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宏在这次的无国界医生任务中,在肯亚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性格与去年不羁洒脱的性子有着天渊之别。他纤细的十指交合在一起,轻轻托住了下巴,仔细地打量眼前的女人。
“有什么打算这个问题,是我问你才对。想不到你平时柔柔弱弱的样子,这次可真是豁出去了。”欧阳宏调侃说,眼中尽是责备。
顾家和欧阳家是世交,顾惜君和欧阳宏还裹着尿布的时候已经认识。所谓青梅竹马,就是自小打打闹闹、相互调侃一起长大的伙伴。
说起以后的打算,纵使有千百次的计划,却因为这次的南市之行而彻底被捣乱。若说顾惜君能对顾伟业的事情释怀,是不可能的。如果听从顾柏乔的建议,低声下去回去认错道歉,对于她来说更是天荒夜谈。
“我现在唯一的打算,就是努力工作过些平静的日子。”
离开一年,不但欧阳宏变了,眼前这个曾经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也像换了个人似的。
在所有人的眼中,顾惜君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顾家千金。没有经历太多波折就被伦敦最好的艺术学校录用。毕业拿了文凭后回国,恋爱、结婚然后生子,生活无忧。
如今在欧阳宏的眼中,她已经褪去了曾经光鲜的外装,不施粉黛,没有名牌包包。孤身一人在陌生的城市里,在最普通的公司做最普通的职位,似乎从前的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
“小君,我永远支持你的选择,就像当年你支持我坚持学医那样。”欧阳宏举起玻璃杯,邪魅一笑说:“来,为我的平安归来干杯!”
能从条件艰苦的非洲归来,对于欧阳宏来说已经算是奇迹。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也不能体会那种随时徘徊在生死边缘的凶险。
“为我的新生活干杯!”顾惜君也举起手中玻璃杯,畅怀大笑,露出了被连日阴霾掩盖的灿烂笑容。
似乎想到了什么,欧阳宏从口袋里掏出深蓝色的绒布小盒子,递给了顾惜君。“这是我从肯亚带回来的礼物,不喜欢也得手下。”
“去做任务还有礼物?”顾惜君满心欢喜地接过盒子,打开瞬间有种说不出的惊喜。她把富有民族特色的木刻手链拿出来直接戴上,朝欧阳宏扬了扬问道:“好看吗?”
“好看。”欧阳宏笑眯眯地看着顾惜君,目光柔和。
顾惜君一边玩弄手腕上的链子,一边询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海市?顾柏乔告诉你的吧。”
“嗯,是你哥告诉我的。因为有工作在身,就顺路过来看你了。”欧阳宏取笑过后,唇角的笑容逐渐收起,脸容又恢复到工作时的严肃。“我在做无国界医生的时候,认识了一位朋友,他是江立医院的心血管科的专科医生。”
顾惜君听说过江立医院,是海市私立医院的佼佼者。
顿了顿,欧阳宏又接着说:“那个医生的医术和医德都很高,他想要成立一个慈善机构,专门帮助付不起钱的底层市民免费做手术。江立医院的院长初步同意他的建议,但前提是能组织一个适合的团队,吸引年轻有为的医生到医院坐诊。”
“然后他们邀请了你?”顾惜君笑着问道,如果欧阳宏决定到江立医院任职,他们以后就能经常见面,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那你意思怎样?要留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