻田上空。

傍晚,她会边劳动边大声唱着戏曲和歌曲给乡亲们加油,乡亲们特别喜欢听她唱歌唱戏。

圣爱,在奋斗中成熟

为了供两个儿子上学,1996年沈锡美随着农村外出打工潮回到了阔别二十五年的上海。她没有钱,不敢回娘家,只身住到曾经一起插队在困难日子常常伸手帮她的女同学家中。每天清晨,她外出找工作,跑了一家又一家,可人家一见她这个四十多岁的农妇,看一眼就摇头拒绝了。一连几天,天天如此,她绝望了,心里酸得不行:大上海啊,繁华的大上海,当年我是戴着红花下乡插队的,如今我回来了,想找一份打扫卫生的活都找不到……难道你真嫌弃我,不肯接纳我了么?晚上回到同学家,她不好意思说出实情,只是暗地里想着如何筹措回家的路费。她想起白天见到的情形:浦江码头那个拉二胡的瞎子,过路人见他琴拉得好,纷纷向他身旁碗里投硬币。她琢磨:自己在中学里曾是文艺骨干,这些年在农村跟着收音机学了不少戏曲和新歌,如果跟瞎子合作,他拉我唱,说不定挣钱更多。第二天,她当真去了,跟瞎子一说,然后试唱一曲越剧,立即吸引来了许多路人。人们一边夸她唱得别有一番韵味,一边慷慨解囊,往碗里丢钱。瞎子当即同意跟她合作。一天下来,每人挣了几十元。第二天,当她辛酸地唱着越剧《祥林嫂》时,被外出的女同学发现,女同学噙着热泪一把把她拖回家中,不再让她外出卖唱。

后来,沈锡美总算在一家餐馆找到了一份在后堂打杂的活,月薪三百多元。她苦活脏活抢着干,店里来了日本客人,她能用刚刚学会的日语跟客人对话,为客人服务。店里有音响设备,休息时有员工唱歌,她上前露一手竟把在场的人给震住了。店里的女老板是位离异的单身女子,她被沈锡美的才能和品德深深打动了。不久,她就让沈锡美干采购,工资涨到六百多元。沈锡美特别珍惜这份千金难买的信任,她外出采购,有小贩为拉生意送鸡送钱,她一概予以回绝。女老板一直不知道她在餐馆打工三年多从未吃过一顿早餐。餐馆只供应中午,晚上两餐,早餐不供应,为每天节约一元钱,她天天饿着肚子上早班。

当沈锡美从老板手里接过2000元工钱时,激动得眼睛潮湿起来。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

餐馆里的服务员一开工资就去买衣服,她们拉沈锡美一同去,沈锡美淡淡的一句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落下了眼泪:“三十年了,我从未买过一件新衣服,从未做过一件新衣服,说出来也许你们不信,至今我都弄不清自己的腰围多大。”

有人知道沈锡美的身世之后,深深为她惋惜,觉得凭她的天赋和才能完全能够过上富裕的日子。有一位来餐馆就餐的丧偶教授看上了能歌善舞的沈锡美,觉得老来有这样的爱人相伴,日子会过得别有滋味。他劝沈锡美回农村跟哑巴离了来跟他过,他有房有车,会让她度过幸福的晚年。沈锡美笑着告诉他:“我爱哑巴,有爱支撑,再苦再累也值得。说到离婚,三十多年来,不知有过多少这样的机会,我想都没想过。现在老了,给我一座金山,我也不会离开。”

三年打工挣得一两万块钱,沈锡美全部用来还账,供孩子上学及家庭建设。儿子越来越大了,她要把家建好,好给儿子娶媳妇。三年之后,打工的餐馆要拆迁,沈锡美只好回到了小潘村。

沈锡美是哑巴郑德聪生活的全部。离开沈锡美的日子,哑巴觉得生活没劲,每天掰着指头过日子。当沈锡美每次从上海回来时,哑巴总是早早跑到藕塘镇车站去接,接回家就冲进屋捧出一把火柴棒,用手比划着告诉妻子她每离开他一天,他就放一根火柴棒记着。现在,她离开家已有这么些天了。沈锡美被这无言的爱包围着、浸泡着,眼睛潮湿起来,夫妻紧紧搂抱在一起。

我们同去的一位年轻记者问沈锡美:“你觉得这样值吗?如果让你的人生重来,你还会这样选择吗?沈锡美未加思索地说出了朴实的心语:“还会这样选择。哑巴真的对我好,吃再多的苦我也不后悔。”

圣爱,在赞叹中传颂

2004年夏天,这份真爱通过《新安晚报》进入了安徽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朱维芳的视线,这位知青出身的省领导被深深感动了。她亲自来到小潘村看望沈锡美和她的丈夫。不久,她又亲自陪同沈锡美前去上海,上海市领导热情地接待了这位上海女儿。为了解决实际困难,上海市领导对沈锡美的两个在上海打工的儿子给予了照顾,一个安排学美容,一个安排学驾驶,并拿出两套住房分别给他们居住。好人有好报,圣爱万人传。

采访中,沈锡美动情地唱起了邓丽君的《你在我心里》。她说,她最爱唱的就是这首歌。“你在我心里,我在你心里,不止一点点,也不止一滴滴……常言说,有缘在一起。有一些儿喜,有一些儿甜。这默默的时刻里,胜过了千言万语……”如今,沈锡美在小潘村和哑巴丈夫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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