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空荡荡的。浑身的力气都被这个消息抽干了,无声地流了一会儿眼泪,他扶着我,让我坐在床上,就挨着我坐下,揽着我的肩,另一只手给我擦眼泪。
我又继续废人一样地呆在医院,饭也不想吃,精神状态更糟糕了,叶修一直在病床边照顾我,几乎寸步不离。
左佳明接过我的电话之后就来找我拿他的录音笔,顺便看了我一下,我整个人气虚,连话也不想多说一句,想问问安雅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又没勇气问。
那个晚上安雅喊着“夏姐救我”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她是来这个医院见她心爱的人的,现在,她再也见不到了,我想到这里心中就堵得慌。
我在远洲唯一的一个朋友,她不在了。
***役边估弟。
人的悲伤要经历七个阶段,可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我的七个阶段都只能浓缩,三天之后,我出院了,回到了我深恶痛绝的A市,叶修将我安顿在了安雅曾经住过的那个公寓,公寓里面似乎还残存着她的气息,但也许是我的错觉,也许是因为我太想念她了。
左佳明告诉我,安雅的尸体被发现在环城南路,就那样丢在路边,暴尸荒郊,并且,一丝不挂。身上有性侵的痕迹,有暴力留下的痕迹,死因是窒息,脖子上是绳子勒过的痕迹。
一个人在夜里被带到了那种地方,施以暴行,她一定很很怕,我不敢想象在人生的最后几个小时,她是怎么度过的。
据左佳明分析,这件凶杀案从头到尾都透着诡异。
按理说我应该是第一个报警的人,但是左佳明感到现场的时候,却有丨警丨察去的比他还早,比他更准确地找到了地方,而且这个人我们也认识,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陈警督。
陈警督的说法是,他也接到了报案,考虑到案情严重,就亲自去了一趟。
并且陈警督的人第一时间达到现场之后拿到了一件关键的证物,据说是女人佩戴的饰品,不是属于安雅的,这件证物被证物组保存起来,后来却离奇的不见了。
我听到这里,难免怀疑起陈警督来。
没有证据,怎么怀疑都是白搭,我在房子里面呆了几天,叶修每天晚上回来,他又开始每天跟我睡一张床,但是也仅此而已,没有什么越距的行动。
我隐隐觉得这样不对,毕竟他有女朋友,而且晓妍对他也还没死心,可是我又很贪恋每天早晨醒来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就是他的俊颜这种感觉,贪恋他对我温声软玉的安慰,我现在身边太需要这样一个人了,不能是左佳明,我会觉得亏欠更多,所以只能是他。
安雅离开了,然而,生活还在继续,地球还在转,有的时候我出门一趟会觉得迷茫,整个世界都很正常,安雅成为了仅限于局部人的一个幻觉,她花一样的生命就这样陨落了,没有几个人感到悲伤——在调查的时候她曾经做过会所小姐的事实被曝光出来,总部里面都在说她是一个小姐,似乎她是小姐这件事比她死了还要重要。
而铭夏她那些姐妹,全都反应冷淡。
几天后,很意外地,尹正言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不但没有胡乱发脾气,还很关切地问了我最近的情况,然后我们聊到了安雅。
他的口气有些惋惜,说安雅是个好姑娘,没想到落得这样的下场,他还告诉我,警方现在找不到的那个证物可能是最关键的。
那种阴谋的气息再一次将我淹没,我声线不稳地问电话那端:“那个到底……是什么证物?”
“我听说是发卡,上面有指纹。”
我记得很清楚,安雅那天晚上并没有带发卡。
尹正言问我:“我听说你当时跟安雅在一起,你记不记得当时带走她的人里面有没有女人?”
我愣了一下。
当时一片混乱,对方都带着头盔,这个我真的不知道。