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我慢慢站起来。我以为从我做出决定的那一瞬间,我就已经可以平静地面对长宁身上遭遇的一切命运了。然而一看到那张惨白的小脸,我就没出息地控制不住哭泣的冲动。
“鹿嘉怡她……后来有没有说什么?”我深吸一口气,把头往四十五度角上扬了扬。
“她说谢谢。”安祈年顿了顿,告诉我这充满讽刺的答案。
“谢什么呢……谢我们放过她女儿,还是谢我们害死她儿子呢。”
我说,安祈年你告诉我一句真话吧,如果点点捐献了骨髓——
“基本上就等于被判了死刑。”安祈年扶着我的肩膀,终于承认了这段时间以来,他压着良心说出的每一句致命谎言。
“她的病,是心源性哮喘中最严重的一种,伴随左至右分流的先天性心血管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